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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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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看了她一眼才道凤九娘虽答应你不会耽误你的事,但陆九那样,她怕是也很难分心。梨园的事,我帮你去联系,总归红楼的人也都熟这些门路。别的你安排好,交给丁府那边即可。”
“嗯……”叶楠夕想了想,便道,“我也是担心她会顾不上,只是你不是有的事,还有参合到我这边?”
“也没多忙。”萧玄淡淡道了一句,又就这她记在册子上的事跟她商讨了一番,指出她的几处疏漏之处,后瞧着她眼睛有些红了,便合上册子道,“就先这样,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然而这一提到歇息,问题又来啦。
叶楠夕转头打了个呵欠,然后回过脸看着他道你打算在哪歇?”
萧玄站起身,将她的册子放好后,就瞥了她一眼,那表情显然是她多此一问。叶楠夕叹了口气其实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总归我都搬出来了,你以前也习惯宿在书院那,我身边几个丫鬟心里也明白是回事,又何必再装样子,弄得两人都不自在。你宿在紫竹林确实可以省掉外头许多不中听的话,所以我早让人给你收拾一间房出来,今晚末年没有随你一块,我让绿珠去那照看你一夜,晚上你要喝水还是起身都方便。我没有照顾过人的经验,夜里睡觉也不像丫鬟们那么警醒,你宿在我这只会加倍麻烦。”
萧玄沉默了一会才问夕娘,你是因为觉得不自在,还是就是不想与我同寝?”
他问的认真,她也不好敷衍而过,于是沉吟一会,正要开口,萧玄却又道总会慢慢习惯的。”
叶楠夕一怔,萧玄已熟门熟路地走到立柜那,将放在最上一格的床褥被子拿出来。
“喂,你——”叶楠夕坐起身,有些不敢地看着他。
“我睡在榻上,你且安心。”他说着就将被褥往榻上一扔,三两下就铺好,然后脱了外衣和鞋,掀开被子就往上一躺。这屋的榻是一张罗汉床,比暗香院的塌要长要大,足够睡他一人,只是上面没有铺垫褥,所以他这一躺下,就有些压到了伤口了。便见他微微侧过身,于是脸正好对着她这边。他看了她一眼,便问要让丫鬟进来给你放帐子?”
叶楠夕跟他对看了片刻,收回目光,放了帐子,躺下,闭上眼。
萧玄看着睡在纱幔里的人影,然后手一挥,将旁边的灯烛给熄掉,也轻轻躺了下去。
屋内暗下后,叶楠夕却睁开眼,然后微微侧过脸,窗外的月光透了进来,很淡,她看了许久才看清那榻上的人影。
若是再看不出他这么做的意思,她就不是了。
只是……以前,他可曾有过这般用心?
即便是想不起来了,却还是必是没有的。
绿珠本是要进去服侍叶楠夕歇息,顺便问问三爷今晚要睡在哪,只是还不等她进屋,就瞧着里面熄了灯。她一怔,即止了步子,站在那迟疑了一会,就慢慢推到门口,正好紫草,瞧着她后便问三奶奶歇下了?”
绿珠点头是,三爷……也歇下了。”
紫草听出她的意思,便问今晚我在外屋守夜,你去睡吧。”
绿珠想跟她说点,但这会儿两人都站在门口,夜里又这么静,便忍住了,只道行,我去瞧瞧那几个小丫鬟,你夜里警醒些,三爷身上带着伤。”
……
第二日,凤九娘便道谢。
叶楠夕打量了她一眼,忍住没有提陆九爷的事,只是问一句你这是要出去了?”
萧玄也在屋里,凤九娘朝他点了点头,就对叶楠夕道是,你的事比较赶,梨园那方的安排你若拟好了,就交给我。”
叶楠夕看了萧玄一眼,才道都在子乾那。”
凤九娘一怔,面上也不见异色,只是顿了顿,才道三奶奶这是不我?”
萧玄这会儿开口道陆九一夜没有回漕帮,你得交代一声,巡按和鲁家定都在找陆九,别让那般小子走漏了风声,让人注意到那边。”
凤九娘面色微凛,她本打以为此事由萧玄去交代的。
萧玄又道昨晚方建已经进来了,今日一大早我若赶去漕帮,他定会起疑。”
“我了。”凤九娘不再多话,朝叶楠夕点了点头就出去。
“紫草,你带着凤九娘从后门走。”叶楠夕忙在后门交代了一句,然后才看向萧玄,“我也打算出门,只是你跟我都出去的话,方建会不会忽然找上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00章 转变
“主人不在家,他找上了也进不来。”萧玄淡淡道了一句,就往外去了。
两人一块出了大门后,萧玄瞧着停在门口的两辆马车,转头看向叶楠夕:“我先送你过去。”
叶楠夕正要说不用,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有几个正往他们这边望过来的陌生身影,便点点头,让紫草上她那辆马车在后面跟着,然后扶着萧玄的手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往前驶去,叶楠夕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一会,然后放下,转头道:“后面有人跟着。”
“我知道,没事。”他的马车相对要宽些,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还有些富余,萧玄有些闲散地倚在车内,微侧着脸看着身边的妻子。
马车走起来后,车厢微微有些晃动,光落在蓝底锦帘上,泛出淡淡的水色,在她转头的时候,将她那双眸子添了一层幽蓝的微光。而透过窗帘的柔光落在她脸上,令她颊上的肌肤看起来愈加柔嫩。他记得她已是双十年华,但看起来跟她刚刚嫁入侯府时没多大差别,只是身上的气韵较之以前有几分不同,似多了几分随意,或者说是底气。
女人,他接触的不多,但见过的却不少。
侯府东园里的女人相对少一些,西园那边的莺莺燕燕却足够看花人眼。而除去侯府西园,以前当皇子伴读的时候,就曾被人拉去偷看过许多闺中千金,当时少年心性,只图个新鲜和刺激。后来,入了军营后,女人倒是成了稀罕物……再后来,被迫重回俞川,然后迎来的就是自己的亲事。
恩师的女儿,人人都说好,但对他来说却是完全陌生的女子。
美丽而陌生。对他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他曾无意中见过她惬意闲散的时候,但那些年她却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那样的一面。端庄,贤淑,知礼且懂进退,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优秀的妻子人选。
“你看什么?”见他一直就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目光淡淡,却未有稍离,久了,总令人觉得不大自在。
“脸色瞧着不大好,昨晚没睡好吗。”他开口。然后忽然抬手将她插在发间的一只赤金小凤钗拿下。叶楠夕一怔,转头道:“你――”
“有些歪了。”他说着就伸出令一只手扶住她的脸,“别动。”
微微摇晃的车厢内。他倾身过来,小心将金钗重新插入她发中。
插好后,他却没有即时放开手,这样的动作,她只要微一抬脸,就是一个非常适合接吻的角度。叶楠夕看着他衣襟上的滚边花纹,轻轻一笑,抬手抚上他的心口。稍一用力,就将他往后一推,然后才抬起脸微微一笑:“夫君似乎越来越细心了。”
萧玄没说什么。收回手,看了她一会才开口道:“蓝大富的这批珠宝,你需要担的风险不小。为何这般急切?”
他倒是学会了这么面不改色地转话题,一个月前,他还会沉下脸,既是恼怒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好几次还直接甩帘子走人。可现在,瞧他转话题转得多自然,果真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
既然他若无其事,叶楠夕便淡淡道:“你母亲可不好惹,我如今算是将她得罪狠了,要不为自己好好打算,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再说时间不等人,机会稍纵即逝。”
这样的话题,对他们两人来说,总有几分不自在。
于是叶楠夕便又道:“说说你都认识几位梨园的老板,除此外,我要找的编曲师和撰书人你也都有数?”
“梨园里本就有这样的人才。”谈到正事,两人间的气氛就正常了许多,萧玄沉吟一会,将昨晚没说到的地方又细细给她道了一遍。
……马车一直行到码头附近才停下,叶楠夕下车后,往前一看,便见那艘名为洛神的画舫看起来果真是抢眼之极,琉璃为瓦,鲛纱为帘,宫灯为饰,即便是白天,奢靡之气一样是浓郁得化不开。
不等叶楠夕凳舫,花姐就已从那上面下来,亲自接她:“你倒真是守时,快上来吧,这地方已经被我家老爷给包下来了。”她说着就又打量了萧玄一眼,然后眯着眼露出一抹媚笑,“萧三爷果真是人中龙凤,也赏个脸?”
萧玄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画舫一眼,就问那上面都有什么人。
花姐本就学得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瞧得出萧玄这是什么意思,即娇笑着道:“萧三爷放心,这艘画舫既然被我家老爷包下来了,自然就已经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都给赶了下去。过两日还会请知府大人和好些位贵夫人过来这叙话,辱没不了萧三奶奶的身份。”
叶楠夕也跟着到:“你去忙吧,一个时辰后我再去梨园看看。”
萧玄点头,交代紫草好好跟着,便上了马车。
叶楠夕目送萧玄的马车离开时,注意从紫竹林门口一直跟着他们的那几个人还在。萧玄一走,他们即分两人跟上,剩下的一个则留在那,虽并不往她这边看,但被人监视的感觉却如芒在背。
叶楠夕皱了皱眉,巡按使的人真是怀疑上他了吗?
“怎么,这就舍不得了,啧啧,看来外头传萧三爷是个护妻奴,倒是真的了。”花姐瞧着她还看着那马车的方向,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便嗤笑地道了一句。
叶楠夕收回目光,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就随花姐往画舫上去了。
差不多参观完整艘画舫后,叶楠夕跟花姐在舫上的花厅内坐下,接过丫鬟呈上的雾山雀舌,茶具是素色的瓷,宛若天边最纯的一抹青蓝,略带着几分清透,即便是盖上茶盖,也还是隐约能看得到那淡碧色的茶水在里面微微荡漾,两种差不多的绿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汪最嫩的青翠。
茶好,茶器更好。
之前还以为蓝大富满身铜臭,弄不来这等风雅之物,不曾想,比她预料的还要好。花姐果真是在风月场待过的女人,知道那些贵人们喜欢的都是什么调调。
叶楠夕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盏:“难为你,能找来这些东西,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
花姐笑了笑,翘着兰花指轻轻拨着那晚茹薄玉般的茶盖:“让他将拍卖权交给你,确实让我费了不少口舌,心思也是花了不少,所以希望三奶奶可别让我和老爷失望了。”
“其实在紫竹林内拍卖,会更为稳妥,不过这里更有新鲜感,布置得也很好。”叶楠夕说到这,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只是这画舫的费用……”
花姐放下手里的茶盏:“画舫的费用暂不用你出,他拍卖那些珠宝,也不是因为缺银子花,不过是想在这里博个响亮的名头。不过到底是商人,无利不起早,所以若是没能拍出让他满意的价格,那他随时有可能中断拍卖,另找别人。”
叶楠夕沉吟一会,就点了点头,然后再跟花姐拿了关于那批珠宝的一些讯息,便起身告辞:“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接下来还要去梨园看看,就不多打扰了。”
花姐问了那梨园的名字,沉吟片刻,便道:“总归我闲着也闲着,就随你一块去看看吧,说书唱曲是我吃饭的本事,好不好,能不能红我一看就知。”
“嗯?”叶楠夕打量了花姐一眼,“蓝老爷那边?”
“总归会有人跟着我。”花姐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然后就命丫鬟将她的披风拿来。
“我同你坐一车吧,让他们在后面跟着。”出了画舫后,花姐就上了叶楠夕的马车。叶楠夕往后看了一眼,注意到花姐一说要出去,就有一个中年男人也跟着出来,不像仆人,也不想护卫。
“是专门看着我的。”花姐冷笑,“一个阉人,总有一日我再给他一刀。”
叶楠夕微怔,花姐则瞟了她一眼:“萧家的两位爷对你倒真是不一般,还都生得那样的好皮囊,当真叫人嫉恨眼红!”
叶楠夕笑了:“花姐还真是快人快语。”
花姐身子往车上一靠,有种说不出的妖媚慵懒:“你有求于我,我自然无须与你客气。”
叶楠夕淡淡道:“我们各有所求。”
花姐眯了眯眼,就转开脸,挑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许久后,忽然道:“你确定陆九爷那边没有露出一点口风?”
叶楠夕低声道:“如果有,你应该能马上察觉出来。”
花姐沉默一会,才微微冷笑:“他,当年食言下狠手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没有察觉。”
叶楠夕没有接这话,只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吗?”马车这梨园门口停下时,花姐忽然问了一句。
叶楠夕摇头,花姐面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似的有些惘然,又似有些忡怔。
叶楠夕也不催她,只问一句:“要进去吗?”
花姐抿了抿耳边的发丝,就起身下了车。
早有人侯在门口,是个十三四岁,模样齐整的少年,瞧着她们下车后,忙上前来问:“这位夫人可是萧三奶奶?”
叶楠夕点头:“三爷已经在里头了。”
那少年笑道:“正是,三爷让我这这等三奶奶,请三奶奶随我来。”
☆、第101章 抚摸
叶楠夕和花姐随那少年进去时,一直尾随她们过来的那人在外头等了一会,正打算也找个借口进去看看,只是还不等他走到门口,就瞧着之前负责跟着萧玄的那两人从旁边的围墙那悄悄跳了出来,他一怔,忙走过去问:“你们不是跟着萧三爷的,怎么跑到这边来!”
其中一个转头呸了一口,然后瞅着那梨园的大门有些没好气地道:“我就说这些个爷们都是会享受的主,大白天的就跑到戏园子里喝酒,还叫上好几个红角陪酒弹唱,害得我一早空着肚子跟他白耗这半天!我就说跟不出什么来,方大人也太多疑了,昨晚那凶徒可是伤得不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能天不亮就出来找快活?”
另一个抹了抹脸道:“不过这事儿也不大对劲,萧三爷来戏园子看红角,那萧三奶奶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嘿嘿……估计是捉奸要成双,不过戏园子里的那些角儿,可没几个能比得上那萧三奶奶的,你瞧那脸蛋那身段,我要有这么个娘们……”
“不像是要捉奸,早上他们是一块出门,一起去了画舫,然后又一前一后地跑来戏园子,瞧着倒像是商量好了一般。”
“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咱又不是破案的,一会等他们走后,再从戏园子里找个人出来打听打听不就什么都明白了,走走走,先去喝碗热汤面,老子吃了一早的冷风,肚子早饿瘪了。”
三个人在一路边摊坐下后,跟着叶楠夕过来的那位便问:“你们说那鲁家到底跟什么人结了仇,一园子的护卫看着,竟还能出这等事!”
“鲁家气焰嚣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罪的人可不少。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昨晚被一刀挖心的那位鲁公子。之前可做过强占人家老婆的事,后来那女人还死了,一尸两命啊。当时那事儿闹得挺厉害,只是架不住鲁家势大,听说最后是随便赔了点安葬费,就不了了之了。”
“什么时候的事了?那女人是谁家的?”
“好几年前了。倒不知道是谁家的,只听说是在直安那边的女人。”
……若不是已经知道萧玄是为何过来这边,忽然看到这样的画面,定会以为他是专门来这找乐子的。
兰花吐蕊的观戏亭内,坐在锦塌上听曲的萧玄。神色平静悠然,桌上还摆着几碟精致的小点和温好的酒,旁边就立着两位容貌姣好。身段窈窕的女子。他身上带着伤,所以今日出门特意换了一身玄色潞绸长身袍。因是暗色的衣服,加上这用的又是精贵的衣料,所以衣缘处的花纹都是用金线勾出的滚边,沉重的颜色,被那亮眼的金色一衬,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华贵。加上他英俊的相貌,身处这等声色场所。简直将这浊世贵公子的形象扮得入木三分。
有时候叶楠夕也会想,似他这样的人,在军营里又会是什么样的形象?锦衣玉食和金戈铁马要怎么交融?曾经那几年的沙场磨练。竟没能磨去他这一身的贵气。也只能说,气质这种东西,真是天生的。
叶楠夕一进去。萧玄就示意旁边正弹唱的女子停下,然后给她介绍了梨园的东家。
这梨园的东家也是个女人,姓姚,瞧着有四十上下的年纪,眉眼有神,衣饰简单,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光亮饱满的额头,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个很大气的女人。二十年前,她也曾是红极一时的角儿,退下来后,便开始用心打理梨园,如今她的姚家戏班不仅在俞川有名,就是京城那边的贵人也时常提起,并会在一些喜庆的日子请他们前去助兴。
“我的时间很紧,曲子和戏目,姚大家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叶楠夕说着就将自己的要求,以及刚刚从花姐那拿来的珠宝编目递过去,“差不多是家喻户晓的事,只是口口相传的故事太过简单了,所以还是需要好好编一编,这个,你先看看。”
姚大家接过叶楠夕递过来的东西,仔细看了一会后,就笑了笑:“其实这个戏我之前就已让人编写过,也简单排练过几次,倒没想会跟三奶奶的意思碰上,不过三奶奶这几个点子倒出得巧。”
“可有戏本?”叶楠夕忙道,“能否拿来我看看。”
姚大家将桌上的白皮册子推过去道:“三奶奶可以拿回去慢慢看,看三奶奶这要求这戏文还是要改的,不过我瞧着改动倒是不大。哦,刚刚青阮和红涟给萧三爷唱的就是这里的曲子,只是萧三爷还未品评,三奶奶就过来了。”
姚大家说着就看向萧玄,萧玄摇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自小就不怎么喜欢听这些东西,刚刚不过是为着打发时间才让她们在这弹唱的。”
他这么一说,姚大家似想起以前的事,便道:“那倒是,那会儿你跟那几个小子偷跑进来,可从不是为听曲来的。”
萧玄面上闪过一丝无奈:“姚姨还记得那些事,我当时那不是被强拉着过来的。”
姚大家笑了笑,一旁的花姐哪有闲心在这听他们这么慢吞吞的一边叙旧一边谈事,便道:“两位妹妹的唱曲,我刚刚听着觉得还不错,只是没听完整,可否让她们再唱一遍?”
姚大家点头,只是不及她开口,花姐又道:“戏曲我也略懂一二,不如让她们去另外一间房单独唱与我听,如此既不影响三奶奶与姚大家谈戏文的事,也方便我跟两位妹妹的交流。”
叶楠夕看着翻了翻手中的戏本:“我对戏曲是一窍不通,倒是可以先让花姐听一听。”
姚大家看了萧玄一眼,见他没什么异议,便对那两角儿道:“带花姐去你们练习的房间。”
花姐出去了,姚大家请了专门写戏文的师傅跟叶楠夕交流了一会后,因戏班有事找她,她便起身对叶楠夕道:“我就不陪着了,田师傅也要忙着修戏文去,我这里你要有兴趣可以随便看。”她说完又对萧玄道,“前天鲁家老太太做寿。请了姚家班去唱了大半宿,上下都得了不少赏钱,如今的事儿可多了不少,你夫人这事又急,我须得将他们的时间好好排一排。”
萧玄站起身道:“有劳姚姨了。”
叶楠夕也跟着站起身,姚大家打量了叶楠夕一眼。忽然笑了一句:“如今这么看着,你们倒是比以前般配多了。”
叶楠夕一怔,姚大家就已转身出去了。
“姚大家以前见过我?”待姚大家下了观戏亭后,叶楠夕才疑惑地问了萧玄一句。昨晚萧玄就告诉他,他在京时。因几位皇子和王爷的关系,结识了姚大家,只是她却没想到这位姚大家跟她竟不是第一次见面。
“成亲当日见过一面。你嫁入侯府前两年,父亲做寿时,姚姨都有过来祝寿。”萧玄说着就走到亭子边,看着外面已添了春意的桃树接着道,“想去走走吗?”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如今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叶楠夕笑了笑,然后就看着萧玄道,“之前你我相敬如宾时。旁人看着却不般配;如今不过是空有夫妻之名,旁人瞧着反倒是般配了,可见夫妻之间过得好是不好。真还是只有自己才清楚。”
萧玄微垂下脸,片刻后才转过脸看着她问:“你既已忘了以前的事,又怎知以前你我之间是相敬如宾?”
叶楠夕对上他的目光。顿住,好一会后,她才移开目光问:“难道不是?那么夫君可愿跟我说说,以前你是如何待我的?”
观戏亭是三面都透风,坐了这么久,桌上的茶点酒水早已经凉了,春风拂过,将几片初绽的桃花吹了进来,正好落到叶楠夕的发上。她今日梳了个堕云髻,发上就簪了一支赤金小凤钗,乌发亮泽,凤钗精致,好看是好看,但瞧着却有些冷。而眼下她发上忽然多了一点淡粉,似一下子将那金钗的冷光柔化了几分。梨园里栽的是重瓣桃花,因此这花开起来比普通的桃花要大几分。萧玄伸手折下一朵开得最艳的桃花,走到叶楠夕身边,拿掉落到她发上的那片花瓣,然后将手里的桃花插到她发上,再帮她轻轻拨了拨耳边的发丝道:“现在就很好,你若喜欢,我便依你了。”
他手上有带着寒意,手指上有薄茧,这么轻触着,令她觉得微微的麻痒。
这样的一双手,修长,稳健,拉过弓,射过箭,杀过人,每一次都是竭尽全力。他或许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最温柔的力道,小心翼翼地触碰妻子的脸。叶楠夕抬手要将那朵桃花摘掉,她看不见那花插在发上是什么模样,所以觉得别扭,而且她也不喜欢戴鲜花。好看但转瞬即逝的东西,太危险,她不愿去招惹。
“别拿,很好看。”萧玄却抓住她的手,说这话时,他眼底甚至含着一汪浅笑。
叶楠夕放下手,打量了他好一会,才道:“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从昨晚开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萧玄沉默了一会,叶楠夕捕捉到那一瞬,他眼里闪过一丝怔忡的神情。
“也不知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不过如今只是想对你好一些。”萧玄面色如常地道了一句,然后问,“戏文的事你都谈好了?”
话题转得倒真是自然,叶楠夕笑了笑,然后站起身,也走到亭子边,往美人靠上一坐:“刚刚姚大家为何会忽然提起鲁家?刚刚我过来时,后面可还是跟着一个尾巴,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紫竹林门口沾了血,陆九爷如今又不好挪动,我虽不太懂查案破案之事,但既然那鲁家公子跟陆九爷是有私怨,那陆九迟早会被方建注意到,所以这会儿让陆九爷回漕帮怕是也不妥,而眼下方建明显是盯上紫竹林了。紫竹林他是不能随便进去,但他要真拿了什么官府的搜查的文书过来,事情可就麻烦了,到时就是我爹也不能阻挡官府查案。”
果真是比许多人想得明白,难怪老师会告诉她许多事。萧玄心里微叹,然后摇了摇头道:“你放心,出不了什么事,最多两日,方建就顾不上紫竹林。”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叶楠夕沉吟一会,便也不再问了。
怕是,昨晚的事也不全是意外,鲁家,明面上跟侯府还是有点交情的。至于私下跟花蕊夫人又是个什么要的关系,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依鲁家在俞川的势力,花蕊夫人是不可能放过的,所以如今鲁家出了这样的事,对她来说。其实还是有好处的。
片刻后,叶楠夕便问:“姚大家跟你的关系很好?”
“姚姨待我如晚辈,以后你若有事情。可以请她帮忙。”
“那姚大家跟花蕊夫人是……”
“姚姨跟母亲没什么关系,我是去了京城后才认识姚姨的,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就是京城的好些贵人给卖她几分薄面。”
叶楠夕松了口气,正好这会,瞧着花姐从桃花那边走来,她便站起身道:“可以回去了,不知跟着她过来的那男人跑了几趟茅厕了。”
萧玄也往那看了一眼。然后道:“这个女人,你需多留几分心,蓝大富不见得一点都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我知道。富贵险种求,这句话我如今是深有体会。”叶楠夕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就笑着走出观戏亭。
……回了紫竹林后。萧玄就去找陆九了,叶楠夕回了自己的房间,找绿珠过来问道:“我和三爷出去后,可有人来找?”
绿珠摇头:“没有,不过外头比往日多了好些形迹可疑的人,陈叔说是专门盯着紫竹林的。”
“陆九爷那边,可有什么事?”
“三奶奶和三爷出去没多久,陆九爷身上就开始发热了,幸好昨儿大夫给备了药下来,我刚刚已经给熬好送过去了。”
才说着,紫草就进来道:“三奶奶,丁四奶奶过来了,还有四奶奶。”
“请她们去花厅。”叶楠夕说着就朝绿珠打了个眼色,绿珠会意,即退出房间,往陆九爷那走去。
萧丁氏是跟着丁四奶奶一块过来的,她之前也来过几次,但每次都赶上人多的时候,所以那会儿都只顾着闲聊寒暄,跟各位贵妇人攀比衣饰,炫耀新发型,不曾仔细打量过这里。今儿总算寻得这个机会,只是大致看了一圈后,她心里暗暗吃惊,这厅内的东西,初一看都不怎么抢眼,但只要仔细一瞧,便知多数不是俗物。就拿花架上那对花瓶说,依她的眼光,第一眼也只看出那是贡品。可当拿起来,看清瓶底的落款后,才知道这竟是一代大师郑公年老时的得意之作,十二春里的桃花笑和梅花情。西园也有一对郑公的十二春,只是西园的那对花瓶,可是让她婆母锁在库房里,只有贵客上门或是年节时,才会拿出来。
叶楠夕进来后,萧丁氏就瞅着她道了一句“你这儿可真好,住得一定很是自在吧。”
“你们今日是特意结伴过来的?”叶楠夕让人上茶后,就坐下问了一句。
“是到了门口才碰上。”萧丁氏接过紫草递上的茶,轻轻吹了一下,又道,“我不找过来不行啊,三嫂是贵人多忘事,之前跟我说好的事儿,不知如今还记得多少?”
“这几日正想找你的,不想你就过来了。”叶楠夕笑了笑,知道萧丁氏定是在丁四奶奶那听说了些关于下个月拍卖的事,生怕有好处忘了她,所以忙赶着过来。其实就算萧丁氏今日不过来,她也是打算找萧丁氏的,接下来要的这二十来天,就是要为那批珠宝造势的时间,她一个人不可能忙得过来,自是需要人手。
丁四奶奶笑着道:“你放心,夕娘既然说了忘不了你,就准忘不了。即便是真忘了,可不还有我提醒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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