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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蛇蝎,太子殿下请当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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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蓝望着他的手,“你说,我该想个什么法子把那绳子解开呢?”
太子炎哧哧一笑,把脸伸到夕蓝脸前,目光暧昧,“你怕我疼是不是?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
夕蓝啐了他一口,抬手把他的脸别过去,不禁好笑道,“命重要还是美色重要!”
太子炎悠悠地摇晃着头,“命我要,美色我也要。”他笑眯眯地看向夕蓝,“你给吗?”
太子炎这嬉皮笑脸,让夕蓝忍俊不禁,她将头靠在太子炎肩膀上,轻声道,“如果你不用受这份罪,我倒挺想一直在这儿的,就你和我,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想那些恼人的仇恨,不用和对不起她的人周旋,不用为她杀过的人而自责忏悔。
师炎冥定定地站在地牢门口,看了他们许久,他勾起一抹阴柔魅惑的笑容。
师紫函看了师炎冥的反应,恨恨地瞪了古夕蓝一眼,她疾步走过去,剑指着夕蓝的胸口,“古夕蓝,你真是祸害!”
“紫函!”师炎冥声音冰冷,他闪身移到师紫函身边,一掌打掉师紫函的剑,“你爹的话你没听见吗?”
师紫函沉着眼眸,冷笑道,“你究竟是想听我爹的话,还是真心想要救这个妖女!”
夕蓝幽幽地望着他们,“今天想好怎么处置我们了?给句痛快话,别这么耗着了。”
太子炎慢慢运气,想要冲破绳子的束缚,但他越使劲,绳子就越发紧,他也试过多次,可他总是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
师炎冥站在太子炎跟前,捏住他的下巴,语气悠悠,“你喜欢她?”
这“她”自然指的是夕蓝。
太子炎猛一甩头,挣脱他的束缚,太子炎表情十分桀骜,“你不是喜欢她吗?放了她,我的命给你。”
师紫函一听到太子炎说,师炎冥喜欢夕蓝,她立刻就阴了脸,抬手就向太子炎的脸扇过去。
夕蓝不哪来的力气,硬是抓住了师紫函的手腕,将她一把推开,拦在太子炎面前,她目光清冷,“师寨主让你们动手了吗?你们就这么大的本事,连他的话也不听?”
夕蓝纯粹是虚张声势,但她也不是信口胡诹,师寨主绝对是个关键人物。
师炎冥搂住夕蓝的肩膀,看似柔软无力,可夕蓝却挣脱不了,只得狠狠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师炎冥微微一笑,“你听不到吗?你的情郎把你送给我了,一到危险面前,他就放开了你,根本不值得你对他付出,早就说了,跟着我多好。”
太子炎半垂着头,咬牙道,“师炎冥,如果你算是个男人,就把她放了,要做什么冲着我来!”
夕蓝什么话也不说,缓缓抬起头,眼眸之中尽是平静,骇人的平静,“师炎冥,放了他,我可以帮你们找到你们想要的大皇子正妃,也可以把我的命留下。”
师炎冥笑望着夕蓝,就一直揽着她的腰,半响才开口,“为了这个小子,可以放弃你的性命?这不像你。”
对,古夕蓝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去杀害无数无辜人,去为非作歹,使尽阴谋诡计……
因为她太想活着了!她再也不想过回那种任人宰割、等死的日子!
师炎冥认为,古夕蓝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命而不顾一切,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夕蓝冷笑,“你以为你懂我?我可以救你一次,可不代表我不会反击!”
师炎冥蓦然觉得夕蓝的笑容诡异,他突然感觉到小腿骨上一阵冰凉,他撒开夕蓝,将裤腿一提起来,两条小毒蛇正在他的腿上缠绕着,越绕越紧,它们张着大嘴,就等着要咬了下去。
师紫函倒吸一口凉气,“古夕蓝!你又在使什么妖法?”
师炎冥嗤笑一声,“这才是古夕蓝,可你对我这么狠毒,我可是会伤心的,难免会还报在这个小子身上……”
夕蓝冷声,“究竟怎么样才能放了我们?”
师炎冥见腿上的小蛇只是盘在上面,而没有下口咬,这是夕蓝还没有下决定对他下手,师炎冥眸光幽幽,“古夕蓝,你确定你是丞相之女没错吗?你从不认识姓师的人是吗?你只要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考虑放过你们。”
夕蓝颔首,沉思,师炎冥究竟以为她是谁?是画上那个红衣女子吗?是他们从前的首领吗?她忽而心中有一个荒诞的想法,如果她真的是别人就好了,是什么也比是丞相的女儿要好过百倍。
“对,我是丞相女儿,你们一家是我第一次见的师姓人,再没有别人。”夕蓝照实说。
师炎冥定定地望着夕蓝的眉梢,目光又转到她的脸庞,她的眉眼,师炎冥淡淡笑了,“不是,不是也好……”
夕蓝皱眉,师炎冥那是什么笑容?似乎是苦涩,似乎是释怀。
“问题回答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夕蓝心里感觉师炎冥并不想杀了她。
师紫函扬起剑来,声音狠戾,“炎冥,要放了他们,我爹是这么跟你说的吗?我们被这妖女害的连明月寨都保不住了,怎么能让她走?”
太子炎和夕蓝都有些错愕,明月寨怎么了?这和夕蓝有什么关系?
外面突然传进来一阵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掺杂着惨叫声、怒吼声,不一会儿,一个高大身影提着剑走进来,还带着一队人马。
“你……”夕蓝那声左将军噎在嗓子眼里,她想到师炎冥这伙人就是为了杀宿氏一族而来的。
太子炎蹙眉抬头,“你怎么会来?”
左博云风尘仆仆,月白的衣衫都沾染上了泥土,可他眉宇之间的清雅,仍然让人感觉到他是那么高高在上,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左博云看向夕蓝,这一眼似乎久隔千年之远,他唇角慢慢勾起,却又注意到夕蓝双臂后面要保护的太子炎,他的笑容缓缓收回,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哀。
竟然,是他吗?
他剑指师炎冥的方向,往日温柔的声音也带着些震慑人心的力量,“你们的人都被歼灭,束手就擒,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师紫函有些慌张,她靠近师炎冥,有些不镇定地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道,“这怎么可能?那是父亲亲手训练出来的人……怎么会……我们该怎么办?”
师炎冥狭长魅惑的眼眸微微眯起,打量着左博云,身处阴暗之地,可左博云身上却带着天生的高贵和霸气,师炎冥几乎可以断定,他一定是将军,但具体是哪位将军就不知道了。
“生路,都是自己给的……”师炎冥勾起笑容,悠然说道,他转向夕蓝,“你不愿和我走吗?他有什么好呢,值得你喜欢?”
左博云眼眸之上更蒙上了一层阴影,夕蓝对太子炎,真的是,喜欢吗?
不知何时,夕蓝已经让小毒蛇都走了,虽然师炎冥挽起裤腿可看起来毫不违和,还是那么潇洒俊逸。
夕蓝冷冷道,“早就告诉你,少多管闲事,快解开他的绳子,你也看见了,现在的决定权在我们手里,你最好识相!”
师紫函已经恨得牙痒痒,可迫于局势,她不能开口。
左博云对夕蓝道,“夕蓝,太子他怎么了?”
夕蓝瞪着师炎冥,“是被他们绑住了,这绳子,别人解不开,所以暂时不能放他们走。”
师炎冥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信步走到太子炎跟前,他的手指在那根绳子上绕来绕去,手法奇快。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师紫函愤愤地瞪着师炎冥,“炎冥,你怎么这么懦弱!大不了一死!”
不一会儿,那绳子就从柱子上解了下来,长长的缠绕在师炎冥手腕上,只是绳子的另一端还绑在太子炎的手上,太子炎的双手被反绑在柱子上。
太子炎怒瞪着眼睛,“你这算什么意思?”
师炎冥拉着绳子,悠然地望向师紫函,“紫函,我们打不过他们,只能跑了……”他面对师紫函,其中满含深意的眼神只有师紫函能看到。
话毕,就见师炎冥快速移动到墙壁跟前,那烛台之下,他将烛台往下一掰,却没见有什么异样,他回头对夕蓝一笑,“古夕蓝,你的人,还给你了,我的心也留给你……”
夕蓝和太子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师炎冥堪堪撞向烛台旁的墙壁,一个眨眼之间师炎冥就在墙壁处消失不见。
随着师炎冥穿过墙壁,他手中的绳子也是被他用力一拽,太子炎手上的束缚被解开,那绳子也被师炎冥拉走了。
就在师炎冥消失的同时,师紫函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药丸,趁夕蓝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师炎冥身上时,师紫函把药丸往夕蓝的嘴里一塞,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夕蓝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把药丸咽下去了。
师紫函的双眼阴毒,她低声在夕蓝耳边说道,“你迟早会死在我手上!”
师紫函向那墙壁纵身一跃,消失在墙壁处。
左博云追过去敲打那墙壁,只听到厚重的墙壁另一侧有一声沉闷的响动,墙壁完好没有一丝裂缝。
夕蓝摇摇头,“左将军,别费劲了,他们这里的机关,外人是没有办法破解的,可能已经是逃走了。”
夕蓝边说着,已经将太子炎扶起,太子炎微微勾唇,仗着身高的优势,微笑俯视着夕蓝,他低声在夕蓝耳边道,“我是男人,怎么用得着你来扶!”
夕蓝轻轻推了他一把,眼角眉梢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太子本事真大,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睡得要死不活的!”
左博云背对着他们,他几乎不想转过身来,光是听着这两人嘀嘀咕咕的甜蜜对话,就已经给他的心,重重一击,原本找到夕蓝的喜悦已经全部被冲刷干净,只剩下失望和悲哀。
“左将军?”夕蓝叫了声,她还奇怪,为什么左博云对着那墙壁看了那么久。
左博云掩住眉宇之间的苦涩,他温温笑着转过身来,走向他们,“郡主和太子平安无事就好,古将军大约也快赶过来了。”
太子炎皱眉,“古舒玄叔叔被人缠住了吗?”
“哈,我怎么可能被人缠住?我好模好样的,你这个臭小子,来救人反而又把自己搭进来!”古舒玄大步走来。
夕蓝笑望着古舒玄,“看来叔叔还是担心我才来犯险的,不过左将军和叔叔怎么知道我被人绑架了?”
左博云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诧,“琉璃和周峥快我一步先进山来找你,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回去……”
“琉璃?”夕蓝惊异,好像在她来之前,最后见到的就是琉璃和周峥,那么说来,琉璃和周峥通知了太子炎、左博云和古舒玄,这么缜密的心思,一定不是粗枝大叶的琉璃干出来的,还是周峥办事稳妥些,说到底,原来是这两个人救了她。
古舒玄一掌拍在太子炎背上,太子炎哀嚎一声,“叔叔,你看不见我身上有伤吗?下手这么重!”
“哼!这点小伤!”古舒玄不屑道,“一个丞相,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半死不活的鬼样子?该不会是刚才那个糟老头子吧?”
夕蓝噗嗤一笑,古舒玄说的应该是师寨主,不过师寨主那个人,看起来就霸气天成,怎么也不像是个落草的山大王,更不至于是糟老头子。
夕蓝将太子炎的手腕抬起,太子炎的手腕上一圈红肿,磨破了皮,露出血红的肉,还有他的身上,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皮开肉绽,师紫函下手真狠!
不过,这本都是该她受的,却全都让太子炎挡下了。
夕蓝捧着太子炎手,也不敢再触碰那些伤口,低着头,问古舒玄,“叔叔,你身上有药吗?他伤得太重了。”
太子炎抽回手来,嘿嘿一笑,“不过是小伤,这有什么关系!”
古舒玄也抱臂环胸,“男子汉,怕这点伤!走吧!”
夕蓝沉默不语,她从脖子间拿出那个小瓶子,拔掉塞子往外倒粉末,却什么也倒不出来,夕蓝无声叹息,抬头望了望太子炎,“对不起……”
太子炎嬉笑的双眼渐渐凝重,他收起笑意,眼中满含款款深情,他单手揽住夕蓝的肩膀,把她带进怀中,他低声道,“不可一世的古夕蓝,什么时候学会了道歉的坏毛病……”
夕蓝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喉头处感觉酸酸涩涩,喘不上气来,她紧紧闭着双眼,静静靠在他的胸膛,嘴唇却不经意碰到了他胸膛处一处伤口,她舔了舔嘴唇,是太子炎未干的血迹,她心中很是疼痛,说到底这些伤痕还是因为她。
古舒玄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像是魔女一样冷血的古夕蓝怎么转性了?她不光会道歉,现在似乎对太子炎格外好?可之前她不是讨厌太子炎吗?原来她不是和任何人都不亲近吗?
怎么,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太子炎了?
这可不好……
这边的古舒玄瞪着眼,那边的左博云却是皱着眉。
左博云的眼睛,只能让人看到平静、安心,没有一点戾气,可时常能看到忧伤。
他以为古夕蓝百毒不侵,生人不近,虽然她和太子炎刚才只说了几个字,但他听得出来,那是情,古夕蓝不会给他的情。
“咳咳!”古舒玄假意咳嗽,别脸不看他们,“该走了吧,在这个鬼地方呆这么久干什么!”
夕蓝转头问古舒玄,“叔叔,我的血应该是比巫雀还要珍贵的东西吧?我猜想,应该是什么都能治的,对吗?”
古舒玄很快转脸看她,满脸难以置信,“你又想干什么?不要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说时迟那时快,夕蓝已经从腰间拿出盘云匕首,割破了手腕,将流血的伤口贴近太子炎的嘴唇。
太子炎的嘴唇刚一沾上夕蓝的血,他就猛地偏头,怒瞪着夕蓝,大吼道,“你要不要命了?手腕怎么可以随便割?”
面对太子炎的狂风暴雨,夕蓝几乎接近于平静,她一双处万事都不惊的眸子淡淡望着太子炎,“一个人活得天长地久,太累了,还好,还好……”
还好有你……
夕蓝的手腕垂落,鲜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散成一朵又一朵绝美的血花。
太子炎眼中满含怜惜的看着她,“你就是要告诉我,我总是拿你没办法对不对?”他把夕蓝的手腕翻转过来,轻轻地放在唇边,细细吮吸着,随即从他破烂的衣衫上扯下一块相对比较干净的布条,给夕蓝包扎上。
“不要随便伤害自己的身体,你不是铁铸的,我也不是纸糊的。”太子炎轻笑着点了点夕蓝的额头。
夕蓝也笑对着太子炎。
古舒玄大喇喇地喊着,“走啦走啦!我不想在这儿呆了,真是讨厌这种阴沉沉的地方。”
太子炎感觉身上的伤口在发烫,似乎在一点点愈合,其实夕蓝没必要给他喂血,本来就是皮外伤,过不了几天就会好,可是她这样做,太子炎心里不知道有多甜蜜。
左博云轻轻笑道,“太子,不如我扶你走吧?”
太子炎摆摆手,“左将军客气,臣没事,走吧。”
夕蓝点点头,想了想不应该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太子炎那么亲近,便走在太子炎前头,可没走两步,身子一软就晕倒了。
“夕蓝!”太子炎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把夕蓝抱在怀里。
古舒玄闻声回头,疾步走到夕蓝跟前,他拉过夕蓝的手腕一看,那伤口处透白,他一搭腕,打了个冷战,夕蓝伤口那地方摸起来像是冰块一样冰冷。
“她这两天,不是第一次放血吧?”古舒玄凝眉问太子炎。
太子炎看了古舒玄一眼,眼中升起凝重的深意,“是,昨夜我和这山寨的寨主过招,受了重伤,她为了救我……”
古舒玄心一震,古夕蓝果然是用她的血来救太子炎的,她的血如同灵丹妙药,可不能大量用啊!
“将军,她怎么了?”左博云担忧道。
古舒玄放下夕蓝的手腕,“没事,只是太累晕过去了,现在赶回去就好。”
太子炎作势要将夕蓝抱起来,古舒玄却拦住,“太子炎,你身上有伤,你先走。”他转向左博云,“左将军,有劳了。”
左博云沉眸,点点头,将夕蓝当做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拦腰抱了起来。
太子炎沉默不语,慢慢跟在古舒玄身后。
古舒玄和太子炎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一直不说话,古舒玄却率先打破了沉默,“太子炎,你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太子炎抬眸,眼中满是不解,就见古舒玄转头来,“你是太子,她是右相之女,你们不应该在一起,也不会在一起。”
太子炎嗤笑,“这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之说吗?两情相悦,还会有什么……”
“她想要的,你能给她吗?你想要的,是她想要的吗?苍云的江山,是吗?”古舒玄很是严肃,却带着些不屑的口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想回家
太子炎眉头慢慢蹙起,“叔叔,听起来这并不是阻碍我们在一起的理由。”
“那瑟舞呢?”古舒玄悠悠说道。
太子炎脸色微变。
“你和瑟舞,年幼时的誓言就不算了吗?你也听说了吧,万花蒹葭女帝唯一的女儿,今年十八,却还没有选驸马,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古舒玄毫不客气地说道。
太子炎眼睛眨了眨,心口一堵,“儿时的戏言,我从没有承诺过她什么。”
古舒玄摇摇头,“可瑟舞是这样想的,蒹葭女帝也是这样想的,你猜古夕蓝知道瑟舞后,会是什么反应?她不是杀了你,就是杀了瑟舞。”他嘲讽一笑,“这丫头倒是不会自杀。”他便向前走去,追上左博云。
太子炎慢慢踱着步子,脑海中乱糟糟的,一会儿出现夕蓝的脸,一会儿出现一个小女孩的脸。
他回想起年幼时,和古舒玄第一次到无妄山时的场景。
那时他才七岁,被古舒玄从梁琴城领走,带到无妄山。
古舒玄告诉他,要带他去白胡子老头那儿学武功,可他不光见到白胡子老头,还有一个身穿洁白衣裙如仙女一样的姑姑。
太子炎第一次见这么美丽的女子,他就痴痴呆呆地望着那女子。
女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可爱,你叫什么?几岁了?”
“太子炎……我七岁。”太子炎还有些羞涩,这是低着头小声说的。
砰的一声,太子炎感觉到腿弯处被狠狠踢了一脚,他没站稳,踉跄跪倒在地,回头一看,是一个同样穿着白衣、扎着两个小髻的女孩。
那女孩居高临下,高傲地拿剑指着太子炎,“哪来的小乞丐,敢跟本公主抢母后!”
那女子扯了一把小女孩,“瑟舞,这么没礼貌,看起来你应该叫他哥哥呢。”女子带着抱歉的笑意将太子炎扶了起来,“别怕,这是我的女儿,叫瑟舞,她今年只有四岁,以后你们俩就要在一起学武了。”
在一起学武?太子炎看向古舒玄,古舒玄戏谑地一笑,点点头,“以后咱们就在这里住下了,你和瑟舞公主一起学武,要好好照顾她。”
“哼!”瑟舞很是傲慢,“谁要他照顾?”
一个白胡子老头出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说出来的话可不像是慈祥的老爷爷,“这个小姑娘这么霸道,她骂你小乞丐,你怎么不上去打她?哼,真是个草包!”
这就是古舒玄说的白胡子老头,楣风道人。
太子炎愣在原地,就见瑟舞扑上来两个小手乱抓一气,把太子炎的脸都抓花了,最后强强被制止。
蒹葭把瑟舞送到无妄山便离开了,临走前,她对楣风道人拜了几拜,“师父,瑟舞就拜托您了,我也会派人去找望月的一双儿女,我不会让望月的血脉孤苦无依的。”
后来太子炎才知道,蒹葭是万花国的女帝,也是楣风道人的爱徒,瑟舞是她的独女,被蒹葭送到这里来学巫术。
听说万花国的皇帝已经病入膏肓,现在是二帝临朝,大权掌握在蒹葭手中。
太子炎怎么也没看出来,那么温柔的姑姑,竟然会是个女帝。
太子炎最后还是选择和古舒玄学习武艺,而不去学习楣风道人的巫术,他觉得那没有男子气概,可他不知道的是,楣风道人的武功可是高深莫测,不学可真是吃亏。
瑟舞一直跟着楣风道人学习巫术,身边殷芳洛还不时地提点着,小丫头进步神速。
有一天楣风道人让瑟舞去山里抓几只蜥蜴来入药,作为巫术的药引,瑟舞耍大小姐脾气不愿意去,可也不得不听楣风道人的,因为这里不是万花的皇宫。
瑟舞进山后,一路走一路晃,见到什么野鸡野兔的就用巫术将它们抓来玩玩,也无心去抓什么蜥蜴,最后直到天黑,她被困在山林里走不出来,是太子炎救了她。
那时候太子炎十岁,瑟舞才七岁,太子炎练功非常刻苦,每天都在山林里苦练,楣风道人都夸他是个练武的奇才,那天也巧了,正好碰上迷路的瑟舞,这才救下了她。
后来,瑟舞对太子炎的态度大为转变,很爱粘着太子炎,太子炎有时候都嫌她烦,可又不好意思拒绝。
直到有一天,蒹葭来了。
“师父,我夫君他病逝了,我,接任了万花的帝位,现在要带瑟舞回去了。”蒹葭是这样和楣风道人说的。
楣风道人只是瞅了一眼瑟舞,他可不喜欢这个骄傲自大的小公主,“带走吧,省得让我见了心烦,也不知道紫月那两个孩子是不是也这么讨人厌。”
话是这样说,可楣风道人语气中满含着惋惜和怅惘,他也担心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孩子,那毕竟是他爱徒紫月的亲生孩子。
古舒玄和殷芳洛当时也十分惆怅,太子炎记得就在蒹葭接瑟舞走后的第二天,他们三人便作别楣风道人,离开了万花,回到了苍云。
可蒹葭要带瑟舞走的时候,瑟舞哭着喊着不愿意走,硬是拉着太子炎。
太子炎年纪小,被一个女孩拉着,脸都红透了。
瑟舞哭闹着,“我不走,我要和太子炎在一起,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他们可还是孩子啊……
蒹葭拽住瑟舞,“瑟舞,你在说什么?”
瑟舞眨着泪汪汪的眼睛,“是楣风道人说的,美人被英雄救了,她就是英雄的人了,那天他还说呢……”
楣风道人的确是喜欢看戏折子,看那些情情爱爱的段子,有时候还会讲给别人听,他不由得尴尬地咳了几声。
众人失笑,这个小瑟舞看来是理解错了。
蒹葭望向太子炎,想起古舒玄告诉她,太子炎练武刻苦,将来应该是个将才,她不由得心一动,“阿炎,你来。”
太子炎走到蒹葭面前,“蒹葭姑姑。”
蒹葭笑道,“你喜欢瑟舞妹妹吗?”
太子炎涨红了脸,不说话,他不敢说他好讨厌这个烦人精啊!
瑟舞也不哭了,眨巴着眼看着太子炎。
蒹葭看了古舒玄一眼,又对太子炎笑道,“阿炎,练好武功,等你长大了,就来娶瑟舞吧,我和瑟舞都等着你。”
瑟舞眼中满含惊喜。
太子炎皱着眉头,他还不太懂这些嫁娶的事呢。
殷芳洛笑了,“阿炎倒是有福气,能娶个公主。”
楣风道人嗤笑,“这个公主刁蛮任性,娶来做什么?找罪受啊!”
蒹葭也不介意,她知道她的师父这张嘴真是不饶人,这就作别了众人。
瑟舞还专程跑回来,和太子炎拉钩,她吧唧一口亲在太子炎脸上,“太子炎,你可别忘了我,拉过勾可就不许反悔了。”
瑟舞走的时候,笑得一脸灿烂,太子炎现在还记得。
想到小时候这段记忆,太子炎就觉得荒唐可笑,这也算是他对别人的承诺吗?
这都是小时候的事,高高在上的蒹葭女帝和瑟舞公主还会记得他吗?古舒玄是在说笑吧!
可古舒玄对于他和夕蓝好像一直都是反对的,为什么?算了,管他的,只要现在他和夕蓝是两情相悦就够了。
“云煊,我们是不是再出不去了,这都在这里转悠了两天了,我又累又饿……”琉璃牵着马,饿地走不动路。
云煊看了她一眼,便将马缰绳牵过来,一个人牵着两匹马,他将琉璃扶坐上马,自己牵着马儿向前走。
看着漫无边际的山川,云煊也突然升起一阵绝望感。
原本是要来救人的,现在夕蓝没找到,他们俩反而迷路了,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鲁莽了?
鲁莽到连琉璃的温饱也难以解决。
昨天夜里,他们俩就一直走一直走,看不到前路,看不到归途,可又能说什么呢?
难道就像琉璃说的,他不行……
云煊头皮都发麻,他不想在琉璃面前做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云煊,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想回家……”琉璃趴在马背上,声音带着哭腔。
一个从来没有受过苦的郡主,昨天让她饱尝寒风的滋味,她已经想要举手投降了,看现在就连投降都找不到门路。
云煊嘴唇发干,“你安心睡一会儿,我会带你回去。”
云煊一路上话不多,让琉璃感觉他就是一根木头。
琉璃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她的余光却瞥见前方有一大团黑影向这个方向移动,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团黑影几乎近在眼前。
“你看,那是,那都是谁?”琉璃有些紧张,也不发困了,神经都紧绷起来。
云煊看向那个方向,正面而来的是一队黑衣人,前方带队用轻功飞的是两男一女,而且他们已经注意到云煊和琉璃了。
师寨主和古舒玄交过手后,古舒玄先行撤退,师寨主便赶到地牢的密道出口处等候,和师炎冥、师紫函汇合后便急匆匆外逃。
不曾想,又碰上了迷路的云煊和琉璃。
师寨主见前面两马两人,眉头一紧,“这些个杂碎又来!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要取他们的命!”就见师寨主施展轻功,极速飞向他们,双手化作锋利的鹰爪,向云煊和琉璃抓去。
“啊!”琉璃眼见着突袭就在眼前,大叫一声,马儿都惊了,马蹄扬起,琉璃几乎就要被甩下马去。
云煊大惊失色,可师寨主的鹰爪就在眼前,他自顾不暇。
师炎冥一听这声音,再一看那一身嚣张的红色骑马装,他蓦然想起那天在酒楼里,和古夕蓝一同来的那个女子,倒是很有意思,他也没多想,便飞身过去,将跌落下马的琉璃救起,转了个漂亮的圈让琉璃站稳。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怎么就被绑架了
师寨主左手扑了个空,右手已经狠狠地勾住了云煊的肩膀,云煊吃痛地拧眉,动弹不得。
“炎冥,你怎么救她?”师寨主怒道。
师炎冥向怀里的人勾唇一笑,“这个美人,我认识,义父就放她一条生路吧。”实际上,他是想到夕蓝,这个女子应该是夕蓝的好朋友,如果她死了,那夕蓝应该会很伤心吧……
师紫函跑过来,粗暴地把琉璃从师炎冥怀里拉出来,“又是你!你和古夕蓝在一起,一定也不是好东西!炎冥,你……”她声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明白师炎冥为什么要救下琉璃了,因为,古夕蓝!
琉璃这才看清师炎冥和师紫函,她瞪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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