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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榜推]-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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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如今身上的毒,让他的武功终究回不到从前了。
其三,或许,或许是他还不怎么信任那个女人吧。
那个给他的感觉很奇怪的女人,虽然一点记忆也没有可是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心疼,再多想就会头痛,然后忍不住体内毒发。
他是想去见见那个女人的,可是又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风云翻卷,风离辰缓缓合目,似乎是想要清除脑海中的杂念,他知道若不如此,一会儿定会毒发,一路上如此反复也有三四次,他也习惯知道该如何应对。
当他再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已经只剩一片冷漠和清明。
他静静的看着窗外流离失所的战争难民,看着地上无人去掩埋的尸体,看着面黄肌瘦的孤儿,轻轻地叹了口气。
之儿听到身后的那声叹息,抬起头来:“翊玄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风离辰却不看之儿,反问他:“之儿,你说这仗该不该打?”
之儿微微愣了一愣,知道是风离辰在考他,略略思索了半晌,才道:“该打。”
风离辰放下帘子,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沉声问他:“为何?”
之儿看着风离辰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却始终有些害怕:“是……是翊玄说的啊。火云说,翊玄曾经说过,治乱世,必有绝世英豪现,以杀止杀,一统天下,而后太平。”
之儿小心地打量着风离辰的神色,见他依旧未做表示,才继续道:“现在不打不行,可是等天下平定之后,一定要休养生息,安抚臣民,可是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啊。就像现在翊玄不想打仗,可是我们辰国不打,中州和轩辕不一样打得民不聊生,在我看来,还不如翊玄直接灭了他们一统天下来得干净利索,那样百姓也就不必再受苦啦。”
火云看着这小小的孩童,却是满眼诧异,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风离辰看着之儿则是满眼的欣慰,唇角带了一丝笑意:“如此说来,倒是我懒怠了。”
之儿却有些羞赧地摇摇头:“不是不是,不怪翊玄的,翊玄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翊玄轻轻的摸着之儿的小脑袋,淡笑不语。
之儿却从他身边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那个让他迷醉的昙花一般的微笑:“可是翊玄,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当皇帝呢?”
翊玄静静的看着窗外,却不曾回答之儿的疑问。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命不久矣,纵使收了天下,却不能守它长久,到时他去世,又是一场天翻地覆。又何必自苦。
第二十九章 诱捕俘虏
“可是翊玄,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当皇帝呢?”
翊玄静静的看着窗外,却不曾回答之儿的疑问。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命不久矣,纵使收了天下,却不能守它长久,到时他去世,又是一场天翻地覆。又何必自苦。
况且,在他看来,无论最终尹枫还是轩辕天洛继位,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既生瑜何生亮,这两人之间注定一场生死,他宁愿做一个观看者。
他忽而苦笑,是不是人老了,连心也软了。
火云说:“沐姑娘在杭州,暖香阁。”
风离辰静静的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杭州,战火终于殃及的杭州,杭州,暖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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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那一夜,令沐晴雨和殷振华诧异的是,中州军没有如同以往那般攻来,那一夜士兵们枕戈待旦,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一场突袭,可是那一夜,月高风冷,然后夜尽天明。
一夜无话,也一夜无眠。
沐晴雨穿梭在伤兵之间,如今早已经不分你我,伤兵已经不得不躺在宽阔的空地,可是大夫和城中的妇人真的有限,还是有那么多人来不及救治。
不在练兵的时候。她就总在这里。
“王森,帮我按住他的身体,别让他乱动。”沐晴雨沉声说着。
这人的腿被砍断了大半。而且已经开始坏死,如果不截肢,只怕命也会丢在这里。
王森似乎也已经熟练了这几日做这样的事情,急忙过去按住了那个士兵的身体,滚烫的鲜血一层层淫沁沐晴雨的双手。
他感受着那人因为没有足够的麻沸散的痛苦,看着他昏厥,自己的手却依旧抖也不曾抖过。直到一切结束。沐晴雨接过王森送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昏死过去的士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却无暇去停留,又将眼神投向了下一个伤兵。
可是就在眼神流转的那一刻,沐晴雨的眼睛瞥到了远处那个巷口。还有刚刚转瞬即逝的那张脸,那席让她魂牵梦萦的白衣。
沐晴雨只觉得瞬间呼吸被夺去。
她的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她的行动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她好像看见了一个梦境,如果此时此刻不去追的话,那个梦就会破碎而去。
沐晴雨的大脑因为这几日连番的劳累而麻木,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终于找到了那根期待依旧的浮木。
她甚至没有想此刻追过去能做什么。杀了他,还是抱住他。
可是她就那么失魂落魄地追了出去,一旁的王森都感到诧异:“沐姑娘。你去哪里?”
沐晴雨将手里带血的帕子丢给他,只匆匆的说了一句:“我没事,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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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中,殷振华正和北风越商议着对策:“昨夜中州军没有继续攻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事发突然必有因,我想他可能是在图谋着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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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雨一路追着白影。越来越远,却越来越像。他的举首投足,他的轻功路数,他的身形特征一模一样。沐晴雨追着追着,却没发现,那个仿佛沙漠中的绿洲般可望而不可及的影子,竟然引她出了城。
沐晴雨看着终于在城外丛林中停住了脚步的白衣人,终于察觉了不妥,她手里是她随身佩戴的青冥。可是她眼前,却是从茂密丛林中走出的天机老人。
沐晴雨没有诧异,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师傅?”
天机老人却已然如旧:“唉,丫头啊,如今你身边的人看你看得太紧,老头我想见你一面也只能如此啦。”
沐晴雨却是冷笑,瞥了一眼天机老人身后的那个白衣人:“所以,截断了消息的是师傅,麒麟暗使也已经折损在师傅手中了吧,就连风离辰的消息也是假的?”
天机老人笑了笑没有接话。
沐晴雨没有反抗,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有天机老人在这里,她插翅难飞,只是看着那个白衣人,有些伤感:“也是了,除了师傅,还有谁能知道风离辰的一切行为特征,让我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呢。师傅找我何事?”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道:“丫头,我要你手里的青冥。”
沐晴雨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风离辰真到是要来了是不是?”
天机老人却只是轻巧地拿过了青冥,派人将沐晴雨带走。
沐晴雨没有挣扎。
只是看着天机老人,希望他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
“风离辰到底怎么样了,他,她是真的……”
天机老人拿着剑:“丫头啊,我老头子真的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老头子我是真的,真的……你们两个小家伙啊……”
天机老人顿了顿,终于心痛地说:“你们怎么就闯了这么大的祸,让我也没办法帮你们……冤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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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雨失踪了!”殷振华大惊。
王森也是焦急:“末将也不知道发成了什么。原本在校场,沐姑娘忽然匆匆离去,可是却被想到她至今也没有回来。”
殷振华道:“再等等。说不定她有什么急事。”
北风越却并不赞同殷振华的说辞:“有什么急事比城外攻城的大军更急?如今已经入夜,沐姑娘难道不知道敌军即将攻城了吗?这才是当下最急的事情。”
李东也道:“我想沐姑娘应该是出事了,否则,她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也会赶回来的。”
殷振华看着苍茫的夜色:“中州军的另有所图。”
如今轩辕军的作战调遣,殷振华的命令是通过沐晴雨的魅术琴音传递信号给各位将领士兵,而经过连日的练兵,这种调遣刚刚进入佳境。可是此时,沐晴雨没了。那便是毁掉了轩辕军指挥作战的手,那便是毁掉了轩辕军的眼睛。
“报!元帅,敌军攻城了!”
战火在无尽的暗夜里蔓延,那时一场拼死的决战。
殷振华身先士卒。
此时此刻。所有的谋略都在暗夜里失色,他们只能靠这血肉之躯,去筑建长城。
睿儿静静的看着无边的黑夜,第一次沐晴雨不在身边,第一次陪着他的是孤独。
小小的身影在战与火之间穿梭。
是娘亲丢了,还是自己丢了?
睿儿忽然想起了沐晴雨给自己的那块麒麟玉,他记得娘亲说过的,如果他丢了就吹响这麒麟玉,到时候娘亲就会出现的。
此时此刻。站在来来往往带血的铠甲里的小小孩童,努力地吹响了麒麟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睿儿所处的危险,唯一仅剩的那个麒麟暗使竟然在睿儿的哨声下现了身。他转瞬间已经抱着睿儿回了他和沐晴雨居住的营帐,然后将睿儿缓缓放下,睿儿看着灯影中那个蠕动的黑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见惯了血腥,所以也不曾害怕。睿儿想了片刻,便去书桌上铺开纸张。这些日子,他已经会很多字了。
麒麟暗使看着睿儿递给他的纸条。仿佛执行主子命令一般,不曾有一丝犹豫地离去。
睿儿看着手中的那四个歪歪扭扭的字——“去找娘亲”,抱着膝,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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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夏日的燥热也仿佛在那一夜中褪去,毕竟一场秋雨一场凉。
阴冷的寒气透过单薄的衣衫侵袭过来;潮湿的空气;阴暗的光线;低矮的牢房。
沐晴雨静静的躺在那样的淡泊破败之中,耳边回响的是漫天炮火,是遍地的哀嚎;是冰冷的刀剑割破血肉的声音。
她可以想象外面的战争到底有多激烈,她也知道,无论是师傅还是那位让她惊才绝艳的将领,如今都没有空闲去顾及她。
她只能等待着天明,等待着这凄风苦雨过去,或许等到的会是一个她自己也不敢想象的结局。
她的心被漫天的轰鸣声充溢着;震撼着;久久不能平静。她的身体因为那粒软骨散而虚弱无力,她迷迷糊糊中睡去,可是连梦里都在那般痛苦的挣扎;直到听闻那一曲箫声。那样轻柔缓慢的音律;却在这硝烟滚滚的战场上不住地颤抖着;险些吹不成调;丝丝缕缕飘进了牢房的上空,如泣如诉;婉转悠扬;悲凉中掺杂着颤抖;压抑中蕴涵着凄清。
哗啦一声铁链响;像是在很近的地方;却又感觉极其辽远。
“启禀皇上;人犯已经关在这里三天;谨遵将军的吩咐;没有供应饮水和食粮!却日日都给她吞下软骨散,属下每日都看着;还没死!”士兵嘶哑又沧桑的声音里带着刚毅;在窑洞一般的牢房里带来阴冷的回声。
第三十章 不归
哗啦一声铁链响;像是在很近的地方;却又感觉极其辽远。
“启禀皇上;人犯已经关在这里三天;谨遵皇上吩咐;没有供应饮水和食粮!却日日都给她吞下软骨散,属下每日都看着;还没死!”士兵嘶哑又沧桑的声音里带着刚毅;在窑洞一般的牢房里带来阴冷的回声。
“嗯!”一个清冷沉稳的声音漠然地应了一声;牢门被咣当一声被打开。
随着牢门痛苦的吱呀声;一束苍白的光线从天窗当中照射下来;细尘飞舞;映出了踏步走进来的男子——清冷高贵,却带上了久居帝位而给他的一丝无情和阴冷。
岁月似乎总是优待于他,雕刻了他的棱角,却不曾改变他绝美的容颜。沐晴雨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和风离辰无意中坠落无间峡低,只是当时衬着少年的花海,星空,无间峡,此时已经成了男子背后的血色江山。
尹枫看着靠在草堆上的那个憔悴的身影;如今已经奄奄一息;轻若鸿羽一般;仿佛大声的呵斥都能将那丝单薄震得融化掉。忽然传来的铁链声惊醒了她;那被浓密睫毛覆盖着的眸子缓缓睁开;看着自己的眼眸却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澄净。
瞬间捕捉到她坦然清幽的眼神;尹枫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却只是淡淡一笑:“这几日连日苦战,怠慢你了,真是抱歉。”
沐晴雨却不曾从他的言语神色中感受到一丝的歉意。她也只是冷冷的笑笑,并没有答话。
尹枫看着沐晴雨脸上的笑,却也没有生气。反而对着沐晴雨颇有深意地笑了笑:“今日,就请沐姑娘与朕一同用膳吧。”
沐晴雨被丫鬟们伺候着沐浴更衣,沐晴雨虚弱无力的身体若不是双手死死地撑着两个小丫鬟的手,她几乎挪不到厅堂中去。
眼前堪比满汉全席的一桌精致的膳食令人垂涎,沐晴雨静静地看着眼神中却是讥讽和冷漠:“皇上不会是就想用这些来收买我吧?还是最后的午餐?”
尹枫冷眼看着沐晴雨:“如果你能用这些收买就好了。”
沐晴雨淡淡一笑,却并不曾动手,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强自维持的镇定已经是她的极限:“还没有攻下滨州城吗?”
既然在这里宴请她。既然大军还没有涌入滨州,这说明,滨州还是没有被攻克的。
尹枫看着她道:“只问滨州,你难道不想知道轩辕天洛如何了?”
沐晴雨久久没有波澜的心脏;倏然就涌起一股难掩的酸涩;有滚烫的清泪瞬间蔓延到了眼眶。轩辕天洛,多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尹枫满意的看着沐晴雨眸中的光亮,淡淡一笑道:“轩辕天洛已经攻到济南了,一路从苏杭北上,直逼京城,我不得不承认,在行兵作战上,他的确更胜一筹。”
沐晴雨看着尹枫,此时却不知心中是苦是甜。
自己与轩辕天洛的消息断了。轩辕天洛定然也与自己的消息断了,他明知滨州被困险境,却依旧乘胜追击。一路北上,置自己与睿儿的性命于不顾。
是啊,京城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小女子而回头。
沐晴雨不知是喜是悲,却笑着看着尹枫:“所以。你是打算用滨州牵制轩辕天洛,却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尹枫看着沐晴雨脸上嘲讽的笑意。眉头微皱,忽而又缓缓恢复神色,笑着看着沐晴雨:“你也不必绝望,或许是他还不清楚你如今的境况吧。你说是不是?”
沐晴雨冷冷的看着尹枫,尹枫轻轻地拍了拍手,沐晴雨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牢笼,里面赫然是一身黑衣的麒麟暗使。
沐晴雨一时惊怒,她知道,如今唯一仅有的一个麒麟暗使就是睿儿身边的墨渊了,如今墨渊在这里……那么……睿儿。
看着挣扎着要起身的沐晴雨无力地摔倒在地上,尹枫漠然的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
沐晴雨挣扎着想起来,可是每动一下,眼前就一片黑暗,仿佛就要晕厥,沐晴雨却奋力地抓着尹枫的衣摆:“睿儿!你把睿儿怎么了!”
尹枫缓缓地低下身子:“你猜。”
“你!”沐晴雨的手越想努力握紧他,手却越发无力地滑落,“你若敢伤害睿儿一分,我定让你付出十分!”
尹枫俯身,捏着沐晴雨的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的眸子:“是吗?既然你如此说,朕反而越发地好奇,你想怎样让朕付出十分了。”
沐晴雨被他不大的力气捏得差点昏厥,这几日的虚弱让她单薄得如同蝉翼,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尹枫眉头微微一皱,缓缓起身,看着关在笼子里的麒麟暗使,那是天机老人废了大力气才生擒住的人,要杀他倒是不难,可是他的武功太邪门,如果不装进铁笼里,竟然都困不住他。
此时,尹枫却命人打开了那笼子,他也不怕麒麟暗使逃跑,反而对他道:“去给轩辕天洛送信,三日之内,朕如果在滨州见不到他,那么朕就用沐晴雨的血为他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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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城门,燥热的空气,黑云压城。因为中州军连日攻城,轩辕天洛未到,战争已经打得如火如荼,进入白热化状态。
街边满是鲜血泥泞,在阴沉的天气中宛若凝墨。睿儿记得初来这里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启陵城清晨傍晚均有炊烟飘起,缭绕了整座城池的上空,一片祥和与安然,偶尔见城中的将士们打了胜仗,那血腥的战旗仿佛也变得不那么可怕,在城门上空飘扬着,猎猎捕风。
而此时的滨州城却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最后的粮草本来已经撑不到三之久,滨州城的百姓却在此时拿出了自家的存粮,田野里早已荒芜,无人敢耕种,这样的关头,保住城池就是保住他们活命最后的希望!
闷热的空气,笼罩着城中的一切,却让这血腥埋骨的战场变得更加痛苦难耐。
城门已经被血染红,尸骨成堆地遍布在荒野上,两军对峙着,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没有人敢去收拾那战场上的尸骨,滨州城坚固的城墙硬是用千万将士的体抵抗住了那万军压境的重击,死死咬住城门的入口不松,如今尹枫还没有用远程的重型攻城武器,有的只是刀剑和血之躯!
殷振华幽深的眸子里遍布着血丝,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王森静静站在城门上,嘴唇有些苍白干裂,满手的鲜血,始终攥着那剑柄不肯放松。
夜,是暂时的安宁,却还要提防着突袭的敌军。
“现在是什么时辰?”嘶哑低沉的声音从腔中发出,殷振华看着远方轻问,手抚着冰凉的城墙,上面宛然有了已经凝血的裂痕。
“刚过子时,对面没有动静。”一个冰冷却同样嘶哑的声音在后响起。
李东的左臂用白色的棉布包着伤口,那棉布却也早已灰尘满布,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深邃的眉宇之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只是那双手,已经握坏了几把剑,而原来的那把银芒,早已在混战中不知道被他丢在了哪里。
子时。
从傍晚第三波攻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
对面驻扎着的所有敌军倾巢而出,用前所未有的气势攻城,想要一次冲破那坚硬的城墙,却节节败退,只好再做休整。战鼓声响了整整几天几夜,士气逐渐衰弱,却依旧埋伏在前方虎视眈眈。
他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四个时辰里,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远处,草木的惊动都不曾放过。
将士们在城门处暂作小憩,手里还握着带血的刀,睡得极其不安稳。
太多的人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可到了冲锋的时候,还是要顶着剑雨迎上去!这一场嗜血的厮杀中,并不是只有尹枫要破釜沉舟!!
“皇上那边有消息吗?皇上知道这里的况吗?”殷振华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眸看着李东。
“没有,消息送不出去……”
小小的睿儿静静的趴在城墙头,他看着远处敌营的方向,为什么,为什么麒麟暗使还是没有回来,娘亲,娘亲到底怎样了?父亲为什么还是没有来?难道他们都不要自己了吗?
愁思如雨,滴答滴答,一滴两滴,然后骤然大雨。
夜,压抑了数日的天空终于开始肆虐,电闪雷鸣的那一刻,李东攥紧的拳头已经骨节泛白,王森压抑着自己膛内澎湃的绪,深邃的眸子里散发着近乎绝望的光。
暴雨中的黑暗,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让人绷紧了全的骨头,却还是抵挡不了那风雨所带来的恐惧。
闪电劈下的瞬间,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景物,还有那遍地的黄土和尸骨。
猩红的血,蔓延到很远的荒野深处,看不到尽头,和天地相接的灰蒙融合成一片朦胧,在电闪雷鸣间隐现,还有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
第三十一章 宜杀人
无论一个人的力量多强,但是这是战场上数量的绝对优势,不是一两个人能转圜的。
李东顿了顿,冰冷的双眸里闪过轰轰烈烈的热火,声音愈发沉重而清晰:“轩辕大军正在日以继夜地赶来……”
殷振华凝望着远方那似乎随时都蠢蠢动的军队,渐渐握紧了双拳。
“一天,”低哑的两个字从喉间溢出,“再撑过一天,皇上的大军就会赶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冲出城去和他们一战了……”
只是。
只是,他知道的,尹枫也知道。
尹枫还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身形微晃,像是想起了什么,殷振华微微侧首,沧桑的眉宇蹙起:“北风越呢?”
四个时辰前他们尚且在一起,而现在,俨然已经没有了北风越的身影。
握了握手中的剑,李东看着那猎猎的战旗:“还在练兵,不眠不休已经三日了。”
依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跟着他们在这里镇守。
更何况,那敌营里面有他们最最致命的伤……
王森的身影瞬间顿住,只觉得胸腔内迅速升腾起那样撕裂般的凝重,面对血淋淋的战场,他丝毫无所畏惧,他怕的,是守不住那个人,在皇上回来之时,他该怎样向他交代?
他知道尹枫的阴狠和毒辣,知道他向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等待着。等待着对方开出条件,等待着拼死用一切来保住她!可是,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发起猛攻。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不是拿去做人质,不是拿来威胁轩辕军,那么他们将沐晴雨抓走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攥紧的拳头已经骨节泛白,李东压抑着自己胸膛内澎湃的情绪,深邃的眸子里散发着近乎绝望的光。
太安静了……这样入夜前的寂静有着渗入骨髓的寒意,让人绷紧了全身的骨头,却还是抵挡不了那安静所带来的恐惧。
滨州城里。夕阳的光缤纷绚烂,唯美成殇。
忽而想起。那女子一身的戎装,静坐城头拨弄琴弦的模样。
那样血腥的战场,就要将她无情地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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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军尹枫的府邸,那日之后。沐晴雨被奉作上宾。
可是尹枫连日在外征战,沐晴雨能看到的只有天机老人,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而且天机老人仿佛没有前事般的专心调养着沐晴雨的身子,短短数天,沐晴雨已经恢复了体力,只是软骨散依旧每日送来,毕竟没有了囚禁的约束,如果让沐晴雨恢复了武功,她定然会不顾一切地逃走。
所以。对于今晨沐晴雨并没有见到软骨散,沐晴雨很是诧异。
“软骨散的药效要十二个时辰才能消,今日留时间给你恢复体力。”天机老人如是解释着。
沐晴雨问:“为什么。师傅?”
师傅,这两个字依旧日日如尖刺一般扎着天机老人的心,沐晴雨相信,师傅不是没有感情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和尹枫有这样的恩怨纠葛?
天机老人的神色有几分没落:“丫头。你以为他让我给你调养身子是为什么?不过是怕你撑不到他下决定。”
“下什么决定?”沐晴雨问他。
天机老人取了一张黄色的锦帛,递给沐晴雨:“轩辕天洛要来了。一听到你的消息,便立刻放弃北方的胜利,带兵折了回来。”
沐晴雨看着金黄色的锦帛上的字迹,手狠狠地攥紧。
“进攻隋城,分兵而治,将天洛引到隋城,然后强攻拖住天洛,再步步想让,诱敌深入,让他一路攻到京师,你们原本打算用京中以逸待劳的伏兵,浇灭孤军深入的疲敝之师,却不想轩辕军战意正酣,竟然突破了你们的底线,所以,就用我的事,牵制天洛,想要大乱军心是吗?”
天机老人看着沐晴雨,眼中是赞赏,也是坦荡:“是,不过他的北攻虽然让我们有些意外,可是依旧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京城中坐镇的人,不是尹枫或者轩辕天洛能轻易撼动的。用你为饵,不过一试,若成,他挥军南下,北风精锐会穷追不舍,轩辕天洛为了那个三日之约不能迎战只能速退,不仅可以措其锐气大乱军心,还可以造两军夹击的合为之势,如此可轻易将轩辕天洛拿下。
但如果,他不在意你,那么继续挥军北上,以他如今军队的斗志和煞气,或许真的会威胁到他也说不定。”
沐晴雨看着天机老人:“师傅,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是谁?”
天机老人看了沐晴雨半晌,终究没有说话。
“师傅,我明日即死,让我死个明白吧。”
天机老人沉吟了半晌,终于道:“天道苍茫,这段恩怨,始于西域也并将终结于西域。”
沐晴雨看着就要转身离去的天机老人,忽然问:“是他让玉麒麟死的是不是?是他杀了玉麒麟是不是?”
天机老人的脚步顿了顿,轻轻摇头:“他曾救过玉麒麟无数次,玉麒麟的命是他的,他要收回玉麒麟的命,谁都无可厚非,玉麒麟也只能认命。他对我说,他有遗憾,但是他不曾恨过那个人,你不必替他报仇。”
沐晴雨看着天机老人,仿佛终于窥探到了那个让自己抓不住摸不着的秘密。
天机老人说:“那天清晨,在月汐崖上,我也在,他只留下一只桃花,没有留下太多的话给你,他说,怕你的决绝。”
沐晴雨合眸,不想去想那些伤心的过往,说:“那玉魂呢?是你帮他,是你劫走了睿儿,是你杀了他想要置睿儿于死地!”
天机老人月并不忌惮什么,便一一和沐晴雨道:“玉魂不过是屈居于麒麟小子之下的爪牙,那天他原本也是想去送玉麒麟,也想顺便帮他接掌麒麟宫,可是麒麟小子不肯,而那天我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所以,为了让他闭嘴,我不得不许他一点好处,可是这好处也是有限度的,不能任他为所欲为。”
“师傅的意思是,杀玉魂不过是师傅的被逼无奈之举?哼,以师傅的武功在月汐崖上就可以轻易的除了他……”
“晴丫头,我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在那个人没有松口之前,我不能随意地杀他的人。况且,我知道,睿儿不会死,那时殷醉月的人早已将睿儿盯上了。”
沐晴雨冷冷地笑了笑:“好……很好……原来是这样……那我呢?风离辰呢?我们又欠了他什么?”
天机老人缓缓道:“唉,不过冤孽罢了,谁说得好,是谁欠了谁呢?我这个老头子最不会算账了,你们自己去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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