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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锦绣(鱼丸)-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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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便是如此,这会他开口训斥道:“四皇弟,对着父皇你怎能如此说话。”
    端王懒得跟太子一般见识,倒不是说不过他,而是他那人叨叨起来没完,每次都说得他头疼。是以这会他认错态度良好:“多谢太子殿下教诲,父皇,儿臣知错。”
    臭小子这是怕麻烦吧,庆隆帝抬头:“既然知错,那等会你便去礼部。”
    礼部,六部中最没实权的一部,远不如五弟的户部。不过五弟是个哑巴,这会不仅太子,连带武王和魏王也长舒一口气。


☆、第176章 漏网之鱼
    庆隆帝召集这么多皇子大臣一块过来,当然不只是为了教训两个儿子。实际上派端王和平王分别去礼部和户部也是他临时起意,这么大的皇子总不能整天一门心思的吃、或者把自己关在后院里看话本。
    这样不务正业的儿子,他这个做父皇的实在拿不出手。
    必须得紧紧他们的皮!
    欣赏着端王崩溃的表情,老皇帝心底升起一股诡异的爽快感。他可是慈父、明君,这等情绪绝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心神一凛,他面色比先前更严肃。
    “今日朕召各位前来,是为进来朝堂上争执不下的西北军情泄露一事。这些日子你们对此事争执不休,多方查探之下想必早已心中有数。如今已经出了正月,离战事结束也已过来将近一季,是时候该商讨出个结果。众卿平身,先说说你们的看法。”
    此言一出,原先注意力在两位皇子身上的众人这会纷纷收敛心神。站在底下彼此对视一眼,大家齐心协力如此之久,终于要成功了?
    可越是这种重要时候,越没有人敢轻易开口。朝野之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最终结果往往处于敌对双方谁在博弈中占上风。如今站在这的一应官员全都明白,泄露军机一事,关键不在于晏衡是否真正做过,而在于皇上相不相信他的清白。
    而皇上也不是那般随心所欲,他做决定时要征求满朝文武意见。所以再往深处去想,这事完全取决于他们意愿。
    只要他们决定是晏衡在泄密,即便他再清白,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至于证据?审核证据的就是他们,真凭实据递上来就是被他们扣押,皇上能有什么办法?不仅没办法,他看到的证据全都是他们精心挑选后递上去的,形势当然会对他们有利。
    裁判员跟选手是同一个人,结局如何全由他们一手导演,这就是缺乏监督的权利。
    当然这样做也不是全无风险,皇上很有可能发现实情。到时帝王震怒,后果绝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所以到了最后关头,一般人不敢随意开口。真正敢鼓起勇气开口的,必然是在此事中获利极大之人。
    比如吴良雍,站在众臣中间,他向前一步,拱拱身子恭敬道:
    “臣为兵部尚书,且曾领兵西北,瓦剌围城后直接调查此事,算是对内情比较清楚。凉州地处戈壁,无任何天险之利,向来易攻难守。瓦剌军队多骑兵,可日行千里,作战机动性高也在情理之中。可凉州沿途有西北军驻守,按理说瓦剌骑兵会遭遇伏击,行军速度如此快肯定有蹊跷。”
    关于幽州行宫地下密道泄露一事,数次早朝早已讨论透彻,这会吴良雍没再多做赘述,反而另辟蹊径,直接从凉州城防入手。
    “按理说臣也有嫌疑,毕竟臣曾领兵西北,熟悉西北城防。”
    吴良雍竟会罪名往自己身上扯?此言一出,侧殿内安静下来。就连先前下定决心的庆隆帝,这会也不自觉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你接着说。”
    欲扬先抑,他倒要看看这人如何给自己脱罪。
    “可臣熟悉的,只是两年前的西北城防。”
    吴良雍掷地有声,庆隆帝疑惑道:“我大越边域军防以卫所为主,这两年内卫所并未有太大改动。”
    他的意思很明白,城墙立在那、房子盖在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里面人换了又怎样?地方还是那个地方,而瓦剌人此次进攻不过是绕过这些地方。
    皇上果然怀疑上了他!吴良雍心下一惊,见周围大臣们面露深思,他一阵心慌意乱。这帮无利不起早的人,能瞒皇上的时候使劲瞒,一旦瞒不住了他们倒戈的比谁都快。如今一点小小的怀疑,就足以摧垮本就不怎么坚固的结盟。
    如今这些人是指望不上,想到最后他将目光投向对面武王。当年武王在西北领兵时,当时驻守的将军便是他,算起来也是老交情。真因为有这份交情,他才会在三位皇子中,既没有选择占据正统的太子,也没有选择礼贤下士的魏王,而是支持最为弱势的武王。
    站在皇子队列中,武王与吴良雍交换个眼色,简单的手势中包含着只有两人才明白的利益纠葛。
    向前一步站在吴良雍身边,武王道:“蒙父皇器重,儿臣曾领兵西北,后又驻扎西南,对比之下对两处差异看得很是清楚。恕儿臣多言,吴尚书离开西北两年,不知凉州城防也在情理之中。”
    “哦?怎么个情理之中?”
    一派平静的问道,庆隆帝心中却没面上表现出来的冷静。坐在上首居高临下,两人小动作尽收他眼底。吴良雍什么意思,想进一步用吴家势力用来支持武王?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明目张胆,到底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真后悔做个明君,如果他是个昏君,看不顺眼的能立刻拖出去砍了。
    丝毫没察觉出父皇情绪波动,听父皇按他所想问出来,武王连忙解释:“禀父皇,先前吴尚书说过凉州多戈壁,戈壁滩上建防御工事并不易。与西南地势险要处直接开山采石,筑造营寨不同,西北城防除去少数几座城池外,其余多为营帐,想要改变布局极为容易。”
    原来是这么回事,在场众人多为文臣,长期呆在京里,每日所见所闻让他们习惯性的以为房屋扎根地基上,一旦建成后轻易不能移动。如今经武王这样一说,前两年还跟庆隆帝巡幸西北的几位重臣瞬间想起在幽州城外的那些苦日子,那时他们便日日住在毡帐里。这种毡帐以楔子插入地面稍作固定,移动起来的确很是方便。
    庆隆帝也是刚想到这一点,虽然他手上有确切证据,证明军机确实由吴良雍泄露,此刻完全可以甩出去定他的罪。可如果这样简单粗暴,可能会留下些后患。几乎是一瞬间他便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待查出掌控西北城防变更情报的有心之人,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看来今天注定商讨不出结果,瞅着下面有千言万语的众臣,跃跃欲试的庆隆帝终于做了次昏君。
    “原来西北城防竟是如此,先前你们竟无一人提起。连这点事都不知道,你们探查和掌握的那些还能信?枉朕如此关心,你们就这样辜负圣意?”
    这般倒打一耙,直接把正打算给晏衡定罪的众臣说懵了。事情到这不已经很简单,西北城防易于变化,能全盘掌控的只能是当时的军中最高将领,凉州卫代指挥使。可现在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们这是在质疑朕?”
    他们哪敢质疑皇帝,尤其当龙椅上还是一位登基四十年,对朝堂有很强掌控能力的老皇帝!
    “臣等不敢。”
    下面呼啦啦跪一大片,一个个大臣鹌鹑似的缩回去。庆隆帝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当昏君的感觉真好。
    “朕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先不计较。事关大越国祚,你们务必跟朕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再出如此大的纰漏,连一点基本常识都搞不清,下次朕两罪并罚。”
    掷地有声的威胁一番,彻底把错推到众臣头上,庆隆帝轻松道:“跪安吧。”
    晕乎乎从干清宫后殿走出来,众臣依旧有些云里雾里。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他都是思维清晰、处事果决,一言一语皆有理可循,立足朝堂多年满朝文武早已摸清门道。可今日乍来这么一出,前面好好的,大家来的目的很明确:在召见完晏衡后给泄露军机一事盖棺定论。然后各种证据摆上来,逻辑推演到最后一步,眼见要水到渠成,却被皇上全部推翻。
    皇上到底想要个怎样的结果?一时间大家都懵了。
    乌压压一群穿官袍的人中,只有一对难兄难弟保持清醒。本来富贵闲人的日子优哉游哉,突然间晴天一声雷,父皇给他们派下差事,端王和平王有些接受无能。满心哀悼自己逝去的清闲滋润小日子,两人压根没心思去想别的。
    这会难兄难弟四目相对,很快做出决定:各回各家,顺道去六部衙门点个卯。
    反正父皇说得是“去户部、去礼部”,压根没说去那干嘛。他们也乐得玩文字游戏,点个卯证明自己去过,然后继续一个玩玩玩、一个吃吃吃。
    听内侍报告两人反应,做了一回昏君正浑身舒爽的庆隆帝冷笑一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俩混小子觉得这就能应付过去?随意吩咐内侍两句,他优哉游哉地往翊坤宫走去。
    而到了衙门的两王,则被早已等候在那官员客气的请进去,交给他们一堆繁杂的政事。在一人不可置信、一人直接抗议中被告知,内侍方才来传旨,他们务必要好生磨砺两位殿下。
    父皇!这还是亲儿子么?
    欲哭无泪之下,端王只能安心办差。他天资聪颖,且君子六艺样样俱全,一旦用心这些政务很容易上手。即便如此他还是说觉得憋屈,这不没过几天就让他找到机会报复回去。
    礼部掌吉凶、仪礼诸事,平日最大的任务便是给宗亲办婚事,最近一项便是太子侧妃吴氏晋升后一直未办的典仪。


☆、第177章 太子嫌疑
    按理说吴氏的侧妃典仪,早在两年前她入东宫时就该一块办了。身为正二品尚书家嫡女,她的身份足够太子侧妃。可偏偏她是以那样不光彩的身份带个球嫁进去,当时整个皇家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哪还敢让她大肆张扬。
    初入东宫时,她是被一顶不起眼的青色小轿从侧门抬进去的。没有洞房花烛、没有凤冠霞帔,甚至当时正苦恼的太子都干脆没去她那落脚。
    好在吴氏有手段有耐心,终于在生下儿子后笼络住太子的心,让他松口晋升侧妃。太子侧妃乍听起来不显眼,甚至都不如亲王正妃,可作为名正言顺的储君,总有一日太子会登基,到时侧妃摇身一变,最起码也得是个正二品宫妃。
    当然那是以后,现在吴氏还只是空有侧妃之名,没经过册封大典,没冠服、没玺印,她的侧妃之位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空壳子。
    礼部官员一个个都是人精,这位侧妃娘娘可是在皇上那挂过号的,皇上和太子你听谁的?
    太子党羽也许会想办法帮太子迂回达成所愿,但他们这些人并非太子党羽,当然要听皇上的。可明面上他们又不敢公然反抗太子,最后只能行一个“拖”字诀。
    借着去年冬天西北战事熬过这个年关,眼见拖了整整一年快要拖不住时,天降端王。
    总算有个皇家人来了,谢天谢地!本来他们打算拖不下去时,一状告到御前,大早朝一块议下这封侧妃的典仪该如何办。现在好了,他们总算不用担上告太子黑状的恶名。
    你们朱家的事,还是关起紫禁城的大门,自己内部解决。
    礼部官员放心了,接受此事的端王着实吓了好几跳。
    这才几天啊,就算本王天纵之资,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记下礼部浩如烟海的、关于大越各阶层贵族晋封时衣食住行一应事务的条条框框。现在把一整个晋封大典交给他,这不是难为他么?
    到底哪位要晋升的跟着他一块倒霉?
    怀着同病相怜的心情打开卷宗,在看到那位侧妃生平简述后,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在脑中闪现。怎么偏偏是吴氏?瞬间他一个头两个大。
    当然他愁了没多久,想到两年前他差点喜当爹那出,当时因为吴家献出一位嫡女充作和亲公主远嫁吐蕃,此等大义压下来他只能忍了。可忍了不代表他忘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吴氏会落到他手里。
    同病相怜全变成了幸灾乐祸,不用多想端王唰唰唰写下一封奏章。
    有困难找父皇!
    谁叫他把他丢进六部,幸好是最不打眼的礼部,要声调再重点,从三声变成四声,估计不等他到吏部门口,就能被几位兄弟的眼刀剁成肉酱。
    身份之便折子可以直接交给父皇,端王写得很随意。
    “儿臣入礼部半旬有余,蒙诸位官员信任,特将太子殿下侧妃晋升大典一事托付。初儿臣惶恐,唯恐处事时日尚短,礼仪照顾不周误了皇家大事。后得知晋封者何人,儿臣又觉此事颇为荒诞。当日父皇西巡查处贪腐一事,命儿臣回京入户部查账,事情有眉目时险遭吴氏陷害要挟。父皇日理万机,此等细微末节之事须臾之间大致有些混沌,然儿臣亲身经历,至今仍不能忘。儿臣虽不熟典律,可自幼蒙父皇教导,也知礼义廉耻。此等淫荡阴险女子,何德何能堪当太子侧妃。”
    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最后端王直接一句话点出来。我觉得吴氏品行有问题,这种人不配当侧妃。
    “好!”
    短短一篇奏章,寥寥几句话,庆隆帝一打眼就能看完。不用多想也能知道端王意图,无非是端王不敢正面对上太子,便将此事甩给他这当爹的。这种纯然的依赖,还有末尾直白的劝谏,都让他感到贴心、舒心。
    “厚熙真不错,有解决不了的麻烦知道找他父皇。”
    翊坤宫内,任由淑妃给他按着头,庆隆帝满脸喜悦。
    “看完它着奏章,朕这毛病也好差不多,爱妃先歇会。”
    淑妃收回给他按摩的手,面色依旧淡然,心下却越发惆怅。她不是嘱咐过儿子遇事不要强出头,有那功夫多吃吃喝喝玩玩。不是她不盼着儿子成材,也不是她对当太后没想法,而是现在京中这局势实在太乱了,乱到她没什么把握。
    富贵险中求,可如果不缺富贵呢?
    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在控制着局势,从未因得宠而张扬,彻底得罪哪个皇子;一双儿女虽然出挑,但不沾染权势也没那么打眼。这些年文史侯府名声得到进一步巩固,不论谁登基,她都会是被敬起来的那一类人。权衡利弊,她真的没必要去趟这淌浑水。
    “皇上,太子殿下毕竟是他的兄长,长兄如父,吴氏怎么说也是东宫的人,厚熙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庆隆帝无奈地看着淑妃:“爱妃何必如此小心,如今朕这父皇还好好的,哪轮得到他摆长兄如父的谱。倒是厚熙不错,一片赤子之心,跟小时候一样对朕亲近孺慕。”
    越发老迈的庆隆帝越是珍惜这种单纯的父子之情,本来他有几个幼子可以享受父子天伦,可他们哪有厚熙这么好看。一个厚熙、一个阿怡,这兄妹二人相貌完全照着他和爱妃身上优点长,芝兰玉树、闭月羞花,让人看着便心情好。
    察觉到他的目光,淑妃抿抿鬓角,微微低头,嘴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厚熙就是小孩子心性。”
    “对,哥哥就跟小孩似得,老欺负我。”
    这边他正想着阿怡,那边阿怡就到了。两年间她身条又抽高了些,脸上婴儿肥完全下去,露出少女美好的轮廓。自打西巡回来后,庆隆帝便有心为她择一青年才俊为驸马,可选来选去总觉得无人能配得上他掌珠。皇帝女儿不愁嫁,尤其像九公主这样母妃出身高、本人又标致的,那何止是一家女百家求,千家万家都有了。打她心思的人家,可以一直从京城城门东排到城门西。
    这种盛景让庆隆帝颇为骄傲,骄傲之下他更舍不得了。左右公主晚几年也没事,便多留几年,正好他也好生考察下备选之人。
    他这心思一起,京中那些有适龄男子的那些高门大户全都被青龙卫查个底朝天。因为是要嫁女儿,这次主要查的是后宅琐事。主母是否慈和,后宅有无妻妾之争,本人房中有没有情深意笃的丫鬟,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非卿不娶的表妹?
    虽然女儿出嫁后有公主府住,但他务必要给她挑个十全十美的夫婿。
    往日青龙卫多关注前朝,后院虽有涉猎,但总归还是没放多少精力。如今庆隆帝一声令下,换个角度他们还真查出许多以前没注意到的问题。无心插柳柳成荫,借由此事,庆隆帝对朝堂的掌控力达到一个全新高度。
    “他怎么欺负你了?”
    靠在庆隆帝身边,九公主嘟嘴,道:“他出宫不带上我。”
    “阿怡不是早在宫外玩腻了?”
    京中说来说去就那么多花样,两年下来阿怡基本上玩个遍,也就没那么多兴致了。
    “可宫里更早之前也腻了,说来说去无非就那几个花样,还不如多陪陪父皇母妃。”
    明知她嘴这样甜,必然是有所求,可看到女儿那张粉嘟嘟的脸,庆隆帝丝毫升不起一点帝王威严。
    “还是阿怡孝顺。”
    “我是父皇的女儿嘛,不孝顺您孝顺谁。”
    九公主眯眼靠在庆隆帝肩上,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父皇,其实我出宫还是想见见阿嫤,算起来我们都有两年没见了。”
    “阿嫤?”庆隆帝疑惑。
    淑妃在一旁提醒道:“是晏衡的夫人,人长得极为标致,阿怡很喜欢。”
    人长得标致啊,这么一说庆隆帝也想起来西巡时见过的那张进献账册的脸。那副明艳脱俗的长相,也难怪阿怡会这么心心念念。这样想着,他决定将阿怡择婿样貌标准再往上提一提。本来就高的条件这会更是要突破天际,不过庆隆帝丝毫不愁。大越这么多人,难道还选不出个完美的驸马?
    “阿嫤人是真的好,母妃常说相由心生,阿嫤就是那种人长得好,心也好,两处加起来怎么看怎么顺眼的人。”
    听到这庆隆帝也明白了,和着女儿是来给晏衡当说客的。
    九公主也是藏不住事的,做足了铺垫,她直接说道:“父皇,阿嫤肯定不会做那种吃里扒外的事。”
    还真是来做说客,想到一些可能,庆隆帝难得严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都是听谁说的。”
    “是女儿前几日跟十妹一起玩,听十妹那的嬷嬷说的。”
    十公主是大越宫中一位不起眼的公主,论相貌没九公主好看,论受宠程度更是连九公主袍角都摸不着。而她的母妃,更只是一座偏僻宫殿侧店内的不起眼宫妃,与翊坤宫主位的淑妃压根没法比。不过那座宫殿主位住的好像是太子生母。
    太子生母……
    查明情况后,庆隆帝本以为此事跟太子没什么关系,他顶多是一时昏了头宠吴氏,让她有机可趁。
    可听完九公主这几句话后,他突然起了另外一层猜测。
    太子无缘无故突然宠吴侧妃,近期更是不顾体统大肆给她操办晋升大典,细看起来这宠爱怎么都有些刻意。难道太子早发现武王和魏王阴谋,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第178章 吴家倒台
    九公主的几句无心之言,听在庆隆帝耳中,却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日月的透彻感。
    离开翊坤宫后,他便叫青龙卫暗中查探东宫之事。这些年他很少管儿子们后院中的事,一是出于放心,他还不觉得自己精心培育出来的皇子,连最基本的齐家都做不到;还有另外一点,他一个做公公的窥视儿媳,传出去像什么话。
    可如今泄露军机之事牵扯后宅,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待青龙卫领命退下后,就着烛光他开始翻阅奏折。
    过年期间封笔,可有些天灾人祸却不会因过年而停下来。今年西北依旧暴雪,所幸当地官员处理及时没有造成雪灾。可与之相反的是,寒潮南下,倭寇趁机登陆,江浙一带伤亡甚重。
    往年倭寇也常作乱沿海,造成伤亡无数。乍一下听到颇有些骇人,可年年听下来他也颇有些司空见惯,然后驾轻就熟,派兵镇压、拨良饷赈灾。但今年不一样,西北军机泄露遭人突袭都能打胜仗,江南那边兵精粮足面对几个海贼还能打输。
    “这都打不赢,真是一帮国蠹!”
    捏着奏章,他手上青筋凸起。前几日暗中派去江南的人手查出的贪腐冰山一,。一个普通的江南县令府邸,金堆玉砌,单论奢华程度,竟丝毫不亚于京城的公侯之家。查了两年贪腐,他发现越往下,越是皇权关注度低的地方,那些微官末吏越发无法无天。
    东宫就在宫里,有庆隆帝的准许,青龙卫查起来十分方便。加之上阵子为了给九公主择婿,他们多方查探京中富贵人家后宅,对此已经有一定经验,这会再查起来速度很快。
    第二日早朝一过,青龙卫首领就已经前来禀报。
    “吴氏入东宫后,对太子殿下百般奉承,此举也遭到了太子妃及东宫其它女眷不满。东宫如今唯一的侧妃娘娘,在太子妃的授意下,对吴氏百般为难。先头太子也顺着侧妃娘娘意思,口头斥责了吴氏几次。要不是看吴氏生下了皇孙,甚至连禁足也是有的。只是去年初秋,太子突然冷落了侧妃,反而对吴氏好起来。而后更在皇孙的抓周礼上,亲口许诺升吴氏为侧妃。”
    去年初秋,庆隆帝攥紧茶杯。瓦剌军队是在去年秋末冬初大举进犯,如果消息从京城传出去,等瓦剌王廷那边收到,再组织军队大举进犯,算算时间刚刚好。
    “太子是无缘无故开始宠爱吴氏?”
    暗卫仔细想了想:“属下并未查出侧妃娘娘犯何种大错,不过小皇孙满周岁,太子殿下说不定是高兴?”
    高兴?太子又不是没有嫡子,一个侍妾在未进宫前怀上的奸生子,有什么值得高兴。
    待暗卫退下后,看着御案上的江南奏折,庆隆帝眼前一阵恍惚。
    倚在榻上好生歇息会,慢慢睁开眼,他视线逐渐恢复清明。
    “皇上,要不要传太医?”
    捋着拂尘走下来,三思满心感叹,这两年皇上的身体是越发不行了,往常左右两盏灯就能批奏章,如今加到十盏,整个干清宫偏殿灯火通明,他看东西都有些吃力。
    庆隆帝摆摆手:“不必,朕这是老花眼,看了也就那样。”
    想了想,他又道:“把阿怡从外面给朕淘换来的那副西洋镜取来。”
    见三思领命退下,斜倚在榻上,庆隆帝看着殿中央香炉内升起的氤氲雾气,心下隐隐升起一股英雄迟暮的悲哀。
    不是恋栈权力,也不是遗憾岁月如梭转眼已到暮年,他想放权,可这大权该放给谁,又能放给谁呢?
    太子?
    看他干得都什么事!
    如果他能像自己当年一样,在一众虎狼兄弟中杀出重围,凭个人能力睥睨天下,他又何愁皇位后继无人。本身能力不足也没什么大碍,做个守成之君,踏踏实实延续大越盛世也无妨。
    可他偏偏行这些旁门左道,利用后宅妇人算计亲兄弟。既非帝王心术的制衡,又无一丝男儿的坦荡和守成之君的仁慈。
    大越立朝近百年,繁荣昌盛之下一些官员早已忘了创业之艰。占天下税收之重的江南都已经从根上开始烂,这样的天下,太子能控制得住?
    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意识到自己敌不过沧桑岁月的庆隆帝,开始对这片天下进行最后的筹谋。
    江山为棋,谁主沉浮。
    反正不能是太子。
    没有任何一刻他比现在更清楚,不是没教导过,也不是没提醒过,可太子非要往死胡同里钻,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他被放弃。
    建文四十年早春的那场动乱,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月初,帝惊梦太祖,太庙恐有危……”
    通敌叛国这个污点绝不能扣在皇家人头上,于是庆隆帝做了个梦,梦见大越开国太祖托梦给他,说供奉祖先香火的太庙有些不妥。派人去查,发现太庙东方五行八卦上一个关乎家族是否兴旺的重要卦位有人在做法事。
    做法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
    虽然太子百般辩解,说他是听世外高人之言,选此吉祥之地做一法事,保佑大越国运昌隆、父皇千秋万载。可这说法压根立不住,因为很快青龙卫就从中查出了巫蛊之物。
    “帝大怒,废黜太子。然尤念父子之情,圈禁其于京郊行宫。”
    与此同时,一整个冬天闹沸沸扬扬的西北军机泄露一事终于水落石出。
    顺着太子母妃这条线查下去,庆隆帝查出了一个让他怎么都意想不到的结果。太子母妃出身不显,刚进宫时不过是个末等宫妃,凭借生了个好儿子才堪堪做到正四品婕妤。要不是后宫主位少,即便是座比较偏僻的宫殿,也不可能让她做到一宫主位。
    这种出身下,她家中并无多少读书人。以至于后来她在后宫站稳跟脚,想提携娘家,也没法把人往官场上拉。
    为官不成那便求财,求财之道莫过于从商。婕妤久居深宫,见惯了西域运来的奇珍异宝。于是她娘家嫡支安心扯太子大旗收受贿赂,旁支就开始跑西域商路。
    能培养出这种太子生母的家族,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恰好勃克图部落遗后正在寻找机会,一来二去便被他们摸到机会混进来。勃克图家族是天然的向导,也熟悉瓦剌人那一套,有他们加入太子妃娘家如虎添翼,赚个盆满钵满,很快便将他们视为心腹。
    有了太子外家庇护,勃克图一族也能在西北自由行动。凉州城防倚靠毡帐机动性强,但论玩毡帐,游牧民族才是祖宗。别人看不明白,他们依靠风向、气候以及一些蛛丝马迹,闭着眼也能算清楚。
    暗卫能查到这些,还多亏了卫嫤。
    在冬雪被收押刑部大牢后,她曾去见过她一面。
    再见面时冬雪已经完全恢复了倨傲,再也不像做丫鬟时那般卑躬屈膝。大概是因为长在民间,没有那种锦衣玉食、顶尖权势来长久潜移默化,她的倨傲只是挺直腰板、抬抬下巴,丝毫没有正经公主那种由内而外的尊贵,反倒有点像空架子。
    卫嫤抓住了这点:“大越与勃克图汗谁对谁错我不评说,总之成王败寇。但冬雪,权利和义务是相对应的,他们没有给过你公主的享受,凭什么让你承担公主的责任?”
    对着这个差点把晏衡拉下水的曾经丫鬟,卫嫤没什么耐心,一句话直接摧毁她这些年来的信仰。
    “没这责任?”
    “难道你想当汗王?”
    在不见光的刑部大牢里呆了这么多天,寂静、黑暗、孤独以及死亡的恐惧,已经差不多摧毁冬雪的意志。如今被问出从小困扰的问题,瞬间她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
    汗王,她想都没想过!那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从小不能跟周围那些孩子一样?为什么单单是她肩负着复国重任?那些人从来没问过她的意愿,从不问她想不想复国!
    “冬雪,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谷雨好几年才学会的东西,你只需要几个月。凭借这份才智、还有你的容貌,本来你可以嫁到一个殷实人家,一辈子快活无忧。但你非要选最难的一条路,弄成现在这样,实在是咎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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