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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撩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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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幼舒见时候不早,便也不敢耽搁,忙上了楼,找到薛平瑶说的那房间便推门进去。
待她进了那屋子,外面那些纷杂的声音顿时被隔离开了。
梅幼舒抬脚往里走去,正想叫唤薛平瑶一声,却见里屋就走出来一个男子。
那男子不是旁的人,正是早一步到了的薛慎文。
梅幼舒看着他,怔了怔,整个人都未反应过来。
“你……”薛慎文见她呆住,便柔和了声音,对她道:“你不必怕,我是平瑶的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梅幼舒轻轻点了点头,可脚下却忍不住往后退去,她略惶恐地往其他地方看去,怯声道:“平瑶姐姐呢?”
薛慎文却似不经意间往门边走去,正是挡住了门缝的动作,只对她道:“她许是待会儿就到,你不必急。”
梅幼舒看到他的举动脸色微微发白,想要朝门边靠去,却又不敢朝他靠近。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我想改日再同姐姐说话。”她低声说道,玉白的手指却紧张地扭住帕子。
薛慎文见她这般害怕,这才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失常,忙轻咳了一声又让到一旁,解释道:“你莫要误会,我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想同你好好说话。”
梅幼舒扫了他一眼,只垂下眸,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薛慎文闻言顿时也有些紧张地握住手里的折扇,颇羞赧道:“我那日头次见到妹妹,便觉得妹妹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我想,我想与妹妹聊一聊,让妹妹知道我的为人。”
梅幼舒睫毛颤了颤,却不敢再看向他,“我与平瑶姐姐不熟,与你更不熟,我……我也不想知道你的事情。”
她说着便又往门边走去。
薛慎文见她这般急于离开,便忙将她拦住,阻了她的去路。
“妹妹别怕——”
梅幼舒被他的举动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原先忍耐着的畏惧便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叫她语气都犯了哽咽,低声惊惧道:“你想要做什么?”
薛慎文见她惊慌失措,反倒愈发楚楚可怜,那颗心也忍不住狂跳不止。
第16章
此间透着一股靡香之气。
室内雪帐绾束,堂前有些青衣拨弄琵琶古琴,清雅弦音轻碰,仿佛有着一种柔软的力量,令人周身放松,舒服地忍不住微微半阖起眼皮,极是享受。
“嫣紫楼里都是雅客,看中的女子,都要经她本人同意,才能买回府去,做奴做妾都是好的,总之,不似寻常青楼里那般行事,反倒像是将这嫖、妓之事升高了个档次、也能上得了台面一般。”
太子君盛宁抚着手掌,对他身边那人说道。
“您打也打过我了,来也来了,倒不如见识见识,这女子心性千面,越是玲珑,越是有趣。”
君楚瑾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桌上一只碧釉瓷杯捏在指间略是倾斜,却并没有要饮用的意思。
“你不必故意激我,你喜好女色是你的事情。”
“皇叔此言差矣,您都是我的长辈,至如今身边不说没有皇婶相伴,连个房内女子都无,岂不可惜?”
君盛宁见他冷淡不语,便又对他道:“这楼里虽然男客女客都有,但大多女子都不愿意来这地方,而那些楼里的姑娘又以‘客’的身份自称,叫你觉得她反倒只是来此处寻乐一般,并非取悦于男子,我倒觉得极是有趣。”
“本性仍不过是妓,何趣之有?”君楚瑾垂眸,目光落在面前那块铺在地上暗红色的垫子,那些青衣女子竟都是赤足而坐,一双玉足在裙下极不安分,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勾人意味。
“这才是有趣之处,她们愿意扮得清高,本质却又是待价而沽之人,岂不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君盛宁笑着看那些青衣露出的脚,对君楚瑾道:“我今日便是同一个姓白的女子约好了,待会儿就可让皇叔见过她了。”
君楚瑾闻言便将那杯子重新搁在了桌面上,正要开口,却见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个女子,那女子手里持着琵琶,穿着清素的衣裙,待她进来看到屋中两个男子,便露出几分羞怯之意,对他二人道:“想来是我走错地方了,还望公子们见谅。”
她说罢就盈盈一福,又似无意般抬眸勾了二人一眼,这才轻盈转身去了。
君盛宁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眼睛直直看着门外,口中对君楚瑾道:“小叔叔待会儿且替我照看那位白姑娘,我去去就回。”
他说着便急匆匆赶去了门外,半点也不似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游刃有余,竟禁不住旁人的半点撩拨就追随而去。
君楚瑾眉头蹙起,只沉声对那群青衣说道:“都出去。”
那些青衣女子顿时都停下来,见他满脸冷淡,也不开口攀附,只恭敬有序的离开,行径确实似清清白白的卖艺女子一般,不拈人身。
待屋内空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这才得了片刻清静。
他起身正要回去,却又听得门口响声,有人匆忙闯入又反手将门关上。
那门前是隔了一道素白纱屏,隐约能瞧见门后之人的身影娇小羸弱,瞧着便是个身姿怜人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后背抵着门,气喘吁吁,眼中还凝着泪,好似一只正在被坏人追猎的兔子般,惊慌失措地闯到了他的面前。
他登时便想到了方才那个女子的把戏。
他冷眼旁观,直到对方终于发现自己,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她便怯生生道:“我、我是走错了地方……”
君楚瑾听到这声音顿时抬起头来,平静若静水的漆眸宛若被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儿,起了些许涟漪。
他紧绷着唇,迈出步子缓缓走到那纱屏后,才将那小姑娘的模样彻底看清了。
小姑娘本是紧张,但在看到他时,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又变化了几分。
他见她忽然抬手想要推门离去,也并不阻挠。
只是小姑娘很快又停住了动作,迟疑地透过窗纸看向门外。
似料到了她不会离去一般,他便愈发觉得自己将她看穿。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君楚瑾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神情愈发不善。
梅幼舒微微瑟缩,显然极是畏惧。
她低着脑袋,便露出了雪白的细颈,那衣领实则并不契合,又在她低头之处与肌肤分开,仿佛只要细看就能看到里面似的。
“三妹妹,你莫要乱躲了,快些出来听我解释……”
外面薛慎文的声音便忽然传来。
君楚瑾闻言便看向了门外。
若他没有记错,她上回便是同俞景侯家的世子私会闯入他房间来的,然而这回,竟又是如出一辙的把戏。
“小丫头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君楚瑾沉了脸,只看着她紧张攥成一团的手指。
小姑娘终于又怯怯抬起了头,那双泪光盈盈的双眼也终于看向了他。
“我……我想回去找哥哥……”
她又是一副纯然无辜的样子,回回都这样望着自己。
这令君楚瑾终于将侄儿的话给想了起来。
难道说,这个小姑娘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便是故意而为,然而一次不成,她便故技重施,还想再来一次?
他面色阴晴不定,看着她的眸光亦愈发深邃,却一言不发。
然而在梅幼舒看来,与外面那个逼着自己与之共处一室还想要自己了解对方的薛慎文相比,眼前这个男子固然可怕,但她却知道他是讨厌自己的,因为讨厌,所以也就不爱搭理自己。
是以小姑娘衡量一番,还是没敢推门出去。
“你哥哥是梅家的嫡子,何时与你走到了一块去,我焉知你不是在诓骗我?”君楚瑾似考量一般,才对她说道。
梅幼舒见他因为嫌弃自己没曾靠近,便也缓了口气,颇不安地低声道:“哥哥今日带我出门来,如今也在外头等着我,只盼着您帮我避过外面的人……”
“所以……”他又似料到她要说什么一般,忽然伸手将门抵住,沉声道:“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小姑娘见他忽然变了样子,一时竟有些错愕。
她是知道这人讨厌自己的,却也见过他在讨厌的情况下帮助自己的模样。
因而在她的脑袋里,君楚瑾就该是个身份尊贵的,同那些端庄正义的人都一样,是极不喜欢她的。
可是一个端庄正义之人,怎么会忽然就变了脸,好似……好似想要将她围困住一般。
他的手便挡住了她的一面,而他整个人又倾了过来,令她身上重新被他的阴影所覆盖。
梅幼舒用力将身子往门板上缩去,望着他目生惧色。
“这个地方寻常女子都不会来的——”
他说着,冷玉一般的面容便清晰地映在了梅幼舒的眼中。
她生平从未与任何一个男子有这般近的距离,一时之间竟都说不出话来。
“你可知,是你自己几次三番出现在我面前……”
在他的脸上,再度浮现出头一回小姑娘见过的那种不屑神情。
鬼使神差般,小姑娘便忽然又从他脸上解读出了另一种意思。
“我、我知错了。”梅幼舒忽然小声说道。
只她一开口,便令他余下的话与动作顿时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梅幼舒仰着脑袋看着他,紧张得话都断断续续道:“之前是我不好,往后我定然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来,我……我瞧见了您,也会不叫您看见我的,必然、必然不会再惹您生气。”
很显然,在她的眼中,君楚瑾虽然也是个青年男子,但却和外面那个薛慎文不同的。
她看着他的样子,就如同小女孩看着叔伯老爷的目光一般,即便是自己没错,惹得长辈不悦,她也会自己认错。
也不知怎地,梅幼舒便忽然察觉屋内的温度好似冷了几分。
她见对方脸色愈发不好,便强忍着惧怕小声说道:“您上次便接连警告了我,我脑子笨,却迟迟没能明白,今日已是冒犯,您便饶我这一回,我往后再不敢犯了。”
往日里,身边的人都以敬语相称,君楚瑾都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他身份便摆在那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他今日听小姑娘一口一个“您”,竟叫他脸色愈发黑沉。
“外面的人似乎不在了,我……我这就走了,不再打搅您了。”她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包围之下转过身去将门推开。
他身前原先的位置顿时便空了出来。
小姑娘站在门口张望着四周,见他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目光愈发不善,便拘谨地朝他福了福,也不敢再同他说话,便匆匆往楼梯口走去,逃也似的从这楼中消失。
君楚瑾立在原地,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阴翳之中。
他双手背在伸手,却渐渐攥紧拳头。
都说事不过三,可对方分明是一而再故意地犯在他手中。
他本意是想惩戒于她,然而今日是她自己将认错的话主动说出口的,令他难以再理所当然地为难于她。
她便是那样的心机,想要将任何一个男子玩弄于股掌不成?
他顿时想到了她私下里会见的那些男子……
君楚瑾万般杂绪终是归于沉寂。
然而——
若是这小姑娘做不到自己说过的话,他定然是……饶不了她的。
第17章
且不说后来薛慎文去了何处。
只等梅幼舒回去时候,梅年锦瞧见她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脸色顿时便冷了下来。
“难不成,是她欺负了你?”他的话语中有几分不可置信,显然在他心中,对于薛平瑶的品性早有定论,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否则他也不会请梅幼舒替自己传话。
梅幼舒摇了摇头,低声道:“是我没有办好你交代的差事,我没能见到薛家姐姐,反而是她哥哥来见的我,只是……”
“只是怎么了?”他见她尤是害怕,便将她安置坐下,梅幼舒这才细声对他道:“他将我堵在屋子里,不许我走……”
梅年锦闻言,脸色顿时微变。
“他可有对你做过什么?”
梅幼舒轻轻摇了摇头,又有些愧疚道:“他没做出什么来,只是我怕极了,还打了他……”
梅年锦见状便安抚她道:“你不必感到不安,哪怕是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人,也万万不可手软。”
梅幼舒见他并没有要责备自己的意思,心下才安了几分。
“只是……”梅年锦迟疑地掠过她孱弱的身躯,难得生出了几分疑惑。
“你是用什么打的他?”
对于梅幼舒所说的话,他多半都是有些惊奇的。
别说梅幼舒柔弱不堪,便是往她手里塞把尖刀,恐怕她也未必能够打得过谁?
说她打了个人,那还不就是如同棉花砸在身上一样?
梅幼舒双手规矩地交叠在裙面上,低声说道:“他当时拦着我,我吓得摔坐在地上,他便想上前来扶我,可我吓坏了,便一下子使了很大的力气去打他,他就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我才跑出了房门去。”
小姑娘仔细回忆着,还有些疼的手指便在柔软的裙面上轻轻磨蹭。
“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力气再大,怎么能打得他肚子疼?”梅年锦看着她似豆腐般细嫩的小手,还是有些不信。
梅幼舒便抬起眸子,小扇般的睫毛轻颤,望着他解释道:“具体是哪里我也不太记得,许是打到了他肚子往下的位置,许是……”
仔细想来,许是他两腿之间。
可那里又是个什么位置?
是个……尿尿的位置?
梅幼舒看着对方的目光愈发茫然起来,似乎希望能从见多识广的大哥哥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梅年锦的脸色却一下子僵住了。
小姑娘打人了。
一下子将一个大男人打翻了。
打的还是肚子以下的位置。
那么……
“咳——”
似为了掩饰某种情绪般,梅年锦伸手握拳抵住了唇,轻轻咳了一声。
“他那里好像、好像……”梅幼舒仍旧在认真的思考着,然而却被梅年锦打断。
“好在你人没事,往后可要记住了,旁人再如我这样叫你去传话你也不要理会,便是我今日也是不该的,是我高估了那个薛府姑娘的品性,这才令你受到牵连。”
梅幼舒道:“算不得什么牵连,只是没能帮到哥哥。”
梅年锦见她乖巧之极,便也忍不住抚了抚她发顶,笑说:“你已经帮到我了,至少,你叫我看清了那个姑娘的面目,她确实不是个好的。”
京中许多女子都是这般,在人前都是高贵优雅的模样,背地里却在一个柔弱可欺的女子面前都纷纷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也难怪她不喜欢出来。
因为她看到的那一面,才是旁人难得看到的凉薄一面。
那些人对她完全不必伪装,才叫她愈发害怕与人相处。
梅幼舒见他说罢又陷入了沉思,似乎心中积压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她这才有些恍然,眼前这个大哥哥与旁人所看到的表面,是不同的。
也许,他便是因为心里头所积压的那些事情,才叫人觉得他是性情大变。
待回去梅府之后,碧芙忙将她仔细打量,见她无碍一颗心方平定下来。
“我听闻大少爷将你带出府去,一直都不放心,他哪里知道我们姑娘,我也生怕姑娘你出去后会被旁人欺负。”碧芙在她身边说道。
梅幼舒便被她牵着坐下,又细声与她将白日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可把碧芙惊讶坏了。
“可真没能想到,那个俞景侯世子竟也是个坏的。”碧芙拧着帕子,都拧成了麻花,也不敢大声唾骂对方,只能暗暗心疼自家姑娘。
梅幼舒道:“我打了他,今日大哥哥问我,我才想起来,他腿中间好似长了块肉一般。”
碧芙闻言便谨慎瞧了瞧四下,又压低声音与她道:“姑娘是不知道,那些男人与咱们是不同的,我从前便见过小男孩儿穿着开裆裤子跑出来玩,腿中间还长了个小肉虫呢。”
她这么一说,梅幼舒也顿时有了些许印象。
啊……原来她打中了那个地方啊。
“听人说,那处是男人的命根子,碰都不能碰的,若是你再用些力气,指不定就叫他疼死了。”碧芙与她说道。
梅幼舒顿时错愕地掩住了唇。
这么说她今日险些就打死对方了?
“不过姑娘你也别担心,他还能爬起来去找你,想来也是无碍的。
只是姑娘往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人,咱们还是要打死他的。”
梅幼舒见她语气坚决,想了想当时可怕的场景,还是附和地点了点头。
她虽不敢打死人,但……打个半死也是好的。
至少打趴了对方,他也就再不能继续欺负自己了。
小姑娘仿佛终于寻到了一个保护自己的方法,心里便渐渐放松下来。
因着白日的波折,她就早早在碧芙的照顾下睡了。
在这些事情里面,对于遇到君楚瑾的部分,梅幼舒对任何人都不曾提及。
倒也不是她想故意瞒着谁。
而是她今日才承诺了对方,自然不能再叫旁人知道自己与他之间有所牵连。
她回来的路上便认真地想着,自己也许就是对方眼中一块像是污点一般的存在。
若是将自己与对方牵连在一起,也许在旁人眼中便是他名字上的一块污点。
这般衡量之后,那自然还是不提的好。
第18章
开春之后,天就愈发温暖起来。
常年因酷暑寒冬龟缩在家的人们,也便都喜欢趁着这个日子结成一团,组织各种活动变相给自己寻些乐子。
早上太阳初升的时候,梅幼舒便起来去给嫡母请安,途中却碰见了梅幼盈同梅幼岚这两人。
她见她们过来,只柔柔一福,待她们态度恭敬有礼。
只是等那几人都走近了,梅幼舒才发现,前几日才见过的薛平瑶竟然也在。
似看出来梅幼舒的疑惑,梅幼盈便对她解释道:“昨日平瑶便在我们那里玩了许久,待天色晚了,我才留她在这里一起睡了一宿,这不早上带她一道去见见母亲。”
且不说梅幼舒的反应,只那薛平瑶见了她,唇角的笑意便先抹去了几分。
“三妹妹晨安。”
梅幼舒闻言,便也回了礼。
几人一道走着,梅幼盈却敏锐地发觉出身边薛平瑶的态度似乎变化了几分。
待梅幼舒请安回去,她们几人这才亲热地绕着郑氏说话。
“母亲,你也忒小气了,这些日子与其他姐姐妹妹的聚会愈发得多了,我身上这套头面已经戴过三次,再拿不出新鲜的,只怕会被旁人笑话。”梅幼岚嘀嘀咕咕抱怨道。
郑氏笑着,道:“你姐姐的首饰也都不比你多,难道她走出去就没人喜欢她了?”
梅幼岚扭着小辫子,娇气道:“这哪里能一样,姐姐性格好,样貌好,我是不如姐姐了,可是母亲总不能叫我连西边那个庶女都比不过去吧。”
她说着脸色也透出了一股鄙夷之意。
然而屋内薛平瑶还在,梅幼盈便对她道:“你这小丫头整日里就知道抱怨,三妹妹不过是生得好看些了,然而她是最规矩乖巧的,你该跟她一道学学。”
梅幼岚只轻哼了一声,碍于她们的说教这才没敢再顶嘴。
薛平瑶见了,却是似笑非笑的模样,语气中略带着三分嘲意道:“只怕不见得吧。”
梅幼盈见她忽然这样说,便愣了一下。
郑氏闻言,仍旧保持着唇边笑意,道:“瑶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那三丫头确实是最乖巧的,便是连我见了她,都喜欢得紧。”
薛平瑶便笑说:“您素有贤名在外,自然不觉得膝下哪个姑娘是坏的,盈儿这点最是像您,待人是再温柔不过了。
只是那个三妹妹却不是个简单的。”
“我本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你们怕是不知道,前几日我在街上遇见她孤身一人,身边连个婆子都没有,她便忽然将我拦住要我同她说话,我已经回绝了她,她却还死缠烂打,瞧着甚是古怪。”
郑氏闻言动作顿时一顿,抬眸看向薛平瑶道:“你说得这是我们家那个三姑娘吗?”
薛平瑶闻言,只含蓄地朝郑氏笑了笑,却也不再接这话了。
姑娘家说话在于点到即止,她方才虽说了梅幼舒,表面上却也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可无意要将自己参与到那些说三道四的闲话中去。
待送走薛平瑶,郑氏便将梅幼盈留了下来。
“母亲可是有了什么想法?”梅幼盈问她。
郑氏戳了戳她的脑门,笑说:“也就你最懂我,换了岚儿来,只怕她又要跟我吵闹不休。”
梅幼盈便坐在她身边,替她轻轻揉了揉肩,道“母亲不妨说说。”
郑氏感受到肩部恰到好处的力道,便半阖了眸子,语气松散道:“你那哥哥最近在府里头看谁都不顺眼,知道我有心将你三妹妹留在府中,便非要和我对着干,一来难看,二来他带着她出去,我也是不放心的,我只怕那个丫头在外面四下里胡乱勾搭。
想来往后还是带上她罢了。”
“我猜母亲多半都不是因为大哥的缘故,想来该是与今日平瑶说过的话有关。”梅幼盈对她说道,“是她的话提醒了母亲,与其将三妹妹困在家里头,令她有个乖巧守礼的名声,倒不如放她出去,由着她拈花惹草,等她坏了名声,自然也就不需要咱们费什么心思了。”
她一语中的,一下子便说中了郑氏心中的想法,郑氏睁开眼,见她这般聪慧,便愈发欣慰
“知母莫若女,横竖我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了,只是岚儿那里还是不要同她多说什么,她便是个辣性子,我也不想叫她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梅幼盈点头道:“母亲只管放宽了心,这些事情,我每每听过都同没有听过一样,妹妹是不会知道的。”
她二人背地里说过了话,彼此心里才都有了数。
然而也多亏了郑氏她们顾虑着这些讲究与面子上的周全,才令梅幼舒侥幸得了不少好日子。
于一向都习惯了龟缩在家中的梅幼舒而言,郑氏这种“宽宏大量”的决定,反而才是真正令她为难的地方。
“奴婢也是蠢的,都有些看不懂大夫人的意思了,她待姑娘您时而热情时而冷淡,前段时日其他两个姑娘出府去玩她都没有说过什么,然而这回王家办的击鞠比赛,她竟叫你过去,可你又不会玩这些烈性的东西,去了又有什么用,指不定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梅幼舒听她说这样的话,轻轻扯了扯她衣摆,示意她住口。
碧芙见她担忧自己的样子,便也有些不情愿地收了话。
“这回去的人多,就连二房的姐姐妹妹都去了,我不去便也会奇怪,母亲叫我去,也是正常的。”梅幼舒对她解释道。
碧芙轻轻点了点头,对她道:“到时候姑娘就只管坐在边上看,哪里都别去了,就是别人叫你去,你也别去了啊。”
她交代着,生怕梅幼舒再将先前的事情重复一遍。
比之寻常场合,那里反倒更加是鱼龙混杂。
这是为数不多的男女光明正大聚在一处的活动,也是各色人马都会出现的地方。
“你莫要担心,这回我便不会再乱跑了,只等他们结束了,我就跟着他们一道回家里来。”梅幼舒对她说道。
碧芙见她说了这话,也信她是个不愿惹事的人,这才放了心。
待到那日,梅幼舒只穿着寻常的袄裙,也叫人捉不出错来。
梅幼盈则是浅色月白裙显得体面,而梅幼岚却是一身银红娇俏,姐妹俩端庄殊丽,其实在京中也算是容貌出众。
二房两个姑娘一同来时,与她们便好生亲热。
亏得管家一早就备好了大马车,这才将姐妹几个装下一道拉走。
到了那击鞠场上,那样自由散漫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平日里单单困在家中,能看的东西日复一日,多少也该有些乏味,骤然看到这样宽阔的场地,梅幼舒也只是生出了几分奇特之感。
她从未尝试过如场下那些女子放肆的行径,也未感受过策奔快马,春风呼啸耳边的恣意之感,自然也就生不出兴奋的劲儿来。
“姐姐这扇子好生精致,以金丝为边框,竟叫那工匠打磨得如此细致,可真是好看极了。”
二房的长女梅幼婷极是羡慕梅幼盈手中有这样一把扇子。
梅幼盈笑着扇了两下,将扇子摆在她们面前说道:“这扇子也就是那工匠今年才造出的样式,不曾想妹妹也喜欢,待回头我叫他再做上几把,让几个妹妹都有。”
梅幼婷听了便极是欢喜道:“姐姐可真好。”
几人说说笑笑,片刻坐不住了又分散开来,去了各处寻旁的人玩。
梅幼盈坐着饮了许久的茶水,见场中仍旧有人在热身,便放下杯子,看向梅幼舒道:“想来是茶水喝多了,妹妹可要与我一道去后房?”
梅幼舒见对方一脸和气,却已然对对方以往的行径生出了阴影,她又想起碧芙在家中交代过的话,便轻轻摇了摇头。
“我坐在这处替姐姐们看着东西就好。”她细声说道。
梅幼盈只笑了笑,放下了那扇子,道:“那妹妹便看好了,我去去就来。”
她说着就起身去了。
第19章
场中的人愈发多了起来,梅幼岚刚试过自己挑选的马儿之后便回过来歇息,见梅幼舒一人坐着,又忍耐不住道:“三姐姐总坐在这里不动,好生奇怪,既然出来了,还不一起下场去玩玩。”
梅幼舒见她望着自己,便低声回道:“我不会骑马。”
梅幼岚听了反倒高兴起来。
“该会的你一样都不会,不该会的,你倒全都会了,你哪里像是我梅家的女儿,便是我家二姐姐那样温柔娴静的人都是会的,你就这样还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可真不嫌丢人。”
梅幼舒见她分明就是来找茬的,便只抿着茶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梅幼岚见她不吭声,瞧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便愈发觉得她是端着架子才不肯同自己说话,脑补了一顿,又把自己给气得鼓起来了。
“妹妹这么快就回来了。”梅幼盈回来时候,手里还搀着一个薛平瑶。
梅幼岚撇了撇嘴,道:“姐姐去了哪里,我方才都没有找见。”
薛平瑶笑说:“我方才瞧见了你姐姐,便与她一起过来了,她这处比我那里位置还要好上许多,要知道今年可比往年热闹多了。”
“怎能不热闹呢,我听闻今年来得人可多了,这毕竟是王首辅家办的,便是珩王都过来了。”
梅幼岚与她们说着,便又与远处一人招手,笑着跑了过去。
薛平瑶看了梅幼盈一眼道:“说起来我也只是听说珩王虽然性子老成,可却还年轻得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也就你们梅家姑娘侥幸,还得了他赏赐的东西。”
梅幼盈拉着她坐下来,道:“待会儿他出现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薛平瑶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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