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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爱细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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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亲自动手责打画烟,两人推揉间,画烟失手将刘贵嫔推倒致死。
  这些话传到苏沁琬耳中,她轻笑一声,似是在意料当中,又似是在意料之外。她相信魏娴确是被刘贵嫔所害,却不相信不可一势的刘贵嫔会是死在她贴身宫女手上。
  真真假假,有真有假,果然是皇上惯用的手段!

  ☆、54

  “原来上回画烟被罚跪是因为她手脚不干净……难道那次刘贵嫔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只是小惩大诫,这次有了证据,故要将画烟定罪,才引来了这样一场祸事?”伤势已明显好转的淳芊,脸色虽然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好了许多,如今正坐在苏沁琬屋内,疑惑地问。
  苏沁琬微微一笑,却不为她解惑,只是轻抚着她的伤口,“可还疼?”
  “不疼了不疼了,再过一阵子奴婢便能回来侍候婉仪了!”淳芊摇了摇头,也不执着于答案。
  “不急,慢慢养着,来日方长。”苏沁琬拍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
  都督佥事刘锦威的入狱,带来了启元朝最大规模的一次官员下马,今天这家大人丢官,明日那家将军罢职,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这场官场震荡一直持续到启元六年的最后一日。
  岁月之手翻过新篇章,启元七年的初春,阳光普照,消融的冰雪依依不舍地告别大地,换来了万物复苏的新气象。
  龙乾宫中,已经连败五回的赵弘佑泄气地将手上的白子扔到棋盘上,“不下了,忒没意思!”
  苏沁琬得意地冲他扬扬眉,不慌不忙地将黑白两式棋子分别收拾妥当,再用帕子轻轻擦了擦棋盘,方好整以瑕地双手托腮,眸光闪闪亮地盯着独自生闷气的赵弘佑。
  赵弘佑被她这灼灼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自然,拢手掩唇佯咳一声,“爱嫔有何事欲启奏?”
  “昨日内务府的陈公公来向嫔妾讨主意,说是奉圣旨为嫔妾办生辰宴!”苏沁琬眨巴眨巴那双明亮的杏眸,娇娇脆脆的嗓音甚是喜人。
  她是真的很意外,意外这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居然还记得她的生辰。当她从陈公公的口中得知此事,她一下子便愣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十五岁,正是女子及笄年纪,若是寻常女子,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在亲人的祝福下行及笄礼,继而正式开始议亲事。只是,这样的寻常事,她此生都无法经历一回。
  赵弘佑呼吸一顿,对上她愈发璀璨夺目的双眸,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蛋,柔声问,“那爱嫔想如何度过这回的生辰?”
  苏沁琬双手抱着他抚在脸上的大掌,脸蛋往掌心处蹭了蹭,喟叹般道,“生辰自是要与真心祝福自己的人一起过,嫔妾不要大办,只在怡祥宫中摆放几桌宴席,与皇上,还有芷婵淳芊她们一起度过,这样可好?”
  “这样岂不是太过于委屈你了?”赵弘佑探出另一边手过去将她搂了过来,安置在腿上。
  “不委屈,嫔妾又不喜欢她们,她们也不见得是真心祝福嫔妾,又何必硬凑到一起呢?只要皇上能来,嫔妾便很高兴了。”苏沁琬揽着他的脖颈,对上他幽深的眸光道。
  赵弘佑心中一拧,叹息着将手掌贴到她后脑勺处,轻轻将她按入怀中。宫中嫔妃哪个在他面前不是表现得大度宽容的,纵是对某个人再心存不满,也只是隐晦含蓄地说几句,哪像怀中这个,明明白白地表示‘不喜欢她们’。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个人喜恶,还是不太适宜示于人前。”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鬼使神差地说出这番含着教导之意的话来。
  话音刚落,不只是他自己,便是伏在他胸膛的苏沁琬也愣了片刻。
  “皇上又不是别人……”女子的嘟囔清清楚楚地传入他耳中,令他心头一颤,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他不是别人,所以在他的面前,她是不用掩饰的,可是这个意思?这样的想法,让赵弘佑心底缓缓流出一阵暖流,被人这般依赖、这般信任,这样的感觉,很特别,也很窝心。
  “……好,一切都依你!”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的,还有他的吻。
  辗转吮吻,万般爱怜,恣意采撷,时而如和风细雨,时而如狂猛浪潮。苏沁琬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腰肢被他锢得死紧,让她生出一股就要被折断的错觉。
  一吻结束后,赵弘佑依然没有松开她,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泛着水润光泽的樱唇,久久流连不去。
  苏沁琬呼吸不继,轻喘连连,娇软无力地倒在他怀中,感觉唇上的力度渐大,她忍不住抬手推他,红着脸呐呐地提醒,“皇上,这是白日……”
  “嗯……”赵弘佑无视她抵在胸膛上的小手,一手包着她的后脑,一后钳着她的纤腰,极具侵略性的啃咬着她的唇瓣,那样的狠,像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苏沁琬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他,引来这一番狂风暴雨,这样的激烈虽然并不是初次,可在白日里却真是头一回,她甚至怀疑这一回他能不能适时停下来。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赵弘佑用力咬了她一口,趁着她张嘴欲惊呼的时刻一举入侵那温暖湿润的所在,如千军万马一般恣意横扫。
  雕龙漆金大床上,垂下来的帷帐将里头所有的旖旎风情遮掩住,只得两边挂着的金钩微微晃动,发出细细的清脆撞击声,无尽娇媚的轻吟,蕴含压抑的喘。息,带来满室的春意。
  窗外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树,枝头冒出一点一点清翠欲滴的绿,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春的回归。
  苏沁琬虽表明了不愿大肆操办生辰,但宫中的人情往来仍是免不了。燕贵妃及徐淑妃先后赐下了贺礼,清妃、简淑仪紧随着亦让人送了贺礼过来,其他各宫嫔妃倒是有不少怀着各种目的亲自上门来的,可见苏沁琬面容冷淡,摆明了一副并不欢迎的模样,她们虽心中暗恼,但到底不敢发作,只能识趣的放下了贺礼便离开了。
  经过淳芊那件事,宫里人人均知怡祥宫愉婉仪圣宠之盛前所未有,在那样的情况下,皇上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站在了愉婉仪那边,硬是让三妃的如意算盘落了个空。
  她们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当日并没有为了讨好三妃而落井下石,否则今日还不定会有什么下场!这素有嚣张霸道之名的愉婉仪,万一秋后算账,只怕便是贵妃娘娘及淑妃娘娘也未必保得住她们。
  怡祥宫宫女太监分别在芷婵和小安子的带领下,一字排开站好,行礼齐声恭贺主子生辰。苏沁琬笑颜逐开,眉目弯弯地道,“赏!”
  站立她身旁的柳霜含笑上前,将手上的红包分别派到众人手中,喜得众人又是叠声不止地说着各种喜庆话。
  殿内喜气正浓,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眼尖的小宫女便轻叫一声,“是郭公公!”
  苏沁琬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快快有请!”
  龙乾宫大太监郭富贵涎着笑脸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奴才恭贺婉仪千秋,愿婉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苏沁琬笑出了声,“承公公吉言!”
  柳霜更是喜笑满满地上前几步,将一封红包塞到郭富贵手中,“咱们宫里人人都有,公公一番诚心祝贺,自然也少不了!”
  郭富贵乐了,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奴才总也得讨个好彩头!”
  屋里一下便笑开了。
  好一会,郭富贵才轻咳一声,尖着噪音道,“怡祥宫愉婉仪接旨!”
  苏沁琬一愣,脸上笑意顿时便凝在脸上,不过须臾便整整仪容,离座恭恭敬敬跪倒在地,屋内宫女太监亦连忙跪到她身后去。
  “……授册为从二品昭仪,保留封号‘愉’,赐居怡祥宫正殿,掌一宫事宜。”前面一段嘉许勉励之语苏沁琬并未听入耳内,只当最后这一句从郭富贵口中扬出时,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正将圣旨合上卷好的郭富贵。
  “娘娘,接旨吧!”郭富贵见她愣在当场,清咳一声后提醒。
  苏沁琬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见眼前之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可对方说了什么话却一字也听不清,还是跪在她身后的柳霜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她方回过神来。
  “嫔妾接旨!”
  将那仿若千斤重的圣旨接了过来,她怔怔地仍跪在原处,直到柳霜亲自将她扶起来,紧接着殿内响起一阵整齐的参拜声,“奴婢/奴才参见昭仪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苏沁琬心中一震,一下便从迷迷糊糊中醒转过来了。这一刻,她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她如今不再是愉婉仪,而是掌一宫事宜的昭仪娘娘。
  昭仪为九嫔之首,离封妃仅一步之遥。换句话说,如今后宫中除了燕贵妃、徐淑妃及夏清妃外,便是她苏沁婉位份最高。
  “皇上驾到!”一身常服的赵弘佑,踏着满殿的喜庆及太监的唱喏声进了门。见他进来,殿内一下子便跪满了请安的宫人,只得穿戴喜庆的苏沁琬如鹤立鸡群般站在中央,神情有几分迷朦。
  赵弘佑微微扬着嘴角,大步上前一手拉着她,另一手在她额角上轻轻弹了弹,“欢喜傻了,嗯?”
  苏沁琬傻愣愣地摸摸被弹的额角,笑容如梦似幻,让赵弘佑嘴角越扬越高。
  满殿的宫人识趣地退下去后,苏沁琬才呢喃般道了一句,“真好……”
  “就这般高兴么?”赵弘佑牵着她在长椅上坐下,见她还是一副傻呼呼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苏沁琬回眸望着他,片刻之后伸手搂着他的腰身,抬起头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笑得舒畅又得意,“嫔妾,不不不,臣妾以后也可以称本宫了呢!”
  赵弘佑被呛了一口,背过脸去猛咳起来,惊得苏沁琬连忙为他顺气,还疑惑地问,“皇上可是身子不适?若真有不适得宣太医,可不能拖着延着。”
  赵弘佑回过气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般高兴,便是为了以后能自称‘本宫’?”
  “是啊!”苏沁琬老实地点头,不过须臾又欢欢喜喜地道,“本宫本宫,叫起来多有气势啊!一听就好了不得的样子。”
  只有一宫主位才能自称本宫,亦只有一宫主位在人前才能担得起一声‘娘娘’。其他位份的,私底下被恭敬地唤一声‘娘娘’倒也并无不可,但在正式场合上如此唤却是不合规矩的。
  赵弘佑无奈摇头,这小狐狸的关注点永远那般出人意表。
  苏沁琬在十五岁生辰这日,第三度晋升,从从四品的婉仪一跃成为仅次于三妃的九嫔之首——昭仪,无论后宫众人心中有多不平、多不甘,但却不得不承认,苏沁琬如今在后宫中的地位,目前不可撼动。
  和煦的春风吹散了连日来的寒意,离京城数百里的一座小镇里的某间酒楼上,几名作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连灌了几碗热茶,总算觉得暖和了几分。
  动作麻利的店小二很快便送上了热呼呼的饭菜,几人吃饱喝足后,年纪稍长的那名男子率先道,“今科主考据闻是当朝太傅,却是不知这消息是否属实。”
  “我所得消息亦是如此,想来是有六七分真了。”
  “以咱们几个才学,无论哪个任主考,都无损咱们一同登科!”年纪最轻的举子自信满满。
  “虽是如此,但多结识人于将来仕途总是会有帮助的。”
  “这话倒极为有理!”年长男子点头认同。他望了望关得好好的房门,随即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所不知,如今朝中燕国公府与丞相府斗得厉害,年前已有不少官员被罢官下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来这便是今科改由夏太傅任主考的缘故。”
  “原来如此……”另几人如梦初醒。
  年长男子笑了笔,又道,“只因咱们四人交情深厚,所以我也不瞒你们,家父曾云,为官者,需耳清目明。这话固然有让当官的体察民情、审时度势之意,但要想仕途顺畅,还有一个地方不能忽略,那便是——后宫!”
  “后宫?”
  “对!前不久宫里头新册封了一名昭仪娘娘,这位昭仪娘娘可了不得,进宫不到一年三度晋封……对了,凌兄弟,这位昭仪娘娘据闻还是来自你的故乡江闽。”
  正端起茶碗的青衣男子手上动作一顿,片刻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垂眸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
  宝珠妹妹……

  ☆、55

  苏沁琬入住怡祥宫正殿,正式成为继燕贵妃、徐淑妃、夏清妃及简淑仪后又一名主位娘娘。换了新住处,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带着淳芊在正殿里四处打量,见殿内布置得极其华贵,但又不失雅致。
  “娘娘可还满意?若是有需要添置或更换之物尽管吩咐,奴才马上让人去办!”内务府管事太监陈公公涎着笑脸讨好地道。
  “本宫觉得甚好,处处可见巧思,辛苦公公了!”苏沁琬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公公一听,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大了,躬着身子笑道,“实在不敢当娘娘此话,能为娘娘效劳是奴才天大的福份,旁人盼都盼不来。”
  论理,这些事本不用他这位管事太监亲自出马,但能在后宫第一人跟前讨个脸熟,这可是求之不得的美差事,哪个不争着抢着来办?况且,皇上还亲自下了旨意,要内务府务必将怡祥宫布置得妥妥当当的,可见这位昭仪娘娘在皇上心中份量不轻。
  苏沁琬抿嘴一笑,她身后的芷婵却微微蹙起了眉头,低声问了句,“敢问公公,这宫里一应物品可都是按规矩来办的?”
  陈公公一愣,回过头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心中赞赏,倒是个稳妥细心的体贴丫头。
  “姑娘放心,这宫中物件无论大小,均按定数来办,绝无逾制之物!”他不敢大意,更不敢托大,一脸正色地回答道。
  苏沁琬含笑坐到一旁的红木雕花长椅上,芷婵问的亦正是她想要知道的。如今她风头太盛,明里暗里都有眼睛盯着,她可不希望因这些细微之事又被人纠缠上。或许她们现今不敢不知死活地来触她霉头,但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有些错,在得势时不叫错,一旦失势了便有可能会是致命的大错。
  “娘娘,孙家夫人与小姐现已进了宫门,现如今正往怡祥宫方向来!”秋棠满脸欢喜地进来禀道。
  苏沁琬脸上的笑意有小片刻的凝结,只很快便神色如常地道,“时辰可是刚刚好,可知是哪位公公引路?”
  “是李公公!”
  皇上有旨,准苏沁琬娘家舅母孙夫人及女儿孙若莲进宫朝贺。于旁人来说,这确是求之不得的天大恩典,毕竟,深宫女子得见娘家亲人的机会少之又少。
  皇上一片好意,苏沁琬自然心领,人前亦是一副欢喜期待的模样,内心却是平静无波,半分欣喜都无。
  孙夫人江氏母女二人向来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个中原因或许是她在孙家的那几年,舅舅孙进荣在吃穿用度上待她与女儿孙若莲一般无二,甚至还要精细几分,这让向来自持嫡女身份高高在上的孙若莲又怎受得了。还有江氏,在她眼中,孙府的一切均是她的嫡亲儿女的,这突然冒出来的夫家外甥女,无依无靠不说,居然还享受与她宝贝女儿一般待遇,她又怎会有好脸色。
  这母女俩摆明不欢迎她的态度,让刚经历双亲过世的苏沁琬心中难受至极,舅舅一家可是她唯一的血缘亲人了啊!亏得奶嬷嬷卢氏时不时劝慰开解她,这才让她慢慢地放开了心。
  既然别人摆明了不喜欢她,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强求对方的喜欢!
  “娘娘,孙夫人与孙小姐求见!”半菱的禀报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苏沁琬扬着笑容吩咐,“快快有请!”
  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不过片刻,孙夫人江氏及女儿孙若莲便在半菱的引领下进了殿门。苏沁琬端坐上首,高高在上地打量着两人,见她们均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一时哑然失笑。
  到底是天家威严令人畏惧,往日总是颐指气使的孙家母女竟也有如此一面,倒让她有几分意外。只稍一想,她又觉得在情理当中,江氏在外头再是专横,可夫君不过八品小吏,她自己也就一个八品孺人,接触达官贵人的机会几乎没有,更不必说得见天家人了。
  “臣妇/臣女参见昭仪娘娘,娘娘万福!”两人进来后便愣愣地望着上首似是有些熟悉,又似是极为陌生的女子,还是半菱轻声提醒,这才连忙行礼问安。
  看着曾经动则责骂自己的人如今对自己伏低作小,苏沁琬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快意来,只很快她便平复了下来,一面走过来作了个欲扶起两人的姿势,一面亲切柔和地道,“自家骨肉,不必多礼!”
  “娘娘,礼不可废!”一向反应慢半拍的淳芊难得十分迅速地反应过来,学着往日柳霜教导她的模样正色提醒道。
  苏沁琬差点笑出声来,只觉得这傻丫头实在是可爱得很。而本理所当然地等着苏沁琬扶她们起身的江氏母女,脸上更是浮现出一片尴尬之色。
  依足规矩行了全礼后,母女二人方在苏沁琬的‘赐座’声中诚惶诚恐地落了座。
  “许久未见,舅舅舅母、诸位表姐妹们可都还好?”对两人的窘态,苏沁琬也只是故作不知,笑盈盈地问候道。
  “好好好,都好,劳娘娘挂心了!”江氏嚅嚅地回道。
  “往些年在府中,多得舅母与莲表姐照顾,本宫方能有如今这般福气,得以陪侍圣驾。皇恩浩荡,今日骨肉得以相见,舅母与莲表姐无需拘束,只与当初一般无二便可。”
  江氏眼皮一跳,下意识便望了望身旁的女儿,见她失神地盯着苏沁琬,不禁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只又怕苏沁琬察觉,也不及多想,讷讷地便道,“娘娘如今身份贵重,又岂能与以往相比……”说到此处,她猛地回过神来,及时将未尽之语咽了回去,颇有些畏惧地飞快瞄了苏沁琬一眼。
  苏沁琬突然觉得甚是无趣,与在宫里所经历的几番险象相比,江氏母女当年那些刻意刁难实在算不得什么。况且,如今的她已经处于俯视这二人的高度,又何苦再执着曾经所受的那些委屈,再怎么说,孙家确是收留了身为孤女的自己,也算让她有了处安身之所。
  想到此,她的神情便不由自主缓和了几分,语气也多了些许随和。
  江氏自然察觉她的变化,精神顿时一震。还是儿子说得对,这臭丫头如今在后宫虽风头无限,但到底不同其他嫔妃有娘家人扶持,孙家便是她唯一的依靠,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主动放弃自已家的。
  心中有了底气,她再说起话来便随意了许多,偶尔间还夹杂着几分当年待苏沁琬的态度,让始终静立一旁的芷婵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孙若莲怔怔地望着上首一身华服的女子,心中有不甘,亦有不忿,可她更清楚自己的将来不再是系在父母身上,而是系在眼前这位让她嫉妒难抑的‘表妹’身上。
  纵是她平日在府中再如何自持身份,可也不得不承认,对上未来的靖王妃,她的身份根本不够看。所以,要进靖王府的门,关键还得靠如今宠冠后宫的‘表妹’苏沁琬。
  “方才一路走来,见园子里春意盎然……”她蓦地出声,说到此处刻意停顿了片刻,眼神直往苏沁琬身上瞅。
  苏沁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在等着自己主动开口邀请她到园子里游赏一番呢!这位表姐便是到了今日这地步,依然不愿放低姿态。
  可是,如今主动权在她手中,她又为何要上赶着给她做脸!苏沁琬暗暗撇撇嘴,顺手端过手边的茶碗呷了一口,也不放回桌上,仍是端在手中,低着头认认真真的盯着碗内,仿佛那茶碗里头藏着什么极吸引的东西一般。
  孙若莲见她不上道,心中微恼,但却不敢发作,有几分难堪地别过脸去。还是江氏见不得女儿下不了台,连忙道,“如今天气正好,园子里又另有景致,不知臣妇可有那等福气,能到园子里观赏一通?”
  苏沁琬抬眸望了她一眼,见她竟是向自己打了个眼色,顿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感。“舅母言重了!”好奇心起,她也想看看这对母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沁琬位尊,自是走在前头,孙家母女二人紧随她身后,而芷婵淳芊两人则不远不近的跟着,几人徐步于怡祥宫小花园里。
  早春的气息萦绕园中,绿意生机,衬得远处几枝盛放的桃花愈发的红粉喜人。
  苏沁琬倒真的是一副全身心观赏满园春。色的模样,倒是孙家母女二人有些心不在焉。途经园中的赏芳亭,孙若莲忙不迭地建议道,“走了这么段路也觉得有些乏了,不如咱们到亭子里坐片刻?”
  苏沁琬睨了她一眼,更加肯定这二人此回进宫必有所图谋。
  “既然如此,那便暂且歇息片刻吧!”
  三人进了亭中分尊卑各自坐下,芷婵本欲上前侍候,却见主子微不可察地向她打了个手势,脚步一下便止住了,顺带着拉住了淳芊,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淳芊不明就里,但也不多问,老老实实地停在了原处。
  赏芳亭内的三人又是一番闲话,眼看着离出宫的时辰越来越近了,孙若莲轻轻扯了扯江氏的袖口,江氏心神领会,佯咳了一声吩咐女儿,“娘瞧外头的桃花开得甚是喜人,莲儿去瞧瞧,看是什么品种。”
  孙若莲应了一声,也不待苏沁琬说话,起身福了福便离开了。
  苏沁琬也不阻止,江氏这借口扯得实在是太粗糙了些,她若是看不出她这是纯心将孙若莲支开的话,那也实在是过于蠢笨了!
  “……难为娘娘了!”片刻之后,江氏轻叹一声,怜惜地道。
  苏沁琬挑眉,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江氏这是想向她表示慈爱之心。
  果然,江氏只顿了顿又道,“娘娘如今表面看来圣眷在身,宠冠后宫,可却是比宫里其他娘娘少了一样东西,那便是依靠!”
  苏沁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听她又道,“苏家姑爷身居高位,在江闽一带素有威望,若他仍在,娘娘便也……只可惜……”
  苏沁琬脸上漾着的浅浅笑意一下便敛了起来,神色渐渐凝了几缕冷意,到了这一刻,她约莫能猜出对方来意了。
  江氏却无知无觉,正欲继续往下说,却听苏沁琬淡淡地道,“舅母的话本宫明白了,如舅母所说,本宫如今在宫中确是势单力薄,这一点,本宫无可否认。天色不早,舅母不如将你今日来意详细说来听听。”
  江氏料不到她竟然如此直白,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只是也清楚确实时辰不多,是以也只能讪讪然地表明来意,“据闻下个月二十六日靖王府将会迎来新的女主人,杨家小姐素有贤良美名,日后与侧妃娘娘……莲儿如今已满十六,也是该议亲事的时候了……”
  苏沁琬心中冷笑,原来如此!
  靖王妃人选虽定下来了,可靖王却仍有两个侧妃名额,京中盯着这侧妃位置的倒也不少。对孙家有将女儿送到靖王府这样的打算,苏沁琬有些意外,但也是意料当中。
  “……若是成了事,于娘娘亦是多了一分助力,太妃娘娘、靖王爷,还有日后莲儿及孙府,都会成为娘娘的依靠。而且,无论是你舅舅、培策、培超,甚至还有培林,由此至终都是娘娘亲人!”江氏一口气便将要说的话全道了出来。
  “舅母的话本宫收到了,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便不久留了。”苏沁琬拂了拂衣裳,神色不改地应付了一句,随即又扬声唤,“芷婵!”
  不远处候着的芷婵连忙快步上前,“娘娘!”
  “好生送夫人与小姐出去。”
  芷婵领命,朝着江氏福了福,“夫人,请随奴婢来!”
  江氏还想再说几句,可苏沁琬却已转过了身去,她只得无奈地行了礼,招呼女儿一起跟在芷婵身后出了怡祥宫。
  赏芳亭内,苏沁琬神色愈发的冰冷。
  培林?孙培林?
  
  孙府中,孙进荣皱着眉听江氏向他细禀今日在怡祥宫中之事,“她可有准话?”
  江氏摇了摇,“她只说了一句‘收到了’,也不知是何意,妾身分不出她这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
  “你可向她说了孙府上下,无论是我、培策、培超,甚至是培林,由此至终都是她的亲人!”孙进荣又问,说到‘培林’二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说了说了,都说了!”江氏颇有些不耐。她不明白夫君为何让她务必要加上这句莫名奇妙的话,还扯上了去世了的三儿子培林。

  ☆、56

  “孙家母女离宫了?”赵弘佑吹了吹茶盏上的热气,颇有闲情地问低着头侍立一旁的郭富贵。
  “回皇上,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宫了!”郭富贵恭恭敬敬地回禀。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了?”
  郭富贵犹豫了片刻,随即躬着身将孙家母女的盘算简略地向他道来。
  赵弘佑手上动作停顿了片刻,不过须臾便又若无其事地呷了一口茶。小狐狸是个知进退的,只是她这一门亲戚看来倒是有些不一样呢!亲王侧妃乃正三品,区区一个八品小吏也敢觊觎亲王侧妃位置,他该说他们自信非凡呢,还是欠缺自知之明?
  大齐遴选后妃都有出身限制,宗室娶妻纳妾要求虽没有这般高,但亦不是没有条件所限的。他虽对赵弘谨始终心存芥蒂,但却没有想过那般作践他,赐八品小吏之女为他的侧妃,这样明晃晃打脸的事他还不屑于去做。
  当初他选中苏沁琬,便是先看中她的身世,虽颇有出身,但却无实质帮扶作用,唯一一门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还是小官吏,对他来说,这样的人选简直像是配合他的要求而生的。而自宠幸苏沁琬以来,一桩桩事相继发生,苏沁琬的表现甚为合他的心意,所有的一切均全在他意料之内,更是一步一步落入他的安排当中。
  仅是冲着这些,他也不介意为苏沁琬作脸!
  可是,他喜欢苏沁琬的娇俏可人,喜欢她的知情识趣,却不代表着他会喜欢她背后势力涨大。人都是有欲。望的,并且欲。望是会随着所得到的东西越多而无限膨胀,一个国公府、一个丞相府,再加一个太傅府已经让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他不希望将来还会冒出一个孙府、苏府。
  赵弘佑心有所思地坐了半晌,蓦地一撩衣袍站了起来,抬脚大步跨出了门,“摆驾怡祥宫!”
  孙家母女离开后,苏沁琬将芷婵等人摒退,一个人独自靠坐在紫檀云纹湘妃榻上,神色莫辩……
  会特意在她面前提起早已死去的孙培林,必定是她的好舅舅所授意的,而看江氏那模样,想来仍是不知道那件事。
  她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孙家看来是极希望这门亲事能成真,否则孙进荣也不会赶在如今她风头正盛时暗里威胁了。只可惜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苏沁琬可以在后宫中无限荣光,但她背后的家族是绝不可能势大的!若她认识不到这一点,将来的下场绝对比曾经的常良娣、刘贵嫔更惨。摆不正位置,看不清身份的女子,是无法在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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