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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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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常在赶紧来给岑梨澜行礼,一面说着:“岑妃娘娘,都是我的不是,下人们忙着卸菜,所以打扰了岑妃娘娘休息。”
岑梨澜点点头,却并不在意:“不妨事,睡太多了脖子酸,起来走走,倒也好。”
苗初很快拿了一件披风出来,细心的给岑梨澜系上。
送进宫的小兔子窝在笼子里舔着白菜叶子,几只山鸡却闲不下来,一直在笼子里蹦来蹦去,时不时的,叫两声,拍打着翅膀,吓一吓旁边的兔子,兔子果然胆小,见山鸡耀武扬威的,白菜叶子也不敢舔了,只伏着身子听动静。
正文 第371章 夜宴
院子里因有了这些小动物,显的热闹多了,岑梨澜对苗初说:“去把五阿哥叫出来,这么难得的场面,五阿哥怎么不出来看一看。”
岑梨澜想着,小孩子都爱热闹,五阿哥肯定喜欢这些鸡呀兔的。
当然,五阿哥确实很喜欢这些小动物,但却并没有出来看,苗初有些失落的道:“五阿哥在房里跟戚嬷嬷玩,不想看兔子。”
岑梨澜轻轻叹了口气。
陈美娘邀请回雪来永和宫吃一顿晚饭,回雪欣然答应。这么多的野味儿,回雪也正好可以尝一尝味道。
日短夜长,每每睡不着,跟陈美娘,岑梨澜坐着说一会儿闲话,倒也可以打发时间。
永和宫下午就在忙碌,杀的杀,切的切,拔毛的拔毛,洗菜的洗菜,烧火的小太监都分外的卖力,火苗烘烘的舔着黝黑的锅底,映的小太监脸上红红的。眼睛里有细细的火焰在上下起伏。
那几只耀武扬威的山鸡先遭殃,太监端来一盆子热水,拿着一把菜刀在山鸡脖子上一抹,山鸡的血就流了出来。本来想把它们往热水盆里按,那山鸡却又跳了起来,在永和宫院子里跳脚乱跑,时不时的拍着翅膀,想要飞起来,却只蹦的半人高。
山鸡脖子里的血洒的到处都是,小太监拿着菜刀直追,追了许久也没有追上,倒是山鸡跑累了,身体里的血也流干了,才扑通倒地,一动也不动,彻底死了。
回雪跟岑梨澜凑在廊下,看着刚才奋力挣扎的山鸡,不由的感慨。
岑梨澜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你瞧,这山鸡多像宫里的女人。”
“何出此言呢?”回雪看着小太监把山鸡扔进热水盆里。然后趁着热乎劲儿,扑哧扑哧拔着鸡毛,五光十色的山鸡,还有鸡尾几根长长的尾巴,瞬间变的光秃秃的。回雪微微皱眉。
岑梨澜叹口气:“宫里的女人不都这样吗?天天过着这种牢狱一般的日子,跟等死似的,却还在挣扎扑腾,不能安份。”
“你是在说玉妃?”
岑梨澜点点头,又摇摇头:“宫里的女人,虽说只有一个玉妃。却又个个都像玉妃。”
“好了,别惆怅了,做人总比做山鸡好。哪怕犯了错,大不了一死,可你看看,山鸡多惨,死了还要被人褪毛。还要被切成一块一块,还要被炒了煮了吃了。尸骨无存。”回雪有意安慰她,但这话从回雪嘴里说出来,回雪自己都觉得寒意十足。
岑梨澜笑起来:“照你这样说,一会儿这山鸡肉,我再也吃不下去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那些打下手的小太监拿着葱,姜的在盆里清洗。
又听到“啪啪”的切菜声。不久,就有白白的烟从厨房里冒了出来。
天近晚。云压的很低,炊烟四起,往上升起,直升到云的怀抱里,跟云融成一团。让人分不清彼此,只觉得云更多了。也更厚了,好像要压过头顶。
太阳早早的下去了。
院子里的一切开始变的灰沉沉的,有雾从地上浮起,将厨房包围了起来。
雾气是冷的。
院子里的一切开始潮潮的。
岑梨澜跟回雪被陈美娘请进了屋子里。
陈美娘屋子里倒没有多少摆设,皇上赏赐给她的金银堆在屏风后面,博物架上光秃秃的,只在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几棵白菜。又嫩又肥。十分茁壮。
陈美娘有些不好意思:“我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让岑妃娘娘,郁妃娘娘见笑了。”
岑梨澜笑笑说:“皇上赏赐的金银,你总是不舍得摆出来。倒把几棵白菜挂在墙上。可不是让皇上心疼。”
陈美娘脸上一红:“岑妃娘娘说笑了,一则是我不爱那些金银之物。二则,娘娘也知道,我是个贪嘴的,天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吃的东西,如今墙上挂几棵白菜,夜里饿了,看一看墙上的白菜,倒比看着花瓶,看着罐子的,顶用多了。”
陈美娘食量大的事,岑梨澜知道,回雪也知道,所以在二人面前,陈美娘倒并无过多的掩饰,而是十分坦率。
回雪笑了起来。
屋子里已点了炭火,显的闷热。炭火的气味,让人脑壳疼。
陈美娘是常在的身份,每月能领的炭火不多,但如今她怀着身孕,宫里的规矩,怀着阿哥的女人怠慢不得,内务府那帮奴才自然也不敢慢待了陈美娘。
所以往她宫里送的炭火,不但多,而且都是上等的。
陈美娘的婢女把窗户推开,去了去屋子里的炭味。
院子里的风夹杂着入夜的霜气扑面而来。岑梨澜身子弱,全身没有热气,不禁打了个哆嗦。陈美娘看在眼里,赶紧亲自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炭盆旁边:“岑妃娘娘快来烤烤吧。”
岑梨澜笑着拒绝:“如今才几月,就要升炭盆了,我才不能烤,不然冬天下大雪,结了冰的时候,我要拿什么取暖呢。”
回雪自然明白陈常在的心思,如今她身子重,虽说不怕冷,但永和宫里潮气重,天又渐渐冷下来了,如果受了凉,那就不好了,虽说宫里有太医,但怀着身子的女子,还是少喝些药汁的好,不然,是药三分毒,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不好。
陈美娘只是未雨绸缪。
三个人在内室里说说笑笑,虽说陈美娘的位分比起二人,低了不少,但岑梨澜,回雪一向不曾慢待于她,所以陈美娘感激的很,句句实话,聊着些家常。
永和宫廊下的灯笼点亮了,一排好几盏,迎着风,像一个个火球。那种朦胧的红色,混在迷茫的雾色里,更加让人看不清楚。
屋子里的炭火“吱吱啦啦”的响着。
回雪透过开着的窗户,见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提着灯笼,紧紧扶着另一个的胳膊,只是看不清来的人是谁。
直到她们走到廊下,借着廊下的那一点光,回雪才认出了,来的人是江答应。
陈美娘已到门口迎接了,亲自掀着帘子:“外面冷,妹妹快进来暖和暖和。”
陈美娘是常在,身份比江答应尊贵,自然没有她伺候江答应的道理,但此时,她还是十分欢喜的跑了过去,将帘子掀的高高的。生怕帘子碰坏了江答应头上的簪子。
岑梨澜本来兴高采烈,见江答应来了,马上不说话了。脸色也没有先前好看。
她就是这样,喜怒都在脸上,回雪也不喜欢伪装的人,喜怒都在脸上,让人一看脸便看到了她的内心,这样倒简单多了。但此时,回雪却还是捅了捅岑梨澜。既然江答应天黑而来,而且又赶在吃饭的时候,想来不是闲逛的。或者说,是陈美娘请了她来的,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大家难堪,毕竟是陈美娘的一番心意。
果然,陈美娘拉着江答应上前,又福了一福:“郁妃娘娘,岑妃娘娘,我瞧着今儿晚上热闹,所以也请了江妹妹来,想着大家一块用个饭,只是没有提前跟两位娘娘说,想着给娘娘一个惊喜。”
回雪淡淡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那江答应坐吧。你宫里离永和宫这么远,天这么冷,来一趟也不容易。”
岑梨澜心里默默的想,这可真是个惊喜,掐着指头算都算不出,这个时辰,江答应会来,她不是说自己一直很瞌睡,天不黑就要睡觉吗?先前夜闯养心殿,这会儿又来了永和宫,看来最近她很忙,连打瞌睡的功夫也没有了。
江答应着水青色长褂,袖口绣着九月菊,下衬一条白色裙子,看着十分素雅,头上的簪子也是一支白玉为底的,全身清清爽爽,脸上却画着浓妆,先是嘴唇鲜红,眉毛如墨,脸上的脂粉也很厚,一张脸藏在脂粉下面,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江答应见岑梨澜目不转睛的瞅着她,讪讪一笑:“岑妃娘娘的气色很好呢,如今生下小阿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光鲜美艳。”
奉承人一直是江答应的长项。
岑梨澜却没理她。
陈美娘见她脸上涂着那么浓重的颜色,便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江妹妹,不过是来永和宫里吃顿饭,瞧瞧妹妹,打扮成这样,想来费了不少功夫。”
她跟江答应关系好,所以说话才没有顾及。
江答应接过手帕,轻轻在脸上擦了擦,有些尴尬,很快掩饰过去:“我一到下午就有困意,听陈姐姐说,郁妃娘娘,岑妃娘娘要来一块吃饭,心里想着,若让娘娘们看到我一脸倦容,怕让人笑话,也是对娘娘的不敬,所以才……。。涂的脂粉多了些。”
陈美娘帮着江答应,好好的将脸上的脂粉擦了擦,擦过之后,江答应的脸色更难看了。脸色不好,眼睛也没有了精神,倒不像是睡觉太多,而像是没睡够,所以疲倦不已。
“延禧宫不安生吗?还是有奴婢吵到了江答应休息,我瞧着,江答应精气神不佳呢?”回雪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要不要找太医去看看?”
江答应很快回绝了:“不用……。不用了,我好好的,只是最近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想来是天气不好,所以睡的没有夏天踏实。以前在府里时……也这样的。等天气暖了,就好了。”
正文 第372章 跪一个时辰
几个人的对话,被婢女的声音打断:“主子,厨房里的饭菜好了,可要现在吃?”
陈美娘看着回雪,听着回雪的意思。
“今日是我们来永和宫吃饭,一切还是陈常在做主吧。”回雪笑着交待。
陈美娘点点头:“把饭菜都端上来吧。趁热,凉了吃身上不好。”
婢女退到厨房传话,不久便有前前后后三四个宫女,轮流端了菜上来。
看看天色,别宫的人早用过了晚饭了,只因永和宫为了款待各位娘娘,所以厨房里过于忙碌,做的菜也比以前多了几道,所以吃饭的时辰晚了些。
宫女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枣红色的茶托,茶托上面放着白瓷盘子。一道一道的菜陆续上来,轻轻的摆放在桌子上。屋子里顿时弥漫起重重的油盐香气,先前那一点炭味儿,被掩盖的无影无踪。
回雪坐在上首。岑梨梨澜在她身边,陈美娘欠着身子坐在她另一边,而江答应,坐在岑梨澜对面。
桌子上的饭食实在丰盛。回雪进宫这么久,也不曾吃过这么些菜式。
有烤野猪,外层焦黄,洒着一层白芝麻,里面却嫩嫩的,咬一口,能尝到汁水。
有草菇炖山鸡,山鸡肉本来很难嚼,这次却炖的很熟烂,简直是入口就化,配着鲜嫩的,滑溜溜的草菇,别有一番风味儿。
有红辣椒蒸兔肉。给兔子洗剥干净,裹着面粉,浇一层红辣椒汁,放在蒸笼上蒸一个时辰,端出来的时候,撒一些葱花和姜丝,吃起来又辣又软。回味无穷。
而素菜做的也很讲究。光是青萝卜,就切的跟针尖似的,用醋一拌,吃腻了肉,夹一筷子萝卜丝儿尝一尝,又酸又凉,又解油腻,倒是很好。而且这萝卜丝儿本来就是冷的,为了爽脆的口感,厨子还特意把它放在外面给冻了半个时辰。吃到嘴里。咔擦咔擦的响,别有情趣。
而素炒菠菜,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菠菜油绿油绿,似乎还能拧出水来,吃到嘴里软软的,嚼一口,满嘴生香。
回雪的位分最高。吃饭自然由回雪先动筷子。
回雪很是喜欢吃那道辣椒蒸兔肉,含在嘴里,后味儿绵长。不禁夸赞:“永和宫的厨子,如今手艺真不错。”
岑梨澜夹一块野猪肉吃了,笑着道:“虽然都是在永和宫,但我的厨子。手艺还赶不上陈常在的厨子。”
这句话本是一句赞赏的话,陈美娘受宠若惊,赶紧推辞:“岑妃娘娘的厨子。手艺了得。”
“这些菜式,样式新,味道好,真真是佳肴。”回雪又夸奖了一句。
陈美娘福了一福:“谢郁妃娘娘夸奖,如果不是江妹妹让府上送这些东西进宫。我的厨房里也做不出这些来招待娘娘,所以。还得谢谢江妹妹。”
陈美娘时刻不忘江答应。
回雪点头称是,示意烟紫给江答应夹些菜,烟紫本是回雪的奴婢,除了伺候回雪,一向不轻意伺候她人。如今给江答应夹菜,让岑梨澜都羡慕起来。
烟紫给江答应夹了一块山鸡肉,虽山鸡肉瓷实,因为炖了很久的缘故,入口即化。
只是因为汤汁含着黄黄的一层油,所以看着有些油腻罢了。
烟紫亲自夹菜,又是回雪赏赐的,江答应不好不吃,可一口山鸡肉没吃完,江答应便呕吐起来,她努力忍着,直到眼圈都红了,赶紧拿出手帕子来捂着口鼻,烟紫又盛了小半碗鸡汤来放在江答应面前:“江答应请用些汤。”
江答应看到鸡汤上浮的油,彻底忍不住了,转身掀帘子出去,蹲在廊下吐了起来。
晚上的饭差点全吐出来,不过都是一些素菜。
廊下当职的宫女不知发生了何事,还以为饭食里有什么问题,赶紧告诉了陈美娘的厨子,另外又端了一碗温水来给江答应漱口。
厨子跪在门口,陈美娘引着江答应回来,见了他,问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奴才见江答应……吐了,想着,莫不是奴才做的饭食有什么不好。”厨子头压的很低。
陈美娘看着江答应。
江答应微微一笑,这笑虽勉强,但到底没有诬陷厨子:“你起来吧,不是你做的不好,只是这两天,我胃里涨的慌,多吃了些,所以才吐了,不妨事。”
厨子长出了一口气,转而喜笑颜开的去了。
也难怪,厨子们在灶房里做饭,若是不合主子的胃口,主子顶多不吃,看看剩下的饭菜,厨子就能摸清主子的喜好,下一回,那些主子不爱吃的,就可以不做。
如果是做的饭食出了问题,让主子吃坏了肚子,重则杀头,轻则受罚。厨子不免惊心。
“江答应胃里涨,怎么不让太医看看呢,想来一两服药,也就好了。”回雪轻轻的。
江答应福了一福:“我平时睡觉的时候很多,每每吃了东西就睡下,所以胃里常积食,一旦积食,就吃不下油腻的东西,所以……。”
回雪笑笑:“既然是这样,那江答应就去歇着吧。”
陈美娘一脸的担心,不忘安慰:“妹妹,若是知道胃里常积食,饭后应该多走动走动,不能吃完饭就睡下了。”
“姐姐说的是。”江答应福了一福:“那妹妹就先告退了。”
陈美娘又不放心江答应就这样回去,毕竟外面入夜了,冷意上来,直扑人脸。且只有一个奴婢跟着江答应,想来一个灯笼不够明亮,所以陈美娘又叫了两个太监,另点了两盏灯笼,一块送江答应回去。
直到江答应消失在永和宫门口,陈美娘才转身进屋。
岑梨澜吃着菠菜,轻声说道:“陈常在对江答应一片真心,江答应要惜福才是。”
回雪也笑笑,指了指桌上的菜:“这不是江答应的一片真心么?”
岑梨澜却不以为然:“真心,体现在一片心上。而不是体现在东西上。”
陈美娘转身进屋,岑梨澜马上闭了嘴,见桌上的野猪肉还有不少,便让奴婢夹了一碗:“没见五阿哥出来吃饭呢?想来是戚嬷嬷喂过他了,你把这野猪肉送给他,让他也尝一尝。”
陈美娘脸上一红,伏身行礼:“都是我疏忽了,竟然忘记把五阿哥叫来。”
岑梨澜示意陈美娘入座:“五阿哥是小孩子,自然不惯跟大人在一处吃饭,有时候我吃饭。叫他过来,他也不来的,都是私下让戚嬷嬷喂他。你真去叫了他,他也不会来的。
小婢女很快端了野猪肉过去,怕肉凉了,又在碗上面扣了一个盘子,过了一会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五阿哥愿意吃?“岑梨澜脸上有笑意。
小婢女点点头:“把一碗肉全留下了。想来戚嬷嬷正喂着五阿哥呢。”
用完了饭,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岑梨澜陪着回雪站在廊下说了会儿话,见五阿哥房里还亮着灯,便拉着回雪悄悄的过去,因怕五阿哥睡下了。会吵着五阿哥,所以脚步放的很轻,而门口值夜的嬷嬷刚要通报。听岑梨澜“嘘”了一声,赶紧住了嘴,只是轻轻打着帘子,伺候主子们进去。
五阿哥果然睡下了,身上盖着小锦被。离的远,倒看不清他的表情。岑梨澜本欲转身就走。却看到戚嬷嬷坐在椅子上,她面前还跪着一个老嬷嬷。
戚嬷嬷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半碗野猪肉,戚嬷嬷时不时的用手夹一块肉进嘴里,嚼一嚼,抿一抿嘴,训斥着面前跪着的老嬷嬷:“平时不都是你给五阿哥铺床的吗?五阿哥今儿睡的早,你怎么还没把床铺好,这么冷的天,本来应该有两床锦被,你却只抱了一床出来,你是想冻死五阿哥吗?如果有下一次,非让五阿哥砍了你的头。”
戚嬷嬷一脸的得意神色。
地上跪的老嬷嬷果然被吓坏了,全身发抖,她又有些年纪,渐渐的撑不住了,侧身一歪倒在地上:“戚嬷嬷,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跪了有一个时辰了,腿都酸了。”老嬷嬷几乎哀嚎。
戚嬷嬷踢了她一脚:“那么大声,是想让主子听见吗?若是主子知道你连铺床的活都做不好,早晚揭了你的皮。”戚嬷嬷越说越威风起来。
老嬷嬷吓的眼泪都出来了,只是苦苦哀求:“以后一定记住了,不敢再错了。”
戚嬷嬷冷哼一声:“今儿也不过是代主子教训你一下,如果有下次,你且等着。”
老嬷嬷连连叩头,额头上磕出红红一条线。渗着血丝。
岑梨澜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
回雪冷哼了一声:“是哪个主子告诉戚嬷嬷,让戚嬷嬷代为教训老嬷嬷的呢?”
戚嬷嬷没想到这个时辰,回雪还会来,且她一直压着声音训话,没想到却招来了主子,抬头见岑梨澜站在二门口,心里不知主子们在那瞧了多久了,有些害怕,赶紧起了身:“郁妃娘娘吉祥。”
回雪浅浅的坐下,看了看碗里剩下的几块肉道:“又是哪个主子说的,让戚嬷嬷吃五阿哥的东西呢?”
戚嬷嬷脸上红一道,白一道,搓着衣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并没有……。奴婢只是……只是五阿哥不爱吃这些,嫌油腻,奴婢又怕倒了可惜,所以就……。。用了些。还请郁妃娘娘饶了奴婢。”
“五阿哥可是你的主子?”回雪瞧了瞧床上呼呼睡着的五阿哥,问了戚嬷嬷一句。
戚嬷嬷哈着腰道:“是……。。五阿哥是我的主子。”
回雪冷哼一声:“主子的东西,吃的完也好,吃不完也好,哪怕是扔了倒了,也没有戚嬷嬷的份儿,如今戚嬷嬷却大摇大摆的吃起来,好像很理所当然,难道这就不是错?”
戚嬷嬷连连点头:“是奴婢的错。”
“老嬷嬷犯了错,跪了一个时辰,戚嬷嬷犯了错,怎么处置呢?”回雪冷盯着她。
正文 第373章 有人偷窥(一)
戚嬷嬷当然明白回雪的意思,老嬷嬷犯了错,要跪一个时辰,那她自己犯了错,自然也得跪一个时辰,可是天冷,地上凉,她照顾五阿哥以来,许久没有被罚过,如果真跪一个时辰,不但在众嬷嬷面前失了脸面,且自己的一双腿怕都受不了,于是眼巴巴的看着岑梨澜:“岑妃娘娘……”
回雪自然知道岑梨澜不是一个狠心的人,戚嬷嬷有意求救,回雪自然不能给她这个机会:“如今是我在跟你说话,你喊岑妃娘娘做什么?还是戚嬷嬷觉得,我处置的不妥当?”
戚嬷嬷脸色一白:“不……。郁妃娘娘处置的很妥当。”
岑梨澜有意求情,望着回雪,回雪却并没有轻纵了戚嬷嬷。
许久,无语,五阿哥不知嘟囔了些什么,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戚嬷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往五阿哥那边指:“奴婢晚间还要照顾五阿哥……。”
回雪冷冷一笑:“照顾五阿哥的人,并不只有戚嬷嬷一个,戚嬷嬷是忘了要跪一个时辰么?”
戚嬷嬷见岑梨澜虽有怜悯之色,但却并不说话,心里知道今儿是非跪不可了,便在老嬷嬷身边,捡了一个位置跪下,刚跪下,便觉得膝盖处硌的生疼,一股子凉意爬上心头,不禁皱眉。
“老嬷嬷,你犯的错,也跪过了,就起来吧。”回雪缓缓的。
老嬷嬷眼里流出泪来,她不过是忘记拿一床锦被,如果是岑梨澜,也不过是说她两句,但戚嬷嬷却让她跪足了一个时辰,且用十分难听的话讽刺她。如今回雪让她起身,语气又十分温润。老嬷嬷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老泪纵横。擦擦眼角,出去了。
戚嬷嬷刚跪了几分钟,便受不住了,一直想起来,嘴上说着:“郁妃娘娘饶了奴婢吧,以后不敢了。”
回雪没理她,拔下簪子来,挑了挑几乎熄灭的烛火,直到烛火热烈的闪起来。红光照着回雪的脸,屋里也亮了不少,回雪才把簪子插入发间。冷冷一笑:“戚嬷嬷跪一会儿就受不住了?那刚才老嬷嬷呢?”
戚嬷嬷不说话了。
“岑妃是个宽仁的主子,下人们爱戴她,如今你却来永和宫作威作福,毁了岑妃娘娘的声誉,如今让你跪一个时辰。已是看在岑妃宽仁的份上了。”回雪瞧也没瞧戚嬷嬷,只盯着岑梨澜。
戚嬷嬷慌忙点头。
“这是其一,再则,偷吃主子们的东西,那可是大忌讳,下一次。戚嬷嬷动嘴之前,先要想好了,谁的东西能吃。谁的东西不能吃,如果有下一次,怕就不是跪一下就没事了的。”回雪十分严肃。
戚嬷嬷本来就是明知故犯,仗的不过是五阿哥一向喜欢她。如今听回雪这严厉的语气,早吓坏了。跪在那只点头。话也说不成。
回雪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五阿哥,叮嘱戚嬷嬷:“让你跪着。你便跪着好好反思,五阿哥还睡着,若是你乱动,惊着了五阿哥,我知道,定不饶你。”
戚嬷嬷显的很害怕一样,低着头,嘴上说着:“郁妃娘娘说的是,奴婢不敢乱动。”
“天也不早了,烟紫,咱们回吧。”
烟紫冷冷盯了戚嬷嬷一眼,扶着回雪出了五阿哥的房间。
岑梨澜却觉得回雪有些过于严厉了,站在廊下,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小声对回雪说:“戚嬷嬷也是一个老嬷嬷了。这么做,会不会让她失了脸面?”
“主子的脸面都被她失了,她失这点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岑梨澜叹了口气:“不过是偷吃了一点野猪肉,或许是她没有吃过,嘴馋了,依我说,说她两句也就是了,让她这么跪着,老胳膊老腿儿的……”
“不管是偷吃了什么,偷主子的东西吃,那跟偷主子的东西有什么区别?宫里一向忌讳这个,这个老奴婢眼里分明没有主子。”回雪也叹口气:“你以为,这是她第一次偷吃?这只是咱们第一次发现,以前,不知道她偷吃过多少回,照这样下去,她跟半个主子似的,以后会教坏五阿哥的。”
霜气越来越重了,两个人站在廊下说了一会儿话,眼见伸手不见五指。岑梨澜让苗初提了一盏灯笼,说是要送回雪回相印殿去。
烟紫接过灯笼,细心的为回雪照着。
“苗初,你就留在永和宫照看小阿哥好了,相印殿也不是很远,我们走走就回去了。”
皇上最近都病着,宫里的女人也安份了不少。
以前,天到傍晚,各个宫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暗窥视,傍晚,是皇上掀绿头牌的时候,如果掀到谁的绿头牌,她便有侍寝的机会,若是没有,那便失落的关了宫门。
那时候的不安份,是因为有希望。
如今,皇上流连在病床上,哪里还有半分心思在这些女人身上,所以,她们没了希望,便也早早的歇下了。
就是没歇下的,不过是坐着翻翻书,或是做做刺绣,或者下下棋,但都十分安静。
只有各宫门口的红灯笼,在风里左右摇曳。给这深深的宫殿平添了一丝生动。
隔不远,便有妃嫔的宫殿。
隔不远,便有两盏红灯笼。
烟紫扶着回雪的胳膊,手里提的灯笼,发出幽幽的火光,静静的围着二人。
地上的霜气跟结了冰似的;薄薄的一层,火光一照,白茫茫的一片。
回雪的高底莲花鞋子,踩在宫道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这声音从脚下传出,一直延伸到很远。
眼看离相印殿很近了,终于可以进屋里暖和一会儿,这一路走来,回雪的手都冻麻了。
突然,从相印殿的墙角边跑过来一个奴婢,拉着回雪的衣角:“郁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子。”
回雪吓了一大跳。虽门口有太监守着,但正是因为有太监守着,回雪也放松了警惕,并不曾料到,就在自己的宫殿门口,会突然窜出来一个奴婢。
烟紫忙拦在回雪面前:“哪宫里的奴婢,这么不懂规矩,深更半夜的,吓着了郁妃娘娘了。”
奴婢扑通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带着哭腔:“郁妃娘娘,我家主子……她……”婢女她了半天,也没有把话说全。
门口的太监叹口气,说是这个婢女来了很久了。
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冻的,婢女话不成声。
回雪进了相印殿,叮嘱烟紫:“把那个婢女带进来。”
相印殿内室,王方刚把炭火燃了起来。为了去一去炭火的味儿,还特意点了几支檀香。
屋子里极暖和。回雪的手也渐渐的有了知觉,烟紫特意将暖炉里装了几块炭,给暖炉包好,轻轻的递给回雪抱着,以便暖手。
回雪头上的簪子极重,戴了一天,头发都有点酸,烟紫忙伺候着,把簪子取了下来,小心的捧着,放到梳妆台上。
小婢女跪在地上,依然不敢抬头,看来,这个婢女还懂些规矩。
回雪道:“抬起头来。”
婢女抬头,两眼通红,她只穿着薄薄的宫女服,在外面守了那么久,如今内室虽暖,她还是瑟瑟发抖。
“我瞧着你好像眼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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