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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娘子:捡个夫君生宝宝-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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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水捂着额头,瞅他一眼:“我能做什么!”
又不像小山一样,要读书写字。
“可以多研究下食谱!”赵伤摸摸下巴,给了一个答案。
渠水的眼睛便是一亮。
赵伤继续说道:“我今天在街上听人说明日邱主簿就开仓发放赈灾粮,以后局势会稳定下来,再等两个月秋收,我们就可以考虑扩大饭馆的生意了!”
有了新粮,出来饭馆吃饭的人会更多。
渠水便连连点头,又半是赞赏半是钦佩的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怎么想的,这么些复杂的事情经过他一分析,就觉得好像十分简单一样。
要是她自己,决计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情!
赵伤看着她瞪大眼睛,异常乖巧的模样,嘴角便翘了翘。
他最喜欢她乖乖的时候了,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煽动的睫毛,微微鼓起的小嘴巴,认真聆听的模样,只是一眼,他便知道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县城离镇上的路程是半个小时。
渠水找到了在之前饭馆里住着的赵二娘子,问她愿意不愿意来县城帮忙。
赵二娘子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当然百般辛苦,又全然没有收入,只能花往日的积蓄,正急得心头火烧火燎的,渠水这一问,就像是给了她救命的稻草一样,连连应声:“我愿意,我愿意帮忙!”
墩子和柱子有了玩伴,也会好一些。
渠水便略微为难的说道:“只是,二婶,我家现在租的铺子没有后院,县城里地方难寻,只有这一家铺子在正街上,来往客流多,没有那么多的选择,所以…”
她倒是想提出让对方住到自家租的房子里,可是这与收留承恩承叙不一样,收留了赵二娘子就意味着一个院子要住两家人。处处尴尬与不适是难免的。
再说,如果他们真要住到自家来,小山的那个书房就得让出来,但她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弟受委屈。
赵二娘子也不会有那么厚的脸皮,有了活计后还要住到对方家里去,也压根没往这一块想,只迟疑的问道:“那不知道县城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房子?我们就娘三个,也住不了大的,只有一间屋子,和一个做饭的灶火就行了!”
她在镇上和在县城住,其实也是一样的。都需要出去买菜买粮食。在镇上也不认识个人,倒是不如与渠水挨着,赵小哥一身好武艺,有个万一,也能帮帮她这寡妇的忙。
赵伤率先回答:“虽则没问,但一定有!”
他们住的那一道巷子里,有几家门户多的,如果能说道说道,匀出来两个房间也不难。只这赵二娘子是个寡妇,挑房屋的时候倒是要注意许多。
赵伤想到此处,便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让他来决定,他会直接在县城找两个老实肯干的帮工,而不会去村子里找,这拖着两个孩子的赵二娘子更不会找。没得麻烦,还容易惹来是非。
可,他却知道渠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总觉得自家过得好了,也要帮衬下相熟的人。却从不想想,她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才是最该需要别人帮忙的人!
赵二娘子想了想,便点头:“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带着两个孩子去县城,找找房子,若是有合适的我就去做,若是没有,渠水,那还得你另外找人!”
若是县城的租金都超过她一个月的工钱,她当然不能去!
渠水便笑了:“这是自然,只是二婶不如今晚带着两个孩子与我们一起回吧,我家租的院子小,但总能挤出来一个房间让你们娘三个住一晚上的,我那里人也多,孩子也多,要不然您带着墩子、柱子直接住到我那里去就行!”
“那怎么行!”赵二娘子连连摆手:“你们一家子,人口不少,你就够忙的了,我再带两个孩子去,岂不是更增加你的负担!再说了,你能给我这份活计我就很感激不尽了,知道你是在帮衬我,但我若再厚脸皮住到你家里,岂不是脸皮都有城墙厚了!没得惹人笑话!也让你们心里嫌弃!”
☆、第112章 领救济粮
赵二娘子或许在平日处事的过程中,有些自己的小想法,但却也因此,能够很好的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想,自己嫌麻烦的事情知道别人一定也嫌麻烦,所以,渠水觉得与之更好相处一些。
渠水便不再说什么,帮着她收拾了一下,又对赵二娘子说:“虽然时间有些紧张,但我还是要回乡下问问卢姐姐,看她愿意搬来不愿意!”
赵二娘子却摇头:“我倒是觉得搬来的可能性不大,她不像我孤身一人,得抛头露面给孩子挣口粮,公婆又在,怕是不愿意让她搬来呢!”
禾早点点头,心里也有这个猜想,但不管怎样,还是要亲自问上一声才是。
“你也回去问问吧!问了总比不问好!”赵二娘子也道:“你们先去,有这么一会儿工夫,我就将东西也收拾好了!”
不出所料,到了乡下后,果然被卢氏拒绝了,后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抱歉又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现在,身子不方便…”
她说的太隐晦了,禾早一开始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还是里正夫人走进来,咋咋呼呼的笑道:“哎呀,渠水,你和赵小哥是听说了我家的好消息特意来看望的?”
渠水便眨巴下眼睛,什么好消息!
“这一胎可来得不容易了,都嫁过来两年了,总算是怀了孩子,我现在啊,啥都不求,只求是个小孙子就好!”里正夫人张氏笑得眉开眼笑的。又亲自去了厨房,熬了三碗红糖水出来,让三人喝。
渠水便又惊又喜:“真的,卢姐姐,那真是太恭喜了!”一时又尴尬起来:“你瞧我天天忙着,连这点事情也不知道,这上门来一趟,连个礼物也没戴!”
“慌啥!还早着哩。”卢氏就羞赧一笑,温婉的说道:“也才有喜了两个月呢,一般人都不知道,到了三个月才许往外面说呢,妹子也不要往外传才是!”
“那是一定,怕惊动了小娃娃嘛!”渠水这点还是懂的,连连做保证。
这样一来,倒是不好说句话就离开,所以喝了一碗红糖水,彼此絮叨了会儿,才起身离开。
卢氏是决计不会来帮忙的了,渠水便又去了镇上请了路嫂子,后者正在做小山的衣裳,闻言便叠声应了,很欣喜的模样,又问:“啥时候上工?”
“那就明天吧,若是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后天也成!”渠水笑道:“只是,家里嫂子准备怎么安排?”
“还能咋安排,让当家的管一日三餐就好了,他天天也在家里闲着,一个铜板也不挣,我这里心头啊,急得火烧火燎的!”路嫂子也是个爽快人,直接就道:“那我明天就去上工,傍晚回家,成不?”
渠水便点头:“下午回家得早些,太晚了怕是路上不安全呢。”
离开了路家,就又找到了赵二娘子,带着墩子和柱子一起去了县城。
一行几个人刚刚赶上关城门,差一点就进不来了,因走得太快,渠水额头上都冒着热腾腾的汗,又累又笑:“下次可不能这么赶着了。”
晚上她与赵二娘子两个分工合作,很快就做出来一桌丰盛的饭菜,吃了饭洗了澡,那间空屋子里也没个铺盖,又潮湿又阴冷,也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所以,渠水就把小山撵到承恩、承叙那里睡一觉,让赵二娘子带着墩子、柱子挤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后者便去找房子。
还真找到了,就在渠水后面那一条巷子里,有一个独门独户的老太太一个人居住,她家不算太大,但是个三合院,总能挤出来一整个东厢给母子三个住,灶台竟是不用单独砌,一个老人吃得也不多,等回来做饭的时候,赵二娘子顺带就也给她做一碗饭。这老太太人老了,没个儿子养老,招人合租也确实有一个让别人给做饭的心思,所以租金要得很低,一个月也才半钱银子。渠水已经说好了工钱,在县城比乡下要高一些,一日总有四十多文工钱,一个月便有一两二三百文钱了,租金倒是足够。
那老太后院也种了一分地的菜,竟是不用再去买菜。
仔细盘算了下,赵二娘子便觉得划算至极,当即应了下来,先交了一个月的订金,回去找渠水一商量,赵伤便帮忙借了个小推车,将她乡下的铺盖、锅碗等全部搬到了城里。
到了下午,赵二娘子就正式上工了。早上,路嫂子就过来了,她家之前一直做小生意,她本人又利爽又大方,招呼客人竟是比渠水还得用呢,她一来就顶了两个劳动力,渠水与赵伤便立刻清闲下来了。
赵二娘子却是做过的,卖的饭菜都会做,所以后厨渠水竟然也不用长待。
今天县城很热闹,邱主簿开粮仓赈灾,方圆的乡村上的老百姓便都拖家带口,拿着口粮袋来排队。
昨天一天,各镇村里正就已经将本村的册子拿了过去,将填不饱肚子与孤儿寡母的人家都划了出来,按照人头来分,大人一斗粗粮,孩子则是半斗。支撑两个月,新粮就又下来了。
到了半下午,渠水他们才清闲下来,坐在门口听旁人闲话,又看着人们背着救济粮来来往往,这时,遇到了河山村的许三婶,后者陪着她本家的一个媳妇,手里还拽着两个孩子,见到渠水便十分惊讶,赶忙走过来,打量了下饭馆,便悄声:“渠水,你赵二婶咋在你这里?我今天去镇上还找她来着!”
她神情神秘兮兮的,有些不对劲。
渠水忙问:“咋了,三婶?”
“哎呀,来,我跟你们悄悄儿的说,从县城里面下来的消息说是填补饱肚子的与孤儿寡母的两种人可以来领救济粮,你们两家可都算哪,但咱村的名单上没你两家的名字!”
渠水与赵二娘子便都吃了一惊。
“渠水家里,也就算了,如今在城里开着饭馆子,竟是比村里大多数人都强呢,但赵家二娘子一个寡母拖着两个孩子,抛头露面的做小工,竟然也没有!我就特别气愤,偷偷打听了下,谁知道竟是都有你两家的名字,但却被村里别人给冒领了!”许三婶悄声说道。
赵二娘子已经气得脸色通红,她是害怕在村子里住着不安全,才带着两个孩子一直住到了镇上,谁知道这竟然成了村人孤立自家的条件!
渠水眼睛眯了眯,冷冷一笑:“那冒领了我们两家粮食的是不是里正家?”
河山村的王里正是个贪财好名声的,这种事除了他能做出来,不做他想。
许三婶便叹口气:“我也说不好,可你两家不在村子里,这种事竟是半点信也不知道,我就说见到你们了要说一说!”
她还要说什么,与她同来的本家媳妇便叫着她,要急着回去的模样,她便赶紧道:“那我不多说了,得先回了,这事你俩知道就中了啊!”
她急匆匆离开,留下饭馆的人一个个都面色阴沉。
赵二娘子半晌才狠狠骂了一句:“真是狗娘养的白眼狼…”
那里正能够上台,还多亏了他们赵家长辈给说的好话呢,却翻脸不认人!连救命粮食也抢!
渠水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和小山两个孩子,算是一斗粮,赵二婶你是大人,一斗,墩子柱子是孩子,两个一斗,这么算的话,也有三斗粮了!”
三斗粮,那就是六十斤。
如赵二娘子这样的人家节省着吃,也能吃上三四个月呢。
“不成,我得去告他!”赵二娘子腾地站起身。
她与渠水还不一样,刘家饭馆一天的进账就有差不多二两银子,她干一个月也才拿一两多,也才能买三十斤粗粮,被人霸占掉的两斗,却是她近两个月的工钱了。
“二婶!”渠水很惊讶:“这种事告到邱主簿那里去怕是也不行…”
“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渠水,咱里正敢扒了咱两家的救济粮,就是看重咱家没壮劳力,不敢吭声!不行,我一定要去告状!”
刚刚发生了韩县令的事情,想必,邱主簿也不敢徇私枉法。
渠水想了想,便道:“二婶,你可要想清楚,你和墩子柱子的根儿都在河山村呢,要是与里正闹僵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赵二娘子一怔,然后便颓然坐下,深深叹口气:“渠水,你说得对,我竟一时想岔了!”
渠水见状,心里也很不好受:“二婶…要不,我们去找里正吧,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看看他咋说!”
如果是属于她的救济粮,她自己可以不拿,但却必须是她主动让出去的,让给其他更困苦的人,而不是让里正凭着权利自家霸占去。
赵二娘子有些畏缩,赵伤便走过来:“我陪同你们去吧,将饭馆关了门,现在就去!”
有赵小哥支持,赵二娘子便多了些信心,连连点头:“那成,咱们就去问问!不能当被欺负人还不敢吭声只顾缩头的乌龟!”
渠水招手让小月带着几个人回家,看好家,就与赵伤他们直接回了村里。
因为村里大部分人都得了救济粮,村里面也很热闹,有几家婆娘正聚集在溪边,一边洗衣服一边商量着晚上做什么饭。
☆、第113章 几个傀儡罢了
现在的山林里很多野菜也都长了出来,荠菜,马齿笕,苦菜,婆婆丁等,这婆婆丁就是蒲公英,一入夏,乡间小道上,便长满了这种草,开着淡黄色的小花儿,随风摇曳。这些野菜都是没有乡下人的口粮,白天,村里的妇女与孩童们最重要的活计便是挖野菜,回来后就用清水煮得烂烂的,搅了面疙瘩,做成菜面粥,或者是捏成菜团子,这就是一顿的正餐了。
看到渠水一行人过来,有热情的便好奇的问:“渠水,你们咋回来了?”
她们如今都知道渠水在县城开了家饭馆,生意蒸蒸日上,所以那目光又羡慕又嫉妒。
渠水想了想,便站住了脚,秀气的眉眼微微蹙着问:“敢问几位大娘和婶子,咱村都去领救济粮回来了?”
“排队排了一天哩,大多数都领回来了!”另外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妇人说道。
渠水笑了笑:“那不知道是什么资格的人能领?”
“日子穷得都快揭不了锅的,还有孤儿寡母的…”这是一个快嘴的年轻妇人说道。
其他几个人便赶忙去拉她,又瞪了她一眼。
这妇人才发觉自己闯了祸,低头不敢吭声。
其实乡下人虽说朴实,但也不是傻子,村里只要是寡妇,儿子未成年的,哪怕日子过得也可以,也都去领救济粮了,这是今年朝廷的政策,可,刘二房与赵二房这两家却没人通知,可见,他们的那一份儿是让谁给霸占了!
几斗粮食,可是不少哩!
赵二娘子眉眼间便有几分怒气渗出来,她盯着那几个都头低下,装作忙碌的妇人们,冷笑一声:“怪道世人都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今天我也算是领教了!”
她是个温婉和气的人,轻易不与人动怒,但这会儿说出这句话来,可见是真的气的很了!
村里这么多人都知道他们两家被坑了,但除了许三婶,竟然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声。
那个嘴快的妇人便不满了,抬头嚷嚷道:“这跟咱们平头老百姓又没关系,都是上头人的决定,你朝着我们发火做什么!”
赵二娘子冷冷看了她们几眼,率先朝村子里走去。
后面的妇人们怕自家闯了祸,也不敢洗衣服了,匆匆拧干衣服,一个个的回了家,将门关得牢牢的,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赵二娘子却是个精明的,不先去里正家,而是找到了赵大房家,哭诉了几句,那赵老大也是个心里有鬼的,脸上便下不下台来,又心有愧疚,只得涨红着脸色听弟媳妇说了自己几句不是。
他媳妇赵张氏却不是好惹的,当即一甩帘子出来,双手插着腰,指着她:“弟媳妇,你也别怪你大哥不拉扯你们家,他那个不成色的连自家都养活不起哩,哪里还能顾上一个小家外,再去顾一个大家!你家的救济粮上面不允许你领,那是因为你平日没巴结好,整日跟着刘家二房闺女屁股后面转悠,你说里正能把救济粮给你吗?”
这话说得就大有深意了。
渠水一挑眉:“大伯娘,这话是啥意思?跟我家沾上关系就不能得救济粮了?我和小山是瘟疫还是怎么着?”
“哎呀,你就少说两句,净是得罪人!”赵老大知道赵伤不好惹,赶紧气急败坏的瞪着赵二娘子。
渠水冷冷皱着眉:“让她说,大伯娘,你说清楚,怎么我刘二房惹了里正还是咋的?”
其实对方不说,她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上次当着一个村的面,她与赵伤公然挑战了王里正的劝慰,对方想必一直嫉恨至今吧!
赵张氏就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你们既然敢从咱村里出去,可见没把咱村当成是自家的根,那还在乎这么一点救济粮做什么!”
渠水没有理会他,走到赵伤跟前,轻声:“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不为那几斗救济粮,而是因为王里正的这种态度,他如果不把我和小山当成是本村的人,将来小山考学做官都会受到影响!”
赵伤便点点头:“好,这件事我会处理!”
他神情淡淡的,看向渠水的目光带了一抹温柔,却又有毫不掩饰的强大自信。
渠水便是满满的放松,通常他说他会处理的时候,处理的结果便会让她相当满意。
赵二娘子从赵家疲惫的走出来,渠水沉吟了下,还是主动道歉:“如果真像赵伯娘说的那样,二婶,倒是我的不是了,拉了你来饭馆里帮忙,竟然惹得力争大人针对你家!”
赵二娘子便摆手:“这不是你的错,渠水,你婶子我没大见识,却明是非,这件事是里正做得不对!我家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也是咱们村受尊重的老辈,他当时就对我家那口子说过,新上来的这位王里正心术不正,会欺压村民,现在果然是应验了!”说完,她又郑重的看向渠水:“如今只是几斗粮食没有罢了,但当初如果不是你肯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店里帮忙,想必我们三口也熬不到赈灾粮下来!”
从赵二叔被狼咬死,到现在也有七八个月的时间了,家里没有一点粮食,她也挣不来工钱,两个孩子肯定也早就饿死了。
渠水听了便不好意思起来,又特别羞愧,只得垂头不做声。
她到现在也没有勇气告诉对方,赵二叔很可能是被她连累的。
他们回来,王里正是得到消息的,因此见到几个人也不惊讶,只淡淡的吩咐里正夫人张氏:“你去老二媳妇那里,不许她出来!”
那是个傻不透气的,要不是这些事瞒着她,昨天渠水来家里,她一定早就对对方说了,哪里还能等到这个时候。
张氏便左右看看,嗳了一声出去了。
赵伤没有参与其中,只站在墙角处,微微倚在那里,下颌微扬,双眸微闭,似是在闭目养神。
赵二娘子是长辈,便先问了下王里正情况,她说得也很委屈,明明自家也算是孤儿寡母,没有壮劳力的情形,怎么却没有救济粮。
听她说完了,王里正这才抚着胡须,正色:“你虽然属于孤儿寡母之类,但你如今却有工钱,足够养活两个孩子,何苦与别人挣这救命的粮食!”
赵二娘子皱了眉:“我做工,那是因为家里没有劳动力,要不然我能抛头露面去县城租房子住?”
王里正的神情越发淡了:“你们两家的情况我当初已经对邱主簿说明,邱主簿便勾了你两家的名字,所以这件事是上头吩咐下来的,你们若是不满,尽管去找上面!”
立马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渠水冷笑一声:“里正伯伯,您家里属于无粮又无壮劳力的情况吗?怎么我来的路上听人说您家里一下子就领了十来斗粮食哩?”
他不光扒了自家的,村里其他人家的也一定霸占有。
王里正便厌恶的盯着渠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渠水丫头,你失了父母,却越发不知规矩了,当初你们既然从村里搬出去,可见是没将我们村放在眼里,对于这种行为,我大度不计较,你们却反而瞪鼻子上脸,哼,不要真的逼我将你们撵出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渠水的眉心便抖了一下,冷冷的盯着对方,目光丝毫不退缩:“如果河山村只会欺压无父无母的孤姐弱弟,你要撵出去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哪怕是告到京城天子那里,我也绝不罢休!”
“你!刘渠水,你不要太过分!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刘家长辈将你们姐弟两个驱除出宗族!”
刘家是外地来的,在本村哪里有什么长辈,所谓的长辈,不过是他拿捏在手心里的几个傀儡罢了。
见渠水没有说话,王里正便得意一笑:“没有了家族,你们连刘这个姓也没有了,我看以后你和你弟弟还怎么站到人前!你弟弟还如何科举!”
是啊,看来他知道小山读书的事情!
渠水一双如同水银一般的眼睛,死死看了他一眼,忽然扬唇一笑:“王里正,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
这是渠水留给王里正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便毫不留恋,转身便走。
赵伤与赵二娘子也一言不发的跟了出去。
留下王里正默默念叨了两遍这话,便突然冷哼一声:“哼,不过是犯人的后代子孙,还真指望自己能够考取功名!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进了屋来,倒是把王里正吓了一跳,等看到是被他支使开的张氏后,便没好气:“你走路不会发出声音的吗?像只鬼一样!”
张氏脸色不太好看,走过来埋怨一句:“我看那刘家姐弟都是有能耐的,怎么你对他们却这般严苛,刚那渠水说的话就好,莫欺少年穷,将来万一他家发达起来,咱家岂不是自找祸害!”
王里正便瞪她一眼:“你懂什么?那刘云泽的底细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当年才十岁就慌慌张张被送了来,在刘家一点也不受待见,后来我问了刘家老二,他说是家里老辈讲的,这刘云泽分明是罪官之子,躲到乡下来避难的,要不然你看他也是文武全才,却甘愿窝在这小山村里,名不扬,声不显。如今刘家老一辈的长辈都没了,这件事众人便都不知道了,只当他是外来的,所以处处针对他家!却不知,罪官之子,我那么优待他们岂不是让知情人说我与罪犯是同一伙儿的,平白惹来一身骚!”
☆、第114章 求助
张氏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便大为惊讶:“此话当真?”
“我说的还有假!”王里正冷笑一声:“那刘渠水只当小山是个神童,掏了大把的银子送他去读书,却不知道将来一旦科举,人家查验祖宗三代,一定能扒出来她家的来历,到时候等待姐弟两个的,就是死字!不知所谓的丫头,还想告御状,让她告一个试试!”
张氏心里头便也发麻,想到卢氏与渠水走得过近,不由埋怨道:“你这死老头子,既然知道这事,咋不看着咱家老二媳妇,万一将来事发,岂不是把我们都给牵连了进去!”
“怕什么!只是在她家饭馆里打个工而已,拿工钱,私下里没交情就没事!你就不奇怪她家饭馆咋那么挣钱,卖的各样吃食又稀罕又新鲜,平常人根本没见过,还不是她爹带到乡下来的,平日一直藏着掖着,现在被她不知死活拿出来用,瞧着吧,哼,等有人认出来那食谱,她家就倒霉了!”
“哎呀,那我得赶紧对二媳妇说道说道,让她不要那么傻,跟渠水那么亲近,免得将来受连累!”张氏一拍大腿,转身便走。
“回来!”王里正不耐烦地呵斥一声,郑重嘱咐道:“这话你可不许泄露出去半句,这种砍头的大事,能躲多远是多远!”
“嗳!”张氏犹豫下,便点头应了,半晌才小心问了一句:“老头子,那依你这么说,一旦事发,渠水与小山岂不是要拉去砍头?”
“瞎!”王里正一摆手:“啥罪名我不知道,砍头不砍头的咱也不确定,但就算罪不殃及子孙,那犯官的子孙三代都不许参加科考的,小山他就没这个资格!”
孙氏听得不是太懂,连连点头,有些懵圈的去找卢氏念叨去了。
回去的渠水特别气愤,紧皱着眉头思考如何让王里正对他们公平一些。
赵二娘子一路上也无话,等快走到县城的时候,才劝了渠水一句:“算了,渠水,我瞅着今天里正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你以后脾气也管管,不要和他硬碰硬,要是他真将你们两个给驱逐出去,以后你俩该咋办!”
又没个长辈会为他们出头!
渠水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但脸色其实很难看。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赵二娘子先进了院子,赵伤便扯住渠水的胳膊,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们村的里正对你和小山包含敌意?”
渠水便是一怔,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不管是前世和这一世,对方从来都是欺压他们,从没有偏袒过的:“可能就是看我和小山两个无依无靠的好欺负呗!”
赵伤瞥了她一眼。
渠水刚才说的不对,她和小山确实无依无靠,但那是之前,现在他在刘家待了快一年了,对他们怎样,村里人很清楚,他武艺高强,村里人也很清楚,但王里正却仍然不放在眼里,可见,他处处针对打压渠水的不是因为她没有父母,而是另有原因!
但这一点,显然渠水不知道,村里其他人也不知道。
赵伤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没有将自家的救济粮要回来,渠水与赵二娘子都很郁闷,私下里商量了下,便决定找邱主簿大人说一说。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人上门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赵二娘子要商量事情,晚上干脆就留在刘家吃饭,听到有人上门便很吃惊。
巷子里有人家喂养了狗,听到动静便都一个个嚎叫起来,渠水打开门,看到一个拱肩缩背的妇人站在哪里,看到渠水便颤着声音叫了一声:“刘姑娘…”
这个声音很熟悉,赵二娘子拿了油灯过来,渠水才发现那竟然是石娘子身边的那个丁大娘。
六月份的天气,晚上并不冷,但对方却一直颤抖个不停。
渠水惊讶:“丁大娘,我当你们都被…”关到监牢里了?
丁大娘便苦笑了下,迟疑着,大概是闻到了院子里飘来的饭菜香味,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刘姑娘,能不能给一口吃的…”
竟是上门乞讨来的!
渠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也确实是有两分交情,求上门来总不能拒之门外。
她便点点头:“那快进来吧!”
丁大娘才哆哆嗦嗦的进了屋子,看屋内的装扮并不像是其他家户一般简朴,处处都透露出一种别致的清雅,似是贵人们隐居之所,不由暗暗叹一声,自家娘子说的没错,这个刘姑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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