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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笑春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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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何时的事情?”长宁瞪大眼睛:“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府中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陆砚重新将怀里的人搂紧在自己胸膛,目光像是散了焦距一般看着前方,平静道:“我归家时听说的,消息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传来了吧……不止如此,滕家的大郎君已经失踪了三两天了,今日被人发现在六川河中。”
  长宁身体一僵,喃喃道:“六川河……中?”
  “嗯,据说是与人争行首,被人打死之后丢进了河中。”陆砚的大掌轻柔的拍着全身紧张的长宁,声音温柔舒缓:“是早上被人打捞上来的,不过可能因为家中出事,所以咱们府中并未接到传报吧……滕家如此,老夫人不会任由世子有这样的岳家的。”
  长宁还是觉得一阵胆战心惊,颤抖道:“可……那也是老夫人的娘家呀。”
  耳边传来陆砚轻轻的一声嗤笑,额头抵在她的额间,看着她带着同情的眼眸,慢慢的吻住她不停抖闪的羽睫,道:“老夫人已经不需要娘家为她撑腰了,相反这样的娘家反而是个累赘。母亲给你讲了老夫人的事情么?所以,阿桐永远不要觉得老夫人有什么做不出的事情,莫说舍弃世子夫人,便是滕家此时上门,老夫人也会让人拒之门外的。”
  长宁猛地抬头看向陆砚,只见他的一双眼眸淡漠无情,慢慢贴着自己唇瓣的双唇也带着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就感觉到一只大掌温柔的托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向男人间是温暖的胸前……
  “阿桐,这个家没有人情的,所以……不要浪费你的同情和善良。”陆砚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柔声轻喃道:“记住了么?”
  这夜长宁睡得十分不踏实,陆砚将她拥在怀中,轻柔的拍抚着她的后背,轻轻亲吻着她的额间,希望借此能够缓和她不安的情绪。看着她秀眉微蹙,一直安然的眼睫不停的抖动,陆砚轻轻叹了一声,将她往怀里楼了搂。
  他不愿看着她的善良同情给一些根本不值的人,也不想让她觉得滕氏的今天都是她的错。她这般单纯、稚气,若是心中背负着这个愧疚,怕是会难过很久的,而他发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她难过!
  “阿桐,莫要害怕。”陆砚轻轻在长宁耳边说道:“我会竭尽一切护着你的。”
  许是昨夜睡得不好,第二日醒来,长宁便觉得头脑有些发昏,陆砚看她恹恹的样子,忍不住皱皱眉抬手摸摸她的额头,转头对一旁的阿珍道:“你去太医署请大夫来一趟!”
  长宁拉住他的手,微微笑了笑:“莫要如此,许是没休息好,一会儿午时我再睡会儿便好了。”
  陆砚低头默默的看了她好几眼,看的长宁一阵心虚,半响后无奈点头道:“那便照你说的做吧。”
  陆砚见她听话,却也笑不出来,让她重新在床上躺下,才沉声道:“是不是我昨日的话吓到你了。”
  长宁微微一愣,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明白三郎昨日的意思,其实细细想想,我与母亲并未做错什么,便是我说出了世子夫人的事情,可母亲与我都是想大事化小的,坚持处置世子夫人的是老夫人,母亲为此还劝说许多,想来,她应是心中早有这般想法,所以才会决定的如此果断。你昨日那般说,也不过是不想我自责罢了,我能懂你为我好的。”
  陆砚轻轻笑了,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正欲说什么,却听到门外进来一个小丫鬟,神色惶惶道:“三郎君、六娘子,世子夫人染上时疫,刚刚被老夫人使人送到田庄上了!”
  长宁心中一惊,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陆砚猛地从床边起身,冷声道:“去将阿珍追回来,莫让她将大夫带进府!”
  小剧场:
  长宁:我的夫君蜜汁迷人
  陆砚:你喜欢就好


第七十四章 
  滕氏被送到田庄一事好似并未在整个国公府掀起什么波澜; 因为陆砚反应迅速; 也没给老夫人借机搅风搅雨的机会。
  滕家也派人上门想让定国公出面帮帮滕家,老夫人是不想管; 可是定国公却觉得毕竟姻亲一场; 还是让陆砥前去京都府探听了一番。
  然而结果却并不怎么乐观; 滕家老爷的嫡妻; 也就是滕氏的亲生母亲早已去世多年; 这件事本来也一直无人追究; 可偏偏滕夫人的娘家不久前进京向京都府递交了状纸。因为事情过得太久; 滕夫人的娘家人又是铁了心要打这场官司,甚至不惜开棺验尸,结果不等开馆,就有一个滕家的老仆自首说是自己奉了滕老爷的命令毒死了滕夫人; 此言一出; 这桩多年前的案子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只等刑部审批下刑了。
  听到陆砥打听回来的消息,定国公也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 表示对此实在爱莫能助。南平尊嫡; 如滕老爷这般为了一个小妾而杀害嫡妻; 怕是要处以极刑的,定国公便是再有心相帮也不敢在此问题上替滕老爷说话,只能让管家给滕家送去千两银,留人在那边照顾下滕大郎的丧事。滕家经此折腾,原本就败落的门庭更是萧条; 冬至前滕老爷的刑罚判了下来,立斩不赦,至此,滕家彻底消失在京都,只留下了满门恶毒的风评。
  “三郎君,田庄上已经安排好了,老夫人给世子夫人身边派了两个使女,我们的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白一看了眼陆砚,顿了下不解道:“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如此?这岂不更给了老夫人和世子另结高门姻亲的机会吗?”
  陆砚慢慢的看着手里的《反经》,道:“你想得太多了。”
  白一立刻垂首道:“属下知错。”
  陆砚眼睛都没抬一眼,平静道:“我只不过是将滕氏对付六娘的目的还给她罢了,至于老夫人与世子怎么想,怎么做,由他们去。”
  白一愣了愣,觉得心中话语不吐不快,但看陆砚这般从容淡定的样子,还是忍了回去,半响后轻声道:“属下告退。”
  陆砚盯着手中正在看的“运命”一章,脸上露出一抹嘲讽来,那些东西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要他们不要来招惹他,他也懒得动手收拾他们。
  长宁自从滕氏被送走后,对陆老夫人的无情又多了一分认识,不过对她来说,陆老夫人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因此微微低沉了半日,便再度跟着秦氏忙碌起来,只是心中对陆老夫人与世子更多了几分警惕。
  冬至忙完,便进入了腊月,又要开始忙碌春节的各项事宜。陆砚这段日子倒是不常出去,反而是长宁忙了起来,秦氏日日都将长宁带在身边同她一同理事,每每两人早上一起去给秦氏问安,但都是只有陆砚一人回书房,如此好几天,直到某一日晚上长宁从外面回来,见到正在内室写字的陆砚,才方觉好几日未曾与他多说几句话了。
  “回来了?”陆砚一边在纸上挥毫泼墨,一边慢悠悠道:“今日怎么没陪母亲用膳?”
  长宁轻轻咬了咬唇,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正在写一副碑帖,有些心虚道:“我想回来陪你呀。”
  陆砚笔下不停,只是轻轻哼笑一声,道:“怎么今日想起回来陪我了?”
  长宁微微努了努嘴,双手撑在书案上,点着脚尖靠近他:“因为觉得……你不愿我陪你呀?”
  陆砚轻轻瞥了她一眼,见她粉嘟嘟的唇微微嘟着,看起来甚是鲜嫩可口,轻轻一勾唇,伸手将人揽进怀里:“难得娘子想起我,怎会不愿?”说着双手一用力便将她抱上了书案,低头与她额头相抵。
  长宁乖觉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娇声道:“这几日母亲事务甚多,冷落夫君了。”
  “无妨。”陆砚温热的气息散在长宁脸上,声音也越来越模糊:“阿桐心里还记挂着我就好。”
  两人几日都未曾亲近,双唇厮磨间边都有些动情,若不是惦记着长宁未曾用膳,只怕陆砚能直接将人抱进床帐里,让她好好感受一番何为记挂。
  窗外寒风刺骨,而房中一片温暖,长宁缓缓放下手中精致的汤碗,舒服的呼出一口热气,眯着眼睛笑道:“冬日里果真还是要喝羊汤……一碗喝下去感觉手脚都暖和了呢。”
  陆砚看着她餍足幸福的表情,伸手将榻几推开,将对面的小人儿抱进自己怀中,摸了摸她软绵绵的小手,道:“果真是暖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冰凉。”
  长宁靠在他怀中,头枕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线条十分优美的下颌线,轻轻张口打了个哈欠。陆砚垂眸看了她一眼:“困了?”
  长宁轻轻哼唧了两声,扭了扭身子将头埋到他颈窝娇气道:“是吃得太饱了!”
  陆砚看着她这般不好意思的小模样,低笑出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若阿桐帮我沐浴,消消食?”
  长宁转头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半响后轻哼一声:“你莫想骗我了!我知晓你心里想做什么呢。”
  陆砚握住她戳着自己胸膛的手指,挑挑眉:“哦?我想做什么?”
  长宁翻了他一眼,从他怀中坐起来,坐到榻边开始穿上鞋,转身看着他道:“我才不上你的当呢!”说罢一撩帘子进了内室。
  陆砚眉眼带笑的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感觉自家娘子渐渐有些不好骗了。慢慢从榻上起来,刚掀开帘子,就听到后厢隐隐传来水声,心弦随着不甚清晰的水声微微动了动,走到书案前,拿起刚刚丢在一边的毛笔,开始继续写起了碑帖。
  长宁沐浴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只要是浴后的护理程序太多,可今日因为陆砚刚刚的那句话,长宁沐浴时便总是提心注意着后厢房门,等沐浴结束,见引兰拿着一个瓷瓶过来,也不等她给自己凃身,匆匆裹上衣衫,从她手中将瓷瓶拿过,道:“好了好了,郎君还在在外等着呢。”
  阿珍与引兰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这么大的清潭院定不是只有这一个沐浴的地方,只是这里是条件最好的,烧着火墙、火炕,便是在寒冷冬日也丝毫不会冷。而往往长宁再次沐浴时,陆砚就会默默的去到侧厢房去洗浴,一点也不会在外等着。
  果真内室只有银巧带着两三个小丫鬟正在铺床,见长宁出来,笑道:“六娘子,三郎君去了偏侧房,怕是也快回了。”
  长宁脸颊微微一红,挥手让她们全部退下。引兰见她手里握着瓷瓶,开口道:“六娘子,婢子帮你涂抹润肤油吧。”
  长宁想到涂抹这花油,还要褪衣,又想到陆砚片刻之间就要回来,到时反而尴尬,不如自己随便涂一涂罢了,当即挥挥手让她一并退下。
  见内室只剩下自己一人,长宁伸手摸了摸床褥,觉得一片暖温,脸上漾开一抹笑,拖鞋坐到床上,缓缓退下外面披着的宽袖衫,卷起里衣的裤腿开始一点点涂抹起身体来。
  陆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十分香艳的一幕,罗衫半下肩头,长发微散身后,如玉管般的手指慢慢从白腻的肩头划过,在烛光下闪出点点丝般的光泽,朦朦胧胧的一团光晕将她笼罩其中,几缕长发散落在脸颊、耳边,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每眨一下就像扇动了他的那根心弦,让他像是被召唤一般,轻轻缓缓的靠近了美的让人失声的长宁。
  幽幽的玫瑰香气萦绕在长宁周身,得到玫瑰油润泽的皮肤莹润光洁,长宁唇间噙着一抹轻松的笑容,她是极爱这玫瑰油的香气的,每每闻到都觉得有一种置身玫瑰花丛的感觉。
  后背贴上一具温暖坚实的胸膛,吓得长宁手一抖,差点将瓷瓶掉落在床上,等看清是陆砚时,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娇嗔道:“怎么进来也不说话呀,吓我一跳!”
  陆砚看着她眉眼间宜喜宜嗔的灵动,从她手中拿过那个精致的瓷瓶,低声道:“后背可涂了?”
  “后……后背不涂!”长宁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抬手将自己落下的衣衫拉起,结结巴巴道:“我都涂好了。”
  陆砚的笑容干净正经,可是手下却轻缓的将她刚刚拉起的衣衫再度褪下,轻声道:“娘子不可厚此薄彼,前面涂了,后面也要涂才是……”
  长宁按压着自己的衣衫,后背却还是慢慢展现在陆砚面前,光洁的好似最极品的白玉都无法比拟,漂亮的蝴蝶骨微微颤抖着,更让人心痒。
  温热的唇瓣落下,长宁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尽数卸下,按压着衣襟的手掌微松,浅黄色的里衣便如花瓣一般飘落,厚重的帐幔垂下,遮住了明亮的烛火,也挡住了一床旖旎。
  
  腊月二十二,散了朝会之后,各府司便要休职了,便是圣上也从这日起开始封笔,准备安心过新年。同时,也是这一天,宫里会给一些臣子送去圣上的恩赐,以示隆宠。
  定国公府,或者说陆砚也收到了这份隆宠,除此之外,伴随而来的还有年后赴江南任两浙转运使的旨意。
  陆砚接旨后,笑着扶定国公起来,拱手对前来传旨的王德安道:“多谢阁长今日前来宣旨,舍下以备薄酒,还请阁长不要推辞。”
  王德安连道恭喜,见陆砚如此客气,连忙谦恭道:“国公大人与陆大人相邀,奴婢实在不敢推辞,只是圣上命奴婢前来时交代过,让宣了旨便快即刻回宫……奴婢说句托大的话,今日若不是陆大人的喜事,只怕圣上也不会派奴婢前来,是以再此谢过国公大人与陆大人,奴婢实在是心中惶恐愧疚,还请两位见谅。”
  定国公也知王德安是圣上身边的贴身内侍,一般从不外出传旨,今日能来只怕是因为将三儿外放,怕京中有人闲话,才特意让王德安前来以示恩宠不变。是以也不多留,将一个荷囊塞进王德安的袖笼里,与陆砚笑着将人送出定国公府。
  长宁虽早已知晓陆砚外任的消息,直到此刻才像是感觉到尘埃落定一般,与秦氏两人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陆老夫人自滕家出事之后,便生了病,一月来,断断续续总是不见利索,因此传旨时,陆砚便替她求了恩典,并未让她出来。送走了王德安,父子两人返回前堂,远远看见母亲和长宁脸上的笑,陆砚眼角也带出丝丝笑意。
  陆汝风心里感怀三儿出息,却又想起前段时间芳娘子与他相求之事,见此时府中气氛尚好,便轻咳一声,道:“砚儿,将圣旨送到家祠后,便到你母亲正堂来罢,为父有一事想与你说说。”
  长宁闻言一愣,看了眼秦氏,之间秦氏也是一脸莫名,才转头看向陆砚,却见他唇角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应了声,只是眼角的笑意尽数消散,只剩下一片淡漠。
  小剧场:
  长宁:这个油很难得的,你居然给我用光了!
  陆砚:不是我用的
  长宁:怎么不是你用的,明明就是你昨晚……
  陆砚:是倒在了我的掌心,但最后不是都涂到你身上了么?一处都没落下
  长宁:……


第七十五章 
  秦氏看着定国公,不由皱了皱眉头:“公爷有何事要对砚郎讲?”
  陆汝风端着茶杯看向秦氏; 顿了下; 干笑道:“夫人稍安勿躁; 砚郎片刻就来,到时我一并讲。”
  长宁坐在秦氏身侧,看了眼定国公; 只觉得他面色好像带着几分为难,心中就隐隐觉得一会儿要说的怕不是什么好事; 眉宇间就带上了几分忧色。
  陆砚从外进来,长宁起身迎向他; 却被他顺势牵住了手。长宁脸一红,下意识的瞟了眼房中的其他人,见到秦氏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 心中有些喜还有些羞,想从陆砚手中抽回手; 却不想被他抓的牢牢的。
  陆砚面色平静; 十分自然的带着长宁走到陆汝风与秦氏两人面前; 微微笑着行了下礼; 才与长宁在秦氏一侧落座。
  刚一落座; 长宁就飞快的从他掌心抽回手,陆砚瞥了她一眼,眼角带着淡淡笑意。
  秦氏身边的巧玉很快给陆砚上了杯茶,抬眼看了下陆砚,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意轻声道:“三郎君; 请用茶。”
  陆砚脸上的笑收了起来,抬手轻轻碰了碰茶碗,将它向后推了推,”太烫了。“
  巧玉一愣,刚想说什么,却见陆砚伸手将放在长宁旁边的茶碗端了过来,轻轻呷了一口,神色漠然的对着巧玉挥手退下,看向陆汝风道:“父亲寻孩儿何事?”
  巧玉见状,神色有些黯然,余光看了一眼坐在一侧的长宁,发现她并没有留意到自己,而是全神贯注的看向定国公,不由微微握了握拳,躬身退下。
  陆汝风盯着陆砚看了半响,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砚儿如今仕途顺利,虽说年后外任不及在圣上面前亲近,可三省重臣皆有外任地方之宦历……”
  陆砚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神色淡然的看着陆汝风,道:“父亲说言即是,孩儿心中并无任何不满。”
  “为父知晓你自幼便懂大局,是以从未为此忧心……只是家中五郎,年岁只比你略小一岁,如今还只是过了县试而已,虽说明年又是大比之年,可他毕竟也到了要成家的时候。”陆汝风目光希翼的看向陆砚,带着几分期待道:“当初先帝体恤先祖为国守疆有功,除了世子之位外,还另给了一个七品的庇荫,你如今早已入仕,不若将此庇荫让给五郎如何?”
  秦氏呆呆的看向陆汝风,半响后突然哼笑出声:“公爷是想让五郎承荫?呵!庶子承荫?只不过母亲刚刚这是公爷的意思?还是芳娘子的意思?”
  陆汝风将期望的目光从儿子身上收回,转头对秦氏道:“自然是我的意思,芳娘子她……”
  “若是父亲的意思,孩儿自然无话可说。”陆砚目光静默的看向陆汝风,声音清冷:“不过南平重嫡,嫡子应继承而未继承的庇荫,便是搁置也不能由庶子承荫,不知这点父亲要如何解决?”
  陆汝风听陆砚说他对陆五郎承荫无意见,像是立刻轻松了不少,笑道:“此事好解决,只要你母亲将五郎记在名下,族谱更改便也算是嫡子了。”
  陆砚看着自己父亲,将目光从满身兴奋的陆汝风身上转开,一时之间竟然对他的想法感到几分可笑。余光中,看到长宁一脸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陆汝风,那副不知要如何表述的表情,让他突然轻笑起来。
  长宁听到笑声,转头看向他,又看了看陆汝风,小嘴张了又合,合了有张,最后只能端起一旁的茶碗,低下头装哑巴。
  秦氏不比这两个小辈有话难说,当即就冷笑起来:“公爷说的轻松,记在我名下?先不说我有砚郎这个嫡子在,为何要记下一个妾室的儿子,便是就算我记下,这京中谁不知道你定国公几个嫡子么?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
  陆汝风语气也有些急了:“这不是都是为了让五郎承荫么,他只比砚儿小一岁,可如今一直未能说成亲事……你也不管,我这般还不是为了让他早些成家?再说了,你名下多一个儿郎不好吗?便是五郎将来出息了也定会孝敬你的……”
  “呸!”秦氏终于忍不住怒了,一挥手将面前的茶盏扫到了地上,等着陆汝风道:“我不管?你说这话良心莫不是让狗吃了?砚郎前去北地那一年,我便张罗为他娶妻,是他说要专心科举,待取得功名之后再说成家之事,当时你也允了,如今他不愿科举了,你便嫌我不给他说亲?莫说五郎,四郎还只比砚郎小了两月呢,你可曾管过他的功名、成亲之事?公爷自己偏心,莫要牵累我,我便是不认他陆五郎,他将来也得规规矩矩喊我一声娘!”
  长宁从未见过这等阵势,先是被秦氏拂落的茶杯吓了一跳,随后便有些怔然的向开口劝一劝,但很快便意识到长辈们的争执岂是她一个晚辈可以言说的,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秦氏与定国公两人,可又觉得这般不太好,飞快的垂下了眼眸,只觉得坐立难安。
  感受到她无措的情绪,陆砚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母亲请息怒,父亲请听孩儿一言,你刚刚所说并非不可行……”
  秦氏猛地转头看向儿子,刚要出声呵斥,就听到陆砚继续冷冷淡淡道:“只不过公府儿郎承荫,礼部是要报给圣上知晓的,到时若是父亲不怕因此降爵的话,刚刚那般行事并无不可。”
  “什么?降爵?”陆汝风表情愣怔的看向儿子,半响后才不解的喃喃道:“为何?”
  陆砚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简简单单的说道:“因为圣上是嫡子,还因为……晋王曾经想做嫡子。”
  陆汝风只觉得仿佛被一道霹雷劈中,久久不能回神。
  陆砚说完之后,便起身向父母行礼道:“轻重结果孩儿都已说清楚,承荫对于孩儿来讲确实是无用,但能提出这般想法的人,还请父亲、母亲好好查一查他背后是何居心。”
  一直走出秦氏正堂好久,长宁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头看着陆砚道:“阿翁今日怎么会这般糊涂?”
  陆砚看着她,轻飘飘道:“父亲哪日不糊涂?”
  长宁一噎,脚步就顿在了原地。陆砚看着她愣怔的样子,微微一笑,伸手牵起她想着清潭院走去,道:“阿桐好似对父亲印象不错。”
  “嗯,阿翁对我很慈和。”长宁点着小脑袋道:“除去他偏爱妾室这一点不谈,阿翁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陆砚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将她拉近自己:“子不言父,阿桐这般,还想让我说什么?”
  长宁微微撅了噘嘴,突然闪身拦在他身前好奇道:“你刚刚告退时说的那句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呀?”
  陆砚不搭话,只是静静含笑看着她。长宁一直都觉得他长得极为好看,便是看上许久也不会腻的那种好看。冬日的阳光十分明亮,天空都好似比其他三季要白亮许多,北风吹过,他却依然如翠柏一样挺立自己面前,气质轩昂英武,俊美温润的面容在阳光下带着光芒,长眉入鬓,目如朗星,看向自己时闪烁着细碎的柔光,竟然让她一时之间险些停止了呼吸。
  看着眼前的呆呆看着自己的娘子,陆砚心情一片大好,唇角的笑意渐渐溢满全脸,笑的让人有些目眩。
  “阿桐可看够了?”
  温热的气息突然扑着长宁的耳廓,让她猛然回神,看着自己略微仰头便能触到的脸庞,长宁目光躲闪了几下,深吸一口气道:“我才没有看你呢……只是你背后的天空很澄清,一时看迷了罢了。”
  陆砚配合着她的话扭头看看身后,轻笑道:“没有看我?我知阿桐一直在欣赏天空,不如我陪阿桐在此多看一会儿可好?”
  声音明明很温和体贴,可长宁却依然听出了几丝打趣,嘟了嘟嘴道:“不必了,看够了!”
  陆砚唇角挂着笑,伸手拉着欲向前走的长宁,与她慢慢缓行。
  两人双手相牵你,陆砚温热的手掌将长宁的小手暖的热烘烘的,好像这个寒风刺骨的冬日也不怎么冷了。
  见他无话,长宁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我刚刚问你的,你还没答我呢。”
  陆砚侧目看向她,见她鼻尖被吹的通红,将她的小手包裹的更加严实,淡淡道:“应该是五郎的生母向父亲提出的罢。”
  “五郎的生母?”长宁微微歪了下头,喃喃道:“那不就是三娘子的生母,芳娘子么?父亲好似一直很宠爱她……”这般想着,长宁便替秦氏不甘起来,小嘴也不高兴的高高撅起。
  陆砚伸手捏了捏她撅起的唇瓣,浅笑道:“阿桐可是在替母亲气恼?”
  长宁微微撇了下嘴,睨了他一眼,凉凉道:“你们这些儿郎哪知道当人娘子的心……定是天天都想着齐人之福罢了。”
  “阿桐话里的儿郎,可包括为夫?”陆砚转身看向她,目光幽然沉静。
  像是寒星一般的眸光落在长宁身上,让她微微有些躲闪,只能轻声闷闷道:“难道你不是儿郎么?”
  下巴被一根手指勾起,迎上他微微眯着的眼睛,长宁心里忍不住抖索了一下,接着便看到他轻轻勾起的唇角:“我是否是儿郎,娘子难道还想在亲身验一验么?”
  长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拍下他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指,愤然道:“君子当如青竹,夫君怎么可说这般话!”
  陆砚见她这幅又急又羞的模样,唇角笑意越发浓厚,双手背后而立,修长的身子如玉树一般,目光柔和的看着长宁:“君子如竹,风过不折,雨过不污……”
  长宁怔怔的看着他一点一点弯腰靠近自己,用只能两人才能听到的话语在她耳边低声道:“经风雨而不折,入泥泞而不污……阿桐觉得为夫难道没有做到么?”
  长宁眼神茫然的看着陆砚,看到他意有所指的目光时,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登时张大眼睛看着对方,简直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他说出来的!
  面前的男人依然微微笑着看她,笑容朗朗如秋月,声音雅静如竹弦,可是说出来的话怎么……怎么这般的荤!


第七十六章 
  阿珍与引兰看着满脸通红的六娘子一甩帘子进了内室,而三郎君则依然是以往那副神色浅淡的模样; 不由相互好奇的对看了一眼; 连忙跟了进去。
  阿珍将一杯热茶放到长宁手边; 见她趴着榻几上,埋着头,忍不住担心道:“六娘子可是受了风?看起来好像有些发热……”
  “没有!”长宁将滚烫的脸蛋贴在冰凉的榻几上; 瓮声瓮气道:“你们都出去!”
  阿珍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担心; 还想再劝两句请大夫来瞧瞧的话,却见陆砚掀起帘子站在门口; 连忙转身向他屈膝行礼:“三郎君……”
  长宁闻言,肩膀微微抖了一下,陆砚眉眼中笑意更浓; 摆手让阿珍退下,缓缓走到长宁身边坐下; 道:“在阿桐心中是不是觉得为夫也是那愿意享尽齐人之福的儿郎?”
  随着他的靠近; 长宁只觉得脸上刚刚消散的热气再次升腾; 气咻咻的从榻几上直起身子看向陆砚; 一双杏眸怒瞪着面前一派君子之风的男人; 道:“便凭你刚刚的那番话,那些儿郎中都要算你一份!你……你怎么能……”一想到刚刚他在自己面前面不改色说出那么露骨的荤话,长宁便更是羞恼,嘟起脸不理他。
  陆砚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开口道:“阿桐真的是这般觉得么?”
  长宁察觉到他声音中的沉肃; 慢慢扭头看向他,叫他眸色深深看着自己,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想法,却本能的感觉到压力。微微垂下眼眸,想到他才归家那日好像也曾问过若他纳妾自己会如何的问题,长宁不由觉得心中像是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长宁不由苦笑了下,郁郁道:“这又岂能是我以为的事情……我觉得郎君不是那般随意纳妾的人,郎君就真的不会纳妾吗?”
  “会!”陆砚清冷的声音像是炸雷一般在长宁耳边响起,惊得她直愣愣的看向他,满目的不可置信。
  陆砚目光沉沉,一眨不眨的盯着长宁:“你觉得我不是会纳妾的儿郎,我便定不会纳妾!”
  长宁好似慢慢回神一般,声音有几分颤抖:“你……你当真么?”
  陆砚见她眼眶隐隐发红,要哭不哭的样子,心中怜爱,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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