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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笑春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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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茉莉香油,每次洗完头用篦子沾些抹到头发上的……”长宁轻声讲道,慢慢转身看向陆砚:“你……好像很识的花香,那坛桃花酒是这般,茉莉香油亦是如此,是否别的花香你也能嗅出来?”
陆砚轻轻“嗯”了声,耳边继续传来女子娇柔的嗓音,“真的么?我家中兄长倒是识的一些花,只怕花香也无法如你这般。”
陆砚微微勾唇:“只是小时闻得多了。”宫中想要人命,没人会明火执仗,喊打喊杀,只会杀人于无形。而毒就是用的最顺手的,下在饭食汤水里的,混于各类香中的,甚至就连园中的鲜花都会成为凶器,谨慎久了,各类味道便也了然于心,这两种花香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长宁一愣,看着他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同情:“夫君幼时在宫中……辛苦么?”
没有听到陆砚回答,长宁抿了抿唇,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准备转身平躺时,身边的人突然转身看向她,光线昏暗,那双眼睛像是装满光华一般,让长宁微微失神。
“还好……其实并不如母亲与你说的那般辛苦。”低黯的声音在枕边响起,声音平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太辛苦的时候大约都在很小时,随着年岁渐大,便也不记得了。”
长宁眼眸微微黯了黯,轻声道:“那你可见曾见过舒太贵妃么?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我与她真的像么?”
陆砚注视着她,缓缓伸手抚向她的脸,低声道:“舒太贵妃是个美丽又聪明,让人敬佩的女子,你与她……其实并不相似,三年前不像,如今更不像……在我看来,你比你姑姑要更美一些……”
两人额头渐渐相抵,呼吸也慢慢交缠,长宁只觉得他带着暖人的温度向自己靠近,心跳的乱极了,却又被他如秋月皎皎般的目光所吸引,只能任由他慢慢将自己拢进怀里,直到感觉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她猛地睁大眼睛,却被落在樱唇上有些烫人的热度燃烧了力气,只能乖乖的在他怀中,迎接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陆砚的动作十分小心,带着十分的爱怜,轻轻吻着她如红菱般的嘴唇,眼中的温柔像是一汪湖水,轻柔的将长宁包围其中,让她紧绷的身体渐渐舒缓,甚至微微沉沦。
这个吻缠绵而温柔,像是彼此间的试探,却更像是抚慰,陆砚的唇瓣缓慢又不舍的离开长宁的檀香小口,慢慢向上移动,擦过她的鼻尖,落到她的眉心之上。
下巴轻抵着长宁的额头,轻吻着她的发顶,半响后,才再次轻柔的啄了下她的红唇,抚着她微微喘息的后背,柔声道:“睡吧。”
长宁有些微怔的看着他,她原以为……
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陆砚低低笑了,将人搂进怀里道:“阿桐只觉得今日这般不够么?”
长宁连连摇头,只觉得头下枕着的胳膊硬邦邦的不甚舒服,微微动了动,就被人一把揽住,“莫要乱动了,今夜时候太晚了,不宜做些别的。”
长宁只觉得脸颊热的发烫,忍不住抬手轻拍了他一下,羞恼道:“不要胡说了!还有,谁许你叫我阿桐的!”
陆砚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垂眸看着怀中嘟着小脸的长宁,抬手摸了摸她鼓起的脸颊,轻声笑道:“那唤你桐娘如何?”
更难听!长宁剜了他一眼,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还是阿桐罢!”
感觉到男人胸膛的震动,长宁只觉更加羞人,一转身就像从他怀里出去,陆砚没有拘着她,任由她转出自己怀中,背对着自己。
长宁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正欲入睡时,陆砚伸手将她重新抱进怀里:“只能这般被子才不会被你卷跑。”
长宁不服气哼了一声,双手将他推得远了些,却仍在他怀中安然入眠。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已睡熟,陆砚慢慢睁开眼睛,眼中流动着温柔的光芒,想到刚刚的唇舌相依,唇畔忍不住带出一抹笑,她的唇就像她的人一般,那么甜,好似一直甜到了心里。
四更刚过,天色仍是一片黑暗,安静的定国公府还在这个初冬的早晨沉睡,而位于国公府东侧的练武场已经传来了阵阵剑吟。
天色昏暗,只能看到一身白衣的儿郎将手中闪亮的长剑舞的是银光四起,犹如游龙穿梭,嘶嘶破风。
“三郎君,白一到了。”棋福的声音乍然响起,只听见一声峥鸣,武场东北角的一个草垛已被陆砚的收势销掉了一半。
白一微微一怔,见陆砚静立场中,看向她的目光冷清淡漠,便没有多废话,直接开口将这三年跟在长宁身边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
“这三年娘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清潭院,平日里常与定国公夫人在一起,不常与府内其他人相交……”
“说意外!”陆砚冷声打断她的话,长宁这三年的生活他早已通过玉成的信报得知,也知这三年,她过得并不算十分太平,只是她心思简单,并未往他处想,只觉得是些意外,只不过他从不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罢了!
“是!两年前,娘子曾与夫人一同去万云寺为郎君祈福,在祈福时,有一小丫鬟对娘子说夫人突然头疼,将娘子骗到万云寺西宅,那边住的都是一些香客,若不是娘子觉得情况不对,当即离开,只怕那日就被人冲撞了。据红二说,娘子离开之后,去的人是许昌候家的十四郎君……一年多前,正值夏季,娘子有段时间时常头晕,并且嗜睡、心悸,娘子一直以为是害夏,因此请了大夫来看,然而用药后并无好转,甚至加重,随后经红二细查,是厨房一直有人给娘子送相克之物,如不是红二发现及时,只怕娘子会反应迟钝……今年元宵,娘子与夫人还有舒三郎君一起出门观灯也差点被人掳走,只不过陆三郎君与属下和红二都在,他们无法下手,可蓝三事后换了与娘子差不多的衣服,才将那伙歹人拿下……还有郎君归家前不久,娘子从舒家回府时,也差点被几个醉汉冲撞……“
陆砚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脸色阴沉,手中的剑猛地向后一甩,只听一声霹雳,练武场侧边一颗海碗般粗细的树木居然被拦腰劈断,直挺挺插入墙内的长剑还不停的上下颤抖。
棋福与白一皆是全身一抖,感觉到陆砚身上传来的巨大威压,二人都向后退了一步。
陆砚目光狠厉的看向白一,冷冷道:“那些拿下的人呢?”
“已全被关在内城属所!”白一不敢抬眼,只见到白色袍脚从自己眼前一划而过,待到她再抬头时,早已不见陆砚身影。
第六十五章
长宁醒来时, 天色已经大亮,她眨了眨迷茫的眼睛, 转头看向身边, 身边早已空了, 有些愣怔的看着垂下的床幔, 才唤人进来。
“三郎君卯时初就出了院子……” 阿珍一边给长宁整理着衣裙,一边说道:“好像是棋福跟在郎君身边。”
长宁“嗯”了一声,想到昨晚上他说过今日要出门, 便点头道:“昨夜郎君给我说过了, 只是没想到会出门这么早,也不知有没有用早膳。”
原以为陆砚已出门的长宁正准备用膳时,却见他一撩帘子进来了。
陆砚一身玄色暗纹织锦圆领袍,腰间系着同色的缂丝腰带, 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无一配饰,与他身上冷冽的气质十分相合,看起来清冷不近人情。
长宁手里的筷子一顿, 睁大眼睛看着他, 见他慢慢走过来, 想起昨晚的那个吻,唇瓣上的触感似乎还在,脸颊顿时就飞起两抹绯红:“你……你回来了?”
长宁自幼在江南长大, 说话本就轻言软语, 音色糯甜,加上此时羞羞涩涩的样子, 语调便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娇的感觉,陆砚满目寒霜尽数褪去,脸上浮现一层浅浅的笑意:“我去了武场,陪你用完早膳再出门。”
听他这般说,长宁更是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已经出门了,故此,便先用了……”
陆砚接过引兰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走到长宁面前看着她:“是我没有告知你,与你无关。”
长宁看着他干净清爽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刚从武场下来的人,眼中就带了几丝疑惑。陆砚抬手抚了抚她鬓边垂下的流苏,拉着她在桌边坐下,笑道:“武场有沐浴的地方。”
长宁恍然的点点头,而后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夫君再去武场的时候,能否带我一同去?”
“为何?”陆砚看了长宁一眼,故意道:“我卯初便去,阿桐那时不是还在睡么?而且武场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呀!”长宁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三哥常说夫君武艺超群,可我还从未见过。”
看着她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眼眸看着自己,陆砚只觉得心头微痒,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面颊,浅笑道道:“好,若桐娘到时能起来,为夫便带你去。”
长宁见他答应,本要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却听到他后面的话,乌黑黑的眼睛飞快的瞥了他一眼,鼓起了腮帮子,垂眸吃饭不理他。
看她如此模样,陆砚从刚刚就一直满含怒意的心情难得的好了几分。长宁吃饭很慢,以往在舒家大家都纵着她,到定国公府后,大部分时间也是独自用饭,因此这般慢吞吞的用膳速度倒也与人无妨。然而这两日两人一起用膳时,陆砚总是比她快上许多,每每都要等她许久,便让长宁心里着急起来,眼见此时陆砚又快用毕,而自己碗中的饭食还有大半,长宁也顾不得仪态,低头猛吃起来。
陆砚见状,皱了皱眉,想要制止却又怕吓到她,放轻声音道:“阿桐莫要如此着急,慢些用膳。”
长宁嘴里满当当的塞满了食物,听到陆砚的话,也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吃相难看的紧,只能垂着头小腮帮子飞快的鼓动着,用尽平生最快速度咀嚼着,可是下一刻口腔内就传来尖锐的疼痛,长宁猛地抬手捂住左边脸颊,眼眶登时就红了。
陆砚见状,隔着案几抬手就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小腮帮子还不住的动着,忍不住沉声道:“把东西吐出来!”
一旁的阿珍闻言,连忙拿了一只空碗过去,展开帕子挡了挡,看着长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陆砚已经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张嘴!”
长宁只觉得丢人到了极点,抿着唇不听话,陆砚弯腰俯视着她,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温热的气息拂面,长宁怔怔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耳边是他蛊惑的声音:“听话,张嘴我看看。”
樱桃小口微张,陆砚双手轻捧着长宁的脸迎光看了看,之间左侧口腔内壁几个肉红的小点,应是刚刚被牙齿咬破了,有些心疼的叹口气,让人端来一杯温凉的水让她漱漱口,才轻声道:“你我夫妻,便是用膳慢些又如何?我若有事,自会先行离开,若是无事,你又何必如此?此刻这般伤了自己,微微热一些的饭食都不能用,天气见寒,你如此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我心里着急……”长宁抬头看了眼立在自己面前的陆砚,弱弱的说道:“这两日你一直都是等我用完才与我一起去见母亲,昨夜你说今日你有事,我怕误了你的时间。”
陆砚见她面带歉意的样子,在她身侧坐下,拉起她的手柔声道:“阿桐不必如此,你原来如何,以后也如何,若是真有需要你改变,我会告知你,但这些……吃穿住行方面的习惯,不必改变。”
长宁从没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会说出这番话,未出嫁前,她听的最多的便是娘亲与乳娘教导自己要收些娇气,免得到夫家被人责难。她虽心中难过,但不愿让家人忧心,因此到定国公府后,也是处处收着自己的性子,可此时看着面前眼神真诚的陆砚,她忍不住心中一动,涌上一股暖意。
陆砚见她定定的看着自己,抬手拭去她眼角刚刚因为疼痛溢出来的一丝泪花,又看了看饭桌上的膳食,道:“这些有些凉了,一会儿让人给你温一温,若是不想吃也不要勉强,用些点心也好……一会儿我便不与你同去母亲那里了,待我从外归来再去问安。”
“你现在要出门了么?”长宁下意识的拉住陆砚的袖脚。
陆砚低头看了看她的小手,伸手握住,浅笑道:“阿桐以后若是要拉我,直接拉这里便好。”说着微微捏了捏掌心的小手,见到她脸颊又是粉红一片,眼里也带上一丝笑意。
见他起身,长宁连忙道:“夫君稍等。”说罢匆匆走到妆台前,从一匣子内拿出一套田白玉的蝙蝠文佩出来,看了陆砚两眼,走过去,缓缓将玉佩悬与他腰带左右两侧,“这套玉佩是夫君聘礼中的一块原石,被匠人做成了一对儿玉佩,夫君归家前,我才打好结,还请夫君不要嫌弃。”
陆砚垂眸看着腰间的玉佩,又看向长宁,半响后含笑道:“即是一对儿,阿桐今日也要带上才是。”见长宁点头,眼里的笑意更甚,深深看她一眼后,方才转身离开。
自昭和帝登基,陆砚便一直掌管着圣上九大亲卫之一的飞羽卫,与其他八个亲卫相比,飞羽卫所知者甚少,主要为圣上做一切明面上不方便所做之事。
昭和帝的飞羽卫严格来讲并不是真正的飞羽卫,而是在他尚是太子时就组织起来的机构,为他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在他登基之后,便直接架空了原本的飞羽卫,由这支机构承担了飞羽卫的职能。
陆砚早在殿试第二天,就入宫上交了飞羽卫的令符,然而没想到晋王的出现让这枚令符再次回到他手中。飞羽卫虽说是替昭和帝做事,但亲手组织起这支机构的陆砚在飞羽卫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正因如此,在归京前,陆砚就曾再次提出上交令符,却没想被昭和帝拒绝。
陆砚坐在车内,摸着袖中的令符,眉心轻轻皱起。外面的丝竹声越来越近,陆砚靠着车壁心中想到早上白一所说之事,脸上带出了一片森森寒意。
“三郎君,内城属所到了。”
陆砚下了车,刚从后门进入,就见一个精瘦的年轻男子在门口处迎接,见他到来,上前行礼到:“陆大人,小的已经按照吩咐将那些人提出来了。”
陆砚淡淡应了一声,绕过一片彩帛扎成的花红柳绿,穿过阵阵丝竹歌舞的楼宇,进入到盛阳楼中最高的一座高楼,这座高楼当初因为太高,被京都府以内窥皇城为名封了楼,从此只能成为京都高楼的一个标志,再不能接待任何客人,然而也无人知晓,这座楼居然就是飞羽卫在京都最大的属所。
楼内雕梁画栋、珠帘垂挂,金银镀墙,在明亮的灯烛下一片锦绣,陆砚目光冷淡,满面寒霜的走进走廊尽头的一间雅阁。
跟在身边的年轻男子看陆砚转过屏风,开口道:“陆大人是要亲自问么?”
陆砚看了他一眼:“你们可曾问过?”
“并不曾。”年轻男子看了眼陆砚,立刻垂首答道:“当时送来时,白一只说让属下看管好,别的到没有交代。”
陆砚微微眯了下眼,示意男子打开机关,冷淡道:“叫玄二寻几个人过来,今日就好好问一问吧。”
男子抬手在身侧的雕花屏风上寻到一朵花,向前旋转半圈,铺着地毡的地面缓缓开启,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
一阵阴冷的空气涌上来,男子犹豫道:“陆大人,不若你在此等候,属下与玄二去问便是。”
陆砚没有理会他,径直向地下走去,两侧跳动着昏暗的烛光,阴冷的空气中还混着一些其他的气味,并不好闻。
年轻男子引带着陆砚来到空阔处,从一张有些杂乱的桌上拿起一摞纸张交给他道:“陆大人,这是白一每次送人过来的记录,属下已将这些人全部带来,听候大人发落。”
第六十六章
“昨夜可玩的开心?”秦氏笑眯眯的看着前来给自己请安的长宁, 忍不住打趣道。
长宁在秦氏面前脸皮倒是厚了许多,闻言毫不羞涩的点头:“开心呢, 母亲哪一日也与我们一起去, 必定也会开心的。”
秦氏撇了撇嘴, 揶揄道:“罢了吧!砚郎才想不起带我这个老婆子出去呢!便是你, 也是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夫君,就忘了我了。”
“母亲……”长宁拉住秦氏的胳膊晃了晃, 撒娇道:“才没有忘记呢, 昨日还给母亲带了许多吃食呢。”
秦氏哼笑一声,凉凉道:“那些难道不是你吃不下才分给我的么?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当着桂芝的面现成让人拿了食盒分装的,真是越发会骗人了!”
“啊!我昨日看了王九娘那处小戏的结局, 母亲要不要听?”长宁见自己的行为被戳破,连忙转移话题。
秦氏心里好笑,便说道:“昨日砚郎带你去看了小戏?还玩了些什么?”
“好多呢, 夫君还带我压了相扑……”长宁掰着指头一一说给秦氏听, 她说的活泼, 秦氏也听得有趣,婆媳两个一说一问正热闹,听到有人来报传说世子夫人来了。
秦氏有些不耐烦的皱了下眉, 使人请滕氏进来, 看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长宁,牢骚道:“就是迎个二房, 事情比当初砚郎娶你时都多!又不是我主张的这桩事,办好办坏也该去问老夫人,整日里来我这里问东问西的也不知做什么!”
长宁微微怔了怔,脸色微微带了些同情,轻声道:“世子夫人估计也是怕办砸了不好,因此便仔细许多。”
秦氏摇摇头道:“想想也能体谅她,是个女人就不愿给自己丈夫办这等事,只是她嫁进府中已快十年,尚无子嗣傍身,莫说世子心中着急,便是公爷也不止一次的提过此事,前些年老夫人一直压着世子不让纳妾,然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今日,老夫人也不得不吐口让世子迎二房进门,哎,这女人啊,没有子嗣便是艰难,”
长宁心中微微一紧,看了眼秦氏,见她一脸感慨,摸不透她这般是否在敲打自己,还只是有感而发,只能微微垂头看着自己腰间的蝙蝠文佩。
“儿媳问母亲安。”滕氏向秦氏行了礼,眼神飘向一旁的长宁,脸上闪过一抹嫉色,昨夜陆三郎带着舒六娘游夜市的事情早已在府中传遍,只听得这府中大小仆妇皆说两人如何恩爱相配,让她心中妒忌不已,纵使她与世子恩爱时,世子也未曾如这般带她逛过街市。原以为陆三郎那般冷冰冰的木头,定不会疼人的,却没想到归家不到两天,这两人倒像是真正恩爱了两三年的夫妻一般相合,只是天下男人皆爱美色,纵使舒六娘现今美貌尚能抓住陆三郎的心,待到人老珠黄时,又看她该如何!
长宁觉得滕氏的目光十分讨人厌,对她心中原本对她那点同情顷刻之间消失殆尽,抬眼看向滕氏,道:“世子夫人为何这般看我?”
滕氏一顿,笑的有些讪讪道:“六娘今日看起来格外的容光摄人,不由我看迷眼了。又来打搅母亲实属不安,若早知六娘在此,儿媳便晚一些再来了。”
秦氏见她这幅模样,心中不喜,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道:“坐吧,有何话便说吧。”
长宁不愿听这些让人烦心的事情,起身道:“母亲、世子夫人,六娘突然想起院中还有些事情,便先告退了。”
秦氏知晓她不爱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挽留,点点头道:“去吧,砚郎怕是也快归家了,你先回去等着也好。”
滕氏见长宁要走,起身笑道:“六娘这就要走么?哎呀,不必这般避嫌,说不定今日你听一听,改日用得着呢。”
长宁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世子夫人此话何意?你的家务事,六娘不管何事都用不着!”
秦氏也皱了眉头,这个滕氏说话真是让人生气,什么叫做六娘以后用得着?莫不是盼着砚郎迎二房?当即声音也冷了几分:“世子夫人莫要胡乱闲说,六娘说得对,各家有各家的家务事,你也操心太过了。”
只怕舒六娘做什么,秦氏都觉得她是对的吧!滕氏捏紧了袖脚,在心中忿忿想着。面上却忍着气对长宁抱歉道:“夫人教训的是,六娘可莫要怪嫂子,嫂子只是觉得……哎呀呀,不说了不说了,你与三郎君情意相合,想必也是嫂子太多话了。”
“世子夫人是有些多话了!”秦氏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我尚且不管我儿院中事务,世子夫人莫不是觉得你比我还有资格插手砚郎的事情?”
滕氏心中蓦然一惊,秦氏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她连忙垂首认错,不敢再多言一句。
长宁沉着一张小脸回到自己院子,在榻上闷坐了一会儿,才对阿珍道:“去将那日我准备给郎君做里衣的布料拿来。”
阿珍看着她笑道:“六娘子不气了?”
“气的,不过后来想一想她还是蛮可怜的,所以便恨不得所有人都和她一般吧,这样想着,我就觉得我比她过得好,干嘛还要为她生气,岂不是无事找事。”长宁脸色虽还带着几分恼怒,但语气已是不甚在意了。
将拿来的布料抖开,按着前日画好的印迹开始剪裁,嘴里也不住的嘀咕着:“他当日归家时,说了第二日给他做好的,可到了今日还未剪裁,三郎许是忘了,也不催我,可我也不能就一直这般放着,他都说了没有里衣了呢……”
阿珍听她嘀咕,忍不住笑了,一边替她将丝线劈开,一边道:“郎君怕是疼娘子,因此才不舍得催促的。”
长宁脸颊一红,狠狠的嗔了阿珍一眼,扭头继续干活不理她。主仆两人一边说着女儿家的闲话,一边做着手里的活计,突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两人手里的动作一停,奇怪的看向外面。
阿珍正准备出去问时,却见银巧一掀帘子进来气道:“三娘子来了,说要见三郎君……”
长宁闻言一怔,片刻后笑道:“那你告诉她郎君不在便是了,何必气成这样?”
银巧满脸怒意道:“婢子说了,可三娘子听闻郎君不再便提出要见六娘子,还不等婢子通传便要硬闯,婢子让几个小丫鬟给拦住了。”
长宁对三娘子的印象十分模糊,虽到定国公府已过三年,但印象却依然停留在那年秋宴时,此刻闻言,便心中有些不喜,刚下手里的针线,道:“请她到正堂。”
银巧闻言,唇角一弯,清脆的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了。阿珍扶长宁起来,给她重新带了钗环,小声提醒道:“三娘子毕竟是郎君的妹妹,六娘子这般让她在正堂见面,是不是有些太过疏离了?”
长宁微微嘟了嘟嘴,不乐意道:“可现在要见她的是我呀,我与她本就不亲近。”
陆三娘见被人带到了正堂,心中不由恼怒,她还从未听闻自家人相见居然是在正堂的,便是内室不方便,也大多安排在外间相谈,何况她们还是姑嫂!正满心不悦时,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就被来人晃了眼。
今日天气晴好,长宁上身穿了一件粉瑰色的交领宽袖衫,下身系一条云青紫的间色银丝绣花群,披着一条宽长的牙色披帛,从陆三娘这个角度看去,明亮的光线下,长宁整个人都像是闪光一般的熠熠生辉,美的让人心惊。
长宁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微笑,走近陆三娘,道:“让三娘久等了。”
陆三娘有些不太敢看长宁的那张脸,只觉得每看一次便自惭形秽一次。她本以为自己的长相已是不错,在京都的小娘子中即使不算顶尖,也是属于拔尖的,可自从那年秋宴上见到长宁之后,她便知道所谓美人真真是不能在一起比的,当年京都第一美女秦九娘都被长宁比的一落千丈,更何况她。
长宁在另一侧的椅子上落座,看着对面一直垂着头的陆三娘,奇怪道:“不知三娘今日到来是有何事?三郎君有事不在,若是三娘不便说,等三郎回来我在使人请你过来。”
见两句话长宁就要送客,陆三娘也顾不得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与想法了,直接开口道:“我来寻三哥,是为了我的婚事。”
长宁一怔,有些楞楞的看着陆三娘,眨了眨眼睛,才扯了扯嘴角道:“三娘的婚事……与三郎有关?”
“是!”陆三娘目光微微有些退缩,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便心下一横,振振有词道:“当日三哥曾承诺为我在那年应举的士子中寻一好儿郎,可举试不久后,三哥便去了北地,这一走也将我的婚事误了三年,如今三哥归家,总是要补给我一桩婚事的吧!”
长宁听的目瞪口呆,半响都未能从陆三娘这般强词夺理的理论中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一番陆三娘,才开口问道:“那时三郎可曾告知你选了那家儿郎?”
陆三娘一怔,长宁见状便明白只怕当日陆砚提出这桩事情时,陆三娘心中并不甘愿,因此便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又道:“虽说三郎确实是在举试不久就去了北地,然而这期间也过了近半年时间,三娘可曾选下儿郎?翁姑对此事又如何看?我嫁进定国公府三年,曾记得前两年,父亲还曾替三娘说过马大人家的儿郎,若是夫君当年真的应允三娘为你择一儿郎成婚,怎会父亲还替你找寻别家?”
陆三娘被长宁这一串话问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支吾道:“你当年尚未进门,是三哥答应过的……”
“当年我是说过要为你从举生中择一儿郎,不过当时你不愿意,你既不愿,那我身为兄长自是不便多插手你的婚事,今日这般,是知我不在,所以前来为难你嫂嫂么?”陆砚站在正堂门口,冷冷的看着陆三娘,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让陆三娘后背发凉,整个人都像是被冰冻住一般,呆呆的看着陆砚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七章
长宁没想到陆砚会在此时回来, 刚起身就见他一身寒霜的迈步进来,周身散发的冷意比早上用膳前更甚, 当下也站在原地不太敢靠近。
陆砚见到长宁, 想到刚刚审出来的那些东西, 不由眼神更加冷冽, 转头看着陆三娘道:“出去!莫要让我知道你再为此事上门!”
长宁怔怔的看着陆三娘抖抖索索离开的身影,轻轻咬了咬唇,小声道:“不是说午时后回来么……”
见她唇畔的笑像是僵了似得挂在脸上, 陆砚深深叹了口气, 上前带着几分疼惜的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轻声道:“三娘跋扈刻薄,她若是以后再来, 直接让人撵出去,莫要理她。”
长宁睁大眼睛看着他,想到自他回来后冷淡的兄弟关系, 便知与姐妹的关系只怕更加冷淡, 因此微微笑了下, 点头应下。
“我知你与几位内兄关系甚好,只是我与你不同,他们与几位内兄也不同, 因此阿桐便是觉得我兄弟姐妹情分浅淡也无妨, 因本就如此。”陆砚垂眸看着被自己握在掌心的小手,平静道:“我六岁入宫, 便甚少归家,相较于家中兄弟,我与开诚、太子关系更加密切一些,过两日,我带你去见见开诚。”
“开诚?是哪家儿郎?也是圣上当年的伴读么?”长宁侧头看着陆砚,并没有忽略他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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