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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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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又打不赢,赶又赶不走,甩也甩不掉,歌望舒最后沉着脸,带着施醉卿走在苗疆古朴的街道上。
因为扶南国与安达族的战火,苗疆多多少少被波及,街道上行人寥寥,施醉卿眸光四处扫射,突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低调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哟,那不是湛南风吗?”
歌望舒一听湛南风三个字,跟老鼠见了猫似得陷入异常紧张的状态,警惕地四处张望,“哪里哪里?”
施醉卿看着歌望舒这态度,颇觉玩味,抬了抬下巴,“咯,那里。”
歌望舒一看,那藏青色长袍出尘飘逸,容颜温文尔雅,言行举止俱是透着一股隽永之气,不是镜湖山庄庄主湛南风,还能是谁?
湛南风的视线似要扫过来,歌望舒忙转身背对着湛南风的方向,施醉卿却故意扬起了手臂,高声喊道:“湛兄啊……”
歌望舒推着施醉卿往旗幡后躲了躲,“施醉卿,你别乱叫。”
施醉卿挑眉,“你这么怕他作甚?他湛南风也不会吃了你?”
“谁怕他了?”,歌望舒明显的是打肿脸充胖子,看她躲着湛南风那样儿,不怕才怪。
施醉卿又叫,歌望舒一个劲儿的阻止,施醉卿说:“你这不是要赶我走吗?我总的去抱紧另一只大腿不是?”
“好好好,我不赶你走。”,歌望舒忍气吞声,狠狠咬了咬牙,道:“只要别遇上那瘟神,你想怎样都行。”
身后一道冷飕飕的风刮过,“歌姑娘说的瘟神,是在下吗?”
歌望舒僵硬地转头,湛南风立在他身后,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施醉卿笑,“湛兄,别来无恙啊。”
“督主,别来无恙。”
歌望舒听着两人寒暄,脚步挪了挪,就这么想离开,施醉卿一把捉住歌望舒的手,对着湛南风笑,“湛兄怎么来苗疆了?莫不是追着美人儿来的?”
歌望舒瞪了施醉卿一眼,
湛南风笑了笑,道:“扶南安达烽火一起,镜湖山庄的产业难免波及,南风是来处理一些事。”
施醉卿点了点头,的确,镜湖山庄产业遍布天下,一旦战火升起,损失定然是不小的,若是不及时撤出,银票子全打了水漂。
“督主又如何在此?”
施醉卿瞟了歌望舒一眼,“这得问咱们歌宫主了。”
湛南风看向歌望舒,往日里盛气凌人的女人,此刻气势全无,那模样看起来,倒有几分……见到情郎的忐忑和……娇羞啊……
施醉卿摸了摸下巴,看来当初将歌望舒这祸水引到镜湖山庄,这两人定是发什么有趣儿的事……
这时,一个身着小厮服饰的少年上前,恭敬对湛南风道:“庄主,都妥当了,咱们该去下一家了。”
湛南风点了点头,转头对施醉卿道:“南风有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施醉卿笑了笑,“请便。”
湛南风转身的动作利落的很,半点没有拖泥带水,歌望舒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失落、几分愤恨。
半晌,湛南风脚步突地定了定,说道:“南风离开大夏时,曾见大漠苍秦王率众,去了漪兰灵犀宫。”
湛南风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
歌望舒惊了一惊,寂璟敖定是已追查到施醉卿落到了漪兰灵犀宫。
大漠苍秦王的军队以一当十,如今率众上漪兰灵犀宫,守在漪兰灵犀宫的都不过是些弱女子,如何和身经百战的疆场将士斗?
施醉卿也敛了一下眉目,以寂璟敖的本事,能这么快得到她的行踪,她并不意外,只是意外——寂璟敖现在美人在怀,还有闲工夫管她?
☆、411。第411章 蛊神
歌望舒将愤怒的矛头指向施醉卿,“施醉卿,你果然是万年的大祸害。”
施醉卿很无辜地看着她,“我有求你绑我吗?”
“你——”
歌望舒没闲工夫跟她斗,心急火燎地跳上了马车,施醉卿靠在旗幡之下,施施然道:“你现在即便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施醉卿微微蹙起眉头,“现在漪兰灵犀宫,早已被夷为平地。”
歌望舒一脸的痛心,她自是知道,现在回去无济于事。
寂璟敖此人血腥的手段,歌望舒多多少少有所听闻,只是没想到,他对施醉卿竟上心到如此地步。
还果然是一对奸~夫淫~妇。
“施醉卿,我漪兰灵犀宫的婢子要是……”,歌望舒甩了甩银白色的踏雪美人鞭,“我定先杀了你,让那寂璟敖哭死去吧——”
施醉卿很鄙视滴瞟了歌望舒一眼,“你杀的了我吗?”
“凭我一己之力的确杀不了你,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苗疆的地界上,我师父是苗疆最有声望的蛊神之子,他一声令下,召唤苗疆众多蛊毒高手一同围攻你,你便休想活着离开。”
“哦,是么?如此说来,我还真想亲眼看看这位传说中的蛊神之子是如何厉害的人物。”,施醉卿丝毫不受威胁,目光朝天际望了一眼,眸中似有淡淡晦涩的余光,“漪兰灵犀宫里的都是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用途可大着,即便寂璟敖舍得下手,他手下那些将士,只怕也舍不得。”
歌望舒瞪大眼,施醉卿一笑,微微低下脸,在歌望舒脸上吐了一口气,“有些事做错了,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不是吗?”
……
苗疆地势平坦,绿野葱葱,流水清泠,远处一幢吊脚茅草屋静静独立,散发着神秘莫测的诡谲气息。
歌望舒上前,正要敲门。
“咯吱。”一声沉重的黯哑,木门从屋内被推开。
门处站着一位身姿削廋拔高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身着苗疆当地的民族服饰,黑青红三色交杂,却不显得凌乱,反而透着几许高深莫测的意味来。
尤其那男子白绸缚眼,但施醉卿却有一种直觉——他是在看她。
“师父。”,歌望舒对那男子异常的恭敬。
那男子出声,声音暗沉而嘎哑,“你从哪里带了个活死人回来?”
歌望舒不解,施醉卿眸光陡然一利——这男子将双眼缚住,原以为是个瞎子,没想到却是个看透鬼神的阴阳眼。
歌望舒见自家师父与施醉卿之间诡谲的气氛,敷衍似得对施醉卿介绍道:“这是我师父,苗疆第一蛊毒师罗照。”
“舒儿,去看看你娘。“,罗照对歌望舒说道,显然的是想支开歌望舒。
歌望舒点了点头,往屋内走。
罗照越过施醉卿,从吊脚楼走了下去,施醉卿沉了沉眉,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到了清水河边,微风渺渺,罗照不说话,施醉卿也不开口。
站了许久,罗照道:“难怪最近一年星象斗转,原是陨落帝凰星死而复生,重组天罡北斗,让帝凤崛起。”
施醉卿没说话,罗照转身,扯下缚住双眼的白绸,施醉卿讶然地挑了挑眉,“双瞳?”
罗照眼中四只瞳孔锐利无比,正是传说中能见鬼神魅影的双瞳之人,难怪一见她,便直断言她是活死人。
的确,她是活人一个,也是死人一个。
“你既能见鬼知事,可否告诉我,我为何来到这里?”,都是明白人,施醉卿自没有必要去掩饰。
“来到这里,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自己的选择?”,施醉卿轻笑了一声,“我从来没有选择过来到这个地方。”
罗照笑而不语,“你的劫数已满,若非自愿,这天上地下,大罗鬼神,谁能强求你?”
施醉卿敛着眉头,这男人话里话外净是玄机,她若要问个知根知底,这男人指不定来一句高深莫测的天机不可泄露,索性不再问,只是想起了一件事,突地摊开自己的右掌,问罗照,“你可能看见,我的手里,有什么?”
她的掌心,什么也没有。
罗照却笑了笑,说:“我这里有一个传说故事,你可要听?”
他话落,已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传说九天太女灵殊轻狂跋扈,听闻狂冥罗墟中战神所向披靡,为洪荒诸神所惧怕,前往挑战,那一战震惊神妖魔三道,只因战无不胜的狂冥罗墟战神,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子手里,太女灵殊也一战成名,战神不甘就此落败,对太女灵殊不依不饶,将其困在狂冥罗墟整整三千年,两人每日恶斗,直将六道闹得鸡犬不宁,后九天元老北颜帝君亲自前往狂冥罗墟,攻破战神结界,与战神又是一番恶战,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终战神却被太女灵殊重伤,不得已只能放手,灵殊离开狂冥罗墟时,无意中望见罗墟深潭之下一朵盛开的鲜花,夸了一句:此花甚好,战神便道,当狂冥罗墟遍地此花盛放、他伤愈之时,必上九天,求她为妻,六道方知,这狂傲不羁的六道战神,败在灵殊手中,竟是故意为之,只因,他爱上了灵殊,如此一千年过后,冷冷清清的狂冥罗墟被成千上万的深潭包围,美不胜收,战神亲自前往九天兑现当初的诺言,不承想……”
罗照叹了一声,就此打住,施醉卿的心微微挑了挑,下意识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之事,不提也罢。”
罗照有所保留,施醉卿也没再追问,却听懂了罗照话中的意思,“如此说来,这花果然不是凡尘之物。”
罗照未曾点头,也未曾摇头。
不知怎的,施醉卿突地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她看着自己的掌心,渐渐的觉得,那掌心之中似捏着一个隐形的烫手山芋,灼得她的心都呼吸不过来……
……
歌望舒蹲在一寒玉床前,床上冷气腾腾,如同云雾一般,萦绕着一位青色衣衫的少妇,那少妇模样与歌望舒几分相似,年龄相仿,左右也不过二十一二岁。
只她双目自然阖上,全身冰冷,俨然不过是个死人。
☆、412。第412章
施醉卿踩着翠竹梯子走上了吊脚楼,倚身靠在门框上,听着歌望舒叫那寒玉床上的女子娘。
歌望舒的神情一改往日的野蛮跋扈,柔情而哀伤,让人很难与武林第一的毒娘子联想到一起。
大约是察觉到施醉卿的视线,歌望舒抬起脸,冷冷瞪了施醉卿一眼,似在提醒施醉卿——非礼勿视。
施醉卿耸了耸肩膀,脚下一转,自个轻车熟路得跟老熟客似得,找了间屋子歇着,还真有长住的打算。
施醉卿双臂枕头靠在硌人的枕头上,眸子一旦必上,挥之不去的就是寂璟敖和温离颜亲密的画面,她此刻有种后悔不已,怎么没当场弄死那对奸~夫淫~妇,现在反而梗得自个心里难受。
施醉卿正想着,歌望舒冷冷地走了进来,“施醉卿,你最好祈祷我漪兰灵犀宫的众人都平安无事,不然,哼。”
施醉卿慢悠悠地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抖来抖去,“灭你漪兰灵犀宫的又不是我,你威胁我有什么作用。”
“赤炎大陆谁不知道你施醉卿是大漠苍秦王的小心肝儿,伤了你比伤了他自己还痛,我劝你还是尽快传信给苍秦王,让他别轻举妄动。”
施醉卿支着额侧躺在床上,问歌望舒,“那你知不知道,大漠苍秦王又有多少个小心肝儿?”
歌望舒一噎,上下扫了施醉卿一眼,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施醉卿的话,“你施醉卿若是能容得下自己的男人乱搞,你还叫施醉卿?”
谁不知道施醉卿这阉人独占欲最是可怕,后院里那些如花似玉的公子夫人们,可个个都是干干净净的,今日还听说千岁府后院里,两位公子耐不住寂寞搞在了一起,施醉卿大怒之下,就那么拖出去让狗给撕了,可见此人的洁癖,非同一般的严重。
染歌望舒这话一出,施醉卿也噎了一下,谁都知道她是个容不得人的,可偏偏她不止容下了,还跟没事儿人似得,现在反而把自个儿放逐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找罪受,她这算什么,自虐吗?
施醉卿表情阴郁地坐起来,该死的寂璟敖,这个死男人,她要是就这么放过他了,她施醉卿干脆死了算了。
歌望舒望着表情一瞬间可怕狰狞的施醉卿,暗忖:这阉人指不定在想什么阴损的招数整人了。
“施醉卿,你出去。”,歌望舒扯了扯施醉卿的袖子,施醉卿纹丝不动,“怎么,又要赶我走了?”
“这是我屋子我的床,你给我出去,我要睡觉了。”
“那我睡哪儿?”
“睡马厩去。”
施醉卿很想就这么将歌望舒给挥去马厩,但她看了歌望舒许久,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心情跟这死女人斗,“算了,出去就出去。”
反正她现在也没睡觉的心情。
施醉卿这干脆的反应,让歌望舒愣了愣,歌望舒躺在床上半晌,又起身站在窗旁看了看,施醉卿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
夜晚远离了硝烟,古朴的小镇街道反而热闹起来,行人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那简陋的灯盏挂在家家屋檐下,为这冷清的夜点亮了温暖而璀璨的星火。
施醉卿钻进了一座小棚子,一边勾了板凳坐下,一边将手臂搭上了桌旁男人的肩头,“湛兄,一个人喝闷酒忒没意思了,湛兄怎么不叫上我?”
湛南风的眉眼是温润的,但仔细看,施醉卿却觉得,他这样的相貌,与他的尔雅的气质相差甚远,倒像是书中描绘的,薄情郎的相貌。
湛南风淡淡的挑了挑眉头,“督主还没走?”
施醉卿也跟着挑了挑眉头,“我为什么要走?”
“白日里我忘了说一句话。”,湛南风顿了顿,施醉卿等着下文,半晌才听湛南风道:“来苗疆的途中,我无意中知晓歌望舒绑了督主,以防督主有个不测,在昨日之前,我已命人告知给苍秦王督主的下落,只怕用不了几日,苍秦王也该到苗疆了。”
施醉卿的笑容僵住,以防她遭遇不测?这TM湛南风这作死的男人根本就是阴她——
“湛南风,你这番良苦用心,又是为了谁?”,镜湖山庄一向秉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不参与到任何朝堂斗争,施醉卿不用猜就已想到,湛南风这趟不惜冒着得罪她这个阉人的下场,将她的下落卖给寂璟敖是为了谁。
歌望舒——
白日里湛南风出现在苗疆,施醉卿就察觉到了异样。
他若是没有去过漪兰灵犀宫、若是没有刻意关注漪兰灵犀宫,怎知寂璟敖率众要灭了歌望舒的大本营?他若不是存心在注意歌望舒的动向,又怎知她被歌望舒劫持,从而在权衡之下将消息卖给寂璟敖?
这世上太多的巧合凑合在一起就不叫凑合,也只有歌望舒那粗神经的女人认为湛南风的出现是个巧合。
这种没脑子的女人,落到湛南风这表里不一的大奸商手里也是活该。
施醉卿狠狠的盯着湛南风,冷哼了一声,“本督可是你镜湖山庄自个儿昭告武林的大恩人,如今你这个庄主竟然阴你的大恩人,镜湖山庄对待恩人的态度,真让人刮目相看。”
“督主若是不阴我女人,我自不会阴督主。”,湛南风抬了抬袖,斟了一杯酒,仰头干尽,道:“此事也确是南风有违道义,这杯酒,权当是南风的赔罪。”
“湛南风,我一直觉得自己眼光挺准的,没想到到底看走了眼,怎么就没看清你竟然才是最假仁假义的那人?”,施醉卿嗤笑了一声,“想必你也算了歌望舒不少,歌望舒那女人要是反应过来,只怕躲你都来不及。”
湛南风一派云淡风轻,在商场上杀伐久了,那份沉稳和锐气显山漏水,反而让他周身弥漫着一种谦和的气度,“没关系,她就算知道,也迟了。”
施醉卿腹诽,的确迟了,歌望舒看湛南风那眼神儿,明显的就是春~心萌动。
“湛南风,这这笔账我施醉卿给你记着。”,施醉卿重重哼了一声,拂袖离去,走到那旗幡下,正见来不及躲藏的歌望舒尴尬的神情。
☆、413。第413章
施醉卿眸光微转,笑了笑,上前拉着歌望舒往回走,“歌姑娘来的正巧,湛兄正缺个对饮之人,本督又不会喝酒,不如便由歌姑娘代劳,陪湛兄喝几杯。”
施醉卿将歌望舒拉到湛南风对面坐下,她态度殷勤,还一改往日里的大婶儿称呼叫起了歌姑娘,让歌望舒心生警惕,几次想要站起来。
奈何施醉卿压着她的肩膀,让她使不上任何的力。
施醉卿替两人各倒了一杯酒,随后压低了声音在歌望舒耳边意有所指道:“歌姑娘,好好陪湛兄,湛兄可是寂寞的很,正缺美人儿宽慰呢。”
歌望舒觉得怪怪的,施醉卿此刻,真像是淫~荡的青~楼老鸨在叮嘱姑娘好生伺候客人。
施醉卿看了假模假样的湛南风一眼,带着一脸阴险的笑容吊儿郎当地走了。
施醉卿一走,歌望舒在一派冷漠的湛南风面前完全坐不住,也抬了脚起身,湛南风语气波澜不起,道:“怎么,让歌姑娘与湛某对饮一杯,委屈歌姑娘了?”
歌望舒虚虚一笑,僵硬的再次坐回了身子,湛南风自顾自地举起了杯子,有朝歌望舒碰杯的意思。
歌望舒浑身不自在,又不知怎地,无法完全下定决心痛快地走人,只好抬了就被,匆匆和湛南风碰了杯,仰头便一干而尽。
”咳咳……“,喝的太急,辛辣的酒刺激着咽喉,带来一阵咳嗽,湛南风坐到她身旁,很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
歌望舒跟见鬼似得看着湛南风,一下闪出好远,湛南风的手落空,一瞬不瞬地看着歌望舒。
看得歌望舒心里发毛,如同被一条毒蛇****夜夜的惦记着。
歌望舒心里想咆哮:你湛南风凭什么拿那种眼神儿看着老娘,老娘一没欠你情二没欠你钱,你凭什么凭什么——
“来,继续喝。”,湛南风却若无其事,淡淡地说了这一句。
歌望舒心里的咆哮瞬间落了下去,垂头丧气,再次坐了下来,湛南风给她倒酒,她也心不在焉,只要杯里酒满了,立刻毫不犹豫地仰头就喝。
湛南风看着歌望舒越来越迷蒙的眸子,不仅没阻止歌望舒,还一杯接着一杯的倒,直到歌望舒不省人事趴到在桌上。
湛南风眸色一冷,唇瓣也勾了一个冰冷的笑意,随后他弯腰,将歌望舒扛在肩头,大步离去。
……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行人逐渐稀少,施醉卿抱着双臂,踢着路边的石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上的影子被拉得斜长斜长,与身后另一道更加斜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施醉卿顿住了脚步,身后那人,也顿住了脚步。
施醉卿走一步,那人没动,又走一步,那人还是没动。
直到施醉卿拉开了距离,那人终于再次抬脚跟上,就像他在施醉卿的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不近不远,永远处在一个必不可少又非决定重要的位置。
施醉卿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靠在街道旁的一架木架子上,垂着头,看着自己点来点去的脚尖。
那人看了许久,才一步一步走近。
施醉卿这才抬起头,“喂,储慎安……”
储慎安周身夹杂着风尘仆仆的冷霜,他突然用力,将施醉卿揉进了自己怀里。
施醉卿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推储慎安,“储慎安,你干什么——”
施醉卿抱着,越抱越紧,不松手,沉闷的声音似夜色里久经不息的风声,“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只是……很想你。
施醉卿,在你和寂璟敖情意缠绵的时候,你永远不会想到,另一个男人在角落里,是如何的想念你。
“神经病啊——”,施醉卿终于用力将储慎安推开,一脸阴沉,在储慎安的胸口狠狠的锤了一拳,“嫌我不够烦是吧?”
储慎安神色已恢复正常,施醉卿此刻看着那张冰冷的扑克脸,心里出奇的安定,瞟了他一眼就往前走。
“驾——”
一匹急速前冲的快马从街头闪电般的驶来,在施醉卿转身前走的刹那,马蹄高高扬起,已就在她的身前,施醉卿急速做出反应,储慎安却比她更快一步,双臂将她拢在怀中,如同漩涡般将她卷在其中,带离了险境。
而那匹马嘶鸣一声,险险的打了几个趔趄,撞翻了一旁的木架子,快步朝前踢了几下,停了下来。
马上的两人几次险些被摔下来,却直到马儿停下来,两人都毫发无伤。
马背上的男人看了施醉卿与储慎安一眼,眼神阴鸷,随后再次提了缰绳,快马冲了出去,完全不曾顾及街道上的行人。
微风拂过,那匹马调转马头的刹那,风兜出的凌冽拂起了一截轻纱,施醉卿不经意见到被那男子紧紧护在怀里的轻纱覆面的女子。
那是一个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眼的女子,用一句通俗的话说,她绝对是个美女,用一句高雅点的话说,那是美不胜收。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词用在她身上,也有些轻薄了她的美。
那是一种空灵、远离烟火的美,但那眉目之间的忧愁,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身在红尘这个事实,也便是因为如此,这种美让人惊叹、让人失魂落魄。
施醉卿见过太多美人,可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美人,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是与众不同。
“她是安达族的首领夫人,青芮夫人,那男子,应当就是扶南国皇帝。”
施醉卿淡淡挑眉,储慎安又道:“我刚从扶南国皇宫出来,听闻是青芮夫人逃了,扶南皇帝亲自出来找她。”
看这方向,青芮夫人是想逃回安达族的。
施醉卿走在前,储慎安走在后,他盯着施醉卿的后背,似要从其中盯出一个洞来,施醉卿转身,诧异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快了……”
“什么?”
储慎安垂了垂眉头,那一瞬间的储慎安仿若只是施醉卿的错觉,他淡淡道:“扶南与安达臣属大漠,都是大夏国的属臣,如今两族开战,你打算如何处理?”
☆、414。第414章
“他们不曾有求大夏朝廷出兵相助,我们何必庸人自扰,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吧,反正这战争,是迟早的事。”,扶南国本身就是个小国,皇帝又是个醉生梦死、不爱理朝政的昏君,扶南国上下早已是怨声载道,民众揭竿而起、讨伐的声势越来越旺,这把火迟早要将扶南国烧得干干净净。
施醉卿转瞬又问储慎安:“彭城如何了?”
“很好。”
施醉卿没有继续问,储慎安说很好,那便很好。
她看着那由于蜡油燃尽,一盏一盏逐渐熄灭的挑灯许久,当整个街道陷入属于夜晚的黑暗,只有她和储慎安的身影时,她沉沉的说道:“储慎安,我记得你在大漠之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施醉卿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你对我说,寂璟敖会是我一生的劫数,我从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可今天,我信了。”
储慎安浑身一震,竟没有勇气去看施醉卿一眼。
施醉卿的声音回荡在辽无边际的夜色里,“今日有人对我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即便只有一半,施醉卿却听懂了,那不仅是在说那妖花的来历,更是在告诉她,有一个男子,曾将自己对一个女人的所有爱,倾注在那千年盛开的妖花之上。
施醉卿知道,那个故事若不是与他有关,罗照不会无缘无故说出来,所以,寂璟敖生生世世在等待寻找的那个人,寂璟敖生生世世爱得无法放手的那个人,不是温离颜,不是其她任何女人。
就是她施醉卿。
她终于明白前世,她和皇尊之间的纠葛。
或许还有许多许多世,她和寂璟敖,都有数不清的情感纠葛。
她不相信轮回之人,可寂璟敖让她相信了。
这一趟苗疆之行,终于让她彻底的大彻大悟。
“储慎安,你说得对,寂璟敖真的是我的劫,能让我生能让我死,没有这个劫数,我都不知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储慎安的身影愈加的僵硬,仿若陷入了一团泥沼中无可自拔。
“储慎安,我爱上他了。”,再不想承认,她也得承认,她真的,爱上寂璟敖了。
若不是爱,看到他如别的女人亲热的一幕,不会冷静得发狂、冷静得想要杀人,这种冷静中的失控,将她逼得暴走,她那一刻是真有一种杀了寂璟敖一了百了的心思,可她又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最后只有让自己离开,静一静,什么都不去想。
直到将一切想通。
可她不会就此原谅寂璟敖,和温离颜的那一幕让她浑身都难受,寂璟敖别以为她这次还会乖乖的耷拉着耳朵回到他身边,不弄他个半死,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施醉卿……”,储慎安像在笑,可这声音那么悲凉,施醉卿心里一颤,储慎安最后说:“这一次,也是我先找到你……”
可我却听到你说,你爱寂璟敖。
施醉卿心里突然的疼,不可抑制,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这番话,不该在储慎安面前说出来的,那种感觉,反而像是伤害了一个此生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
“储慎安……”
储慎安再次笑了笑,转身往前走,“走吧,天黑了……”
……
湛南风将歌望舒扛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他用力将歌望舒举起,在抛出去的刹那,又顿了顿,最终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歌望舒放入了床榻之中。
歌望舒一路上被湛南风扛着,不舒服的很,这会儿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湛南风,嘿嘿笑了,“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美男儿,来,过来让姐姐仔细疼疼……”
湛南风脸色铁青,狠狠掐着歌望舒的肩胛骨,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那三个字,“歌、望、舒——”
歌望舒一个激灵,脑袋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呆了许久才睁着朦胧的眸子不确定地看着湛南风,“湛南风……?”
湛南风面无表情,歌望舒神情垮了下来,胡乱地捶打着湛南风,“湛南风你混蛋,你凭什么嫌弃我,你凭什么嫌弃我……”
湛南风任她无理取闹,冷眼睇着她,“歌望舒,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你就是有。”,歌望舒愤怒地指控,“我都听到了,那****去找你,你的家人都说,我歌望舒声名狼藉,千人枕万人压,配不上你家世清白的镜湖山庄,配不上你谦谦君子湛南风,我亲眼看见你点头了,湛南风,我都看见了……”,歌望舒哭了,眼泪留下来,她哭的像一个小孩子掌心捧着自己的脸,挡住那一脸的狼狈和落魄。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出身和名誉,会是爱情最大的绊脚石,她不怕湛南风的冷情冷面,不怕湛南风的无情拒绝,唯独把别人都说——她歌望舒,配不上湛南风。
她也曾后悔过,早知道她有一天会如此真心的爱上一个男人,她不会将自己的名声弄到了如此无可挽留的地步。
湛南风微微的一惊,半年前歌望舒追杀施醉卿到了镜湖山庄,与他相识,放下狠话,此生必要他湛南风骑着高头大马、用八抬大轿将她抬进镜湖山庄。
为了这个目标,歌望舒死缠烂打、下药强抢、柔情攻势,什么招数都用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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