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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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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董英脸色早已大变,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多年的钻营算计让他很快冷静下来,说道:“大师说那份圣旨是皇上六个月前拟好的,大师拿到这份圣旨后,便离开了敦商远游讲法去了,那么六个月之后,皇上也许反悔了,另作了打算,无法告诉大师而已。”
“荒唐——”,谢阁老呵斥道,“皇位继承是国家大事,皇上一向缜密谨慎,怎可能会突然反悔?”
另一人附议道:“皇上寿辰之日曾醒来,行动如常,即便反悔了想要另拟圣旨,也可召戒贤大师进宫说明此事才对。”
这话,董英更无法说清楚了,总不能告诉众人,那日皇帝回光返照,实则不过是被操纵的傀儡而已。
他在夹缝中进退两难,不管是前走还是后退,都是万劫不复之路。
伪造圣旨,那是满门抄斩,出卖宗政阙,宗政阙更不会放过他。
谢阁老见董英已心虚,怒道:“董英,你好大的胆子,不止伪造圣旨,还敢在此质疑皇上的亲笔圣旨,竟敢伪造先皇遗诏,你是要反了不成——”
董英被谢阁老呵斥得后退一步,谢阁老立时又道::“公主,董英假传圣旨,不得不治,否则实难服众。”
千金公主将目光从与宗政阙的较量中收了回来,当着宗政阙的面,对外喊道:“来人啊,将董英拖下去,杖毙。”
董英双腿一软,“公主饶命啊,奴才是一时老糊涂了,奴才知错了……”
董英老泪纵横,脸上的厚粉被眼泪冲刷,立时那张脸上粉粉白白的交错纵横,生动不已,似滑稽小丑,看的殿中不是有人低低窃笑。
然而千金公主的吩咐落下后,殿中却并未有人走上来执行。
这个宫廷,早已被宗政阙所掌控。
众人想到这里,神色再次露出几分惊恐和忌惮来,若宗政阙此刻要将他们都弄死在这里,也是无声无息。
宗政心中一声轻笑,饶华永远不可能斗得过他。
千金公主道:“怀宁王,假传圣旨是死罪,本宫相信怀宁王必定没有参与其中,都是这些不听话的奴才在作乱,所以本宫,不会问罪怀宁王,还请怀宁王将这不听话的奴才拉下去,好好教训,让那些奴才都知道,背叛主子,是什么下场。”
☆、280。第280章 给了谁
宗政阙阴冷地盯着千金公主,千金公主气势不输人,回视着宗政阙,宗政阙陡然上前,似是想去抢千金公主手里的圣旨,“臣想看看公主的圣旨。”
千金公主慌忙捏着圣旨后退,宗政阙行为举止僭越,神色可怖,似有威胁。
但他还没近到千金公主的身,便蓦然被施醉卿偷袭了一掌,顿时被击的后退数步。
施醉卿夸张地瞪大眼,满目震惊,道:“怀宁王你这是做什么?即便你不满公主坏了你的夺位大计,众目睽睽之下,你也不该在这大殿上动动手啊。”
宗政阙神色更黑,被施醉卿这话故意扭曲歪解,他原本只是想要夺取圣旨的意图就变了味。
众臣看着宗政阙的目光越来越不对,这么赤~裸~裸的就对即将为帝的公主下手,无视殿中这么多大臣,无视千金公主金枝玉叶之身,此后岂会善待他们这些旧朝遗臣?
“怀宁王,你当真是大胆,皇上圣旨传位公主,公主就是君,你就是臣,哪有你不敬的余地——”,谢阁老厉声呵斥,心中似有打算。
千金公主却宽怀大度道:“怀宁王也许只是一时情急,谢阁老言重了。”
宗政再不甘不愿,也还得做做样子,“是臣一时僭越了,谢公主不见怪。”
说着,宗政阙对董英使了一个眼色,董英便收敛了哭声,乖乖的让禁卫军押下去。
殿外传来重重的木板闷声和董英的惨叫声,董英也原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不承想,宗政阙根本无心救他。
他虽然是个奴才,可平日里就是个享受的,哪里挨过这么重的板子,没几下下去,人酒不行了。
禁卫军怕他说出不该说的,中途又将他的嘴塞了起来。
在这寒冬腊月凄厉的狂风中,机关算尽的老太监董英,杖毙而死。
千金公主听着董英的惨叫声缓缓落下,对着那无尽的苍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
父皇,你一生中最恨背叛,到头来却被身边最信任的背弃,女儿如今就将这人,送到您的身边来,生生世世为奴伺候您。
死了一个董英,对宗政阙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只要能成大事,任何人,都可以是他的垫脚石。
千金公主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对着殿中众人,扬声说道:“三日后,本宫在此,加冕登基。”
“公主……”,有人吃惊,似没料到千金公主还真想做皇帝。
千金公主将圣旨扬了起来,“先皇甚至在此,谁敢有异议,下场便如董英——”
那人噤若寒蝉,立时便不再开口。
“臣等领旨。”,宗政阙率先做了表率。
他宗政阙,难道还都不过一个快死的女人?
即便是耗,他也能耗死这个女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听不能撑到三日后——
千金公主站在殿上最高的地方,威仪四射,群臣伏地参拜,她对施醉卿独孤信道“三日后,还请督主和大冢宰赏脸,前来参宴。”
独孤信找了个理由推迟过去,他心中暗忖,谁知道三日后这敦商会不会翻天覆地,此时不离开敦商,难道要将自己卷进敦商的漩涡风暴中?
千金公主本就无心理会独孤信,自然没有多加挽留,只是客气了几句而已。
她又看向施醉卿,施醉卿道:“本督只怕也无缘得见公主加冕为帝的风采了。”,她解释道:“大夏国中急信传书,本督需要回去处理些公务。”
“那饶华便不在多留了。”
她知道,施醉卿是准备动手了。
施醉卿颔首告辞,负手而去。
从她到这大殿来,统共不过说了那么几句话,大大出乎宗政阙的意外,在他的潜意识施醉卿,凡是施醉卿出现,必定寸草不生,可施醉卿什么都没做,好似她来,就是为了来秀上一圈的。
宗政阙随后也立刻告辞,出了宫门。
戒贤与施醉卿一前一后离开皇宫,一路上低声交谈。
宗政阙盯着他们的身影,对身边人道:“施醉卿此人诡计多端,决计不能让让她离开了敦商,去,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截杀在敦商。”
这个时候,宗政阙已经不想去想杀了施醉卿之后惹怒大夏国的后果。
……
李舒栢自醒来后,一直喊打喊杀,被上官黛规劝这,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这几日皇帝出丧,千金公主一直忙于丧礼的事,两人也未见上面,今日听说了千金公主要登基的事,他想到她的身体,心中微微沉了沉,起身去了浮生若梦。
千金公主躺在榻上闭眼假寐,深色狐裘裹着她的身子,显得她身量愈发的娇小羸弱,不堪一击。
听有脚步声,千金公主睁开眼,笑了笑,眼眶微热,“表哥的伤,都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李舒栢坐到了榻边,千金公主肤色苍白透明,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李舒栢将她的袖子微微往上提了提,看着那毫无血色的皮肤,心中一疼,温柔的神色也暗沉了下来,他将千金公主的手腕放进狐裘里,起身似要离开,夹杂着盛怒的火焰。
千金公主见他神色不好,忙拉住,“表哥,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宗政陵,让他把金元神砂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表哥,你不用去了。”,千金公主默了默,“金元神砂不再驸马的手里。”
李舒栢陡然回身,“你说什么?”
不在宗政陵的手里?
千金公主动了动唇瓣,为防李舒栢找宗政陵的麻烦,只好如实说道:“我将金元神砂送人了。”
李舒栢脸色愈加的难看,千金公主紧紧的拉住他,仰着脸,似小时那般天真而温和的语气,“表哥,我用一颗完整的金元神砂,来换取宗政阙手下岌岌可危的敦商山河,这很值。”
“你将金元神砂给了谁?”,李舒栢阴鸷问道。
千金公主不答,“这件事表哥就不要管了。”
李舒栢陡然捏着千金公主的肩膀,“饶华,你知不知道金元神砂是你的救命丹?你将它送人,那你呢?”,他难掩自己的愤怒,“我当初为了的得到金元神砂远赴伽梵,灭了卓家满门,甚至因此放弃一个男人的尊严嫁给了一个女人,你却如此轻易的金元神砂送给了宗政陵,如今还……你将我的幸苦置于何地?”
☆、281。第281章 晚了
“表哥,对不起,你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千金公主心中愧疚,“我却连舅舅都保不住,让你痛失亲人……”
李舒栢望着她泫然欲泣的眸子,心里微微一软,他知道,他不能怪千金公主,她走到这一步,已经别无他法了。胧裕女
她根本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饶华,你是表哥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出事,否则表哥就什么都没有了。”
“表哥,没有了饶华,你还有胧裕女皇。”,千金公主微微一笑,“表哥在给饶华的信中,时常提到胧裕女皇,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但饶华知道,胧裕女皇在表哥心中,一定是不一样的。”
李舒栢的表情不自在起来,轻轻嘀咕起来,“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当初表哥成亲,饶华也没能前去祝贺表哥,更无缘得见伽梵女帝的风采,真是遗憾,但饶华想,她一定如人们传说的那般,是个优秀的女子,让表哥牵肠挂肚,否则表哥不会在受伤昏迷的时候,叫着连载受伤昏迷的时候,都叫着她的名字。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李舒栢茫然,“我昏迷的时候叫了她的名字?”
“我去看表哥的时候,表哥拉着我的手,一直叫胧裕……”
李舒栢面色微红若不是千金公主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想着的人,竟然会是……她……
“饶华知道为下嫁伽梵国一事而耿耿于怀,但是表哥,人活世间只为一个痛快,世事变幻无常,谁又能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饶华看的出来,表哥心中是有胧裕女皇的,饶华不希望表哥为了所谓的尊严而忽视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千金公主轻轻地劝告起来。
伽梵是是女子为天,当初李舒栢曾许诺胧裕女皇,只要得到金元神砂,他便娶她,那时胧裕女皇并未登基,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开口娶她自然说的没什么负担,可后来胧裕登基为女帝,这性质可就变了,嫁的人变成了娶,娶的人最终变成了嫁。
尽管金元神砂是李舒栢用不光彩的手段从卓家得到的,胧裕女皇当时不知情,李舒栢最终还是遵守了承诺,忍着天下人耻笑的目光,嫁给了胧裕女皇。
这对于当初年轻气盛的李舒栢,的的确确是一个抹之不去的侮辱,可后来……
后来……
“你别管表哥的事。”,说起这个话题,李舒栢便想到了胧裕,这才不过离开几天,心中竟然就想念得慌,他想,自己果然还是抵不住那女人的温情攻势给陷进去了,当初因为男人的承诺嫁给她,如今却有些心甘情愿了。
李舒栢心中暖流滑过,见千金公主对着他淡淡的笑,微微收拾了游离的心神。
千金公主笑而不语。
两人低声的交谈起来,无非是些年少时候的往事,期间千金公主笑容始终挂在唇角。
站在门外的潇湘,听着里面传来的那低低柔柔的笑声,也微微的低头一笑,随后离开。
茜蓉正从外走进院中,王者潇湘离去的背影,不明所以。
屋中,李舒栢抬手去揭千金公主的面具,“让表哥看看,”
千金公主没有躲,任由他拿开面具。
这世上她唯一能坦诚面对的,大概就只有李舒栢了。
李舒栢看着那张早已面目全非的脸,虽然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心里却压抑不住的难过和愤怒。
难过自然是为千金公主,愤怒自然是针对宗政陵。
他的拳头几乎将白金面具捏碎,杀气腾腾。
千金公主怕他冲动起来冲出去惹出祸端来,拉住他的手道,“表哥,人活不过一副皮囊,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了,早已看开了。”
李舒栢努力压下怒气,他将手掌覆在千金公主的面上,掌心中刺人的凹凸嶙峋几乎刺疼了他的心脏,。
曾经倾国倾城,让天下男儿拜倒裙下、让天下女人羡慕嫉妒的皇室公主,华贵赛千金,一笑百媚生,如今却是面满脸疮痍,刺疼了李舒栢的眼,刺疼了李舒栢的心。
他的掌心在她的脸上,逐渐察觉出异样来,李舒栢手掌微顿,下意识地捉起千金公主的手臂。
千金公主始料未及,连挡也来不及,当那手臂之上同样疮痍的累累伤痕映入李舒栢的眼底,李舒栢大惊失色,“你竟然……”
他先前就觉得疑惑,金线引之毒蔓延全身,怎可能只在她的脸上,原来她竟对自己用了如此残酷的方法……
李舒栢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震惊和心疼。
千金公主云淡风轻一笑,缓缓将袖子滑下。
李舒栢大约想不到,当初那个为了博得皇帝欢心,拼命练女红,每被针扎一下就眼泪兮兮地拱到他怀里撒娇的千金公主、那个最怕疼的千金公主,竟然能忍受这种连男子都无法承受的人生巨痛。
这三年,她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他恼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恼恨自己现在发现这一切……
什么都晚了……
李舒栢将千金公主拥进怀里,七尺男儿,眼中竟有了泪意,他当亲妹妹捧在掌心疼爱的公主,为何宗政陵不懂得珍惜?为何他当初态度不能强硬一点阻止千金公主的情窦初开?为何……让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宗政陵,你何德何能——
饶华为你受此痛苦,你凭什么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寡待她?
李舒栢放开千金公主,看样子似乎是很平静,但千金公主知道,李舒栢的平静只是暂时的,他一旦愤怒起来,完全就是不管不顾,什么杀人放火的事都做得出来。
“表哥,不要去找宗政陵。”,千金公主不曾放开李舒栢的手,神色幽幽闪过苦涩,“这么多年,我早已看淡了,你便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吧,我不想再看见他。”
这些日子,她对宗政陵,是能避则避。
她在乎的不是那张脸,而是宗政陵异样的眼光,说到底,宗政陵就是她一生中无法逃开的劫数。
☆、282。第282章 千年的永别
李舒栢盯着她的脸,勉强笑了笑,算是答应千金公主,他问道:“饶华,帮你植皮的人是谁?”
“是戒贤大师。”,千金公主顿了顿,道:“潇湘与茜蓉都是女孩子,下不去手。”
是啊,连别人都下不去手,她却对自己下这样重的手……
李舒栢若有所思,片刻他将千金公主按回榻上用狐裘裹着,道:“饶华,好好消息,表哥出去一趟。”
“表哥,你别找宗政陵。”,千金公主始终不放心李舒栢。
李舒栢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放心,表哥不找他。”
他神色几分凝重和深沉,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离开浮生若梦,他的确不曾去找宗政陵,而是径直往公主府外走。
公主府的大门外,官兵将此围得水泄不通,严密监视公主府,不准任何人进出,宗政阙美曰其名是保护千金公主府,实则居心路人可知。
李舒栢被拦在门内,本就浑身都是气,此刻被阻拦,心中更是愤怒,险些便动起手来,幸得上官黛及时出现阻止了他。
“皇夫,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上官黛拉着李舒栢到了一旁,低声道:“女皇现在已到了金墉城,皇夫便耐心等待几日,宗政阙虽忌惮你,但绝不敢动你分毫。”
李舒栢关心的却是:“她怎么来了。?”
“女皇心中不放心皇夫。”,上官黛谆谆劝道:“皇夫,切莫一意孤行,让女皇担心了。”
“我此刻有急事去一趟法门寺,谁也拦不住。”,李舒栢被上官黛此番一劝,想到胧裕女皇,心里本平静了一些,但想到千金公主,他又不得不去一趟法门寺,找戒贤问个清楚。
这一次,李舒栢执意前往,上官黛也劝不住,官兵自然拦着,李舒栢火气一上来,便不管不顾的动起手来。
他身上还带着伤,动手势必吃亏。
上官黛无法,只得让人去请千金公主。
李舒栢对付众人,已有些吃力,千金公主见此,大喝一声:“大胆,这里是公主府,何时轮得到你们来放肆——”
众官兵当即退下,“我等奉怀宁王之命保护公主殿下,不敢疏忽,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是么?”,千金公主冷笑,“怀宁王还真是忠君不二,本宫还没即位呢,他便这般上心。”
“公主安危关系重大,本王自当上心。”,宗政阙踱马而来,笑容不浅,“参见公主殿下。”
千金公主沉着气,李舒栢狠狠地往前冲,“宗政阙,奸贼——”
“表哥。”,千金公主与上官黛一同安抚李舒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不宜跟宗政阙硬碰硬,一切等到两日后再说吧。”
“不行——”,李舒栢执意,“我今日便偏要出公主府,拦我着死——”
李舒栢如此固执,倒让千金公主有些疑惑,“表哥,你要去哪里?”
上官黛轻道:“皇夫想去法门寺找戒贤大师。”
找戒贤大师?千金公主疑惑地望了李舒栢一眼,猜不透他此举的用意,“表哥,公主府尚且如此,法门寺只怕也难逃宗政阙的手掌,你此刻即便去了法门寺,也定是找不到戒贤大师的。”
“找不找得到,去了再说——”,李舒栢挣开众人,拼了一己之力想要闯出去,宗政阙冷眼看着他与众多侍卫拼杀,并不出手。
“怀宁王,让他们都住手——”,千金公主冷冷对着宗政阙道:“这是伽梵皇夫,你先前已伤了他一次,若此次他再有意外,伽梵定不会放过你——”
宗政阙轻笑一声,“公主若是不想伽梵皇夫有个三长两短,便好好规劝他,他这要是出了公主府有个意外,本王才真是担当不起。”
“你——”,千金公主捏紧了拳头,眸中怒色刺人,本宫便看着,两日后怀宁王是否也能如今日这般嚣张跋扈。”
“本王也看着,两日之后公主是否真有皇帝的命,登上九龙至尊的宝座。”
两人眼里都是争锋相对的刀光。
千金公主知这三日,宗政阙必有行动,如今全城戒严,如壁垒铜森,连城中老百姓都感觉到敦商即将变天的征兆,人心惶惶,甚少出门,就怕战火延绵。
年关将近,本该是家家户户欢庆新年到来的时刻,整个殷城,却像是一座沉睡在冬日里的死城,了无生气。
而如今的沉寂哀沉,不过是为两日后即将到来的一场未知的政治做铺垫而已,到时是无声无息的改朝换代,还是血染长空,涂炭生灵,诸多偶然意外,此刻,无人知晓。
大门口打斗激烈,惊动了府中的宗政陵,他推着轮椅缓缓而来,“大哥,这里是先皇亲赐的公主府,如今先皇尸骨未寒,敦商国号还摆在赤炎大陆,你纵容你的人如此闹起来,让人看见,只怕被人诟病的,便是大哥了。”
宗政陵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息怒,宗政阙挥了挥手,让人将李舒栢押住,扔进了公主府中。
李舒栢对宗政陵的怒气,显然比对宗政阙更大,此刻陡然抽了一柄剑朝宗政陵刺去,“宗政陵,我要你给饶华陪葬——”
吕光出手阻止,与李舒栢缠打了几招推开。
千金公主死死的拉住李舒栢,“表哥,你忘了方才答应我的了?”
李舒栢将剑掷在地上,狠狠的对着宗政陵啐了一口,“宗政陵,我李舒栢绝不会放过你——”
既然答应了饶华,他自然不会再饶华面前杀了宗政陵,至于私下里,他绝不会对宗政陵手下留情——
宗政陵对李舒栢的愤怒视而不见,他望了千金公主,随即便将目光移开,对宗政阙道:“大哥,借一步说话。”
宗政阙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公主府,同时挥了挥手,示意让宗政陵出府。
千金公主让人将李舒栢府进了府中,她回头看了一眼宗政陵推着轮椅离开府中的背影,心中莫名的一条,好似这一眼,便是千年万年的永别。
☆、283。第283章 不是妙珠
宗政陵这一路上想了许多。
想他少年得志时的意气风发,想他如今苟且过日的颓废,想起当年不苟言笑的老怀宁王,想起当年温柔婉约的妙珠,想起当年一笑倾城的千金公主……
许许多多,若不仔细回想,他都不知自己三十年的人生中,竟有如此多的记忆存在,竟有如此多的……欺骗……
宗政陵穿过小巷的拐角,宗政阙负手立在转角之处,正等着他。
宗政阙心中也知,宗政陵今日的异样,断然不简单,而他说出的话,只怕更不简单。
但到了今日,他无所忌惮,更加不会将宗政陵放在眼里。
“大哥,我当初带着妙珠离开怀宁王府不过三月,母亲就突然病逝,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母亲是得了什么病,大哥一手操办了母亲的丧礼,想必一定知情。”
“自然是因为思虑过度。”,宗政阙道。
“母亲身体一向很好,当年跟着父王上战场并肩作战,血雨腥风,什么没经历过?怎会因为思虑成疾而病逝?”,宗政陵深沉的眸子看着宗政阙。
宗政阙索性不再拐弯抹角,“二弟这般问大哥,难道怀疑是大哥谋杀了母亲?”
宗政陵良久的沉默中,那沉默中蕴含着无法预知的情绪。
他不敢去探究真相,只怕真相鲜血淋漓,可怕得让他承受不住,可是他为人子女,却连自己父母的死因都不知道,还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双亲?
“我不敢怀疑,我只想大哥亲口告诉我,父王和母亲的死,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沉默,沉默……
风轻拂,却凌厉无比。
“哈哈哈……”,宗政陡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小巷中,似有山崩地裂的溃声凯凯回旋,“二弟,你当真是活的糊涂,三年前的往事,你竟然到如今才来质问我,你不觉得什么都迟了吗?”
宗政陵面色一凛,神情殇然,宗政阙这句话,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大哥,为什么?”
“为什么?”,宗政阙嗤笑一声,“不杀了那两个老东西,我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宗政陵手指死死地扣住轮椅的扶把,那种被身边最亲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让他理智几乎崩溃,“你战功赫赫,父王和皇上如此器重你,这个爵位早晚都是你的,你何必要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来。”
宗政阙面目狰狞,“即便我战功赫赫,即便我领兵百万那又如何?我娘是青楼妓子,是那老东西意外留下的种,我从出生便注定见不得光,永远比不上正室所出的你,那老东西从未想过将爵位传给我,即便你忤逆他的意思娶一个罪臣之女,他依旧上书请旨,让皇上批了你继承爵位,他最宠爱的儿子始终是你,不管我付出多大的奴隶,永远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庶子——”
宗政陵怔怔地看着宗政阙,此刻他才终于知道,宗政阙从来都能不是宽怀大度之人,那些童年时受尽磨难的遭遇,他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在掌权后,十倍百倍的换回去,连对自己的父亲,也如此。
“母亲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她又哪里得罪了你?”
“那个老女人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我的存在,就是父王背叛她的凭证,她当初为表大度将我接入王府中,却处处打压于我,知道我智勇皆在你之上,便怕我盖了你的风头,将我锁在怀宁王府的后院严加看守,我做梦都恨不得她死——”
宗政阙表情可怖,似想起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他的眸光里怨气更重,那时他不甘于现状,便拾掇着宗政陵帮他逃出了怀宁王府,也才有了后来的功成名就。
有些话,宗政陵不用问,几乎也能知道。
宗政阙连对自己的父母都怀有如此深的怨恨,更何况是对他。
可他还是不得不问个明明白白。
“当初派人追杀我与妙珠的,也是你?”,这句话,宗政陵问的异常的小心。
宗政阙坦然承认,“没错,你一日不死,就是我心头的大患,当日父王五十寿辰,你前去为父王寻寿礼,半道被人追杀,也是我下的手,只可惜饶华那个蠢女人横插一脚救了你——”
“饶华……?”,宗政阙倏然瞪大了眸子,满是震惊和茫然,“你说什么?”
“二弟,你一生都活得糊涂。”,宗政阙陡然的笑了起来,残忍地将所有的一切真相都揭开,他要彻底打垮宗政陵的生存的斗志,“当初救你的人,根本不是妙珠,被金线引咬伤的人,也不是妙珠,而是千金公主,你以为千金公主为何带着面具三年?因为她的脸早就毁了。”
宗政陵怔在原地,整张脸似僵硬,“不可能,分明是妙珠,当初那绣帕……那曲子……”
四年前老怀宁王寿辰将至,他外出四寻奇珍异宝博老怀宁王的欢心,路遇杀人沿途追杀,他一时不设防被人暗算,中了奇毒,金线引的毒虽对他毫无作用,但其他毒素对他却依然有效,他的眼耳俱受到了损伤,目不能视,目不能听。
他只记得在他四处慌乱逃命的时候,有一个女子救了他,他们逃到了隐蔽的山洞,山洞里风寒,他们相拥整晚,汲取着彼此的温度,那一刻即便看不见眼前的女子,宗政陵却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一刻的心动,于是他临时兴起,吹了一支曲儿送给她。
然而第二日醒来,身边却只有他一人,唯有覆在眼上的那方绣帕,成了他寻找她的唯一踪迹。
他脱险后大张旗鼓在殷城寻找救下自己的女子,摆了一张绣艺的擂台,承诺谁能绣出让他最满意的牡丹花,便娶其为妻。
而后来的事,自然不必说,妙珠以一手相似的绣艺赢得了他的信任,再加上后来妙珠以琴奏出当晚山洞中他曾吹下的曲子,他深信不疑——妙珠就是那晚救他的姑娘。
所以他力排众议,非娶妙珠,即便她是罪臣之女。
可是……
为什么宗政阙却说,那不是妙珠,而是……饶华……
☆、284。第284章 为何不救
“不可能……”,宗政陵表情崩溃,不敢相信。
如果是那晚是饶华,那么她的脸,难道真的是金线引……
可是妙珠身上也有金线引蛇毒……
“不可能……”,宗政陵失神地摇着头。
宗政阙道:“你当然觉得不可能,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被妙珠那女人蒙在鼓里,你大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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