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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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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阙,没想到本官到底是轻敌了,你竟然也能有如此计谋,本官失算,失算啊——”,李国舅悲愤的大喊。
“舅舅。”
“公主,我没有行刺皇上——”,李国舅望见千金公主,挣扎更甚,千金公主道:“怀宁王,国舅大人在朝中身肩重职,如今还未定罪就押入死牢,有些不合律法吧?”
“公主殿下,李国舅刺杀皇上,众目所见,难道是臣冤枉他不成?公主可不能因为他是你舅舅,就姑息养奸。”,宗政阙铁面无私,“还不快把人押走。”
“宗政阙,本官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宗政阙望着被押走的李国舅,勾唇一声冷笑。
挫骨扬灰,只可惜,你怕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国舅手中拿着匕首、皇帝重伤,又有董英这个证人,千金公主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国舅被押走,根本无能为力。
想起躺在龙床上上生死未卜的皇帝,千金公主身心俱疲,早已是不堪重负,身体几欲坍倒。
“公主……”,茜蓉心焦不已。
宗政陵推着轮椅在殿外,冷冷说道:“送公主回府。”
茜蓉咬了咬牙,没办法,只好先扶着千金公主回府。
千金公主神智已是迷迷糊糊,由着众人搀扶着出了宫。
宗政陵临走前,望了宗政阙一眼,“如此,大哥可放心了?”
……
敦商皇宫一片愁云惨淡,而是夜,法门寺里,围绕今日的的钢管舞,施醉卿与寂璟敖之间展开了激烈的对峙。
施醉卿誓死不跳钢管舞,在法门寺客房内跟寂璟敖动起手来,她赏了寂璟敖几巴掌,寂璟敖却一下都舍不得动她,纵观她身上,半点伤也没有。
“寂璟敖,你变态啊,我不会跳,不会跳,你有完没完——”
“你不会跳?那为何能教会旁人?”,施醉卿的脑子里,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似乎总是让他看不厌,他有时,都想打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面的构造跟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能教人不代表自己会。”,施醉卿反驳,“不会就是不会,你别烦我。”
当然,会不会只有施醉卿自己清楚,但眼下的问题,是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寂璟敖这变态禽兽,不知还要如何折腾人。
“嗯……”,寂璟敖轻哼,“不跳,那便做。”,他不客气道:“孤王本想你今日受惊了,且让你好过些,你倒是不领情,也罢……”
说着,那双手还真是半点都不客气,在施醉卿身上作起怪来。
施醉卿阴沉沉的看着寂璟敖,“寂璟敖,你没听宗政阙说,这舞污秽下流的很,你让我跳,是不是也把我当三流妓子了?”
寂璟敖阴森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孤王取了他项上人头。”
施醉卿奈何不了寂璟敖,被寂璟敖压在身下,用力扭着身子,“老子说不跳也不做,你别烦……啊……”
施醉卿突然惨叫一声,“寂璟敖,扭到腰了……”
寂璟敖笑着,只当是施醉卿想要逃跑的小把戏,他手掌在她腰际暧昧的游移,“哪里扭到了?孤王好生给你揉揉……”
“真扭到了……”,施醉卿脸色发白,咬牙切齿,连喘气的功夫,都是满身的冷汗。
寂璟敖这才发觉有些不正常,他忙从施醉卿身上起身,施醉卿大骂:“真扭到了——”
寂璟敖收起那份捉弄她的心思,忙将掌心覆上去轻捏她的腰肢,“别乱动,我看看。”
施醉卿像涸泽之鱼,趴在榻上张着嘴倒吸气。
寂璟敖查看了半晌,见她腰肢只是闪了一下,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松了一口气,道:“你平日里上串下跳,经折腾的很,怎么这么会的功夫,倒是扭到了?”
“寂璟敖,你想说什么?”,施醉卿扭着头阴气森森地看着他,“你是想说我老了不经折腾了?”
寂璟敖倒没这个意思,他揉着施醉卿的腰肢,俯身在那腰背之上,轻轻吻了一下,似羽毛拂过,弄得施醉卿心尖儿上痒痒麻麻的。
施醉卿有些不自在地嘀咕,“你那么大个头压在我身上,我能不扭到……”
寂璟敖低闷地笑了一声,施醉卿冷声冷气地抱怨:“寂璟敖,你真该节制点了。”
寂璟敖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是该节制点,玩坏了,以后就没得玩了。”
施醉卿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开点——”
施醉卿的腰渐渐缓过神,寂璟敖越捏,却越不对劲了,那掌心时轻时重,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着。
寂璟敖不调~情的样子,也像是调~情,神色醉人施醉卿已经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了。
她气息软软的,却又略显急促,寂璟敖似明知故问,“还疼不?”
施醉卿扭头,带了点祈求的糯音在里面,眸光水水润润,“不疼。”
“那睡吧。”,寂璟敖说完,真爽爽快快地就搂着施醉卿睡了。
施醉卿目瞪口呆,“寂璟敖,你就这样睡了?”
“不然呢?”,寂璟敖反问:“你不想睡?”
施醉卿没应寂璟敖,嘀咕了一句:“睡睡睡,先睡了你……”
寂璟敖眯着眼轻问:“你说什么?”
☆、263。第263章 苏沉欢的孔雀病
寂璟敖是个赏心悦目的男人,他浑身的煞气让人觉得恐怖不已,却无法吸引人去靠近他,施醉卿觉得,自己跟这厮混久了,真有点食髓知味了。
“阿景……”,施醉卿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一瞬不瞬地看着寂璟敖。
寂璟敖本还顾及着她的腰,听见这声压抑中带着喘息的呼唤,再看见施醉卿小舌舔着红唇模样,情难自持,狠狠的吻了上去。
施醉卿真觉得,狼狈为奸这个词,用在她和寂璟敖身上,只是合适得找不到一点违和感。
……
床榻上激~情缠~绵之间,寂璟敖的手已摸上了施醉卿的折扇,他眸光冷厉,不过是刹那的功夫,他突然将手臂扬起——
一道锋利如鹰爪的银光闪过,施醉卿连阻止都来不及,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痛苦声,随后萧庭的身影,砸在了屋中。
施醉卿推开寂璟敖坐起来。
萧庭脖颈被划开,身子僵直地挣扎了一下,眼睛瞪直,就已断气,施醉卿冷着脸抢过自己的折扇,“寂璟敖,你杀了他,我怎么跟穆晋玄交代?”
“他看了不该看的。”,寂璟敖冷冷道,他一向容不下有异心的人,往日里顾忌着施醉卿的计算,没对萧庭下手,但今日里,萧庭得了穆晋玄的指示,打探施醉卿与寂璟敖之间的私事,反倒惹怒了寂璟敖。
寂璟敖早有杀意。
“那你也没必要把人杀了,穆晋玄可不是善茬。”,萧庭在穆晋玄手下,级别也不低,就这么死了,这不是逼得她跟穆晋玄翻脸?
当然,翻脸是迟早的事,可也不必在她远离大都之时啊,这天高皇帝远的,她就算党羽众多,也防不了穆晋玄使些出其不意的招数啊——毕竟,穆晋玄对她的底子,太清楚不过了。
而她对穆晋玄的真实实力,知道的却不过是个大概。
“他对你倒是挺上心的,连你的闺房之乐也要管上一管。”,寂璟敖口气已有几分阴阳怪气。
施醉卿冷嘲,“他费尽心思将我送到你的狼窝,如今我不止没死,还跟你勾搭上了,他能不上心?”
寂璟敖揽过施醉卿,冷冷扫了萧庭一眼,道:“这具尸体,就当是孤王送给穆晋玄的见面礼。”
他与穆晋玄,迟早要交上手。
能让施醉卿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有怎般厉害的手段。
“你还见面礼?”,施醉卿冷着脸睇了寂璟敖一眼,“你是杀鸡儆给猴看吧?”
寂璟敖不置可否,从公主府撤回来的冷飞流听到屋内的动静,也未进来,直到施醉卿开口,他才推门而入。
“冷飞流,拖出去化了。”,施醉卿冷冷吩咐道:“至于穆晋玄那里,就说萧庭因公殉职,本督已经给他寻了处风水宝地好好安葬了,让他不必记挂。”
冷飞流点了点头,拖着萧庭到了院中,一瓶化尸水倒下去,尸体瞬间化为一滩粘稠的浓水融入泥土里……
这就是施醉卿说得风水宝地……
佛门圣地,自然是风水宝地……
而当夜,敦商使臣馆内,苏沉欢在落地的铜镜面前足足对着自己的倒影看了半个时辰。
侍女进来伺候时,苏沉欢一把揪住她的衣襟,阴气森森地问道:“你给我实话实说,我的屁股是不是很大?你给我熏的香料,是不是有股馊味?”
“哐当——”,侍女手里的铜盆掉在地上,她瞪大眼,惊秫地看着苏沉欢。
少侯爷这是又抽了什么风?
“说——”,苏沉欢面色不善地吼了一声。
侍女吞着口水,结结巴巴道:“少侯爷……风姿迤逦……玉树临风……挺拔俊逸……”
这可都是苏沉欢平日里最喜欢听得奉承话了。
“我是问你我的屁股,你说,是不是很大——?”
侍女身子抖了抖,往镜子里瞄了一眼。
苏沉欢仅着单薄的里衣,那里衣紧贴在身上,将他的曲线暴露无遗,侍女特意瞄了瞄苏沉欢的屁股,那圆而翘的小巧丰臀,连她看着,都有些口干舌燥,恨不得扑上前狠狠的蹂躏一番……
这哪里大,这根本就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臀部……
简直就是让全天下女人羡慕嫉妒恨,让男人心荡神驰不安好心啊,这哪里是男人的屁股——
“少侯爷,您的……”,侍女脸红,说不出那两个字,道:“大小刚刚合适……”
“真的?”,苏沉欢半信半疑,侍女重重的点头,证明自己说的话真得不能再真了。
“那我身上有没有馊味?”
“少侯爷身上没有馊味,只有沁人心脾的淡香。”,侍女渐渐已能适应苏沉欢的臭美模式,毕竟苏沉欢此人的孔雀病,在太极国已算不上什么秘闻了。
真难相信,这样一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会是太极国一代大将静渊侯府的爵位正统继承人。
苏沉欢放开侍女,再次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来看去,尤其将那屁股,看了不下几百遍,整个人就像一只对着镜子开屏的孔雀,将侍女弄得凌乱不已。
“那为何有人会说我屁股大?”,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那侍女。
侍女的身形再次颤了一下,脸皮抽搐不已。
她是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敢挑静渊侯少侯爷的刺儿,更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自信到完全目中无人的少侯爷,竟然将这根刺儿放在心上了。
侍女不免有些好奇,胆大的问道:“少侯爷,是何人如此说您?”
苏沉欢想了想,凝着眉道:“一个死太监。”
“也许他是……”,侍女联想到太监的各种变态,又想起自己少侯爷那风华绝代的容颜,脱口而出,苏沉欢立即问道:“是什么?”
侍女心中腹诽,也许他是惦记上你的屁股了……
但这个回答一出,苏沉欢一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所以侍女立即换上一个谄媚的回答,“也许,他是羡慕少侯爷您天生丽质……”
“羡慕我?”,苏沉欢点点头,瞬间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爷就说,爷这这一副好身材,天下无人能比,怎可能有缺点……”
侍女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下得意洋洋的苏沉欢继续对着镜子吹捧自己完美无缺的身材和脸蛋儿……
改明儿,一定要好好奚落奚落施醉卿。
……
☆、264。第264章 穷途末路
第二日,殷城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百姓尚且还在清晨的迷雾之中昏昏欲睡,大理寺的官员已押着李国舅到了午门——斩首。
宗政阙今早雷霆万钧,一道死命下来,以谋权篡位、刺杀皇帝的罪名将李国舅押往午门斩首示众。
消息来得太快,甚至连朝中众臣都不知晓,直到李国舅被压在行刑台上,敦商朝臣们才匆匆从床榻起身,赶去午门。
离午时还有几刻钟,闻讯赶来的百姓被拦在午门之外,成山成海,拥挤成一片,纷纷想要看看一国皇亲被砍头时是什么情形,更想看看,皇亲国戚的血是不是与平凡人不一般,所以才能有这泼天的富贵。
刘建成身为行刑官,坐在高位上,满脸春风地笑着——能亲自监斩一国皇亲国戚,对于常年被李氏一族打压的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周边有不少敦商重臣在为李国舅说请,其中不乏李国舅的的门生和李国舅培植的李家势力。
“刘大人,李国舅虽然犯了重罪,可没有经过三司会审定罪,皇上更是不曾亲下圣旨诛杀,只怕仅凭你一个大理寺卿,无法裁夺李国舅的生死吧?”,一位稍显年轻的官员批道。
刘建成本来得意的脸顿时难看起来,狠狠地盯了那官员一眼——这番话,岂非就是在说他根本不够格下令斩杀李国舅?
刘建成心里暗道,等本官成了拥君的大功臣,封王赐爵,定将你们有眼不识泰山的狗东西踩在脚下,哼——
“本官是不够格,可怀宁王作为辅政大臣,他难道也不够格?”,刘建成皮笑肉不笑,“怀宁王说了,此次情况特殊,不能一慨而论,若不诛杀李国舅儆效尤,定会助长我敦商官员的反叛之心,所以李国舅,必杀之,怀宁王放下话,今日若有人胆敢扰乱刑场,一同处置——”
刘建成说着,又阴阳怪气地看了那人一眼:“少傅大人,你一直替这乱臣贼子说法,难道你也参与了这件事?”
“你——”,年轻的少傅被刘建成这番故意歪曲事实的话弄得不知如何回答,愤恨地瞪了刘建成一眼,对跪在行刑台上的李国舅道:“国舅大人,你难道就无话可说?”
从被押到刑场,李国舅就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李国舅被五花大绑,神色激愤,被人押着,他目眦欲裂,嘴巴张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从昨晚被押进死牢密不透风的死牢,宗政阙就已经计算好了,先强迫他服用了禁口药物,让他无法开口替自己澄清,更无法买通狱卒前去知会他的势力想办法救人,他在牢里坐以待毙,直到今天被押解出狱,才知宗政阙,竟然就想这样处死他。
宗政阙,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年轻少傅见李国舅情况不对,想上前一探究竟,被刘建成派人拦住,“敦商律法有令,犯人行刑前,任何人不得近身,恐防劫囚,少傅大人,你若是再不听劝,本官便只好以扰乱刑场的罪名,将你押下问斩了。”
年轻少傅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无计可施,只好退了回去,作为李国舅一手栽培起来的人,若没有了李家,宗政阙势必会斩草除根,他心中也是着急不已,但却有毫无办法。
李国舅在行刑台上奋力的挣扎,站得太高的人,都相信自己福大命大,不到最后生死的一刻,都不会轻易服输,李国舅亦然。
从昨日被下狱到今早,他都相信自己最终能化险为夷和宗政阙决一胜负的,但此刻,他的希望在逐渐变成绝望,因为站在这里的人,每一个是能救他的。
难道他今日,真的要一败涂地,输在宗政阙这个后辈晚生的手里?
午时一到,刘建成生怕再出什么风波将此事搞砸,立刻迫不及待地让人开斩。
百姓议论纷纷,却并未有戒贤被沉江时的群情激奋,也许这便是宗政阙敢在午门将李国舅斩首示众的原因——因为百姓不会去在意一个对他们而言毫无建树的官员是死是活。
李国舅是皇戚,太高高在上,而不如戒贤那般深入人心。
谢阁老在最后一刻匆匆推开众人赶来,刘建成一看见他,暗道不好,起身大喊:“快斩快斩——”
行刑的侩子手在大刀上洒了一口酒,银白的刀光折射出冷意,李国舅睁大眼,死亡来得又急又快,几乎让他毫无准备,只要侩子手扬手一挥,他势必就人头落地,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力地位,都不过是世间浮云而已……
侩子手面无表情,扬起手臂,狂刀在空中一闪,快很准,一刀劈了下去——
“慢——”,谢阁老的话还未喊完,那狂刀已经落下,献血喷涌,将行刑台染出一地的血液来。
敦商当朝国舅,血溅午门。
周围一阵抽气声,有片刻死亡般的寂静。
谢阁老僵在原地,顷刻间步步后退,身后的随从扶住他,谢阁老抬头望着天空挥之不去的乌云,茫然地喊了几声:“我敦商,穷途末路啊……”
唯一能与宗政阙相抗衡的人已死,敦商朝堂和平的局面难以维持,而宗政阙手握重兵,行事作风太过偏激,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不是能担当大任之人啊……
内忧外患,国之将亡啊。
谢阁老唉声叹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开了午门。
刘建成见李国舅已死,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起身哈哈笑了起来,“快去禀报怀宁王,乱臣贼子已被诛杀。”
然而刘建成还没得意上几许,行刑台陡然发生了诡异般的一幕。
只见已经倒在行刑台上的李国舅突然直起了身子,霎时将侩子手吓得掉下了行刑台。
“这是怎么回事?”,刘建成全身冒冷汗。
李国舅的身体已站了起来,他在行刑台上旁若无人地走了一圈,举止自然,似在找什么东西。
有胆小的百姓吓得落荒而逃,有胆大的百姓大气也不敢出,屏住呼吸看着李国舅。
☆、265。第265章 买棺材
李国舅走到了自己的人头前,终于停住了脚步,众人只见他双臂用力,骤然挣脱了捆绑的绳索,弯腰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自己的头,放在了脖子上。
伤口处结合得天衣无缝,就像一个活人站在眼前,众人讶然失色,震惊地看着李国舅。
李国舅临死前暴突的眼珠子开始滚动起来,视线慢悠悠地在场中扫了一圈,扫到刘建成身上时,刘建成浑身一个激灵,跪在地上,“国舅大人,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要害你……”
李国舅的视线凝固,他直直地看着前方,唇瓣掀开,说了一句:“天倾西北,山崩海裂,地陷东南,日落日起……”
午门安静得不可思议,相对的,李国舅这句话便无异于诅咒在众人的脑中炸开,尤其是谢阁老等敦商老臣的心里。
天倾西北,山崩海裂,地陷东南,日落日起。
这句不知何时在敦商朝中流传甚广的谶纬,传言预言了敦商的灭亡和新朝的建立,李国舅死而复生,说了这么一句话,难道……敦商真的走到尽头了?
从死人嘴里吐出这句话,太过玄乎,即便是不信鬼神的人,也不由生出几分寒意来。
而李国舅说完那句话,倒地不起,人头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动着,拖出了一地的血迹来。
过了半晌,刘建成才颤颤巍巍地让人上前去查看。
“大人,已经死了。”
刘建成吐了一口气,瘫软在椅子里。
……
午门外,人群中,一位约莫四五尺高的矮个男子将自己掌心中指拇大小的人偶丢在地上,转身随着人潮离开。
施醉卿的脚步随之出现,她将那人偶放在掌中仔细看了看,随后捏在手中,寻着那矮个男子的身影而去。
……
城西略显荒凉的棺材铺,院门大开,施醉卿抬脚走了进去,院子中摆放着的黑漆棺材透着森气,将本就荒草丛生的院子渲染得更加的阴森诡谲。
院中的棺材将施醉卿团团围住,施醉卿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每走一步,都极其的小心谨慎。
毕竟此刻,她面对的可不是一般人。
——连死人都能操纵,当然不会是一般人。
脚步声很轻,一阵阴风迎面而来,施醉卿脚步一顿,立时一声裂响,几个人影陡然破棺而出,全力朝施醉卿攻去。
那几人面色红润,连眼光都是有神的,但在交手见,施醉卿便已知道——这些人,都是死人。
施醉卿下手不留情面,每次出掌,都是挫骨扬灰——活人能杀死,死人却无法杀死,唯有让他尸骨无存,才能化解这场打斗。
施醉卿将死人解决后,拍了拍手掌,这时,又有一人掀棺而起,一掌击向施醉卿的天灵盖,施醉卿后退数步,待那人掠到身前,折扇准确无误地点在那人的大动脉处,笑道:“多年不见,矮叔手艺精进不少,似鬼似人,险些连侄女都蒙骗过去了。”
对面的男子森然的五爪如风般朝施醉卿抓去,施醉卿微微一惊,出掌劈开了那人。
果然是人鬼难分,她施醉卿竟然也有看错的时候。
施醉卿笑了一声,将手套剥了下来扔进了一副棺材里,轻推开院中正对的一扇门。
屋内光线暗淡,昏昏沉沉的,静谧而布满森气,方才那矮个的男子似对来人毫无察觉,依旧在摆弄着桌上那些拇指大小的精致人偶。
而那些人偶的模样,无一不是方才庭院中攻击施醉卿的那些人。
那男子低着眉眼自顾自地忙活,施醉卿抬脚走了过去,将在午门捡到的人偶轻轻放到了桌上。
矮个男子手指顿了顿,将人偶全部推倒,看也未看施醉卿,问道:“客官是来买棺材的?”
那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两只眼睛似老鼠般的透着藏头蛇尾的贼气,再加上身材矮小,便真似一只极难捉住的老鼠一般。
施醉卿坐在了他的对面,笑道:“这铺子虽然偏僻,但看院中脚印,想来客人不少。”
“死人多了,客人自然便多了。”,男子冷漠地说道,“客官想要一副什么样的棺材?小店这里的棺材,最次为杉木,其次为楠木,最贵为檀木,客官说好尺寸,小店可现做,三天出货。”
“矮叔应该知道,东厂从来不会给死人用棺材。”,丢到乱葬岗,省事儿,当然,对待有功之臣,施醉卿也不会吝啬那点棺材钱。
“既然客官不是来买棺材的,那请自便。”,矮个男子似听不懂施醉卿的言外之意,下了逐客令。
施醉卿微微一沉默,道:“我并非有意来打扰,今日来,只是想向矮叔道一句谢谢。”
“老夫只是个买棺材的,客官既然不买棺材,又有什么好谢的。”
“谢矮叔惦记侄女,暗中助了侄女一把。”,施醉卿起身说道:“自我来到敦商,矮叔想必就已得知我的下落,更知道我对敦商的图谋,此次李国舅之事,矮叔表面是应了宗政陵的请求在帮宗政阙,实则是在帮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亲自上门,说一声谢谢。”
凭他的手段,即便是在敦商隐居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身份,但却偏偏被宗政陵发现了,甚至为宗政阙利用,这其中,不乏他故意显山露水引宗政阙找上他。
矮个男子始终面无表情,施醉卿见状,垂了垂眉,道:“矮叔既不喜见到侄女,那侄女便先走了,望矮叔保重身体。”
施醉卿说着,起身去推门。
“慢着。”,矮个男子望她一眼,慢悠悠出声道:“你义父常说你这丫头智计过人,普天之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断言你是成大事之人,想不到如今,你倒真有一番大作为,连这敦商,都想吃进肚子里。”
施醉卿见男子总算承认,笑着转身,坐了过去,“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能抢到自己手里才算是本事,难道矮叔认为,侄女连一个小小的敦商都吞不进去?”
“这么听来,你想要的,可不止是敦商?”,矮叔一双鼠眼睇着施醉卿,从一旁捞过水烟袋吞云吐雾起。
☆、266。第266章 偶遇
施醉卿道:“矮叔,连穆晋玄都有争夺天下的雄心,我手握偌大的一个东厂,若是不做点什么,岂非是浪费了大好的资源?”
矮叔眯起了眼,盯着施醉卿看了半晌,听着施醉卿这话,突然想起多年前神机子的对施醉卿所占的那一卦来——看来,这卦,快要成真了。
施醉卿笑看着矮叔那似算计人的模样,矮叔漫不经心地说道:“天倾西北,山崩海裂,地陷东南,日落日起,你觉得这句话如何?”
施醉卿道:“宗政阙以为敦商日落后,便是他宗政家日起之时,所以认为这句谶纬,就是老天爷在告诉他,敦商是他的,但依我看来,这日落日起不过是宇宙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但看谁手段更胜一筹,能撑到最后而已。”
矮叔对施醉卿这番话,似有欣赏之意,说到底,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谶纬不过是有心之人的刻意渲染。
施醉卿想要拿下敦商,矮叔不怀疑她的能力,只是,她拿下敦商的目的……
矮叔冷着眼看了施醉卿一眼。
“你和穆晋玄那小子……”
施醉卿从小死心眼,恨的太绝对,爱得太偏执,自从遇上穆晋玄,就一头钻了进去,不管不顾,撞了南墙也不曾回头,当初苏直极力反对,施醉卿甚至为此差点和苏直反目成仇,但从这些日子矮叔打听到的消息看来,施醉卿对穆晋玄,似乎……
“矮叔,侄女对穆晋玄,那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当年为此伤了义父和几位叔叔的心,侄女已追悔莫及,矮叔便莫要再提此事了。”
矮叔不由得侧目看了施醉卿许久,见施醉卿不像是说谎,又想起她最近与寂璟敖走得近,道:“你当真醒悟了?”
“侄女已经为此害死了义父,若是再不醒悟,只怕下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侄女自己了。”,施醉卿冷冷一笑道:“穆晋玄此人心胸狭窄,十二府卫与九宫局两位叔叔一直不肯归顺于他,而东厂之中能人异士又只听从我的号令,他怕我日益壮大会是他的威胁,想借大漠苍秦王之手除去我,而我一直与苍秦王斡旋,已暗结同盟,待到他日,我势必要手刃穆晋玄,为义父报仇——”
“好好……”,矮叔抖了抖水烟袋,呵呵笑了起来,“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在穆晋玄一棵树上吊死,你能看穿那小子,是最好不过,依矮叔看来,寂璟敖那小子,倒是不错,至少比穆晋玄好上几百倍,配得上你。”
“矮叔……”,施醉卿抿着唇,听矮叔话里的意思,对寂璟敖似乎是极为满意,施醉卿心里腹诽,等你看穿那禽兽的真面目,就会替你侄女哀默了……
矮叔、苏直、十二府卫和九宫局两股暗势力的最高掌舵者曾是结义兄弟,矮叔是唯一不成被正式编制进东厂名册中的人,但他这些年他在暗处帮助东厂所做的事,却不必任何一个东厂厂卫少,若论功行赏,他此刻该是在高宅大院享清福的。
但自从四年前施醉卿从古月回到大都,开始帮着穆晋玄在东厂与苏直争权,矮叔就逐渐在东厂的视野之中销声匿迹,似有隐退的打算。
不曾想,竟在这敦商开起棺材铺来。
施醉卿知道,矮叔老奸巨猾,岂是宗政阙可以轻易操纵的,他答应为宗政阙做事,其一是想暗中助她一臂之力,其二是想试探她是否真忘恩负义,为了一个穆晋玄将东厂老人诛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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