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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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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她的背影跑远,只是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了一声:“再见。”
  那时她年幼,那时他心中执念太深,只想成佛,怎会想到日后会有这样一番的纠葛
  而这再见之时,她已是娉娉婷婷,倾国倾城,而他是举世闻名的佛门高僧,一心向佛,六根清净。
  她心里有了爱慕的男子,他在敦商皇宫最高的祭台上,参禅打坐、诵佛讲佛,余光看到她对着怀宁王身边的少年笑,那笑容一如当初梨花树下的灿烂。
  他当着下方高朋满座的簪缨贵臣,多年来第一次失神,打翻了手边的灯台……
  ……
  千金公主不知道,她与宗政陵的一切,唯一一个将一切看在心里的人,是戒贤。
  那时她一心只有宗政陵,哪里看到他低垂的眉眼中,不一般的情感。
  无论念多少经,他扰乱的心,已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靠近他的步伐。
  所以,当她覆上白金面具,对她说:“大师,你拯救世间一切苦难,可否拯救我?”
  他毅然决然的答应,走入了公主府中,顶着天下人的风言风语,带着佛的慈悲去解救她。
  可他错了,世间生灵的苦难,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去插手,心无旁骛,无悲无喜,可她的苦难,他每一天倾注的感情太多,便将自己也拉入了无法回头的苦难中。
  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他回了多少次眸才换的这一生的交集?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他的佛可说,他的情,却永远不能说。
  饶华饶华,这个名字,终将和佛主一样长存在他心头,直到他死去……
  ……
  千金公主的声音,低低幽幽的响在破庙里。
  “戒贤,我今日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心死,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戒贤,我想要再被人疼一次,再被人爱一次,可这世上不会再有爱我了……”
  他说:“我爱你。”
  千金公主仰首看他,一笑,“对,你爱众生,也会爱我的……”
  ……
  深夜,公主府大门口。
  潇湘目光频频跳远,手指绞着衣角,在大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坐立难安。
  这么晚了,公主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的心提得高高的,怎么都放不下去。
  不远处,一个身影踽踽独行,自黑暗中逐渐走出来,潇湘上前几步,才看见茜蓉的身影。
  茜蓉垂着肩膀,失魂落魄,影子被灯光拉的斜长,潇湘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千金公主。
  “茜蓉,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公主呢?”
  茜蓉抬起通红的眸子,一把推开了潇湘,“你还知道公主,你,你这个……”,茜蓉结巴了很久才接了下去,“白眼狼,跟妙珠一样,就知道伤公主的心……”
  潇湘无暇去顾及茜蓉伤人的话,她上前捏住茜蓉的肩膀,“茜蓉,现在不是我们窝里斗的时候,你先告诉我,公主在哪里啊?”
  茜蓉神情一垮,眼泪又开始肆虐,“我不知道,公主不见了,我没找到公主……”
  潇湘眸里的光彩一点点熄灭。
  宗政陵不知何时推着轮椅到了大门口,听着茜蓉这话,瞳仁不安地跳了一下,对守门的侍卫们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是,驸马爷。”,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举着火把出去找人。
  茜蓉一看见宗政陵,浑身都是气,她胸膛重重的起伏了一下,转眼又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潇湘,咬牙道:“若是公主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哼——”
  说完,她抹干了眼泪,转身跑开,融入了街头茫茫黑夜中。
  “茜蓉——”,潇湘喊不回茜蓉。
  吕光望着茜蓉跑开的身影,有些担忧,“爷,不如吕光也去添把人手。”
  “去。”,宗政陵没有阻止。
  吕光循着茜蓉的影子追上去,他腿长个高,很快就追上茜蓉,“你别跑了,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回去吧,我去找公主。”
  “不要你管,我要自己去找公主。”,茜蓉在跑,吕光再在走,隔着也不过是两三步的距离。
  “找不到怎么办?”
  “闭上你的乌鸦嘴——”,茜蓉回头朝吕光恶狠狠的喊:“不会找不到的,公主不会有事的——”
  今夜的月圆得凄凄清清,似冰雕的圆盘,罩在天幕,冷得出奇,面前的女子横眉竖眼,清秀的小脸在淡淡月光的点拂下生动灵秀,吕光心头一软,温情软软地将茜蓉揽入了怀里,“好了好了,公主会没事的,我陪你去找,还不成么?”
  “嗯……”,茜蓉擦着眼泪,吕光牵着她的手,望着她挂着泪痕的小脸,心里微动,“若是这次我帮你找到了公主,你便答应嫁给我可好?”
  “吕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茜蓉怒了,温馨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公主身边的,你要不想帮我找人,走就是了。”
  茜蓉说完,冷哼一声甩开吕光的人,走了。
  吕光无奈的很,无数次耍心眼想收服这丫头,都衣失败告终,真不知道,在她眼里是她家公主重要,还是她男人重要……
  吕光估计着,恐怕他还真不如千金公主来的重要。
  ……

  ☆、232。第232章 是苍秦王

  公主府众人连夜找人,一夜无眠,直到第二日清晨,戒贤才抱着昏迷过去的千金公主回来。
  他受伤手臂渗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他却一声没吭,抱着千金公主越过了宗政陵,径直进了公主府。
  宗政陵收紧拳头,捏得指间的金线引发疼,在他指尖咬了一口,他却半点感觉不到疼。
  千金公主昏睡了一天一夜,次日的清晨,才逐渐转醒。
  茜蓉见她醒来,激动得嚎啕大哭。
  千金公主的手一下一下拍在茜蓉的肩膀上,反倒安稳着茜蓉,“傻丫头,哭什么……”
  茜蓉抽着鼻子,她拉住千金公主的手,哽哽咽咽,“公主,潇湘……潇湘她一定不是自愿的,公主,你不要伤心……”
  千金公主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吕光推着宗政陵踏进屋里,茜蓉沉下了脸,“我家公主要休息,今天不见客。”
  “客?”,宗政陵沉凉一笑,“对于公主府而言,我宗政陵,的确是个客。”
  宗政陵自比是客,是客,便总是要走的。
  这话若是落在往常,千金公主即便不哭,也必定要露出些伤心的神色来,然而此刻,她却是神色如常,目光淡淡地望着宗政陵,无悲无喜,无惧无忧,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却让人感觉不到她丝毫起伏的情绪。
  “茜蓉,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与驸马爷说。”
  茜蓉站了好一会,才不甘不愿跟着吕光走了出去。
  屋内静了下来,宗政陵发现,这屋内竟然点了檀香——千金公主闻不得花香,浮生若梦从未栽植过任何花卉,也从不用任何的香料,这不知是何时染上的毛病,宗政陵隐约的,记得,好像自从嫁给了他,千金公主的许多习惯和爱好,都变了……
  今日这檀香,却让宗政陵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好像透过这檀香,总能想起昨日戒贤抱着千金公主回府时的情景。
  千金公主微微闭着眼,白金面具覆在脸上,和宗政陵隔了万水千山,“潇湘已经是你的人了,找个吉日,纳了她吧。”
  “你说什么?”,宗政陵目光陡然缩紧,紧紧地锁住千金公主。
  “到底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丫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既然跟了你,就不能无名无分的让人诟病。”
  宗政陵冷冷地勾起嘴角,嘲讽不已,“为夫倒是不知,夫人何时变得如此贤惠大度了。”
  千金公主笑了一声,“驸马爷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有子嗣了,你要是觉得纳一个不够,那便将你屋里的那几个,同时抬了姨娘便是。”
  “好好好……”,宗政陵连声冷笑,“有如此贤良淑德的妻子,我宗政陵真是三生有幸,福缘不薄。”
  千金公主权当没有听到宗政陵的讽刺。
  宗政陵又道:“公主既然说到子嗣,难道公主忘了,这嫡子,本该是当家主母所出,怎么能让一个妾来生?”
  千金公主望着宗政陵,陡然的一声轻笑,笑得宗政陵有些莫名其妙,她半晌她才道:“那你便抬一个平妻,或者休了我,自行另娶吧,这样便不会让你的长子,沦为庶子。”
  “饶华,你——”,宗政陵心里一梗,直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
  “我求了你这么多年,将自己一生中最璀璨的年华都奉送给了你,时至今日,落到如斯下场,才终于领悟,你我本就没有夫妻缘分,是我强求了,从今以后你要娶谁纳谁,不用知会我。”
  “你真的看得如此淡然?”
  “你不用担心我是欲擒故纵,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你玩什么把戏。”
  这时,潇湘垂着头走了进来,“公主,大夏国督主前来探望。”
  宗政陵冷冷看了潇湘一眼,千金公主道:“去请吧。”
  潇湘转身的刹那,听千金公主道:“潇湘,往后,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去驸马房里吧。”
  潇湘身体一僵,半晌道:“是,公主。”
  ……
  施醉卿踏过门槛走进来,便见宗政陵推着轮椅离开,那条被她弄瞎眼睛的金线引,在宗政陵的肩头上对着她龇牙咧嘴,施醉卿眯着眼,盯着金线引鼓起来的肚皮,看了好一会,才抬脚走进屋中。
  “公主今日气色倒是比往常好了不少。”,施醉卿笑语浅浅,精致搭了双腿坐在床尾,看着千金公主。
  经历了这一场和打击和变故,她肤色依旧苍白如初,但也许是心里的负担放下了不少,看开了许多,整个人轻松下来,身上的那份宁静淡然,让她起色看起来的确好了不少。
  千金公主笑笑,“若非督主的人及时出现救了饶华,饶华哪里来的好气色。”
  “公主别这么说了,说到底……”,施醉卿摸了摸鼻头,“这也是本督的不是。”
  “我只是不明白,督主……为何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我这人小心眼,宗政阙让我不好受,我自然也要给他点不好受才行,这找来找去,也只有公主这儿有宗政阙的痛脚。”
  “原来宗政阙的断臂,真是督主的手笔。”
  “嘘。”,施醉卿神秘兮兮地将细长白皙的食指方才唇上,她倾身凑近了千金公主,晓得狡黠调皮,“公主太抬举我了,这断臂一事,可着实不是我做的。”
  “哦?除了督主,饶华还真想不出来谁有这滔天的胆力,敢在敦商与怀宁王作对。”
  施醉卿笑的越发的贼,“本督从来不做这么血腥的事儿。”
  “是苍秦王?”,千金公主突然领会过来,“原来苍秦王,也来了敦商,这还真是妇唱夫随……”
  “公主这不是把苍秦王一并算计进来了么?他要是不来,怎么对得起公主你的算计不是?”
  千金公主讪讪一笑,看着施醉卿的笑容,她突然变了眸色——苍秦王既然来了,绝不会空手而来,空手而归。
  寂璟敖此人战功赫赫,用兵作战狠辣无情,在战场上杀人更是狠辣无情,她心中突然有些后怕起来。
  若寂璟敖将这份毒辣用在与宗政阙的作战中,那……

  ☆、233。第233章 小皇帝亲笔

  “督主可是答应过我,不会损了敦商一兵一卒,一城一民。”
  一旦寂璟敖的军队长驱直入敦商境地和宗政阙的雄兵打起来,势必会对殷城造成灭顶性的灾难。。
  “公主,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做到,可你要知道,这是战争,在战争中,不可能没有人牺牲,我能做到的,只有减少战争对殷城百姓带来的伤害。”
  “我懂了。”,千金公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宗政阙已经派兵看守滞留在殷城为质的王侯公子,依我看,你父皇下一次醒来,便是死期了。”
  敦商是兵权集中制,皇帝手握行政军大权,在国家生活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但兵在外,难免有皇帝管不住的时候,所以敦商皇帝便想出来一个法子挟制重兵在外的王侯,那便是将王侯的嫡长子留在殷城做人质,一旦他们的父亲有任何异动,首先遭难的,就是殷城中的嫡长子。
  而现在,这些公子,都已经被宗政阙控制住,那些王侯又怎敢轻举妄动?只怕就算皇帝醒来下了诏令,也调不动他们。
  所以,殷城几乎已经很处在宗政陵的包围圈里,一旦城中有任何变故,大军挥师进城,势如破竹,谁挡得住?
  至于殷城中的权贵,为了保住家小,更不会去做以卵击石的事。
  千金公主的手重重的一颤,她知道施醉卿说得,是实话。
  父皇一死,这争斗,就会摆到明面上来了。
  施醉卿在公主府呆了不过半刻钟便离开了。
  宽庄寂寥的殷城干道上,施醉卿与储慎安并肩而行。
  今日的施醉卿并未着紫衣,而是破天荒地着了一件月牙白的束身长袍,刀裁双鬓,眉如墨画,端的是那身秀逸绝独的气质。
  而储慎安则是一身浓得似泼墨的黑衣,一白一黑,倒是极其相配。
  储慎安在指间夹了一封信递给施醉卿,“小皇帝的亲笔信。”
  “亲笔?”,施醉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每次看到小皇帝那惨不忍睹的笔迹,施醉卿都有种发狂暴走的冲动。
  她拈着手指将信抖开,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才将信中那密密麻麻的字而挨个了出来。
  “彭城河……”
  储慎安道:“彭城河塌了,九宫局早已得到消息,彭城十二府卫分支明察暗访,原因目前已知晓。”
  “嗯?”
  “当年负责彭城河工程的水司李秀是秦广王的小舅子,你到了彭城河,将彭城河的修筑大权交给彭城知州后,便另赴它地,李秀仗着与秦广王独揽大权,在其中做了不少手脚,甚至还在彭城河大桥上为你立了一座金身掩人耳目。”
  “金身?”,施醉卿侧目,“真金?”
  储慎安很诚实说道:“假金。”
  施醉卿嘴皮子抽了一下。
  穆晋玄暗投的是秦广王,施醉卿是穆晋玄的人,秦广王自然以为东厂也是他的人,对施醉卿倒是越发的不客气起来,连这黑锅也一盆子扣在她头上了。
  施醉卿将小皇帝写的信抖了抖,便见背面,也写了几个潦潦草草的大字——亲亲,我想你了。
  施醉卿腹诽,还没学会写卿卿呢?
  她忍不住笑了一笑,想着小皇帝虽然字写得不咋地,可这脑袋瓜倒是好使,竟然学了她那套无赖的手段,有模有样地从朝臣身上坑了这么一大笔银子……
  看来,这金元神砂不能再等了。
  “储慎安,今夜夜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势头,叫上冷飞流和萧庭,咱们去干点不一样的。”
  ……
  夜里,城郊,树林。
  阴沉惨淡的月光将树林的一草一木拉的斜长斜长,似百鬼夜行,阴森可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
  整个天空似静谧得似沉浸在死亡之中,那偶尔飘过的风声和野兽凄厉的嚎叫声渲染了一片毛骨悚然,树枝被风拍打,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让夜色更加的神秘诡异。
  风卷残叶,滚滚似浪涛拍打海岸。
  王老汉缩着脖子,在树林里快速穿行,他今日进城吃了酒,醉倒在路边睡到了深夜才被冻醒,此刻冒着这夜里阴森的风声,一路快速赶回家,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都别来找我……”
  他埋着头狂走,捂着耳朵,生怕看到不该看的,生怕听到不该听的。
  这时,地面上突然多了几条长长的影子,王老汉顿住脚,抖着身躯,他满满地抬起脸,望见眼前几条影影绰绰的鬼魅,瞳孔急速紧缩。
  “啊,鬼啊——”,王老汉惊惧恐怖的叫声惊得书上的乌鸦抖翅乱飞,他叫完这一生,身子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鬼什么鬼。”,月光下一束白色身影抖了抖肩膀,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不爽道:“你们都看什么,继续挖。”
  铲子插入泥土里,一声又一声急促短暂的声音压抑这夜色,已经快挖到地了。
  储慎安脚踩在那块墓碑上,突然道:“别挖了,有尸毒。”
  萧庭和冷飞流同时住手退后,施醉卿上前与储慎安并肩站在一起,“这得有多大的怨恨,埋在这风水宝地,竟然睡成了尸毒。”
  “她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储慎安道:“两个月大,已经成形,怨气太重,日久天长,就成了尸毒。”
  施醉卿摸着下巴,苦思冥想的模样,“那可真不好了,有了尸毒,咱们也不好打开……”
  这棺材一打开,尸毒就会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中了尸毒的人,跟鬼何异?
  储慎安将手掌捏在施醉卿的肩膀,拉着她一步一步后退,萧庭和冷飞流见状,也步步后退。
  储慎安抬起自己的手臂,掌心用力一震,一掌便将那棺材盖横空劈开。
  棺材打开的那瞬间,从中争先恐后地窜起一股幽绿的黑气,快速朝着有生气的地方涌去,如同狰狞的鬼魅前赴后继地吸食人的惊魂。
  储慎安在刹那掷出柳叶飞刀,飞刀幻影形成乾坤八卦,霎然将嚣张的尸毒鬼气困在其中,密不透风,不消一刻,那些尸毒全部化为乌有,烟消云散。
  储慎安这时才收回掌心。

  ☆、234。第234章 另一半金元神砂

  施醉卿对储慎安投去似笑非笑的一个眼神,“储慎安,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天师的潜质。”
  储慎安不言不语,拣了一根树枝在棺材里翻了一会,半晌丢掉那树枝,对施醉卿道:“你失算了。”
  储慎安起身道:“金元神砂,不在棺材里。”
  “怎么可能?”,施醉卿脸色大变,宗政陵从千金公主手中要了金元神砂是为了救妙珠,妙珠已死,以宗政陵的性格来看,他应当会把金元神砂与妙珠一同葬了才是,怎么会……
  施醉卿站到了墓地旁,看着棺材里的白骨,冷飞流举着火把在一旁,将那白骨照得阴气森森的。
  从棺材里的白骨看来,这个女人死前的确是怀有两月身孕,且从骨头的损害程度来看,她身上应当中了金线引的毒,而且这毒,比千金公主的轻太多了,应该不是被金线引咬的。
  施醉卿盯着那尸体若有深思,冷飞流举着火把晃了一下,施醉卿灵光一闪,突然想通,“原来金元神砂,在那里……”
  施醉卿一笑,“把墓掩好,走了。”
  她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掘人墓,还真是损阴德的事儿……”
  身后三人同时嘴角一抽。
  ——你做的损阴德的事儿,还少么?
  第二日晨雾一起,小树林里越发的阴冷,王老汉从树叶里爬起来,脑袋晕乎乎的,“我怎么睡在这里……”
  王老汉四顾一看,自己竟然在一座墓碑旁,而且看这松动的泥土,想着昨夜这坟墓里的女鬼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幕,顿时三魂七魄都吓没了,连滚带爬地回了家中。
  ……
  施醉卿拍了拍衣角的露水,才推门进屋。
  一股温温软软的热气拂面而来,施醉卿扭头,望见屋中摆了一只大浴桶,浴桶里已盛满了热水,水面上漂浮着点点花瓣,而寂璟敖衣衫整齐,斜着身子坐在浴桶的边缘,一边漫不经心地撒着花瓣,一边拿眼直勾勾地盯着施醉卿。
  那模样,若是让一个如狼似虎的恶女看到了,必定两眼放光地先扑上去就地正法。
  施醉卿这会正想沐浴去去晦气,对着寂璟敖那妖里妖气的样子只看了一眼,就一边接着腰带一边朝浴桶走去,完全无视了寂璟敖的存在。
  寂璟敖生生的将手里的花瓣捏出了汁水来。
  施醉卿进了浴桶里做好,才将最后的里衣扔了出来,水满满的,渗了出来,花瓣挡住了她肩膀以下的地方,她在水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水温正好,滋润着冻了一夜的皮肤,连心情也跟着好上不少。
  寂璟敖还是那个表情、那个姿势,抓着花瓣一直往水里丢,施醉卿趴在浴桶上,仰着脸看寂璟敖,“寂璟敖,这大冬天的,你从哪儿弄得这花瓣?”
  寂璟敖不回答,施醉卿也猜的个大概,以寂璟敖神通广大的手段,什么弄不到。
  寂璟敖的手掌摩挲着施醉卿的头发,掌心慢悠悠的,顺着那头发,一路从她背脊滑了下去。
  施醉卿游开了身子,躲到了另一边,“寂璟敖,这里是佛门圣地,你不要玷污了佛主。”
  寂璟敖眯着眼往对面墙上的小格子里看了一眼,施醉卿顺着那视线望去,对上佛主慈祥的双目,顿时脸一红。
  寂璟敖一边绕着浴桶走,一边将手中花瓣极其缓慢地撒在施醉卿的脸上,施醉卿仰起脸,唇上衔着嫣红的花瓣,朗独艳艳。
  寂璟敖在她的身后,缓缓弯腰,倾身,他捧着她仰起的脸,沿着她光洁饱满的额、颤抖的羽睫,挺直的鼻梁,吻到了唇瓣上,轻轻柔柔,一室生香。
  “呵呵……”,施醉卿闭着眼,笑出声来,“寂璟敖,你昨夜去哪儿了?”
  她昨晚离开法门寺的时候,寂璟敖可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寂璟敖离开她的唇,温软的眸子看着她,手指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每一个表情,都温柔得让人沉溺。
  “你说孤王去哪里了?”
  施醉卿欠抽地说道:“去勾栏院了……”
  寂璟敖温柔捧着她脸颊的掌心用力往上一收,迫使施醉卿不得不将自己的脸往后仰了,随即寂璟敖狂暴的吻就那么狠狠的啃在了施醉卿的脖子上。
  “寂璟敖,你轻点……”
  施醉卿被啃得生疼,在水里不断挣扎,反手用力地拍打寂璟敖,寂璟敖突然放开寂璟敖,将她推到了浴桶的另一边,水花飞溅,寂璟敖跳进了水里,托高了施醉卿的身子,埋在她的胸口一阵野兽般的撕咬。
  “寂璟敖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咬了,疼啊……”
  这般可怜兮兮的语气奏效,寂璟敖的吻变轻了起来,一路往上,吻上了施醉卿的唇瓣,“不听话的小东西。”
  寂璟敖眉头苦兮兮的,“那你是男人,三更半夜的跑出去能不让人想歪嘛……”
  寂璟敖的手指慢悠悠的晃荡在她胸口,然后重重地一捏,将施醉卿的半口气跟着捏了起来。
  施醉卿嘶嘶地半吸了一口气,“寂璟敖,你不是咬就是捏,你当我是面团啊,疼死了……”
  “那为夫给你爱抚爱抚……”,寂璟敖手掌又变得极其温柔地在施醉卿的胸膛上作乱。
  施醉卿真是有气无处发,这TM什么爱抚,煽风点火还差不多。
  “行了行了,你走开……”,施醉卿推着他,男人身体贴在她身上,就是半步也不退,还寻着话题,“昨晚掘墓,结果如何?”
  说到这个,施醉卿就满肚子的火,“还能如何,谁知道宗政陵是怎么想的……”
  “哎……”,施醉卿突然皱眉叫了一声,将一条腿从水中抬了起来,抱着左看右看了一会,“什么东西硌着我的脚心儿了……”
  说着,她顺着寂璟敖的怀抱滑了下去,在水里闷了一会,半晌才破水而出,“金元神砂——”
  施醉卿抹了脸上的水珠,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小铜球,从千金公主手中得到的一般金元神砂现在是储慎安手中,不应该丢在这里才是,那不就是……

  ☆、235。第235章 再起争执

  “寂璟敖,这是你从宗政陵那里弄来的?”,施醉卿捏着金元神砂靠到寂璟敖怀里,笑若桃花,“你杀了宗政陵的金线引?”
  寂璟敖双手搂着施醉卿,将脸埋在她的劲窝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施醉卿抽着嘴角笑,脸色阴狠,手指在寂璟敖的脖子上掐了好几下,整张脸狰狞扭曲,“寂璟敖,你早知道金元神砂在金线引的肚子里,你竟然不告诉我,让我深更半夜去掘人家墓……”
  她就说那只金线引小小的身子,肚子怎么那么大,原来是吞了一颗金元神砂在肚子里撑得。
  寂璟敖手指在施醉卿的额上点了一下,“你有跟孤王商量过?”
  施醉卿抿了抿唇,她的确是什么事都喜欢自作主张,但那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想要依靠任何人,即便是一件小事。
  施醉卿避重就轻,手指在眉头上抚上一下。
  “你昨晚去公主府了?”,施醉卿掬了一捧水中的花瓣淋在寂璟敖的脸上,“这些花,是从公主府采来的?”
  寂璟敖衔着花瓣吻到了施醉卿的唇上,施醉卿笑着躲开,“采花贼,小心宗政陵找你算账……嗯,我比较好奇,你怎么没中毒……”
  “你想知道?”
  施醉卿知道寂璟敖下一句是:“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她在寂璟敖还没开口前,笑着在寂璟敖的唇上点了一下,“来,亲完了,说吧。”
  “亲一下就行了?”
  “那你还想怎样?法式长吻?”,施醉卿翻着白眼,看寂璟敖的表情,还真有那份意思,施醉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一个法式长吻下来,她不得窒息而死也得去半条命。
  寂璟敖不容分说,将想要逃遁的施醉卿抓了回来,“由不得你。”
  “唔唔……”,寂璟敖,“你禽兽……”
  寂璟敖张狂地笑了两声,水已凉,他将施醉卿从水中抱了起来甩在床上,施醉卿认命,死尸一样地躺在床上。
  “你以为装尸体孤王动不了你?”,他轻咬她的耳,大手一挥将她身上的遮掩物扯开,“孤王最喜欢奸尸了……”
  施醉卿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四肢乱跳,她的咒骂声寂璟敖张狂的得意的笑声合在一起,连隔壁的瑾烟听到了,都觉得心里颤抖抖的……
  瑾烟泪奔,王爷太恐怖了……
  自然,寂璟敖身心满足之后,也满足了施醉卿的好奇心,将自己从金线引中取出金元神砂的过程大致与施醉卿提了一遍。
  说起来,这个法子,极其符合寂璟敖血腥的手段。
  寂璟敖在幽冥地洞捉了几只吸血蝙蝠,趁着金线引离开宗政陵在妙珠阁中溜达之时,让吸血蝙蝠吸光了金线引的血,再将金线引放在沸水中煮了一夜,煮得肠开肚破,毒液全被杀死,自然就取出了金元神砂。
  而金元神砂有铜球这道天然屏障,自然毫发无损地到了施醉卿的手中。
  次日,施醉卿便令人将金元神砂捎到了古月沈家给卓不凡,相信这一次,卓不凡不会让她失望。
  同时,她对储慎安说了一句话:“让卓不凡再给我弄颗药要来。”
  “什么药?”
  “能画皮的药。”
  ……
  晨起,公主府,妙珠阁外,一片喧嚣。
  宗政陵推着轮椅,望见府里下人们围在妙珠阁前议论纷纷,沉眉道:“都挤在这儿做什么?无事可做了?”
  “驸马爷……”,仆人们立马散开站在两列,指着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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