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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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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王爷那日,又提了那句话。”
“提便提吧,我自会让他知道,日起日落,到底是什么意思。”,千金公主冷笑,想要这敦商,宗政阙,只怕你没有这样的福分,“潇湘,夜深了,去睡吧。”
长夜漫漫,漫漫长夜,桑田之中自有沧海,沧海之中,哪里有桑田?
……
潇湘托着药盘,绿裙袅挪,被风拽起,似春日漫山起伏的嫩叶,温而柔。
茜蓉闷着头,莽莽撞撞地跑了过来,险些撞上潇湘手里的托盘,幸亏潇湘闪得快才保住精心熬了一个时辰的药,她站稳了身子,蹙着秀眉轻声责怪潇湘,“公主这会儿兴致好,在屋中看书,你莫要这样闯进去打扰了她。”
“潇湘姐姐,出大事了……”,茜蓉神色慌张着急。
“瞧你慌成这样,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茜蓉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凑近茜蓉细声说道:“法门寺净空师父方才在府外,说是戒贤大师快……快不了……”
潇湘顿时一惊,“怎么会……?”
戒贤那日离开府中时神色虽不见很好,但怎么至于……不行了……
“城中大夫束手无策,净空师父来公主府想请公主给个通谕,让太医署的医政前往法门寺给戒贤看看,但净空师父还没进到公主府,就被王管家给轰走了,我偷偷出府问他怎么不直接去太医署请人,他说太医署众口一致,无人愿意前往……”,茜蓉急得不行,“如今大师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可怎么办……”
潇湘暗忖,朝中内外被宗政家把持,太医署自然不例外,宗政阙早便想除去戒贤大师,如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茜蓉踱着步子步子,整张俏丽的小脸已经挤到了一起,“这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潇湘神色定了定,郑重叮嘱茜蓉道:“这件事,先别告诉公主,以免她操心,病情加重。”
“我知道,可是我们能怎办?我们两个无权无势的下人,怎么救大师啊?”
潇湘沉默不语,她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戒贤大师是让公主撑到现在的恩人,她是公主活下去的力量和支柱,他若是死了,公主的世界,一定会再一次的崩溃……
“潇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自作主张?”,身后突然传来千金公主的声音。
潇湘回头,千金公主仅着白色的中衣,外披厚重华丽的貂皮大氅,那中衣宽大,空荡荡的挂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她骨瘦如柴。
潇湘朝她走去,皱眉道:“公主,屋外风大,先进去吧。”
千金公主沉声道:“去太医署传本宫的谕令,让杨太医即刻前往法门寺救人。”,她与戒贤的关系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知己和朋友,戒贤是她的希望,也是……敦商的希望……
潇湘道:“公主,宗政阙既然存心想让戒贤大师自生自灭,必定多方阻拦,皇上安康之时都奈何不了宗政阙,只怕更不会将公主您放在眼里。”
千金公主捏紧了拳头,一声冷笑,“好一个宗政阙,我倒要看看,他只手遮天的本事,是如何了得。”
潇湘一怔——公主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凛冽的气势了。
千金公主目光冷然,“方才我听说,驸马爷在宝华厅会见怀宁王?”
潇湘垂了垂头,“是。”
千金公主转身进了屋内,“潇湘,给我更衣。”
“公主,都忍了这么久,何必在这时候和怀宁王硬碰硬。”,潇湘劝道。
“潇湘,过去为了维持敦商各方局势的安稳,我忍气吞声让他宗政阙为所欲为,但今时不同往日,我若再不站出来,敦商皇室的威严将荡然无存,宗政家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潇湘默然了半晌,“公主,潇湘为你更衣。”
千金公主会心一笑,张开双臂,让潇湘将那些她许久未穿的威严华服套在身上,繁复的宫装层层叠叠包裹着千金公主的身体,似海一般深得永远没有尽头的蓝色高贵凛然,曾经穿在身上威严无比的衣裳今日却总是失了味道。
千金公主摸着自己深深凸显的锁骨,她现在不堪一击的模样,真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潇湘,在衣裳里塞些东西吧。”
潇湘扣着腰带的手,剧烈的一颤,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公主……”
……
宝华厅中,宗政阙看似无意间问起:“听说这几日公主病情加重,可好些了?”
☆、179。第179章 不敢不敬
宗政陵不由得沉下脸,他搁下手中的哇茶盏,“好好的,大哥提那女人做什么。”
几日前亲眼所见千金公主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样,那凹凸深陷的锁骨始终盘旋在宗政陵的脑海中,引起他心中复杂的烦躁情绪。
心中微微的泛疼,随即宗政陵甩了甩头——不要同情那个女人,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自找的,与人无尤。
宗政阙阖着茶盖道:“再过几日就是父王的忌日,她既然嫁给了你,就是宗政家的媳妇,父王忌日你从不曾带她回去祭祀过,宗室长老已经有了意见。”
“她不配。”
“不管你如何恨她,她到底是公主之尊,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宗政家的笑话,李国舅的党羽更是虎视眈眈,就等着揪住宗政家的错处踩我们一脚,在这紧要时刻,不管是为了宗政家,还是为了你自己,都该和公主好好相处,莫留下话柄在人手中。”
“我和她水火不容。”,宗政陵不为所动,恨恨道:“我永远忘不了妙珠是怎么死的——”
“又是那个女人——”,宗政阙沉下脸,将被子掷在桌上,桌子几番晃动,茶水撒的到处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你吃的亏还不够?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大哥,我这辈子就这样……断了腿的废物,还能如何?宗政家有你就够了……”,宗政陵如同落败的公鸡,志气全无。
“宗政家的子孙,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许给宗政家抹黑,宗政家也从来不出没用的孬种。”,宗政阙重新坐下,劝道:“二弟,你就当是捧场做戏与公主好好相处,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你别让大哥在朝堂上寸步难行。”
朝中那几个顽固的老头子没少拿宗政陵寡待公主的事说事儿,宗政陵如今只在史馆走动,一心修撰前朝史事,对朝中的风起云涌知之甚少,怎会知道朝中早已是翻天覆地。
宗政陵听闻宗政阙的话,只缄默不语,过了许久才道:“大哥,你是想要在这时候,趁机拿下敦商?”
他虽然不理朝中之事,但对于自己大哥的野心,却看得分明,
宗政阙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野心,他眼中赤~裸~裸的对于权力的向往疯狂偏执,“宗政家是敦商开国元勋,祖上为敦商立下汗马功劳,敦商后继无人已成定局,反正都是便宜了别人,为何不能便宜我宗政家?”
六百年来,宗政家几度因为在********中失败而被打压没落,却从未在敦商的政治权力中心消失,反而因为数次衰亡,明白了如何在朝中永久的占据一席之地,不管是朝中还是朝外,宗政家如今的声势,足够能让他登上皇权。
“宗政家以忠君爱国得到敦商历代君王的重用,如今大哥这一番心思,就不怕被人诟病?”
宗政阙勾唇一笑,“敦商先祖原来也是前朝旧臣,还不是谋权篡位坐上了皇位?可你看如今还有谁提这件事?人们记得的只有敦商的荣耀,只有成功者的胜利,二弟,这是一个让宗政家真正崛起的机会,大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不是我泼大哥冷水,李国舅在朝堂爬摸打滚这许多年,不是能轻易斗败之人,父王一生机关算尽不也败在他的手中,大哥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斗过李国舅?而且大哥别忘了,他身后还有一个李舒栢,而李舒栢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伽梵国,而饶华虽然看起来不争不斗,但她生性好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夺走饶家的天下,大哥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宗政陵直言说道。
宗政阙心中不悦,面上却并非显露出来,“李国舅于你我有未报之父仇,就算不是为了敦商天下,我也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宗政阙扯唇冷笑,“珈凡想要来分一杯羹,我就让他有来无回,至于千金公主……一个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女忍,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宗政陵本是听得漫不经心,然后宗政阙最后一句阴狠的话落下,他的目光陡然缩紧,“大哥,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宗政阙冷笑一声,净是杀气,但他知道有些事现在不宜让宗政陵知道,所以并未回答宗政陵。
宗政陵准备开口问个清楚,一道悦耳的女声却踏着清风绕了进来,“看来怀宁王,是迫不及待想着本宫踏进棺材了?”
宗政陵的疑问就此打住,目光沉沉转动,看着门外踏着秋日清风而来的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衣着华丽不凡,头饰繁复,宗政陵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来。
宗政阙目光一沉,“公主听错了,臣不敢对公主不敬。”
“本宫眼不盲,耳不聋,心更不瞎,怀宁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本宫不看不听,不代表本宫什么都不知道。”,千金公主在宗政阙身前站了半会,笑容温温浅浅,却又凌厉无比,她的目光对视宗政阙,气势丝毫不输人。
宗政阙目露冷光,千金公主冷冷撇了他一眼,旋身坐到了厅上的主位上。
宝蓝色裙角掠过,在莲花地钻上荡漾了一圈极美的花簇,她气势高冷,让人不敢冒犯。
潇湘上前倒了茶,千金公主的手搁在桌上,手指红润,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微热的杯沿,她手指指甲盖的绯色随着手指的微动而闪过宗政陵的眼底,宗政陵心中的复杂情绪越来越鼓——前几日见她时,她还病的毫无血色,这才不过几日,面色红润,身材丰腴,气势高冷……
这个女人一向善变,这一点宗政陵早有体会,而这变化,未免太大了?难不成那日的病弱,都是装出来的?
如此一想,宗政陵便越来越觉得千金公主惺惺作态,心中厌恶不已,连看也不想看那女人一眼。
千金公主睇着宗政阙,却明显感觉到了宗政陵对她的厌恶,她摩挲着杯沿的手一紧,强忍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宗政陵。
☆、180。第180章 想让她万劫不复
“怀宁王虽然是武将,可出自忠良之家的宗政家,诗书礼仪也应该是通晓的,怎么今日却这般无礼,对本宫出言不敬便罢了,见到本宫,连这礼也忘了行了?”
宗政阙浑身陡然散发慑人的气势来,千金公主抬眼,似在看着宗政阙,又似乎没看,让人琢磨不透。
宗政陵勾唇嘲讽道:“公主这架子端的倒是极大,你别忘了,如今你是嫁进我宗政家,我的兄长,就是你的兄长,长幼有序,且大哥有爵位在身,难道不该是你向大哥行礼?”
千金公主笑容不减,“驸马爷大概也忘了,饶华虽是嫁进宗政家,但依然是皇家公主,父皇并未下旨意削去我公主的尊号,而这众礼之中,君臣尊卑在前,家礼在后,以敦商的礼制看来,本宫皇家公主的地位,应该是在异姓王之上吧?怀宁王,你说呢?”
千金公主说的宗政阙与宗政陵无言以对,她又继续说道:“如今这里没有外人,本宫自然是不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可府中人多眼杂,若是被哪个嘴碎的下人看见,传到朝中大臣的耳里,抓住空子,又拿怀宁王的庶出身份说事,本宫这弟妹,才是做的不仁啊……”
“公主教训的是,要臣考虑不周,臣这就将礼补上。”,宗政阙说着便要单膝下跪行武将之礼,千金公主慢悠悠道:”王爷不用多礼了,本宫只是提醒提醒王爷,怕王爷在外人面前失了礼,传出去与己不利。”
“臣受教了。”,宗政阙将膝盖曲了一般就收了回来。
宗政陵冷声道:“公主之尊高不可攀,我宗政陵同为敦商下臣,是否也要向公主行君臣之礼才对的起诗书礼仪?”
千金公主听着这讽刺,目光从宗政陵的双腿上淡淡的掠过,宗政陵却以为那一眼是嘲笑和讽刺,狠狠的捏住了扶把。
宗政阙不赞同地看了宗政陵一眼,“二弟。”
千金公主心中梗得难受,撇开了眼,言不由衷道:“驸马若真要行礼,便将这三年的一并补上了便是,本宫受的起。”
“你——”,宗政陵目眦欲裂,那目光,直恨不得掐死千金公主,千金公主姿态淡然,连看未看他一眼,宗政陵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好,公主有令,下臣不敢不遵,那公主,便好好受着。”
宗政陵撑着轮椅的扶把起身,千金公主倔强的看着杯子中微微荡漾的晕黄色茶水,姿势僵硬着没有动。
“二弟,公主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你这是做什么?”,宗政阙忙去制住宗政陵,说道:“夫妻之间,有什么便好好说,别闹得不可开交。”
“夫妻?”,宗政陵推开宗政阙,“我宗政陵这辈子只有妙珠一个妻子——”
千金公主胸膛骤然剧烈一条,她赤红而冰冷的眸子射向了宗政陵,宗政陵动作僵了一下——他从未在千金公主的眼里看见那么可怕你的阴沉的光。
千金公主用力将瓷杯掷向了宗政陵,杯子砸在宗政陵的额上,一条殷红的血迹穿过宗政陵的左眼一路流了下来,血珠和冰冷的茶水打湿离开宗政陵的脸,他冷冷的注视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撑着桌面,身躯颤抖,茜蓉看着她这样,也有几分震惊——许久没有人在公主面前提起妙珠这两个字,时隔多年,没想到,公主,还是没有忘记……
茜蓉心中微微泛着疼,被自己最亲最信任的妹妹夺走所爱,毁容,背叛,死亡,接踵而至……如果那个人换做是她,只怕,不止忘不了,只怕一辈子记在骨血里,哪怕疯了癫了,也不会忘记。
“公主,放手啊……”,潇湘上前掰开千金公主捏着桌角的五指,那脆弱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被木桌割裂出伤口,血迹顺着桌面蔓延而去,无声滑落在地砖上。
千金公主颓然跌坐回椅子里,潇湘替她裹住了伤口,千金公主的手毫无温度,如同坠入了冰窟,她冰冷无比的眸子看着宗政陵,“好,驸马爷要行礼,行一天本宫就在这里坐一天,行一个月本宫就坐两个月,直到驸马爷将这三年的礼,都行完了,本宫再走——”
眼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火焰一发不可收拾,宗政阙忙出来打圆场,“公主,二弟生性冲动,还望多担待,不要同他一般计较才是。”
“怀宁王管了后宫诸事,管了朝中大事,管了太医署法门寺,如今连本宫公主府的事,也要一并管上了?”,千金公主句句犀利不留情,直将宗政阙批得脸色阴沉。
宗政陵突地放声冷笑,“原来你是为了那奸夫来兴师问罪的。”
“驸马爷用词只怕有些不当,你能随意称呼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为你的发妻,我饶华的丈夫,却永远只有你宗政陵,不管你承不承认,只要我还是敦商的公主,你便休不了我,我死了,也占着你妻子的灵位。”
“你——”,宗政陵宽袖一甩,冷声凌厉呼啸,“想要占着我宗政陵正妻的牌位,那就等你能守住你公主的位置再说,哼——”
千金公主的撑着额,宗政陵这句话,几乎让她坚强的心脏,有一瞬间的龟裂——这个男人,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死,想着她万劫不复……
她耗尽了半生力气,此刻却终于将力气耗尽,再也不能挺直了背脊,和宗政陵争辩,她疲惫地闭上眼,一颗泪水爬过疮痍的脸颊,被狰狞的伤疤吞噬,谁也看不见。
宗政陵的冲动也逐渐平息下来,宝华厅中陷入沉寂死亡一般的安宁,宗政阙见火焰消下去,道:“若公主是为戒贤大师一事来降罪于臣,臣心中不服。”
千金公主稳了稳心神,抬起目光,语气平静,“戒贤大师是父皇亲自颁布诏谕封的如是法王,可不经批令随意进入皇宫和朝堂,敦商上下,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必须尊如是法王如父皇驾临,任何人都不得抗命,怀宁王难道是忘了这道旨意了?”
☆、181。第181章 谋害公主
“臣没忘,但臣更不敢忘记,臣是敦商的下臣,臣的爵位,是皇上批奏的,臣忠的是君,不是佛,戒贤大师的如是法王尊位,也是皇上给的,如今皇上病重,大夫悉数进宫竭力救治皇上,敢问公主,公主是认为戒贤大师的性命重要,还是皇上的龙体重要?”
千金公主抿着唇,宗政阙又道:“公主如何认为,臣不敢妄加揣测,但臣却不敢拿皇上的龙体开玩笑,更不敢担这个救君不力的千古骂名。”
千金公主似有若无的笑了一声,“王爷连谋逆的骂名都替自己找好借口了,怎么还在乎这个?”
宗政阙皮笑肉不笑,千金公主已经无视她,抬了抬手指,对茜蓉说道:“茜蓉,督主呢?”
茜蓉愣了片刻才答道:“公主,督主这会儿怕是在厢房休息呢。”
“去请督主到厅中来一趟。”,茜蓉疑惑不解,这时候请施醉卿来做什么?
千金公主知道厅中众人的心思,说道:“敦商下臣不将本宫放在眼中,本宫无力号令怀宁王,只好另寻援手,戒贤大师与督主交好,想必是督主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宗政阙冷眸暗沉,刀光掠动,极为慑人,千金公主视若无睹,道:“督主心中没有所谓忠君爱国,不会有怀宁王这样这般的进退两难,本宫也放心些,茜蓉,去请人。”
“是,公主。”
宗政陵冷冷地看着千金公主,千金公主正襟危坐,身子保持这一个姿势,许久没动,仿若只要动一下,她所维持的有些假象,也要分崩离析。
半晌后,茜蓉一人回到宝华厅,回道:“公主,督主不在厢房中,听伺候的丫鬟说,今日她一早到厢房中伺候督主洗漱,便见屋中无人,她以为督主只是在府中看风景,便没将这事上报……但茜蓉这会儿让人在府中找了一圈,也不见督主的身影,公主,您看……”
千金公主神色讳莫如深,看着某一处,目光许久没有护转动,半晌后,她突然吩咐潇湘,“潇湘,你去法门寺走一趟,若是戒贤大师那里需要什么珍贵药物,尽管从公主府取。”
潇湘屈身,“是,公主。”
宗政阙若有所思,似乎也猜到了施醉卿的去向——没想到,她在这敦商,消息也如此灵通……
“军中还有些要事,臣下便先告退了。”,宗政阙这次没有给千金公主刁难自己的机会,他中规中矩的拱了拱手,等着千金公主应允。
千金公主笑着,“怀宁王慢走。”
宗政阙只觉得千金公主那笑容,有许多让人难以猜透的深意,他带着几分冷意,又看了千金公主一眼,才抬脚离开宝华厅。
千金公主起身,她推开了上前搀扶的茜蓉和潇湘,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宗政陵冷声叫住她“慢着。”
千金公主背对着中证率,看向宝华厅外萧瑟不已的半边天空,平平静静,毫无半点感情问道:“驸马还有事?”
宗政陵看着千金公主的背影,神色透露着几分古怪,他突然放出指节上缠绕的金线引,千金公主耳中听着那蛇信子嘶嘶的的声音,她想动,却不能动——一旦她慌慌张张地躲避,所有的伪装都将狼狈地呈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金线引虽然瞎了一只眼,但敏捷的身姿和嗜血阴毒的本性没有变,眼看着它疯狂地朝千金公主掠过去,千金公主纹丝不动,让宗政陵心神一晃。
“公主小心——”
“嗯……”,一声闷哼。
茜蓉动作矫健上前扑开了千金公主,再加上宗政陵已经唤了金线引回来,千金公主并未伤着,只是被推倒在地上,全身抽疼,她咬紧了了牙,一声不吭。
“驸马爷,你怎能谋害公主——”,茜蓉站起来,一边查看千金公主的伤势一边怒目谴责宗政陵。
宗政陵恢复了冰冷的神色,嘲讽地轻哼了一声,“果然是外强中干的母老虎。”
千金公主在潇湘和茜蓉的搀扶下站起身,她的皮肤不复方才的红润,苍白肌肤之上能看见跳动的血管。
“潇湘,茜蓉,你们先出去,我与驸马,有些事要谈。”,千金公主无视宗政陵的嘲讽,定声说道。
“公主……”,茜蓉对宗政陵不放心——他方才,可是想对公主下手,她怎么能让公主和宗政陵单独相处。
潇湘拉着茜蓉走了出去,她心中清楚,公主一日不对宗政陵死心,她们就阻止不了公主飞蛾扑火,她看得出来,公主虽然表面淡定,可内心之中早已是千疮百孔,那每一个流脓的伤口之上,都刻着宗政陵的名字。
宝华厅安静如初,宗政陵与千金公主面对而坐,隔着几步的距离,中间却隔着万张寒冰,谁也温暖不了对方的心,只有冰冷的寒意彻骨。
千金公主知道宗政陵方才放出金线引,就是为了试探她,“驸马急着将我打回原形是想证明什么?”,她涂着粉红唇脂的唇瓣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几分触目惊心的脆弱,“我这样,也不是为了给你看。”
宗政陵不甘示弱,“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脏了眼。”,他就是看不得千金公主那永远看不透的表情,一成不变的僵硬冷漠。
三年前的千金公主不是这样的。
“这么恨我,那你怎么不杀了我?”,她云淡风轻的反问,好似生死之于她不过闭闭眼的事。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去?”,宗政陵冷厉的眸子淬出毒汁,“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对妙珠所做的一切,我还没有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你死了,反而是让你解脱了,而我就是要让你痛苦地活着,一辈子都别想安稳。”
“报应?因果轮回,该受的,不该受的,我都受了,还有什么报应需要我承受,都一并来吧。”
“别笑得这么轻松。”,宗政陵转动着轮椅,“你想要一死很容易,可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病入膏肓的父皇躺在皇宫中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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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第182章 咬哪儿
“父皇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帝,这个皇位,他已经做够了,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受噩梦的折磨,死了对于他,反而是一种解脱。”,父皇早升极乐,就不会再为她这个不孝的女儿烦心,不会再为敦商操心。
宗政陵被千金公主太过寡淡的态度激怒——她越是如此,他越是恨,越是想撕碎她的面具。
——一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要有这样平静傲然的姿态,凭什么要比他宗政陵活的还好?
“其实你放心,我早已经想开了,你心中没有我,无论我如何的绞尽脑汁,你也不会爱我,这个正妻的位置,你想给谁就给谁,我饶华,早已不稀罕,你若想要休了我,随时都可以写下休书搬出公主府。”,这个公主府是她父皇送给她的安身之所,她是死也不会立刻这里的。
宗政陵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千金公主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这三年来,无论他如何的为难她羞辱她,她也没有说过休妻的事,现在……
宗政陵眉目一冷,“你是想要跟戒贤双宿双栖了吧?”,他残忍地冷笑,“你让我和妙珠天人相隔,永远不能相守,你以为我会成全你?会让你如意?你做梦,我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你也休想,咱们两个,就这样彼此折磨,谁也别想好过。”
千金公主突兀地笑了一声,“驸马这些话不用说我也知道,可我想告诉你……”,千金公主站起身走近宗政陵,宗政陵冷冷的对视她,他只听千金公主语带笑意说道:“驸马要折磨,就折磨你自己吧,本公主,没时间奉陪。”
说着,千金公主已经是撑起了身子,长袖微拂,“潇湘,去备轿。”
“你想去哪里?去法门寺看那和尚?”,宗政陵首先出声质问。
“今日我身体难得好些了,我想进宫看看父皇,潇湘,去准备吧。”
宗政陵敛了敛神色,推着轮椅默默离开了宝华厅。
“公主,你今日累了,不如改日再去吧。”,潇湘柔声劝道,宗政陵封锁皇宫,重病把守,前几次公主进宫探望就被拦在宫外,今日去只怕也是一个半途而返。
“潇湘,我怕今天不去,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千金公主睇了一眼宗政陵推着轮椅远去的背影,“去吧,我若执意要进宫,宗政阙也不敢做的太过,这于他不利。”
……
法门寺坐落在殷城南边仙风云绕的南山脚下,还未到夜里,天空已经昏天暗地了,炊烟缭缭在朦胧的半空中升腾,人间烟火的气息在这时候笼罩了法门寺。
施醉卿从戒贤的禅房走出来,她脸上有细密汗水,那是为戒贤运功疗伤带来的——戒贤在敦商一呼百应,她既然决定答应了千金公主的请求,不废一兵一卒终结拿下敦商,就必须要有戒贤不可。
虽然运功疗伤也只是暂时吊住了他一条命。
“施主,师父他……”,净善担忧问道。
“明日再说吧。”,施醉卿与净善并肩走在寺院的回廊上,净善心中担心不减,“施主可确定,师父明日真的会好转?”
“能不能是明日的事,今日担心什么。”,施醉卿随口说道。
净善看着施醉卿淡然的背影——若不是成竹在胸,只怕施醉卿也不会这么泰然,他虽然还有顾虑,但知施醉卿也运功疗伤耗损元气,遂而道:“施主也累了,贫僧先带施主去客房歇息。”
施醉卿疲倦地嗯了一声,到了客房后,净善见她疲惫,便带上门出去了。
施醉卿累的不行,正想一头倒在床上好好大睡一场,屋中烛光突然齐齐灭掉。
施醉卿刹那睁开半阖着的眼,而同时,一道强硬的软内力突然袭击她的脚踝,将她撂倒在蒲团之上。
施醉卿神色不善,满是阴郁,“寂璟敖,你来了就来了,干什么偷袭我——”
“笃笃……”,脚步声沉重,一声一声,沉甸甸压在施醉卿的心头,男人高大的身影缓缓将施醉卿笼罩,像在屋中打下了一个禁地,那禁地之中,是他的猎物,谁碰谁死。
寂璟敖在蒲团上跪下,双臂撑在施醉卿的两侧,慢慢压下身子,逼近施醉卿,他周身满是阴冷的气息,慑人的很。
施醉卿放松身体躺在蒲团上,男人的眼珠子在夜色里更加像一匹凶残的狼,施醉卿半真半假地说着,“寂璟敖,看你的样子,像是要吃了我……”
寂璟敖牙齿一声阴森的响,猛然将头扑入施醉卿的颈窝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施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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