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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缘定三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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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婵脸红胸闷,气促声哑,正欲发火,邹衍之挟着一阵风冲了进来。
  “小婵,刚才来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你看着好,留下便是。”苏青婵没了兴致。
  “进来。”邹衍之朝门外喊,一个面色萎黄的小男孩子走了进来。
  “啊!”苏太太惊叫一声,苏青婵也呆住了。
  进来的孩子面黄肌瘦,一身衣裳虽然洗得很干净,可是很破烂,上面打满补丁,大约是孩子自己缝的,粗糙的很。
  苏青婵什么也看不到,只呆怔怔地看着那孩子的脸,那张脸,活脱脱另一个邹韵音。
  怎么会和女儿长得那么像!苏太太急得一脑门汗。
  “娘,你先回去吧。”苏青婵有些恍惚,眼里泪水无知无觉流了下来。
  “青婵,你别和王爷争执,有话好好说。”苏太太嘴唇嗫嚅。
  “我和道,娘,你回去。”
  苏太太一步三回头,邹衍之在她走后,却不是苏太太想的那般,跟苏青婵发火。苏青婵也没有急着向邹衍之解释什么,她朝那孩子招手,拉着那孩子的手细声问道:“你几岁?”
  “八岁。”那孩子吐字清晰,声音清亮,没有半分怯意。
  “哪月哪日生辰?”
  “不知道,养我大的安叔从街上捡到我的,我身上没有写生辰八字。”
  “叫什么名字?”
  “安叔叫我小鱼,他说我爹娘不要我了,是多余的,就叫小余,小余难听,后来他喊我小鱼。”小男孩晶亮的大眼看着苏青婵,眼里有孺慕和喜爱,“你帮我取个名字好不好?我不是多余的。”
  苏青婵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酸涩翻滚的情绪,把小男孩眉眼嘴唇贪婪地仔细地看了个遍。
  然后,她的眼里燃烧起愤怒的火苗。
  “先别急,慢慢查证。”知道她要说什么,邹衍之紧握住她的手。刚看到这个孩子,他心里的激狂比苏青婵更甚百倍。“这孩子是一个乞丐养大的,我先去接那人过来,你把这孩子安置一下。”
  邹衍之百分之百相信,苏青婵没有背着他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这孩子跟邹韵音差不多大,双胞胎孩子一般容貌肖似,可邹荣桓和邹韵音却没有一毫相似之处,再看到这么一个孩子,他和苏青婵一样,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儿子给人调换了,邹荣桓不是他们的儿子,眼前这个小鱼,才是他们的儿子。
  ***
  邹衍之要收养儿子,邹荣桓不止不怕新来的孩子夺了爹娘的宠爱,还欣喜万分,看来爹娘想通了,要疼别的孩子去,不会再来和他争韵音,为了不影响爹娘的认子大业,他带着邹韵音住到太后的懿宁宫中去了。
  太后因着对邹衍之的愧疚,把邹韵音和邹荣桓宠上天,皇帝在邹荣桓邹韵音在宫中住的时候,不时来懿宁宫中请安,跟邹荣桓说话玩耍,暗暗挑唆他与邹衍之苏青婵作对,听说邹衍之和苏青婵为了拢回孩子操碎了心,皇帝做梦都笑醒了。
  邹荣桓觉得爹娘会跟他抢妹妹,皇帝叔叔却不会,还不时支招教他如何反抗爹娘,因而跟皇帝也很亲近。
  皇帝看着邹衍之和苏青婵费尽心思拉不回儿女亲近不了儿女,更加得意了。邹荣桓小时是要拉他做盟友,到邹荣桓大些了,又喜欢他聪颖敏睿,而且邹荣桓不像他的皇子公主,见了他不是颤颤惊惊就是小心翼翼讨好,邹荣桓霸气着呢,玩儿时见他做得不好,会毫不犹豫削打他批评他。皇帝在邹荣桓这里找到自由找到童真的乐趣,于是,只要邹荣桓兄妹俩在太后宫中住着,他的空闲时间就都是在懿宁宫中陪邹荣桓和邹韵音,疼起他们来,更甚于疼自己的皇子公主。
  苏太太没敢跟苏青婵尽说,其实外面除了传邹衍之是无能,还传言着,邹荣桓和邹韵音是皇帝的儿女,这话,是从宫里传出去的,姚太太问过姚妙瑷,姚妙瑷冷言喝止她不得乱传,可是姚家不传,别的宫妃却没有顾忌。
  这日皇帝散朝后,又来到懿宁宫陪邹荣桓邹韵音,邹荣桓最近迷上习武,皇帝本身没有武功教不了,却兴致颇高,也整弄了一把木头剑,老大不小的一个人,跟邹荣桓和邹韵音在园子里哼哼哈哈像模像样比划着。
  正比得起劲,内监来传话太后娘娘请皇上回去。
  “扫兴。”皇帝咕哝了一声,对邹荣桓道:“你和音儿接着练,朕一会回来。”
  “快点回来。”邹荣桓喊道,转开眼与邹韵音継续比划。
  皇帝刚踏进大殿,呼地一声,一只茶盎飞来,皇帝身形一闪,那茶盎本来瞄得不准,这一闪,正中他额头。
  一声碎响,茶盎落地,皇帝额头也见红了。
  “母后,你……”皇帝莫名其妙,忽一眼看到一边站着的邹衍之,还有一个女子,记忆虽依稀,邹韵音却是经常见的,看那容颜,不肖说是靖王妃,皇帝怒从心肝起恶向胆边生。
  “邹衍之,你别以为母后宠你,就可以不把朕放在眼里。”
  “你做的好事,让你皇兄怎么把你放在眼里?”茶盎是太后砸的,太后哭骂着,把怀里搂着的孩子的脸翻转面对皇帝,“你干的好事,你以为永远不会泄露吗?”
  “朕干什么了?这么多年,朕又没有对靖王妃再动什么心思?”皇帝不敢跟太后叫嚷,捂着额头叫屈,喊了半天直着眼停下,看着太后怀里那个孩子傻了,“母后,这孩子怎么和音儿长得那么像?”
  “怎么和音儿长得那么像?这就要问你了。”太后放声大哭,“皇家血脉,竟做了八年乞儿,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这孩子就一直贫寒孤苦下去,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朕狠心?什么朕狠心?”皇帝一脸莫名其妙。
  “不狠心?哀家是不是要夸你还留了一丝善念,当年没有让人掐死你皇兄的儿子?”

  黯黯生天

  皇帝本来气得两手挥动双脚直跳,脸红脖子粗;听了太后这句话;又变得异常冷静。
  “母后;这个小孩才是音儿的双胞胎兄长?证实了吗?”
  “养这个孩子大的乞丐,是在音儿出生那一天捡到孩子的;长得又这么像音儿和青婵;还有什么需要确认的?”太后眼眶通红,脸上愧泪纵横,声音都颤抖了。
  “这就怪了!”皇帝低低地自语;猛一下跪了下去:“母后;朕可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调换皇兄的儿子。”
  “除了帝皇暗卫,谁能天衣无缝地行此事?”太后霍地站了起来;眼光锐利地瞪向皇帝。
  “皇兄府里戒备又不严。”皇帝愤懑地分辩,又道:“朕若行事,不会留着证据。”
  太后气得浑身打颤,邹衍之心中一动,皇帝这话虽是无情至极,然帝王行事,的确是不会留着把柄的,若不是皇帝,那会是谁呢?
  行事之人抱走他儿子,使他们骨肉离散,不会有善心留了他儿子一命的,若是要使他日后发现邹荣桓不是亲生儿,在邹荣桓身上留下什么能抓住的证据即可。
  那人留了小鱼一命,他的居心是什么?
  邹衍之沉默着,太后似乎也被皇帝的辩白打动,沉思着没有开口。
  苏青婵见事情似是要不了了之,想到亲生儿子八年来当着乞丐,风餐露宿,如今却不能讨个公道,心中又怒又悲,按捺不住上前从太后怀里拉了小鱼过来,搂进怀中失声痛哭。
  所谓得不到的总是好的,后宫美人如云的皇帝也不例外。从背后看得苏青婵冰盘似的云髻乌黑可爱,腰身袅娜,哭声清笛一般,不闻一丝破音,心中怜香惜玉之意顿起,不欲被苏青婵当成仇人,当下举起手朗声发誓:“皇天后土……”
  皇帝天打五雷轰的毒誓发出,太后面色变了,到底是亲子,心疼了。
  “衍之,青婵,你们先回去,这事,母后会责令皇上查个水落石出。”
  这么言语一转,太后整个站到皇帝那边,苏青婵心头拔丝凉,不再争了,拉着儿子朝太后行礼告退,又道:“音儿两个进宫许多日子了,臣媳想接回家中聚聚。”
  此时要把孩子接出宫,颇有几分使性之意,太后看看面黄肌瘦的小鱼,心中愧疚,也不欲责备苏青婵,点头吩咐太监唤邹韵音和邹荣桓进来。
  “我和妹妹不回。”邹荣桓梗着脖子大喊,正眼也不看苏青婵和邹衍之,跑到皇帝身边拉皇帝袖子。
  这么副模样,好像皇帝才是他老子一般,苏青婵恨怒不已,把小鱼推给邹衍之,拖起邹韵音,道:“音儿,跟皇祖母行礼,和娘回家。”
  “我要和哥在一起。”邹韵音挣扎,邹荣桓扑过来拉韵音,一时之间乱成一片。
  那换了她亲子之人,不只害得她亲生儿子流浪街头,还使得一个不是亲儿的人拐走她的女儿,苏青婵着了恼,柳眉倒竖要发火。
  太后在一旁看着,不是教训儿女的时机,邹衍之大手一抄,三个孩子抱进怀里,邹荣桓要扭也扭不动。
  脸磕着脸,邹荣桓和邹韵音看到小鱼了,两个一齐呆了,不扭了,乖乖被邹衍之抱出皇宫。
  在孩子面前发火不便,苏青婵强忍着,脸上带了很明显的怒意。
  邹荣桓开始恨恨不已瞪着眼,后来就沉默了,他极早慧,一直以来又想着要保护妹妹,年龄不大,却是大人的心理,娘在他们兄妹面前,被捉弄了也只是苦笑,有时是伤心,却从没流露过怒色。
  看看小鱼,再看看邹韵音,虽然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邹荣桓也敏感地意识到,再与爹娘作对,只怕大事不妙。
  下了马车,苏青婵吩咐邹荣桓回他住的院落,拉起邹韵音和小鱼往上房走。
  “娘,我要和哥在一起。”邹韵音脆生生道,抓着邹荣桓的袖子不放,虽是有些怯意,却很坚定。
  “爹和娘有话和你说,先过来一下。”邹衍之冷静地和女儿讲理,语气不重却十分有力。邹韵音不敢抗拒,眼眶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巴巴儿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看着邹荣桓,要她哥向爹娘争一争,要去一起去之意。
  “爹,娘,我到外面等着音儿,行吗?”邹荣桓反手抓住邹韵音的手,这么多年过去,第一次喊出爹娘。
  苏青婵气得笑了,这是谁的种,这么识时务。往日哄着宠着,要他喊一声爹娘,他可是犟着就是不叫。
  “娘,怎么样才能给我不离开妹妹?”邹荣桓接着又喊娘,苏青婵那抹嘲讽悲愤的笑容,让他隐隐觉得,此时不想法挽回娘的心,以后就见不到妹妹了。
  “先回去,往后的事往后再说。”苏青婵收了恼怒笑容,淡淡道,给不给邹荣桓见女儿,还得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的儿子。
  “娘,让哥一起过来吧。”邹韵音在眼眶里打滚的泪水掉了下来,晶莹的水滴挂在粉嫩的脸颊上,煞是可怜。
  “他不是你哥,小鱼才是你哥。”胸膛里怒火上涌,苏青婵很想冲女儿大声喊骂,忍了忍没有骂出来。
  “一起过来吧。”邹衍之先松了口,两个孩子不是亲兄妹了,不若顺其自然。
  让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邹衍之拉了苏青婵进房。
  “这件事,也许真不是皇上干的。”
  “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苏青婵哭了起来,一想到亲生儿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做着可怜的乞儿,心中滔天的恨怒便无法平息。
  “如果是皇上做的,他为何留着小鱼一命?”邹衍之反问。
  要说是为了善念留下儿子一命,似乎不可能。苏青婵住了哭,静静看邹衍之。
  邹衍之握紧拳头,道:“先假设,此事不是皇上所为,那么,那人留下小鱼一命,会不会是为了。”邹衍之顿住,苏青婵身体抖颤了一下,道:“这事出来,咱们第一个想到的,是皇上命暗卫换了孩子,若不是皇上所为,那人是故意留下小鱼一命,是要让咱们和皇上反目,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正是,方才你若是失态些,我再气性旺些,咱们就和皇上顶撞起来,天威不可犯。”
  “太后看着对咱们不错,可真与皇上较上劲了,她帮的只会是皇上。”
  “对,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咱们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苏青婵低喃。
  “嗯。”
  冒天大的危险行此事,这人定是和他们有着深仇大恨。
  邹衍之和苏青婵目光相对,不约而同道:“叶士俊。”
  海棠是叶士俊的独女,被邹衍之遣送回家后,遭普安王辱了声名,叶夫人亲到苏家求亲事,却遭苏青婵拒绝,叶海棠求生无门自绝身亡。
  这仇,不可谓不大。
  可是,叶士俊有行事的动机,却没有那便利,苏青婵生孩子那年,叶士俊已被普安王连番设局,丢官削职成了平民。
  调换孩子必是在孩子刚生下来之时,将军府虽然戒备不严,可围着孩子的奶娘丫鬟那么多人,怎么寻的空档?
  “先从桓儿的身世查起。”邹衍之道:“小鱼没有到桓儿的爹娘家,不是调包,那时,必有一家孩子失踪或是孩子传了死讯,刚出生的婴儿抱来抱去,不会离得远,左不过京中或是京城附近。”
  “这事不要交给别人,你亲自查。”苏青婵悄声道。
  “嗯,我知道。”邹衍之点头,道:“小婵,要查这事,也许时日不短,我想向皇上请辞广威将军之职,查清这事后,也不复职了,只做个闲散王爷。”
  广威军副将是倩妃的弟弟杨舒,邹衍之辞职了,很大能是杨舒顶上去,那么,倩妃娘家的势力将更盛,姚妙瑷的日子就难过了。
  “会不会是杨舒顶上去?”苏青婵犹豫着问道。
  “应该是,你不用担心,据我看着,淑妃的皇长子封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邹衍之嘴唇启动还想说什么,突然脸色变了。
  “衍之哥哥,你想到什么?”
  “小婵,你生音儿那时,倩妃也正好临盆,比你晚了一天……”
  “那时廷报出来的是,她的孩子出身时夭折了。”苏青婵尖叫,双眼瞬间血红。
  邹衍之双手攥起拳头,攥得格格作响。
  “卑鄙无耻之尤,今天当着母后的面,他还发毒誓,难道以为不会应验吗?“
  这仇,不报,怎么咽忍下?
  报,又怎么报?
  追根究底,到最终,连太后也是护着皇帝的,除非
  ——造反。
  邹衍之面色沉重,苏青婵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两人定定看着对方,要从对方眼里找到下一步怎么走的决定。
  “王爷,太妃娘娘来了。”门外传来通报。
  夫妻两个现在哪有心思见端静太妃,邹衍之大声道:“请太妃娘娘回去,明日我和王妃回去向她请安。”
  “衍之,青婵,娘找你们有事。”端静太妃人已到门外,她这些年换了性子,被儿子媳妇拒见,也没有发火。

  退步无路

  邹衍之和苏青婵纵是心乱如麻,端静太妃软了声气相求;也不便撵人。
  “衍之;我方才在穆夫人处听得;杨舒暴打了红影,红影到底服侍了娘十几年;你是杨舒上司;跟他打声招呼嘱咐一声。”
  红影在七年前陪端静太妃进宫时,被倩妃看到,倩妃很喜欢她;跟端静太妃要了人;许了杨舒为妾;这几年杨舒一直没有娶妻,她在杨舒府里;跟女主人差不多。
  红影当日助着明月海棠陷害苏青婵,邹衍之对她殊无好感。
  苏青婵心中也是厌烦,却不得不应付着,问道:“杨舒怎敢这般行事?知不知为何事打红影?”
  红影虽是奴才出身,可那是端静太妃的侍女放出去的,打狗看主人面,不是天大的事,杨舒没那个胆打红影的。
  “不知呢,我来前打发萍珠去看她,萍珠连见都没见到人。”端静太妃愁着眉道:“也不知打的什么样子,还活着吗。”
  这些年端静太妃不止不刁难,还小心翼翼讨好苏青婵,苏青婵想着她到底是邹衍之亲娘,对她也颇恭敬,见她发愁,便道:“娘且宽心,你过去探望落了身份,我去一趟杨府看看。”
  “娘,你先回去吧,我陪小婵走一趟。”邹衍之开口道。
  苏青婵有些意外,端静太妃则是又喜又怨,看来自己这些年见风驶舵,拼命讨好苏青婵,终于暖了儿子的心了。
  把端静太妃送走,邹衍之让备马车,即刻往杨府。
  “小婵,到了杨家,我设法绊住杨舒,你见机行事,只要红影活着,务必要把她带出来。”
  他怎么如此尽心?苏青婵略一愣,见邹衍之面色凝重,忽然想到儿子被调包一事,那时,红影还是端静太妃的侍女,而自己生孩子那时,端静太妃这个奶奶,是住在将军府的,红影贴身服侍她,自然也是住在将军府里。
  倩妃的儿子恰好死了,其后,红影就嫁给杨舒为妾!
  杨舒相貌俊雅,武功出众举止翩翩,皇帝颇欣赏他,这几年提升得很快,从骑尉提升为从二品副将了。
  杨家两老已经去世,杨舒只有红影一个妾室,府里下人也不多。邹衍之进了门,也不听杨舒解释,咄咄逼人发起脾气,苏青婵不进厅堂,带着精心挑选的四个随行婆子,喝过来一个杨府下人,一径进了内院。
  一路疾行,入仪门往东而去,路过一所院落门前,苏青婵停住脚步。从院外看去,院内繁花灿灼,光看门扇,便觉屋中布置定是精致非常。
  红影是杨府唯一的女主子,这处院落不是她的住所?
  “这是贵妃娘娘做姑娘时的绣阁,如今是老爷住着。”带路的丫鬟见苏青婵面现疑色,小声解释。
  苏青婵哦了一声,心中暗暗不解,杨府也不小,倩妃贵为皇妃,娘家为何连给她留着闺房都不曾?往常也没听说过倩妃兄妹不和,杨舒经常请旨入宫省视的。
  往里又走了许久,过了几处颇为荒凉的院落,带路丫鬟在一处院落前停下。
  屋里布置得颇奢华,珠帘绣幔,香炉宝鼎,一色的楠木家具。
  与装饰不相配的,是清冷的气氛,很静,静得不闻人声。
  苏青婵打了个寒颤,这么静,会不会有什么圈套?
  看看身边四个精壮的婆子,苏青婵定了定,问那丫鬟:“怎么这么静?”
  “老爷中午责打了姨太太,把侍候的人都撤走了。”丫鬟小声道,上前一步替苏青婵揭起帘子。
  转过插屏,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四个婆子变了颜色,一人抢着道:“王妃,奴婢先进去看看。”
  苏青婵摆手,带头走了进去,杨舒没有那个胆,敢对她堂堂靖王妃不利,且,她和邹衍之过来是临时起意,杨舒不可能事先设套。
  “啊!”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四个婆子失声惊叫。
  床上的人看不清本来面目了,一张脸肿得变形,坑坑壑壑红红紫紫满面血污淤青。
  这人是不是红影,苏青婵走近细看,却看不出端倪。
  “王……妃……”那人就在此时睁开眼,眼睛是眯成一条线的,苏青婵还是看不出来是不是红影,不过,那声细微的王妃却听清了。
  “带……我……走……”那人软软地抬手抓住苏青婵的袖子,“王……妃……带……我走……我……有秘……密……告诉你……”
  我有秘密要告诉你!把断断续续的话合并成一句,苏青婵心窝被捅了一闷棍,看着床上鬼不成鬼人不成人的红影,恨得想找把刀子捅死她。
  憋着气忍了又忍,苏青婵招手带来的四个婆子:“把人抬走。”
  “靖王妃你要把姨太太带走?”带路的杨府丫鬟惊喊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跑。
  “杨舒知道是你带我来的,不会放过你,你赶紧先躲起来,不要给他知道的好。”苏青婵轻轻道,复又加了一句:“刚才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人。”
  那丫鬟像被点了穴,身体不能动。苏青婵带着人越过她自在地走了出去,走了很远,再回过头看去,那丫鬟也出了刚才那扇院门,跟她们一行人走的是相反的方向,不是去前厅的路。
  把人抬上马车,苏青婵也不等邹衍之了,吩咐快走。
  马车疾奔着,转过一个街角就到将军府了,苏青婵瞄了红影一眼,大声道:“别回府,到普安王府。”
  普安王病重,苏沐风虽不愿认他,见他命在旦夕,还是到王府来照顾他。苏青婵的马车从普安王府侧门直冲进去,下人急忙去禀报苏沐风。
  “青婵……”
  “二哥,安排个院子给我,吩咐下去,我过来的消息,不得外传。”
  “好。”
  苏沐风王府世子的名份虽没公开,可普安王府的人哪有不知的,普安王妃感念柳氏之情,对苏沐风也很好,他管辖起普安王府的下人,言出令行,没受到半分阻碍。
  普安王重病,府里就有太医住着,苏沐风很快招来太医,红影只剩一口气了。
  “太医,还有救吗?”苏青婵急问,不只要问出当年真相,还必须留着红影一命作证人。
  “再迟得一迟,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太医道。
  这么说就是还救得活,苏青婵松了口气。
  普安王府人多口杂,苏沐风当下亲自带着人在院子里快速砌了灶台配置了物品,又严令这几日下人不得出府,把苏青婵在普安王府的消息压下。
  苏青婵半道上奔普安王府而来,却是怕杨舒要带回红影。
  红影是杨舒的妾室,他们也没理由强留。
  当年的隐情未明,也不知皇帝帝是不是幕后之人,此时还是先避开,探知内情再作打算。
  明月虽是她嫂嫂,然而这些年她同普安王府却没有往来,奔普安王府而来不去苏府不去靖王府,就是要让杨舒找不到她们,争取到时间。
  苏青婵的担心不是多余,杨舒得知红影不见了,一刻缓和都没有,即刻跑到靖王府索人,后来惊动皇帝,皇帝下了圣旨让邹衍之放人。邹衍之已问得苏青婵没有回府,故意摆了合作姿态,给杨舒进府找人。
  杨舒在将军府没找到人,又去了靖王府和苏府,这一找,就过了一天。
  红影脸上的血污擦净了,气息和缓,能完整地说话了。
  是时候逼口供了,苏沐风备了笔墨纸砚在桌前坐下,苏青婵来到床前,深吸了口气,问道:
  “当年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上了他们的当……”红影未语泪先流,“王妃,那杨家兄妹不是人,他们……他们兄妹j□j……”
  苏青婵在听说杨舒住到倩妃出阁前的闺房后,已隐约有疑心,也不意外,只淡淡点头。
  “那年,我陪太妃娘娘进宫,太妃娘娘和太后说话时,倩妃把我招到一边说悄悄话,她许我那个禽兽妾室的位子,又说,在我未生下儿子前,那个禽兽不娶妻,我……”
  红影动了心,答应替倩妃调换孩子。
  倩妃的说辞是,自来帝王之家没有亲情,她已有一个皇子伴身争宠,肚里快出生的孩子,她只想让他平安喜乐地成长,不想让他生在帝王之家。
  “这不是理由。”苏青婵断然道。
  “是,这不成理由,可我那时鬼迷心窍,居然相信了,后来,我进了杨府,才明白过来……”红影痛哭,“那个孩子,是他们兄妹相…奸怀上的。”
  “即便如此,可倩妃定是有侍寝记载,方敢公开有喜消息的。孩子出生了,便是相貌随了杨舒,亦不怕的,自来外甥像舅……”苏青婵说了一半顿住,有些明白,宫闱争斗激烈,倩妃担心孩子是杨舒的,兄妹相…奸,生下来的有可能是低能儿或是有缺憾的,她的地位会因而……
  广威军训练起来,一个月两个月将士不得回家,杨舒没有娶妻也没有侍宠通房,等杨舒离开军营回家,孩子也许已怀上两三个月公开了,他们其实可以说是府里的哪个婢子怀喜的,只是心中有鬼,怕这头倩妃孩子死了,那头杨府里添丁,招人质疑。作者有话要说:

  骨软筋酥

  把孩子送给普通人家抚养,杨舒兄妹想必不甘愿;恰好自己的产期相近;于是想了调换孩子一法;欲使他们的亲儿得享富贵尊荣。
  自己也没得罪过杨家,平白就落了这飞天横祸。苏青婵攥起拳头;忍了忍;看着红影,道:“她们找上你,必定让你调换孩子后;把我的儿弄死;对不对?杨舒打你;是听说我们找到亲儿,发现你没有弄死我的孩子;是不是?”
  红影点头,哇地放声大哭,又想起是自己使苏青婵母子离散,不敢过份悲伤,抬手堵住嘴,低低抽泣。
  “王妃,我说实话,我这几年生不如死,活着也没意思……”
  杨舒武功高强,倩妃产子之日,他从农家买了一个孩子弄死,潜入宫中换下孩子。
  他进宫换孩子是和倩妃约好的,因而能顺利行事,进将军府则不然,围着孩子的人那么多,红影又不可能像倩妃那样支走服侍的人。
  杨舒不敢带着孩子潜进将军府,他把孩子带回杨府,让红影去抱来相机调换。
  “那个禽兽给婴孩喂了些许药使孩子熟睡,又给了我药物,让我喂进小世子嘴里弄死小世子,再悄悄带出府埋了。”
  “后来呢?”
  “我从杨家带了孩子出来……”
  杨舒把儿子放在一个留了孔的小箱里,雇了一顶小轿送红影回来的。
  因怕被将军府的人发现,离了一条街道红影便下轿了。
  红影抱着小箱,心里慌张,不提防就撞上一人。
  “那人是叶士俊?”苏青婵咬牙问道。
  “嗯,王妃,你都知道了?”
  “你接着说。”苏青婵亦不否认。
  红影本来还想为自己粉饰一下的,此时想着定是叶士俊被邹衍之抓住,苏青婵夫妻方到杨府带她出来的,不敢再隐瞒。
  叶士俊女儿死了,又沦为平头百姓,心有不甘,每日远远地在将军府周围打转,要找机会报仇,见红影慌慌张张,当下伸手便抢红影怀里的小箱子。
  “海棠的爹逼问我,我之前一直想着,如果我帮杨舒做成此事,他后来又不娶我,我……我当时就顺势请海棠的爹帮我另找一个孩子调换,把倩妃的儿子托给别的人家抚养,以后杨舒不履行诺言,我就用这个孩子要挟他。”
  “海棠的爹答应了,但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小世子不要弄死,活的好的交给他。”
  于是,倩妃的儿子给叶士俊带走了,叶士俊另抱了一个孩子来给红影,红影调换了孩子,把小鱼交给叶士俊。
  邹荣桓不是倩妃的儿子,可,却有可能是叶家的什么人,苏青婵胸闷气促,脑袋嘭嘭作响,几乎要痛昏过去。
  叶士俊留着小鱼一命,就是要让邹衍之和苏青婵后来发现,与皇帝势成水火,招来灭门祸端。
  “你这几年和叶士俊有来往吗?”苏青婵定了定神,平静地问道。
  “有。”红影垂下头,叶士俊在她嫁给杨舒后,使了夫人不时来找她索要银子。因要的数目不多,杨府没有女主人,是她掌着家事,也不是拿不出,她都给了。
  “你没去过他们家吗?”
  “没有,都是叶夫人来找我。”红影应道,有些意外地抬头看苏青婵:“王妃,海棠的爹没被你们抓到?”
  苏青婵不答,也不问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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