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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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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芷点点头,见着明宣过来,才笑着出了房门。
  明宣给成君梳了乖俏的双平髻,头发平整精致,带这一只小巧的珍珠珠花,显得清丽可人。成君身着浅粉色的立领中衣,外罩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袄子,下着嫣红色的多褶裙。收拾稳妥,才去找母亲,这日霍成君是要同母亲一起,去寺庙祈福为霍家祈福的。
  说起来那晚与霍禹在流云坊遇见,两人之后说了一会子话,便一同与金建话别,回了霍府。所幸的是,回家时父亲母亲还都没有察觉,只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和玉芷一起手忙脚乱的洗漱换装。
  霍成君现在住在家里西厢的一个房间,离璧漱阁不远,正好与烧毁的璧漱阁遥遥相望。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成君有时睡不着觉,便起身推开窗子看看星星,总是能看到被烧毁的璧漱阁。断壁残垣时刻的提醒着霍成君那一夜的大火是真实的发生的,并不是一个可怕的梦魇。
  璧漱阁如今可怕的嘴脸,让霍成君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纵火之人明显利用了绿冰的作用,那他对自己的璧漱阁是有多了解?能在护卫森严的霍府轻而易举的放火,当真没有人里应外合?加之霍成君与她心中的一号纵火犯刘病已在流云坊狭路相逢,这些天,成君都有些心神不宁,夜里也总是做梦。
  故而霍夫人去寺庙祈福,也带了成君一并同行,成君也多日未出门,乐得应下,与母亲一同坐上了马车。
  马车在快速的移动,而马车里面只有霍显、霍成君、玉芷和霍显的丫头杜鹃。霍成君轻轻拉了门帘,往马车外面看着街景。正巧看到一对夫妇,正相互依偎着拿着菜从东市场过来,两人满脸都是幸福与依恋,两人呆在卖糖人的小摊前端详了一阵子,还是没有买便走了。霍成君知道从马车上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时,才回过头来,这时才发现霍显已经和玉芷换了位置,坐了她身旁来了——显然,霍显是有话对霍成君说。
  “阿母?”
  霍显是个美人,即便是如今年岁也风韵犹存,她并非长安本地人,有种番邦女子别样的魅力,含情的眼稍即便是有衰老的痕迹也依然撩拨人心。不仅如此,霍显还是从一个小小的丫鬟扶正成堂堂大司马大将军的正夫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凭的可不仅仅是眼梢含情而已。从小到大,霍显都严格要求成君,从跳舞弹琴,到背经下棋,她从来都要求霍成君做到完美——这种标准,已经是一国女子内涵与外表的最高标准了。
  霍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成君,温柔的问道:“嫮儿,最近睡得不好?看你的样子有些乏困。”
  霍成君老老实实答道:“刚换了房间,总归是有些不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霍夫人点点头:“嗯,放心吧,现在璧漱阁已经在修建了,明年开春你便可以住回去了。这次上山祈福,一则为这最近的璧漱阁走水,二则便是为了你。”
  “我?”霍成君指了指自己,“昨日医工过来看过我,说我没有什么大病,只不过注意休息便好。”
  霍夫人却摇摇头:“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是为了你的未来,要向大师求一求啊。”
  霍成君更加羞赧,连连摆手,冲着霍夫人撒着娇:“这是什么话?阿母。”
  霍夫人却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嫮儿,我知道,你对那个昌邑王刘贺是顶不喜欢的,是不是?”
  霍成君默不作声,不知道母亲的态度,也只是看着母亲。
  “我也是顶不喜欢他的,且不说他的平日做派,就说他一个区区昌邑之地的诸侯王,我就看不上!”霍夫人有些愤愤。
  霍成君之前总以为母亲与父亲都是一条心的想把自己嫁给昌邑王,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不管母亲的立足点在何,她总归有些开心。
  霍夫人又道:“嫮儿,你不想嫁给刘贺,咱们是一定不会嫁的,这场闹剧打一开始,咱们家便坏事连连,阿母也舍不得你去昌邑啊。”
  霍成君赶紧说道:“是啊阿母,我也舍不得您和阿翁,不想去昌邑。”
  霍夫人轻哼一声:“那便不去!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阿翁还以为这刘贺会是什么出彩角色?咱们要嫁,便嫁给人上人!”
  霍成君暗叫不妙,赶紧转移话题:“那阿母,一会见了空净大师,便问问最近家里走水的事情。”
  霍夫人点头:“这是必须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的,阿母从小把你当成什么标准来培养?你说论相貌,论才华,论家世,论与陛下亲近程度,你哪一点比这上官云霓差?还不是当年上官狗贼们上赶着把一个六岁的女娃娃往宫里推?那时候阿翁糊涂,一时鬼迷心窍便同意了,而现在,这上官云霓肚子不争气,总也生不出个一男半女来,皇室的血脉总要传承吧?加上上官家谋反的事情已经败露,云霓虽说是你姐姐的女儿,但总归对霍家来说还是个外姓人,要光荣咱们霍家还要靠咱们霍家自己人,知道吗?”
  霍成君听了霍夫人的这段长篇大论,内心却五味具杂,若是六七年前听到这席话,她一定娇羞一笑任凭父母送进宫,但如今的霍成君,亲眼见证了上官云霓嫁给了自己喜欢的弗陵哥哥,亲眼见证了上官氏一族原本无上荣光,一夕之间遭受灭顶之灾,加之最近这么多的事情 ,反而对政治权力中心的地带充满了恐惧。
  霍成君轻轻说道:“阿母,成君愿意为了家族荣光做任何事情,但如今局势稳定,父亲在朝野之中威望很高,并不需要成君做什么事情的地步。成君向您保证,若是有一天到了非要成君做什么的情况,成君一定竭尽全力。”
  霍夫人看了成君一眼,似乎在确认她的真实含义。
  恰在此时,玉芷道:“夫人,小姐,已经到寺庙门口了,空净大师正在正殿等候您。”
  霍夫人一听,赶紧下车进去,霍成君也只是和玉芷对了个眼神,彼此心思,一看便知。成君刚要过去,玉芷连忙拉住成君,轻声说道:“小姐,一会子许什么愿可想好了?”
  霍成君一愣,她确实不知道该许什么愿,看似自己拥有了很多东西,而事实上自己渴望的、以及别人渴望自己得到的东西更多。
  玉芷偷偷一笑,小声对着霍成君的耳朵,说道:“刚刚夫人想要小姐进宫侍奉陛下,那小姐的意思呢?”
  霍成君一抬头,看着玉芷鼓励的眼神,才明了,玉芷这是要她许愿能嫁与心爱之人。霍成君一笑,心里倒是一软,即便不为自己未来能否嫁与自己所爱之人这点小小的少女心思,为了玉芷这份一心念着自己的心意,她也是开心的。
  霍成君伸手挑了挑玉芷的下巴,狡黠一笑:“你这是说出了你自己的心思了吧?哦,原来我们的小玉芷也……”
  玉芷羞赧一笑,推了成君:“小姐又取笑人,下次可不帮你了。”
  惹得霍成君忙拉着玉芷的手,一声声叫着,好玉芷,好玉芷,哄着她开心。
  霍夫人扭头一看霍成君并没有跟上来,转身扫了眼,便看到霍成君在与丫鬟说着笑话,微微蹙眉,冲着霍成君横了一眼。
  成君原本和玉芷相互说着笑话,不经意间看了母亲一眼,看到母亲的眼神,吓了一吓,便赶紧乖乖的朝霍夫人那边走去。跟在母亲身后一步一步的上香祈福,自己跪在佛像面前,默默念着经文。
  上完香之后,霍成君与霍夫人一同在寺庙内为霍家祈福,过了不久,诵经完成。霍夫人便领着霍成君去见了空净大师,想让他看看成君。
  霍夫人对空净大师笑笑,说了最近家中发生的诡谲之事,成君也在一旁听着,内心对于这些事情却有着自己的看法。
  空净大师却皱着眉头,说道:“霍夫人,这件事情急不来,以后只要心存善念,多行善事,一切都会好的,大司马大将军的的仕途还顺着呢,这些小事情,大可不必挂在心上,只要一心向善,不忘初心,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霍夫人听了,高兴不得了,眼睛都发了光,向空净大师表示赞同,冲着空净大师一直讨教这着各种琐碎的问题,过来一阵儿,霍夫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便拉着霍成君的手,对空净大师说道:“空净大师,你看看这是小女成君,小时候你也见过她的。我想啊,为我这女儿未来求个好姻缘。”
  空净大师看了看霍成君的脸,仔细端详着,霍成君被迫一直抬着头,感觉挺不自在,暗自腹诽道,这佛家的人,又不是什么算命的,怎么也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好像像顾太常一样,给人看面相。但也只能这样想想,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空净大师才开口说道:“霍夫人可带着霍小姐去跟着我这个小徒弟诵一段经文,霍小姐好福气,若是霍夫人与霍小姐能够继续祈福,多行善事,需要诚心一些,那想必霍小姐一定能求得一段天下最好的姻缘。”
  霍成君瞪大眼睛,这、这空净大师怎么能这么说大话啊,天下最好的姻缘,阿母听了,又该想到皇后上面了。这现在的皇后已经有了,专拣着好听的话给母亲讲,来骗香火钱吗?


第26章 世心同所同(下)
  但霍夫人却显然很吃这套,高兴地不得了,说道:“当真是天下最好的姻缘啊,看来我们家成君一定会有大富贵的。空净大师你看啊,我们这孩子,从小便是有大富贵的。去年找好些先生起名字,最后起到了‘成君’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一般人可是担不起的,却偏偏大家都说她能担得起。谢谢大师答疑解惑,这让我们可放心多了,我这就让成君去瞧念经。”
  空净大师也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小徒弟,让小徒弟带着霍小姐念经文求姻缘。
  霍成君一路腹诽着,却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小徒弟,穿过逼仄的过道,去旁边的地方念着经文,听着诵经的声音,一时烦躁,竟有些心猿意马,不知怎的就想起来这里路上看到的那对儿买不起糖人却仍幸福恩爱的夫妻,念着念着突然想起了刚刚玉芷同她开玩笑讲的话。
  霍成君心中念着这些事情,也想起了平日里不愿去想的一些事情。霍成君心里一道温流,诚心诚意的许了一个愿望。
  霍夫人一会还要跟空净大师说一些疑惑,趁着空净大师在给别人答疑解惑的时候,霍夫人含着笑意对成君说:“你看,连空净大师都说你的命中有大富贵。”
  霍成君笑笑,对着母亲说道:“出生在霍家,便是成君最大的富贵了。”
  霍夫人慈爱的看了成君一眼,笑着说道:“身为霍家女儿是你的福气,但你真正的富贵还没来呢,空净大师说了,你这辈子啊,能当人中之凤。”
  霍成君有些无言以对。
  人中之凤?霍成君有些自嘲的笑笑,当朝不是没有皇后,为何现在母亲都看不透这一点呢?弗陵哥哥已经娶了云霓了,现在她恐怕是没有机会实现母亲的期望了吧?而现在的她恐怕也是不想的。
  此时霍成君并不知道,她刚刚许的愿望就已经暗示了她与其他千千万万过来许愿祈福的姑娘的不同。
  其他上山祈福的姑娘,或有希望家里长足富贵,或有希望自己得一心人。而霍成君的愿望却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或许,从这时候开始,在霍成君离当皇后还有好几年的时候,霍成君便开始不自觉的用皇后的心态面对着各种事情。
  她刚刚念经文时,许的愿望不是希望找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有情人,而是希望天下有情人不再为一个几钱的糖人而犹豫,为万生祈福。
  霍成君见母亲还在寺庙中,意犹未尽的与空净大师讨教一些问题,估计她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左右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便出了寺庙的门,到寺庙旁边的花坛旁晃晃悠悠,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当无所事事的霍成君被寺庙后面花坛的一株小蒲公英吸引了目光时,忽然一道“风”便把这株蒲公英吹散了,吹的漫天都是蒲公英的白色的花籽。
  扭头一看,便看到始作俑者在抱着手臂洋洋得意的笑着,霍成君撇撇嘴,伸手便要咧开他的嘴:“张彭祖,看你多事!真是讨厌死了!烦不烦人!”
  张彭祖却还是笑了笑,说道:“帮蒲公英播种,看把你急的。”
  霍成君翻了个白眼,不愿与他多说此事:“呦,你怎么来了?自己一个人过来体验一下和尚生活?”
  张彭祖哈哈大笑:“对对,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看着我的生活太多多彩,想过来修身养性。”
  霍成君被逗乐:“那还不快剃头去!剃成个小和尚让我来笑话笑话你,还有啊,你以后也不能再去流云坊这种地方了……”
  张彭祖抢白说道:“我过来是体验一下和尚生活,你来这里岂不是要当尼姑了?”
  霍成君挑挑眉:“这话我可没说啊。”
  张彭祖耸耸肩:“嫮儿,刚刚看到霍夫人在与空净大师谈话,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周围晃悠。”
  霍成君也笑笑:“你呢?是和掖庭令张大人一起来吗?”
  张彭祖摆摆手:“我父亲哪有这个闲工夫,今天是陪我生母来的,她现在还在大殿祈福诵经,我觉得无聊,溜出来了,估计在这里能看见你,真就看见你了。”
  霍成君一忖度,张彭祖的生母便是右将军张安世的夫人,而现在寺庙中同时出现张夫人与霍夫人,可想而知今日寺庙的大师们会是有多繁忙,不禁笑了出来。
  张彭祖看着霍成君笑却不知为何,只咧着嘴说道:“怎么怎么,现在的你不是被逼着嫁给昌邑王刘贺吗?我还以为你要整日以泪洗面呢!
  霍成君一瞪眼,上前锤了张彭祖一拳:“想什么呢你!我是在想今日寺庙的香火钱一准儿的多,空净大师该高兴地合不拢嘴了。”
  张彭祖也勾勾嘴角:“香火钱多不多不晓得,麻烦事是一定多的。”
  霍成君挑眉:“此话怎讲?”
  张彭祖却摆摆手:“不过是父亲的一些事情罢了,要不我生母怎么会在今儿这种不是节日的日子里过来上香呢?上次中秋宴那么多事情一闹,现在朝廷个个人心惶惶。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说这个了。”
  霍成君对于中秋夜发生了什么可是不能再了解了,也轻叹了一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向张彭祖问道:“对了彭祖,有件事情想问问你,这刘病已什么来头啊?”
  张彭祖嗤笑一声:“我还当什么事呢,你不知道刘病已吗?卫太子的儿子啊。”
  “这我知道,废太子之后,你也给我说过几次他,但是我想问你的是,”霍成君压低嗓音,“你父亲一直以来都资助这废太子之后?”
  张彭祖皱了皱眉:“你一姑娘家怎么知道的?”
  霍成君急得跺脚:“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彭祖有些难为,但也不是什么非要隐瞒的秘密,便开口说道:“也没有特殊的原因。这刘病已生的可怜,别的皇族都生于宫中、长于诸侯国,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被人照顾着,可他偏偏是废太子的儿子,当年巫蛊之案发生之时,他还是个襁褓之中的孩子,也被收系郡邸狱,在牢狱之后过了几年之后才说可以被送回他祖母史家生活。之后武帝下诏,说要收入掖庭养视,并令宗正著其属籍,所以刘病已大部分时间是被养育于掖庭。我父亲原本是废太子的家吏,念着旧恩一直照顾着他,看他从小机灵又好学,还请了东海人澓中翁教他《诗经》。之后呢,也确实一直资助着她,这也不过是看着恩情罢了。”
  霍成君听了,才若有所思:“哦,原是这样。”
  张彭祖也问道:“怎么了,嫮儿,怎么突然打听起他来了?”
  霍成君只是摇摇头:“没什么,最近听说过他几次罢了。你接着说啊。”
  张彭祖点点头,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也只是小时候和他常见些,长大了也便不怎么见面了,倒是经常听我父亲提起他。今年我父亲原本想把他孙女宜儿嫁给刘病已,你见过宜儿的,比咱们小不了几岁,从小知书达理,生的漂亮着呢。但我生父又不愿意,嫌刘病已是罪人卫太子的儿子,出身不好,以后也发达不了。这件事情也就这样搁下了。”
  霍成君点点头,暗想道若是宜儿嫁给了刘病已,那可真是一辈子都毁了。
  张彭祖接着说道:“结果刚好许广汉家的姑娘要嫁的人出事了,我父亲见这许家也不错,主要是刘病已这出身也挑不了什么好的,便让许家的姑娘嫁给了刘病已。前几个月刚成的亲,说起来他成亲后我可没怎么遇见他。”
  霍成君点点头,看来中秋夜上,她和金建碰见这刘病已和一姑娘在一起,这便是他的妻子吧。看起来白白净净的,眼神中也毫无攻击性,一个劲的看着刘病已,手指蜷在衣袖里面,想必也是个家里有点小钱的小姐,从小便被娇贵长大的,只不过,这样的像只小白兔一样的善良的女人,知道她的枕边人是个杀人未遂的凶手吗?知道她视为全世界的那个男人是全世界最大的野心家吗?
  霍成君想着想着,便轻叹一口气,似乎在感慨,又似乎在悲伤。
  张彭祖瞧见了,却感觉奇怪的很:“我说嫮儿,你怎么对这刘病已这么感兴趣?”
  霍成君随意扯了个谎:“哦,最近父亲在看看有什么适合做长史的人,我随意问问罢了。”
  张彭祖点点头,这个理由他是信服的,说起大司马大将军,对于朝堂中事,确实是事无巨细,连一些小小的郎官、小小的地方官吏,也都认真审核,让人不得不服气。
  只不过,张彭祖看了看正在皱着眉头的霍成君,她看似在一言不发的看着一株小花,像之前认真端详蒲公英一样,实际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从前的霍成君每天没心没肺的偷溜出府,和他到处闲逛,每天都开心的不得了,即便是有不痛快,也都当场就报,快意恩仇的很。而现在,赛马会上她让自己帮她挡住顾玉瓒,之后也并没有解释她到底去了哪里,中秋宴上她前后两次在宴会之上直言,让他感到有些惊讶又陌生。
  现在张彭祖看着正在认真端详这株小花的霍成君,感觉成君也许真的同之前有所不同,或许,最近嫮儿经历了好些故事,或许……
  或许嫮儿像他一样,对花草感兴趣,希望研究研究!
  张彭祖眼睛一亮,又凑过去对着霍成君狗腿的笑笑:“嫮儿,没想到你终于对这些生灵感兴趣了,看来我一直对你说的一些话都很管用吗?你有时间来我家,我让你看看我私底下的收藏,都是些顶珍贵的……”
  霍成君抬头,翻了个白眼:“哈?”


第27章 处高临深,动而近危(上)
  自从那日,霍成君于流云坊宴请金建,却意外撞见霍禹和刘贺在流云坊内大打出手。夜里霍成君虽与成君一同回府,但兄妹两人却相当默契的再也没有谈论过那夜的事情,霍成君也与霍禹再没见过面。
  这日清晨,霍成君正在读书。自从璧漱阁的书阁已毁,南书房又是父亲与门客们商议事情的地方成君不愿过去,于是霍光便在霍成君住的房间旁边布置了一个小小的书房,供成君习作念书。成君此时便在这个南厢房旁边的小书房中念书。
  成君如今住在南厢房,不比璧漱阁幽静,所以常常能听到外面的丫头们叽叽喳喳的相互传的小事,霍成君却从不恼。
  捧着书本的霍成君无声的笑笑,虽说这里是比璧漱阁要吵闹了点,但也因此多了几分人气,更何况,成君常常还能听到些以往不曾知道的八卦,权当做解闷儿了,这些八卦倒是有趣的很。
  成君习作时,便听到旁边的丫头在吵吵闹闹,好像在说什么大少爷不高兴什么要被杀头之类的事情,霍成君立马感兴趣了,竖起耳朵贴在窗户旁边努力的听着,却还是没听见什么。
  恰好明宣过来给小姐磨墨,霍成君便开口问道:“明宣,你知道外面那些丫头们在说什么吗?”
  明宣一愣,讪笑道:“没有啊,小姐,大家都在干活啊。”
  霍成君一板脸:“快说快说,我都听到了。”
  明宣这才有些犹豫的开口:“小姐,好像是说少爷有些不高兴,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情。”
  霍成君点点头:“知道了,对了明宣,我在城西的张师傅开的胭脂店里订了个胭脂,你快去给我取回来吧,我过半个时辰出门便要用,你在路上腿脚麻利些,要是在路上偷懒了赶不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明宣面露苦色:“小姐,你这不是难为人吗?这……这半个时辰,从东边跑道西边,肯定是不行的啊,而且来回走一路,累也要累死了!”
  霍成君佯装惊讶:“是吗?可是外面那么有趣,我还以为你是顶喜欢的呢!”
  明宣自小伺候着夫人,最近几年又伺候小姐,也算是个伶俐人,对于小姐的意思也猜个明白,只好说道:“是……是少爷那边的丫头绿莺说的,说是少爷……少爷昨天回府之后,发了一通的火,听说在房间里乱摔东西,把皇上御赐的熏釉陶马给摔了,大家……大家都在说把陛下赏赐的东西给摔了,是要……是要被杀头的……”
  霍成君听闻,便觉此事之重大,忙问道:“那老爷和夫人知道吗?”
  明宣支支吾吾。
  成君一急:“快说啊!”
  “不……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一早就进宫了,据说是有晚宴的,所以要到晚上才回来。”
  霍成君一听,细细想了一会儿,还是要先去看看哥哥,便问道:“少爷呢?”
  明宣答道:“少爷昨晚大闹了一顿,现在肯定还在屋里吧。”
  霍成君正色道:“你出去之后,对外面传着的丫头们说府里扣本月的一半月钱,当做是多嘴胡说的惩罚,若是有谁在敢提此事,那就提好了,这件事情传到府外面的话,大少爷倒霉,霍府便倒霉,这些多嘴传出去的丫头,还未必会不会有命!明白了吗?”
  明宣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是……是是小姐,我这就告诉她们别传了。”
  霍成君道:“不只是给她们说别传了,还要说我刚刚说的那段话,还要说是我听见了她们的话才知道的,这些内容都要一字不漏,明白吗?”
  明宣点头如捣蒜,也感激霍成君替她着想,连连称是,退出去了。
  霍成君对着镜子想了一会,还是立马出了门,门外之前叽叽喳喳八卦的丫头们都低着头,吓得一声不敢出,眼见着霍成君风风火火的出了房间,往少爷房间方向走了。
  “霍禹你给我起来!”霍成君一进房间门,便大叫着。
  霍禹正在内室睡着,昨晚喝了好多的酒,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听见有人吵嚷着叫他,有些烦困。
  霍成君见霍禹仍在睡觉,更是生气,连忙小跑过去他床边,一把把他的被子拉起来:“睡什么睡,霍禹你快起来!”
  霍禹本来就吵醒,满身不痛快,见是霍成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喂,霍成君你干什么!你个女孩子家跑我屋里干什么!”
  霍成君一瞪眼,张口说道:“你还好意思管我,大少爷您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好!”
  霍禹睡眼朦胧,眼睛又红又肿,揉了揉眼睛。
  霍成君过去,把熏釉陶马的碎片扔到他的床上,这熏釉陶马的头和一条腿都与身子分了家,看起来着实惨烈。
  霍禹皱着眉:“这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霍禹你好好看看仔细,这是昨晚你自己摔得!”
  霍禹摸了摸脑袋,好像记不起来了。
  霍成君轻哼一声,斜眼看了一眼霍禹,又接着说道:“霍禹最近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又是和刘贺打架,又是摔了御赐的马,你看你这……我告诉你,你这些丑事我可瞒不住,到时候阿翁怪罪,我看你就老老实实被阿翁打断腿好了!”
  霍禹看着看着,慢慢意识恢复过来,想起了昨晚发生的时候,顿时后悔的不行,连连哀叹:“这熏釉陶马可是上等的货色,上个月去外地,赈济了饥荒灾民,一路上辛辛苦苦的,陛下见我做得好才忍痛赏给我的,我……我平日里可宝贝着呢!”
  霍成君轻哼一声:“谁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这外面的丫头都传开了,说你打烂了御赐的马要被杀头!”
  霍禹烦躁的说道:“让那些丫头们都闭嘴,本来事情就够烦的了,经她们的嘴,好像霍家要完了一样!”
  霍成君接着说道:“我是借着话头吓唬了她们一顿,才把传言平息了,想来也不敢多嘴什么的。不过,你说说你自己最近干的这些好事,到时候阿翁阿母发现你打烂了这匹马的腿,还不打烂你的腿!”
  霍禹懊恼着把头埋在手里,嗡嗡的说道:“昨晚心里不痛快,喝了太多酒了,也……不知怎么的……”
  霍成君轻哼一声,接着问道:“你喝什么酒啊?前几天刚不痛快和刘贺打了一架,昨天你又有不痛快,你这‘不痛快’也太多了点吧。”
  霍禹一是烦躁,用手揉揉脑袋:“你不知道,是大事儿!”
  霍成君翻了个白眼,伸手作打人状:“说不说啊你!惹了一身事儿还冲我摆谱儿?”
  霍禹只好开口说道:“是和中秋宴那晚的事情有关的。”
  霍成君一下子认真起来,原本她只是以为哥哥有跟以前一样因为一些哥们儿义气或是风月之事弄得自己狼狈,没想到竟是中秋之宴的事情。
  “怎么回事啊,哥哥你快说话啊。”
  霍禹才叹了口气,慢慢说道:“中秋之宴那件事情,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是霍府的家丁在中秋夜没有注意火源,玩忽职守,导致霍府失火。”
  一皱眉:“什么?”
  “金龄昀说经过调查,你拾到的几块打火石,放置那里年代已久,已经没有生火的能力了,所以并非有人故意在霍家放火的。”霍禹接着说道。
  霍成君满脸震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接着问道:“这……可这怎么可能呢?”
  “嫮儿……”
  “那顾太常所说的天光不祥,这又有何解释?”霍成君追问道。
  霍禹皱着眉头,一脸疲惫:“金龄昀说,这是因为黄河水灾泛滥。中秋之后,黄河水灾泛滥,恰好时间都对得上,方向也都对得上。”
  霍成君道:“胡说!这……这分明是为昌邑王开脱,也让纵火凶手逍遥法外!”
  霍禹脸上也有些微的青色胡渣,轻叹口气:“成君,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刘贺那个臭小子干的,但这件事情,金龄昀处理成这个样子,也不能说是他的错,毕竟也是陛下的旨意。我们霍家受了点委屈不要紧,陛下知道的,之后会在别的地方补偿我们霍家,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霍成君知道,现在霍禹一心以为放火的就是昌邑王刘贺,但她知道,金龄昀知道,霍光也知道,纵火的另有其人。原本想要借此机会,给纵火的那个臭小子教训,也给刘贺这个未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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