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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_明月像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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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毕竟两个人已经熟识了,他为了她叩首的画面要牢牢记在心里。
做人,就是要知恩图报。
赵隽寒挑眉,“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和铃笑眯眯的,手上的动作很是温柔,“对啊,家里头给我来信了。”
“你大伯?”
和铃摇头,“不是,是我哥哥的,他寄到了大伯府中,大伯又托人送进宫中了。”
收到她心心念念的哥哥的信件,也难怪她会这么开心。
上好药后,他也不着急穿衣服,他转头,眼睛亮亮的,带着狡黠还有一股子调皮劲,他说:“今天我也很开心。”
和铃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呀?你这又是一身伤,有什么好开心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隽寒笑容加深,“我今天把欺负我的人给打了回去,且不说扬眉吐气,但内心是极为爽快的,看着他身上流出血来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应该多来几刀。”
和铃大概也能理解他的感受,年少时,别家的孩子拿石头子砸她,她疼得龇牙咧嘴,可是偏生做不了什么,直到大伯狠狠的教训回去,她心里才涌起欢喜。
她和他都没有以德报怨的气量,也不是宽宏大量的人,落井下石这样的事,不仅他做过,曾经的和铃也时常做。
“所以这伤口是你打回去弄的?”
赵隽寒想了想,才点头,“对,不过值得。”
和铃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道:“的确值得。”
赵隽寒不紧不慢的套上外衫,就听见和铃突然问他,“对了,你知道殿试的时候中了进士的举子们都在哪里候着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和铃也没想瞒着他,“哥哥已经三月便要入京参加殿试,哥哥在信里说他中了南直隶的第二名!”
赵隽寒垂眸,莫名的就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她的雀跃和开心都表现的太明显了。
“在长安殿的偏殿等候。”
和铃目光一亮,托着下巴,小女儿的姿态展露无遗,“我要是能看见哥哥就好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总是会见到的。”
和铃笑,“你说哥哥会不会中个状元?”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道:“状元怕是有些难,南直隶里还有一个人排在他的前头,不过殿试里的名次都是由皇上来点,这个还不准。”
赵隽寒抬眸,轻轻问:“你哥哥叫什么?我到时候可以替你打听打听。”
“陈昀,我哥哥叫陈昀。”
他眸色一深,“他怎么姓陈?”
这对和铃来说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哥哥早早就被换了姓名,掩埋了过去,被过继到江南陈家的远亲里,不仅为了保命,还为了将来能参加科举。
陈家的人对哥哥是真的好,陈家还有一个独子,与哥哥同岁,名唤陈言之,也就是今年会试的第一名。
赵隽寒问出口也发觉了不对,连忙改口,“你若不想说,便不要说,是我唐突了。”
和铃咬唇,“没什么的,哥哥打小便过继到别人家里头,自然就要改姓了。”
赵隽寒松了一口气,笑容都真了不少,他还以为,陈昀是她的表哥或是认得哥哥,原来是亲哥哥。
是亲哥哥就再好不过了。
“好,殿试在半个月后,你别急。”
往年的殿试本应该在四月,今年开春开的早,四月元帝又准备去南山寺祈福,便将殿试提前到了三月。
而春狩就更早了,就在七天之后。
七天后,他必须得靠着这唯一的机会,脱颖而出,在元帝面前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好。”她没办法到殿前伺候,哥哥也不能随意进后宫,两人想要见上一面是难上加难。
“和铃,你想出宫吗?”他温柔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上空,突然问。
和铃顿了一下,当初进宫并非她所愿,可她也不甘心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出宫去。
“想的。”她抬头,又加了一句,“可不是现在。”
赵隽寒将手放在身后,暗暗的捏成拳头。
他想将她带出宫去,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算了,将来总是有机会的。
……
第二天早朝,加急的军报被送到朝堂,来人身披铠甲,面露疲色,半跪在朝堂上,声音却洪亮。
“报!大皇子边疆一战大捷,请旨回京!”
元帝喜上眉梢,连说了几个好字,斟酌了半晌,“准!下令尤将军坐镇,将边疆蛮夷一网打尽,至于世棕,让他速速归来。”
赵世棕是精明的,刻意让亲信在早朝时送去军报,为的就是让元帝知道消息。
若他写了大捷的折子递回京,他是没有那么容易从边疆回来的,宋端肯定会封锁军情,拖延他回来的时辰。
☆、17。为师
赵世棕要回京的消息也在京城投下了不小的波澜。
元帝跟前得宠的皇子没有几个,稍微有些存在感的除了大皇子赵世棕就是贤妃所生的四皇子,如今四皇子在乌闲山学习,师从高亮先生。
没有人能比得上皇后的喜悦,赵世棕在外行军打仗,她最担心的就是他回不来,刀剑无眼、刀剑无情,战场上发生变故总是在瞬间,这几个月她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整日整日在佛堂里替儿子祈福。
赵世棕会被派到边疆去,其中还有宋端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挑拨离间,元帝不会那么轻易就将赵世棕赶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还好赵世棕足够争气,不仅活着回来了,还立下了军功。
皇后这边喜上眉梢的同时,赵贵妃却是在宫里砸了杯子,碧青的脸差点给砸到。
赵贵妃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气,语气不是很好,“碧青,你去将宋端给本宫找来。”
碧青领命,卑躬屈膝的出去。
赵贵妃揉揉自己发疼的眉心,她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的,皇后那个女人想让她死也不是一天两天,将来赵世棕如果真的登上帝位,按皇后的性子,还真得会如同赵隽寒之前所说,落得一个和戚夫人一样被做成人彘的下场。
她决不能输。
皇后不得元帝的恩宠,这是她唯一胜过皇后的地方,可赵世棕被教的太好,天赋也是极好的,隐隐间确实有太子的面相,这就是让她头疼的地方。
若是生了一个无用的阿斗,赵贵妃就一点心事都没有,如今她只能从长计议,一点点的规划,蚕食皇后一族的权利。
赵贵妃大概知道一点元帝的意思,他不是很想立赵世棕为太子,只是现下没有更好的人选,四皇子还没有回来,其他的皇子母族又太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根本找不出别人与他抗衡。
碧青的去文苑宫的路上,赵隽寒就已经到了赵贵妃的宫里头。
赵隽寒还猜不准这次她让他过来是为了什么,离春狩还有几天,照理说赵贵妃应该更加不会找他。
“坐吧。”她很客气。
赵隽寒行了个礼,没有落座,她也没有多说。
“不知娘娘今日所为何事?”在元帝没有承认之前,他还不能称她为母妃。
赵贵妃调整了坐姿,使自己靠的更舒服,她的腔调淡淡的,“前几天你同梁千的过节,本宫可是花了大力气掩下来的。”
他抬眸,“娘娘恩情,我没齿难忘,来日定当倾覆回报。”
赵贵妃掩嘴轻笑,眸眼明艳动人,“这些客套话本宫早就听腻了,回报你当然要回报本宫,不过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耐罢了。”
她从软塌上起身,清透的轻衫半落肩头,赵隽寒的视线只停在上面一眼便就又飞快的移开了。
“没什么事本宫不会找你过来,你现下还是太弱,文武都抵不过赵世棕。”
“我不会辜负娘娘的栽培。”他的脑海里还是方才匆匆瞧见的衣服,那种材质比和铃身上的要金贵多了,什么时候他才能送她这样一件衣服呢?
他想给她锦衣华服。
“你可知大凉国的顶一高手是谁?”她问。
赵隽寒回神,想了想,“陆承远?”
锦衣卫的总指挥使,武功绝不会弱到哪里去,除了他,赵隽寒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别人。
她笑,拿起矮桌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不是。”
在他的诧异中,就又听见她紧接着道:“是宋端,东厂提督宋端。”
就是那个高高在上,逼得他俯首叩拜的男人。
“不然你以为能近身伺候皇上的人不会武功?宋端的身手即便是陆承远想要赢他,也是难。”她放回茶杯,嘲讽的笑笑,“这宫里的太监没一个是简单的,就连被贬出去的汪全也是大内高手之一,想在路上杀了他也不容易。”
赵贵妃还是没有说透她的意思,他问:“娘娘是想?”
“本宫自然是要为你着想,宋端会是一个好师傅。”
赵隽寒的身子紧绷着,过了片刻,面不改色的笑笑,“若能拜宋公公为师,真是我的福气。”
“你且等着,他怕是要来了。”
……。
碧青去请宋端的时候,宋端才将将吃好午膳。
他听了传话,嘴角遏制不住的冷笑,赵贵妃这是急了,沉不住气的女人,只听说了赵世棕要回来的消息就乱了手脚。
原本想一口回绝,但想着下午闲着无事,去会会赵贵妃,权当给自己找乐子了。
轿辇抬到宁福宫门口,宋端嘴角含笑缓步跨过门槛进去,宁福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一早就候在一旁,低头行礼。
宋端黑衣长袍,阴柔的气质多了几分严厉,朝靴踏进屋子里,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香味,他皱皱眉,赵贵妃的用香还是那么……。低俗!
赵贵妃见了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亲自起身迎接,还发出了咯咯的笑声,“督主可算是来了。”
宋端作揖,“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那本宫可就明说了。”
宋端忽略站在一旁的赵隽寒,微抬下巴,倨傲的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皇上子嗣单薄……”她才开了个头,宋端“噗嗤”笑出了声,几十个皇子,也亏得她能厚着脸皮说出子嗣单薄这样的话。
宋端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
赵贵妃就当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听见,“可怜这些个皇子了,什么东西都没人来教,本宫好歹也在后宫里说的上话,皇上给本宫如此大的荣宠,本宫若是什么都不做,良心过不去。”
宋端真是给她的话给逗笑了,赵贵妃居然还有良心那种东西?早就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娘娘有颗回报之心,皇上若是知道定觉欣慰。”
赵贵妃抬眼,目光同他对上,“本宫一个人做不了些什么,还仰仗着督主伸出援手。”
宋端背着手,余光瞥了一眼立着的赵隽寒,心下了然,嘴角的笑冷却了不少。
“娘娘何必妄自菲薄,您本事通天,恐怕本督帮不上什么忙。”
“本宫一个弱女子,在武功上当真一点忙都帮不上。”她指了指赵隽寒,“这是三皇子,督主之前见过的,本宫视三皇子为己出,督主可要帮本宫这一回,想必三皇子多了督主这个师傅,将来也能为督主效劳。”
“为本督效劳?这样的话可不敢说,本督不过是个太监,三皇子继承着龙脉。”
话落,宋端便侧过身,眼角含笑的望着赵隽寒,“三皇子真想本督为师?”
赵隽寒沉默了一下,随后点头。
宋端笑了下,像是很满意的样子,“既是如此,那本督便不推辞了,如果得罪了三皇子,还望见谅。”
赵隽寒眸光一敛,“督主客气了。”
宋端没再开腔,这人他只见过两次,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这样的人要不就是一点用没有,要不就是能装会演,赵贵妃不会扶持一个废物,看来之前他还小瞧了这个皇子。
当初派刘晋杀了他,也失手了,运气也还不错。
宋端觉得他在赵隽寒身上看见了一种希望,打败赵世棕的希望,原来他是计划自己动手杀了赵世棕,可现在他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用赵隽寒让赵世棕慢慢的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看,多有趣。
兄弟相残的戏码,真是百看不腻。
宋端不怕将来赵隽寒会成为白眼狼,那日他为之折腰的宫女就是宋端制衡威胁他的最好筹码。
对了,他还不知道那个小宫女叫什么名字呢?
哪天让刘晋去问问好了。
……。。
赵隽寒从宁福宫回去的路上,被一个小太监拦了下来。
太监从衣兜里小心的拿出一块布,蓝色的布里边包着什么,太监恭恭敬敬的递到他面前,“爷,这是宫外头现下姑娘们最喜欢的发饰,还是天然居里头的。”
那天演武场里这位爷狠厉的一面震慑了许多人,其中包括了他,当面前的这人找上他要去宫外买个簪子时,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赵隽寒将蓝布掀开,看见里边的做工精致的金色发簪,眉眼舒展,露出了淡淡的满意的神色,他将腰间别着的银袋丢到太监怀里,“够不够?”
太监不敢要,“爷,这…不合适。”
“给你就拿着。”
小太监捏着钱袋子,没舍得再交出去。
赵隽寒紧紧握着发簪,宝贝的很,越过小太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也不知道和铃看见了会不会喜欢?
☆、18。胁迫
睡前,和铃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有干,清丽的小脸因为刚刚沐浴过的缘故还透着一股红晕,她穿好了衣服,才对门外的人说:“你进来吧。”
深更露重,赵隽寒在门外也站了好一会儿了。
这些天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一个在里面沐浴,另一个就站在门口等着,不过绝大多数时候她是不用等上很长时间的。
赵隽寒推门而入,衣袖里藏着的手中握着簪子,他想把手里的簪子给她,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和铃近来心情很好,在司膳堂没有人为难她,也没有再遇见宋端,这对她来说都是值得开心的事,她的差事说不上轻松,但也不繁重,闲来无事还可以教赵隽寒写写字,自己也可以读上几本医术。
不过,这些日子来,赵隽寒的字进步飞速,写的是越发好了,渐渐的也有了自己的笔锋,只不过练字始终是个长久的事,这一时半会的还成不了大家。
和铃拿着干布擦拭着头发,她见站在原地发愣的赵隽寒,笑了笑问:“今晚不练字了吗?”
赵隽寒回神,目光落在她的发丝上,想象着簪子插。在她发髻时的样子,“不练了,累了。”
和铃一怔,认识他这段时间来,从来没听他说累过。
“那你就早些休息吧。”
和铃擦干了头发就开始收拾床铺,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喉咙干涩,下定决心般开口喊了她一声,“和铃……”
和铃回头,生动明亮的一张脸对着他,“恩?怎么了?”
赵隽寒缓缓抬起手,脸上闪过局促,心里头还有些紧张,他张开五指,金簪摊在他的掌心中,“送给你的。”
和铃一向是朴素的,几乎不见她有什么首饰,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喜欢,她的眼神亮了亮,从他的掌心将簪子拿了过来,不确定的问:“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他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喜欢的。
和铃笑开了,“谢谢你。”
赵隽寒见她笑了,自己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你喜欢就好,我帮你带上吧。”
和铃指了指自己松散且半湿的头发,“怎么戴?”
赵隽寒被她的话一睹,耳朵渐渐红了起来,不过没有被她发现,他轻咳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是我没注意,明早吧,我帮你戴上。”
“好。”
第二天一早和铃就全然忘了昨晚赵隽寒说的这一茬,她坐在铜镜前,用木梳打理自己的头发,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赵隽寒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发丝,他垂着眼,神情认真,将簪子推进她的发丝里。
他笑了一下,像是很满意。
和铃的身子僵了僵,镜面倒映着他的脸,她问:“好看吗?”
“好看。”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
和铃轻笑,一字一句的,无比的认真的回了一句,“谢谢你。”
赵隽寒敛眸,伸手想碰碰她的侧脸,却又生生的收了回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
三天后的春狩,声势浩大,在京郊的狩猎场。
赵隽寒是让赵贵妃暗中带进去的,除了宋端,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狩猎的随行人员往年都是由宋端来草拟,这一次也不例外,赵隽寒的名字是他加上去的,这样也不怕事后元帝来查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宋端是个好师傅,同时也是个残酷的不会手下留情的师傅,狠辣的教习方式,让赵隽寒吃了不少苦头,背后和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但他学到的本事也是相应的。
春狩是帝王寻乐的一个方式之一,若说大的意义那也是没有的,不过每年春狩的时候都能在狩猎场里“捡到”不少美人,别有用心的人从来都多的很。
也许是因为赵世棕在边疆大胜的消息,今年的春狩元帝的兴致格外高,一行人上午到了狩猎场,帐篷早早就搭建好了,狩猎在下午才算正式开始。
春狩是世家子弟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如果能入了元帝的眼,飞黄腾达不是难事。
元帝这次带的嫔妃不多,也就赵贵妃和皇后两个人。
午时,赵隽寒早早就等候在宋端约好的地方,正午的日头很烈,纵使是在春日,也依旧让人觉得很热,两人约好的时辰就是在午时,宋端应该是有事要吩咐他。
赵隽寒多等了半个时辰,宋端才迟迟而来。
宋端说话还是那么阴阳怪气,用词客气,语调敷衍。
“三殿下久等了。”
赵隽寒抿唇,嘴角是挑不出错来的笑,“无碍。”
“督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宋端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装样子,装过头就显得刻意,他眼睛里带着淡笑,直视着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除了春狩你再别的时机能让元帝看上你。”
“我明白。”
“你明白没有用,你还要抓住这个时机,今年春狩最金贵那个猎物是一只白狐,射中了它,你三殿下的地位还有所有荣誉都会回来。”宋端漫不经心道。
赵隽寒垂下眼帘,“谢督主提醒。”
宋端话锋一转,笑容恶毒,“不过,狩猎场里你还要做到另一件事。”
“什么事?”
“射杀常谦。”他轻声道。
赵隽寒脸色一白,顿了半晌,声道跟哑了似的。
常谦是个好官,年四十,清白高洁的名声是响亮的,在大理寺任职,官位不大,但他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平民总是爱戴他的,常谦曾平反了许多冤假错案。
这个人,平心而论,赵隽寒是不想杀的。
“怎么?你不愿意?”
赵隽寒抬眸,“愿意。”
宋端笑瞳孔深邃,笑意更深,“那本督就等着三殿下的好消息了。”
宋端离开的步子又收回来了,他问:“对了,那天让殿下心甘情愿叩首百下的宫女如今身处何方?”
赵隽寒铁青着脸,手掌握拳,没有开腔。
宋端也没真的打算问出个什么结果,毕竟他要是想知道太容易了。
不过是给赵隽寒一个警告和威胁罢了。
☆、19。狠心
常谦在大理寺任职二十余年,如今的官位不大不小,居正五品,春狩的随行人员中往年里都没有他,今年是宋端特地将他加上名单的。
常谦在大理寺身兼数职,不仅要查审案件,而且还要抓捕犯人,所以他也不是孱弱的文官而已,自保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赵隽寒想要杀他,只能暗中下手,通俗点来说就是用阴损的招数,偷袭也好,以少胜多弄死他也好,总归不是光明正大的杀人。
宋端不是拿常谦来试探他,而是真的在磨锋利他的爪牙,既然当了他的师傅,他这个徒弟也总要回报。
过了午时,元帝和一众陪行之人都整装上马了,赵贵妃等女眷留在帐篷中,等着晚上的猎物即可。
元帝老态龙钟之象初显,他双手拉着缰绳,对身旁的众人笑了笑,放言道:“今日谁能一举射中白狐,朕必定重重有赏!”
策马扬鞭,马蹄落在草地上发出阵阵声响,震耳发聩,气势如虹。
元帝周围不仅有侍卫的保护,在暗处还有暗卫以防万一,至于其他的人,进入林子的那一刻就散开来。
赵隽寒一开始就藏在队伍的最后,他的视线锁在常谦的后背,紧紧盯着他,心里面计算着最快又不会让人发现的法子。
围猎场很大,如果不看紧一点,是极为容易就跟丢的。
常谦的警惕性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早早就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行了一段路程之后,他发现身后跟着的人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拉住缰绳,马儿长啼一声,停在原地。
常谦掉了个头,见了眼前面生的男子,开口问道:“阁下一直跟着我,欲意何为?”
围猎场严防死守,根本不可能进入刺客这样的人,随行之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身份都不低,只是这个一直跟着他,真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赵隽寒抬眼,收起眼睛深处中的情绪,“是我唐突了,常大人见谅。”
常谦惊讶,“你认得我?”
赵隽寒轻笑一声,驾马往常谦的身边靠近了些许,他说:“大人的名声怕是全京的人都知道,我仰慕大人已久,今日有幸能见一面,是我情难自禁了。”
常谦的防备心落了一些,毕竟是在皇帝的地盘。
“不知阁下在哪里当值?”
赵隽寒直视着他,回答道:“在刑部任员外郎一职。”
常谦点点头,也算是自己的同僚了,虽然不在同一机关里头行事,不过刑部和大理寺有时候也会合并查案。
他瞧眼前的少年郎,外形出色,谈吐得体,若脚踏实地的拿真本事做事,将来必定成大器。
常谦当年科举入仕的名次并不好,在六部里头混了几年,后来被曲元提拔调入大理寺,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官位不上不下的,不过好在他对这些不看重,能破冤假错案就最好不过了。
“打猎两人同行毕竟不方便,我便先行一步了。”
赵隽寒颔首,“那在下也不打扰常大人了。”
常谦扬鞭挥在马的屁股上,驾马朝赵隽寒相反的方向去,赵隽寒眯眼,手里头握着的弓箭慢慢收紧,他慢慢的抬高手臂,手上越来越用劲,弓箭射出去的那一刻,他脑海竟然是宋端那张洋洋得意的脸。
赵隽寒并没有手软,或者说他不觉得会因为常谦是个好官就不杀他,他要一点点往上爬,这条路注定是要踩着白骨的。
想和不想是一回事,做与不做就又是另一件事了。
打了不好听的比喻,他现在必须唯宋端马首是瞻,宋端要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做什么,他要讨好宋端,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赵隽寒嘴角漾起一抹嘲讽的笑,至于常谦,朝堂上不会缺清官好官,天底下的读书人那么多,还找不出一个出色的?
箭尖准确无比的射中了常谦的眉心,几乎是同时,他整个人就从马上跌落在地,黑色的官袍上沾上了地上的树叶,他正面朝上,涓涓的血从眉心流出来,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这样一看威严的五官就更加可怖了。
当真是死不瞑目。
跟踪他、故意让他发现,又顺手推舟的同他交谈不过都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如若不然在赵隽寒方才抬起手的瞬间,他就会有所发觉。
赵隽寒从马上跳下来,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半晌后,他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的将他的眼皮给阖上了。
上马,飞快的离开这里。
他只要做到宋端吩咐的事就好,其他的事情宋端自己会解决好。
这一片林子是狩猎西区,宋端曾暗地里故意放出消息,白狐出没在西区,所以这一块的人不会少,弓箭也会乱射,无意射中了人也情有可原不是?何况是谁射中的也查不出来。
而真正的白狐在东区,这是宋端告诉他的。
赵隽寒骑着马头也不回的朝东区去,相比西边,这里声响确实小了些,白狐精明,白日里出来觅食都是小心翼翼的。
赵隽寒放慢了步子,仔细的搜寻着,没先看见白狐,反而见到了宋端。
宋端的身躯高大,他骑着一匹通体火红的骏马,他身上穿的也是红色的衣袍,一眼望去张扬的很,赵隽寒是见识过他的武功的,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测。
宋端弯了弯唇角,吐字问道:“事情办好了?”
赵隽寒点头,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是。”
宋端很满意,笑容扩大,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很好,本督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常谦总是和西厂的人过不去,非说本督办的都是冤假错案,如今死了,真是让本督快意。”
赵隽寒微笑,“恭喜督主解决心腹大患,得偿所愿了。”
宋端视线冷了冷,眯眼打量他,哼了一声,说变就变,“狼心狗肺的东西。”
赵隽寒不为所动,“督主教的好。”
宋端性情不定,这会就又笑了起来,哈哈大笑,“不愧是赵贵妃挑的人,本督也真是很久没看见你这么没人性的东西了。”
赵隽寒垂眸,耳朵动了动,在他的东边听到了些明显的声音,他脸色一变,顾不得宋端的话,转身,抬手就朝那个方向射了一箭。
宋端是和他同时出手的,两人的箭射中了一个位置,就是白狐的肚子,分不清谁射死的。
宋端的脸色就更臭了,连话都懒得再跟赵隽寒说,转头就离开了。
赵隽寒没看他,行到白狐身边,弯腰伸手就揪起白狐的皮毛,一手的血也不在乎,他将白狐放在马背上,驾马朝狩猎场的出头而去。
元帝等人已经比他要先,宋端也人模人样的站在了元帝身边。
元帝见了赵隽寒手里提着白狐的尸体,又细细的看了看这个人,皱眉,这人他都没有见过,怎么混进来的?
宋端先一步开口,“三殿下果然厉害,拔得头筹。”
元帝心里咯噔一下,难怪这人面孔有些熟悉,竟然是自己的儿子,他一向对这些个子嗣不关心,再说,他的儿子实在太多,关心不过来。
元帝咳嗽了两声,“一眨眼,皇儿都这么大了,真是好样的。”
宋端笑了笑,像是在解释,“三殿下生母早逝,赵贵妃见他可怜,便照顾了好些年。”
“朕以前怎么没听她说过?”
“皇上日理万机,赵贵妃怎么能拿这些小事打扰您呢。”
元帝听他唱戏般的说辞,心里也清楚了,这是要抬举他这个皇子?
不过他见了自己这个陌生的儿子,也不厌恶,单是这张出尘的脸就让他看着舒心。
赵隽寒适时上前,单膝跪地,“儿臣参见父皇。”
元帝沉吟,做了决定,“起身吧。”
他和颜悦色,“朕刚刚已做下承诺,射杀白狐者,重重有赏,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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