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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_明月像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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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隽寒的修长的指掐上猫的脖子,将猫提了出来,另一只手摸着猫的头顶,语气温柔不已,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乱跑什么呢?会死的。”
锋利的指甲毫不迟疑的刺进猫的咽喉,直到再也听不见让他厌烦的叫声,他才将染了血的指甲抽出来。
他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不少,沿着咽喉的口子生生的用手指将白猫的皮完完整整的剥了下来,扔到一边。
赵隽寒的手指扣着猫的沾着血的皮肉,轻轻闭上眼,闻了闻,有些腥味,暗自皱眉,总是有些嫌弃的。
不过,今晚他还什么都没吃过,他睁开眸子,冷淡的眸子没有一丁点情绪,张嘴,牙齿咬上了生肉,咀嚼吞咽。
事毕,赵隽寒刚准备用衣袖擦擦嘴角的血迹,手却顿在了半空,这件衣服,是刚才她兴高采烈的拿给他的。
她那下的神采,他还记得。
还是不要弄脏了。
赵隽寒用手背擦干净嘴,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深处走。
狭窄出口上的血迹还在,可刚刚还在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赵隽寒盯着那快雪地,冷漠的目光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他的心不断的往下沉,发现的人比他要快许多。
他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诚然如他所想,里面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
也亏的他跑的快,要不然怕是躲不过这一场浩劫。
赵隽寒轻抿唇角,面色冷了几分,他知道,这些年不受宠和没有存在感的皇子,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能找到尸体都算好的,这样的手笔只会是后宫中的人。
他能猜到一个是御马监掌司兼任东厂提督的汪全,另一个就是近些年来颇为受宠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西厂提督的宋端。
两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不相上下,但论城府还是宋端更胜一筹。
只是赵隽寒一直没弄清楚这件事是谁的手笔,要将皇室的人赶尽杀绝。
汪全近来被宋端打压的厉害,东厂的风头也不甚西厂,可汪全与皇后利益相联,他若是为了保全皇后独子大皇子夺嫡而对其他人痛下杀手,倒也合情合理。
可赵隽寒始终倾向于宋端。
那个男人冷酷无情的近乎刻薄,又是大权独揽的第一人,加之喜怒无常的性子,更让人猜不透。
只是他还尚未找到宋端这样做的理由。
赵隽寒退出一片狼藉的屋子,冷笑一声,快速离开了这片荒凉之地。
……
和铃睡得并不安稳,她又做噩梦了。
她又梦见了那个的锦衣卫,只是这一次他身上不再是飞鱼服,而是用金丝绣着的蟒袍,蟒蛇的张扬的爪子绣在衣服的正中央,她的眼前有层层迷雾,她拼了命的想拨开眼前的遮挡,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却始终都不行。
和铃听见一道声音,“指挥使大人,人已经全部都带来了。”
和铃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她生着一张女子的脸孔,却是男人的装扮。
和铃只能看见被称为指挥使大人的男人的嘴唇,他动了动唇角,吐出一个字,“杀!”
“不……不……不要!”和铃惊叫出声,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她睁开眼,就瞧见赵隽寒坐在床边,眼神复杂的凝着她,她的一双手还被他抓着。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和铃冷声问。
“洗好。”末了,又补了一句,“我没地方睡。”
和铃的声音冷到极点,“下去!”
“能让你待在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她的额头还冒着汗。
赵隽寒长手长脚的抱着她,不让她动弹,罔若未闻,“睡吧,我困了。”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我说让你下去。”
赵隽寒说话时的热气尽数洒在她的脖后,“天冷。”
“我给你被子。”
赵隽寒从床上起来了,乖乖的接过她的被子,站在床边,表情无辜的很,“我只是刚刚看见你做噩梦才自作主张的上去的。”
和铃低着头,没看他。
他舔了舔唇,像是回味着什么,“我饿了。”
和铃无奈,她是知道他今晚什么都没吃的,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块糕点摆在他面前,又倒了一杯水,“吃吧,别吵我了,明儿我还要干活。”
赵隽寒捏着糕点,停顿了一下才吞下去。
他是真饿,一只猫填不了肚子。
……
刘晋一夜未眠。
他原是文书房里小小的一名听事,是督主将他提为司礼监六科廊掌司,掌内外章疏以及有关内官管理事物。
但督主平日里让他做的都不是份内之事,而是去杀人。
杀的还是有着尊贵血统的人。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亲手除去的是年仅六岁的九皇子,当时九皇子的母亲许才人惹怒了皇上被禁足,谁都知道许才人再也没有复宠的那天,他用一颗糖将九皇子哄骗至荷花池旁,然后抖着手将他推了下去,直至水里没了动静他才离开。
第二次做这种事便淡然了许多,眼皮都不带动的。
直到今晚,他手底下两个找小畜生尸体的掌事久久未归,他心里隐隐不对,才带着人去冷宫寻。
几乎是将冷宫翻了个遍才找到那个偏僻的地方,掌事躺在地上,死相可怕。
咽喉空了一个大洞,涓涓的血都干涸了。
他咬碎了牙,让身后的人将尸体处理了。
那个畜生竟然没有死!
☆、6。风云
刘晋第二日早早就起了,眼睛底下青黑一片,手底下的人听见他起身的声响,忙端着水盆进来伺候。
洗了把脸之后,刘晋脑海的混沌甩去不少,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挥了挥手,让屋里的小太监退了出去。
刘晋昨夜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来解决这件事,若是一直瞒着,他不敢,督主的手段不是吓唬人的,思来想去,如今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他叹了口气,心底那股子不甘心尽数翻涌上来,他在后宫底层摸爬滚打了好些年,这才爬到如今从四品内官的职位,若是因为这一次的过失而丢了官职或是性命,他当然是不愿的!
刘晋穿好墨色内官官服,踩着黑靴就往长安殿偏殿而去,好歹要搏一把,指不定督主大发慈悲的会饶了他一回。
刘晋在门外等了很久,脸颊都被冷冽的风吹的疼了,屋里才有了些许动静。
莫约一刻钟的时辰之后,宋端才梳洗好,听闻刘晋在外求见时,手中的茶杯一顿,随口问了一句,“他可曾说了所谓何事?”
内侍摇摇头,“刘公公没说,奴才也不知道。”
宋端好看的手指头敲着茶杯边缘,想了一会才说:“让他进来吧。”
刚好,他也刚好有事要吩咐刘晋。
刘晋躬着腰进入屋内,来时饮了杯茶,此刻却还是觉得口渴的紧,所有话都堵在喉咙口,此刻面对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督主,竟然一个字都不敢说。
宋端坐在楠木座椅上,身着月牙色的长袍,玉面王冠,腰处系着金色的绶带,上边还挂着一个雕刻精致的玉佩,他挑了挑眉头,好半天没听见声音,等得有些不耐,“怎么不说话?”
刘晋直起腰,却是不敢直视眼前的人,“督主,文书房里的两个掌事死了。”
宋端抿唇,眉头微敛,刘晋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知分寸,也是个心狠的,这才坐稳了自己给他的位置,文书房隶属于司礼监,若是死两个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要说掌事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
如今刘晋刻意提了两句,其间必定是有什么端倪。
“怎么死的?”
刘晋咬牙,双膝跪地,一双眼睛望着他的脚尖,声音好似在抖,“督主,奴才让那两人去搜寻三皇子的尸首,两个掌事迟迟未归,奴才去寻,就只剩下两具尸体,死相惨烈。”
所有皇子的排名都是内官按生辰年月来排的,当然吩咐这件事的人是宋端,他行事乖张,就连杀人也是,做了三十几个木牌,抽到哪一个就杀了哪一个。
宋端沉默,而后竟慢慢笑了出来,笑意冷然,抬眼扫了地上跪着的人,“你不是跟本督说那人已经死了吗?”
刘晋俯首,“督主,奴才也没想到三皇子没死啊。”
宋端气极反笑,挥挥手让他从地上起身,而后问:“他人呢?”
“跑了。”
宋端冷笑一声,吊起的凤眼冷冷清清的,“皇宫就这么点地方,他能跑到哪里去?”
这个三皇子倒让他刮目相看了,也是,没有母妃的庇护能活十几岁,当然不会简单。
“督主,这人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找着……”
宋端转着手腕上的佛珠,不知在想什么,沉吟片刻,“他叫什么名字?”
刘晋微愣,亏的当初的木牌是他做的,要不然他还真的记不住名字。
“回督主,三皇子名为赵隽寒。”
宋端轻轻念了赵隽寒三个字,意味深长,“总是逃不掉的,没人帮他,他躲不长,若是过些时日还是找不着,那就有意思了。”
刘晋咽了咽口水,“督主,奴才……奴才……”他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宋端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子磕在桌面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自己下去领二十个板子,三皇子找着了也不用急着杀了他,把他送到本督面前。”
刘晋连连点头,“奴才知道了。”
“滚出去。”
“是。”
刘晋退出暖阁后便自觉的去领罚了,二十下板子已经很轻了,前些年督主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卯正时分,宋端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锦袍,青丝高高束在头顶的玉冠上,面庞白净精巧,目光森冷。
宋端披着一件纯白的狐狸毛做成的斗篷,迎着门外的冷风朝文苑阁走去,哪里是皇上审批奏折的办公之地。
从前是元帝的书房,如今早已成了他的,朝廷中上书的所有奏章都要经由他手,才能呈上元帝的面前。
手握朱批之权,朝堂上那些言官哪怕是想弹劾处死他,也没有门路。
文苑阁里早就点好了暖香,殿内的温度比殿外温暖了许多,宋端方才未用早膳,他才刚坐在案桌前,便有宫人端上了热粥,他吃了两口就让人撤了下去。
宋端在一定程度上是能臣,他狡诈残虐,所说之话稍稍逆着他,就将人拖到西厂狠狠处置,折磨的生不如死,但在朝政上他并非一无是处,天灾**面前,他总是能想到法子。
当然,那些大臣对他的手段总是不耻的。
案桌上是昨天剩下的奏折,宋端粗略的翻了翻,莫约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的手边放着一张陈情书,那是正三品翰林学士王炳坤替前不久下狱的吏部员外郎朱齐的求情书。
宋端大致扫了陈情书上的内容,嗤笑一声,这王炳坤不愧是进士出身,文采斐然,遣词造句颇有讲究,他想,若是这张陈情书真的呈到了皇上面前,那么朱齐恐怕真的就能有翻身的机会,可惜了,最先看见的人是他。
宋端眼睛都未眨眼,随手就将陈情书丢进了火盆中,瞬间就烧的一干二净。
宋端看了一个时辰的奏折,才处理了一小半的折子,他抬眼,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眼睛有些劳累,还未等他放松多久,就听见屋外的一阵脚步声。
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熟悉的面孔涌入宋端面前,那人锦衣华服,脖子处还带着个貂皮围脖,颜色发黑亮丽。
为首的男子身形微胖,长着一张圆润的脸,大而圆的眼睛笑眯眯的,只留了条缝,看上去无害而又单纯,说话时也没有阉人的那股腔调。
他将手中抱着的暖炉递给身旁伺候的小太监,对着宋端开口道:“宋督主果真是替皇上分忧解难啊,勤勤恳恳的模样真是让杂家都觉着羞愧。”
宋端眯着眼看着汪全,讽刺道:“既然厂公觉得羞愧,怎么还有空闲来找本督。”
汪全依然还是笑眯眯的,脾气好的不得了,“这不是有要事想同督主相商嘛。”
宋端起身,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厂公有话直说。”
汪全身材矮小,在宋端面前就显得更加没有气势,“吏部员外郎朱齐已经下狱一月有余,刑部已经查清,贪污枉法一事为子虚乌有,这调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了,这人可还一直押在西厂,督主若还不肯放人,怕是服不了众。”
宋端轻笑,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挑眉道:“这慎刑司的案子何时轮到刑部来查了?”
朱齐是朝廷命官,按理说若是犯事了确实是可以交由刑部来查,但这个案子一开始便是元帝下令交给他的,他再将案子转交慎刑司。
要说这朱齐他确实是清白无辜的,可谁让他是皇后一派?
宋端没什么特别恨的人,只除了皇后和吏部尚书,对其它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折磨折磨也就放他们投胎去了,可是对吏部尚书曲万,宋端可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了,西厂里新发明的那些刑罚可都是为了曲万发明的。
宋端默默的想,也不知道将来曲万能不能撑过一轮?
汪全为东厂提督,朱齐原是搭不上他的,但汪全对皇后独子赵世棕可谓是忠心耿耿,这自然是要为赵世棕铺路。
换句话说,汪全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赵世棕身上。
如今的东厂早就不如从前,而汪全也已经被他压制好些年了,汪全不会甘心的。
“督主这就是不放人的意思了?”
宋端点头,吐字道:“不放。”
“也不是本督故意难为人,厂公若是有何不满,可去慎刑司说道说道。”
汪全敛笑,神色冷了下来,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好听了,“这慎刑司就归督主管,是生是死不都是督主的一句话吗?督主可要清楚,你我二人皆是为皇上办事,若闹出什么矛盾引到皇上面前可就不好看了。”
宋端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一丁点都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宫里头大大小小的机关都是皇上的,你若觉着慎刑司不公,尽管可以去找大理寺或是锦衣卫来查。”
汪全心里怒极,腾起的火气一时还压不下去,谁不知道锦衣卫和大理寺的人最瞧不起的就是阉人?
东厂和锦衣卫也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明里暗里斗的死去活来。
汪全本想着宋端会卖他一个面子,现下看宋端摆明了要下他的脸。
好!他就不信宋端能压制着他一辈子!
“既然如此,杂家也就不打扰督主了。”
宋端抬眸,凝着他的背影淡淡的提了一句,“公公看上去硬朗了许多啊。”
汪全脚步微顿,随即大步离开,冷风灌进衣服里,他却不觉着冷,手指摸上自己的脸,扯出一抹笑,看来吃了那些东西效果还是很显着的。
他浑然不觉已经掉进了陷阱里头。
一个阉人最宝贝的,最想要的就是自己已经被割下来的根。
汪全狡猾,做事也两面三刀,他对你笑的时候没准就是想着怎么把你算计死,这也是他一步步爬到定的缘故。
可再怎么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
前些日子,他无意中听见底下有人说道:“食婴儿脑髓,便可使阳。具再生。”这说的有模有样的,他听着都心动了。
那是他没了的东西,若是能再长出来,简直是相当于重生。
汪全有了权势和地位,就想着怎么做回男人了。
这就暗地里让人偷也好抢也好的交了几个婴儿上来,挖出他们的脑髓吃了一月。
要说效果,那也是有的,可他自己是瞧不出什么的,但方才宋端的那句话倒是让他自信了不少。
等长出了那玩意,他看谁还敢压制着他!
……
宋端宣了屋外隐在暗处的人,问道:“汪全对食髓之事有几分信?”
“回督主,他未曾起疑。”
宋端笑了笑,“很好,过些时日便可以露出痕迹给锦衣卫的指挥使陆承远。”
宋端和汪全斗了也有一年了,东厂和西厂的较量也没有停过,总是要分出胜负来的。
宋端向窗外望了一眼,红梅开的正好,上面裹着一层白雪,芬芳的香气钻进他的鼻间,萦绕在温暖的阁房中。
……
三日后,元帝下令锦衣卫彻查京城婴儿失窃之事,限期一月,必须得破案,刑部辅助查案,大理寺审案。
此次失婴案事关重大,且为多个大臣联名上书,若是一般平民百姓丢了孩子怎么也不会惊动锦衣卫、刑部和大理寺三个重要部门,可这一个多月丢的都是朝廷重臣刚出生不久的男婴,蛛丝马迹都搜不着。
有些个孩子还是独子嫡子,这一事件搞得人心惶惶。
陆承远是夜里被元帝召见的,锦衣卫是死忠于帝王,除了皇帝,无需听从任何人的吩咐。陆承远身着黑色蟒袍服,挺拔的身躯立在元帝身前,眉眼犀利,坚硬的脸孔上面无表情,唇角死死抿着,一声不吭的像是一块石头似的,他的面庞不像宋端般邪肆,也不是赵隽寒那般的清灵,而是那种冷硬的俊朗。
元帝今年四十有余,眼角处的皱眉看上去老了几分,那双渐渐污浊了眼也没了初登帝位的清明。
折子是宋端亲自递给元帝的,当时看了一眼,他并未放在心上,这样的小事交由刑部去做就好了,可接连好几天都折子都提了这件事,他不重视都不行。
元帝人虽然放。荡,可心里还是如明镜般清楚,朝堂上的站派他大抵也是了解的,各个党派的斗争他也清楚。
他装傻呢,你们斗的越凶越好,只有这样他的位置才能坐稳。
元帝充当的是平衡的角色,哪一派落了下风,他就帮一把,总归是没有赢家的。
至于太子人选?现在谈这个还太早了。
宋端和陆承远是元帝手中锋利的剑,一把是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一把是光明的。
这一点宋端也是清楚的,元帝必须得维持一个仁君的形象,残虐的事只能交由他来做。
那些在金銮殿自诩正义清明的官员,其实元帝内心厌恶的很,圣贤书说的一套套的,这个不让,那个不许。
“陆爱卿,你需得速速破案,以免人心浮动,朕素来是相信锦衣卫的能力的,这次你也不要让朕失望啊。”
陆承远上前,“臣定不会负皇上的期望。”
陆承远三十岁就做到锦衣卫总指挥使的职位,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传奇,这不单是因为他武功高强,能从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他的细心和机敏也是元帝当初提拔他的理由。
最早陆承远是崤山北的一个习武世家后人,后主动归顺朝廷,甘当皇帝鹰犬。
上一任指挥使在位时,锦衣卫中的南北直隶暗中也在斗,谁也不服谁,以至于让东厂占了先机,地位高于锦衣卫。
可自陆承远任职后,南北直隶才算和睦起来,一起对外。
陆承远沉默寡言,不喜说话,他身上有股天生的威严,气势逼人,许是多年提刀的缘故,他整个人看上去戾气都重了许多。
不过,他的脸还是很英气的。
锋利的下巴,高挺的鼻梁,英俊的眉眼,如果忽略他周身凛冽的气息,仰慕他的人怕是不会少。
“你出去吧。”
陆承远退出内殿,眉头紧蹙,他的腰间别着刀,掌心里生了重茧,他摸了摸刀柄,一路朝远处走,脚底生风般的快。
皇极殿宫门口已经有人守着,一男一女,不过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锦衣卫的服饰。
男子道:“指挥使大人,内宫属下等是搜得还是搜不得?”
陆承远冷声,“只要查到了,没有哪里是去不得。”语罢,又冷眼问道:“昨夜你可追上了那人?”
“属下无能,让他跑了,那人的踪迹到了护城河便消失了。”
陆承远微抬下巴,仪态万千,“尸首是从护城河内河里飘出来的,往宫内的人方向查。”
“是。”
锦衣卫的动作很快,几乎是在当天就开始在内宫排查,仅凭尸体的方向尚不能论断是宫内之人所为,不过总能找到端倪。
司膳堂离内河远的很,现如今也查不到这边来,但总是会过来的。
和铃听见锦衣卫三个字心里就一紧,她是记得的,锦衣卫和她隔着两条人命。
和铃已经想不起来那个身穿飞鱼服男人的面容了,就连梦里都看不清。
不过她想,她要是真的看见了,一定能认出来。
那个杀了她父母的男人。
☆、7。宋端
赵隽寒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和铃的屋子里,他不能抛头露面,索性和铃没什么交好的人,这才让他住的安全些。
和铃不是没想过将他赶出去,他这个麻烦若是不解决,迟早要引火烧身。
可每当和铃想到那天晚上他对她的那声低喝,让她赶紧跑,还从太监手下将她救了下来时,那点狠心就通通消失了。
何况,和铃觉着赵隽寒没那么容易妥协。
和铃的父亲当年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被处死,当年失掉孩子的就是如今风头无两的赵贵妃。
诏书上写的是赐毒酒一杯,且不牵连族人,可当年的事实并不是这样,锦衣卫的人血洗了和家,并且一把火将和家烧的精光。
和铃自五岁起就住在叔父家中,顶替表妹进宫为奴也是为了报答叔父一家的照拂,若是运气足够好,她还能弄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锦衣卫的人来势汹汹,他们可以自由出入内宫,排查的力度也是前所未有之大,底下的宫女太监们都在议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和铃同另一名宫女走在宫道上,两人受了司膳嬷嬷的吩咐去尚宫局拿这个月发放的衣服和服饰,深冬将至,每个人都有两套新的袄子,司膳嬷嬷品级高一些,还能去讨几对耳坠子。
回来时的路上,和铃看见了时常梦见的那个男人。
她手里还捧着布料和袄子,小巧的脚踩在积雪上,吱吱作响,那个男人迎面而来,高大的身躯,冷硬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孔,深色的朝服,腰间还别着一把绣春刀,下颚紧绷,目光直视着前方,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路旁的她。
同行的人见了那人都立马跪下了,发出“扑通”的响声。
“见过指挥使大人。”
和铃浑身冰冷,手上也失去了力气,怀中捧着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就是这样一个动作惹得男人的侧目。
他淡淡的横了一眼过来,眸色漆黑,里面像是深邃的漩涡,让人看不到底,他轻轻抿了抿唇,眉间浮起丝丝疑惑。
和铃看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的眼前不自觉就浮现了当年的杀戮,血色的火光。
男人停住了脚步,站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和铃心里的愤恨涌在胸腔之中,脚底发虚,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根本就移不开。
直到身旁的人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脚下踉跄这才跪了下来,可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男人。
“你是不是想死啊!?”同伴在她耳畔低声问。
和铃深吸一口气,指甲陷进自己的掌心,一声不吭。
陆承远脚步停顿了一下,收回目光,淡漠的高不可攀,直直越过她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多年的查案经历练就了他的一双火眼金睛,刚才,那名小宫女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也罢,他现在还没有闲工夫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细节,窃婴案才是他关心的。
搜查了一天,总算是搜出了些蛛丝马迹。
思及此,他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宫里有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和铃跪的膝盖都疼了,眼眶泛酸,指尖都是白的,平复好心情她才站起来,捡起掉落在地的衣服,问身旁的人,“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那可是锦衣卫总指挥使,正二品的大官呢!”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刚刚看你那样子都吓傻了,指挥使大人一表人才,而立之年却还尚未娶妻,威仪堂堂的,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只是那双眼睛太凶了。”
和铃的掌心被掐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痛意,她点点头,问:“你可知大人的名讳?”
“姓陆名承远。”
和铃敛好心神,重复了一遍,“陆承远……”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和铃摇摇头说道。
回了司膳堂后,嬷嬷便将衣服分好了,每人两套袄子,一件淡粉的,一件嫩绿的。
宫女的衣服和吃食都是按例发放的,一年到头换来换去也就那几件衣服。
和铃领了自己的衣裳就回屋子里去了,她还偷偷的讨了一快布料,准备给赵隽寒做件冬衣。
屋子里比外头暖和了许多,和铃放下衣服,看着窗边站着的人,她拧眉,也吃不准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有时候她总觉得赵隽寒会飞出这小小的院子,至于将来他会成什么样,她也不知道。
她从抽屉里拿出量尺条,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衣角,“你过来,我量下你的尺寸。”
赵隽寒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袄子,他将手抬至肩部,乖乖的让她量。
和铃粗略的量了他的肩宽和腰围,“好了。”
“你的掌心怎么了?”他方才注意到上面的几个掐痕和小小的伤口。
和铃下意识的将手往后一放,不想多提,“没怎么。”
赵隽寒上前,不由分说的拽过她的手,眼神一冷,“自己掐的?”
和铃想抽出手,奈何他抓着的力气大的很挣扎不动,她面色不悦道:“你松开。”撇了撇嘴,加了一句,“与你无关。”
她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
她听见他细微的叹息,而后他平摊开她的手,深深的目光从她的头顶落下,细长的指在她掌心的伤口上慢慢的摩挲,“疼不疼?”
和铃一愣,“不疼。”
他轻笑,“骗人。”
怎么会不疼呢?
他那时狠狠咬过她的手腕,她疼得都红了眼。
和铃心下复杂难言,余光突然扫到他没有穿鞋的脚。
“你怎么又不穿鞋?”
和铃早就发现了他这个怪癖,喜欢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天寒地冻的他也不怕冷。
也对,他应当是早就习惯了冷,衣不避寒,每每度过一个寒冬,便是又多活了一年。
“屋里暖和。”
“随你。”怎么说都不听,她也不想管了。
赵隽寒笑了笑,却是默不作声的穿上放在床边的鞋。
总归是引起了她的一点注意。
接连下了几天的雪已经停了下来,日头渐高,暖洋洋的阳光慢慢晒化了积雪。
赵隽寒将窗户打开,凉风吹透了衣衫,凉凉的,屋子里的木香也被吹散了,和铃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的裁剪布料,露出姣好的侧脸,他凝视着她,视线扫过她的唇,她的脖颈,直到……他猛然回神,将视线移开。
有些心思,早就在心底暗暗滋生了。
……
琅佩还是要去赵贵妃的宫里当值,簪子那件事之后,和铃就没再同她说过话。
琅佩见了她,也是从来不理的,横眉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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