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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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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偏殿,除了外面守着的御林军,便只有楚云笙一个人。
这是囚禁?
可是,她想不到自己有哪里招惹了何容,以至于要把她从云秀宫单独提出来囚禁在这里。那个带她来的太监已经走了,问这些守卫也无济于事,而这偏殿底下的密道恰好又是季昭然没有给她指引机关的。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楚云笙坐在殿门门槛上,看着外面的层层守卫,在想该怎么混出去,不多时就见到一抹娇俏的身影抱着一叠叠好的衣物,从殿外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云秀宫几次帮楚云笙打扫房间的云晴。
见到楚云笙,云晴脸上立马绽放出一抹笑意道:“刚刚那管事的太监说让人收拾了柳姑娘的衣服过来帮忙照看,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楚云笙身边,对楚云笙笑了笑便迈进了门槛,进了隔间,一边放下手中的衣物一边道:“姑娘进来罢,外面冷。”
楚云笙正欲拒绝,脑海里灵光一现,突然觉得刚刚叫她的这一声“姑娘”特别的耳熟。
她立即起身,关了殿门走到了内间。
云晴一见她进来,对着她展颜一笑道:“姑娘可是想起我了?”
“是你?”
楚云笙眸光一亮,这人的神情和此时记忆中的某个人一重合,在现在这种几乎有些绝境的情况下,只觉得倍觉亲切,虽然她们并不熟悉。
那女子笑着点头,从容的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那个清丽绝伦的容颜来,与楚云笙刚刚记忆中的影子重叠。
素云。
早在陈国,她也曾这么称呼自己:“姑娘,你没事吧?”
而她,留给她印象最深刻的是说话间就将陈言之是尸骨化成一滩尸水,那画面太过震撼,以至于很多次曾经出现在楚云笙的噩梦里。
所以,刚刚的那一声,用她自己的声音未加掩饰的姑娘才换回了她的记忆,原来她一直装扮成小宫女,以云晴的身份留在云秀宫。
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也是她家主子的意思?
第五十五章 再入密室
素云似是看穿了楚云笙所想,忙道:“我可是什么都不敢说,你要是有疑问的话,就去问我家主子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拉过了楚云笙走到了梳妆台前,一边为她卸妆,一边道:“我家主子派人传了消息来说,赵王宫如今太危险,何容要上位势必要用一场杀戮来立威,所以,而如今他想要将主子装扮的纪云收为己用,所以便想出囚困了姑娘来做要挟的法子。”
被素云这一说,楚云笙也才终于想通为何何容会囚禁无权无势对他没有威胁的她。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她疑惑道:“为什么何容就觉得拿住柳执素就能要挟的住纪云呢?”
她今日也不过是才在御花园里见季昭然装扮的纪云被何容看见了,但当时的情况也并不见得会引起什么误会。
闻言,素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俏生生道:“姑娘,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柳执素是纪云未过门的妻子,这一点,可能在我家主子递给你的关于柳执素的信息上没有注明,想来,他应是怕你多心。”
原来如此。
只是,就算她提前知道了,也未必见得会多心,对于她和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顶着面具的身份罢了,再没有其他意义。
倒是楚云笙之前还有些慌乱不安的心,此时见到一脸轻松的素云也不由得放松了一口气,她道:“你家主子是否已经有了计划呢?”
素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的楚云笙都有些不明所以,她才道:“我家主子肯定已经有了万全的打算,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说着,她继续手中的动作,同时解释道:“主子吩咐我在这里替换姑娘的身份,其他的,他自有打算。”
“让你装扮成我的身份?”楚云笙惊讶,下意识的让开一点,躲开素云要来揭她面具的手。
这时候,只听内室一张挂着一幅泼墨山水墙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楚云笙和素云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那面墙。
那一声声响过后,那墙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别的声响,就在楚云笙要起身去查探的时候,只见那幅山水画突然动了。
紧接着自里向外掀开了,露出来一个凹陷的暗室,以及门口上那一个如同芝兰玉树的身影。
不再带着纪云的面具,原本模样的他在一室昏黄的光线下显得越发璀璨夺目,仿似一刻耀眼的琉璃珠,自带一身光华气场。
季昭然并没有从墙内密室走出,看着楚云笙有些愣愣的表情,他抬起一只手来,对楚云笙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楚云笙这才回过神来,看看面前的素云,又看看密室里的季昭然,有些明白了过来,她道:“你是让素云在这里替代我被囚禁,然后我们去云裳宫救公主?”
季昭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可若是这样素云会不会有危险?看到季昭然已经去掉了纪云的面具,楚云笙猜测多半,他被囚禁的那里也应该有一名属下替他带上了纪云的面具在那里拖延时间。
但也只是拖延时间,一旦跟何容接触,他那般敏锐的人,自是很容易就察觉到不同……
似是看穿了楚云笙所想,季昭然的目光紧了紧,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时间不等人。”
这一句话,就足以击溃楚云笙所有的迟疑,是的,她在这里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成不了事情不说,还反而会拖累所有人。
当即,她再不多说,配合着素云摘下了这段时间从未取下的面具,立马就跟着季昭然跳进了墙上的暗室。
等她一进来,季昭然便扣动了里面的机关将之关了起来,然后拉着她沿着一直通往底下的黑漆漆的石阶走了下去。
随着身后轰隆隆墙上的机关的关闭,这一天密道也越发暗了下来,最后光亮全无,黑暗中,楚云笙只听得见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上。
而越是在黑暗中,越是在未知的幽闭的空间里,那些要吞噬她所有理智和勇气的黑暗记忆就会瞬间将她淹没。
她怕黑,怕暗,怕阴冷,怕潮湿,怕这样没有尽头的未知,这让她这十六年来在锁妖塔里所有遭受过的黑暗腐蚀的伤害全部苏醒。
明明心里很清楚,她这时候应该勇敢的跟上季昭然的步子,应该往前走去,去救姑姑,可是身子却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听使唤,一步都迈不动,浑身乏力,整个脑袋也似是装了泛着酸臭的浆糊,再清楚不起来。
季昭然走了两步,发现楚云笙并没有跟上,凭借着习武人超出于常人的六识,他才勉强见到楚云笙浑身瘫软的滑坐在冰冷的石壁边上。
上一次在红袖招,她面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他是见过的,只是刚刚一关闭机关的瞬间,他没有料到机关启动带起来的风会吹灭他起初点燃的在石壁上的烛火,没有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会将那个看起来坚强执拗的女子恐惧成这样。
想到这里,心里起了些自责,季昭然转过身去,抬手牵过楚云笙手,放到自己掌心。
在没有一点光亮,两个人呼吸和心跳都显得格外清晰的密道里,他轻轻的极具温柔的声音在楚云笙头顶上方响起:“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温柔到近乎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这一瞬间,犹如暖暖春风,拂过楚云笙内心的千里冰封,犹如一记燃起的烛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将已经被吞噬的体无完肤的她从中救赎。
“我在这里。”
短短几个字,却似是被人赋予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在这一刻,融化了楚云笙一颗已经百孔千疮的心。
一时间,再多的细语甜言,再多的承诺与共,都抵不过这一句——我在这里。
她楞了楞,才终于在这力量下找回了理智,放松了自己捏成拳头的手,迎合着他温热的掌心。
轻吐了一口气,借由着那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柔和力量,她站起身来,由那人牵引着一路沿着依然黑暗依然未知的密道往下走去。
但这一次很奇怪,再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不安了。
楚云笙心底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来,就是这样一直走,一辈子也是好的。
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自己就被吓了一跳,立即甩了甩脑袋,将至抛到了脑后,在心底也上了锁,再不敢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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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抱歉,这几天发着高烧,烧糊涂了,更新都是之前的存稿,所以有些糊涂了,前面一章发错了,我已经改过来了,对不起~~)
第五十六章 情愫渐生
“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四下安静的出奇,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便只有心跳和呼吸的声音了。
楚云笙找了个话题,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阁下是如何这般清楚赵国王宫这地下的密道建造的?这般了解程度,恐怕就连赵王、太子、三皇子他们都应该不及你。”
黑暗中,季昭然的步子依然沉稳,他一手牵着楚云笙,一手扶着沿途走过来的石壁,不时的在一旁摸索着,听到楚云笙这句话,他嘴角一勾,在黑暗中露出一抹楚云笙看不到的绝艳笑意道:“这密道还是赵国建国之初就有的,我结识的精通暗道机关的旧友里有一位恰好是曾经参与这暗道设计之人的后代,祖上悄悄留下了这份秘密图纸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其子孙若有不测,可以凭借这个自保。”
说到这里,季昭然手中摩挲着石壁的动作顿住了,他牵着楚云笙停下步子,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对着刚刚他就要落指在石壁上摩挲的地方挥出了一记掌风。
那一记掌风刚触碰到石壁,四下里突然响起来一阵利刃呼啸而至的声音,在这声音乍响的瞬间他已经抬手将楚云笙护在了身后。
叮叮叮叮。
又是一阵利箭没入石板的声音,铿锵有力,也让人心生寒意。
已经在黑暗中走了那么久,眼睛也开始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凭借着那一点模糊的视线,楚云笙从季昭然身后探出头来看向他们刚刚站着的位子,只见已经插满了利箭。
若是刚刚他反应慢了一点,手指按了那机关……那么此时,只怕两个人都已经成了刺猬。
感觉到楚云笙看到那暗器机关身子明显一僵,季昭然拉着她的手掌越发温热了些,他把刚刚没有说完的话才道了出来:“我这里有的也只是建造之初的结构,以及这些年来安插在赵国的眼线探出来的线路,这么多年,经过这么多代赵国上位者的改建以及设防,这暗道可谓是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所以大意不得。”
说话间,季昭然已经牵起楚云笙继续往前走,在路过那插满啐了毒的利箭的地面时,他面色都没改半点。
楚云笙目光掠过那些杀招,再回过头来,看着前面从容的季昭然,忍不住道:“所以,这条通往御书房的密道,是在你的安全情报之外的?”
不然,以季昭然的智商,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记忆的偏差。看他这一路都在摸索着石壁探查机关前行,无疑是印证了楚云笙这猜测。
闻言,季昭然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道:“何容已经有所动作,白日里自然守卫森严,我本打算入夜带你逃出囚困你的偏殿走另外一条确保安全无虞的密道到御书房,但想着,你肯定等着着急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但楚云笙却已经听明白了。
只是明白了,却又不愿意明白,前世惨痛的经历已经告诉了她这一世再不能轻信他人,更何况眼前这人,直觉告诉她比何容更危险。
见楚云笙听了没有半点反应,季昭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阴冷潮湿的暗道里,除了那一股酸腐味道,还有一缕清冷的梅香,沁人心脾,楚云笙轻轻的吐出一小口,这般清冽,正如这人给她的感觉一般。
一路安静的走着,之后又遇到几个小机关,最后才终于到了一个暗门面前,季昭然转过身来,对楚云笙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然后才在暗门边上一阵摩挲,那番动作跟上一次带楚云笙去云秀宫见姑姑的那个中年女子一样。
果然,在正确的开启了暗门之后,也跟上次一样,出现了一条通往上面的石阶,不同于之前的黑暗不变,暗门之后的石阶两边每隔几步都有夜明珠照亮。
光线虽不至于夺目,却已经足够看清脚下的路。
季昭然抬手要牵楚云笙,楚云笙却下意识的避让了开,先他一步走到了前面。
拾级而上,这次密道的尽头却并不是床底,而是一面打造了书架的墙壁,楚云笙轻轻一碰,伴随着一声咔嚓声,那面活动的墙壁便露出了一条缝隙,她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动作,透过那条缝隙往外看去。
不同于暗室的昏暗,外面金碧辉煌,华灯璀璨,奢华的紧。
正是御书房。
从她所在位置的缝隙看出去,正巧能见着御书房的背面暖阁的床榻,以及看到那个床榻上盖着被子人的一个侧面。
正是早上还精神矍铄的赵王。
此时只见他面上的颓败之色越发明显,双眸紧闭似是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不同于外面苍蝇都飞不见来的森严守卫,偌大的御书房里只有床边两个宫女值守,楚云笙推开这一角石壁声音很小,显然并没有惊动她们。
她正在想着要不要想个法子将她们引过来然后敲晕,再去探看赵王的身子,却听外间响起了一阵叩拜声,紧接着脚步声再起。
在那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楚云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将身子也越发往暗室里缩了缩,这一缩才发现,季昭然就在她身后,她这一动作刚好把自己送到了他怀里。
昏暗中,楚云笙也顾不得老脸羞红,就要推开来,却被季昭然抬手护着她的肩膀制止了。
再抬眸,看到他抬眸对自己扬了扬,示意她注意看外面,难得见季昭然这样正色认真的样子,楚云笙这才放弃了挣扎,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外间。
隔着一排排书架间的缝隙,看着何容从容淡定的走到了床前,回首示意两个值守的宫女退下,才对床上的赵王行了一个礼:“儿臣给父王请安。”
床上的赵王豁然睁开眼睛,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何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孤身边的近臣呢?那些派去叫太医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也不等免礼,何容自顾站起了身子,看着床上形如枯槁的赵王,目光里没有半点情绪道:“兴许,他们是在路上耽搁了呢!”
第五十七章 真相
闻言,赵王一口气血憋在了心口,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等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他努力抬手撑起半边身子坐了起来,对着外间唤道:“来人!来人!”
然而,那些平时在外间待命的宫女太监却是一个都没有出现。已经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赵王这时候的脸色越发阴沉的可怕,之前那一双颓败的眼睛这时候也变得犀利无比,他紧紧地盯着何容,咬牙切齿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逼宫不成?”
面对赵王迫人的杀气,何容淡淡一笑,负手而立,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道:“逼宫?儿臣怎敢?现在逼宫的可是您那位太子殿下,儿臣派人围了这御书房,也不过是为了保护父王的安全,儿臣的护驾怎反被父王误会了要逼宫呢?”
“咳咳咳……”赵王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里已经带了几分血丝,怒瞪着何容道:“哼!孤还不知道你,也算孤瞎了眼,之前居然对你那般信任和倚重,若不是前几日察觉到御林军统领肖宇同你暗中勾结,你还要诓骗孤到何时?”
“诓骗?何容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道:“父王说的可是好笑,儿臣从未想过要诓骗父王,若不是儿臣故意让人透露了这风声,父王又怎会知道儿臣同肖宇勾结?至于您说的之前对儿臣的信任和倚重?您扪心自问下,您何时信任过儿臣?又何时倚重过儿臣?”
“这些年,儿臣为赵国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而从您这里儿臣又得到了多少?他不过是一个嫡出的身份,便要注定了儿臣一生只能屈居人下吗?同样不是被您宠爱的妃子,只因为一个位份,何铭便从一生下来就是太子,而我,付出多少,在你眼里都是本分,都是身为臣子的理所当然?整顿朝纲如此,壮大我赵如此,覆灭陈国亦是如此,父王,您何时有正眼看过我这个儿子?”
说到后面,何铭的眸子里已经满是冷意,那般的冷,那般的肃杀,直让一屋子燃着的火炉都被冰封住。
在书架之后的墙壁缝隙里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切的楚云笙在捕捉到何容话里的几个关键字眼“覆灭陈国”的时候,忍不住眼睛眨了眨。
而同时,不仅她一个人对这几个字敏感,在床上半撑着的赵王听到这里眸光也变了几变,“覆灭陈国!你跟孤王提覆灭陈国!你忘记孤王是怎么命令你的,让你留下那个孤女,可你呢,逼死了她!”
“是的,是儿臣逼死了她,儿臣在看到她那一张脸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跟父王一直视如珍宝的那幅画上的女子有着几分神似,后来儿臣派人去调查,你猜,儿臣查出来了什么?”
说到这里,刚刚还屏住呼吸的楚云笙已经忘记了呼吸。
直觉告诉她,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孤女,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
听到这里,赵王一张灰败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
而何容无视赵王面上的恨意,继续道:“儿臣查出来太子何铭的母后和儿臣的母妃以及后宫中诸多被打入冷宫或者被杖毙的妃子以及那些突然得宠的妃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得宠于父王惹怒于父王,都是因为跟那画上的女子有共同处。父王,儿臣说的对不对?”
“混账,你住口!”赵王已经彻底被激怒,双手握拳狠狠的拍打着床板,奈何现在他身边的人都已经被支走或被控制,他出了发怒,已经没有了半点抵抗。
“可是儿臣今日却并不想住口,难得我们父子能开诚布公的这么谈谈的,”何容在床边坐下,看向床上的赵王,眸子里已经染上了一层寒霜:“儿臣六岁便失去母妃,而母妃触怒您的理由也仅仅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您的那幅画,然后就被您下令杖毙,您可知道,在这后宫中失去了母妃的皇子的处境会如何?您自然不会想知道。”
墙壁后的楚云笙看着这样的陌生的何容,听到他从未对人袒露的心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六岁。
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仇恨的种子就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她心里一时间觉得堵得慌,这时候何容已经在继续道:“所以,在锁妖塔见到那女子的一瞬间,儿臣便要想着——楚云笙,要毁了她!毁了她!毁了她!”
“虽然跟她无关,但就是因为她的母亲让你这般念念不忘,才会导致你会这么对待整个后宫,当年才会这么对待我的母妃,所以,我恨她母亲,也恨跟她母亲有着相似面容的她!”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个畜生!所以,你就逼死了她?!”赵王看着已经有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有些癫狂的何容,目光里带着嗜血的光芒:“她不过是她留下的一个孤女!”
“是的,是我逼死了她,即使我不出手,她也是活不成的,我只是最后逼死了她,而父王,您对她们母女所做的只怕比杀了她们更加残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王那张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讽刺道:“什么亡国祸端,什么凌霄花妖孽,这难道不是父王当年得不到因爱生恨,从中作梗让人故意在陈国散播的谣言?设计让陈王囚禁了这对母女?比起我最终逼死了她,您所做的,简直才是令人不齿。”
闻言,赵王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僵硬的愣在了原地。
而楚云笙,这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知觉。
这么多年来被囚锁妖塔的真相终于摊开在自己面前,犹如有人用尖刀一层一层的挑开她的心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痛,痛到忘了知觉。
恨,恨到忘了呼吸。
而外面,何铭的疯狂宣泄还没有停止,他对外间招了招手,下一瞬,有人捧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摆放着两个白底红釉细瓷瓶。
他抬手指了指这两个瓷瓶,又转头对床上看起来已经被刺激的只有半口气的赵王笑道:“父王难道不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第五十八章 残忍
两个高大的白底红釉细瓷瓶,就这样摆放在了赵王的病床前,赵王似是已经有所察觉,那张怒极的脸上生出一丝慌乱,他有些口齿不清道:“你……你把她们……”
“是的,没错。”何容走到跟前来,挥退了那个呈上瓷瓶的太监,他走到一个瓷瓶前,淡淡道:“您不是一生都想着那个女子吗,作为儿子的我,给您带来了。”
说着,他弯腰抬手拿起其中一个,在赵王惊诧的目光里,他松了手。
哐当!
一声巨响,那高大的细瓷瓶落地,炸裂成满地碎片以及一地灰白的骨灰。
何容穿着的那双绣金丝云纹靴踩在上面,带着几分力道的踩了又踩:“父王,对于儿臣的这份寿礼,您喜欢不喜欢呢?”
赵王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听到这番话,再看何容这般动作已经气的血脉喷张,之前胸前凝结的一口气血这时候再缓和不过来,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落到了地上,犹自想去将地上的白骨灰收敛,而嘴里支支吾吾,却已经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利落了。
在听到何容前面那句话的时候,楚云笙就已经意识到了那是什么,整个人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在何容抬手就要摔碎瓷瓶的刹那,她已经用尽了全力就要推开石壁奔出去,然而,在她身后的季昭然及时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并点了她的穴道。
在何容叫出楚云笙三个字的时候,季昭然就已经想通了她的身份,虽然其中还有些不解,但对于她身份已经确定无疑,只是这个身份也让平时从容镇定的他也格外的震撼,但好在,在楚云笙即将要爆发的前一瞬,他及时的控制住了她。
此时,即使是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揽着她的他,依然能感觉到她渗入骨髓的痛苦和恨意。
泪水滴答滴答的顺着她脸颊滑落,滴滴滴落到他揽着她的手背上。那般滚烫、炽热,让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无所适从起来。
初见她,只觉得她单纯无比,却又倔强执拗的紧,那双浸透了伤害却依然保持着剔透的眸子让他觉得好奇,再见她在睡梦中依然饱受噩梦折磨。
他设想过很多种她的身份、设想过很多种她曾经的经历、曾经受到过的伤害。
但却绝对没有想到,她的人生际遇会残忍至此。
那是怎样一种痛,怎样一种恨,怎样一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如今都压在他怀里这副柔弱的躯体上。
即使被点了穴道,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颤栗和颤抖。
他自认为已经足够强大沉稳的心,在这一刻痛的也忘记了呼吸,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没有了章法。
想到的只有她的痛,她的恨,她的无助和崩溃。
平生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和恨意取代,这时候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生吞活剮了这对禽兽一般的父子!
然而,怀里的温度将他残余的理智拉了回来——不可以。
不可以。
在楚云笙看不见的身后,季昭然咬紧了牙关,一滴清泪滚落,没入她的发丝,转瞬不见。
房间里,赵王已经只剩下一口气,手中按着骨灰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何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容,他道:“您就安心去吧,稍后,我也会送您最爱的那个儿子去九泉之下陪您,至于明目嘛,太子逼宫,您看可好?”
说着,不等赵王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径自扬长而去,再不看身后地面上的一片狼藉。
他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再没有一点儿声响,起初还有赵王垂死挣扎的呼吸,到了最后,也渐渐归于虚无。
季昭然一直抱着楚云笙,不敢放开她,他想劝慰她,想让她清醒过来,但面前残酷的现实也让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再多的语言,在这时候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怀里刚刚有着温度的身子,这时候居然渐渐冷了起来,季昭然心叫不好,她居然不顾真气逆流不顾一切后果要强行冲破自己的穴道,来不及再想其他,他只能在她自己冲破之前,抬手先解了穴道。
这才解开穴道,楚云笙已经发了疯一般的推开了石壁门,门的开口太窄,她这般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撞到了手肘撞到了膝盖,又连带着推翻了几个书架。
等奔到那一地骨灰面前,她已经一身凌乱,浑身是伤。
赵王已经没有了气息,然而至死还趴在她娘亲的骨灰上,楚云笙跑到面前想也不想抬脚就是狠狠的一踢。
那一具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尸体被踢出老远撞到了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听到了动静,外间想起了簌簌的脚步声。
楚云笙却似完全听不到,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可言。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着身子跪了下来,之前一直压抑在心口的血也再承受不住,一口喷了出来,全部洒在娘亲的骨灰上。
她却似全然不知,跪在那里,用被撞的满是伤痕的手在地上摸索着,试图将那些浸染了血渍的骨灰收拢起来,然而却是越拢越多,伴随着她的血泪,那些骨灰却似怎么也收拢不完。
外间脚步声越发近了,再耽搁不得。
看着这样已经崩溃的楚云笙,季昭然心疼的无以复加,他一把拉过已经有些神识不清的楚云笙,抬手用内力撕裂了一块自己的衣摆,蹲下身来,用自己的一双手利落的将地上的那一抔浸满了楚云笙血泪的她娘亲的骨骸收拢在了那一块衣袂上,然后迅速包好打了一个结背到了背上,同时一脚踢翻了屋内燃的正旺的火炉,在楚云笙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拉着她飞身掠回石壁暗道。
在暗道机关关闭的一刹那,御书房内的火光已经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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