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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谋-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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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右司空已经决定趟夺嫡这趟浑水,但是在他自己尚未作出决定站在哪个阵营之前,自己就先让他站在了越王和左司空的对立面,这样到底是有些不厚道,让楚云笙心生惭愧,虽然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在这里她除了求助于右司空,也再没有别的办法和门路了。

    听到楚云笙的这句话,右司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连忙摆手道:“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说对不起做什么?”

    说着,他也不再废话,而是转过头去,看向面前这一大队至少还有上百名的御林军和玄衣杀手道:“你们的领头人是谁?”

    话音才落,就见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子在众人相让下,从御林军里走了出来,他对着右司空行了一礼,然后才道:“南特使蒙摄拜见右司空大人。”

    闻言,右司空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微微眯起,眸子里迸发出一道寒芒,直逼对面跪着的蒙摄道:“你可知这女子是我右司空府的人?连我右司空府上的人都敢动,你这南特使的位置是嫌坐的不够稳当吗?”

    右司空的声音淡淡的,不见有丝毫的情绪起伏,然而这样越是这样淡淡的声音,配上他这样的眸色才更加让人心惊。

    他的话音才落,蒙摄惊的将头埋的更低了些,连忙申辩道:“还请右司空大人恕罪,末将自然不敢动右司空府上的人,末将也是奉命行事,将这个擅闯天池别苑惊扰王后凤驾的女子捉拿归案,怎料到被她如此顽固的反抗,还请右司空大人体谅。”

    捉拿归案?

    这样的鬼话只怕是街边上的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分明这些人从一出现就步步杀招,步步绝境,携着一股不将楚云笙置之死地不罢休的劲头,怎么可能只是捉拿归案。

    明眼人只需要看一眼楚云笙现在这一身的伤就知道他是在说假话。

    听到这里,右司空眉梢一扬,眸底深处的杀机更甚,他冷冷的看着南特使蒙摄道:“哦?是吗?本司空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跟我右司空府上的人过意不去,是谁说这姑娘擅闯了天池别苑,可有证据?”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找的到证据,更何况说楚云笙擅闯别苑,他们也只是听上头的人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并没有一个人亲眼所见,所以被右司空这么一问,那个南特使蒙摄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而右司空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的眸光犹如一把匕首,紧紧的钉在南特使蒙摄的身上,继续道:“还有,本司空很是想知道,到底是谁下达的这个命令,要捉拿我右司空府上的人。”

    如果说刚刚问起楚云笙擅闯别苑的证据让南特使蒙摄语塞的话,那么右司空这后半句话简直让南特使蒙摄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现在脑子里还能回响起临出发前上头对他的吩咐,不能惊动任何人,更不能让越王知道。

    他当时想着不过一个女子,面对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即便是插翅也难逃出去,却不曾想到楚云笙不但逃离了他们的围困,还一路逃到了辽王城下,并找去了右司空府搬救兵,现在不但惊动了右司空,只怕很快就会连越王都知道此事,到时候,他和属下们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所以,想到这里的时候,南特使蒙摄的后背才冒出一层层的冷汗,但偏生面前的右司空却又是一个他得罪不了的人。

    在他脑子里百转千回的将事情的利弊都权衡了一遍之后,才咬牙道:“没有谁下达命令,只是我们在巡视天池别苑的时候发现了这女子有可疑的迹象,担心她企图对王后娘娘不利,这才不惜动用全部力量前来追击,在这之前,末将并不知道她是右司空府的人。”

    “这么说来,就是一场误会了?”一听到他牙关紧咬,势必要将那个幕后主使藏起来,右司空眉梢一展,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既然是误会一场的话,念在你们也是一心为王后安危着想尽职尽责其心可嘉的份上,本司空也暂不追究你们了,都退下吧。”

    闻言,南特使蒙摄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即便他已经说明这女子在天池别苑形迹可疑,即便右司空可能已经猜到了他的幕后指使是谁,却依然选择了维护这女子,这一点让南特使蒙摄格外惊讶。

    因为从他卷入这个朝堂斗争以来,右司空给各方势力的感觉都是不偏不倚,他从来不会偏向于哪一边,更不会帮忖哪一边,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各方势力争相拉拢但却又不会与之为敌的存在。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选择为了这个女子出头,要将她维护到底。

    到底是让南特使蒙摄感到意外。

    然而,即便是感到意外,即便是身负命令要取了那女子的性命,但在面对右司空的时候,蒙摄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毕竟那是位置远在他之上的右司空,而且他手下的府兵就已经能将他挫骨扬灰。

    他一个小小的特使,在右司空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所以,这样看来,今日,他是注定取不成这女子的性命了。

    想到此,他的心底里除了对没有完成命令回去会受到的惩罚而担忧之外,更多的愤怒和懊恼,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环顾四下,看了一眼为了追杀这女子而接二连三倒下的自己的属下,心底里的不甘也越发的被扩大了开来。

    他向右司空低头,垂眸道:“右司空说的极是,是您府上的人,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可疑的迹象,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但是,即便是如此,这女子残杀我如此众多的御林军将士,只此一条,但就律法来说,也难逃一死。”

    搬出律法来,即便是右司空,也不能违背。

    说到这里,蒙摄的面上下意识的划过一丝自得起来。

    听到这话,右司空眉梢一挑,尚未答话,却听见一旁被阿呆搀扶着的楚云笙冷笑一声道:“若是哪一天,我也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前就对着南特使大人一通乱砍乱箭飞射,您会不会躲,会不会出于自卫还手呢?我们杀这些人固然不对,但是这前提是,他们的剑已经搁在了我的颈间,我不得不作出避让和反抗,说到底,也是因为你们自己没有认清楚人,造成了误会,从而引起了这一场血腥的残杀,您说,是不是?”

    虽然南特使蒙摄说的不错,但是楚云笙说的话也句句在理,若非蒙摄前一句已经放软了语气承认是误会,弄错了人这才导致一路追杀了楚云笙,那么自然楚云笙出于防卫而杀了这些要她命的人也是情有可原。

    那么,按照楚云笙的话来说,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虽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错,但是落到蒙摄的耳里,却格外的讽刺和犀利,但他偏偏一时间又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第两百九十一章 推断

  
    
    所以,一时间,蒙摄就怔在那里,既不甘心就此放弃,却也不想跟面前的右司空硬碰硬,一直到右司空淡淡的暼了他一眼,然后冷冷道:“那便就此作罢。”

    话音才落,也不管蒙摄作何反应,他直接抬手一招,就让身后的众人给搀扶着楚云笙的阿呆让出了一条路,他们让出的这条路后面,是一辆已经备好的马车。

    楚云笙本想着阿呆兄有洁癖,不喜欢与人触碰,这样搀扶着她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可以忍耐的极限了,为了不让阿呆兄难受,她便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往那马车上走,然而才踏出一步,身子就有些摇摇晃晃站不稳,见状,阿呆兄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这一瞬间的天旋地转之后,楚云笙被迫靠近了一个盈满了清新淡雅的怀抱,而那怀抱虽然不似苏景铄那般温热宽阔,却也让她无比心安。

    这还是第一次阿呆兄用这样一种姿势抱着她,即便是在楚国王宫,面对楚王的那般扑杀,阿呆兄一手要揽着她的腰际,另外一只手还要舞剑顾及周遭的那些杀招,更何况,那时候他们的心思都在面前的杀招和绝境之上,不似这一刻,静静的,楚云笙甚至能听见阿呆兄心口那噗通有力的心跳声。

    虽然他性格孤僻,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妥帖的将她护在了他的世界,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都决不允许外面的风霜刀剑触碰她半分,阿呆兄看似不近人情,实则有着最细腻体贴的心思。

    然而,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跟着她步入刀山火海,一次又一次的身临险境,但是他却从没有怨言,想到此,楚云笙只觉得眼底里泛起无边的酸涩,刚刚在面对绝境,在即将面对死亡的时候她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然而此刻却忍不住为这一份珍贵厚重的情义而落下了滚烫的泪。

    抱着楚云笙的阿呆也察觉到了楚云笙的异样,隔着那半张银质面具,从楚云笙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一抹精致如玉瓷的下巴,只见到他低头垂眸,那一瞬间,眼底的紧张和关切一览无遗。

    他自然不知道楚云笙这时候是为什么哭,单纯的他还以为是自己抱着楚云笙的姿势不对以至于触碰到了她背上那一道深深的口子,所以,在低头打量了怀里的楚云笙一番之后,阿呆双眸一紧,抱着楚云笙后背的这一只手轻轻的动了动,尽量的让自己在不触碰到楚云笙右边肩胛骨伤口的同时远离她伤口的位置。

    他的一番小动作,在楚云笙看来格外的体贴,她从来都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如玉雕一般孤僻的人竟然还有这样一颗敏感细致的心思。

    这样想着,她便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就连背上那痛入骨髓的伤口此时感觉也不那么疼了。

    就这样,她由阿呆兄抱着,一路上了马车,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马车上侧躺着,这才驱动着马车一路朝着右司空府的方向前行,只将远去的背影留给了还跪在那里满脸不甘的蒙摄。

    右司空府距离城门口很近,再加上因为楚云笙身上的伤口急需处理,所以马车行驶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

    这一次,又是一直守在楚云笙身边的阿呆兄将她抱下了马车,在掀开帘子走下马车的那一刻,她看到从大门口心急火燎的窜出来的穿着墨绿色锦袍的莫离的时候,莫离也正抬眸看向她,在见到她那满身伤痕的狼狈样子,莫离一怔,眼底里涌现出无限的担忧和心疼,然而下一瞬,看到抱着楚云笙的是阿呆兄,他的眸色又是一紧,眼底里立即浮现出一抹不悦的情绪。

    楚云笙只当他是小孩子闹脾气,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更何况现在她真的是累极了,也没有那个精力在去跟他多做计较,便由着阿呆兄抱着她一路回府往她住着的厢房而去。

    在进府门的时候,她伏在阿呆兄的手臂上,看到玉沉渊正跟右司空两人先后从同一辆马车上走下来,并且右司空神色凝重看向玉沉渊的表情里多了几分赞许,楚云笙便知道,玉沉渊多半是已经说服了右司空帮忙参与救护三王子的计划了。

    只要玉沉渊肯出手,这些事情也就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了,所以她也就放下心的任由阿呆兄带着回了厢房。

    右司空夫人得了消息,已经紧跟着一起来到了厢房探望她,并且还带着两个大夫。

    在辽国虽然民风开化,即便是未出阁的姑娘也可以在大街上出入,但是却唯独拒绝女子行医这一点比五洲大陆更为抵触,所以,即便是放眼全国,也不见有半个女医者。

    所以,楚云笙的这一身伤,自然没有一个女大夫来瞧,但好在她自己懂这些,所以,在看到那两个已经上了年纪发须发白的大夫的时候,楚云笙婉言拒绝了,只留下了一个伶俐的使唤婢女,并吩咐那两个大夫去准备了一些上好的金疮药,便将阿呆兄和右司空夫人打发了出去。

    那些人虽然步步杀招,但好在这剑上都没有涂毒,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临时接到命令所以准备不够充分,没有想到涂毒的这一层,还是在他们辽国并不擅用这一损招,无论如何,这都让楚云笙险险的逃过了一劫,否则的话,即便是能将毒逼出来,后背肩胛骨那一缨枪深可见骨的口子,也够她痛的了。

    等那婢女按照楚云笙的吩咐为她清洗好了一身的伤口,上了药,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一番折腾,楚云笙已经疼的险些背过气,而她的精神头也已经耗尽,在打发了那婢女也出去之后,她就趴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楚云笙是在一阵砰砰砰有些急促的敲门声里清醒过来的。

    “楚姑娘?楚姑娘?”

    声音轻柔,正是昨日里给她上药的那个婢女。

    楚云笙带着浓浓的鼻音应了一声,那婢女才推门进来,她手中托着铜盆和毛巾,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分别端着姜茶和一碗热气腾腾粥。

    见楚云笙精神好了许多,那婢女将铜盆搁置在一边,弯腰凑到楚云笙身边道:“楚姑娘,刚刚夫人传话过来,说越王殿下来了,要召见姑娘,右司空大人此时正在前厅应付,夫人说楚姑娘身子太弱,这一天一夜又没有吃什么东西,要先喝一碗粥垫垫胃,然后再去见见越王。”

    一听到越王居然找来了右司空府,楚云笙的眉头都要皱在了一起,她深吸了一口气,想撑着身子坐起来,然而这才一动,就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还是一旁的婢女反应极快,连忙弯腰将她搀扶了起来。

    因为怕压着伤口,楚云笙这一天一夜都保持着趴着睡的姿势,趴了这么久,她只觉得胸闷气短,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在由那个婢女搀扶着坐起来,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顺畅了。

    因为听到说是右司空在前厅应付着越王,楚云笙自然也不敢耽搁,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喝了半碗粥,就由那婢女搀扶着到了前厅。

    等楚云笙到的时候,正听到越王在里间带着怒气道:“本王也想不到蒙摄居然会派人追杀右司空府里出来的人,他好大的狗胆!”

    听到这话,楚云笙心底里一怔,下意识的反应到会不会是越王在右司空面前做戏,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

    其一,昨日里被蒙摄追杀的时候,她就有些想不明白,右司空明明在天池别苑的时候就可以杀了她,却为何放过了她,而选择等她离开之后再动手,以他的行事作风,不像是会隐忍更不像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其二,以她对越王的判断,他虽然爱慕王后,对王后的占有欲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但是却格外的在意王后的安危,但凡涉及到不利于王后身体状况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否则也不会因为听到御医说王后身子不大好需要天池别苑的汤池将养就立即命人将天池别苑打扫了出来,让王后搬到了离王宫远远的天池别苑,所以,在得知自己以及自己的师傅元辰先生才能救治王后的痼疾的时候,无论情况真假,在未做调查取证没有下结论之前,他是不会翻脸得罪元辰师傅和自己的。

    其三,即便是推翻了前两点,当真是越王派人做的,他又何必到右司空府来做这样一场戏,毕竟昨日他这样一番已经是将从来不偏不倚保持中立的右司空得罪了个彻底。

    但是,除了如今已经占据了整个辽王宫能指挥的动辽王宫的守卫御林军的越王,还会有谁能指挥的动这些御林军跟那些穿着玄色衣裳的禁卫军?

    楚云笙心里不解,一时间还没有答案,脚下的步子却也没有做丝毫的停顿,而是由那婢女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进了前厅。

    才踏步进去,就接收到主座上方越王那一道凌厉犀利的目光,他将楚云笙全身上下扫了一个遍,似是在探究楚云笙昨日里被追杀身受重伤到底是真是假。

    楚云笙不卑不亢的走到了屋子当中,并没有弯腰,只是点头对越王道:“还请越王恕罪,民女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所以不能曲身行礼。”

    闻言,见楚云笙表情真诚,不见有丝毫的作假,越王点了点头,眸子里划过一丝疑惑道:“本王问你,昨日你是如何离开的天池别苑,又是如何被蒙摄所伏杀?”

    不知道这越王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听到这话,楚云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右司空,但见他眼底里一片从容镇定,一副但讲无妨的神情,楚云笙便也直接道:“民女昨日见王后娘娘的身体仍旧有些虚弱,恐是痼疾再次发作的征兆,便想着先回右司空府拿上民女寄放的银针和一些平时民女调制的药丸给王后娘娘以作备用,为了不惊动旁人,所以便避开了看守的侍卫直接从后山离开,却不曾想在那里遇到了早已经潜伏好的南特使蒙摄将军,他说……”

    “他说什么?”越王似乎对楚云笙所说的事情深信不疑,听到楚云笙说到这里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以为楚云笙是碍于他或者右司空的面子不敢说出实情,他眉梢一挑,露出一抹愠色,双眸直勾勾的看着楚云笙道:“他说什么,但讲无妨。”

    闻言,楚云笙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右司空,又再转回目光迎着越王的目光,直言道:“他说,是奉了越王殿下的命令要将我击杀在当场。”

    哐当!

    “胡说!混账!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才听到楚云笙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越王已经气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他在极度愤怒之下抬手一扫就将茶几上放着的被子扫到了地上,那白玉杯落地应声而碎。

    那一句话自然不会是蒙摄说的,昨日即便是面对右司空的逼问,蒙摄也没有直接说出背后主使者是谁,更何况在面对被追杀的楚云笙的时候,而楚云笙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诈一诈越王。

    看看他在听到这一句话的一瞬间是什么反应。

    而她和右司空也可以观察他的反应,从而判断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的主使。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就是他的主使,只怕此刻,在他心里也要将那出卖他的蒙摄给骂了一个遍了,等他回去,铁定也不会给那蒙摄好果子吃。

    “越王殿下无需气恼,以属下所见,这应该是个误会。”

    在一旁坐着,从楚云笙进了屋子就一直没有出声的右司空终于出声,开始圆场了。

    他抬手招了个丫鬟将被越王打翻在地的玉杯碎片和满地的茶渍清理掉,并抬手示意楚云笙在一旁先坐下,这才转过头去,看向已经怒气冲冠的越王道:“越王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人在背后嫁祸您?”

    闻言,越王一怔。
  
    
  
        
  
    
第两百九十二章 秋选

  
    
    右司空的一句问话,也正好戳中越王心底里的猜测。

    无端端的,蒙摄不可能在没有接收到自己的命令的时候就对楚云笙痛下杀手,而这里面也不可能没有隐情,当他得知了这一消息之后,就立即派人去捉拿擅自做主的蒙摄,然而那人去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见踪影,莫说蒙摄,就连他的家人,满府上下,都已经人去楼空,显然这是一件早有预谋的事件,所以在得知了这一消息之后,他才立即亲自来了一遭右司空府,毕竟右司空保持中立不偏不倚,也是他不愿意得罪的一方势力,在大局未定之前,他不允许有任何的变故出现。

    “那么,依你之见,会是谁想要设计陷害本王呢?”越王的双眸微微眯起,发出一道像老狐狸一般狡黠的光芒。

    楚云笙才坐下不过一会儿,就觉得后背上的伤被拉扯的生疼,偏生越王又在这里,不能乱动,她只能咬牙坚持着,面上还保持着镇定和从容的摇头道:“民女只懂药理,对于朝中的事情并不太清楚,也不是民女可以揣度和窥探的。”

    闻言,越王才收回了落到楚云笙身上的探究的目光,他转过眸子看向右司空道:“依本王只见,元辰医尊的这位女弟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听到这话,右司空的面上也划过一丝笑意,眼底里流露出不加掩藏的赞许之色,点头道:“确实不一般。”

    冷不丁的听到越王的赞许,楚云笙直觉没有好事,她垂眸露出了惭愧之色,正要说话,却被越王抢了先,他不看楚云笙,而是看着右司空笑着道:“所以,王后娘娘的痼疾交给她来诊治,本王也很是放心,如果右司空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本王想着先将她带回天池别苑照顾王后娘娘,不知道右司空觉得意下如何?”

    他既然搬出了王后娘娘的健康来,就连右司空也不好推辞,但是就这样将楚云笙交给他,右司空又不免有些不放心,他那双秀挺的眉峰蹙起,担忧道:“这事关王后娘娘的身体状况,属下自然不敢阻拦,更何况楚姑娘只是我们府上的贵客,属下也没有权利决定她的去留,只是她昨日才受了那般重的伤,如今在这里坐上一会儿已经是勉力在支撑,就连她自己都是这般重伤的状态,又如何能有心思和精力来诊治的好王后娘娘呢?依属下所见,还是待楚姑娘在属下这里将养几日,待身体恢复了,再做打算如何?至于王后娘娘那里,她的身体状况,楚姑娘是最清楚不过的,如果有一丁点变故,医者仁心,我相信她也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越王觉得呢?”

    听到右司空这般说来,越王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如今楚云笙的身体状况摆在这里,他也亲眼见着她即便是镇定从容的坐在这里,然而面色已经有些苍白,额际鬓角都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浸了出来,显然,她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力来强撑着,能做到这般的人已经不是一般人,更何况还是一个看似娇弱的姑娘,所以,他刚才才说她不是一般人,这样想着,越王也就不再坚持,他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转过眸子看向楚云笙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你且将养几日。”

    说着,他又转过身子来,向右司空看去,并道:“昨日之事,实在是个误会,本王以皇族血脉发誓,那绝对不是本王所下达的命令,至于幕后之人是谁,其居心何在,本王已经派人去查了,还请右司空不要因此与本王生了嫌隙。”

    “这是自然,”右司空在越王站起身来的一瞬间,也跟着起身,并对越王拱手道:“就凭越王屈尊亲自来属下这里,已经是给属下莫大的荣光了,属下哪里还敢猜忌什么,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越王真有此心,我右司空府也绝不做二话,属下相信越王做事,自由其道理的,昨日属下也笃定那样的行事作风不似是越王,所以这才斗胆将那蒙摄拦了下来,为此还请越王不要责备才好。”

    听到这话,越王的面上才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他摆了摆手,一边示意正要站起身来相送的楚云笙坐下,一边提起步子往外走去,并道:“这件事右司空做的很对,本王还应该谢你才是,以前你总是保持中立,私下不与朝臣们多做来往,本王希望今后,你也能做到这般。”

    以后就是他执掌这个辽国的天下,他自然希望像右司空这样的人能继续保持,并为他效力。

    说话间,他们两人已经走出了大厅,并一路有说有笑的出了院子。

    等到他们两人的声音远了,楚云笙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趴在旁边的婢女身上,来缓解因为这一会儿工夫的僵坐而牵扯着后背的伤口的疼痛。

    而右司空和越王前脚才离开院子,玉沉渊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今日里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绣着墨竹纹样的锦袍,袍子外面还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虽然衣襟依然是那一副半敞露出那一片雪色的肌肤,然而他这般庄重的穿衣风格,倒还是楚云笙第一次见。

    “不好好躺着,跑来这里强撑着,这会儿估摸着那道伤口已经裂开,以后注定要留下一抹狰狞的疤了,像这般模样,你连楚王宫选秀的门槛都进不了,将来可怎么见着你那心心念念的情郎。”

    他的衣摆随着他在楚云笙对面落座,才如碎雪一般铺展开来,那一句带着嘲讽的话语却已经犹如一把刀子一般朝着楚云笙刺了过来。

    已经明白了他的表达方式,知道虽然是带着嘲讽意味的开口,但是里面至少也还是带了三分的关切,所以楚云笙也不与他计较,正要怼他两句,却后知后觉的想到他这句话里似乎话里有话。

    连楚王宫选秀的门槛都进不了。

    是什么意思?

    虽然一时间没有听懂,但是“楚王宫”三个字眼,还是犹如一把匕首在第一时间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处位置,她松开了扶着婢女的手,下意识的紧紧地抓住红梨花木的扶手,面上带着疑惑和不解的看向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玉沉渊道:“玉相这话是什么意思?似乎话里有话。”

    “没什么,字面意思。”玉沉渊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侍女蓝衣,蓝衣立即会意,当即变将手中的摆着茶具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为他烹起茶来。

    虽然他这么一说,但是楚云笙却是知道,看他这般表情却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她皱眉道:“是楚王宫里有消息传来了吗?在我的印象里,玉相并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人,如果你还想再跟我合作,希望我帮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说出这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神力,她紧紧攥着红梨花木扶手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然而却倔强的看着玉沉渊,不肯错过他面上丝毫的表情流露。

    闻言,玉沉渊似是很乐意见到楚云笙这一副被惹炸毛了神情,他双手一摊,换了一个姿势,更为慵懒的坐在红梨花木的椅子上,然后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据刚刚从五洲大陆传来的可靠消息,楚国自新王继位之后,就已经在着手立后的事情了,再有,前段日子已经下了进行秋选的诏书,秋选你知道是什么吗?”

    说到后面的时候,玉沉渊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语气里的戏谑之色也越发明显。

    然而,即便是他在当楚云笙做玩笑看,楚云笙也相信他说的这句话的真实性,现在的他也没有理由骗她,而且这也根本就骗不住她。

    秋选。

    她自然是知道的。

    据说,在楚国,新王继位的前三年,每年都要进行一次秋选,而所谓的秋选,就是在楚国全国上下广搜美女才女德女,最后招至楚王宫,以充新王后宫。

    她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关于秋选的含义,或许是曾经在锁妖塔的典籍上看到过关于楚国民俗的记载,或许这个身子的主人秦云锦本人就是知道的,又或许是自己重生之后在跟与之接触的人的交流中曾经听到过的……总之,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得知的。

    然而,在知道这个词语的含义,并在这一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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