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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心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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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九泉之下的母亲,究竟满足于这道旨意让她同先帝在太庙同享祭祀,还是会心疼父亲无故受到如此折辱。
然而,我还是更希望父亲能够看淡看开。皇室至高无上的权力让他无从抗衡,我只希望他对母亲并没有多少感情。因为感情越淡,屈辱的感觉便越微茫。
不过话说回来,从前父亲在家中姬妾成群,每月见母亲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我并没有觉得父亲有多珍视母亲。倒是母亲有孕之后,他百般体贴起来。如今母亲撒手人寰,父亲的情谊更是骤然增多起来,他到底是什么为何突然如此在乎母亲?
第57章 柔惠
重掌六宫大权一个月后,也便入秋了。秋日里萧琰不常在后宫,即便是来坐坐,不是在我这儿便是在温妃和豫嫔那里。陈玉华长久不见萧琰倒也不见她烦闷,只听她说:“皇上当真喜欢孩子,每逢来后宫也只去有孩子的宫中看看。臣妾许久无事,当真觉得闷了。”
我怀里抱着昭靖逗弄,闻言也只是笑笑:“皇上初为人父,自然喜欢孩子喜欢得厉害。你哪日给皇上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皇上也会常去看你的。”
陈玉华轻笑两声,道:“娘娘何必笑话臣妾呢,你明知道臣妾素来不在乎这些恩宠。只是有时候觉得反正皇上的恩遇就那么多,做什么便宜别人。”
我听见只觉得哭笑不得,她脑中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令我招架不住。
“本宫宫中小皇子刚刚百岁,温妃那里有恭献公主,豫嫔正怀着皇上第三个孩子,难不成皇上除了这三处,别的地方都不去么?”我觉得略有不妥,后宫之中最难维持的就是一个平衡,萧琰若是专宠至此,日子久了难免又要起风波。
“倒不是,”陈玉华随口道,“听闻这两日也很喜欢去看徐选侍。徐选侍同温妃走得近,皇上有时去看恭献公主的时候便能遇上徐选侍。日子久了,倒对这个选侍有些兴趣了。”
我闻言嗤得一笑:“徐选侍自雀汤之宠之后便一直温温的,虽然比不得新入宫的宫嫔位分高,但恩遇却比大部分新人多多了。不得不说温妃很会看人,本宫从前从未觉得徐选侍这么会争宠。”
陈玉华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她被皇上宠幸也快一年了,不但肚子里没消息,就连位分也还只是个从七品的选侍。皇上此刻还算喜欢她,可总有新人不断涌出。她那点子恩宠,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我思忖了片刻,将昭靖抱给奶娘,问道:“提起她的位份,本宫突然想起来了,从七品之上的位分乃是正七品的常在和娘子,怎么好端端分出这两个不相干的称呼来?”
陈玉华也不知道,倒是一旁的方由明白个中缘由,解释道:“回皇后娘娘,我朝先例尊卑分明,宫嫔位份至正七品和从六品时,同一品级分为两类。若是参加选秀入宫的宫嫔被称为常在和才人,若是宫女出身的则被称为娘子和美人。”
我明了,笑道:“竟是这样,原来纵使封了宫嫔,也还逃不出一个出身。”
陈玉华亦是觉得好笑,道:“这规矩可真磨人,好容易都是皇上的妃嫔了,活生生又被区分开来。娘娘,你说这不是折辱人么?”
我会意一笑:“听闻位份每至贵人、嫔、妃都要赐予一字封号,每逢娘子和贵妃,习惯上则赐予两字的封号。这徐选侍容貌不算差,也伺候皇上一年了,屈居选侍总让人不忍。”
陈玉华颔首道:“徐选侍是娘娘身边出来的人,难怪娘娘心疼她。温妃似乎把这事忘了,不如娘娘去提醒一下皇上?”
我漫不经心捋了捋衣角,道:“不急,本宫觉得这事还值得好生考虑一下,毕竟温妃也久居妃位。她照顾恭献公主,替本宫打理六宫一年,本宫可要好好谢谢她。”
当晚萧琰来看我和孩子,昭靖像是知道他父亲来了一样,咿咿呀呀叫着十分招人喜欢。萧琰渐有慈父之像,逗弄着孩子总也不烦。
“皇上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臣妾天天对着这个不消停的祖宗,可烦着呢。”我笑道。
萧琰闻言好笑起来,戳了戳我的脸颊,笑道:“可不许烦他,这个孩子可是太子,将来的帝王,你怎么能不耐烦呢?”
我莞尔,问道:“豫嫔也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不知道现在害喜可害得可厉害么?”
提起这个,萧琰直皱眉头。他道:“别提了,豫嫔反应不知何故,大的骇人。朕让太医诊治,却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朕看着她那么难受,当真觉得辛苦。”
我安抚道:“各人体质都略有不同,或许是头胎的缘故。皇上应当多去陪陪她,哪怕豫嫔身上难受,有皇上陪在身边心底也是暖的。”
萧琰凝视着我温柔一笑:“朕的阿暄总是这样体贴。”
“倒不是体贴,”我浅笑道,“臣妾也是这样过来的,知道只要有皇上在身边,那便再难受也觉得安心。”
萧琰闻言大为动容,命人将孩子抱了下去,道:“许是朕近来太喜欢孩子了,都有几分忽略你们这些做母亲的,今日朕好好陪陪你吧。”
我低头依偎在他怀中,道:“孩子小确实招人喜欢,估计再大大就要折腾人了。臣妾看着温妃照顾恭献公主,都替她觉得累。”
“怎么了?”萧琰随口问道。
我道:“臣妾从前安心养胎,温妃便替臣妾打理六宫琐事,不可不谓辛苦。她又要兼顾着照顾恭献公主,实在忙碌,臣妾一直想要好好谢谢她,又不知该怎么谢。”
萧琰“嗯”了一声,点头道:“不错,温妃的确辛苦了。她入宫这么久一直任劳任怨,说起来朕也不曾好好体贴她。”
“所以臣妾在想,是不是可以晋一晋温妃的位份了。她出身母后的母家,身份尊贵,膝下又有一个女儿,打理六宫也没什么错。若总是委屈她,难免让她心内不安。”我道。
萧琰将我松开,思忖道:“其实朕一直想找机会补偿她一下,只是宫中风波不断,朕也没有心思提这事,便给耽搁了。玉华父亲立过大功,朕给她一个昭仪之位也是应该的。不过认真算下来,仪蓝论出身论人品论功劳,昭仪之位怎么也该是她的。高位妃嫔就只有玉华和仪蓝,若是随便给仪蓝一个从二品的修仪之类的,她相当于还是居于玉华之下,朕实在难安。”
我听的心中有几分不快,陈炜领兵征战沙场,将生死置之度外,驱逐了北方勾族,保护了边疆数万百姓的安全,也保护了我大齐领土不受侵犯。而在萧琰眼中,这些赫赫功勋竟然还及不上孙仪蓝所谓的辛苦。
不禁为玉华感到悲哀,同时我也替她庆幸。悲哀萧琰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庆幸她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萧琰。
“那皇上的意思是……”我试探性问道。
萧琰想了想,道:“正二品贤、良、淑、德四妃一直空置,仪蓝温柔娴雅,知书达礼又聪明能干,担得起贤妃之位。”
我无从拒绝,只说:“臣妾先替温妃谢皇上了,改日臣妾拟旨正式册封。”
萧琰颔首,我又道:“新人也就罢了,入宫毕竟不久。臣妾倒是还替一人着急,所以想借着温妃晋位之时,也替她求一个恩典。”
萧琰不解,连忙追问道:“你指的是谁?”
我一笑,道:“正是臣妾从前的陪嫁,如今的徐选侍。她入侍一年有余,平日里也勤谨。虽然出身不够好,但皇上到底不该让她居于众人之下那么多。”
萧琰略有疑惑,他看着我总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徐选侍么,怎么今天想起来替她求恩典了?”
我持着得体的微笑,更进劝道:“当日乍然失了落英,又因为皇上宠了徐选侍,所以臣妾心中难免烦躁。如今时隔一年,臣妾也冷静下来,当日是臣妾不好,草木皆兵,反而连累徐选侍一直惶恐不安。臣妾每日见她来请安,也于心不忍,所以想借此事安抚于她。”
萧琰明了,徐氏的位份本来就不高,对他而言晋徐氏的位份并无不可,便没有二话就答应了。我借机提到徐氏晋位娘子需要有两字封号,萧琰自然不愿意费神去想,只说让礼部随便拟一个寓意美好的也就罢了。
我浅然一笑,心知萧琰不会在此事上面多费心,便道:“礼部拟的封号总是中规中矩,岂不是难以突出臣妾安抚徐氏之心?她毕竟同臣妾一起长大,在臣妾心中略有特别,臣妾不愿她泯然众人。”
萧琰此刻并未走心,只是一味顺着我话中似有似无的暗示,拉着我的手说道:“既然你一心想要安抚她,那你便赐她一个封号吧。阿暄才华横溢,要拟小小封号又有何难?”
我心底荡漾起阵阵痛快,磨了墨,又提笔轻轻蘸了几下。狼毫的笔尖随意在一张雪浪纸上划过几道,熏染成两个娟秀的小字,我继而将纸推向萧琰。
“皇上瞧瞧这个好不好?”我凝神问道。
“柔惠……柔惠娘子……”萧琰径自喃喃地念着,细品一番之后对我笑道:“柔惠两个字倒是极好的,只是朕记得她从前服侍你的时候就叫做柔惠,以此来做封号可当真妥当吗?”
我笑的温柔婉转,轻轻解释说:“徐氏闺名鹃羽,乃是她生母给她取的。当日她入府伺候臣妾,臣妾一见她就喜欢。问了她的名字,觉得叫起来拗口,便想要改个名字给她。她当时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温柔贤惠的气度已然有了几分,所以臣妾改了柔惠二字给她。方才皇上让臣妾想一个封号给她,臣妾一时间也想不到,只是一想到当年初初见她的样子,当真觉得柔惠二字极佳。皇上若觉得不妥,要不再想想?”
“罢了罢了,”萧琰拿起雪浪纸又看了几遍,道,“柔惠二字当真不错,给她算是过誉了。不过既然你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何况这是你初见她时根据对她的印象赐的名字,如今再赐还给她,应该是最妥当的。”
我颔首微笑,心底充斥着一股满足,面上的笑意更是真切。我说道:“臣妾与她当真极有缘分,这个名字也是一样的,形容她最贴切不过。”
次日,陈玉华听到了徐选侍的封号时几乎笑得岔气。她指着我笑得颤颤:“皇后娘娘,你可真会折辱人。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宫女的身份,恢复了自己的本名,可哪知兜兜转转还是摆脱不掉柔惠二字。只怕来日她知道了宁愿不晋位份也不要这样一个封号。”
“那可由不得她,”我冷笑道,“她一朝背叛本宫便该知道本宫不会放过她。前些日子本宫有孕不愿过多思量伤了孩子,好容易生下了孩子又得知家母病逝,无力更无心理会。如今孩子平平安安,亡母也由家父送回江南,宫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也该好好整顿了。”
第58章 位
陈玉华也甚是痛快,道:“温妃周遭那些人臣妾都不喜欢,尤其是温妃,几次三番要害臣妾,臣妾实在恨透了她。”
我轻声一叹,捋着手中的帕子道:“再过些日子就要改称呼了,昨儿我跟皇上提起温妃,皇上的意思是封从二品太过委屈,一定要给她正二品的位份,甚至还择了正二品最尊的贤妃。我从前从不知道,原来在皇上心中,孙仪蓝还是担得起一个贤字的。”
陈玉华闻言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置信。惊讶过后,便化成了似有似无地不甘,她愤恨道:“从二品委屈?当日皇上急于安抚臣妾父亲为其征战沙场,也不过给了臣妾一个从二品的昭仪。孙仪蓝固然打理六宫辛苦,但能同臣妾父亲相较么?”
我连忙起身,好言安抚这个性情冲动率直的昭仪,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陈将军为国效力,自然得了他该得的,你瞧皇上不是封了侯爵之位给他么?孙仪蓝毕竟是太后的内侄女,不但照拂六宫,而且抚养恭献公主,皇上自然另眼相待。”
陈玉华气得发怔,双目因为怒气瞪得圆滚滚。她冷笑道:“太后内侄女又如何,她果真那样尊贵,为何当年不直接封后?照拂六宫的权力也是抢了皇后娘娘您的,谁又主动要她卖力的?至于抚养恭献公主更是可笑,她杀母夺女不过是为了争宠罢了,难道也成了功劳?”
我听她说得犀利,连忙出声堵住她的嘴:“不要胡说,这些话你知道便罢了,做什么说出来?”
陈玉华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她一个生气,拂袖一扫,打翻了数个茶杯。
“皇上真是好糊涂。”陈玉华咬牙切齿,看情状恨不得生生撕了孙仪蓝。
殿外的宫女听见茶杯破碎的声音连忙进来问道:“娘娘怎么了,可是出事了么?”
我同柔嘉使个眼色,她立即会意,对进来的几个小宫女正色道:“不许对外胡言乱语,方才只是昭仪娘娘起身急了,不小心蹭倒了几个茶盏而已。你们快些收拾了去,再请太医来看看昭仪。”
那几个宫女连声答应,我暗中拉住陈玉华的袖子,低声道:“你生气便罢了,何苦闹得这么大?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对你不利。再者说了我觉得这并非是坏事,等一会儿人出去了再同你细说。”
如此算是勉强稳住了陈玉华,众人收拾完了也各自退下,并不敢打扰。
陈玉华仍然气恼,我瞧着她的样子倒十分可人,真不知道为何萧琰不够喜欢她。
“娘娘要说什么,现在说吧,臣妾实在不明白此事到底哪里好了?”
我一笑,温声对她说道:“你只知道越登高越好,可是你忘了爬得越高,跌倒下来时候样子才越难看。她现在是封了贤妃不假,但是她可并非是真的贤良淑德担得起这个名号。其实她并不难对付,这几番接触下来我倒觉得她漏洞百出。一则我们可以防范,二则我们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是彼身。”
陈玉华仍然不明白,只是一味生气:“反正臣妾不懂,只是不喜欢她踩在臣妾头上。来日她真的封了贤妃,臣妾日日见了她都要下跪请安,这让臣妾如何甘心?”
“不甘心也要甘心,”我劝和道,“你忍耐一些,也想想本宫。你讨厌她,本宫何尝不是恨她入骨。她要害的不止是本宫,还有本宫的骨肉,本宫岂能容下她?”
陈玉华听了此言,略略安静下来。她问道:“那如何才能除掉她呢?”
我沉吟片刻,如实说道:“眼下或许就有一个机会,只看我们够不够警醒,能不能抓的到。”
册封贤妃的旨意很快下来,温妃熬了两年,终于熬成了正二品的贤妃,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日是十月初十,今年年底前最好的日子。太后听闻是我提议给温妃晋位,更是不住地夸奖我贤惠。我安静地坐在太后脚踏边上,透过太后口中夸赞的语句,听出了算我识相的深意。
许是太后也一样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我知道就算是为着父亲她也不会真的把我怎样,贤妃又是她母家出来的人,她大约也想她好好的。我率先同贤妃示好,贤妃顺水推舟处处恭敬,这样一后一妃和谐的画面大概是太后最乐意见得的。
贤妃册立之后需要去未央宫给我请安,她身着宝蓝色的贤妃吉服,头上纷繁复杂的钗镮玲玲作响,再加上她精致典雅的妆容,当真是世间难寻的美人。
“臣妾正二品贤妃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她屈膝下跪,盈盈叩拜,举手投足间尽现大家风范。
“起来吧。”我轻启朱唇,淡淡说道。
“谢皇后娘娘。”她由几个宫女扶着,缓缓站起了身。
“坐吧。”我轻抬下巴,示意她坐。
她缓缓坐在我右手边,那里以往是陈昭仪的位子,如今她的位份高过陈昭仪,陈昭仪也只能让位。
“坐惯了皇后娘娘左边,如今突然挪到右边,当真觉得不习惯呢。”贤妃微微一笑。
我还未及接话,陈昭仪已然按捺不住,冷哼一声道:“贤妃娘娘不必客气,坐久了也就惯了。”
贤妃闻言嘴角轻轻一勾,看着陈昭仪笑得颇有深意。她道:“昭仪这性子还是如初入宫时一样,总是这样口无遮拦不知避讳。这里乃是未央宫,哪里轮得到昭仪说不必客气呢?”
陈昭仪眉心一簇,情知自己失言。我连忙替她解围,道:“昭仪与贤妃不同,她时常来未央宫陪伴本宫,自然不似贤妃一样拘束。不过说起刚入宫那会儿,倒是贤妃常来本宫这里闲话,那个时候贤妃也不似现在这般拘谨。”
“是啊,”贤妃温温一笑,并看不出情绪,“那个时候臣妾与皇后娘娘姐妹相称,当真是感情融洽。可惜后来朝露公主过世,皇后娘娘与昭仪也卧病良久,臣妾风口浪尖之上不得已挑起了六宫的重担,到底与娘娘生疏了。”
我心中自是不快,她一句“风口浪尖”之上替我打理六宫倒将不是全部推到我身上。宫中众人大部分不明真相,都以为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卧病在床。她倒是无辜,还要背上我的忌讳和不悦,好一副任劳任怨委曲求全的形象。
“生不生疏从来不在本宫是否卧病,贤妃很得体,六宫琐事皆是做的不错。只是贤妃驭下之能实在让皇上和太后不放心,本宫有孕却被下毒,陈昭仪无辜却险些被牵连,庶人关氏如此歹毒心肠,她日夜陪在贤妃身边,贤妃竟然也没有察觉分毫,当真失于警觉。”我缓缓说道。
贤妃起初还持着淡淡的微笑,越往后听越是端不住。及至我说完,她立即起身跪下请罪。我连忙将她扶了起来,道:“贤妃做什么跪下请罪,本宫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当日本宫身体不好,昭仪又年幼,太后颐养天年也不能惊动,只能劳烦你照拂六宫,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这话说的刻薄,贤妃却少不得忍了。其实若真的追究起来,她的纰漏岂止这些。她要害我必然要借六宫之权才好动手,而她拥有了六宫大权我无论出何事都可以追究她的责任,这原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题。
聪慧如贤妃,自然不愿再多在此事费唇舌,大抵也知道不能占到什么便宜了。她话锋一转,看了看坐在末位的徐选侍,道:“今日娘娘多番提起从前,让臣妾不自觉想到,原来一晃眼已经两年了。”
我笑着颔首,道:“可不是,一转眼也已经两年了。”
贤妃温和一笑,徐徐说道:“今日臣妾刚刚晋位,想趁今日求个恩典,不知娘娘可否答应?”
我心中已经猜到大半,自然顺着她的话说:“说起来今日还未贺你晋封之喜,你无论求个什么恩典,本宫都允了。”
贤妃自是满意,起身走向徐选侍,携了她的手道:“臣妾并未做什么,却忝居高位。徐选侍是娘娘母家出来的人,自幼服侍娘娘,如今又服侍皇上。臣妾想着娘娘不要太过偏爱臣妾,也该好好嘉奖一下选侍。娘娘,您说呢?”
我轻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近日萧琰对徐选侍颇眷顾,贤妃便顺水推舟讨好萧琰。她是做惯了这种顺水人情的人。
“贤妃果真贤惠,面面俱到。其实徐选侍的事情本宫同皇上早在八月就商量定了,又不想随便挑个日子给她,便最后决定在贤妃你册封的日子一起晋封,也算是同喜。”
“哦?”贤妃颇为意外,继而笑道,“皇后娘娘主理六宫面面俱到,看来是臣妾多虑了。”
我莞尔:“并非是本宫想的周到,而是皇上心里有徐选侍。”
说罢,我起身理理衣衫,肃穆道:“皇上口谕,选侍徐氏入侍一年有余,勤勉奉上,特晋正七品娘子,赐号柔惠。”
众妃嫔听闻我口述萧琰圣旨,皆是起身跪拜。听到我话音落毕,遂整齐划一道:“臣妾等遵旨,恭喜柔惠娘子。”
而再看向柔惠娘子,最初贤妃携她之手求恩典时是娇羞温婉,听到我口述圣旨晋封时则是激动,然听到自己的封号时,则是不可置信抬头直视于我。我轻轻一勾嘴角,笑得得体大方:“柔惠娘子,还不赶紧谢恩?”
柔惠娘子跪在地上,双拳紧攥,死死咬住了下嘴唇,发不出一点声响。她牢牢看着我,目光中的耻辱羞愤让她的脸颊涨红,摆明了是极为不甘。贤妃听了封号,虽然也觉得不妥,可也知道此刻不能不从命。
“大抵娘子是高兴疯了吧,娘子,还不赶紧谢恩。”贤妃刻意避开封号,只称呼其位份。
柔惠娘子听了贤妃的话,终是不得不忍耐,低头闷声道:“臣妾谢皇上隆恩,多谢皇后娘娘。”
第59章 小产(一)
我微微一笑,含沙射影道:“柔惠娘子起来吧,不必多谢,这是你应得的。”
柔惠娘子忍了气,徐徐站了起来。我又命众人起身,各自归座。
“娘子的封号是柔惠么,臣妾虽然入宫不久,但是也听说娘子过去服侍皇后娘娘的时候便是唤做柔惠。”才人姚幼双眨眨眼睛笑道。
我轻轻颔首,笑道:“不错,不过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以后也不必在提。如今柔惠娘子是皇上的妃嫔,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宫女柔惠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陈昭仪轻蔑一笑,道,“柔惠娘子四个字叫起来拗口的很,往后本宫依旧唤你柔惠也好省些力气。柔惠,你觉得可好?”
柔惠羞愤,但又不敢露出半分不悦,只得忍气吞声:“嫔妾不敢觉得不好,昭仪娘娘觉得好就是了。”
陈昭仪冷冷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贤妃毕竟觉得不妥,徐徐说道:“娘子的封号为柔惠,便依着规矩该称作柔惠娘子,昭仪要省力气也不差这两个字吧。再说了,我们称呼皇后娘娘也不是四个字么,难道昭仪也觉得费力么?”
陈昭仪闻言一笑,漫不经心抿了一口茶,道:“皇后娘娘是为尊上者,自然该用敬称。柔惠不过是正七品的娘子,难道还要嫔妾多尊重吗?”
“好了,”我适时打断她们,“大家在宫中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只要舒服也不越矩就够了。”
如此,贤妃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我瞧了瞧天色,也便让她们都散了。众人皆是离去,唯独贤妃行动缓慢,似乎并不着急离开。
“贤妃还有什么事么?”我静静问道。
贤妃微微一笑,样子还是一如往常的恭顺,而由内散发出的敌意却也不容我忽略。
“臣妾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替娘娘累而已。娘娘要羞辱徐氏和臣妾,可真是费尽了心计。然而臣妾觉得娘娘未若将这些精力放在正经事上,徐氏的事情再大,眼下也是小事吧。”贤妃不紧不慢道。
“本宫何时羞辱柔惠娘子和贤妃了,”我故作不明,状似回想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贤妃莫不指的是娘子的封号?那封号寓意极美,又是皇上同意的,怎么成了羞辱?何况皇上还觉得这两个字太过隆重,赐给徐氏是过誉了呢。”
贤妃收了笑意,冷冷看着我道:“皇后娘娘险些被毒害之后,太后曾经教训过臣妾,让臣妾好生侍奉娘娘。臣妾也答应了太后,今后一定勤勉奉上,再不让娘娘有如此惊险之事。而如今看来,娘娘自己不想过平静日子,臣妾只愿娘娘自己多多保重。”
我闻言亦是神色冷淡,道:“本宫也是生死线上挣扎过来的人,自然会明白自保的道理。贤妃如今无事一身轻,最好多多烧香拜佛,给自己积点德吧。”
贤妃眉峰一挑,道:“自然,臣妾也会多多替皇后娘娘烧香,祈求平安。”
日子波澜无惊继续过了下去,我日常过问六宫琐事,一并也照顾着幼小的昭靖。他渐渐长大,也有些能认人。每逢我抱他或者是萧琰抱他,他都会乖巧地冲我们伸手,极讨人喜欢。
每每看着孩子,我都会告诉自己定要小心。我的生命里第一次有这样一个牵挂,我必是不能让人算计了去。
天气转冷,一转眼也已经入冬了。冬日里的皇宫银装素裹,十分宁静清幽。太后那边没什么事,我也免了各宫繁琐的礼节,所以十分清闲。
而快到年下时,各宫又都忙乱起来。那日我同陈昭仪坐在椒房殿中盘算着年下的花费,陈昭仪替我打理着分给众妃嫔的赏银时道:“贤妃那自然是头一份的,大约娘娘也不想在这些小事怠慢她。臣妾的也就罢了,按照旧历就是,也不多要。豫嫔怀着身孕,甚是辛苦,娘娘要不要多赏一些给她?”
我正检阅着宫中晚宴的菜品,闻言随口问道:“她依例该给多少?”
陈昭仪翻了一下掖庭局的记档,道:“她是正五品嫔位,依例该赏三百五十两银子,但如今宫中人少,花费也少,娘娘想多给一些,想来也是可以的。”
我颔首,道:“她有孕就赏双倍吧,告诉她一半是她的,一半是提前送给小皇子的。”
陈昭仪含笑应了,我又问道:“她现在几个月了,害喜还厉害么?”
陈昭仪想了一下,对我会心一笑,道:“大概七个半月了,再过十几天就八个月。害喜厉不厉害倒不知道,只是听说身上常常不适,好几个太医奉皇上的命令一直守在豫嫔那里,就怕出个万一。”
我轻轻叹了口气,道:“算算日子只怕也快了,着人盯紧一点,切莫出了纰漏。这段日子给豫嫔的一切都要格外留心,若抓到任何有异的东西,都要及时向本宫汇报。”
陈昭仪颔首领命,并道:“娘娘放心,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做吗?”
“本宫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我伸手按了按额角,道,“贤妃不易对付,我们必须万般小心。”
陈昭仪是知道厉害的,自然也是加倍地提防。我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近来柔惠怎样,似乎自册封之后很少听到她的消息,她可还是日日在广阳殿吗?”
陈昭仪摇摇头,道:“似乎并没有。柔惠娘子自从晋封之后一直被宫中众人耻笑,也变得不太爱讲话了。何况那个新入宫的姚才人又与贤妃走得近,常常在广阳殿直呼柔惠娘子的封号,数度气哭柔惠娘子。听闻贤妃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不痛不痒嗔怪姚才人几句也就过去了。所以时间长了,柔惠娘子也不再去广阳殿陪伴贤妃了。”
我闻言倒觉得好笑:“贤妃假正经惯了,怎么在此事上如此有失公允?姚才人心直口快没心没肺,大约只觉得唤她封号有趣,可贤妃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么?”
“那臣妾就不得而知了,”陈昭仪一笑,“许是进来皇上偏爱姚才人率直,有几分冷落柔惠娘子了,所以贤妃也不怎么把柔惠娘子看在眼中了吧。”
我冷冷一笑,道:“冷落柔惠娘子那是自然的,这样一个名号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皇上柔惠宫女的出身,想到宫女则自然容易联想到故去的同为宫女出身的朝露公主。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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