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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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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可不显老,哪像老奴和素成,双鬓都白了。”谭诚笑道,“宫里头像老奴一样见过娘娘二十年容颜不改的老人不多了。”
  许太后轻抚着鸦青的鬓角打趣道:“谭公公操心事太多。照本宫看,那些琐碎小事让下面的人去办就是。您也该享享清福了。”
  “皇上年轻。总有些官员仗着是先帝老臣,跋扈嚣张。老奴不敢懈怠。”谭诚恭谨地回道。
  谭诚不可能放弃手中的权力。许太后不过言语上说的两句,心知无用,就转过了话题:“哀家令礼部选送适龄大家闺秀进宫待选。会试过后,皇上就该册立皇后,绵延子嗣为重。公公以为呢?”
  “太后圣明。宫里既然添了月美人,中宫虚悬太久,朝政不稳。”
  “公公可有皇后人选?”
  许太后试探着谭诚。
  谭诚轻描淡写地说道:“礼部自有章程。选送的闺秀总能挑出令太后娘娘可心的皇后。”
  这么说来,谭诚不打算插手皇上立后?他一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许太后没有接话。
  太后并不相信他不插手立后。谭诚笑了笑道:“先帝过世十年了。宫里一直没有采选过。咱家以为皇上今年立后纳妃,明年可从民间采选适龄女子以充后宫。”
  许太后轻舒了口气。
  这是一次交换。皇后的人选谭诚不插手。但嫔妃中一定会有谭诚送来的姑娘。许家能定中宫皇后,太后很满意。她笑着点头:“谭公公所言极是。宫里进批新人。到了年纪的宫人该放出宫去。以免有伤天和。”
  “娘娘可得好好甄选,这是善举。”谭诚说罢起身告退。
  许太后微笑着望着他走出殿门,思忖着谭诚的真实来意。
  走出宫门,他回头看了眼,淡淡说道:“可惜你儿子未必愿意娶你定的皇后。”
  谭诚走了一截,停下脚步问身边跟着的梁信鸥:“你最近一直在查丁铃被人一路追杀至京城身受重伤的事?”
  “是。属下查到现在,尚不知道追杀他的人是谁。”梁信鸥心里充满了愤怒。这天底下还有他查不出来的事,他犹豫了下道,“该不会是珍珑……”
  “有人想找锦衣卫的麻烦。东厂不必掺和进去。”
  当初刺客珍珑连杀东厂六人。锦衣卫在旁边看热闹看得高兴。如今有人要杀锦衣卫的人,东厂不看笑话,还去帮锦衣卫查找杀手?
  明白谭诚意思后,冷汗从梁信鸥后背沁了出来。他对丁铃太过关注了:“属下险被私仇蒙了心智。谢督主提醒。”
  谭诚温和地说道:“侯耀祖夫妇已在押解回京路上。其子侯庆之抹脖子跳御书楼。满朝官员和国子监那些儒生都盯着这件事不放。咱家在金殿上接下押送侯耀祖的事。出了闪失,东厂就被人看笑话了。”
  梁信鸥赶紧答道:“属上早已令人盯紧了锦衣卫。另已派人去淮安府调查库银调包,河堤垮塌的线索。”
  “三十万两河工银入了库才发现被调包。做这件事的人势力不小。见侯耀祖自己筹银修了堤,就毁了河堤将事情捅破。有人嫌东厂和锦衣卫最近相处得太融洽了。”
  “督主是怀疑有人故意挑起锦衣卫和东厂相斗?”
  谭诚淡淡说道:“不是怀疑。是肯定。只是咱家一时还拿不准这人是谁。侯庆之将事情扣在东厂头上。有那勇气抹脖子跳楼自尽,把事情闹大。国子监休沐那天,他一定见过什么人,听说了什么。才会一口咬死是东厂所为。”
  梁信鸥懂了:“属下已有了一份当天他接触过的人名。正在一一排查。”
  回到东厂衙门。谭诚进了书房,开了只抽屉,拿出一本卷宗。
  卷宗里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他提起笔,又添上了几句:“四月初十自京城消失。同日,丁铃离开京城。月末,受伤背负丁铃自西城门入京。”
  谭诚合上卷宗,习惯性地开了棋盒拿出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捏在了手中。
  当他举棋不定时。他就会有这样的习惯。
  打压林一川,没有让他生出对东厂的忠心。反而将他推向了锦衣卫。是他的决定错了吗?还是林一川以为可以左右逢源,借锦衣卫的手让林家摆脱东厂?
  “毁了你。东厂扶持林家二老爷做傀儡。”谭诚将黑子落在棋坪上,又拈着白子落下,“林一川,你经商的本事不弱,咱家再给你一次机会。”
  且看看吧。
  …………
  一更哦,忙过下周再补更。改动了曲江,脑子转到长安去了。


第148章 端午沐兰艾
  端午这天并非休沐日。因逢假,国子监设了半天课。
  喜欢望着窗外的景致,沉浸于诗意之中的蔡博士说起了端午的由来。
  从历法说到阴阳术数。罗列诸如端五节、端阳节、重五节、天中节、夏节、五月节等等说法之后。老先生悠然叹道:“诸生可知,南北端午节可有什么不同?南北各有习俗。这个问题,当由最会玩乐的学生答之。靳择海,你且说说北地如何过节。”
  学生们哄堂大笑。
  靳择海挺直了小胸脯站了起来,嚷道:“笑什么!不会玩的读书人叫书呆子。博士,学生此话可有道理?”
  “此言有理。”蔡博士欣然点头。
  关于如何过节,如何玩乐,靳小侯爷成绩名列前茅。得了蔡博士夸奖,靳小侯爷大声说道:“北方过端午,射柳,打马球,吃棕子,浴艾浴,佩五毒。”
  “答得好。”蔡博士笑咪咪地说道,“林一鸣,老夫觉得你于玩乐一道不输靳择海。关于南方如何过端午,就由你来答吧。”
  林一鸣满面红光站起来,团团揖首,喜滋滋地说道:“先生目光如炬,慧眼识才。学生的确擅长玩乐。”
  他摇头晃脑道:“南方赛龙舟,斗百草,跳钟馗,放花灯,系长命缕,沐兰汤,吃棕子五毒饼,饮菖蒲雄黄酒。晚间花灯如海,画舫如织。所谓北地胭脂,扬州瘦马……”
  蔡博士好奇地打断了他的话:“只是何谓扬州瘦马?端午扬州有赛马庆节的活动?”
  甲三班一半是荫监生,一半是捐监生。大都是会玩乐的人物。听到老先生如此开问,脸上神情顿时精彩万分,忍笑忍得难受。
  唯有谢胜来自北地,家世清贫,对骑马打仗心向往之。见周围同窗个个神情怪异,禁不住脱口而出:“北地胭脂马,扬州瘦马是什么马?脚力可好?”
  林一鸣卟地大笑起来,偏装出个正经样道:“回先生。扬州瘦马有七字决,一字不符算不得精品。这七字乃瘦、小、尖、弯、香、软、正。还得琴棋书画擅精一种,方能在花灯游湖时夺得青楼花魁的美誉。”
  “咳咳!”蔡博士先前还抚须点头,听到后面禁不住老脸通红,连声咳嗽。
  谢胜目瞪口呆。
  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林一鸣望向靳泽海,心想先前你得了表扬。本公子答得可比你全多了,他朝蔡博士拱手道:“学生没答错吧?”
  蔡博士神情僵硬地点了点头,再无心思上课:“南北皆有沐兰艾汤浴一说。接下来的课就在澡堂里上吧。待香汤沐浴之后,老夫带大家去什刹海亲眼目睹赛舸射柳打马球。”
  今天不是休沐日,国子监放半天假,却不准监生们出门。早听说什刹海在开琼林宴。却去不了,蔡博士如此通达,甲三班顿时如开锅的水,沸腾了。
  穆澜打算开溜。
  蔡博士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不得有一人缺席私自离散,否则监规处置。老夫已请纪监丞随行监督。”带学生出游,出了事得担责。老先生不得不板起脸来。
  林一川微笑地望着穆澜,磨拳擦掌——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他矜持地等着穆澜求自己帮忙。
  学生们热热闹闹地列队跟着蔡博士去汤池。穆澜神情淡定走在队伍中。
  “小穆,真可惜去年端午没见着你走索夺彩。”
  林一川盯紧了穆澜,心想我才不给你开溜的机会。除非你求我帮忙。
  是啊,转眼就一年了。穆澜蓦然想起去年端午赶着去走索,从人群中挤过撞着无涯的事。她眼神黯了黯,敷衍道:“我进了国子监,我娘散了穆家班,再不用跑江湖卖艺了。”
  “也是。好好洗个澡,然后去什刹海玩。”林一川眉眼中飘过笑意,又低声说道,“戎时你来莲池,我们给杜先生放灯去。”
  穆澜一怔,顿时自责不己。她感激地看着林一川:“多谢你还记得先生。”
  林一川一语双关:“我承诺过先生的事,自不会忘。”
  他答应过杜之仙,将来穆澜若有难,定会保她性命。他想对穆澜说,我一直在保护你。
  深邃的眼眸里透出浓浓情意。可惜穆澜想着无涯与杜之仙,盘算着如何脱身不去汤池,没有看见。
  走到汤池入口处。甲三班和甲一班遇了个正着。蔡博士与侯博士抬臂见礼,两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各自把头一昂,转向了不同方向。一看彼此就不对付。
  师者有事,弟子服其劳。早和谭弈那群举监生结了仇的荫监生们眼中纷纷射出了眼刀子,学着蔡博士样,把头一昂,跟着老先生朝另一边走去。
  五月十三监生六堂招选考试。如果让许玉堂穆澜生病,岂非省心许多?想到这里谭弈停住了脚步。他落在了队伍后面,朝热情望向自己的林一鸣使了个眼神。
  穆澜故意拖在后面,刚好看到林一鸣和谭弈走到一旁说话。
  林一川故意逗着穆澜:“泡过药浴,百病不生。小穆,你是进大池还是选木桶浴啊?我记得你不喜欢与人共浴。要不我出银子,咱俩泡木桶浴去?”
  国子监的汤池也分大小。有同时入浴百来人的大池,也有能容几十人和十几人的小池。还有单独的木桶。以往汤池吏员巴结荫监生,都给单独安排房间。给钱也可以。
  “成啊。你出银子,我包个房间单独泡澡。”穆澜随口说着,心想今天汤池来了这么多人,包下房间也不安全。不如不泡。
  “喂,我出银子,就咱俩都不行?各泡各的桶,有什么关系?”
  本以为穆澜不肯。没想到她笑嘻嘻地说道:“好啊。”
  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林一川真的给管汤池的吏员塞了银子,要了个木桶浴的房间。
  两人进去时,正看见许玉堂和靳小侯爷进了隔壁房间。
  房间里并排摆着两只木桶。林一川开始脱外袍。他慢吞吞地解着衣带,等着看穆澜出招:“小穆,你怎么还不脱衣裳?”
  “药汤还没抬来呢,慌什么?”穆澜一点也不慌张。
  正当林一川觉得纳闷时,就听到穆澜哎哟一声,捂着肚子道:“肚子有点疼。”
  林一川转过身笑得肩头直耸。还以为她的招术有多稀奇呢,只会装肚子疼。他笑着赶紧将衣带系好,大声说道:“小穆,我与你同去茅房!”
  “痛得我受不了,先走一步!”穆澜理也不理他,捂着肚子就往外跑。
  “小穆,等等我!”
  牛皮糖!狗皮膏药啊你?穆澜脚步加快,径直冲出了汤池。
  …………
  一更哦。我正奔波在大小市场间。对自己说,等到周末就煮大餐。


第149章 人约黄昏后
  林一川卯足了劲要盯死她,哪能容她跑掉。穆澜又不好在大道上施展轻功,由着林一川粘着,气咻咻地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汤池里就有茅房。你往哪儿走啊?”林一川明知故问,还装出满脸疑惑。
  “大公子,你要出恭请去茅房。我肚子疼,是要去医馆看郎中。咱俩不同道!”穆澜见偏离了大道,四周无人,也不捂肚子了。心想你再跟,我就揍你。
  林一川揉着肚子拧眉:“哎哟,我这肚子也疼得不正常。我也去医馆看看吧。”
  只要不去汤池,你铁了心要跟,就跟着吧。穆澜看出林一川是装的,实在气不过:“大公子,玄鹤堂洗澡不太方便吧?今天汤池特意煮了药汤,你不去洗真可惜了。一间单独的木桶浴要一两银子呢!”
  说着她把脸往林一川身上凑了凑,鼻翼嗡动着:“你身上真有味了!”
  林一川下意识捂住了胸口。回国子监这几天,他总会找时间溜出去,在外头洗澡换药。再赶回来点卯。难道穆澜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不会吧?他用的金创药如香膏一般,他还特意用香熏了衣裳。
  咦,今天林一川怎么没有浑身发痒了?穆澜很好奇。见他的手捂着胸挡着,越发把脸靠得更近:“是有股味啊。所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你自己闻不到对吧?我鼻子可灵了。我跟你说,你身上这股味让我想起了我师父家的猪圈。你还记得不?家里养了两头猪。你还记得当时清扫猪圈时的味道吧?”
  她就不信恶心不倒他,吓不跑他。
  她离他真近。低头时看到她两撇清叶般的眉,不停嗡动的鼻翼,可爱的像条小狗。林一川这样想着,冲动地伸开双臂抱住了她,手掌将她的脸按在了胸口:“不是吧?你再闻闻,哪有什么臭味!”
  他闭上了眼睛。他想抱她好久了。
  穆澜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咚咚的心跳敲击着耳膜。让她好不自在。她正想推开他时,感觉他胸口不对劲。她抬起了手。
  她的手掌贴在他胸口,脸靠在他胸口。如同小鸟依人。林一川低下头,偷偷亲了亲她的纱帽。
  穆澜蓦然发力,将他推开了。她脸上挂着一丝探究的笑容:“大公子屁股挨了板子,胸口还练过铁锤碎大石?”
  林一川愣住了。眼里掠过一丝伤心。他仰头望着天,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没有小鸟依人,没有为他心动。她不过是察觉到他胸口裹着厚厚的绷带。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穆澜灿烂的笑了,还很关心,“伤得重不重啊?你换药不方便的话,我帮你搞定!”
  “谢了。燕声在外面租了房。我每天都去。点卯时回来就行了。”林一川脸上挂着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本想看她出糗着急,怎么到头来又变成她帮上自己的忙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说一声。”
  “好。”
  然后两人就站在树林边上陷入了沉默。
  林一川想告诉穆澜这一月发生的事情。又有点堵气。穆澜可没想着和他分享自己的秘密,他这么上赶着说叫什么事?
  这一个月林一川出了趟门,胸口受了伤,至今未好。穆澜想起他假装挨板子受伤的事若非方太医透给自己知晓,还被他瞒得死死的。林一川受锦衣卫照拂,难道是被东厂追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穆澜想起了荷包里侯庆之给的玉貔貅,跟着沉默了。
  总站在这里不说话也不事。两人同时开了口:“你肚子不疼了?”
  眼神碰撞,都知道对方是装的。林一川和穆澜都笑了起来。
  林一川捂着胸口道:“我这样子没法进汤池泡澡。”
  穆澜眨了眨眼道:“我看到谭弈和林一鸣说了几句后,林一鸣好像没有进汤池。再过几天就是六堂招考。我觉得谭弈或许又想使阴招,出来看看。”
  甲三班最有希望考进率性堂的人是许玉堂和穆澜。她担心许玉堂吧?林一川自然想起了无涯,微酸地嘀咕了句:“爱乌及屋啊。”
  “你说什么?”穆澜没听清楚。
  林一川做沉思状:“我在想,如果想害甲三班的人生病,在汤池里下什么药管用。”
  穆澜心想,能用的药那就太多了:“我们都不知道蔡博士的安排。也不知道谭弈他们也会去沐浴。他应该是临时起意。”
  “如果要下药,只会从医馆里拿。走,去医馆瞧瞧。”林一川会意。
  两人去了医馆。正巧看到林一鸣匆匆从医馆里出来。林一川道:“我跟着他。你去医馆看看他拿的是什么药。能弄到解药最好。来个将计就计。”
  穆澜离开后,林一川缀上了林一鸣,直跟到他钻进了汤池旁的一座假山。
  林一川跟了进去。
  光线从假山孔隙中投进来。林一川闪身躲在石头后面,听到林一鸣兴奋地说道:“我说我喉咙疼,果然给我开了甘草汤,煎好让我回头去服用。我认准了偷偷拿了一包。医馆这种药多得很,装了一整筐。”
  谭弈轻笑着:“许玉堂对甘草过敏。煮在艾汤里谁都发现不了。泡过药浴,不出两天他就会浑身起红疹,参加不了考试。对旁人却是无碍。走。”
  两人离开了假山,进了汤池。
  “还真是为了对付许玉堂。”林一川喃喃说着。想着送穆澜去宿舍那天许玉堂高傲的态度,林一川靠着假山悠然地想,救了许玉堂,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等了一会儿,林一川没等到穆澜回来。时间不等人,许玉堂泡了加有甘草的药浴就迟了。他只得先进了汤池。
  许玉堂正和靳小侯爷聊天。两人已经脱掉了外裳,等着汤池的杂役抬药汤进来。
  听说林一鸣喉咙疼,来医馆开了剂甘草汤。
  甘草性平,味甘。补脾益气,滋咳润肺,缓急解毒,调和百药。穆澜想不通个中缘由。
  方太医将她留住了。带了穆澜进自己的厢房,拿出了一只精巧的竹编食盒道:“你若不来,老夫也要去寻你。春来小公公来送了节礼。这是带给你的。”
  穆澜愣了愣。
  方太医暗暗叹了口气,背负着手出去了。
  穆澜坐在桌旁,沉默良久打开了食盒。
  里面只有一纸信笺。字迹隽秀挺拔:“戌时,银锭桥。”
  穆澜的心顿时乱了。
  见,还是不见?


第150章 公主有约
  汤池的厨房水汽蒸腾,药香绕梁。杂役像搬家的蚂蚁,将一桶桶煮好的药汤传到尽头硕大的木斗中,再经由竹管流进汤池。
  白雾般的水汽弥漫,遮挡着视线。并不防碍半蹲在房顶上的林一川看清楚谭弈等人的行动。送进厨房的药包里混进了甘草。木斗中也被扔进了一包。
  “心思慎密。只要许玉堂泡澡,就会中招。”林一川自言自语着。
  不让许玉堂泡澡就行了。可是这样岂非便宜了谭弈?他想起了还没回来的穆澜,一溜烟走了。
  木桶浴的厢房建在汤池后面。林一鸣穿着中衣蹑手蹑脚走到许玉堂和靳泽海的房间外,左右瞧着无人,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眼睛凑近了破洞。
  热气蒸腾的房间里,许玉堂和靳小侯爷舒服地躺在木桶中,眼睛半阖。林一鸣贼笑着缩回了头,回了旁边的房间。
  “成啦。我亲眼看到许玉堂泡在木桶里。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谭弈笑了起来,脱了衣裳泡进了木桶:“许玉堂想进率性堂,门儿都没有!”
  一个时辰后,沐浴后的学生们精神焕发,整齐列队,前往什刹海。
  沿途引来京城的小娘子们尖叫声不断,香囊荷包鲜花雨点般投向这群朝气勃勃的年轻学生。
  “许玉郎!我看到许玉郎了!”
  “那是谭公子!”
  “你们看到那位小公子没?长得好俊俏!”
  “旁边那个才叫俊俏!”
  林一川伸手捞住一只砸向自己的荷包,瞬间听到扔荷包的女子喜悦地叫了声,脸禁不住有点红。他偏过头看身边的穆澜。穆澜正顺手将一位女子送给她的荷包挂在了腰间,冲那位姑娘微笑。欢喜得那位姑娘又蹦又跳。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怕那位姑娘会错意?”
  穆澜笑咪咪地说道:“谦谦君子,美人好逑。京城女子素来热情,何不大方一点?咦,大公子家里开着青楼,阅女无数,还会脸红?”
  谁阅女无数了?林一川撇了撇嘴,将荷包塞进了穆澜手中:“喜欢你就挂着呗。”
  穆澜就真的将荷包挂在了腰间,眼明手快的又捞了一只,一并系在了腰间丝绦上,开心的说道:“回头拿到绣庄去。一只至少能卖十五文。”
  她边说边冲旁边的姑娘们展露着灿烂的笑容。腰间渐渐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荷包。
  林一川哭笑不得:“你穷成这样?我明明记得你赚了我不少银子。还不够你花销?”
  “我家开面馆能赚多少银钱?二十来号人要生活,我多攒点给他们买点田。”穆澜边答边推搡了他一下,“那边几个姑娘都看着你呢!快冲她们笑笑。”
  林一川:“……”
  这时,两人听到旁边有姑娘轻声叹息:“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那位谪仙般的公子。”
  穆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里升出一层唏嘘。
  冰月姑娘进了宫。她和无涯捅破了窗户纸。再也回不到放下身份地位秘密的时侯了。
  瞬间低落的情绪悉数落在林一川眼中。他磨着后牙槽问她:“那位谪仙般的公子是宫里头的那位吧?”
  穆澜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才有鬼了!林一川明明气得想跳脚,又无从发作,悻悻地转开了话题:“你怎么在医馆呆了那么久?你再来迟一会儿,就整不到谭弈了。”
  “配药不需要时间?”穆澜又翻了个白眼。
  噎得林一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半晌才道:“晚上你别忘了,给杜先生放灯。”
  想着无涯的相约,穆澜深吸了口气道:“戌时,莲池见。忘不了。”
  相见怎如不见。
  那就不见吧。
  林一川露出了笑容。
  学生们到什刹海时,正赶上赛舸。
  远处那座白色的大帐格外醒目。乌泱泱的官员禁卫太监宫婢与新科进士们也没能遮挡住正中那袭明黄的身影。
  两位博士带着学生们在草地上席地而坐。
  京城百姓围挤在四周,争相目睹琼林宴进士们的风姿。那些目光也分出一些投在监生们的身上,让他们挺直了腰背。
  “寒窗十载,只为了这一刻的荣光啊。他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蔡博士看着学生们眼里的艳羡,开始了新一轮的思想教育。
  春来匆匆从大帐中走来。与两位博士和随行的纪监丞见过礼后道:“赛舸之后有马球赛。皇上特许监生们观赛。监生们可组两队进场表演。”
  举国上下皆迷马球。学生们欢呼雀跃,朝着大帐三呼万岁。
  春来朝穆澜瞥了一眼,笑着走了。接下来蔡博士慢悠悠地向素来不对付的陈博士笑道:“各班自建队伍吧。”
  靳小侯爷朝荫监生们挤眉弄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甲三班的荫监生和捐监生读书不如甲一班的举监生。打马球这种事,能甩甲一班几条大街。
  谭弈皱了下眉,又舒展开了。
  看完赛舸后,学生们进了马球场。
  大帐后面新辟出一大片空地。禁军们组成的人墙外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锦烟公主穿着马球服,骑着马绕场跑了一圈,停在了国子监的学生们面前。
  谭弈眼神一亮,站了起来:“见过公主殿下。”
  学生们跟着起身见礼。
  “免礼。”锦烟公主在人群中寻找着穆澜,瞬间和林一川打了个照面。
  认出是那天林中的娇蛮女子,林一川嘁了声。
  原来他是新进监生啊。终于找到他了。锦烟公主正想发作,突然看到了林一川身边站着的穆澜,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她顾不得找林一川报仇,大方地和穆澜打招呼:“穆公子,你会下场吗?”
  穆澜望着小公主笑:“我们班队员够了,我不上场。”
  特意和皇兄提出让监生们打马球,穆公子怎能不上场?公主殿下望着已换好马球服的许玉堂道:“许三,你让个名额给穆公子!”
  以穆澜的身手当然可以。许玉堂笑道:“殿下有令,自当遵从。”当即让一名荫监生和穆澜换衣裳。
  锦烟公主满意地拍马去了。
  学生们再次坐下。谭弈望着锦烟的身影,心间掠过一丝酸意。她忘记自己了!她怎么能忘了他?他脑中全是锦烟对穆澜娇羞说话的脸,笼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冷冷地望向了穆澜。
  敢碰他的人,他要穆澜死。
  …………
  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周末起开始补更,大家再忍两天。


第151章 朕改主意了
  宫里下旨让监生们组队比赛,很贴心地准备了衣裳鞠杖和马匹。去换衣裳时,谭弈看到甲三班里出场的人有林一鸣。
  许玉堂居然肯用林一鸣?谭弈有点不解。脑中一道念头闪过,他明白了。林一鸣学业不成,击鞠这种事定是个中高手。
  他慢悠悠地换着衣裳,目无表情看着穆澜和林一川有说有笑。锦烟对穆澜绽放的笑容里有着异样的娇羞。别人没瞧出来,他却看明白了。那张笑脸像一枚火炭压在他心上,烧灼着他的心。如果不是在御前,谭弈想,他现在就会提刀过去捅死穆澜。
  锦烟是他的。
  谁碰谁死。
  林一鸣经常感叹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无时不刻找机会向谭弈显露自己的忠心。他不是笨蛋。林家二房想要夺产业,除了依靠东厂,还能怎样?谭弈一个眼神让林一鸣知趣地放慢了换衣裳的速度。
  甲三班的领队是许玉堂。出了帐蓬,他扫了眼身周的人。靳小侯爷这几位都是从小相熟的世家公子,击鞠的水平他了解。穆澜有武艺,又是公主钦点,应该没问题。林一川不必说,富贵人家长大,击鞠术不会差。林一鸣自告奋勇,扬言自己是江南击鞠第一。林一川替他证明了。但是许玉堂仍然担心林一鸣。他留在帐蓬里,该不会和谭弈商量着使坏吧?
  接到他的目光,林一川望着换衣裳的帐蓬懒洋洋地说道:“放心,我盯着他呢。我们班不要会拿头筹。还会赢。”
  想起汤池沐浴的事,许玉堂嗯了声,和靳小侯爷等人先去了。
  林一川笑道:“我等等一鸣。”
  都知道他要警告林一鸣,穆澜笑了笑也跟着许玉堂等人离开。
  林一鸣匆匆走出帐蓬时,看到林一川抱着膀子靠着棵树冲自己笑。他眼珠一转:“堂兄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林一川两步上前,胳膊搭在了他肩上,亲亲热热地揽着他往回走:“今天你敢帮谭弈使坏,让我们班输球。我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你,明白?”
  “林一川,你当我林一鸣就没有集体荣誉感?”林一鸣半点不见心虚,笑嘻嘻地说道,“得,不和你扯什么荣誉感了。我还在甲三班念书。我还怕全班孤立我整我呢。我们班准赢。甲一班那群文弱书生玩这个不行。”
  真的假的?林一川胳膊用了点力,箍得林一鸣差点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得服了软,嘀咕道:“我刚才和谭兄打了个招呼闲聊两句而己。”
  林一川放开了他,替他整了整衣袍,黝黑的眸子泛着冷意:“输了,你就想想怎么死会舒服一点吧!”
  他的笑容和蔼如亲兄,拍了拍林一鸣的肩扬长而去。
  望着林一川的背影,林一鸣嘴角翘了起来:“林一川,你也有判断失误的时侯?人家还没把输赢放在眼里。”
  这个人家自然指的是谭弈。
  穆澜回到球场时,宫中的两只球队已在场中驰聘厮杀起来。马蹄踏得大地震动,红蓝两支队伍追逐着白色的木球奋力挥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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