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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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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韩清澜回韩府不久,秦湛就送了信儿过来。
  秦湛提着许文金进了林子以后,将许文金交给侍卫审问,不出片刻,许文金就把和韩清茹合谋的事,巨细无遗地吐了出来——
  韩清茹找借口支开韩清澜屋里的丫头,并把许文金弄进屋子里,许文金则趁夜玷污韩清澜。
  秦湛知道许文金所谋不轨,但审出来的事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当下面色阴沉,他没说什么,只让侍卫将许文金绑在马上,牵马到一架桥头,然后给许文金松了绳索。
  许文金虽有歹心,但毕竟没有成事,以为秦湛这是要放过他了。
  谁料下一刻,秦湛面无表情地抽出侍卫腰间的刀,毫不犹豫地往马屁股上捅了一刀,马吃痛狂奔,转眼就跃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这般狠辣的手段,才是韩清澜所熟知的秦湛,但韩清澜这一次却并没有畏惧退缩,因为他是为她。
  韩清澜回过神,脸上的表情很平静:“那个人骑马逛林子,马受了惊,连人带马都掉到河里去了。”
  碧月觉得那人是罪有应得,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但自家小姐这么平静地说这事儿……总觉得和那位睿郡王殿下莫名地像。
  *
  张玉莲发现内应曹妈妈两口子还没死多久,但这府里的情形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自打进了韩家,竟然处处受制于人,远不如在外头过的舒心。
  如今配给她的丫头银杏只是个二等丫头不说,还时常拿着架子,明里暗里地讽她。还好她自个儿有些手腕儿,收买了刘姨娘屋里的小丫头,虽不顶大用,到底能办些事情。
  张玉莲正懒洋洋地歪在床头磨指甲,她收买的那个小丫头兴兴头头地跑进来,“张……”
  小丫头对着个半老徐娘,实在喊不出口“姑娘”,含混带过,神神秘秘地道:“府里出大事儿了!”


第95章 赏月
  “说来奇怪,老太太和两个小姐昨日才上报恩寺,不知为何今儿就回来了。”小丫头的消息显然不全,自己说着都有些迷惑不解,“刚回来没多久,跟咱们少有往来的,安平伯府的二太太就闯进咱们府里来,一副要打要杀的气势,你猜是冲着谁来的?”
  韩清茹上报恩寺要做什么,张玉莲是很清楚的,甚至于大部分计划都是她给女儿拟定的,所以一开始听到小丫头说“出大事儿”时,张玉莲就当是女儿事情办成了,此时按住心头的狂喜,假作好奇:“冲着谁?”
  小丫头抿嘴笑了一下,却没有接着说,张玉莲心里啐一口,面上笑着抓了一把麻糖给小丫头,小丫头便接着道:“冲着二小姐来的!”
  “什么?”张玉莲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小丫头被吓得一愣,止住了要说的话,张玉莲连忙放缓了脸色,带着一丝侥幸道:“我这是惊到了,二小姐一个小姑娘家,能和杜二太太结什么仇?或许你听错了,是大小姐?”
  “那不能。”小丫头摇头,“大小姐一下马车就回了自个儿院子,二小姐却被带到了老夫人那里,我干娘在仙木堂当差,我方才去给干娘送鞋底,听杜二太太一路骂着二小姐进院子。”
  “你还听到什么了?”张玉莲着急地问道。
  “还听到……”小丫头有些犹豫,妄议主子是要挨罚的。
  张玉莲摸出几个铜板给小丫头,她这才谨慎地看了外头两眼,凑近张玉莲耳朵,拢着手小声道:“好像听到杜二太太说什么不愿意娶,二小姐一直在哭……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女儿是要算计韩清澜和许文金,怎么把杜家的公子牵扯进来了?最重要的是,小丫头的话虽然零零碎碎,但显然是韩清澜无事,女儿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张玉莲狠狠心给报信的小丫头又抓了一把铜钱,寻了个由头让小丫头将银杏支开,然后她自己偷偷出了院子,火急火燎地往仙木堂跑去。
  她进不去仙木堂,甚至不敢去门口晃荡,只敢寻个不打人眼的角落站着,先是见下人带了老大夫和药童进去,过了一会儿又见杜家的老太太进了仙木堂,里头一片喧哗吵闹,一直到了傍晚,才见韩清茹被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丫头扶着出来。
  韩清茹眼睛红肿,也不知是哭了多久,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且憔悴。
  张玉莲忍不住上前,扶住韩清茹:“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扶着韩清茹的是仙木堂的大丫头金巧,金巧素来稳重严正,因此今日被韩老夫人特意派给扶云居,以正扶云居的规矩。
  金巧脸上表情平平,说的话却不留情面:“二小姐自有老太太、太太操心,张大姐逾矩了,且今日府中有客,张大姐还是回屋里,勿要冲撞了客人。”
  张玉莲被这一声“张大姐”咽得气往上涌,想让女儿帮自己出气,“二小姐!”
  “我……我以后怎么办啊……”韩清茹张张嘴,又无能为力地闭上,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金巧扶着瘫软的韩清茹往扶云居走,张玉莲落后两丈跟在后头,方走了两步,就听后头有人喊她:“站住!”
  那声音苍老而威严,张玉莲心头一抖,站定了转身见是韩老夫人,连忙行礼:“给老夫人请安。”
  韩老夫人原先看张玉莲就不顺眼,这会儿莫名地觉得张玉莲和韩清茹同属一类,越发觉得当初让张玉莲进府是坏了风气,当即沉声道:“府里的规矩越发松泛了,这妇人冲撞了我,拉去打十个板子,以示惩戒。”
  “老夫人饶命!”张玉莲从前靠着小意温柔就把韩怀远哄得好好的,再加上韩府的主子都很仁善,因此虽进了府里却并不知道高门的威势,此时一听要打板子,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打板子让人皮肉遭罪不说,更重要的是,以后还有什么脸面?
  韩清茹就在张玉莲前头不远处,连忙折身回来,“祖母,她想来也不是有意的……”
  “怎么?”韩老夫人斜睨一眼,她心中怒气无处发。
  眼下出了韩清茹这桩事儿,虽然杜衡爬墙在先,但韩清茹也难脱嫌疑,又因为唐氏受伤,最后被杜老太太抓着把柄狠讹了一笔嫁妆不说,竟让韩家处处都矮一头。
  韩清茹被韩老夫人看得心虚不已,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假装没有看到张玉莲求助的眼神。
  张玉莲没想到女儿这般无用,只好不住地向韩老夫人磕头:“老夫人饶了奴婢,奴婢以后一定……”
  剩下的话却是没能说出口,就被婆子捂嘴拖下去了。
  两天之后。
  张玉莲趴在自个儿床上,身上的伤口又痛又痒,心中也烦躁不安,都不用她打听,府里已经传遍了,二小姐和杜家二房的公子定亲了。
  她女儿那般貌美,杜衡却只是个伯爵之家的旁支!韩家是侯府,又是皇亲,只要韩家不愿意,杜家还能硬逼着不成?
  韩怀远一向对韩清茹十分疼爱,能应下这种亲事的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老太婆。
  “嘶——”张玉莲挪动了下身子,不由得叫了声痛,那日打板子时被看热闹的仆妇围了一圈,那份屈辱感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想了两天,郑春晗刚嫁进来,在府中没什么根基,想来不足为虑,要破如今这局面,最关键的还是韩老夫人。
  只要韩老夫人死了,府里就是韩怀远最大。
  *
  八月十五中秋夜,盛元帝在明善园举办赏月宴,韩清澜和晗清音一同赴宴。
  明善园是皇家御园,占地广阔,风景宜人,女眷们被安排在园子的东门下车,韩家两位姑娘下车时,旁边的两位小姐正在聊天。
  年幼的那位问道:“自打太后仙逝以后,宫里再没举办赏月宴,今年怎么又想起这一遭了?”
  旁边的那位小姐小声道:“今年不同,听说是为着给宋昭仪娘娘一个露脸的机会呢。”
  “哦,怪不得……”
  两位小姐渐说渐远,韩清澜反应过来之后皱了眉头,宋昭仪便是宋云乔,入宫时便被封为嫔位不说,如今短短一个月过去,就已经升为九嫔之首,可见盛元帝对其恩宠之浓。
  但前世宋云乔分明是嫁到了叶家,韩清澜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那里出了问题。
  “想什么呢,澜澜?”韩清音伸出手在韩清澜面前晃一晃,笑着提醒她。
  韩清澜摇摇头,姐妹两个携手进了园子。
  明善园因不是在宫里,所以面积很大,里头修的十分精巧,可谓移步换景,绝无重复。盛元帝极具孝心,这个园子是他为自己的母亲伏太后所修,自打伏太后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开放过。
  因此这一回,众人觉得很新鲜,早早就入了园子。韩家姐妹到达时,已有不少人在赏景。
  秦昭踽踽行来,也不知是要往哪里去,韩清澜想上去道声谢,小声和韩清音道:“姐姐等我一会儿,我去和昭世子说两句话。”
  “去吧,我在那儿等你。”韩清音手指着一片海棠花,那边有相熟的小姐,说完便自往那边去了。
  秦昭的方向是相向而来的,韩清澜几步迎上去,打招呼:“昭世子!”
  “有事?”秦昭并不看她,低声而短促地问道。
  韩清澜浅笑:“没事,多谢昭世子上回救我,本该奉上谢礼的,但是因为诸多不便……”
  秦昭似乎惊讶地看了韩清澜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皮,“不必。”
  他是为着杀她而去,且最后到底是秦湛救她的。
  韩清澜摸不着头脑,秦昭态度冷淡,她有些尴尬地道:“那……那我先走了。”
  韩清澜说完就走,她今日穿了高底鞋,走得急了,硬邦邦的鞋底在鹅卵石小径上一滑,身子趔趄了一下。
  秦昭连忙伸手去扶。
  “多谢……”韩清澜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要道谢,却给人添麻烦,然而秦昭的手一触即收,脸上随即露出了极力忍耐痛楚的表情。
  韩清澜见秦昭右手托着左手的胳膊,连忙关切道:“你的手……”
  秦昭原本就过分白皙的脸似乎一瞬间失了所有的血色,他无声地摇摇头。
  为着宝昌郡主的死,秦明义将他肋骨打断了几根,衣服遮住的地方更是伤口无数,相比起来,手上的伤并不算重。
  她眼里有明明白白地关切,秦昭觉得刚才触及她的那一片肌肤似乎都泛着暖意。
  脑子里想和秦明义同归于尽的念头,便淡了一些。
  “喵呜~”韩清澜心中不住猜测昭目光里的含义,却被一声嗲声嗲气的猫叫吸引了注意力。
  她循声望去,只见秦湛的猫儿白夫人从一棵桂树上冒出头,见她看过去,立时伏低前半截身子,翘起的后腿和屁股扭来扭去,立时就借道树下石桌,跳了下来。
  白夫人跳到石桌上时因桌面光滑,四爪贴着桌子滑了一段儿,那石桌上摆着一副茶具,其中一个杯子被白夫人的前爪一碰,登时就飞了出去。
  “哎——”韩清澜在猫儿跳树时就想去接,没来得及不说,还眼睁睁地见猫儿闯了祸。
  石桌旁边坐着的宫装丽人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接住了那个杯子。
  韩清澜松一口气,这才看清那宫装丽人是林妃,恭身行礼,“林妃娘娘万福金安。”
  林妃闻言看过来,目光呆而无神,若不是韩清澜在去年新春宴的夜里见过她,此时定然相信她当真是痴傻疯癫了。
  旁边站着的宫女迟疑了一瞬,朝韩清澜道:“我们娘娘……不太喜欢说话。”
  “那臣女先告退了。”韩清澜无意说破,行完礼转身要走,却注意到林妃握着杯子的手是左手。
  要知道,人在情急之时,下意识地用的多半是惯用的那只手,像韩清澜自己,便是右手。
  她看一眼林妃,问的却是旁边站着的宫女,“林妃娘娘可是左利手?”
  林妃眼里闪过一丝讶色,她来不及阻止,宫女就道,“小姐怎么知道?”
  韩清澜眼神变幻,她想起秦湛也是左利手,而且从不示人。
  “韩小姐!”一个宫婢喊了一声,朝韩清澜小步跑过来,行礼道:“我们娘娘想和您说说话儿。”
  韩清澜疑惑,“请问你们娘娘是?”
  “我们娘娘是宋昭仪。”


第96章 八字
  宋昭仪即是宋云乔。
  韩清澜面上笑意盈盈,心中却觉得奇怪,她和宋云乔没有什么交情,硬要说的话,在平西侯府寿宴上,许宛芙为难她时,宋云乔算是主动帮她解过围。
  “哎哟!”
  桂树下的林妃忽然惊呼出声,韩清澜下意识地闻声看过去,只见林妃一手搓着手指,放在唇边不断地吹气。
  旁边侍立林妃的宫女见有人看,连忙道,“娘娘,您要喝水,跟奴婢说就是了。”
  林妃皱着眉头,像是懵懂的小孩子一样,委委屈屈地道:“烫,我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人,自顾自地起身先走了,在韩清澜看过去时,她回看过来,脸上闪过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原本放在手边吹着的手比了个“三”的手势。
  韩清澜莫名地相信自己看懂了,林妃那意思是让她安心,林妃会去告诉秦湛。
  “韩姑娘?”宋云乔的宫女态度恭敬,小声催促道,“我们娘娘等着您呢。”
  韩清澜是认识这宫女的,她是宋云乔入宫之前时常带在身边的贴身丫头,想来是因为很得用,所以进宫时就做了陪嫁。
  “你稍等,我去和我姐姐说一声。”
  韩清澜倒是不大担心会有什么不测,一则她和宋云乔往日无仇,二则宋云乔是个玲珑心肝的美人,以她过往的名声可以推测出她极爱惜羽毛,真要做什么,也不会用自己的陪嫁丫头出面来惹一身骚。
  韩清音就在不远的地方,韩清澜过去说了一声,就回来跟着宋云乔的宫女去了。
  明善园占地广阔,景致繁多,韩清澜跟着宫女过桥越水,一路往曲径通幽处走,最后走到一幢精致的阁楼前。
  “我们娘娘喜欢清静,所以选了这座僻静的小楼歇息。”宫女善看眼色,向韩清澜解释道。
  这阁楼所处的地方景色清幽,很符合宋云乔冷美人的气质。入宫不久就能自己按心意择选落榻之所,显然是后宫里的人在跟着盛元帝的眼色行事。
  “娘娘金安。”
  韩清澜屈膝行礼,宋云乔虚虚一扶,面含浅笑:“韩大姑娘快起来。”
  宋云乔着月白底暗绣玉兰的广袖曳地裙,头梳朝云进香髻,上面只简单插戴了一支步摇,一身衣饰虽然简单,却掩不住高华气度,而且这阁楼虽地处偏僻,屋子里的摆设虽然瞧着并不繁复,但韩清澜看得出来那些尽皆价值不菲。
  这低调不张扬,却遮掩不住的,便是宠妃的气势了。
  只是韩清澜瞧着,宋云乔竟比从前未出阁时瞧着更清冷些,这一份冷静自持和秦湛倒是有几分像。
  “韩大姑娘快坐。”宋云乔已命人摆好椅子上了茶,见韩清澜落座了,才道:“我寻你来也无事,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想请韩大姑娘以后入宫时,常去我那里坐坐。”宋云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入了宫门才知和以前不同,平日里比从前要闲暇许多……我不擅于跟人打交道,在我心里其实把韩大姑娘当成个可以说话的人。”
  韩清澜这下明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宋云乔从此和宫外就算是隔绝了,盛元帝再疼宠她,也难免会寂寞无聊。宋云乔性子清冷,曲高者和寡,从前交好的人并不多,这才说到了自己头上。
  “娘娘客气了。”韩清澜没有推拒,也没有应下,涉及皇宫内廷的人和事,总是谨慎些好。
  宋云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韩清澜,明眸皓齿,雪肤乌发,没有刻意打扮已是容光慑人,别说自己,就是寻遍京城,宋云乔也没见过比韩清澜更好看的姑娘。
  或许,这就是秦湛喜欢她的原因?
  不应该的。
  秦湛那样卓尔不群的男子,一双手一颗心都是为这锦绣江山而生,怎么能用来装儿女情长?
  宋云乔从前虽知有人将韩清澜和自己并为“京城双姝”,却只觉得那不过是浅薄的公子哥们的浪荡言语,并不曾真的将她放在心上。直到在翠微山庄惊觉秦湛属意于韩清澜,才对韩清澜好奇起来。
  只是那之后宋云乔就在宋家备嫁,一直到今日才算是得着个接触的机会。
  “娘娘。”门外禀事的宫女的声音让宋云乔回过神,那宫女接着道:“长乐长公主有事寻韩大小姐,问到咱们这里来了。”
  长乐长公主秦画是秦湛的姑姑,两姑侄关系极亲密,不过是把韩清澜叫过来说几句话,秦湛竟然就紧张得让秦画出面要人。
  宋云乔淡然的双眸蓦然一缩,秦湛定然是为色所迷,这位韩大姑娘,是他的祸端。
  她心里有一瞬间的抗拒,但理智旋即就占据了上风,“既如此,我就不和长乐抢人了,韩大姑娘快去吧。”
  韩清澜心里松一口气,行礼告退,跟着秦画的宫女走了,宋云乔的态度很温和得体,但她心里直觉地有些不自在。
  从宋云乔的小楼出来,往秦画那里去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小太监东张西望,小太监见到韩清澜了面上一喜,颠颠地跑过来,“韩小姐,您园子外头的家里人说您忘了带驱蚊的香囊,奴才给您带进来了。”
  明善园到底只是个消遣的园子,规矩远不如宫里严格,而且韩清澜的身份在那里摆着,韩家下人使两个钱托人带东西进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韩清澜并没有忘记带驱蚊香囊,外头马车上候着的是碧月,却不知她送了什么进来?
  “瞧我这记性。”韩清澜一哂,掏出个碎银角落给那小太监,“有劳公公了。”
  那银角子少说了三钱,小太监欢欢喜喜地接了,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才去了。
  人多眼杂,韩清澜并没有急着打开,将香囊挂到腰上,先跟着宫女去了秦画所在的亭子。
  “小澜澜,你更喜欢我还是喜欢三儿?”秦画吊儿郎当的,竟然自个儿开了一瓶酒喝得兴兴头头的,见韩清澜进来,她伸手摸了一把韩清澜的下巴,流里流气地道:“你看,三儿虽然担心你,但出力的却是我,说起来我更好呢。”
  秦湛担心她?
  韩清澜品出点不一样的意味来,秦湛和宋云乔之间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秦画行为放诞了些,人却很很聪慧机敏,韩清澜在她这里是很放心的。她一边打开香囊查看里头的东西,一边问道:“他人呢?”
  “我想想……”秦画有点微醺了,想了片刻道:“好像被江宁侯家的姑娘叫住说话呢,就是要许给秦让的那个。”
  郡王有正妃和侧妃,但出自江宁侯家的,只能是徐月宁。
  香囊里确有香料,韩清澜一股脑全倒出来摊在桌上,在里头找到一张卷成细卷的纸条,打开之后约莫寸长,上头工工整整地写着一行年月日,俨然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这纸条上的日期,便是此前韩清澜让钟鸣达去打听的徐月宁的生辰八字,因为女子生辰八字涉及婚嫁,又时人有些迷信神魔一说,因此费了些时间才打听到。
  想来钟鸣达怕误事,所以一得了就叫人给韩清澜送进来。
  “糟了。”韩清澜只一眼就变了脸色。
  这生辰八字恰好和徐夫人供在报恩寺的超度碑上的一致,既是超度,便不会是活人。
  那张和曹静姝相似的脸,徐夫人在翠微的伤心痛哭……
  那么,此时和秦湛说话的不是真的徐月宁,而是曹静姝。
  被秦湛主审案件,倾覆了满门的曹静姝。


第97章 尸骨
  “小姐,皇上来了。”陪嫁的婢女在宋云乔耳边小声道。
  宋云乔微微颔首以示知晓,她这个陪嫁婢女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盛元帝既是没让人通报,就最好不要去扰他的兴,但也不能真的不告诉她。
  主仆两个都换了寻常神色,各做各的事,宋云乔拣了一本书坐到窗边,似在看书,又似在望向远方。
  “朕也看看。”身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子沉稳低沉,含着一些笑意的声音,同时一只手绕过她肩膀来拿书。
  宋云乔本能地生出抗拒之意,想歪肩膀躲过,但是她忍住了,装作似乎吃了一惊,蓦然回过头看向来人。
  她眼圈微红,一边眼角挂着颗珠泪,于清婉之上忽添了些戚戚。
  “这是怎么了?”盛元帝不意看到的会是这般形容,宋云乔进宫的日子虽浅,却处处表现得端方大体,沉稳自持,少有失态的时候。
  “皇上怎么过来了?”宋云乔摇头,美人含泪而不发,最是惹人动心,盛元帝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离开宴还有一阵子,我批完了折子,过来你这里看一眼。”
  到底是跟太祖打天下的君王,盛元帝自己马上反应过来,问那陪嫁的婢女:“方才谁来过这里?”
  “临江侯家的韩大姑娘。”婢女垂首,恭敬地回答。
  盛元帝对韩清澜一向印象还好,便又道:“和你们娘娘都说了什么?”
  “娘娘请韩大姑娘以后进宫的时候,常来和娘娘说说话。”婢女却看了宋云乔一眼,说到这里就不说话了。
  “那韩大姑娘怎么说?”盛元帝于是转过来,以目光问询宋云乔。宋云乔抵不住帝王的威严,垂下眼皮,轻声而自失地笑笑:“也没说什么,韩大姑娘没想到我会入宫,觉得我再不是从前她认识的那个宋云乔,和我不是同一路人了。”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当真是不好对证。
  盛元帝敏锐地留意到“没想到宋云乔会入宫”这一句,宋云乔才貌双全,又有有身为首辅的的祖父,而他身为帝王,身份贵极,这“没想到”三个字落在那里?无非是说他年至中年,宋乔却才不过二八。
  而且这话里透出韩大姑娘的清高自许,这样的人最看不上的乃是恋慕权势之人。
  韩大姑娘,是觉得宋云乔为权势而入宫为妃,所以不愿意再和她交往啊。
  “皇上,您喝茶。”宋云乔看着盛元帝变幻莫测的神情,用一分浅笑盖住了眼里的谋算。
  她知道盛元帝是个清明的帝王,并不打算一蹴而就,只要抓住机会像今日这样一点一滴地消解盛元帝对韩清澜的好印象,将来盛元帝不允,韩清澜就无法嫁给秦湛。
  她并不想害韩清澜,只要韩清澜不影响秦湛就好。
  *
  韩清澜拿着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前世的曹静姝也冒充徐月宁游走京城,但是前世的秦湛直到自己去世也依旧好好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慌张,连秦画都笑她:“你这是关心则乱,也太小看我们三儿了。”
  说归说,秦湛身居高位,行差踏错半步都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两人立时分头去寻人,韩清音一看韩清澜神情焦急,便也跟着她一起。
  也许是徐月宁有意往偏僻处走,问了几个人,到了一座连接湖心岛屿的石桥之后,就无人可文问了。
  那一座湖心小岛叫南岛,上头修了一爿楼阁,植了一片香樟林,于外头看不清里头的情形。明善园是伏太后先前最喜欢的园子,盛元帝最是孝顺,若是贸然上岛冲撞了哪里,怕是不美。
  “要不,咱们就过桥,站在桥头喊一声看看?”韩清音出主意,这座岛不大,喊一声就能传遍。
  这倒是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姐妹两个过了桥,站在桥头打量了片刻,为了避嫌,韩清澜没有出声韩秦湛或者徐月宁,而是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韩清澜!”
  才喊了一声,对面假山后头就转出来一个身形清拔的男子,正是韩清澜要寻的秦湛,秦湛看到韩家姐妹二人,先诧异了一瞬,继而反应过来,她拿自己钓他,不由摇头失笑。
  “快去把话说了,我在这里等你。”韩清音知情识趣地守在桥头,韩清澜这么着急,定然是有急事的。
  韩清澜向秦湛跑过去,一转过假山,便看到徐月宁也在后头,徐月宁朝她促狭一笑:“澜澜也来了?是来寻我还是三殿下?”
  韩清澜已经知道眼前这姑娘就是曹静姝,此时看她还是和往常一般说笑打趣,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曹静姝从前和她那点不对付,只是小姑娘家的鸡毛蒜皮,归根到底,一个算一起长大的姑娘,转眼间就家门倾覆,终归让她慨叹世事无常,所以她还托人给曹静姝送过衣物。
  韩清澜看着徐月宁,浅笑道:“有没有人说过,月宁长得很像一个人?”
  徐月宁眼神里的晦暗一闪而没,望着岛外的湖水,道:“去年获罪的蜀中布政史,他夫人和我母亲是姨表姐妹,听说他们家姑娘和我长得像,不过我没怎么见过。”
  她自己说出来,倒比别人说出来更显得坦荡。
  “曹夫人和徐夫人也生的有几分像。”韩清澜点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姑娘,叹道:“听说曹夫人死在押解路上了,也没个人收尸,尸骨往荒山野岭一扔,立时就被山里的野兽嚼得渣滓都不剩。”
  “是吗?”徐月宁的语气平平,甚至带着点笑意,“她夫家犯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韩清澜并不是个刻薄的人,平日也不喜欢道人长短,这几句话让秦湛觉察出异常来,他在二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并没说话。
  韩清澜却觉得,脊背一片的寒凉。
  徐月宁就是曹静姝,自己故意拿曹家事来刺激徐月宁,她若表现出悲伤甚至愤怒,都还在情理之中,但她竟然如此不同寻常的平静。
  曹静姝从前那么个爆炭一样的性子,心中的仇恨到底多深沉,才能将她变得如此隐忍?
  既有仇恨,就有复仇对象,秦湛,陈若非,甚至她。
  “我和三殿下的话已经说完了,我想逛逛这园子,就不扰你们了。”徐月宁转过头,脸上神情毫无异色。
  “我姐姐还在桥头等着,那我们先走了。”韩清澜按下心中的情绪,和秦湛往韩清音处走去。
  徐月宁看着远去的两人,一个朗若明月,一个姣若春花,当真是一对壁人。不像她,被迫嫁给大皇子秦让,目标却不是和秦让举案齐眉,而是要搅乱一池浑水。
  曹家是秦明义家臣出身,是众人皆知的肃王派,但徐家却是秦明义的暗桩,多年来面上中立,做事十分干净,因此才能过的了盛元帝那一关,成为秦让的妻族。
  但实际上,秦明义给徐家的命令是静待时机,以期一击必中。
  韩家姐妹和秦湛走过了拱桥的最高处,被拱桥遮挡住了身形,徐月宁终于忍不住,眼泪决堤一般淌流而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头像有一把刀子搅着,钻心地疼。
  她的母亲曹夫人,如韩清澜所说,死在押解进京的路上,但却远远比韩清澜说的更惨。
  那个时候曹夫人抱着在成都府就已经死去的小儿子,襁褓已经恶臭无比了也不肯松手,一路上疯疯癫癫,神智没有半刻清醒的时候。押解的官差见曹静姝容色好,便想欺负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一个弱小的姑娘,吓得只会哭。
  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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