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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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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杏姐姐,你忙着呢?要帮忙吗?”钟茉莉从园子里头回来,进了院门就喊了红杏一声。
  钟茉莉边说边进了屋子,红杏知道钟茉莉身份特殊,便是自家小姐也并未真的将她当成丫头,不过是在清荷院里为她提供一个安身所在,平时只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避开府中的主子和客人,时时出门逛逛园子也是可以的。
  “不用,这活儿也不累,我做惯了的。”红杏哪里好叫钟茉莉做事,笑着回了一句,一转头却发现钟茉莉神色不大好,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红杏放下手中的衣物,“可是出去冲撞了哪位主子?”
  “不不不。”钟茉莉不住摇头,犹豫了半晌,将门关了,附在红杏耳边,悄声道:“有位杜家的太太带着公子上门,说是咱们小姐和那位公子有……有些往来,要向咱们家提亲呢。”
  红杏立时就想到了杜衡,左手不由自主地去摸右臂长疹子的地方,那里用过杜衡配的药之后已经全消了,但那股沁凉却似乎一直盘桓不去,叫她时时难忘。再想到端阳那日在街头,他为她挡下滚油,喝退泼皮,对她笑意温温的样子,红杏就觉得内心一阵阵酥麻。
  他来求娶自家小姐的吗?
  红杏心头并不酸涩,她自知身份卑贱,若是他娶了自家小姐,只要能像那一日在韩家,他看向自家小姐时,偶尔看她一眼,给她一星半点的笑意就可以了。
  再说,她一直对小姐忠心耿耿,也生得有几分颜色,指不定,小姐会……
  红杏想起自己做过的梦,不由得红了脸。
  好在钟茉莉似乎并没发现她的异样,红杏故作寻常,问道:“那咱们家愿意吗?”
  “当然是不愿意的。”钟茉莉自然而然地说道:“咱们小姐是何等金贵的出身,那杜家公子不过是个伯府旁支,身上且连个功名都没有,等老伯爷死后一分家,立时就成个破落户。”
  “也不是,那位公子……”红杏不善于言,何况她也没有替杜衡分辩的立场,说了半句就打住了,咬着嘴唇似乎心头不服。
  钟茉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红杏一眼,生气地道,“问题是,他们家不是正经来提亲的,诬赖咱们小姐,说小姐和那杜公子私通书信,如今拿出证物来看,又好像是二小姐的物件儿,这会儿主子们一团乱。”
  红杏一怔,当日在蜀地,她确然是帮小姐收过两回杜家送来的东西,打的杜若芳的名号,但想来应是那位公子送的。
  未婚男女私通信物,足以让一个姑娘家身败名裂,若当真二小姐洗不脱嫌疑,多半韩家会将二小姐那位小姐嫁给他吧?
  红杏一把拉住钟茉莉的手,语气都有些结巴了:“你……你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
  韩清茹跟着韩老夫人的丫头进去时心情是很好的,她已经从杜若芳那里套出了一些话,一边嘲笑韩清澜看似高贵,骨子里却是浪荡下流,一边觉得杜家身份那么低,若韩清澜嫁过去了,自己将来的夫家怎么都会压她一头。
  只是不知将她叫进来作甚。
  一进门,韩清茹先看到了韩怀远铁青的脸,一向在自己面前十分温和的父亲,此刻两眼仿佛要喷出火来,韩清茹发自内心地打了个寒噤。
  韩怀远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跪下!”


第49章 定音
  韩清茹是来看韩清澜笑话的,全然不知韩怀远为何对自己动怒,但她从小就得了生母的真传,认定眼泪和柔弱是女子最好的武器,当下也不分辨,乖顺地跪下了,才眼含清泪望着韩怀远,“爹,女儿做错什么了……”
  她母女俩早摸透了韩怀远的脾气,按着以往,她这么一作态,韩怀远就该心疼了。
  心疼的却是杜衡,他看着韩家这连番的反应,心头有些明白过来,莫非先前和他两相欢喜的不是韩大姑娘,而是韩二姑娘?
  韩大姑娘气度高华,韩二姑娘娇怯柔婉,两姐妹都生得倾城之色,因为先遇见的是韩大姑娘,而且一直以为书信传情的是她,所以杜衡心头更在意韩大姑娘。但若真说起来,其实韩二姑娘更合他的审美。
  此刻见韩清茹跪在地上,纤细苗条的身量仿佛弱不经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两行清泪好似梨花带雨,直看得杜衡心疼不已。
  韩清茹见韩怀远的态度没有软下来,抹着眼泪膝行两步,怯怯地喊了一声:“爹……”
  韩怀远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反而将一把抓起茶几上的东西,摔到韩清茹面前的地板上,“你自个儿看看这是什么!”
  那枚玉环立时就摔成了几截,杜衡不由自主地往前迈步子,被唐氏一把拽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唐氏心中也有所怀疑,小声却不容辩驳地对杜衡道:“这韩二姑娘怎么能和韩大姑娘相比。”
  韩清茹捡起一张花笺,顿时就怔愣了,又把其他几张也捡起来,一见上头的内容,登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住地摇头:“爹,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窗下一响,众人寻声看过去,疑心有人偷听,这时又响起一声“喵——”,众人只当是野猫路过,便没有放在心上。
  窗下蹲着的红杏被在仙木堂当差的小姐妹拉着,离远了韩老夫人的正房,那丫头见周围没人看见,才略松了一口气,“你是要害死我啊!”
  红杏却揪着一颗心,里头的情形,那些花笺俨如铁证,二小姐是说不清了,会不会,到时候会不会将二小姐嫁给他?
  不,明明她替小姐收过杜公子的诗集和玉箫……那些花笺怎么会变成二小姐的呢?
  红杏心乱如麻,一路跑回清荷院,关上韩清澜卧房的门,开了衣柜,却没有在记忆中的位置找到杜公子送的礼物。只摸到一叠册子,她记得是二小姐写的名册。
  心里头隐隐有点想法,红杏将册子取出来,随手翻开,见好多处都缺了字,似被剪刀剪掉了。想起仙木堂的花笺,红杏心头一动,顿时明白过来——
  嫁给他的应该是大小姐,嫁给他的只能是大小姐!
  红杏将册子紧紧抱在怀里,出了韩清澜卧房就要往仙木堂跑,刚出了院门,有人叫她:“红杏姐姐。”
  红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二小姐嫁给他,知道钟茉莉在后头叫她,但是她不愿意回头。
  “唉。”碧月长叹一口气,从前头拦住了红杏,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哀伤,“你真傻……”
  红杏一怔,手中的册子掉到了地上。
  *
  与此同时,仙木堂中,韩怀远既痛心疾首,又气得七窍生烟,“事到如今你还说谎!为父还不认得你的字吗?”
  “我,我……”韩清茹看着花笺上的字,简直百口莫辩,但她很快稳下心绪,辩解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断不会自毁清誉,做下这等不知羞耻的事。”
  “女儿虽然并不出众,但咱们韩家是簪缨世家,配杜家绰绰有余,即便是女儿不知羞看上了杜家公子,那央求父亲祖母给我做主就是了,何至于私下里如此自甘轻贱?”
  唐氏是为着韩清澜而来,韩清澜手里有陈氏的嫁妆,到时候韩家肯定还会再陪一笔,听到韩清茹言语间并不是很看得上自家,又想起昨日女儿在马场被她羞辱,当下忍不住出言讥讽,“你无根无基,不过是顶了个韩家名头,能寻个什么样的人家?一看我们衡儿人才出众,家世也好,当然迫不及待要先勾住了。”
  唐氏的话势利且粗鄙,话里话外都看不起韩清茹,韩清茹简直气得要倒仰,将先前杜家兄妹在她面前装模作样,让她对杜若芳白奉承一场的气勾了起来。
  她心头一动,并不和唐氏争辩,只对着韩怀远和韩老夫人道:“瞧瞧唐二太太说的这话,满心眼儿里都是算计,他们是眼看咱们家如今重新恢复了爵位,一心想要来攀扯咱们。”
  她说话并不急躁,连说连哭,说了几句就拿袖子抹一抹泪,又指着旁边的韩清澜道:“这分明是想攀扯澜姐姐,手脚做的不够圆滑,又转而赖到我头上来,横竖抓到一个是一个。”
  唐氏一个辈分不高,也没什么身份的人,今日带着儿女亲自上门分说亲事,先已经是失了礼数,这会儿说了两句气话,被韩清茹点出她算计的心思,别说韩怀远和韩老夫人,便是韩清澜都觉得韩清茹说的有道理。
  “这字虽然看着是女儿的,但也算不得什么。”韩清茹只一眼就知道韩怀远已经松动了,再接再厉,哭道:“便是那些个名家字画,不是也一样能作假,端看有没有心罢了。”
  这时候杜衡却出了声:“你我之间书信来往是端午之前就开始的,那时候你们家可还在蜀地。”
  原先韩家只有韩清澜一个女儿,杜衡每次着人送东西都是吩咐送给“韩姑娘”,韩家那头回信也总是说是“韩姑娘”递出来的,而两边的人手并没有直接接触,中间不知几个跑腿的小厮丫头,为了避人耳目,时常是街上随手点的小孩儿,给几个铜板就跑一趟。
  杜衡如今想来,韩大姑娘每次对他勉强只算得上客气,反而韩二姑娘每次见到他都是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模样。便是连那玉环,如今想起来都有些不对,韩大姑娘富贵如斯,既是定情,如何会用那等材质平平的玩意儿?
  所以,之前和他私下往来的,是韩二小姐无疑。
  韩清茹深知韩怀远并不是个能明断是非的人,眼见得都要说通了,却被杜衡横插一脚,忍下心头怒意,泪水涟涟地,委屈十足地质问道:“谁知道什么端午前端午后,你既这么说,可有证据?”
  韩清茹这时候倒是生出了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正气,即便杜衡一心要攀扯她,韩家跑腿的打杂下人都留在蜀地,自己身边的人她是有数的,杜衡根本找不出可信的人证。
  果然,杜衡愣住了,不知如何反驳。
  韩清澜心中是佩服韩清茹的临场机变的,不过片刻之间,从唐氏母子的动机到他们做事的破绽,都被韩清茹抓住不放,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杜公子,你今日这般行事,可有考虑过若芳?”韩清澜说着话,将手搭在杜若芳肩上,仿佛十分伤感,“往日我们和若芳妹妹常有往来,尤其是茹妹妹,在蜀地时就和若芳一见如故,她们两个一直情同姐妹,昨日马球赛还一直黏在一起。”
  这话听起来是在替韩清茹不平,其实是韩清澜知道昨日韩清茹羞辱杜若芳的事,要给杜家寻个反驳韩清茹的理由而已。
  杜衡顿时想起了昨日韩清茹说的那些话,心里头明白过来,但要他自陈短处终究很是艰难,“我明白了,你以前一直以为我是要承爵的,到昨日才发现我们家不过是二房,如今当然看不上我了。”
  便是杜若芳脑子简单些,被韩清澜一言勾起昨日的屈辱,也指着韩清茹骂道,“我昨日才知道,你对我不过是虚情假意!”
  韩老夫人捻着手中的佛珠,看着杜衡和杜若芳,杜衡虽然聪慧些但行事尚且稚嫩,他面上的难堪之色不似作为,而杜若芳更是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是个鲁直的性子,这份义愤填膺并不是装出来的,何况这种事,真要打听是很容易的。
  “唐二太太,今日你先回去吧,我们家要商量一下。”韩老夫人一锤定音,见唐氏还要再说,韩老夫人冷声道:“你大嫂眼看就要生孩子了,说不得就是个能承爵的儿子。你丈夫好不容易谋了个京官,自当珍惜,不要乱说话。”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唐氏嗫嚅不敢言,拉着一双儿女出了韩家。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送客的丫头报唐氏母子三个出了二门,韩老夫人才道:“清茹,今日我就问你一句,杜家那小子,你是愿意嫁还是不愿意嫁?”
  韩清茹看向韩怀远,指望他说两句话,“爹,您帮我说句话呀。”
  韩怀远避开韩清茹的视线,她又向韩老夫人自辩:“祖母,我没有——”
  韩老夫人挥手打断韩清茹的话,“你生父是我韩家的恩人,如今你既上了我韩家的族谱,我便也待你如孙女。我不想对前头的事妄下评判,只是姑娘家的名声多重要,你也知道。今日事已至此,我只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嫁。”韩清茹没有丝毫犹豫。
  杜衡懦弱轻浮,如果他当真是要承爵的,放在从前她还会考虑一二,如今在她眼里,却是只有那一人,论人才,论身份,皆是天下无双,便是做他的妾又何妨?
  其他人比起他来,不过是萤火比之皓月。
  “好。”韩老夫人点头,她其实更信杜家,但是韩清茹生父对韩家有恩,她宁愿帮她这一回,“我帮你摆平此事。”
  杜家不过一破落的伯爵府,唐氏只是个旁支的太太,不知权势压人能到什么程度,韩老夫人从前不过是不愿,并不是不可。
  韩清茹哭哭啼啼要谢韩老夫人,韩老夫人疲惫地挥挥手:“都散了吧。”
  “等等。”韩怀远看着地上花笺上的字迹,越看越刺眼。


第50章 宫宴
  自从韩清茹出生,韩怀远因为不能光明正大地让她上族谱,心中多有歉疚,时时都想着要从其他方面做些弥补,又因为二女儿像她生母一般温柔体贴,从小得到的疼爱比大女儿还多些。
  就连读书写字,都一概是韩怀远亲手所教,韩怀远别的不行,诗书画一类的雅事却是很擅长的,这会儿看着地上的几张花笺,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
  “即日起,将二小姐禁足扶云居。”韩怀远声音疲惫,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失望,,“至于和杜家的婚事……过几日就是年节了,等年后再好好商榷吧。”
  “爹,我没有……我不要……”
  韩怀远这隐隐是要将她嫁进杜家的意思,韩清茹一下子着了慌,赶忙去拉韩怀远的袖子,韩怀远却抽开衣袖,躲开了韩清茹的手,长叹一口气:“私定终身虽然伤风败俗,但做人终归应当守信啊,婚姻大事怎么能轻易移志。”
  韩老夫人还想劝说两句,但韩怀远难得地意志坚定,不欲多说,向韩老夫人告别后先行出了仙木堂。
  韩清茹早已唬得泪流满面,见韩老夫人都说不动韩怀远,自个儿哭着去追韩怀远。
  韩清澜略略说了会儿话纾解韩老夫人的心情,也往自个儿的清荷院走。
  韩怀远的迂劲儿让她很是服气,连韩老夫人都看得出来杜家并非良配,韩怀远却一厢情愿要信守诺言。只不过韩家众人都不如历经了前世的韩清澜了解那一家子,别看韩清茹看不起杜衡,反过来,唐氏也未必就看的起韩清茹。
  这桩婚事还有的折腾,她还有的热闹看呢。
  还未到清荷院,远远就见碧月立在院门口上不住地张望,脸上的神情十分地颓唐,看到韩清澜了,迎上去行个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叹气。
  韩清澜顿时就心中有数了。
  挥退了伺候的丫头,由碧月领着去了书房。
  门一开,便见红杏跪在地上,身上也没有绑绳子,她自个儿规规矩矩地跪着,不住地流泪。见韩清澜进去,哭得更哀切了。
  钟茉莉原本守着红杏,这会儿便知趣地退出去。
  韩清澜坐到靠窗的美人榻上,接过碧月递过来的茶杯,慢慢地抿一口,品了口中先苦后甜,噎下之后犹有回甘的茶香,才轻轻地开口,“红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世杜衡与她定亲的事有许多疑点,韩清澜自重生以后就一直对红杏有所怀疑,是以杜衡送礼物,收韩清茹手写的册子等事,才故意让红杏参与。
  只是韩清澜不懂,红杏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她是主子信任的大丫头,父母管着庄子,一家人都不是曹妈妈那种贪财的性子。
  碧月毕竟和红杏走得近,其实多少能猜出一些,虽有些怜悯红杏,但她心中到底以韩清澜为重,闻言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你不懂,小姐。”红杏哭得满面是泪,她原就长相清秀,这样看起来非但不狼狈,反而有几分我见犹怜的风姿。
  红杏哀伤地笑了一笑,视线也不知落在何处,像往日说话一般细声细气:“我娘年轻的时候比我还好看,在咱们韩家的丫头当中,算是一等一的伶俐,一等一的标致,我爹是做庄头的,我娘嫁给他算得十分如意了。”
  韩清澜看着杯中茶叶沉沉浮浮,静静地听着。
  “可是我爹喝醉了酒总是大呼小叫,随便找块石头都能敞着肚皮睡着。”红杏自己抹了一把泪,像说梦话一般:“他吃饭的时候喜欢将脚搭在凳子上,手上也不洗一洗,上手就抓吃的。喉咙有痰就随地吐,有鼻涕了就用手揩……”
  碧月不解:“红杏,你给小姐认错道歉呀,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
  韩清澜却有些懂了。
  红杏身为大丫头,平日里见到的主子们皆讲究衣□□致,行为斯文,而下人们再得脸,也要为生活所累,言行举止难免粗鄙一些。
  “可是他不一样,他生得好,人也好,明明知道我是个下人,还能温柔待我……”红杏越说越自伤自恋,最后捂住脸不住地抽泣起来。
  诚然,每个人都有资格追求想要的生活,哪怕是不切实际的,但,这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韩清澜明白红杏,却不能原谅红杏。
  “去告诉兰嬷嬷,红杏身为大丫头,盗窃主子财物,灌哑药,发配到庄子上,撸了她父母的庄头,一家人终身不得再入园子里。”韩清澜将茶杯放下,缓缓地说出了对红杏的处罚。
  红杏整个人软倒在地,脸上的表情木然而怔愣,半晌,她立起身子,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韩清澜往门口走去的背影,端端正正地磕了几个响头,“谢小姐开恩,愿小姐往后诸事顺遂,永远平安喜乐。”
  韩清澜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红杏伺候她许多年,在此之前一直认真细致,事事以她为先,她对红杏不是没有感情的。
  只不过,她若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碧月频频回头看红杏,她七岁被卖进韩府,一路和红杏情同姐妹,但是她虽然忍不住跟着哭,却始终咬着嘴唇没说话,背叛主子,妄图陷害主子,放在别家早就被打死了,小姐这处罚已经很轻了。
  *
  大年初一,宫里举办迎春宴,按理这种级别的宴会,除非十分得圣心的宗室和外戚,其他人家只有承爵一系的嫡出子女才有资格参加,但是韩家是初入京城,盛元帝特意恩准韩家三代人全部出席。
  韩清澜原本以为韩清茹也会去,没想到韩怀远替韩清茹报了病,于是韩清澜便和韩清音相伴入宫。
  “今日的晚宴,陈舅舅一家都会去吧?”韩清音状若随意地问道。
  “嗯,这是难得的尊荣,而且也不好驳皇家的脸面。”韩清澜说了这一句,有些疑心韩清音意有所指,转头去看她,韩清音却极为自然地一笑:“我头一次去这种场合,心里有些紧张,早知道应该和舅母请教一下。”
  韩清澜回京之后去拜访陈府,是带了韩清音和韩清茹的,是以韩清音在称呼上随了韩清澜。
  “别怕,有我呢。”韩清澜拍拍她的手,“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见了贵人就行礼,见了热闹就看看,也就那样。”
  “说的好像你常去宫里似的。”韩清音忍不住一笑。
  韩清澜也跟着笑,心里头想的却是,前世魂魄飘零时,那地方的确是常去的,还看过好多外人想不到的秘辛呢。
  比如盛元帝睡觉爱蹬被子,四皇子睡觉爱说梦话,比如……
  比如,看到秦湛将许贵妃踩在脚下。
  “想什么呢,到了。”韩清音打断韩清澜的发呆,撩起帘子先下了马车。
  这时候刚过中午,已经有许多人家的马车和下人停在宫门口,小姐夫人们下车之后步行入宫。
  韩清澜姐妹两个入了宫门,跟着引路的小太监往御花园走。
  离晚上的宫宴还早,女眷们有些在暖阁里说话,年轻小姐们则多半穿着大毛衣裳立在御花园的湖边看热闹,三五成群,不时面带兴奋,小声地议论和点评。
  韩清澜和韩清音也往湖边走去,湖上结了厚厚的冰,许多年轻男子穿着冰刀在冰上溜来溜去,似乎在演练什么阵型。
  领路的小太监极为机灵,知道韩家是盛元帝亲召,圣眷正浓,殷勤地介绍起来:“这是冰嬉,每年过年的时候,各家的公子们都会分成两组模拟行军打仗,是个简武事而习国俗的意思。”
  韩清澜掏出一把铜板给小太监,小太监笑嘻嘻地谢过,又小跑着去宫门口接引其他人。
  湖面上的男子都是高门子弟,大多数都在羽林卫中任职,着上铠甲,穿上冰刀,个个都器宇轩昂,英气勃发。
  不一会儿,冰上的公子们停了下来,大约是要休息一阵子,有自家姐妹在湖边的,便扒在栏杆边上聊天说话。
  韩清澜一眼就看到了秦湛,恰好秦湛也正看过来,她赶紧别开了目光。
  转头入眼的却是带着骚情笑意的赵子登,他一双桃花眼自带风流,穿着铠甲,背上还插着小旗子,行礼作揖:“韩姑娘,上回在马场惊鸿一瞥,在下以为是见到了仙女儿,这些日子一直想着,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见一回,没想到今日——”
  “噗——”赵子登实在浮夸,韩清澜忍不住笑出了声,连韩清音都弯起了嘴角。
  “赶紧上,开始了。”陈若非这时也看到了韩家姐妹,知道赵子登的尿性,顺手从后头扯了一把,赵子登顿时在冰上滑出去老远。
  赵子登背对滑行方向,若停不下来必然会撞上栏杆,场中和他最要好的是秦湛,情急之下大喊:“殿下,救我!”
  秦湛和赵子登从小一起厮混的交情,当然愿意帮忙,他伸出一只脚,轻轻一勾,赵子登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他仰面摔在了冰面上。
  赵子登摔蒙了,捂着仿佛裂成八瓣的屁股,怔怔地问秦湛:“这是……救我?”
  秦湛面色诚恳,点头:“是啊。”
  韩清澜生得容颜绝色,端丽大气,一到湖边就吸引了许多公子的目光,都是少年心思,方才看到赵子登上前搭话惹得佳人笑,多少是羡慕嫉妒的,这会儿看到赵子登摔了个仰倒,不由得一阵哄堂大笑。
  韩清澜不欲自己身上生出话题和是非,向韩清音道:“咱们到暖阁里头去吧。”
  韩清音却似乎在发呆,没有立时应声,韩清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自家表哥陈若非利落英气的身姿。
  莫不是……
  “走吧,太冷了,我都木了。”韩清音回过头来,脸上神色没有半分异样,韩清澜又觉得自己多心了。
  两人穿过御花园往暖阁走,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忽然有人惊呼起来,“啊!”
  “白夫人!”
  ……
  韩清澜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小球从道旁灌木跳到她的鞋面上,然后顺着裙子一路往上爬上她的肩膀,径直往她衣领里头钻。
  那灌木后头窸窸窣窣,响起小兽发狠哈气的叫声。
  那球似的小东西听到声音蹿得更快了,韩清澜来不及看清,只能硬着头皮去抓,方将那白色小球握在手里,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朝她面门猛扑过来。


第51章 暖意
  那小兽对着韩清澜迎面扑来,利爪勾在韩清澜袄子上,因其分量颇重,一下子将韩清澜撞得倒退两步才勉强站稳,还好冬日里穿的多,又是棉袄又是披风,并未伤到韩清澜。
  “白夫人,你快下来!”
  一个宫女跑过来,对着扒在韩清澜身上的小兽,不住的恳求:“你下来,我带你去吃肉好不好?”
  那宫女形容狼狈,头上顶着树叶,鞋面上沾着枯草,显然追得极为辛苦。
  韩清澜定睛一看,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一只拳头大小的白色小狗,毛茸茸、热乎乎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就十分聪明。
  而扒在她衣裳上的,是一只皮毛纯白,眼球一金黄、一海蓝的鸳鸯眼儿猫,那猫长得壮硕,体型比寻常猫大一圈,伸长了四只腿足有半人高,原本是凶狠地扑过来,这会儿却对着韩清澜不住地撒娇。
  “喵呜~”
  声音又软又糯,那宫女都惊呆了。
  韩清澜只得一手握住小白狗,一手托住那只被称为白夫人的猫,白夫人实在太重,她托起来很费力,韩清音伸手想要帮忙,宫女连忙道:“小心!”
  “喵——”白夫人对着韩清音哈气,还亮出爪子一通连环抓,得亏韩清音收得快,才避开了。
  这下别说那宫女,就是身周的其他宫人并各家的夫人小姐们,全部围了过来。
  “这不是我表哥的猫吗?”其中一个着大红斗篷,长得和许崇山有些相像,举止之间透着骄矜的小姐开口问那发呆的宫女。
  韩清澜闻声抬头打量一眼,见是许崇山的妹妹许宛芙,她脸上厚厚敷了一层粉,却依旧遮不住眼下的青黑。
  “许小姐说的对,这正是三殿下的猫。”那宫女十分恭敬地回答许宛芙,又道:“自从殿下年初住进郡王府,白夫人就跟着出了宫,这几日白夫人胃口不大好,殿下说瞧着像是心情抑郁了,所以让白夫人回宫里住几天,让它回熟悉的地方疏散疏散。”
  围观的众人暗道,这份体贴和耐心,若是不知道的,只怕会以为白夫人是秦湛的心上人。
  韩清澜前世今生都没见秦湛身边有姑娘,想起前世魂魄漂泊时,跟着别人看过的那些乱七糟八的话本,心中腹诽,或许秦湛喜欢的姑娘魂魄附身在这猫上呢。
  “喵呜~”白夫人犹自对着韩清澜撒娇,韩清澜的手都快酸掉,蹲下身子想让白夫人自个儿下去,白夫人却十分不满,声音拖得又长又嗲,磨人得很。
  “这猫儿平日里不是只许三殿下近身吗?”一个气质高洁,眉目清婉的小姐也出了声。
  韩清澜是认得这位小姐的,首辅宋家的嫡长孙女宋云乔,前世和容貌昳丽的韩清茹并称为“京城双姝”,宋云乔立在人群中,像一枝气质出尘的腊梅。
  宋家诗书传家,家中无论男女都读书习字,前世这位宋小姐的才华被元帝金口盛赞,得了个“女秀才”的名头,要知道上一次有姑娘得这般夸赞还是在三十年前,一位归隐蜀地的方姓大儒的女儿。
  韩清澜察觉到宋云乔在打量她,她抬头看去,宋云乔移开目光,装作看向那宫女。
  韩清澜手忙脚乱,白夫人不肯下去就罢了,对着她时嗲里嗲气的,一转头对着她右手的小白狗又变成凶狠模样,似乎随时都会将之扑杀,这变脸的功夫是深得其主人真传。
  “啊切!”
  湖面上的秦湛打了个喷嚏,赵子登今日已经被秦湛撞倒了好几回,如果他的屁股是瓷器做的,这会儿只怕都稀碎成渣了,见状立马殷勤相劝:“殿下,外头太冷,要不您先去屋里头坐会儿?”
  秦湛摸一摸鼻子,“不必了。”
  御花园里的韩清澜焦头烂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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