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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多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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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的兵。后来战役胜利后,朕本打算好好犒赏这些回乡的将士,可是当时朝堂动荡,琐事繁多,待朕登基后,又是一系列事情要处理,赏赐一事不由得耽搁了下来。而回乡的将士各自分散,难以寻觅,这么一耽误,竟没有给这些将士赏赐。”
姜娆清甜的声音又道:“哪怕没有赏赐,父亲也从不曾有丝毫怨言,参军打仗,父亲从来不悔。”
“不悔?” 祁宣帝不由得重复出声,他看着姜娆真挚的双眸,一时有些动容,“ 十几年前朕错过了给将士们的赏赐,如今再不能错过。传令下去,不管花费多少人力,也要给当年那一批回乡的将士送去赏赐。”
祁宣帝又看向姜娆,面上有几分满意的笑意,“你父、你母值得钦佩,你也是个好姑娘,虽是女子,忠孝仁义不输男儿,朕为你们二人赐婚是正确的。
“你生父、养父都是将士,你有你这两位父亲的风范。你父母的赏赐就由你来接受,朕赏你黄金百两、锦绸十匹,玉如意一柄。”
姜娆唇角扬起笑意,谢恩道:“臣女谢陛下隆恩。”
夜色已深,祁宣帝早已离席,宴席上的众人散去,方才那些暗中疏远、嫌弃姜娆身份的贵女,如今看到她得了陛下的赏赐和称赞,又统统围上来,面上带着虚情假意的笑意,七嘴八舌的讨好道:“姜妹妹不愧是将士之女”、“姜妹妹能得陛下赏赐,这可真是莫大的荣耀,以后姜妹妹闲着无事,经常来姐姐府上做客” 。。。。。。
祁瑜阴郁的看着人群中的姜娆,她的心里嫉妒和厌恨丝丝缕缕,疯狂的生长着,布满心头。
看着姜娆面上的笑意,她觉得刺眼,祁瑜朝着姜娆走去,“ 你得了陛下的赏赐又如何,不过是攀了高枝而已,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麻雀即便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你永远,都是泥腿子的女儿。”
姜娆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来到祁瑜面前,扬起素手,毫不留情的朝着祁瑜面上就是一巴掌。
祁瑜侧脸瞬间火辣辣的疼,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姜娆紧接着又是狠厉的一巴掌。
连续两耳光下去,祁瑜不由得踉跄后退几步,她两颊瞬间红肿,上面还有深深的五指印迹。
她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姜娆,“ 你竟然敢动手打我?你凭什么?”
姜娆两瓣朱唇轻笑,“ 因为你该打,日后再让我听见类似的话,可不是两耳光就能揭过去的。”
其他围着的贵女,看见这番场景,心头对姜娆的轻视一扫而光,姜女郎看看淑婉温雅,没想到也不是好惹的。
祁瑜气的身子直颤,她捂着脸,不再是那副小白莲的作态,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姜娆你等着,我要去向圣上告状。”
姜娆扫了她一眼,不在意的笑了笑,“ 祁小姐尽管去,这么多姐姐们看着呢,祁小姐言语恶毒,辱我在先,我不过是正当的回击而已。”
说完这话,姜娆径直出了升平楼。
祁瑜喘了几口粗气,阴鸷的看着姜娆离去的身影,目光沉沉。她知道自己即便去向祁宣帝告状,也讨不了什么好。
姜娆害她受了陛下训斥,给她两耳光,让她当着众人丢了脸面,姜娆这个村妇之女带给她的耻辱,她早晚要报复回去。
升平楼外,太子与晏安恰好看到这番场景。
祁毓眉峰挑起来,玩味的看着晏安,笑着打趣道:“ 姜姑娘看着娴雅,今夜这利落的两耳光,倒是让孤惊讶。子瞻,孤看你以后的日子惨了,你以后可不能惹姜姑娘生气。”
晏安笑了笑,没吭声,脑海中却在回想姜娆方才梱掌祁瑜时的飒爽模样。
太子拍着晏安的肩膀,“如今父皇为你赐了婚,估摸着再过不久,孤便能喝上子瞻你的喜酒了。”
晏安轻笑一声,“今夜多谢太子为我与表妹说话。”
祁毓摇摇头,“ 道什么谢,你我乃至交好友,无需说谢。行了,快回去吧,明日还要上值呢!”
上了马车的姜娆,想起今夜一事,可真是百感交集,起初有被赐婚的喜悦,后来又有被羞辱的愤懑,当然也有打了祁瑜两耳光的解气。
她正思忖着,只见马车帘子被打开,晏安来到她的马车里,在她对面坐下。
姜娆双眸看着晏安,片刻后笑了笑,她有些不好意思,“表哥,今夜是我给你和舅母添麻烦了。”
自己的母亲被接连羞辱,她不曾见过亲生母亲一面,可若是连她的声誉都无法维护、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羞辱,那自己也不配为人子女。
她是出了气,可因着她,连累晏安跟着下跪,劳烦阮氏起身为她辩解,姜娆有些过意不去。
晏安墨眸深深看着她,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敲了敲她的眉头,“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表妹,再过不久,我们便是一家人,表哥从不曾觉得有关你的事情是麻烦。”
姜娆一愣,接着笑吟吟的看向晏安,她的双眸亮晶晶的,好像漫天的星辰倒映在其中,她应了一句,“ 嗯。”
在这一刻,她心头暖暖的,甜甜的,比吃了桂花酥还要甜。
她真的好幸福啊,有疼爱她的家人、有关心她的亲人,还有喜欢着她、处处站在她身旁的二表哥。
晏安握上她的手,垂眸看向她的手心,轻轻出声:“ 疼不疼?”
姜娆俏皮的摇摇头,接着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点点头,她拉长了调子,软糯的出口:“疼!”
听到她这娇气的一声,晏安眉梢含着笑,拉起她素白小手,垂首朝她手心轻轻吹了几口气,温柔的将她的纤手握在掌心中,他墨眸看着姜娆,“对不起。”
祁瑜本与姜娆无冤无仇,故意针对姜娆的原因,晏安心知肚明。
姜娆摇摇头,认真的看着他,“这不是表哥你的错,你从不曾招惹过她,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她偏要上赶着恶心我,我自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姜娆又狡黠的笑道:“ 再说了,看在表哥你这么俊的份上,我怎么会生气呢?”
晏安碰了碰她的脸颊,双眸中尽是笑意,慵懒的道:“ 原来表妹只是喜欢表哥的这幅皮囊呀?”
姜娆双眸盈笑,倾身在他下颌处亲了一下,很快就离去,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睫毛,“ 容颜喜欢,什么都喜欢,表哥你这么好,我特别喜欢你。”
一连串的几个喜欢,反倒是一直沉稳的晏安,此时耳尖泛起些许绯红,他整个人如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中,心里妥帖又舒适,心头满当当的,只觉踏实。
他墨色的眸子中尽是暖暖的笑意,“ 能被你喜欢,是表哥的荣幸。”
第47章第 47 章
景阳宫中; 顾贵妃依在小塌上,身后的宫女为她捶着肩膀,她双眸假寐,思忖着事情。
原本想要借祁瑜之手; 给姜娆一个难堪; 给晏家一个下马威,然适得其反,倒是让姜娆得了利。
不过,姜娆与晏家今夜此举; 倒是得罪了蜀王和蜀王妃,蜀王乃是陛下倚重的胞弟; 祁瑜又是蜀王的掌上明珠,自己的爱女受了辱; 蜀王定是对晏家没有什么好印象。
想到这儿,顾贵妃唇角溢出几丝冷笑,看着晏家多了一个敌人; 她开心的很。
“行了; 过去吧!” 顾贵妃睁开双眸; 挥退为她揉肩捶背的小宫女,对着身旁的贴身宫女问道:“ 三皇子可歇下了?”
今夜宴席结束的晚; 祁恒又多饮了几盏酒; 便没有乘马车出宫回皇子府; 而是留在了宫内。
那贴身宫女声音低了几分; “娘娘; 三皇子正在饮酒,三皇子的贴身太监劝了几句,但不管用。”
顾贵妃柳眉皱起,“走,去恒儿那里。”
一进去屋内,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案桌上倒着好几个酒瓶,祁恒一盏又一盏的豪饮着酒。
顾贵妃看着失落阴郁、靠酒解忧的祁恒,顿时心头浮上几分气闷,她派太监拿走了祁恒面前的酒壶和酒盏。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 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还有皇子的矜傲!”
祁恒神色颓然,呆愣的注视着前方,“ 皇子又如何,父皇一句话,我喜欢的女郎便成了他人的未婚妻。”
“母妃早就告诉你,让你对姜娆死了这条心。姜娆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般鬼迷心窍,她不过是个狐媚子而已。”
顾贵妃神色不满,“更何况,她是个村妇的女儿,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侯府小姐。即便圣上没有给她赐婚,母妃也不会同意让她嫁给你。”
祁恒眸色沉沉,“母妃,可儿子就是喜欢姜娆,别的姑娘都不如她,她应该是儿子的人。”
顾贵妃不赞同的摇头,“痴情郎就是个笑话。男子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他身边有一个主动撩拨他的女郎,不出几日,他便能把心头好抛在一旁。”
“当初,陛下也曾是真心宠爱太子的生母,可这么多年过去,陛下许是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当年本宫略施小计,抓着机会上位,抢了太子生母的宠爱,如今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是本宫,太子生母成了一抔灰土。”
顾贵妃在他身旁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你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总惦记着情情爱爱,如何能成大事!今日陛下竟然让太子与他一道乘撵出行,以往只有你才有这样的待遇,母妃与你现在的处境不妙。与其为一个女子伤神,不如将心思都用在大事上面,待日后我儿成就大业,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你的!”
“情爱最是虚假,你今日惦记着姜娆,待有了权势后,不用你费心思,她自会主动委身于你。人活一世,能依仗的唯有权势,不然咱们母子俩,怎会有如今的荣宠。”
祁恒眸色愈发深沉,如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蕴藏着狂风骤雨,他昏沉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露出一个稍显阴翳的笑容,“ 母妃说的是,儿子知道了。”
皇位他要,姜娆他也要,即便姜娆不是他的女人,他也偏要夺过来。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玩一玩也就罢了,你是皇子,待日后登上帝位,便是天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嫁给你的。”
顾贵妃又道:“ 母妃已为你择好合适的皇子妃人选,听母妃的话,待明日母妃便让你父皇为你赐婚。”
祁恒眉眼间有一丝不耐,“母妃,你莫不是还打算让表妹嫁给儿子?父皇如今并不喜顾家,况且表妹惹出了那么多事端,儿子绝不愿娶表妹为妻。”
顾贵妃不满道:“明熙自幼与你一道长大,你与她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姜娆那个狐媚子出来搅事,你怎会不愿娶明熙!”
祁恒回了一句,“母妃,别的事情儿子都答应你,可表妹太过骄纵,并不适合做皇子妃。儿子真是不理解,母妃为何非要执着于让儿子娶表妹为妻?”
“ 母妃出身顾家,以前顾家籍籍无名,正是因着母妃,顾家一跃成为开封有名的大家族,母妃是顾家的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家就这么衰落下去,母亲要拉顾家一把。再说了,你表妹如今已知悔改,不再惹事,你们二人很是相配。”
祁恒不愿再与顾贵妃谈起此事,“ 母妃,此事不必再提,儿子绝不愿娶表妹为妻,儿子困了,头脑有些昏沉,母妃也回去吧!”
顾贵妃看了他一眼,“罢了,罢了,你不愿,母妃也不强迫你。”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出了祁恒的屋子。
顾贵妃柳眉拢起,对一旁的宫女道:“ 让明熙待会来见我一面。”
“姑母。” 顾明熙很快就到了顾贵妃的寝殿里。
顾贵妃青丝披散在背后,悠悠看她一眼,“明熙,你过来,姑母有话告诉你。”
顾贵妃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知道,姑母一直都疼你,也想让你做姑母的儿媳。不过,恒儿他,如今被姜娆那狐媚子迷惑的心中只她一人。”
顾明熙咬着唇,悄悄打量着顾贵妃的神色,“ 姑母,明熙是真的喜欢表哥,哪怕不能嫁给表哥,做他的侧妃也可以。”
“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本宫的侄女,本宫怎能让你做恒儿的侧妃,这不是在丢本宫的脸面吗?再说了,如若真的让你成了恒儿的侧妃,本宫又如何向你父亲交代。”顾贵妃笑着摇摇头,“ 强扭的瓜不甜,姑母会为你找寻一个适合你的如意郎君的。”
顾明熙心头猛地一跳,她睁大双眸看向顾贵妃,一下子呆滞在那里,不由得呢喃道:“姑母,您之前允诺过让我嫁给表哥的,您答应过我的。”
顾贵妃染着殷红丹蔻的纤手拿起案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才道:“ 姑母左右不了你表哥的心思,你放心,姑母疼你,肯定会将你嫁个好人家的。”
顾明熙整个身子僵硬,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她为嫁给祁恒谋划了那么久,如今临门一脚,不能出了状况。
她垂眸,握紧了双拳,语气却是轻轻的,“ 明熙听姑母的话,一切都按姑母的吩咐。”
顾贵妃绽开笑颜,“姑母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忍心让姑母为难。夜深了,你去吧!”
顾明熙出了顾贵妃的寝殿,清冽的月色照在她面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冷 。
她神情淡漠的一步步走着,当日顾贵妃亲口应允让她嫁给祁恒,她父亲亦是一心支持祁恒,花费再多的银子也不心疼。如今看着顾家倒台了,顾贵妃和祁恒又像踢皮球一样,一脚将她踢开,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顾明熙要了碗醒酒茶,走到祁恒的屋门前,对着门口的侍卫道:“我来给表哥送醒酒茶,夜深了,你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就好,待会儿我出去的时候,再叫你们。”
门口的侍卫确实困极了,便听话的下去,准备抓紧时间打盹。
顾明熙轻轻推开那扇门,又将门锁上,看着床上熟睡的祁恒,看着他的一眉一眼,她的心又跳起来。
渐渐的,她砰砰直跳的心平静下来,父亲被停职在家,兄长被关进大牢里,母亲因悲伤过度精神不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姜娆,她一定要嫁给祁恒,一定要成为皇子妃,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姜娆踩在脚底下。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一步步朝着祁恒走去,身上的罗裙滑落在地 。
烛光摇曳一晚上,第二日祁恒醒来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怀中多了一个女子,露着白皙的肩头,与他交缠在一起。
他眉头一皱,赶忙直起身子。
随着他的动作,顾明熙也清醒过来,面色含羞的道了一句,“表哥。。。”
祁恒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昨夜谁让你进来的?”
“昨夜我来给你送醒酒茶,表哥你非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去,我努力反抗,可我只是个女子,表哥你又急又凶,我无可奈何。。。” 顾明熙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祁恒声音清冷,“ 此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诉母妃。即便你成了我的人,我也不会娶你的,我会挑选一个合适的郎君,将你嫁过去的。”
顾明熙一下子红了眼,她揽上祁恒的腰,“我已经是表哥你的人,怎能嫁给他人?表哥,我心仪你已久,我会乖乖的,不会再惹事生非。”
祁恒推开她,披上衣衫,“我心中已有中意的女子,你嫁给我,我也不会喜欢你,何必呢?”
顾明熙赶忙拉着他的手,她泫泫欲泣道:“ 我知表哥有意中人,是姜娆,对不对?我如今已是表哥你的人,只要你娶了我,表哥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我可以帮着表哥得到姜娆。”
祁恒动作一顿,沉沉看了她一眼,他深思片刻,“也好,你记得今日的话。”
说完这话,他穿好衣衫,毫不留情的出了屋门。
不着寸缕的顾明熙拥紧锦被,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她使劲咬着唇,铁锈般的血渍渗出来。
她是贵女,如今却好似风月之地的舞女,使劲手段、摇尾乞怜的留下客人,将她贵女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都是姜娆害了自己,她不会让姜娆有好日子过的。
而蜀王府这边,哪怕过了一夜,祁瑜面上的五指红痕还未消散。
蜀王妃心疼的看着她,“ 瑜儿,开封好儿郎多的是,想要娶你的人也多的是,你别再惦记晏安了。”
祁瑜面色阴沉,过了半晌,她嗤嗤一笑,“ 可他们都不是晏安哥哥啊!女儿惦记了晏安哥哥这么久,怎能轻易放弃呢?眼下晏安哥哥喜欢姜娆,不意味着他会一直喜欢姜娆。”
若是姜娆从这个世上消失了,那晏安哥哥是不是就会喜欢自己了?
这个念头窜入祁瑜的脑海中,她赶忙将这些想法撵出去,心中思忖着如何夺得晏安的喜爱。
一夜好眠起床的姜娆,并不知道祁瑜和顾明熙的恶毒心思,她写了几封家信派人送往南阳,将祁宣帝赐婚的事情在心中告诉了姜侯爷与晏氏。
收到来信,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是姜侯爷与晏氏,尤其晏氏高兴的合不拢嘴,她本就看重晏安,女儿能嫁与他,自是一桩好亲事。
阮氏不禁想起姜娆去开封前曾说的话,那日一早姜娆告诉她,她心仪晏安已久,想要嫁给晏安。原先以为姜娆是在说笑,可碾转过了几个月,竟然真的与晏安有了姻缘。
至于这忧的人,便是二房的姜婳,感情姜娆待在开封这么久,竟是找了一个如意郎君,还劳动天子赐了婚。
好在,即便这样,姜娆也是低了自己一头,自己日后是侯夫人,想到这儿,姜婳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个笑意,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淮阴侯,成为侯夫人。
庄子这边,“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呢?”
山腰处的姜绾听到侍女的呼唤,清脆的应了一声,庄子这里环境好,独山上有时鲜的瓜果,还有一些小动物,是以姜绾闲来无事,便喜欢去独山上看看风景。
听到侍女的呼唤,姜绾便准备下山,她低头看着山路,余光却瞥见一旁草丛中有几滴血迹泛着光,一直通往不远处的洞口。
姜绾停下脚步,深思片刻,还是决定悄悄的去看一番,独山有人狩猎,有时便会伤着一些小动物,若真的是有小兔子等动物受了伤,她也好抱下山医治一番。
洞口处有着隐隐的光,因着洞口的草丛阻挡,光线有些昏暗,看东西看的不太清晰,姜绾隐隐看见山洞里有什么东西,却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
她扒开洞口遮挡的藤蔓,倾身仔细的朝洞口里看去。
地面上躺着一个郎君,腰腹处血渍斑斑,将玄色的衣袍染成了刺眼、沉闷的红。
郎君一动不动,紧紧闭着双眸,暗淡的光线也难掩其深邃的轮廓。
许是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好似冰凉的玉石,让人忍不住摸上去,拂去他面上的苍白和冰冷。
待看清楚郎君的长相,姜绾几步冲进山洞,她顾不上讲究什么,跪坐在地上,春笋般的指尖有些颤抖的凑近郎君的鼻翼,她身子突然抖的厉害,轻轻的叫出声,“裴柯,裴柯。。。”
第48章第 48 章
姜绾莹白的指尖搭在裴柯的鼻翼间; 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跳如锣鼓的心勉强静下来,她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垂首看着地面上昏迷不醒的裴柯; 思考着如何将他救出去。
她与裴柯不过只见了两次面; 可在姜绾的心中,裴柯这样的少年郎君飒爽骁勇,一次又一次的救她于危难之中。
以往郎君刚毅的轮廓,如今却是面上苍白一片; 墨色的深眸此刻阖着,不见一点神采; 薄唇也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唇上有几道裂纹。
姜绾拿出携带的竹筒,往指尖上倒了几滴水,葱白的指尖滴落莹莹水滴; 温热的指肚贴上裴柯苍白的唇; 轻轻的涂抹着; 郎君干裂的唇有了些许水润。
昏昏沉沉的裴柯,只觉得自己身处黑暗之中; 他努力的想要走出去; 却找不到一丝光亮; 他的身子变得冰凉; 也越来越虚弱。
倏然间; 他听见软糯的几声,好似一个女郎在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声像小猫儿叫似的,虽软绵绵,却传进了他的脑海中。
随即他感受到唇上的湿润,还有那温软的触感,他费劲的睁开双眸,想要看一看来人。
浓长的睫毛半阖,姜绾注意力都在裴柯薄唇处,指尖还未来得及离去,突然间皓腕被人攥着,只听见低沉的一声,“你在干什么?”
姜绾一喜,她明亮的眸子看向裴柯,“裴大哥,你醒了?”
不待裴柯回答,她又道:“ 你流了好多血,方才吓我一跳,幸好你醒过来了。”
说完这话,看着自己的手腕被郎君有力的大掌紧紧攥着,指尖还贴在他的唇上,姜绾有些不好意思,细长的睫毛微微翘动,“ 你的嘴唇太干了,我为你涂点水,没有别的意思。”
山洞里光线暗淡,可女郎那莹润如雪的肌肤、还有梨涡中漾着的笑意,进入裴柯的双眸中,原来是那个小姑娘。
裴柯刚想说话,感受到唇上女郎柔软的玉指,他赶忙松开掌,放开姜绾的手腕,敛去心头的那一丝不自在,墨眸望向姜绾,“多谢。”
姜绾浅浅一笑,“ 不谢。”
停顿片刻,她又接着道:“ 你伤的很严重,山脚下就是侯府的庄子,你若是不嫌弃,随我去庄子上养病,可好?”
望着女郎如水的双眸,裴柯费力的坐起身,随着他的动作,他腹部间又渗透出几股血迹,清峻的眉宇皱起,但只是一瞬间,苍白如玉的面上再无其他神色,许是这些伤痛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姜小姐,你回去吧,有人到处找寻我,想要拿走我手中的东西,我不想拖累你。”
“你这是什么话,你救了我两次,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怕你拖累我!”
姜绾神色认真,软糯的声音回响在山洞中,她扶着裴柯靠在山壁上,仔细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你伤势严重,你待在这儿别动,我下山找人将你抬回庄子。”
说完这话,姜绾起身离去,没走几步,又返回来,在裴柯面前蹲下,取下柳腰间的锦囊,她拉过裴柯的大掌,放入他的掌心,“这里面是一些牛肉干,本来是我备着当零嘴的,眼下你先吃一点,补充些体力,还有这一竹筒的水。裴大哥,你在这儿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交代完这些,姜绾再次起身离去,出了洞口,小心的掩好洞口的藤蔓,又撒了几把沙土,遮掩着外面草丛上的点点血渍,这才放心下山。
随着姜绾的离去,山洞又再次昏暗下去,黑暗之中是一片静谧,安静的可以听见山洞深处滴答的水声,冰凉凉的洞里只他一人,恍若方才鲜活润秀的女郎是他臆想出来似的。
裴柯垂首,看着掌心的锦囊,这才有一丝实感。
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哪怕受伤再怎么严重,也是他一个人挺过去,这次他已经做好丢了性命的准备,上天待他不薄,让他遇见了那个小姑娘。
估摸着担心他受伤虚弱无力,小姑娘贴心的将竹筒盖子打开,锦囊袋口也是开的,见此,裴柯清冽的面色露出浅浅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拿了一块牛肉干,放进嘴里,咸香的味道在唇中四溢,稍稍缓解了他身上的疼痛。
眸光又移到那竹筒处,这是小姑娘私用的东西,裴柯顿了顿,将竹筒盖子合上,又吃了几粒牛肉干,依靠着山壁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洞口的藤蔓再次被打开,温热的日光照在裴柯的面上,他稍稍睁眼,迎着莹白的日光看过去,看到了姜绾玲珑纤细的身姿。
姜绾进来山洞中,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厮道:“小心点,裴大哥受了伤。”
几个小厮将裴柯抬到担架上,毁去洞中留下的痕迹。
姜绾跟在他一旁,碰了碰他的眉头,细眉微蹙,有些担忧道:“ 裴大哥,你眉头好热,许是发烧了。”
裴柯不在意,墨眸看着姜绾,“不碍事,别担心。”
姜绾冲他浅浅一笑,应了一句嗯。
等到了庄子上,姜绾不欲惊动太多人,直接让这几个小厮将裴柯送到她的住处,又找来大夫为裴柯诊治。
姜绾嘱咐道:“王叔,此事烦请您别声张出去,还有你们几个,无论谁问起,都不能说出去。”
姜绾口中的“王叔”便是庄子上的管事,他点头道:“ 小姐放心,老奴知道,老奴也会管好手下的人,绝不会将此事声张出去。”
姜绾这才放心,她转身进了屋子,屋内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又过一会儿,两鬓斑白的大夫走出来,“这位公子伤势颇重,半个月内最好不要有激烈的动作,饮食按照方子上的来,待会儿熬一剂药给这位公子服下,若是今夜出了汗,退了烧,便无碍了。”
激烈的动作?姜绾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点点头,“劳烦张大夫了,还请张大夫在庄子上待一夜,明日再看看情况,以防有什么不测。落水,领张大夫去客房休息。”
张大夫跟着落水出去,姜绾进到屋子内,裴柯此时已经沉睡过去,墨眸紧闭,哪怕在睡梦中,仍给人一种毫不踏实、紧绷的感觉,森秀的眉头微微皱着。
这样俊美的郎君,此刻虚弱又苍白,看上去像个小可怜,很容易便勾起姜绾的怜惜之心。
她不由得呢喃一句,克制住想要拂开他眉头的冲动,“不知裴大哥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她掀开锦被想要看一看裴柯的伤势,不料想,映入她眼眸的却是郎君劲瘦的腰腹和胸膛,除了伤势处缠着白色的绷带,其余地方不着寸缕。
估计是方才张大夫为裴柯医治时,除去了他的上衣。
姜娆两靥忽的染上绯红,她赶忙放下锦被,几步出了屋子,沁凉的秋风吹到她的面上,那股热意消散不少。
等落水送来药碗,姜绾再次进屋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裴柯听到动静,他睁开双眸,沉沉的脑子有些搞不清身处何处。
他环视一周,帐幔是女儿家喜欢的桃粉,锦被间还有股女子身上清香的气息,屋内明亮的烛光跳跃,他透过窗棂往外看去,外面黑黝黝的一片,浅淡的月辉透过窗缝钻进来。
他穿好床头放置的宽松衣衫,起身依靠床头,锐利的眸光循着动静看向姜绾,等看到她两颊上的小梨涡,他一下子松懈下来,周身的清冽尽数消散。
“裴大哥,你醒了,快来喝药吧,喝了药就好了。” 姜绾端着药碗,坐在床头,笑吟吟看着裴柯。
素白的柔荑拿着汤匙搅动,轻轻的吹散氤氲的热气,她隔着药碗感受了一下温热,这才递给裴柯,“ 凉热可口,裴大哥一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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