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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悦来[封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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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院此时已经乱成了一片迎面奔走的丫鬟婆子看到容善后具是神色怪异,这让容善越发的惊诧万分。
    不多时便到了西院,原来是倒厦起了火不过已经扑灭了。院子外面不知道何时竟然守着一排护卫,想要近前围观的下人们具是被远远的驱赶开来,一时间有些古怪的死寂。

☆、第117章 白骨

容善看到这阵势忙掀起了袍角疾步走到西院的门口,守门的护卫看到他走过来竟然有些慌张。但是侯爷没有吩咐说不让世子爷进来,总之这件事情算是已经传开了,连大爷和三爷都在里面守着。
    “世子爷!”
    “滚开!”容善推开了明显不知所措拦在他面前的护卫疾步走了进去,身后的魏悦和霏烟忙跟了上去。瑞珠和其他的人却是被拦了下来,不得不焦急地等在外面。
    魏悦刚走进院子便看到长顺疾步向容善迎了过来,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屋子里突然传来了陈嬷嬷的尖叫声,不一会儿便被拖出了正房浑身是血早已经昏死了过去。
    容善眉眼一挑忙走进了屋子,屏风早已经被砸的稀烂,青石地板上半跪着一个人正是这几日出现在容府的武师陈铭。他裸露着身子,手中的剑也不翼而飞,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受了重伤。
    一边的容祺玄色锦袍上溅满了血迹,长剑指着萧衍不敢有半分怠慢,鹰眸中寒气逼人。他刚刚同萧衍斗了几十个回合,若不是萧衍把持不住同容夫人行了苟且之事破了他的童子功想必根本抓拿不住此人。
    容永显得束手无策,身后的姜姨娘早已经吓的瘫软了不得不紧紧抓着容永的手臂。倒是萧姨娘脸色发青跪在地上,脸颊边很清晰的手指印,刚刚被容承泽甩了几巴掌。
    被拖到了地上的容夫人本来还很镇定在看到容善的那一瞬间却是闪过了一抹绝望,她突然缓缓站了起来,直直看着满脸杀意的容承泽。接着便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衫,将滑落在肩头的长发轻轻盘了起来,绾了一个半翻髻。
    容善彻底懵了。这样的情形他实在无法想象。羞辱,愤怒还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恐惧,让他本来俊朗的五官扭曲了起来。
    容夫人收拾停当冷冷盯视着容承泽,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自己是遭了算计。依着容承泽的手段绝不会让她好过,但是她今儿倒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与萧衍这短短的半日时光却是她此生最快乐的时候,她毫不后悔。
    今儿容承泽将萧姨娘唤来,没曾想萧姨娘二话没说便将她同萧衍的前前后后据实招来。她知道萧姨娘心头对她的不服气。至从容珍儿做了小这份不服气便化作了恨意越来越浓。事已至此。自己倒是无话可说。
    “来人!将这个贱人关到柴房里去,一日三餐剩饭剩菜好生伺候着,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还能有多大的能耐?!!”容承泽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容夫人毕竟是南平郡王的瑾萱郡主,是皇上的亲侄女儿,他不能杀。好!既然如此,他便要慢慢折磨死她才能泄了这心头之恨。
    “慢着!”容夫人唇角冷笑。今日的事情她已经知晓了结局。容承泽的狠辣绝不会让她好过,她也活够了。十八年了。她守着一个形同陌生人的夫君在这大宅中也呆的时间太长了。她守够了,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哭醒,心头暗暗发誓若是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抛弃萧衍为了家族的面子谋求容府中的荣华。
    容夫人缓缓转过身看着门口呆呆站着的容善,如今唯一心头放不下来的便是善儿。
    “善儿!”容夫人向容善走了几步。却被容善嫌恶的避过。容夫人心头好似被刀刺中了一般,满眼的绝望,唇角却溢出了苦笑。
    “善儿。为娘为你只能做这么多了,你不用怕。皇上赐了婚,你又是容家的世子,饶是谁也不能把你从世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容善喉结滚动着,下巴微微颤抖像是含了蜡油一样,垂首不去看容夫人。但是眼睛里却是升腾起了浓雾,浓的化也化不开,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他一直都好好地站在这里,他所站着的地方却坍塌了。
    容夫人眼眸中的绝望更深了几分,一片死水宛若没有任何生机。她缓缓跪在受了重伤的萧衍身边,也不避讳周遭鄙夷的看着他们的人。
    “萧郎!”容夫人轻抚上了萧衍满是血迹的脸,“萧郎,我从不后悔。”
    “瑾萱!”萧衍何等聪明的人哪里读不出容夫人眼眸中的去意,心头郁积的埋怨早已经化为乌有。
    “无耻!”容承泽气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容夫人丝毫不理会容承泽深深看着萧衍探手却是伸向了他的手边,猛地将那柄沾着血迹的半截宝剑冲着自己的胸膛刺了进去。
    “娘亲!!”容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然这般决绝,登时吓懵了去。
    “瑾萱等我!”萧衍拔出容夫人身体里的残剑自刎,尸身直直的倒在了容夫人的身上。一边冷眼旁观的容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剑,眼眸中倒是多了几分深思。萧衍好得也是血影门的门主,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会是这样的死法。
    “滚开!滚开!!”容善疯了般的冲了上去将萧衍的尸身推开,扑在了容夫人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善……善儿,”容夫人气若游丝看着儿子眼中满是不舍缓缓闭上了眼眸。
    这一变故倒是令容承泽乱了分寸,容夫人的身份自是特殊的很,这般死了该如何向皇上交代?最关键的是南平郡王那个老家伙若是得知女儿被自己逼死了去还不得找他拼了老命。
    容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番接连的刺激让他再也撑不住哭晕了过去。容永终究看着不忍忙冲容承泽道:“父亲,孩儿先送大哥回君子轩好不好?”
    容承泽看着容善眼眸中的阴戾化开了些,叹了口气道:“好!”
    姜姨娘不停地冲自己这个傻儿子使眼色,现如今的形势容永难不成看不出来吗?容善失去了靠山以后指不定会怎样呢!永儿怎么连这个也省不得,偏偏要搅合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头。
    但是容永向来热心肠哪里管得了娘亲的眼色行事,扶着容善便出了屋子。魏悦和霏烟忙抢过来扶住。谁知道长顺却是将魏悦狠狠推到了一边,接过手扶着容善。
    “长顺!”容永神色一变。
    “三爷无妨,还是快些扶着世子爷回君子轩吧!”屋子里的凄惨从那血腥的味道便能闻得出来,魏悦心头虽然觉得痛快可是却也沉甸甸的。
    屋子里容承泽六神无主将视线转向了一向沉稳的大儿子容祺:“祺儿你说说该怎么办?”
    容祺淡淡看了一眼姜姨娘:“孩儿只是个小辈,长辈们的事情还请父亲与姜姨娘定夺一二。”
    姜姨娘脸色惨白忙强自撑着道:“大……大爷言重了,妾身只是个姨娘罢了!”她素来胆小,说话之间竟然拿低做小显得极其惧怕容祺。
    容承泽根本不理会姜姨娘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家门不幸。虽然是你的长辈但是就事论事你且说无妨。”
    容祺躬身道:“孩儿斗胆进言。今日这件事情想必南平郡王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父亲还是请容家家族里的长老们出面为好。”
    容承泽犹豫了起来,若是将族里头的人喊过来那这件事情可就是闹大了去。与自己的脸面来说实在是难堪。
    容祺似乎觉察出了他的心思忙道:“这里的场面先不要动,待到亲族里头德高望重的人来亲自看个分明。”
    容承泽眼眸一烁,也是啊,谁说召开宗族大会非要人多势众。这样的丑事只要请几个德高望重撑得住场面的人便罢了。
    “父亲!孩儿觉得还应该马上向南平郡王府报丧,就说是母亲得了急症病故。至于他们的人来了后也让他们看看这场景。孩儿想那南平郡王再怎么飞扬跋扈也却不过一张脸,是非曲直他们自己也能判断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皇上问起来便看他们怎么个说辞?”
    容承泽心头的惶急渐渐平息了下来,容祺这个说法倒是很对他的心思。本就是南平郡王的女儿犯了错做下这等丑事来,哪里还能怪得了他?
    “来人将这里围起来任何人不得动一分一毫。还有将这个贱人关起来!”
    萧姨娘唇角微微散出些冷意,却是没有丝毫的分辨,宛若行尸走肉般被两个粗使婆子架了出去。
    傍晚时分君子轩早已经哭成了一片。容善将自己死死关在了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愿意见任何人。
    瑞珠等小丫头哭着求着丝毫于事无补,霏烟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魏妹妹你说世子爷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魏悦凝神不语接过了她手中的白粥:“我去看看!”
    她轻轻推开了容善轩阁的门。里面没有掌灯唯有月色透过雕花的窗棂渗了进来。与容祺绝望下的愤怒暴烈相比,容善却是安静的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俊朗的面容躲在阴暗中,苦涩,无法超脱。
    魏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理说他是仇人的儿子,这样的可怜模样她看了应该称心如意。可是魏悦却高兴不起来,老天同她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面对难题的人却总是自己。
    “世子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容善一阵静默。
    “悦儿,”过了好久容善淡淡开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世子爷!”本来想离开的魏悦不得不立在他身边,此时的容善憔悴的像一张随时会被撕碎的纸。
    “朝为红颜,暮成白骨,说的便是我娘亲这样的人吧?”
    魏悦刚要接话,外面却是传来了正清的声音:“世子爷,侯爷请世子爷去西院一趟!”

☆、第118章 族徽

魏悦一愣,容祺这么快要对容善下手了吗?按理说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轮不到影山楼的人过来传话。
    正清紧跟着又来了一句道:“世子爷还请移步西院,处理夫人的后事。”
    容善像是傻了一般呆呆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指节都有些发白。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娘亲已经去了,一切宛若是个噩梦,他沉在这梦里头似乎永远也醒不过来。
    “世子爷……”正清刚要再说一次,门外传来了长顺的呵斥:“正清你够了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世子爷好得也是主子,去还是不去用得着你来催吗?”
    魏悦眼皮一跳,这个长顺忠心有余智谋不足,这般的性情定是要给他的主子带来祸害。容善缓缓站了起来打开门淡然扫了一眼神态安然的正清还有早已经面红耳赤的长顺。
    “世子爷?”长顺担心的看向了自家的主子。
    容善强忍着身子的微颤迫使自己没有倒下去轻声道:“长顺我们去西院走一趟。”
    “世子爷!妾身陪世子爷去一趟吧!”霏烟突然缓步走了过来,魏悦心头一动看向了一边的正清。果然发现正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那样聪明的人哪里看不出来霏烟对容善已经动了情。只是他在容祺面前处处隐瞒着罢了!
    魏悦知道霏烟的打算,她生怕容善此番遭遇什么不测这是亲自去保护他的。一来自己曾经欠了霏烟一个人情,二来她却是不想让容善送死。魏悦抿了抿唇缓步跟了上去道:“世子爷,奴婢也随你去吧!”
    容善点了点头,魏悦随在霏烟身后跟了过去经过正清的时候却听到正清压低了声音道:“一个比一个蠢!”
    魏悦同正清也熟络了倒也不恼,前面的霏烟却是停下了脚步背影显得僵硬异常。只是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跟着容善上了青帷小车。
    一行人到了西院的时候夜色已深了西院的正房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青石地板上萧衍和容夫人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想必不知道被转移到了何处?
    房间里面之前紫色的纱帐早已经被撤了去换上了纯白的素锦,本来也不是很大的空间因为坐满了人而显得挤挤挨挨的。
    正位上端坐着铁青着脸的容承泽,旁边坐着的身着云底青龙纹锦袍的南平郡王,整个人瞬间苍老了,歪歪靠在了椅子上,沉着脸。亏得他也是见过世面的。随着隆武帝前朝后宫风风雨雨十几年下来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正因为如此即便是此番心头痛到了极处却还是强忍着失去女儿的钻心之痛与容承泽周旋。
    南平郡王身后矗立着几个心腹也是脸色沉痛。他们的瑾萱郡主还是毁在了那个萧衍的手中。
    容家的几位长老也是表情各异的端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不语,姜姨娘小心翼翼陪坐在下手位,容永陪在她身边略有所思。容祺坐在姜姨娘的对面位置。骨节粗大的手掌随意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鹰眸微垂不动声色。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容善的到来宛若在这一潭死水中投进了巨石溅起了无数的涟漪。容承泽神情复杂的看向了容善:“善儿,坐过来吧!”
    安平侯虽然因为容夫人的缘故对容善的态度稍稍改了几分但是她素来对容善这个儿子还是疼爱有加。容善自小体弱多病。没有容祺的强健体魄也没有容永的刁钻古怪,性子也最为平和。三个儿子里容承泽其实对容善操的心是最多的。此番看到容善面若死灰缓缓走了进来宛若背着千斤巨石,作为父亲倒是心疼大过了愤怒。
    “父亲安好,”容善冲容承泽躬身行礼,母亲作出这等丑事他为母亲觉得羞耻却也无可奈何。
    “外公安好!”容善冲南平郡王行礼。南平郡王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顿时碎开了,一时间痛彻心扉。
    “罢了,善儿坐下来说。”
    容善冲四周容家的长老们一一行礼后落座。容祺唇角渐渐升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清冷的鹰眸猛地抬起扫向了立在门口侯着的魏悦。
    魏悦狠狠吓了一跳,她分明从容祺的眼眸中读到了一抹只有在野狼身上才会看到的嗜血残忍。莫不是容祺还有后招?
    容祺唇角冷冷吊着,心头却有些不喜。这丫头果然对容善存着几分愧疚和心软,真是妇人之仁。可是自己心头的怒火却不自禁的冉冉升腾而起,倒是有些吃味的感觉。
    魏悦忙将视线从容祺这边移开专注于这诡异的形势会如何发展?容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这丫头是个什么意思?几天不在自己的身边竟然敢无视他?!!
    容承泽缓缓开口:“拙荆不幸突患重病离世,今日请各位来便是商量着如何将这丧事办妥当了,也好给当今圣上和郡王一个交代。”
    南平郡王眼睛微红,强忍着泪水。萱儿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虽然他知道萱儿同萧衍那厮藕断丝连但是他的萱儿向来是个谨慎的孩子怎么会错的这么离谱,定是容家的人陷害她。
    南平郡王的视线刀一样刺向了容祺,暗自忍下了这口恶气。如今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的,自家女儿本就做了丑事。容承泽能这样给他个冠冕堂皇的说词已然是不易了,他又看向了容善,心头软下了几分。
    善儿从小懦弱又是萱儿最宝贝的心头肉,此番自己拼了老命也不能让容府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讨到好处去。
    “萱儿是皇上亲自赐封的郡主又是你安平侯的正室夫人,理应按照命妇礼仪大殓,”南平郡王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今儿没有追究女儿冤死的机会了,但是他南平郡王也不是好欺负的。
    容承泽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暗道命妇礼仪?哼!那个不要脸的东西!配吗?
    南平郡王不管容承泽脸上的扭曲表情继续道:“大殓用衣三十套,紫檀木套梨花木棺樽不可少,入容家祖坟,容家孝子贤孙服孝三年……”
    容承泽突然接过话头冷冷道:“厚葬可以但不得进容家祖坟。”
    南平郡王倏然转头看向容承泽,浑浊的眼眸中明显渗透着仇恨:“容承泽你好大胆子!”
    “王爷,”容承泽心头的火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只是忌惮着南平郡王的皇家身份自己不好撕破了脸。可是这个老匹夫竟然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还要将瑾萱这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贱人送到容家的祖坟里去实在是过分。
    容善脸色越发的苍白,外祖父同父亲这般争吵让他的心犹如万箭攒心一般,可是他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娘亲错的太离谱。但是生为人子,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娘亲成了没有地方可去的孤魂野鬼。
    “父亲!”容善嘶哑着声音缓缓起身走到了容承泽面前跪了下来。
    容承泽同南平郡王具是一愣,南平郡王眼眸中划过一抹怆然,心痛的要命。容善的眉眼长得更加像萱儿一些,眉清目秀只是性子太过软弱了些。
    容善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孩儿请求父亲将母亲葬进容家祖坟吧!母亲也是一时糊涂可是她为了容家也操劳了十几年。而且母亲也是以死谢罪,死者为大,求父亲开恩。孩儿愿意在容家祖坟边搭建一处茅屋守孝三年,从此一生吃斋念佛替母亲还了这滔天罪孽,求父亲开恩。”
    他趴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一边的南平郡王顿时老泪纵横。
    容承泽身子一僵,看着自己的儿子容善。容善的懂事和孝顺让他越发的心塞不已,刚要犹豫着开口,突然容家宗族的一位长老缓缓站了起来。
    这位长老便是容家宗亲里面资格最老辈分最大容承泽的堂叔容景麒,有着容家人特有的高大身材虽然年岁已高须发皆白可还是看去来颇为硬朗得很。
    “老夫有句话得说分明了,”容景麒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冲着四周的人看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容善的身上。
    “叔父有什么话尽管讲来,”容承泽也不得不站了起来将这位情绪有些激动的长辈扶坐了下来。
    容景麒定了定心神看了一眼南平郡王问道:“郡王爷当年将瑾萱郡主嫁进容府的时候可曾有什么隐瞒?”
    南平郡王神色剧变,不知道这个快进棺材里的老匹夫是什么意思?
    容承泽也是奇怪得很不禁一愣,也不知道他怎么想起来问起当年的事情?
    容景麒冷冷笑道:“老夫虽然没有诋毁瑾萱郡主的意思但是却得到了这个,”他冲身边的儿子也是容承泽的堂弟容成礼点了点头。
    容成礼是容承泽的堂弟,容家二房的长孙凭借着祖上的荫庇担任了一个品级较小的京官,供职于吏部。同容承泽一样的俊朗面容看起来也沉稳得很,他缓缓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对儿沾着血迹得玉佩。
    玉佩上面雕刻着的却不是容家特有的金鸟图腾而是萧家特殊的云纹标识,他拿出玉佩捧在手中在四周转了一圈缓缓道:“这玉佩是从容夫人的尸身上获得,与那萧衍身上的正好凑成一对儿。”
    南平郡王冷笑道:“容承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承泽也没想到堂叔竟然会有此举动,只是看着容夫人身边倒死还藏着萧家的玉佩心痛之余更是羞怒交加。

☆、第119章 滴血

容景麒冷冷一笑冲南平郡王道:“这件事情本来老夫不想再议论一二,主要是涉及到了容家的血脉问题老夫不能对不起容家的列祖列宗,自是要上心一些。”
    容承泽的父亲死的早,虽然容景麒是二房管不了长房的事情,但是容承泽从小便是容景麒抚养长大情分上形同父子。
    “叔父,还请明示,”看到容景麒这般认真的表情,容承泽心头越来越升腾起浓浓的不安来。
    容景麒看着早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的南平郡王心头也是升腾起一抹冷笑,皇家又怎么了?皇家就可以随便这般作践人吗?若不是刚才成礼眼尖将这对儿玉佩呈到他面前还有那封秘密的书信他的侄儿容承泽到是要被这个混蛋皇族欺瞒了去。
    容景麒示意身边的儿子容成礼将那封信拿了出来,信封已经皱巴巴俨然是旧物。人们看到容家宗族长老拿出了一分莫名其妙沾着血迹的旧信具是颇感诧异,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容承泽拿了过来打开一看猛地僵在那里,正是十八年前容夫人也就是当年的瑾萱郡主私奔之前写给萧衍的书信。谁曾想得到萧衍竟然贴身保存了这么久,信纸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容承泽顿时心头火起,再一看书信落款的时间恰好是当年自己迎娶南平郡王瑾萱郡主的前一个月。
    他倏然转身看着南平郡王,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南平郡王极力将女儿嫁给自己带着十万分的迫切。甚至为此请出了皇上赐婚,自己本来极其喜欢珂姨娘却不得不因此食言让她做了妾。珂姨娘从此便孤灯古佛再也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全都是这个老东西搞的鬼。
    原来瑾萱郡主嫁给自己之前竟然同萧衍私奔了去。只是这件事被南平郡王掩盖了起来,连自己都蒙在鼓里。
    南平郡王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惊恐,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被他杀了灭口,没曾想萧衍竟然舍不得将这封书信烧掉。如今这封沾染了萧衍血迹的书信却成了容家反击的最好武器,他不得不闭上了眸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若是自己不坚持什么门第出身,也不坚持迂腐的门当户对想来也不会造下这么大的悲剧。
    容景麒冷冷笑道:“王爷。小老儿不会说话但是这件事情还真的需要王爷给一个解释。若是当年瑾萱郡主真的同萧衍有过这么一段儿不可告人的故事。那么老夫不得不怀疑容善的血统了。”
    “你说什么?!!”南平郡王大吃一惊噌的站了起来。狠狠瞪视着容景麒。
    “叔父?”容承泽手中的书信滑落在地上,他也是吓了一跳。容景麒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了,他可从来没有怀疑过容善不是自己的儿子啊!
    容景麒冲他点了点头道:“你到底是个忠厚的。这恶人便由我来做罢了!当年瑾萱郡主嫁进容府不久便生下了善儿,要知道善儿身体一直很差的原因便是没有足月而落的缘故。”
    “老匹夫!你血口喷人!!”南平郡王终于愤怒了,他们容家的人是要赶尽杀绝吗?
    容祺垂首一言不发唇角却是挂着别人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自己将那封信辗转送到叔公的手中果然激怒了老人家。至于怎样将那玉佩和书信放在萧衍和容夫人的尸身上。想来容成礼一定也是个机灵的。
    容成礼虽然是容家二房的长子却是没有实权,相信他给的条件实在吸引人。容成礼可不是那种一辈子愿意只当个小小京官儿的人。
    容承泽猛地转身冷冷看着几乎要失控了的南平郡王道:“王爷息怒,不过话说回来了,当年王爷求皇上指婚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这档子事儿呢?”
    南平郡王虽然愤怒异常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容家人手头都有铁证如山容不得自己任何的反驳。
    “你们不要忘记了容善可是安平侯府的世子,皇上亲自赐婚的。你们一个个难道要欺君罔上吗?”
    容承泽眼眸掠过一抹犹豫,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容成礼突然开口道:“王爷所说的也在理,不过若是容善不是容家的子嗣又该如何呢?”
    他知道此番容家人已经得罪了南平郡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容成礼此话一出,门口立着的霏烟顿时站不住了刚要冲出去却被魏悦狠狠拉住了衣角。
    “放开。他们在撒谎!”霏烟眼睛都红了,低声急急道。所幸屋子里的人都已经紧张到了极处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的魏悦和霏烟。
    “不要去!”魏悦也知道霏烟的心思,他们这几个跟着容祺的心腹都知道萧衍的底细。萧衍一直练的都是童子功到哪里和当年的瑾萱郡主生儿子去?这一定是容祺对付容善的后招,只是她也没想到容祺对容善竟是这般的赶尽杀绝,她的心头不禁生出些寒意。
    “魏悦!”
    “现在去了也于事无补,若是主子知道你背叛了他你想想是什么后果?”魏悦拼命拽着霏烟的衣袖,这个花船上的女子曾经在关键时刻救过自己一命,自己才没有被容珍儿算计。如今这般形势危急,她不想霏烟再出什么事情。
    “容善明明是无辜的!”
    “那你现如今也救不了他,”魏悦拽着霏烟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霏烟本来急躁的心看着魏悦清澈的眸子突然安静了下来,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主子是谁?亏得自己和正清同他一起长大,容祺打小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如今的局面早已经是设计好了的。
    她心头一阵阵懊悔,原以为扳倒了容夫人扶植主子坐上世子之位,容善充其量还是做回到那个闲散的只会谈论诗词歌赋的二爷。她没想到的是容祺竟然要将容善置之死地而后快,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主子如今演的这一出她和魏悦都没有想到,主子也没有冲她们透露过半分消息,城府之深令人胆寒。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冷,南平郡王气的浑身哆嗦指着容承泽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容承泽表情明暗不定的盯视着地上跪着的容善,眼神中流动着异样的光芒缓缓道:“滴血认亲!”
    容善的身体猛地一颤,却再也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这还是那个疼爱他的父亲吗?从小他身体最弱,父亲确实对他也最为照顾,甚至连三弟有一年也被送到了战场上去却唯独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愿意他经历任何危险。
    如今连他也要怀疑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吗?容善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无边无尽的绝望就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将他最后的一点点生气也吞噬了进去,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容承泽!!”南平郡王吼了出来。
    “来人!准备水和碗!”容承泽的咬肌绷得紧紧的,四周竟然是一片死寂。
    “赵妈妈!”容承泽扫了一眼容成礼,他这个堂第向来不关心容府里的事情,今儿却是也有些反常。他只想找一个自己在这府里头最信得过的人。
    魏悦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走上前来的赵妈妈心头升腾起一股暖意,正是赵妈妈将她带进了府中。这府里头若是别人还有几分私心坏心眼儿,这赵妈妈做事向来是极其公道的。只要滴血认亲明确了容善就是容承泽的亲生儿子,想来依着容承泽对容善的父子之情还不至于对他太坏了。充其量顶多不做世子爷罢了,容祺也不会真的敢下什么狠手。
    “老奴见过侯爷,侯爷万福!”赵妈妈脸色苍白显然是被这阵势吓着了。
    “赵妈妈你去端碗水来!”
    “是,侯爷!”赵妈妈亲自当着众多人的面儿倒了一碗清水放在梨花木的盘子上端了过来。
    容承泽微闭了一下眸子,吸了口气还是将自己的手指用腰间的佩剑割了一条小口子,将血滴进了碗中。
    赵妈妈端着木盘走到容善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世子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踯躅了一下也不得不跪了下来将木盘推到了容善的面前小心翼翼道:“请世子爷……”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容善是她是看着长大的,心头倒是有些痛惜还有一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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