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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杀天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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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玺手里的茶杯蓦地受力,向着殊言的面上直直飞去,殊言单手用力,稍一推动轮椅便迅速向后,茶杯砸在地上一声脆响,殊言仍是微笑道:“就凭我手中有你想要的答案,而你手中,只有黄律或阿倾的解药,可与其并重。”
  
  “君儿呢?”晏玺反问。
  
  “阿倾若在你手中,恐怕你此刻不会在我面前。”那个答案,找她要也是一样。
  
  “刚刚那个小丫头呢?”
  
  殊言轻笑,“东昭有几人的功夫能出她之右,我再清楚不过。”
  
  “你不妨……跟来看看?”晏玺笑得很是欢乐,花白的眉毛弯成完美的弧形,起身便向外走去。
  
  殊言推着轮椅出门,还未出门便见到祁燕正在与人打斗。
  
  对付祁燕的人并不多,不超过十人,只看招式和速度便知道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一直只守不攻,且注意力显然不在打斗上,反倒不知不觉中落了下势。她极其小心地应对着不断刺过来的刀剑,不时地抬头向上看。
  
  山顶上,那枚会散出月光般莹白光芒的巨石已经在夜色中发出微光,那一面浑圆的微光中,有一抹墨渍般的黑影——是一个人的影子。
  
  殊言正色看去,那身形,不是晏倾君,也没有半点眼熟。侧耳细听,才听见山顶有呼声夹杂在风中隐隐传来,是女子凄厉的呼声……声嘶力竭地唤着“燕儿”。
  
  祁燕一面对付着围攻者,一面行着轻功攀爬向上,随着那呼声愈发凄厉,她手上的动作也愈快,动作一块,再加上对方人多,她又一心二用,便乱了阵脚,背后空门一柄长剑精准而飞速地刺过去!
  
  殊言神色一凛,双手用力,整个身子离开轮椅,白色的身影好似夜空中滑过的一枚闪亮流星,选好角度扔出一枚暗器,正好将那持剑者逼退。祁燕却对这危险浑然不觉,只是一味地冲向山顶,殊言的思酌不过在眨眼间,随即跟上。
  
  晏玺面上的笑容幽深而诡异,随着二人奔上山顶。
  
  “燕儿……我的燕儿……”山顶上,被捆在巨石上的女子面容憔悴,华发早生,皱纹如同野草蔓延,泪水嵌在沟壑中,狼狈不堪,赫然是——璋华太后!
  
  祁燕对身后跟着的人浑然不觉,举着长剑对巨石边的人冷声道:“放了她!”
  
  半年不见,曾经权倾朝野风光无限的璋华太后,变作头发斑白面容不堪的老妇人,形象全无地被绑在巨石上,一声声唤着她的名。
  
  祁燕的眼是湿热的。从她发现璋华被人挟持在山上的那一刻,她的脑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物事。
  
  那是她的母亲,尽管将她抛弃,却给她生命。尽管数次对她利用由她牺牲,却在最后关头为了她放弃追逐一生的权势名利。尽管在她二十年的生命里,有十九年是不曾被她承认的,但她始终是在金銮殿上,百官之前,毅然承认了她的身份。
  
  即便曾经有多怨她,她亲手将她拉下权利的顶峰,由万人之上变作如今的邋遢妇人……
  
  祁燕发现,她是恨不起来的。当初被逼至绝境,不顾一切只想要逃离那座可怕的牢笼,谁人的生死都与她毫无关系,但心态平和之后,重新面对一次这样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丢不下她!
  
  “放开她!”祁燕又是一声冷喝,持着长剑走近了几步。
  
  “燕儿……燕儿……原谅母后,母后不是故意不要你,不是故意不去看你,不是故意让他们害死你的!”璋华的泪水决堤般涌出,近乎失控地挣扎,晃着双手想要抱住祁燕。
  
  山风凛冽,却吹不散璋华的叫嚷,倒是将一声轻笑吹得七零八落。祁燕心头一紧,猛地回头,这才见到笑意融融的晏玺和眉头微蹙的殊言。
  
  “殊……公子……”祁燕的神智瞬间被拉回现实,想到殊言交给她的任务,再看到她已然站起来的身子,面上的血色潮水般退去。
  
  殊言的病……想要站起来,可以,代价便是他苦心蓄积的内力。但那些内力,也是支撑他可以在正常温度下行动的保障……
  
  “你想救她?”晏玺双手背后,上前一步,眉眼含笑地看向祁燕。
  
  祁燕咬了咬下唇,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哈哈……”晏玺大笑,朗声道,“朕不想要怎么,只是……人人都以为这‘月光’里黑色的人影是因为国主在祭月,如果要换下她……自然是要顶一个上去。”
  
  这人……自称朕?
  
  祁燕心中一滞,还未反应过来,听到一声清淡的回答:“我来换,如何?”
  
  “殊……”祁燕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的母亲,自然是她自己去顶替!正要开口,触到殊言的眼神,捏紧了双拳,闭嘴,垂下眼睑,低首。
  
  找阿倾,带她离开。
  
  这是殊言颤动着的双唇传递给她的信息。
  
  ***
  
  奕子轩破开瀑布,看都未看贡冉生,拉着晏倾君便径直下山。晏倾君握了握自己腰间放好的黄律,沉声道:“带我去找殊言!”
  
  奕子轩皱眉,“他已经上山,山上是什么情形你也清楚。”
  
  “带我上山。”晏倾君执意道。山上的情形她当然清楚,可是,倘若不找殊言拿到五色中的另外四件,手中的黄律要来何用?
  
  “带我上山!”晏倾君坚定了语气。
  
  “山上全是皇上的人,等的便是你们!我特意趁他们发现之前将你带下山,你还要回去?”奕子轩很是不解。
  
  “我中毒了。”晏倾君实话实说,“即便此番逃过,也得找父皇要解药。”
  
  奕子轩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凝神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晏倾君甩开他的手便往回走,轻笑道:“我可不是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人。若非中毒,此刻我正在南临逍遥快活,跑到贡月来冒这个险作甚。”
  
  事到如今,无论她回去与否,想要活着就逃不开晏玺的五指山,倒不如现下回去,将事情解决个干净。
  
  “子轩。”晏倾君突然回头,嫣然一笑。
  
  奕子轩心神一晃,这样的称呼,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眼神,他一度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了……
  
  “你既然有法子现在带我下山,自然也有法子保我安全,可对?”晏倾君笑得眉眼弯弯。
  
  奕子轩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涩,却是将情绪隐了去,微笑着颔首。
  
  她知道的。
  
  她知道她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对他提出的要求,他无法拒绝。他的心思她从来知道,只是……“瞧不起”。
  
  月神山上的乌云不知何时越来越沉,黑压压地挡住所有星光月色,夜风刮得树丫簌簌作响,两人行到一半时,天空已经飘起细碎的雨丝。
  
  “石上有人,山顶!”晏倾君眯眼看着山间唯一的光亮,不难发现其中有一个淡黑的人影。
  
  奕子轩背着晏倾君,微微颔首便转了方向。
  
  山顶树木繁茂,一块巨石身处最高处,孑然而立。晏倾君定睛看着那石上的黑色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心中顿了顿——是殊言。
  
  他为何会被人抓住绑在巨石上?他身后那么多高手去了哪里?他怎会如此轻易处于劣势?晏倾君捏了捏奕子轩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抓住殊言的人只能是晏玺,而她,在摸清状况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奕子轩倒似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带着她隐到暗处,还提醒她小心呼吸。
  
  晏倾君整个人被奕子轩高大的身形包裹住,却并未挡住她的视线。放眼望去,山林围绕的空地上除了殊言一人被绑在巨石上,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但是没过多久,就听到熟悉的苍老声音,只是这次,不再带着病弱之气。
  
  “我问你,她在哪里?”
  
  她……?晏玺还没放弃寻找母亲。晏倾君挣脱出奕子轩的双手,又悄然往前走了几步,借着巨石发出来的幽光勉强看得到殊言面上的神色。
  
  与其说是被绑在巨石上,不如说是整个身子半躺在上面,他悠然闭眼,嘴角还带着闲适的弧度,对晏玺的问话充耳不闻。
  
  “她在哪里?”晏玺从晏倾君视线的盲区里出现,背对着她,直面殊言,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凄厉。
  
  殊言嗤笑,不语。
  
  “你若再不开口,刚刚那丫头……”
  
  “即便我开口,”殊言缓缓睁眼,淡声道,“你也未必会放过她。”
  
  “君儿的解药你不要了?”晏玺嗤笑。
  
  殊言眸底闪过一丝暗芒,突然笑了起来。
  
  晏倾君分明地觉得自己身上一道凉意闪过,往树后又侧了侧身子,垂首看到自己腰间发出微弱光芒的五彩琉璃珠。刚刚,殊言看到她了。
  
  “她不止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女儿。”殊言重新闭上眼,轻声叹了口气。
  
  “你不是她哥哥!”晏玺突然激动起来,抽出随身的佩剑,一剑滑过殊言肩头。
  
  林间开始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晏倾君撇开眼,冷笑。什么哥哥妹妹,什么血肉至亲,她从来都不在乎。如今晏玺要怎么对他,她也不在乎。她不过刚好为了自己的性命来找殊言,碰上这一幕,顺便看看好戏罢了。
  
  “你还想再伤杀我一次么?”随着血液流失,殊言的面色迅速的惨白,双眼却是更加黑亮,面上冰冷的讥笑也愈加明显,“像十七年前那样。”
  
  十七年前……
  
  十七年前,晏倾君掐指一算,今年她刚刚满了十六岁的生辰。十七年前,便正好是白梦烟入宫的那年!
  
  晏玺的笑容没了人色,只有狰狞与血腥,冷声道:“十七年前……既然还记得十七年前,你还敢再提?”
  
  “嗯。我只是提醒你,怎样对待过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殊言的声音平淡无波。
  
  晏玺冷笑,“上次让你捡了条性命,这次……怎么,你在跟我赌运气?”
  
  “不,我只是在赌你有多无情。”殊言轻笑。
  
  “情?”晏玺挑眉,收起手中的剑,嗤笑道,“对孽种!何来情字可言?”
  
  “阿倾是你的孩子,于她,你又有过‘情’字?”
  
  “哈哈……”晏玺仰面大笑,花白的头发在夜风中飞扬四散,“若非她有意骗我,狠心弃我而去,我怎么舍得那般对君儿?若不让她对皇宫有所牵挂,她怎会还记得有一个我?若没有君儿在我手中,她怎会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她到底在哪里?啊?十七年前我在找她!十七年后我还在找她!她……到底在哪里?你说是不说!”
  
  晏玺的面目又开始狰狞,突然抽出袖口的匕首。
  
  晏倾君侧过身子换了个方向,正好见到晏玺手中的——逆天刀!
  
  殊言的眼皮却是重重一颤,抬眼注视着晏玺,眸子里清亮的光辉是从未有过的耀眼,渗出的笑意更是带着浓重的讥讽与……说不出的酸楚,“ 
 55、第五十四章(修) 。。。 
 
 
  孽种……她在哪里……十七年前,同样的两个字,同样的一个问题。”
  
  “十七年前?我不介意,十七年前的旧事重演!”晏玺面色一凛,扬起的匕首朝着殊言的手腕挑去。
  
  那一刀仿佛挑在晏倾君手腕上,让她的手突地一颤,只用想象着,那一刀便疼痛非常……逆天刀有多么锋利,她是亲自用过的,那殊言的手……
  
  晏倾君头皮一麻,有些讯息不由自主地窜入脑中。
  
  十七年前旧事重演……
  
  殊言病弱的身体,坐着的轮椅……
  
  “上次让你捡了条性命……”
  
  殊言那一身病……恐怕来自晏玺!
  
  母亲死了,白梦烟死了,挽月夫人死了!殊言曾亲口告诉她,她死了!既然死了,有何不能说?
  
  晏倾君毫无知觉地咬紧了下唇,怔怔地看着散出荧光的巨石上染上鲜血,枯木般立在原地,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那是他殊言的选择,与她有何关系?她又为何要暴露自己出面阻止?她又有何立场出面阻止?
  
  殊言的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阴冷的夜晚,惨白的脸上却是流下冷汗,咳嗽了两声便笑了起来。
  
  这一笑,更是激怒了晏玺,拿着染血的匕首,横在殊言的右手边,厉声道:“她在哪里?”
  
  “死了……”殊言笑,笑容在银白色的荧光下分外诡异。
  
  晏玺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刀,怒笑道:“死了?又想骗我?十七年前你可不会撒谎!”
  
  “是啊……”殊言抬起眼,继续看着晏玺,“十七年前我不会撒谎。可你还是一刀一刀不曾停手……”
  
  “谁让你是白玄景的儿子!”晏玺笑得阴阳怪气,“抢走梦烟……这就是惩罚!我再问你,她在哪里?她不会死!不可能死!白玄景最擅医术,怎么可能让她死!连你都还活着,她怎么会死!你若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还可以留君儿一条性命,否则……死无全尸!”
  
  殊言的眼蓦地睁开,开始剧烈地咳嗽。
  
  晏倾君立在微风中,不知何时浑身冰凉。
  
  她突然想到那个夜晚,南临宫变的那个夜晚。她手持长剑逼问白玄景,她说她不信母亲会死,她说母亲不可能轻易的死,她说白玄景若不告诉她母亲的下落,她便要殊言死无全尸!
  
  那时白玄景大笑,说她果然是晏玺的女儿,与他一样心狠手辣……呵,如今看来,这话不假呢。
  
  只是,不能任由晏玺继续下去!魔障般的自己,一是因为中毒,二是情绪失控,那时还有个突然出现的殊言打断她的思路,使她清醒过来。那么现在,本就是清醒状态的晏玺……根本,根本就已经疯了!
  
  晏倾君转身欲要冲出树林,却被人扣住,捏住嘴鼻遮住双眼连连后退,殊言和晏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她眼前。
  
  山风愈渐凛冽,星月无光。
  
  晏玺重新抽出长剑,放在殊言的脚踝边,沉声道:“她在哪里?”
  
  “死了。”殊言毫不犹豫地回答。
  
  晏玺一剑挥下,殊言的身子不自主地一颤,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愈加浓烈。
  
  “她在哪里?”晏玺将剑尖移到殊言右脚,再问。
  
  “死了。”殊言笑。
  
  他说的,只是事实而已。
  
  与十七年前一样,说的是事实。
  
  十七年前,他拿着同样的匕首逼问自己,她在哪里。他说她在家,她是他娘,她是白玄景的妻子。他一遍一遍地问,他一遍一遍地答,匕首便一刀一刀地落在自己身上。
  
  爬满全身的疼痛,割筋断骨,他早就经历过了,现在这些,不值一提。
  
  “断了的筋脉白玄景都能接上,让你重新走路,不知再断一次……他还有没有法子呢……”晏玺手起刀落,一剑刺过殊言右脚的脚骨,透着白光的石壁上,已经溢了半面的鲜血。
  
  殊言的嘴角都泛出血色来,显然是内力压制疼痛的反噬。他皱着眉头,嘴边却始终挂着轻笑。
  
  能否走路,能否持剑,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她在哪里?”白玄景将剑尖指向了殊言的心口,这一声问,低沉而绝望。
  
  “这便是你的爱……”殊言的笑容突然明媚起来,“这便是你所谓的爱。不计代价折磨她的一双儿女,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留在身边……”
  
  “是她先弃我而去!”晏玺悲愤。
  
  “她为何要弃你而去?”殊言突然睁眼,眸光清亮,直直逼入晏玺眸中,“欺她骗她借她之手灭白子洲一族,她为何要原谅你?为何要等你?为何不可另嫁他人?将她唯一的孩子折磨到半死,借机将她带走用药物抹去她的记忆,便以为可以将她永远锁在身边?即便她还活着,待我至此,待阿倾至此,你又以何面目见她?”
  
  晏玺濯黑的眼里溢满血色,怒瞪着,双唇开始颤抖,“白子洲本就是我东昭国土!我只是带她重新生活……与她重新开始。只要……只要没有你这个孽种没有白玄景在一旁鼓吹!她怎么会诈死出宫!”
  
  她说过的……她最爱的人,是他晏玺!
  
  她在白子洲救他,她唤他“阿晏”,她悉心照料送他出岛,她千里迢迢到东昭找他,她说会给他生许多许多的孩子,她在雪地里说……要死,一起死……
  
  若没有那对父子的蛊惑,她怎么会不肯原谅他的道歉?若没有那对父子的鼓吹,她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抛弃他?
  
  “既然她死了,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晏玺一个倾身,剑尖直直地刺向殊言胸口。
  
  晏倾君看不见,但二人的争执,甚至连刀刃划过殊言心口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白梦烟与白玄景,与晏玺,与殊言,十七年前发生过的事,埋在心中疑问的种子被二人的对话劈醒,只需一个瞬间便茁壮成长,开花结果。
  
  她在奕子轩怀中不断挣扎,想要挣脱禁锢,奕子轩却毫不放松,直至那最后一剑,他略略怔忪了半分,晏倾君便对着封住她声音的手咬了下去,大喊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在哪里!”
  
  晏倾君想,自己是疯了。
  
  这种时候,她该是局外人的立场,好好地欣赏这出戏,戏中人死也好,活也罢,她不该插手的。连自己的性命都在他人手中,不是么?
  
  可是,她这一生中仅有的两次情绪彻底失控,一次是挽月夫人“去世”的那个夜晚在雨中失声痛哭一跌不起,一次就是现在,面对随时可能置自己于死地的晏玺,她居然刻意地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晏玺与殊言的对话,那么多的线索,那么多的秘密,让她脑中再也放不下其他物事,在她弄清一切之前,谁都不许死!
  
  然而,晏倾君的呼喊终究是慢了一拍,晏玺手中的剑已然钉入殊言心口,鲜血染红了整面石壁。
  
  晏倾君从林中的阴影中走出来,细雨飘散,天空中的乌云恰好散开,黯淡的星光下细雨如丝。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半挂在石壁上的殊言,面色死白,手脚俱残。
  
  死了……么……
  
  有那么一瞬,看到他紧闭的双目和嘴角的血渍,晏倾君的心跳停了那么一瞬。不是哀伤,不是惧怕,不是担忧,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在想到“死”字时,心头像是被那个字咬了一口般,空了一块。
  
  “我知道她在哪里。”不想喊也已经喊出口,不想暴露也已经暴露在晏玺眼前,不管喊出那么一句的最初目的是什么,戏已开演,自然是要继续演下去。
  
  晏倾君微微仰首,淡笑着靠近晏玺。
  
  晏玺一见到她,面上的戾色便退了几分,持剑的手微微用力,便将剑尖从殊言心口抽开,温热的血瞬时迸射出来,溅了一滴在晏倾君的左眼角,一如当初生在她眼角的泪痣。晏倾君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那一滴鲜血的温度,滚烫,欲要灼人心肺。
  
  “她在哪里?”晏玺的两眼闪着夺目的光亮,欣喜地看向晏倾君。
  
  “自然是在南临。”晏倾君微微笑道。
  
  她也曾经如晏玺一般,不愿相信白梦烟的死。晏玺找了这么多年,暗地里也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心力,或许白梦烟的“活着”,已经成为他某个重要的支柱。那种宁死不信的心情,她也曾有过,甚至可以说是深有体会,而晏玺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硬要说白梦烟死了,即便是真相,除非她的尸体真真切切的摆在他眼前,他是不会信的。
  
  即便是信了,也会告诉自己不要信。
  
  是以,这个时候与其说真相,不如顺着晏玺的意思来说话。
  
  “南临哪里?”晏玺的剑又指向晏倾君。
  
  晏倾君仍是微笑着,走近,“父皇,殊言刚刚也说了,母亲不想见你。即便我告诉你她在哪里,又能如何?”
  
  晏玺的眉头皱了起来,晏倾君继续道:“但是,母亲当然是愿意见我的。只要我带着你去南临找她,说不定,她还是会见你一见的。”
  
  晏玺怔怔地,呢喃道:“她……会见我?”
  
  晏倾君微笑道:“不若父皇随我一起回南临,我带着你去找她,求求情,自然是会见父皇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娃问我的更新时间,其实我也不知道,T T !我的生活已经颠倒紊乱了……囧。

不过这周有榜单,会更新很多啦……今天这章很狗血,好吧,我承认,一直以来我满脑子都是狗血……




56

56、第五十五章 。。。 
 
 
  晏玺的表情有了松动,眉头渐渐展开。
  
  晏倾君又道:“母亲那么疼我,这殊言也同样疼我,只要我说一句话,让他也在母亲面前帮你说好话,母亲自然会放下心中芥蒂,原谅父皇。”
  
  说着,晏倾君扫了一眼靠着绳索贴在巨石上的殊言,挑了挑眉道:“应该是还有一口气,父皇现在救还来得及。”
  
  “你帮我?”晏玺好似终于从白梦烟的魔障中走了出来,开始分析晏倾君的用意。
  
  晏倾君回首看住他,娇笑道:“父皇清楚的,倾君向来倚靠强者。”
  
  晏玺的神色这才完全舒展开来,笑意满满地颔首道:“不愧是我晏玺的女儿。不过……”晏玺笑意一闪,问道:“你是如何到的这里?”
  
  他说着,眼神已经从晏倾君身上挪开,落在她刚刚走出的林中,而奕子轩不知何时已经跪在影影绰绰的出口处,请罪的姿态。
  
  晏倾君垂下眼睑撇开眼。既然月神山早已在晏玺手中,她与殊言的行动也在他的计划内,那么,以晏玺的行事作风,奕子轩最初的任务应该是抓住她来威胁殊言才对,殊言身上的那几刀,本该是落在自己身上。可是他带她来这里,却是悄无声息,自然是违逆了晏玺的命令。
  
  “夜风太冷,倾君先行下山了,父皇若是想早日见到母亲,便快些解决贡月的事情,与我一起回南临罢。”晏倾君冷然地抬起眼,未看奕子轩一眼,未看殊言一眼,步调沉稳地缓步下山。
  
  ***
  
  一夜之间,贡月亡了。
  
  月神山上的圣石夜半时分轰然坍塌,碎得七零八落,不知何时开始,不知何地起源,剧毒如同骤然爆发的疫病,一夜间蔓延全国,死伤暂时无法统计。
  
  第二日一早朝廷便开始发配解药,同时,国主突然宣布,月神庇佑不再,贡月国亦已不再,日后尊“东昭”为皇,为东昭属地。
  
  晏倾君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喝早间的第一杯茶,突然觉得那茶水莫名的苦涩。
  
  贡月本是小国,靠着矿山一度是五国中最为富裕的国家。虽说近年来因为对月神盲目崇拜,大肆兴建庙宇,只出不进,可说是坐吃山空,商洛与祁国又早便对它虎视眈眈,亡国是迟早的事,但是亡得这么轻易,亡在越过商洛与祁国阻碍的东昭手中,却是出乎众人意料。
  
  晏倾君不由地心想,若是晏玺身体不差,再少花些心思在白梦烟身上,他这一生下来,一统五国,对他而言,会不会也并非难事?
  
  “燕儿,我们准备出发。”晏倾君看向立在窗边一动不动的祁燕,不由地蹙了蹙眉头。
  
  昨夜她下山时正好碰到祁燕正在与大批贡月军撕斗,满地的尸体,充溢的杀气,她从未见过那样情绪失控的祁燕,直至连唤了三声她的名字,她才放缓了动作,回头看她,空洞的眼里渐渐恢复神采,随即迅速的红了眼眶。
  
  同时,许久不曾见到的璋华在她身后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当初万人之上的气势,饱受折磨的身子,尘霜满面。
  
  其实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晏倾君是迷迷糊糊的。她本想找殊言,以便集齐“五色”,岂料上山之后他已经被抓住。
  
  殊言如何被抓住,为何会轻易被捆在巨石上,应该身在祁国的璋华为何会到了月神山,祁燕又为何情绪失控,急迫的见人就杀,她只能从细小的线索里猜测一二,却不知实情到底如何。而祁燕见到她身后被奕子轩背着、伤痕累累的殊言时,眼中的情绪如同春水在一个眨眼间冰冻成山,接着一块块一片片地崩塌。
  
  她没有喊,没有哭,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只是表情僵硬地转身,扶起瘫坐在地上仍旧疯癫的璋华缓步离开。晏玺没有出声,便无人拦她,晏倾君也不知她是如何安置璋华,下半夜的时候她便回到她身边,直至现在,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亦没有过一个笑容。
  
  那么,昨夜,在她上山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晏倾君看向祁燕的双眼里带了疑惑,祁燕听到她的话,仍是不语,动作木讷地拿出两个包袱,率先出了门。
  
  “他是因为璋华被抓住?”晏倾君站在她身后,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口。
  
  祁燕的脚步停住,背影沉重,垂首。
  
  “你认为他因你而受伤,所以自责难安?”晏倾君追问了一句。
  
  祁燕的脑袋垂得更低,许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即便没有璋华,他也逃不掉。”晏倾君低笑,从他进了月神山开始,即便晏玺“不容易”抓到他,他也是无路可逃,入局容易出局难。
  
  祁燕仍是垂着眼低着脑袋,未多语便径自出了房门。
  
  晏倾君轻蹙着眉头,想了想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便也跟着出门。
  
  ***
  
  晏玺会急着处理好一切事情,再带她回南临是在晏倾君意料之中,只是事情会以一夜之间“五国”变作“四国”为终点,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直至马车行出月神山脚,晏倾君也未再见到贡冉升一眼,只知昨日的中毒者几乎全部拿到了解药。而马车渐渐远离贡月,她也没有多少心思再去思酌贡冉升到底是如何与晏玺交易,怎会轻易交出皇位,甘为亡国之君。
  
  晏玺有意将殊言与晏倾君安排在一辆马车内,不小的车内溢满了血腥味。祁燕入了马车后更加沉默,跪坐在殊言的榻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倾君扫了同样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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