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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千金贼-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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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兰沉默着,点了点头。
  柏氿将剩下的弯梳饺放回食盒里,“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不再吃一点吗?”辛兰一愣。
  柏氿笑笑,却是问道:“程前辈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吧?”
  “……嗯。”
  柏氿将食盒塞进辛兰的手里,摸了摸她的头顶,“去吧。”
  辛兰微红了脸,抚着柏氿刚刚触过的地方,晕乎乎的出了帐子。
  晨曦渐暖,投落一片树影。
  程昀坐在树下,提着酒葫芦仰头喝了口酒。空腹喝酒,最是辛辣。
  他摸了摸被灼烧得有些疼痛的腹部,正在感叹要是有下酒菜就好了的时候,却见辛兰拎着食盒朝此处走来。
  ……大概是路过吧。
  程昀心想。
  于是他忍不住又喝了口闷酒。
  风吹叶动,枝头梨花雪一般落下。
  辛兰站在雪里,脸色微红,直直的朝树下的程昀伸出食盒。
  程昀一怔,却听她皱着眉道:“这是夜姑娘吃剩下的!”
  “啊……是么……”程昀抽了抽嘴角。
  辛兰又将眉心皱紧了些,脸上红晕不知为何也随之深了几分。
  梨花落雪,晨曦微斜。
  辛兰别开了眼睛,握紧食盒的拎手,道:“我又加了一些小菜,所以……那个……”
  “一……一起吃吧。”


  ☆、第133章 都是草莓惹的祸

  殷瑢脖子上的那块草莓彻底辣到了殷十三的眼睛。
  殷十三盯着这颗草莓一看就是好半天,殷瑢走哪他便跟到哪,仿佛一株可爱鲜艳的向日葵。
  殷瑢瞥了眼向日葵殷十三,放下手中军务大发慈悲的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殷十三憋了半天,终于逮着机会,当下便滔滔不绝的问道:“主子,您脖子上那一块嫣红嫣红的印子到底是被虫子咬的还是被主子夫人咬的还是您自个儿挠出来的?如果是被主子夫人咬出来的,那您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她才肯朝您这儿下口啊?您是威逼了还是利诱了是用美男计了还是用苦肉计了又或者您干脆把主子夫人灌醉了?”
  殷瑢看着万分纠结的殷十三,轻笑着缓缓道:“哦,她自愿的。”
  什……?!
  殷十三被震惊得石化片刻,随后迅速搬了一张小板凳做到殷瑢跟前,掏出纸笔,将毛笔尖放到舌头上蘸了蘸,一派认真学习的模样:“主子,您是怎么做到让那个动不动就对您喊打喊杀的主子夫人变得这么热情的?”
  殷瑢挑挑眉:“真想知道?”
  殷十三用力点点头。
  “附耳过来。”
  殷瑢嘀嘀咕咕说了一阵,殷十三越听眼睛越亮,“……哦——原来要这样……哇……主子您真是卑鄙……”
  ==
  步生娇刚回到帐子里,就看见殷十三光着膀子坐在她床上。
  这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辣得步生娇当即烧红了脸,皱紧眉心厉声骂道:“你干什么坐我床上?!”
  “等你给我上药啊。”殷十三理所当然的指了指他放在床头的纱布和药瓶。
  一说到换药,步生娇忍不住就想起那惨不忍睹的第二次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又羞又怒,霍然抬手指着帐口:“你给我滚!”
  殷十三眸光一暗,道:“媳妇儿,自从那次之后你都躲了我十好几天了,连药也不肯给我换。程昀说,我这伤口再不上药的话,就要感染复发了。”
  他还敢提那次?!
  步生娇心里火气又是一拱,咬了咬牙:“要么你找别人给你上药,要么你就等着病死算了!现在,从我这里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媳妇儿……”
  “滚!”
  殷十三闭上嘴巴垂下了眼睛,仿佛某种毛茸茸的犬类动物委屈巴巴的耷拉下了耳朵。
  步生娇看得莫名有点心虚,却仍旧沉着脸色冷声道:“你走不走?你不走……”
  “我走。”殷十三说着,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眼睛掩在额前碎发的阴影之下,辨不清神情,“你留在这里,我走。”
  言罢,殷十三抬脚便朝帐口走去。
  “等等。”步生娇道。
  殷十三脚步一顿,惊喜回头,正以为自家媳妇儿回心转意的时候,却有一堆衣服朝他当头罩下来。
  “穿好衣服再走,我可不想别人误会什么。”
  步生娇将上衣丢给殷十三,便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殷十三接住衣服,微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一束阳光倾斜着穿透营帐,横亘在二人中间,仿佛是生命里再无法逾越的楚汉之界。
  静默片刻,步生娇忽听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回头只见殷十三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全额虚汗。
  “媳妇儿……我好疼啊……”
  他说得很轻,声音里甚至还有几分颤抖。
  这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步生娇连忙奔到殷十三身边,将他扶起来,“你怎么了?”
  “心口好疼……好像绞成了一团……”
  殷十三像是疼得没什么力气一般,将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步生娇被压得后退半步,却没发脾气,皱眉用力撑住他,将他扶到床边躺下,“你先躺着,我去找程昀来。”
  言罢她正要起身离开,殷十三却忽然捉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拽。
  步生娇一时间没有防备,顿时就被他拽得朝下一摔,砸到他身上。
  殷十三仍旧没有穿上衣,那胸膛的热度当即贴到了步生娇的脸上。
  她被灼得双颊一红,尚未来得及反应,殷十三又猛地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绵软的床榻上。
  殷十三压得很重,她身下的床褥顿时像海浪般荡开一圈。
  步生娇一怔,又赫然一怒,“你骗我?!”
  暴怒方起,她正要挣扎,殷十三却用力按住了她的双腕和双膝。
  步生娇心底一阵慌乱,慌乱间却见他缓缓的埋进了她的肩窝,低低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殷十三握着她的手,覆上了他的心口,“这里是真的很疼……想你想的。”
  步生娇耳尖一烫,“你……?!”
  正要将他推开,殷十三又牵着她的手移到胸口那处伤口上,“你若是用力挣扎的话,这里说不定就要裂开了……”
  “不过就算裂开了也没关系,”殷十三又道,“本来这就是替你挡的刀,如果是你不想让它愈合的话,那我就不医它了……”
  他如此低低的说着,分明是卑微的语气,却是最卑劣的威胁。
  步生娇咬了咬牙,皱紧了眉心,心里恨得要命,却偏偏拿他无可奈何。
  像是笃定了她的无可奈何一般,殷十三忽然吮了吮她的脖子,随后一把扯掉了她的腰带。
  步生娇一僵,眸光湿润得像是要渗出水来一般,握紧了拳心却没有动弹,只是咬牙道:
  “你……卑鄙……!”
  ……那必须的……
  ……跟他家主子学来的方法,能不卑鄙么……
  殷十三吮着步生娇的脖子,在心里这般想道。
  雪上落红梅,点点娇艳,点点娇羞。
  步生娇湿润着眸光,咬住了下唇。
  殷十三忽然凑到她的眼前,问道:“媳妇儿,你想不想……在我身上也留几个印记?”
  步生娇原本就已羞窘得要命,被他这样一问,当即烧着脸皱眉怒道:“谁会做这种事情啊!”
  殷十三眨眨眼,诚实答道:“主子夫人就会对主子做这个啊。”
  步生娇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殷十三道,“主子夫人昨天晚上还在主子的脖子上种了颗记号,可明显了,所以……”
  没等殷十三把话说完,步生娇忽然用力掀开他,匆匆忙忙披上衣服就朝帐子外面奔去,“殷瑢你这个混蛋!你都对我的夜姐姐做了什么?!”
  步生娇这一声吼得整个军营里的人都齐齐颤了颤。
  殷十三暗呼不好,赶紧披了件衣服追了出去。
  梨花树下正在一起用餐的程昀和辛兰听见声响,当即放下手里碗筷,赶过去准备劝架。
  再隔壁帐子里的入寒渊闻声,牵着边晴就往外走,“走,去看好戏。”
  柏氿听得直接惊掉了手里的《中原战事录》。
  她今日醒来之后便没再见过殷瑢,想来他大约是忙着处理军务去了。她一个人倒也乐得清闲,便一直待在帐子里看书。
  不知道殷瑢那家伙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惹得小步这样生气。柏氿这般担忧着立刻冲出了帐外。
  才出帐外,就看见一堆人追着步生娇冲进了殷瑢办公用的军帐里。
  柏氿忙不迭跟着追了进去。
  军帐里,步生娇一眼看见殷瑢脖子上那块显眼又鲜艳的小草莓,当即大怒,“你这个畜生!你对我夜姐姐做了什么?!”
  开玩笑,夜姐姐那么冷酷孤傲自持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主动做这种事情?一定是这个混蛋逼的吧?一定是被逼的吧?那对于夜姐姐来说得是多大的委屈啊啊啊?
  步生娇越想越气,抡起一张椅子就要朝殷瑢砸过去。
  殷十三急急忙忙拦住她,“媳妇儿,你冷静点!”
  程昀和辛兰奔进来,劝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入寒渊牵着边晴,饶有兴致的吃瓜看戏。
  一众僵持间,柏氿冲进了帐子,抬眼便看见她昨日在殷瑢脖子上标下的记号,登时脸色一红,又见步生娇瞪红了眼睛指着殷瑢大骂:“你禽兽!”
  殷瑢神色淡淡的挑挑眉,摸着自己的脖子,朝柏氿望过来,道:“夫人,你不准备替为夫解释解释么?”
  话音一落,满屋子的人顿时齐刷刷转头盯着柏氿。
  柏氿一僵,心里当下有千万匹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
  靠,这个家伙明知道他脖子上有东西,做什么还把领子扯得这么开?故意的吧?这家伙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他还让她解释?
  解释你个鬼啊!
  都说男人的面子比天大,柏氿迅速思量了一下到底是她男人的面子重要还是她的面子重要,没有任何犹豫的立刻选择了后者。
  于是她当即朝殷瑢大骂:“你不要脸!”
  随后脚底抹油飞快的溜出了军帐。
  她这般又羞又怒的反应越发印证了步生娇心里的猜测。步生娇一把挥开殷十三直直朝殷瑢杀过去,“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到底把我的夜姐姐……”
  “你想知道我昨日做了什么?”殷瑢道。
  步生娇一怔,殷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在做十三方才对你做的事情。”
  一句话调侃了两个人,步生娇噌的爆红了脸。
  殷十三向来是个缺心眼的,压根没听出来这是句调侃,朝她问道:“媳妇儿,主子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你的脸为何这么红?”
  “滚!”步生娇一巴掌将他拍远。
  殷瑢没再理会这二人,收收衣领走出军帐准备去哄自家夫人。
  步生娇还想追出去,迈出了脚步却突然被绊了一跤,眼见着就要摔倒,殷十三又来不及去扶,站在一旁的程昀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止下她下跌的趋势。
  声声脉搏跳动在他的掌心,程昀脸色一变,“小步,你……”
  步生娇不太习惯与别的男人接触,收回了手腕,皱皱眉问道:“我怎么了?”
  程昀没说话,转头看了眼殷十三,神色有些古怪。
  入寒渊见状,便牵着边晴走上前来,轮流给她把了把脉。
  步生娇越发的奇怪,“我到底怎么了?”
  殷十三见状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凑过来问道:“小步没事吧?”
  “哦,没什么大事,”入寒渊道,“也就是怀个孕而已。”
  殷十三笑了笑:“哦,原来只是……”
  什……?!
  “怀孕?!”步生娇和殷十三异口同声高声道。
  入寒渊及时捂住了边晴的耳朵。
  步生娇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瞪大了眼睛,“怀孕?我?!”
  程昀、边晴还有入寒渊齐齐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
  “我……怎么就……”
  “算算时间,大概有十几天了吧。”入寒渊道。
  十几天……
  十几天前,她被殷十三灌醉了然后……
  步生娇惨白了脸色,颤了颤,随后用力咬紧了牙关。
  “殷十三,我杀了你——!”
  “呜哇——!”殷十三躲过她砸过去的椅子,“媳妇儿你这样做,孩子会没有爹的!”
  “你还敢说!”
  步生娇追着殷十三从帐子里打到帐子外,殷十三抱着头朝程昀呼救:“好友,救我!救我啊——!”
  程昀笑哈哈摆摆手,留给殷十三一个潇洒的背影,“好友,等孩子满月的时候,记得请我喝酒啊。”
  随后便牵着辛兰回梨花树下去了。
  边晴听着这鸡飞狗跳鸡飞蛋打的声响,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入寒渊问道:“小渊,为什么人家步姑娘这么快就有了,我们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那当然是因为他舍不得她这么小就给他生孩子啊,入寒渊心里这般想着,摸了摸边晴的头,道:“你才十六,太小了,等你再长大一些,再替我生孩子也不迟。”
  “这样啊……”边晴笑了笑,“都听你的。”
  前方,步生娇依旧追着殷十三满营寨的打。
  这掀桌摔椅的声响传到柏氿的耳朵里,她朝殷瑢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殷瑢淡淡道,“步生娇怀孕了而已。”
  柏氿一怔,“这么快?”
  “嗯。”殷瑢没什么表情,大约是觉得这话题没什么好聊的。
  柏氿眸色一暗,没再说话。
  殷瑢见状,忽然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了她,贴着她的耳边道:“孩子没你重要,我有你就够了。”
  柏氿垂眸,殷瑢又道:“以后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腻在一起,你的后半辈子都是我的,也没有熊孩子不识相的来打扰,多好。”
  柏氿转过身,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笑问道:“那以后等你当了王,如果有别的大臣逼你娶妃生孩子怎么办?”
  殷瑢拥着她,眸光一凛,“他们不敢的。我不会让他们有这个胆子。”
  柏氿听得一笑,却是戳戳他的心口道:“独裁,暴君。”
  殷瑢轻笑,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垂,柏氿痒得一缩,又被他抱起来朝床榻走去。
  “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暴君。”

  ☆、第134章 将别

  “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暴君。”
  殷瑢笑着,将柏氿搁到绵软床褥上,又俯身压了下去,作势要吻。
  柏氿一偏头,他便咬着了她的脖子。
  殷瑢也不把她的脑袋扳回来,索性就沿着她的颈边细细吮咬起来。
  舌尖触在肌肤上,挠心般痒。柏氿微微一缩,按住他的肩膀,道:“殷瑢,再过两天,你是不是就要出征了?”
  “嗯。”殷瑢抓住她的爪子吻了吻,又腻到她的耳边轻咬。
  “等……你让我把话说完,”柏氿第二次按住他。
  殷瑢一顿,停下动作来,支着头侧卧在她身边,揽过她的腰,问道:“想说什么?”
  “你们这次交战的地方定在扶石吧。”柏氿道,“扶石有点远,而且临近白木国。九千策来信说,殷琮让他去白木借兵,准备在扶石三军夹击你。不过他会装作路上遇到山洪的样子,迟几天到战场。这几天里,你解决掉殷琮和燕启,应该没问题吧?”
  “嗯,不是什么难事。”殷瑢说着,掐了掐她的脸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的,”柏氿点点头,继续道,“你还是把程前辈也一起带去扶石吧。扶石太远了,单是去那边就要花上十天。春日里瘟疫又多,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带上他,也好有个应对。我的伤都快好了,又有边晴姑娘在,不会有问题的。”
  “嗯,我知道。”殷瑢应道,又缓缓的在她腰边摩挲起来。
  柏氿微微一僵,捉住他作乱的手掌,“十三他们……”
  殷瑢忽然皱眉,擒住了她的手腕按在两边,“该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随后又一次咬上她的颈边。
  “你现在只需要想着我就好了。”
  ==
  日升月落,两天已过。
  出征,前夜。
  月色皎皎,这一夜的月色太过透亮,穿透营帐,注定难眠。
  辛兰才洗完了澡,正从浴桶里跨出来,拿起干净的衣服准备换上,忽听身后传来帐帘轻掀的声响。
  有夜风灌进来,拂在身上,微凉。
  辛兰当即大惊,立刻拿着衣服护住了胸,慌忙回头,只见程昀半掀着帘子,怔在帐外。
  “流氓——!”辛兰爆红了脸,惊叫道。
  程昀被她吼得回了神,立刻放下帐子背过身去,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好大一口,借以压压惊顺便再压压火气。
  辛兰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边慌慌张张问道:“你……你来做什么?”
  程昀摸摸下巴,“丫头,我明天就要随殿下出征了。一想到要接连好几天吃不到你做的饭菜,我浑身上下就很难受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辛兰在帐子里头低低骂道,却仍旧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走吧,我最后给你做一顿。”
  厨帐飘香。辛兰坐在桌旁托起下巴,看着程昀拨掉最后一粒米,问道:“你这次要去多久?”
  “如果战事顺利的话,”程昀放下碗筷,“大概要二十来天吧。”说着,又笑了笑,“丫头,到时候我不在了,你可别太想念我啊。”
  辛兰当即皱眉怒嗔:“我才不会想你!”
  程昀无声一笑,非常宽宏的揉了揉她的头,自言自语般道:“可是我会想你……”
  辛兰一僵。
  “……做的菜啊。”程昀继续道。
  他那深邃眉眼含着笑,仿佛夏日的阳,春日的风,于四面而来,令人无所遁形。
  辛兰忽然便微红了脸,别开眼眸避开他这深深的眸光,有些别扭的皱着眉,道:“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等你回来之后,我做给你吃啊。”
  话音刚落,程昀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稍稍抬起。
  辛兰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却见程昀低笑道:“我最想吃的其实是……”
  你。
  烛火燃在程昀的眼底,微炙。
  辛兰莫名被炙烫了双颊,“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程昀放开她的下巴,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这些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告诉你也不迟。”
  头顶上他的掌心很暖,温暖一刹却又迅速离去。辛兰抚上被他摸过的地方,有点愣。
  怔愣间,程昀又拍拍她的肩膀,“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哦……”辛兰缓缓起身,行到厨帐口,又不禁回过身来,“那个……你……”
  “怎么了?”
  辛兰被问得一怔。
  方才,她想说什么?
  她不知道。
  可就在那一个瞬间里,她又为什么突然想要转身与他说说话?
  没人知道。
  桌上烛火晕出一圈一圈的暖黄光晕,映在辛兰微红的脸颊上。
  “怎么了?”程昀又问。
  “没……没什么。”言罢,她迅速掀开帐帘子,跑进了夜色里。
  夜色清凉,月色清凉。
  程昀看着帐外浓重的夜,半晌,一叹。
  夜虫声声,夜虫声寂。
  四野寂寥空旷的吟唱里,依稀夹着某人低低的呼唤:“媳妇儿?媳妇儿,你睡了吗?我进来咯。”殷十三站在步生娇的帐子外,道。
  “滚!别来烦我!”步生娇这几日因为突然得知怀孕的事情,脾气暴躁得很,就连声音都透着足可咬碎骨头的狠劲儿。
  殷十三挨揍惯了,便也没把这厉喝放在心上,继续道:“媳妇儿,主子说了,夫妻没有必要分帐睡,都命人把我的帐子给拆了。你若是不收留我的话,那我只能以天为盖以地为床,抱着夜里凉飕飕的风睡觉了……”
  说着,殷十三微微一顿,见帐子里并没有动静,便又接着道:“程昀说,我这伤口还没有好透,若是再受了寒的话,只怕会落下病根。不过就算落下病根也没关系,如果你实在不想理我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步生娇咬咬牙霍的掀开帐帘子,瞪了他一眼:“别站在外面丢人现眼!”
  “哎,好嘞。”殷十三笑眯眯应道。
  步生娇冷哼一声,转身便要往回走,才迈出一步,却突然被殷十三猛地抱起来,直朝床榻而去。
  “疯子!”步生娇一僵一惊又一怒,“我现在不能……”
  “我知道不能。”殷十三将她放到床上,侧卧在她身边抱住她,“程昀同我说了,怀孕的前三个月和后一个月都不能做那种事情。”
  “那你还……”
  “我只是想抱着你。”殷十三蹭在她的颈边,缓缓伸手抚上她的肚子,低声问道:“这里真的会有我和你的孩子吗?”
  步生娇白了他一眼,明显不太想搭理他,“你爱信不信。”
  殷十三垂眸一默,忽然又道:“明日,我就要随主子出征了。”
  “所以呢?”步生娇仍旧没什么好脸色。
  殷十三手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步生娇皱眉一挣,他却抱得更紧。
  “你……!”
  “步月,”殷十三埋进她的肩窝,低低道:“一想到要跟你分开二十多天,我心里就不好受。”
  步生娇撇撇嘴,没有说话,却也难得没再骂他。
  相拥,静默而美好。
  殷十三却突然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心口朝她道:“哎,不如你亲一亲它,说不定就不难受了。”
  步生娇脸色猛地一沉,“滚!”
  她伸手便要一巴掌将殷十三拍远,却忽然被他捉住了手腕。
  “步月,我不想离开你。”殷十三道。
  步生娇闻言才皱起眉心,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待回过神来时,她竟已被他抱起来压在了床围子上。
  木制床围又冷又硬,硌在脊梁骨上,有一点疼。
  身前却有暖意蜂拥而来,热得惊心。
  步生娇立刻按住殷十三的肩膀,“疯子!不是说了我现在不能……”
  “我不会做到最后一步的,”殷十三亲了亲她的颈边,“我只是想抱抱你,我会很轻的。”
  殷十三果然一直很轻,轻柔如羽,绵软如云,携着最隐忍克制却又蓬勃难忍的爱意,一点一点,落在她的身上。
  自始至终,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步生娇在这样绵柔的爱意里,烧红着脸揪住身下床单,渐渐合上了眼睛。
  一夜天明,离别将至。
  殷十三起身下床,披上了衣服,“媳妇儿,我要走了。”
  “走吧。”步生娇缩在被子里,语气不耐。
  殷十三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我真的走了。”
  “走吧走吧。”步生娇伸出一只小爪子朝他挥了挥,示意他快走。
  殷十三垂眸,转身朝帐口走去。
  黎明曙光照进营帐里,步生娇悄悄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见他在一片金黄的色调里渐行渐远,那束在他头顶的长发随风轻扬,几分锋利,几分落寞。
  “殷十三!”步生娇忽然道。
  殷十三一顿,回过头来。
  步生娇提着被子掩住胸口,缓缓坐起来。顺而长的乌发披散在雪白肩头,又在额前垂下零碎几缕遮住她的眼睛,辨不清神情,但那双颊却是微微的红润起来。
  斜阳升,微风起。
  她缓缓道:“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
  铁旗猎猎迎风展,铁甲森森映朝阳。
  柏氿送着殷瑢一路出了军营。
  她原本还想再送一段路,殷瑢却将她拥住,凑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你再送下去,程昀和十三就要嫉妒坏了。”
  柏氿一怔,用余光瞥了眼那孤零零无人相送的两人,不禁脸色微红,在殷瑢肚子上锤了一拳。
  殷瑢笑眯眯一缩,咬着她的耳朵低笑:“哎呦,好疼!”
  柏氿当即用力推了他一把,“走吧,我不送了。”
  殷瑢抚上她微烫的脸颊,垂眸望着她,道:“二十天后,等我回来娶你。”
  垂柳轻扬,梨花落雪。
  柏氿轻轻点了点头。
  “好。”


  ☆、第135章 风起

  穹苍如盖,笼在旷原。
  原上燃起篝火点点,跃然如茫茫星辰。
  星辰浩渺,银河一线。
  夜色,深沉。
  沧原,泽军营。
  帐内烛火细长而直,烛尖微起一缕青白的烟,袅袅娜娜晕开在空气里。
  乐正萱扶了扶微疼的额,眸光深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得一声簌簌轻响,微风拂得烛光一倒,有人掀帘进帐。
  乐正萱微微皱眉合眼,那头疼之疾令她有些恍惚,恍惚间又朝帐内那人道:“瑢儿,替母妃倒杯茶吧。”
  那人静默片刻,却没有动作,随后道:“母妃,是我。”
  乐正萱一怔,仿佛忽然从回忆里剥离出来,“是琮儿来了……”
  她缓缓转身,执起棋篓当中一枚黑棋,垂眸道:“琮儿,与母妃下盘棋吧。”
  “……是。”
  月过中天,乐正萱看着棋盘之上那交错的局势,半晌,放下手中的棋子,一叹:“琮儿长大了,看来母妃当真是老了……”
  殷琮看着她这般稍显感慨的模样,行到案上的沙盘地图之前,拿起一枚小小的铁旗插在地图某处,“沧原虽说粮草丰盈,适宜驻军休整,但毕竟离泉州太远。所以,我将此次的交战地定在扶石。殷瑢若想从泉州到扶石来,沿路穷山峻岭,少不了一番车马劳顿,士气大减。但我军过去却可以走水路,轻便得很。”
  殷琮微顿,看了一眼乐正萱,见她没有什么表情,便又继续道:“再者,扶石临近白木国,我已经让九千策先生去白木借兵了。届时,我、燕将军还有策先生领着白木精兵三军夹击,殷瑢,必死无疑。”
  乐正萱看着沙盘地图上那一杆小小的铁旗,眸光淡淡,不惊喜,也不哀伤。
  殷琮面色一沉,悄悄握紧了掩在袖口下的拳,“母妃,天明时,我便要出发了。此战之后,我必会提了兄长的人头来见你。”
  ……届时,你自会知道,我,才是你最优秀的儿子。
  殷琮阴沉着,想。
  晚风轻拂,帐帘随风微动,呼呼然似那战场之上空广的浩歌。
  乐正萱缓缓抬头朝他望过来,那本应极艳的精致面容上不知何时多了几缕鱼尾细纹,尽管抹了再厚的妆,也难以掩去。
  夜幕四散,晨曦的第一束阳光照进暗沉营帐里,暖黄而暖软。
  乐正萱突然轻而柔的微笑起来,向殷琮伸出手来,那是一个母亲,最温柔祥和的笑意。
  “好琮儿,让母妃再抱一抱你吧。”
  殷琮那沉沉神色不变,脚步却依言向乐正萱迈开了去。
  乐正萱微笑着抚上他那与殷瑢像了七分的脸,低声道:“儿子,我的好儿子……”
  却不知究竟是在说谁。
  殷琮微微皱眉,乐正萱却已然拥住了他,如此温暖。
  像那萦绕在朝阳四周的柔柔云层。
  如此虚幻,拖不起任何真实的重量。
  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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