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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嫡女(皇邪)-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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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简说到这里,西域王脸上的表情仿若被雷击重创,悲痛欲绝。
  “你——她都如此了!!你还——”
  嗤的一声!
  西域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有血沫子喷溅在林简衣袖上,胸前。
  他轻轻松开西域王的胳膊,就见他身子踉跄了几下,险些栽倒。
  “你下毒?害了尔若!!林简!!你会有报应的!!你——”
  嗤的一声,西域王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身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再也无法站立,歪歪斜斜的坐倒在地上。
  整个人如同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你们不愧是父女,死之前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知道真相的感觉如何?不好受吧!那你之前还偏偏要知道。”
  林简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是卸掉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西域王唇边鲜血流淌下来,胸前衣襟已经染成了血红色。
  “林简!我害了林冬曜!令他尸首不全!所以你就代替令狐满月来找我报仇了——我没有猜错!这一次我没有猜错!令狐满月失去她的夫君,她必定是生不如死的,你为了她出头,你故意告诉我尔若是如何死的——哈哈哈哈哈!这一次我没有猜错!!
  你林简就是个卑鄙小人!!你远远比不上林冬曜的光明磊落!起码他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你什么都不是!!你这个杀妻的伪君子!混账!!”
  嗤!
  西域王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狂笑,嘴边身前具是殷红鲜血。
  目睹此景,两边的士兵和隐卫都是目瞪口呆。
  只有苏康此刻发现皇上脸上的杀气极为恐怖深沉。因此,不等林简下令,苏康已经带着三百隐卫冲了上去。
  “杀!!”
  随着苏康一声令下,三百隐卫如疾风骤雨一般铺向了西域王和他身后的残兵败将。
  那一群残兵败将大部分是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只有一小部分还在麻木的挥舞兵器做着反抗。
  可是连他们的王都坐在地上不做任何反抗,对他们来说,又有何挣扎的意义呢?
  敌众我寡,结果,无逆转。
  林简眼底带着冲天的杀气一步步的走回到御撵旁边。
  苏康不愧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隐卫,他不过表情有所不同,苏康就明了他心中真实想法。
  林简抬脚上了御撵,当三层银白色轻纱的帘子掀开的那一刻,他脸上杀气荡然无存,有的只是能融化春水秋月的温柔气息。
  看着御撵内静静坐着,一身雪白蚕丝织锦缎裙身形单薄纤细的绝美女子,他很轻很亲的坐在她身边,生怕惊扰了她。
  她目光很安静,几乎是静止的,若非她偶尔动一动睫毛,很缓慢的眨一下眼睛的话,旁人真的会以为她是没有生息的瓷娃娃。
  如何,也无法将她与曾经那个清冷淡漠的令狐满月联系在一起。
  林简抬手轻轻擦拭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叹了口气,哑声道,
  “都过去了。你也看到了,我替他报仇了,既然西域王令他尸首分离,让你不能见到他最后一眼,那我也不惜做这个小人,活活气死他。西域王杀你最爱的人,我就告诉他,他最心爱的女儿是如何惨死的。我还准备了很多话,可惜,他都没给我机会说完。
  别这样了——忘记他吧,都过去了——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有我陪你重新开始。好好的,忘了他吧——”
  他再次想要擦去她眼角重新涌出的泪水,却被她偏了下身子闪过。
  她静止了很久的眸子忽然很快的眨了几下,继而,那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银珠子,扑簌扑簌飞快的落下,一刻不停的掉落下来,即便是他用双手擦拭都来不及。
  她似乎是要流干三生三世的泪水。

  ☆、625 梦醒了,无所谓

  无论满月此刻如何不理他,林简都没办法生她的气。
  她就如此一直枯坐着,流着泪,一言不发。
  从得知林冬曜被西域王杀死那一刻,她就是现在这般模样,不吃不喝,不睡不闹,整整三天。
  林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扭头看向御撵另一侧,他的身体就紧贴着那一侧的马车壁。
  此情此景,他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皇上,只不过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满眼的渴望原谅,满心的无措后悔。
  没想到,他与林冬曜之前的一场谈话,有些却是一语成籖。
  林冬曜是他派出去与西域王决一死战的,现在林冬曜出了事,令狐满月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满月,你不能如此下去。你还有林淇源呢?是不是?你现在这般,回去之后,她还会认得你吗?”
  像是这样的话,林简不知道跟她说了多少。
  可她始终是不给他任何反应。
  “满月,也许你怪我是因为,你当我知道林冬曜会只身犯险的去找西域王谈判,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如此做!!那十万大军都是李景田的手下,与他何干呢?他要保全那十万人的性命,可西域王早已失去了理性。满月,事已至此,若是你现在杀了我,能解你心头之恨的话,你现在就动手吧。”
  林简说着,将一把匕首塞到了满月手中。
  她的手冷冰冰的,仿佛是随着林冬曜的离开而彻底失去了生机。
  “皇上,启程吧。”
  蓦然,她突然开口,身子也转过来看向林简。
  三天了,从他在边关某处找到焦灼等待消息的她开始,整整三天,从她知道林冬曜出事开始,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满月——你要去哪儿?”林简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以为她说的是不好的意思。
  什么启程?
  她要做什么?
  “回京都啊。回去吧。都打了胜仗了,还留在这里作何?淇源想我了,我要回去。”
  满月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是怕惊扰了什么人。
  也许,她是害怕惊扰了林冬曜的灵魂。
  不知他的灵魂此刻飘飘荡荡的去了哪里?已经三天了,尸首早被西域王的手下焚烧干净,什么都没留给她。
  她不想相信自己听到的,但慕华的话她如何能怀疑呢?
  慕华找到她的那天,早已哭成了泪人。年政为了救林冬曜,也被西域王的手下砍成了重伤,至今还在昏迷着。
  他走了——
  真的走了。
  不是短暂的离开或是生她的气,暂时离开。而是永永远远的离开了她。
  年政一天不醒来,她就一天都不知道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冬曜计算的如此精确,怎么还会被西域王捉住?他当日是去游说西域王的几个手下的,可为何会被西域王发现并捉住?
  以他的身手,即便是孤身一人,也会有机会发出信号锁,一旦信号锁发出,年政等人就能在第一时间赶去救他,断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满月要回去,回到天朝京都,将此事调查清楚。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治好昏迷中的年政,令他回想起那天都发生了何事。
  若要医好年政就要去找魏枫。没有人比魏枫更加清楚如何令昏迷中的人苏醒了。
  她一颗心其实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掏空了。可一天查不出是谁加害于他,她都不能心安。
  此刻的她,不过是一具空空的躯壳,灵魂早已随他而去。所以现在林简做任何事,她都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了事实真相才能令她有所行动,还有谁都比得了淇源在她心中地位?
  林简看不懂此刻眼前的令狐满月。
  前一刻还止不住的泪水落下,这一刻却是沙哑着嗓子告诉他要回天朝京都。
  罢了——她要回去就回去吧。
  即便是她回去了注定要掀起一场变革,他也无怨无悔。
  “好,我们回去。”
  他说着坐在她身旁,细心呵护照顾着。
  这本该属于皇上与皇后的御撵,他却是毫不避讳的让她坐在里面。因为只有时时刻刻的守着她,看着她,他方能觉得心安。
  “苏康,下令——即刻启程。”
  “——是。皇上。”苏康迟疑了片刻,得令退下。
  并非他没有疑问,而是在皇上这里,但凡是牵扯上令狐女官的疑问,都不是疑问,只管领命去做就是了。
  御撵内,满月眸子很缓慢的眨了眨,抬手接过林简递到跟前的雨前龙井,很小口的抿了一口。
  “他最爱这个。”她语气很轻很轻。
  即使到了这一步,她也不会接受他离开的现实。
  曾经那般深爱到可以陪着昏迷中的他三年时间,叫她此刻如何能接受他这般仓促惨烈的离开?
  林简端起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修长手指瞬间冰凉到了指尖末梢。
  他只记得她爱喝,却是今天才知道,是因为林冬曜喜欢所以她才迁就他,为了与他品一壶茶,所以才养成了喝这雨前龙井的习惯。原本,她在成亲之前喜欢的都是暖身养胃的红香茗。
  林简一直当她与林冬曜之间,注定是林冬曜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她,如今看来,他大错特错。
  她迁就林冬曜的何止是一星半点?
  下一刻,他将那一杯还烫着的雨前龙井一口饮下,不似品茶,完全是饮酒的作风。发烫的热茶一口饮下,烫伤了他喉咙,虽有痛意,却在下一刻迅速被酸涩落寞掩盖。
  “从今往后,他喜欢什么,朕也学着喜欢,吃穿用度都如此。朕与他是兄弟,至少该让你在朕的身上看到一丝他的影子。”
  林简此刻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思和想法。
  她给他的感觉越是复杂矛盾,他越是想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个完全透明的林简。
  他可以给全天下的人都是模糊威严的印象,唯独给她——只求简简单单清透如初。
  “皇上随意吧。若皇上有兴致,想学谁都可以,学腻了再换别人也无妨,学给我看或是别人看也都无妨。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她的神情如她所说——无所谓。

  ☆、626 滚滚红尘,痴男怨女

  一个月后
  北辽边关无名小镇
  耶律皓历经一个月的找寻,终是在这连名字都没有的边关小镇找到了一身农家女子装扮的张秀惠。
  看着眼前洗尽铅华一身素衣装扮,眉目之间比任何时刻都要平静如昔的张秀惠,耶律皓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甫一见到风尘仆仆的他,张秀惠先是一愣,继而如曾经同窗共读时那般,快步走到他面前,清朗出声,
  “师兄,你来看我了。”她眉眼松松笑开,却是看的耶律皓更加心酸。
  “我来接你回去。北辽虽然不是你的家,但现在既然你已放弃林简,又如何能回去?”
  耶律皓痴心一片,一直都在等她,无怨无悔的等待,无怨无悔的寻找。
  张秀惠此刻是她一贯那波澜不惊的面容,静静看着他,微微笑着,如最初见她那般,恬静怡然。仿佛过去这几年,岁月在她身上未曾留下过任何痕迹。
  而他却在经历过毒药的侵害之后,三年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师兄,七皇子登基,他肯放你一条生路,我替你感激他。只是,七皇子为人绝非表面看到的那般懦弱无能,他生母虽是身份卑微,可他这些年来能在北辽那血肉横飞之地生存下来,绝非凡人。只怕将来他会是林简最大的敌人,林简就会明白何为养虎为患。”
  张秀惠此刻仍是字字句句都在为林简着想,耶律皓一腔火热被扑灭,眸子眨了眨,苦涩一笑,
  “你还准备回去吗?我以为你会从此避世,不见关于他的任何人。”
  耶律皓已知自己大错特错了,可他仍是存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我知道他带令狐满月回去了,令狐满月那般心思独特奇异的女子,若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和苦衷,岂会困守在天朝皇宫?林冬曜之死,还有诸多疑点未曾解开,令狐满月与他夫妻情深,又岂会任由林冬曜死的不明不白,更何况是尸首都没找到,令狐满月岂会善罢甘休?她若回去查案,必定会将天朝军队翻一个底朝天,皇上那般在意的一个女子,她做任何事皇上都会让着护着,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皇上一回宫就已经查明了颖妃暴毙一事,当即赐死了白妃。所以你看看,无论令狐满月做什么,皇上都会丧失理性的应允。所以——”
  “所以你要回去。”耶律皓的心彻底跌入无尽谷底。
  “关键时刻,他一个人应付不了令狐满月。我要帮他。”
  张秀惠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耶律皓如何能相信,这般平静的她,内心竟是还对林简一往情深。
  “令狐满月并没有错,她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去做任何事,又如何能说她不对。但皇上却不能失去最后的一丝理性。我若不回去,我怕以后的日子自己都会在后悔之中度过。”
  张秀惠笑了笑,眼角晕开了细细的几道皱纹。
  岁月并非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而是将更深的痕迹留在了她心底。
  耶律皓为她做了很多很多的牺牲,包括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但若他一心争夺的话,那整个北辽将会陷入生灵涂炭之中,他本就是父皇母后最器重的皇子,追随者众多,可一旦开战,他就再无机会再来找她了。他担心错过了就是永世的错过。
  “好,你要回去,我祝福你。你何时回来,我都真心欢迎。”
  他来这一路上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都凝固在了心底,难以言语而出。
  祝福的话他也曾说过,但那是四年前,他还不曾明白,林简对于令狐满月的在乎竟是到了比他对秀惠的在意还超出多倍的概念。
  这滚滚红尘,痴男怨女,究竟还要错位到何时?
  张秀惠眼角有一丝湿润,心底也无法控制有了触动。
  她并非铁石心肠,是对林简上一世的亏欠和这一世的迷恋之情,两世孽恋,痛苦加倍,感情也愈发深厚。
  “师兄,我在此避世三十天,可我从未放弃对外面消息的探寻,说到底,还是放不下。也许我是看透了自己吧,越是平静,越难忘记。”
  张秀惠淡然一笑,她心底有多放不下,耶律皓对她就有加倍的眷恋。
  虽说这世间薄情男子众多,但偏偏她遇上的都是痴心一片,林简对令狐满月,师兄对她。
  “师兄,你有胸怀伟略,又是琴剑双绝,但你太过仁慈,自小又是顺风顺水中成长,这是你无法跟七皇子比较的。七皇子自小就尝尽人情冷暖,世人白眼非议,所以他比你更加懂得珍惜得来不易的权欲地位。否则,他也不会伪装懦弱这么多年不被发觉。”
  说到底,师兄妹情分这么多年,她担心耶律皓将来的处境也不为过。
  七皇子现在只是还没站稳脚跟,北辽已经死了两个皇子,三皇子早年夭折,五皇子六皇子都是闲云野鹤四处云游不爱朝政,若七皇子在这节骨眼上杀了追随者众多的耶律皓,那对七皇子来说没任何好处。
  “有你这份关心,虽然我明知与感情无关,但也暖心。”
  他一贯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从未改变过。
  上天为何要如此作弄她的感情呢?为何不能给她一份简简单单的情感?
  上一世纠缠在林简和与林冬合之间,到最后一刻她才看懂自己的心,这一世,她又是纠缠在耶律皓与林简之间,若非她在五年前突然记起了上一世的记忆,那么她与耶律皓之间,或许就如此走下去了。
  他可以为了她不做北辽大王,她也无需顾虑天朝局势,就这么如此单纯的牵手一世。
  “秀惠——其实——”
  耶律皓皱了下眉头,有的疑问曾经问过她,也不知还有没有再问一遍的必要了。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多问那一句为何她对他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又有何必要?
  “怎么了?”张秀惠疑惑的看向他。
  “没事,我只想你答应我一点。”
  他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笑着看向她。
  “你说。”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待解决了令狐满月的事情,我再走。”
  耶律皓此话一出,张秀惠眸子里倏忽闪过像是泪光的东西。
  “哪怕是做质子,也无妨。我知你担心西域灭亡,北辽始终都会成为天朝的心腹大患,以林简为人,断不会放过北辽,可他也是忌惮与凤拓和东洛的同盟协议,暂时不会攻打北辽,但他始终见不得北辽这个眼中钉在他眼皮子底下日渐强大,我们北辽族人最擅长冬季作战,不像你们天朝子民那般娇弱怕冷,所以临近冬季,林简自然会担心我们利用冬日反扑。不过有我在你身边,关键时刻做北辽的质子,林简也会放心,而老七那边也会忌惮我在北辽的影响力而有所收敛。既然是两相都好的决定,为何要拒绝呢?”
  “师兄。”
  张秀惠轻唤一声,他为她做了最大的牺牲,不惜生命来换取她接下来的道路。他为她铺平了回天朝的道路,而她注定欠他这一世付出。
  “我不想听你说其他。既然你的心已经飞回了天朝京都,我们就立刻出发。”
  耶律皓笑了笑,继而从容转身走到院子里,留给她时间梳洗整理。
  背对着她时,眼角原本淡去的湿润再次翻涌。
  他有时候真的恨自己在感情上太过正人君子,他也想做一次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可正如张秀惠对他性情的总结一般,他自小顺风顺水,端着礼义廉耻正义凛然于心,一旦情窦初开,继而情根深种,想要转变,谈何容易?
  张秀惠看着他院中寂寥背影,怔愣了许久。
  她已带给他太多痛苦折磨,还有不公。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继续痛苦下去了。他们之间的纠缠,该到此为止了。
  “师兄,你身边一直有真心待你的女子,本不该为了我继续痛苦下去,就由我来亲自结束这一切。”
  张秀惠知道自己这一次擅自做主,是对耶律皓的不公,可若令他为了她继续痛苦下去,倒不如让他忘记她这个人,也好开始新的生活。
  ——
  三个时辰后
  三个时辰前,耶律皓喝下张秀惠最后一次为他冲泡的香茗,她骗他说,是怀念曾经为师兄妹时二人一同品茶的无忧无虑,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如此光景可回味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喝下。
  却不知,喝下的是忘情水。
  令他失去记忆,忘记对她的一往情深。
  但张秀惠不知的是,这所谓的忘情水之所以能令人在很快的时间内忘记曾经,却是因为其中下了重药,一般人服用之后非死即伤。
  这都是后话。
  当张秀惠将耶律皓交给珍儿时,并没有留意到珍儿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和报复的扭曲快感。
  她则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返回京都的路。
  ——
  十五天后
  天朝京都此刻正是一年最冷的时节。
  寒冬腊月,草木荒芜。
  满山覆盖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却又冰冻寒冽。
  虽说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温暖一些,但久久不出承乾宫大门的满月,还是丝毫觉察不出外面的温度有何高低不同。

  ☆、627 滚滚红尘,痴情为空

  627 滚滚红尘,最是痴情
  林简下了早朝,按照惯例往承乾宫见她。
  这一路上也是甩掉了好几个跟在他身后提醒着朝中一众老臣对他将令狐满月安置在承乾宫的诸多不满和非议。
  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去了,甩掉了他们之后,他大步朝承乾宫走去。
  却再次在门口吃了闭门羹。
  “回皇上,王妃睡了。”守在门口的是冰儿,见了他,态度恭敬却也冷静。
  “昨儿就是这么早睡的,都提醒过她了,这日夜颠倒最伤身体,她倒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林简驻足在承乾宫外,并不离开,眉眼隐着一丝无奈,一丝纵容。
  冰儿只管垂眸不说话。
  “何时睡的?昨儿何时起的?”其实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只不过是在这承乾宫外讯问的话,似乎是距离她更近了一些。
  也就是一墙之隔而已,就能看到她了。
  “回皇上,一个时辰前睡得,昨儿王妃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王妃自己说是要把之前落下的觉都给补上。”
  “这也补了快一个月了,她倒真是无忧无虑。”
  林简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怅然若失。
  既然是他将承乾宫赐给了她,她这脾气,现在要紧闭承乾宫大门,他还能硬闯不成?
  “行了,让她休息吧,朕晚点——罢了,朕明日再来看她。”
  他知她有心躲着他,多晚过来都见不上她一面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回来这段日子,他统共见了她两回,其实他该有心理准备的,并非林冬曜不在了,他就有更多的机会见到她。
  只不过是朝相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罢了。
  这承乾宫根本困不住她。
  是她这个令他捉摸不定的女人一直困住了他。
  她距离他如此近,可见或是不见,都如此多的阻碍与无奈,当真是不如捧着一颗期待的心,继续自欺欺人的期待下去。
  “恭送皇上。”
  见林简准备转身,冰儿忙不迭的开口。
  林简飞快的皱了下眉头,
  “这承乾宫的守卫似乎不足,传令下去,加派三班守卫。”林简走之前冷声下令,冰儿嘴角抽了抽,大气不敢吭一声。
  这皇上的性子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明明都吃了王妃这么多次闭门羹,可表情却一次比一次轻松,冰儿本就提着一颗心,这皇上临走再丢下一句加派人手,更是令冰儿噤若寒蝉。
  林简离开承乾宫的脚步明显是比来的时候沉重了许多,就连背影都多了丝丝萧瑟气息。
  苏康跟在他身后也是小心翼翼。
  外人或许看不懂此刻的皇上,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最是明白这会子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林简前行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回望身后隐在正午骄阳下的承乾宫。
  “朕忽然想起,四年前,太子府内,她做那几个月女官时的洒脱无畏,连朕的母后都不放在眼里,说顶撞就顶撞,说甩手走人就甩手走人。也最是喜欢在冷的天气里坐在院中晒着暖阳。那年天气还不如今年,冷得很。反倒是现在这难得的好阳光,她倒是终日关在寝宫不出来了。
  不过就是四五年光景,怎就完全不同了呢?”
  林简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苏康聊天。
  苏康双手抱拳,垂眸道,
  “回皇上,这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想来,也是历经了千年历练才得出的这些子经验。皇上怀念太子府的光景,不过因为当时一切在皇上眼中是那般美好称心,可其实当日属下也在,属下斗胆直言,那般美好也不过是面上的太平罢了,其实那时候,令狐女官也是因为——因为王爷之事才会变成那般随意妄为的。”
  苏康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林冬曜,毕竟林冬曜还享有王爷封号。
  林简眯了眯眼眸,点头示意苏康继续说下去。
  这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第一次这般触及他的底线。
  “皇上,美好的却是虚幻的回忆,也许只适合放在心底。现实当中发生了的事情注定已经发生了的。有时候人心的确是容易改变的,但有时候,这感情酿出来的酒,一家甘甜,一家愁苦,却都在品尝完了之后才会作罢。只是——说不定品尝完了,也是一生一世了。”
  苏康说完,缓缓跪在地上,似乎是在等待林简责罚他。
  作为林简身边最信得过的一级隐卫,羽林卫的侍卫长,他一直是小心翼翼恪守本分,不曾有过半分逾越,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多提醒了林简几句就被林简处罚打了几十板子。
  今儿他在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受罚。却是忍不住要说出心里话。
  也许是他心底也住进了一个女子,感同身受吧。虽说他的感情不能跟皇上相提并论,但感情上,真的不分什么先来后到,尊卑差距。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动了心,想牢牢自己那颗悸动的心,不让它有机会不受控制的跳动下去都是徒劳。
  林简视线看向明媚暖阳,像极了她在太子府居住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可以看到的阳光。
  可苏康说的没错,那时的她,也是不真实的。
  无论四年前还是今天,他都未曾得到过她的心,一切都是虚幻。
  可这虚幻就是能占满了他的心,被如棉花柳絮一般的虚无填满的心,一直都是空的。
  慰藉的只是自己的灵魂。
  “起来吧,朕知你分寸。若连你的话都听不进去,朕岂不是真的到了丧失理智的那一步了?”
  他摆摆手,示意苏康起身。
  一边是斗争不断地天朝朝堂,一边是他此生都无法触及的一道哀伤风景,他身处当中,一半冰凉一半炙热,是否余生都会忘记身体原本的温度。
  “谢主隆恩。”
  苏康虽然意外,却是感恩皇上对他出言不敬的原谅。
  “皇上,隐卫送来消息——”
  这时,苏康见隐卫快步来报,急忙接下情报。
  “念。”
  林简以为是北辽传来的消息。
  “是。”
  苏康打开密件,迟疑了一下,轻声道,
  “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了,等着皇上亲自迎接。”
  苏康说完,林简唇角明显抽动了一下。

  ☆、628 滚滚红尘,终有君时

  林简沉默了很久都未曾开口,苏康在一旁站着,连呼吸都极其小心翼翼。
  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皇后既然回来了,皇上心中虽然还是只有令狐女官,但也不会太过为难皇后。不过君心难测,皇上的心意他内心揣测一下也就是了,不敢想的太深。
  林简身子侧了一下,看向承乾宫的方向。
  “回来就回来吧,她不记得坤宁宫的路吗?”
  林简凉凉一笑,旋即抬脚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是。”
  苏康不敢怠慢,沉声领命。
  ——
  三个时辰后,夜幕降临,承乾宫内
  最近这一段时间,似乎只有到了深夜,承乾宫才会有零星的动静。
  尽管如此,承乾宫众人还是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冰儿和隐秀忙着准备晚膳,说是晚膳,却是王妃今儿的第一餐。自从王爷不在了,王妃就过上了日夜颠倒的日子。都是夜幕降临才会醒来,也有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时候。
  晚上是一众隐卫收集情报最多的时候,所以满月也跟着隐卫调整了自己的作息时间,改在晚上起床,白天休息。
  她倒不觉得是日夜颠倒,反正没了林冬曜在身边,她的整个世界也早已是天旋地转了。
  “王妃,魏枫已经在给年政用药了,年政虽然还未醒来,可魏枫也说了,年政身体恢复的不错,要醒来不是不可能。”
  隐秀一边说着,一边摆上四碟清粥小菜。
  满月口味本就清淡,自从林冬曜出事之后,她的日常饮食几乎都是素食。
  “飞鹰和迟重那边消息如何?”
  昏暗光线中,一抹单薄纤细的身影悠悠走到窗前,静静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低沉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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