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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嫡女(皇邪)-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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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断了。”
一旁的小丫鬟失声喊了一句。
隐秀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
铁英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跌成两半的木梳。
“主子,都怪属下不好,属下笨手笨脚的。我——”隐秀局促的站在原地,结结巴巴的开口。
梳子断了有两个寓意,要不是要有一番新天地新的开始,要不就是要有事发生。
铁英弯腰将梳子捡起来。
“无妨,不都说碎碎平安吗?梳子也一样。换一把。”
满月无所谓的摆摆手,却在刚才梳子落地的那一刻,有明显的恍惚。
一旁侍奉的小丫鬟又递过来一把梳子,隐秀却如何也不敢接。
“没关系,这做人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隐秀——”
“夫人!!夫人!!出事了!!”
就在这时,凄厉的喊声自院中响起,生生打断满月后面的话。
杨晓黎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惊慌颤抖。
满月顾不上梳头,披散着头发冲到了院子中。
“他怎么了?”
不用问满月也能猜到,杨晓黎如此惊慌,必定是林冬曜出了事。
可这才大清早,宾客都没到齐,林简也还没来,怎么就出事了?现在来的只是令狐侯府的人!难道是——
满月不敢多想。
院中,杨晓黎眼圈发红,浑身颤抖。
“到底怎么了?!!”她怒吼一声,随之是杨晓黎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
“夫人,主子被刺伤了。在——在前厅——”
“东曜——”
满月听不进杨晓黎后面的话,发足狂奔。
前厅人头攒动,远远就能听到安妃悲痛的哭声,还有安解捶胸顿足的懊悔声。
“为何会这样?!如果我早点发现不对劲的话,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夫人!!主子被邱季璇刺了一刀,失血过多,只怕是——”
人群中,年政朝她跑来,悲痛出声。
“邱季璇?在哪儿?”
满月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哑声开口。
现在来的只有令狐侯府的人,而出事的却是邱季璇!
她一步步朝背对着她的安妃走去,安妃身前,一抹熟悉的身影却是躺在那里动也不动,胸前湮开一朵血色莲花,空气中是挥散不去的浓重血腥味道。
满月如何也不相信,躺在血泊中的会是林冬曜!!
他昨儿晚上来看她的时候还好好地,虽然忙碌疲惫,却是健康的站在她面前,虽只说了几句话,走之前却是自然的亲了亲她额头。他还说,忙完这两天,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要她不分白昼的陪在他身边。
她当时还回嘴道,到时候一定提前躲他远远地。他假装生气要抓她,她却躲开了。那时她何曾想过,会经历今日这般局面。
“东曜——”她缓缓在他身前蹲下,他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微弱。任凭她呼唤,却没有睁开眼睛回应她的意识,只是食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到来。
他胸前插着一把乌金匕首,整个匕首的刀身都刺进胸膛,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襟,就连腰身以下的地方也是殷红一片。
他的玄金色锦袍,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
满月掌心触及他胸前衣襟,湿润粘稠,尽是他鲜血。
“东曜——没事,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满月执拗的要他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560 殇
“邱季璇!!”
满月猛然回头,邱季璇已被林冬曜属下制服。
她起身走到邱季璇身前,扬起手臂,重重的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谁指使你如此做?说!!”
可任由满月如何逼问,邱季璇就是紧咬牙关不开口。
“邱季璇!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要对柔怀王下手?!”令狐鸿熹上前一把揪住了邱季璇衣领,这一刻,他也没有了作为侯爷的淡定和沉稳。
他的正房夫人刺杀了他的女婿!还是当朝王爷!
“你们都不用问了,我什么也不会说!是我做的,与其他人无关!要赔也是赔上整个邱家!绝不会连累你令狐侯府!!”
邱季璇咬牙瞪着令狐鸿熹。
她有孕在身,正是需要安胎休息的时候,按理说,今儿她不应该出来,令狐鸿熹架不住她要求,原以为她只是在侯府太闷了,想要出来透透气,谁知她早有预谋,用事先藏起来的乌金匕首假装刺杀安妃,真正目标却是林冬曜。
“刚刚——年政和杨晓黎被支走,都是你暗中做的好事?你还有同伙是不是?否则你如何能算准了偏偏是在刚才丞相突然眩晕不舒服——邱季璇!!你这个蛇蝎毒妇!!”
令狐鸿熹现在后悔什么都没用了。
“她不会说的。”
满月突然摇摇头,俯下身重新回到林冬曜身边。
他仍处于昏迷之中,意识不清。
“东曜——不要学你父皇,丢下母妃一个人——”安妃一句话没说完,已然晕厥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安妃抬下去。
满月握着林冬曜逐渐冰冷的手掌,这一刻,恨不得毁灭天地万物的心都有。
“夫人!魏枫来了!!”
随着年政开口,魏枫匆匆赶到。
却在目睹林冬曜伤情时,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妃,这乌金匕首倒是没有毒,但古有传言,乌金戾气极重,一旦入体,十之九死。所以乌金才稀缺珍贵。王爷脉象已经走上,熬不过一时半刻了。”
魏枫在说出这一结论,他自己也是恍如隔世的感觉。
“王爷——之前您坚持了那么久,为了王妃,您始终不肯放弃。为什么在今天这一刻会——”
魏枫蹲在地上,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魏枫,没救了吗?”满月声音很低很低,话一出口,随即被风吹散。
魏枫摇摇头,已无力开口。
“将邱季璇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她,我要留着她问清楚,究竟是谁要害我夫君!冤有头,债有主!不论她背后是谁,我都不放过!!”
满月一字一顿的开口,下一刻,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冽的质问,
“令狐满月,你这是说话给朕听吗?”
不知何时,林简进了院子。
一时间,众人脸色变化各异。
邱季璇快速低下头,先前的无所谓换成了这一刻的逃避,甚至是惧怕。
令狐鸿熹看向林简的眼神也不是之前君臣之间的谨慎融洽,而是多了一丝质疑。
安解则是由属下扶着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连站起来请安都不能。
满月背对着林简,轻轻俯下身,伸开手臂环住他。
“若他去了,我会陪他一起。尽管我们从未讨论过同生同死,但我知道,若我死在他面前,他一定不会让我一个人孤单离开。他去哪里,我都陪着他。这一世缘分短暂,我们还有下一世,必定是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满月面颊贴在林冬曜逐渐冰冷的面颊上。他一息尚存,却是气若游丝。
她现在不听不看任何人任何话,她要报仇!也要陪他最后的时光。
“魏枫,把他抬进去,小心一点,我要给他换好干净的衣服,还要给他梳头。”
她自己都发丝凌乱,披散着头发就来了,却见不得他此刻一身污秽,狼狈难堪。
“是。”
魏枫从地上站起来,却也是晃悠了好几下。
之前做了那么多,等了那么久,却为何在今天出事?
年政和杨晓黎立刻上前,小心翼翼抬起地上的林冬曜。
“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等我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我会慢慢交代。”
她走在后面,挺直了脊背,却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
令狐鸿熹怔愣的看着满月背影,再次有种失去这个女儿的恐慌感觉。
安解缓了口气,抬起手,颤抖的指向令狐鸿熹和邱季璇的方向,
“令狐鸿熹!你听好了!我——我安家与你令狐侯府——从今天开始,势不两立!!即便是我这一把年纪黄土埋了大半截,从今往后,我也不让你令狐侯府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若不是林冬曜又是,安解也做不出当着林简的面威胁令狐鸿熹这种事来。
而令狐鸿熹现在却注定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任由安解扒开他祖坟,也得沉默的看着。
令狐鸿熹的沉默是在观察林简反应。
可即便现在有人承认就是邱季璇背后的人,对于令狐鸿熹来说,邱季璇做出的一切,也足以是他此生致命打击!
他的枕边人,竟然是居心叵测的杀手!
不用安解跟他没完,他自己也没脸继续留在朝堂之上!
这背后的人可谓是一箭双雕!
从此以后,天朝京都将再无令狐侯府!
令狐鸿熹做梦也没想到,令狐家族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败落!还是毁在了他的手上!!他即便一死,也无颜面对令狐侯府列祖列宗。
林简身后,张秀惠静静看着眼前一幕,心却寒凉到底。
他如此对付林冬曜,说到底,不还是放不下令狐满月吗?不如此,又何至于要出此一招呢?
现在林冬曜出事了,令狐满月那般痛苦,他又是否能好过?
他害死了林冬曜,折磨了令狐满月,不也是在折磨他自己吗?一旦令狐满月不在了,任何人想要打开他林简的心,都是比登天还难。
张秀惠闭了闭眼睛,眼前一片晦暗苦涩。
地上的鲜血殷红夺目,林简看到的却是他既定想要的结果。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正如张秀惠所料,只是令狐满月而已。
安解踉跄起身,跌跌撞撞的想要进房间看林冬曜最后一眼。纵然不相信,却也无法改变结果了,不是吗?
狂风在院中打转,卷起漫天黄沙,没到这个时候,就快到京都最冷最干的时候了。冷风如刀子割过面颊,隐隐作痛。
偌大的丞相府,一瞬萧瑟如鬼宅。
不远处,再次有一队人马朝这里走来。
即便是常年纤尘不染的胜雪白衣,这一刻,在漫天黄沙飞卷之下,也蒙了一层灰蒙黄沙。
庞锐是因为邱季璇过来的。
心底更多却是担心令狐满月。
邱季璇被摁在地上,发髻早就披散了开来,跪在那里,嘴角带着诡异的冷笑。
“原来你不会不管我,若我闯了弥天大祸的话,你还是会来的。呵——”她呵呵一笑,诡异笑容逐渐化作沧桑恨意。
“我只问你!是谁指使你对林冬曜下手!我要你一句实话!!”
庞锐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邱季璇。
他与邱季璇之间,知道的人并不多。令狐鸿熹也是今儿才看出来,庞锐与邱季璇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庞锐!你是她什么人?!你是不是知道她为何要害柔怀王!!只要你告诉我原因,我令狐鸿熹不追究你们之间任何事!!”
令狐鸿熹是过来人,邱季璇看向庞锐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复杂情愫。这二人又是相近的年纪,庞锐偏偏这时候过来,不是为了邱季璇,又能为谁?
“侯爷,我与邱季璇的确相识一场。只不过,我师傅曾是她父亲,仅此而已。 我与她,曾是儿时玩伴,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庞锐如是说。
他不会让令狐鸿熹误会这一点。
邱季璇看向庞锐的眼神却是一瞬目赤欲裂,狰狞扭曲。
“对!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fanjian!是我瞎了眼,偏偏就走不出你的迷魂阵!但你今天不还是要来就我吗?你忍心看我死在你面前吗?”
邱季璇的话更加让令狐鸿熹认定了,她对庞锐不同寻常的感情。
“邱季璇!我尊敬师傅,才会纵容你,才会来看你!我只要你一句话!是谁指使你对林冬曜下手!!”
庞锐执意如此问,是想替令狐侯府洗脱嫌疑!不能因为邱季璇而断送了整个令狐侯府!
邱季璇凄然一笑,发狠咬牙道,
“说到底啊,你还是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令狐侯府!你这不都是为了令狐满月吗?你宁可暴露跟我早就认识的秘密,也要帮令狐侯府开脱!庞锐!你还说你不喜欢令狐满月!!你还敢说吗?”
“令狐满月与我是普通知己朋友。她也曾帮过我,所谓朋友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庞锐语出平静,可眼神却是不经意的闪烁了几下,泄露了他心底埋藏许久的秘密。
但他性子就是如此,即便是摆在面前确凿万千的证据,只要是他庞锐不想承认的,谁也撬不开他嘴巴。
但如果是令狐满月想知道的,不论结果对他多么不利,他都会义无返顾的告诉她!
☆、561 对你,永远也狠不下心来
邱季璇很明白,自己这一次是死路一条。
她已没有回头路,更加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看着庞锐,他眼底也有波动和挣扎,却不是因情感而起。
“来人!将犯妇令狐邱氏和令狐鸿熹一并拿下,稍后发落。立刻查封令狐侯府,不得延误!”
林简沉沉发声。
一切,似乎早早就预备好了似的。
天色阴霾,黄沙满天。
暗沉之中,看不清林简此刻面容。只那双眸子。阴云密布,不再清明。
随着吱嘎一声,房门开启,一抹银白蓦然刺痛了众人眼眸。
林简也希望是自己眼花,为何会看到走出来的令狐满月两鬓发间有一抹银白的痕迹?
是他的幻觉,还是她——
“皇上,放了我的家人吧。至于邱季璇,她罪该万死,但在查出谁是幕后真凶之前,我要留着她的性命。皇上应该很清楚,此事跟家父无关,完全是邱季璇一人所为。满月已经失去了夫君,不想再失去父亲亲人。
皇上,满月还不曾开口求过任何人,但皇上对满月有恩,满月为难,却也要开这个口。请皇上成全满月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沙哑的声音卷在黄沙狂风之中,比此刻暗沉的天色还要阴霾心头。
满月缓缓跪下,跪在满地黄沙飞扬之中,眸子垂下,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只是发间那一抹银白色的发丝,此刻却更加醒目刺眼。
令狐鸿熹想要上前扶起她,身子却踉跄了一步,险些栽倒。
他为何就不能看出邱季璇意图谋害林冬曜呢?
但现在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林简此刻,一如前一天那般安静却又落寞。
林冬曜死了,令狐满月跪下来求他,却是以一种万念俱灰的态度面对他。现在的她,要的似乎只是家人安康,别无所求。
“皇上——”张秀惠轻声提醒林简。
令狐满月四个字在林简心目中地位如何,张秀惠自然清楚明白,但是这一次,张秀惠也不能确定,邱季璇的事情跟林简有关。
“你们都退下,朕单独有话对她说。”
林简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他跟令狐满月之间,纠缠牵扯了这么久,无论如何他就是放不下,越是表面上看似放弃了,实则,心底的压力越大。
触底反弹,直面的时候更加撕心裂肺。
“皇上,不必了。皇上应该清楚,满月除了求您这一次,也没有其他话要跟皇上说。皇上成全满月这一次,满月感激不尽。”
满月不起身,说出口的话却令林简颜面扫地。
“——好!说得好!!既然你没话跟朕说,那朕又何必要在这里看你令狐满月的脸色!你愿意跪,就继续跪着!朕还不想见你这个狠心无情的女人!!”
林简一甩袖子,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上前一大步。
嘴上说着要走,可心里如何想着,行动代表了一切。
张秀惠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满月跪着,林简站在她面前三步的距离。任由黄沙卷起,尘土飞扬,寒风萧瑟,凉彻心扉。
满月坚持,林简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林简不动,谁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场面僵持的令人揪心。
“你打断跪到天亮?打算跪到朕开口承认什么吗?在你令狐满月眼里,这次的事情跟朕有关,是不是?”
终究还是林简先开口,他拗不过她,亦放心不下她。
“我只看证据,夫君是我的夫君,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失去一切的人。我要为他查清真相!在此之前,我不会针对皇上。”
“他为你付出的——比得上朕吗?”
林简也不顾其他人都在场,一开口,声音凌厉之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落寞心酸。
满月摇摇头。
“你知道就好!”
林简自嘲的笑笑。
“朕知道,不答应你,你会一直跪着。你也知道,朕舍不得,也见不得你这样。你还记得吧,很早的时候,朕还是太子,就曾说过,你令狐满月在朕这里,想做任何事,想说任何话,都可以。就算是天塌了,朕给你撑着。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唯独对你,朕永远——永远也狠不下心来。”
林简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他为她挡下迎面而来的飞尘黄沙。
她始终忍着泪,不哭,也不闹。
仿佛出事的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从林简踏出这一步开始,张秀惠的心再次跌到了谷底。说不出是麻木还是释然,就仿佛是从这一刻开始,她上一世亏欠这一世苦苦追逐的林简,与她再无任何关系了。
林简背对着众人,俯身,出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满月。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她发间那一抹银白色犹如从天而降。
他抬手想要触摸那一缕白发,却被她侧头躲开。
“满月谢皇上。”
无需他开口确认什么,满月已经知道他的答案。
她转身往回走,背影坚强。
这一刻,林简有一种要与她永别的可怕预感。
“令狐满月!朕命令你——”
后面的话,被风卷落入腹中,苦涩难言。
君临天下又如何?在感情上同样可怜的连市井百姓都不如。
房门在他面前缓缓关闭,黄沙迷了眼,犹如遮天蔽日一般,模糊一片。
——
万景次年,柔怀王病逝。追封曜王双王封号。
万景三年,张秀惠生下皇次子,取名林清。
万景三年,冬,皇后赫尔若病逝,生前膝下无子。宫中传言,皇后身患隐疾,不能生育,故郁郁而终。
赫尔若病逝第二月,西域王悲愤难平,即联合北辽意欲攻打京都,一时之间,天朝京都外狼烟四起,战火连天,常年不息。
万景四年,冬,赫尔若病逝一年之后,林简立张秀惠为皇后,同年年底,东洛进献白美人甚得林简欢心,晋封白贵妃。
——
万景四年,冬,春节刚过
京郊别院
“娘亲!娘亲!你看爹爹又不听话了,说好了今儿一早就起床陪我的,可爹爹还在睡着。娘,你去说说爹爹啦。”稚嫩好听的童音自身后传来,一抹清幽蓝衣的身影蓦然转身,眉目之间清秀灵动仍在,却多了醇熟优雅的韵味,尤其是在面对女童撒娇时的柔暖爱意,更添浓浓温情。
“你爹爹不听话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都三年多了,我的淇源都快三岁了,他还是每天睡着。真应该打他屁股把他打醒。”
一身湖水蓝长裙的满月自花丛中走出,一边说着,一边伸开手臂将眉目清秀英挺的女娃抱在怀里,眉眼之间尽是慈祥宠爱。
“娘,魏叔叔说爹地那是生病了。病人很可怜的,淇源咳嗽的时候娘亲都抱着淇源坐了一晚上也不睡,娘亲都没说淇源呢!”
女娃娃忽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黏腻的将面颊在满月身前磨蹭着,像极了林冬曜的精致五官让满月微微恍惚。
“淇源是淇源,你爹地是你爹地。总之他睡了这么久,就是该打!不过——看在淇源这么乖的份上,娘亲勉强可以原谅他这一次。要是明天他还不醒来的话,娘亲真要打他咯?”
满月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淇源穿过花丛朝卧房走去。
一路走来,嫩芽绽放在枝头,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算算时辰,已是过了三年半光景。
林冬曜当天并没有死,将林简关在房外之后,她跟魏枫就带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林冬曜从丞相府的密道离开了。
虽然未见着林冬曜的尸体,但林简也应该明白,自古以来,在乌金匕首之下,尚无生还者。
林冬曜却是命不该绝,之前魏枫对他用药过猛,却是与乌金匕首的寒毒性质相冲,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却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没醒过来。
满月一直埋怨他,从受伤到昏迷一直没跟她说过哪怕一个字。
到他们的女儿出生,到女儿现在快三岁了,他也没有醒来。
淇源从会说话开始就知道爹爹生病睡着,不能说话,不能陪她玩耍,家中里里外外都是娘亲一个人打理着,虽然也有隐秀姑姑和铁英姑姑陪着她,可她却终究是好奇爹爹何时能醒来?
每当淇源不听话的时候,满月就会告诉她,等她爹爹醒了,会将她不乖的事情告诉爹爹,这一招很奏效,淇源自尊心很强,自然不想在爹爹那里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所以每每都乖乖吃饭睡觉。
这个孩子,是上天赐给满月最好的恩赐。
是她和林冬曜生命的延续。
抱着淇源回了房间,淇源立刻从她怀里跳下来,蹦跳着跑到床边,短短的胳膊支撑着大脑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男人。
“爹爹,娘亲说你昨天托梦给她,你今天会醒。你怎么又说话不算话了?哼!爹爹是个大骗子!”
淇源刚刚还不许满月打林冬曜屁股,可是在见了他之后,还是不满的使起了小性子。
淇源是敏感且聪颖的性子,嘴上不说,心里头却始终不解,为何她的爹爹生病到都不能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为何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离开过这个别院。
☆、562 等他
雕花大床上,曾经熟悉的面容的苍白憔悴,双眸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与这个世界的关联。
如此对望,满月过了三年六个月。
淇源小小的身子赖在床边不走,肉呼呼的小手抬起来,调皮的在林冬曜鼻梁上画着圈圈,一边画着一边撅起嘴巴不满的嘟囔着,
“爹爹是大赖皮,爹爹不守信用。等爹爹醒了淇源打爹爹屁股。狠狠地打。”淇源也委屈,为什么从来只有她跟爹爹说话,爹爹却不理她。
此情此景,从这一年来,淇源开始学着说话,满月每天都能看到。
满月走过去,静静坐在床边。执起他的手握在手心。
“林冬曜,魏枫说你这几天身体不太好,可能是季节交替的原因,也可能是你的身体真的到了支撑不住的时候了。东曜,虽然你不能开口说话,但也陪了我和淇源三年。三年前,我生淇源的时候那么危险,连魏枫都说我是一只脚迈进了棺材,可我终究还是挺过来了。你也是,不能放弃了我和淇源。
淇源很乖很聪明,从学会说话开始,每天都会在你这里喊上几百遍的爹爹,你要是听到了,就早点醒来,别让女儿一天又一天的失望了。”
这些话,满月每天都会说上几遍,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别院花开花谢了三载光景,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更不曾醒来。
他不醒来,她跟淇源就会一直守着他,尽量不移动他,让他最好的休息。她们会一直等着他。
“淇源,你爹爹又不乖了一天,所以淇源更要懂事听话。你爹爹不听话总是睡着,娘亲已经不开心了,那淇源是不是要逗娘亲开心?”
满月笑了笑,分散淇源注意力。
其实也是借着淇源来分散自己的痛苦。
“娘亲,淇源念波若波罗密多心经给娘亲听。”
淇源咯咯一笑,虽然还不到三岁,却学会了很多儿歌和诗词。
尤其是经文,更是淇源最喜欢的。
“好。”
满月点点头,安静的看着淇源。
庄重经文,朗朗童音,在这一刻,洗涤心灵,万物永生。
沉睡中的林冬曜,盖在被子下的左手无名指微微动了动,但动作轻微,又是在被子下面,满月和淇源都没看到。
——
满月和淇源陪了林冬曜很长时间,正准备离开,魏枫却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见着满月,顾不上喘息一下,就着急开口道,
“我今天在药庐里面炼丹过了时辰,这还没给他号脉呢!满月你等一会,我先给他号脉。”
魏枫说着,着急三火的就跑到了床边。
自从林冬曜昏迷以来,魏枫性情大变。不再是之前那般不紧不慢儒雅内敛的性子,而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任何事都失去了往日的自信,总要反复确认很多遍才会下结论。
有一次,淇源不过是普通的发热,魏枫却迟迟不敢下结论,最后还是满月自己给淇源熬制的汤药。其实满月也会医术,但自从林冬曜昏迷之后,魏枫每次用药都会小心翼翼,没有任何自信可言。
整个人也变得有些颠三倒四,更加是不拘小节,衣服很长时间也不换,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很难第一眼认出眼前这个络腮胡须眸子通红衣衫脏乱的男人就是昔日宫廷赫赫有名的神医魏枫。
最近这半年来,魏枫的情况更加严重,满月曾怀疑他是不是私底下以身试药,她也安排隐秀暗中调查过,却没有任何收获。
淇源朝满月吐吐舌头,
“娘亲,魏叔叔的扣子又扣错了。”淇源鬼精灵一个,善于观察,人小鬼大。
魏枫此刻正专注的给林冬曜号脉,除此之外,任何话都听不见。
“淇源,你先去外面找隐秀姑姑。”满月笑着刮了下淇源鼻子,淇源哦了一声,转过身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她喜欢跟隐秀姑姑一起玩,这个别院虽然大,可除了妈咪就只有隐秀姑姑和铁英姑姑可以随时陪她玩,其他的杨晓黎叔叔还有任重叔叔,都是忙得见不到人,魏叔叔又整天都躲在药庐里面炼丹,更加没有时间。
她长到快三岁,能接触的人就只有这几个。
淇源出去后,满月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魏枫。
魏枫替林冬曜检查过后,拎着药箱,转身快步往外走,似乎是忘记了满月的存在。满月也不说话,就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待快要走出门口,魏枫猛地停下脚步,转动身子四下看着,因为熬夜而通红的眸子满是茫然空洞。
“厄——满月,对了——我忘了你了。你还在这里呢。我差点就忘了。”
魏枫刚才那一刻当真是忘了满月坐在那里。
“你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魏枫,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若只是不拘小节的话,我尚可解释你是日夜颠倒忙碌不止,即便你连普通的伤寒都不敢下药,那我也当你小心翼翼过了头。可你现在的样子,无论我想如何帮你解释掩饰,我也无法再说服自己继续相信你下去了。魏枫,你也知道,能医不自医,只有你好了,东曜才有机会康复。”
满月这一次不会再任由魏枫颠三倒四下去,东曜的身体每况愈下,魏枫更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魏枫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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