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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为君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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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怎么走?”
傅昭抬头看了看时辰,“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梁静笙坐在牛车上,捂嘴偷笑。
“不是让你弄辆马车来吗?你怎么给弄个牛车来?”
“傅校……傅兄弟,牛车不是挺好的吗?瞧,多稳当,想自己走走,轻轻一跃,就下车了。马车那是快啊,可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一匹疯马,你想让它停,它都停不下来……”
“……哦?”
“咳,还不都是我那婆娘,看到我兜里有银子,非说是我原来私藏了的……没办法,剩下的就够雇个牛车了。”
好半响,傅昭没能说出话来,因为他媳妇儿在一旁虎视眈眈坐着呢。
“阿笙,热不热?”
自然是热的,牛车走的慢,几乎带不起什么风。便是有风,也热乎乎的。可有牛代步,总比自己走着强。这汗,出着出着,也便习惯了。
一路上傅昭都挺忙的,一会儿给梁静笙擦汗,一会儿给她递水,一会儿给她打扇子。
终于到了镇上,三人都松了口气。梁静笙觉得自己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衣服全贴在了身上。这会儿她只想沐浴、更衣。
梁静笙浸入浴桶,刚打湿头发,就愣了一下,刚刚她是难受地什么都想不了,傅昭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了,这会儿却突然想起傅昭来,虽然他那伤处昨个儿看着已经好许多了,可万一他行事太过大气,又给它折腾裂了可怎么办?这么想着,她便有些待不住了。可她现在这幅模样,想要马上起身,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随意地将身上的汗水尘土洗了洗,便起了身。
梁静笙刚出房门,正在犹豫是敲左边的房门还是右边的房门的时候,傅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洗这么快?”
看傅昭比刚才分别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没好上多少,衣裳未换,只额头发梢有些湿意,梁静笙就知道他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我怕你粗手粗脚,又祸害了伤处。”说完这话之后,梁静笙其实有些后悔,因为她看到傅昭身后上来一个陌生男子,看着傅昭的目光中透着些鄙夷之色。她是这些日子在山上教训傅昭教训惯了,忘记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人的山上了。
那人虽然继续走着,目光却一直逗留在梁静笙和傅昭这边,傅昭也看见了他眼中的鄙夷、甚至期待之色,却只视而不见,只十分温驯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挺担心自己手上没轻没重的,到时候伤口反复,又要浪费药,所以这不等着你洗完了再给我洗嘛。”
“……”傅昭说的理所当然,梁静笙一时无言。
面对梁静笙的无言,傅昭却坦然道,“帮我沐浴是个体力活儿,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
虽说是厌倦了山上的清淡饮食,这才下了山的,可傅昭点的几个菜看着也极素淡,天气不好,根本就吃不下大鱼大肉之类的荤腥。
用饭期间,两人交流不多,多是碗筷碰触发出的声响。傅昭先放下了筷子,梁静笙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苦吃,傅昭回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笑了笑,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拿起盆边搭着的布就给梁静笙擦起了头发。
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吃的甚急的梁静笙呛了一下。
傅昭给她轻拍后背顺气,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头发还滴水呢,我给你擦擦干。”
“我自己来。”梁静笙放下了碗筷,准备伸手去接那布。
“你再吃点儿,慢慢吃,别急。”
梁静笙嘟了嘟嘴,已经能想象一会儿傅昭要说什么了,无非是我帮你擦了头发,礼尚往来,你也帮我沐个浴……那悲愤的小心情,都化成了食欲。待得碗盘之间无菜饭可夹,梁静笙才惊觉自己好像是吃撑了。
看梁静笙对着一桌子空碗、空盘发愣,傅昭摸了摸她的头,“还饿?可不能再吃了,不然积食了更难受,不然我们晚上早点儿开饭?”
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梁静笙从来没有被当做‘饭桶’对待过的经验,这一刻她的心情很是微妙,可她那对傅昭的‘小人之心’的揣测又万万不能说出口来,不然万一傅昭推说那只是她的主观臆测,那她……
“这客栈的厨子手艺挺好的……”憋了半响,梁静笙道。
“吃饱了?”
“嗯。”梁静笙重重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这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早死早超生!
“稍稍消消食,等等睡一下,晚膳好了,我叫你起来。”
梁静笙眼睛微瞪,莫不是她听漏了什么?消消食?一边替他沐浴,一边被他调戏,一边消么?
捏了捏梁静笙的脸,傅昭笑的愉悦,“这客栈里的小二也不容易,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稚儿。”
梁静笙想,她大概是有些累,怎么就听不懂傅昭在说什么呢。
傅昭为梁静笙梳顺了头发,顺手绾了个松散的发髻,“夫人一路奔波,太过疲累,让夫人在这般劳累的情况下伺候为夫沐浴,为夫心有不忍。刚好那小二身世可怜,我这一思量,让他付出点儿劳力,服侍我沐浴,我给他点儿酬劳,让他养家糊口~”说完,傅昭一脸正色地看着梁静笙,可那眼中分明流露出一种意思:夸我,快夸我!
“吃饱了,有点儿困。”说着,梁静笙打了个哈欠。而后看了眼傅昭,眼中有些惊讶之色,“你怎么还在呀?不是说要去沐浴吗?去吧,一身的汗臭味儿,赶紧去洗洗。哦对,洗完了也别马上过来,我一路奔波,太过疲累,要好好睡会儿。”
傅昭走出门外,听梁静笙在内插上门闩,才转身离开。下楼走了没几步,见有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看到那闪瞎人眼的红色,傅昭的第一反应是皱眉。那样醒目的颜色,他除非眼瞎,否则真难装作没有看到。
那人几步就到了他近前,傅昭语气不善,表情也满是不耐:“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着,不过几天不见,媒人就扔过墙了?”
即便她什么也没说,傅昭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处,当初她等于是由他招安的,自然是归到他们大营,肯定是那小子办事没注意,被她知道了。傅昭本来还想着趁这机会带着阿笙两个人到处走走,这回恐怕,走不脱了。
“我是看在笙妹子的份上才来提醒提醒你的,对于你以伤博同情的事儿,我家浩鑫挺生气的。若是前一段他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偏偏你命不好,最近他得了闲,正往这儿赶呢。要我说呢,你还是乖乖地在这儿等着他来,不然……恐怕咱们就做不成亲戚了。”说着,她做了一个稍稍有些遗憾的表情,好像事情已成了定局一般,看得傅昭咬牙切齿。
“准‘大表嫂’的恩情,傅昭铭感五内,没事儿你就别在这碍眼了,应该也快出嫁了吧?还不回去绣嫁衣去,就不怕赶不上,大表哥反悔了吗?”
虽然这婚事是御赐的,不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但傅昭这话还是十分让明雁觉得堵心。她冷哼了一声,“我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管好你自己吧。”
“彼此彼此。”傅昭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接的极快。说完,也不等明雁再说些什么,转身便又上了楼,至于沐浴什么的,等她走人了再说,反正他一个人洗的时候那都是极快的。
明雁在原地站了会儿,只觉得满腔的怒气,好心没好报是什么意思,她今个儿算是体会了。一想起嫁衣,明雁又头疼了起来,让她舞刀弄枪那都不是事儿,让她拿绣花针,当真是为难她了。幸亏她打听了一番,得知这镇上有个婆婆绣艺极好。听说嫁衣要自己绣,明雁仰头望天,绣一下和绣几百上千下,应该区别不大吧?
出门遇见心上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若是以往的任何一天或者以后的任何一天,明雁大约都会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可今天……明雁眨了眨眼,刚刚下马的是她家浩鑫没有错,看周围人的反应和她那颗不受控制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便能知晓。可……不是说还有几天才能到吗?明雁想,总不会是因为他也如她想他一般地思念于她,所以加快了脚程。
在原地稍稍愣了下神,明雁想起了她此时此刻在这儿的原因,猛地瞪大了眼睛,转身就想溜。
“颜敏。”
听见这一声,明雁十分没骨气地软了腿,咬着牙迈了半步,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不大自然地对他笑了笑,“这么巧,我刚好路过这儿,听说这里有个婆婆做的嫁衣特别漂亮。”
慕容浩鑫没有说话,只用那双不似凡人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明雁顿时三魂七魄全部出走,‘她’浮在半空中,看见那个被美色迷得傻乎乎的自己呆呆地说,“我就是来警告傅昭,让他乖乖等你来。不然,咱们就不把阿笙嫁给他。”
“就算他乖乖等着,我也没打算把阿笙嫁给他。”
“啊?为什么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时候,出于道义,也该问问那位道友是因何而挂的。
“心眼不少,手段太多,阿笙会吃亏的。”
“……”傅道友,一路好走。
“阿笙人呢?”
“应该在楼上吧。”
经过明雁这么一提醒,不想熏坏媳妇儿的傅昭极快地洗了个囫囵澡,三步两步就想上楼守着梁静笙,只守着门口也好,生怕迟去一步,她就被人给偷走了。没想到好死不死的,正与进门的慕容浩鑫撞了个正着。
傅昭的眼神落在了明雁身上,恶狠狠的:你家这个是姓曹名操,还是姓李名哪吒?
明雁无辜地眨眨眼:呵呵都不是,他只是太想我了,那马都快要累死了。
慕容浩鑫很直接,“阿笙呢?”说着,就要往楼上走。
“你干嘛?阿笙累了,在睡呢,你别去吵她。”
慕容浩然上下打量了傅昭一番,轻哼了一声,“近来麻烦你照顾阿笙了,现在有我和颜敏在,你可以走了。”
傅昭站在楼梯中间,伸手抓住了两端,“大表哥你客气了,阿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我照顾她那都是应该的。”
“阿笙不会进你家门。”
“慕容浩鑫,你只是阿笙的表哥,不是她父亲,婚姻大事,你没资格替她做主。”
“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
梁静笙虽然顺着傅昭的话,说她要好好休息,可客栈这样的地方,她终究不敢熟睡,特别是傅昭不在身边,她心中有些不定。她的房间离楼梯并不大远,傅昭音量稍大,她便听见了,只是隔着门听着不大清楚,以为他与旁人有了冲突,匆忙对镜整理了下发髻和衣裳,便打开了门。
从上往下看,最为显眼的是身着红裳的明雁,而后是一身灰衣的慕容浩鑫,再然后才是抓着楼梯左右栏杆不让两人通行的傅昭。梁静笙走到傅昭身后,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傅昭,你拦着大表哥和大表嫂做什么?”
听见这个称呼,明雁红了脸,偷偷看了眼慕容浩鑫,见他没有驳斥梁静笙的话,心中一阵雀跃。
“虽然高了些,可瘦了不少。阿笙,你这回擅自出门,可知家里人有多担心?若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
“是我的错,让你们挂心了。”
傅昭轻拍了拍梁静笙的背,“不伤心,别难受。阿笙这回完全都是因为我,要打要骂都冲我来便是。”
“你?这事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无关。”
“怎么就和我无关了?我和阿笙……都拜过天地了!”还入过洞房,不过那都是前世的事。似乎是怕慕容浩鑫不信,也怕他问时,梁静笙露了破绽,傅昭抢着说,“就在大表嫂待过的那山上,好些日子了。”
“我记得你刚才还说过,阿笙是你未过门的媳妇。”
“我那不是怕你责骂阿笙吗?”
“你现在说出来,难道我就不会说阿笙了?”
“你先是让我走,后头又说我是外人,我没办法了,才表明身份的。”
“身份?你们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
“慕容浩鑫……”怕慕容浩鑫一时情急说错什么话,明雁打断了他,“你们找个地方慢慢说,我和阿笙先回屋去了。”明雁说罢,拉着梁静笙的手就走,“让他们俩说去,阿笙你住哪间屋,咱们说说悄悄话。”
被明雁这么一打断,慕容浩鑫清醒了些,他回头看了看周遭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皱了皱眉,“去你屋里说。”
傅昭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去哪里说都可以,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梁静笙怕慕容浩鑫和傅昭一言不合打起来,有些不想离开,明雁力气大,不顾她的微微反抗,径直把她往楼上拉。“你在旁边,他们反而说不开。”其实明雁想说的是,你在跟前,他们便是打起来,也束手束脚的。这男人么,不打不相识,感情都是打出来的,他们寨子里的那些就都是,不服?打一场便是。
“放心,他们有分寸的。”到了屋里,梁静笙坐虽坐了,却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明雁自顾自地喝了口水说道。
“对了,你真和傅昭拜堂了?早知道你们要拜堂,就给你们准备好喜服了。咳咳,你们拜堂之后有没有洞个房什么的?”
“雁姐~”
“都是一家人,怎么这么见外呢?”
梁静笙眼睛一眨,从善如流叫了句,“大表嫂。”
“唉,这小嘴甜的。放心,万事有大表嫂呢!我知道了,是不是傅昭伤没好,所以才没洞成房的啊?”
“大表嫂,我和傅昭没……”
“没拜堂啊,还是没洞房啊?行了你别解释了,我都知道的。你大表哥也不是个傻的,一会儿就能转过弯来,你们要是真拜了堂,洞了房,还能要两间屋?”
“嗯,傅昭他还是很守规矩的。”这样的时候,还是替傅昭说说好话吧。
“你表哥没坏心,他是觉得傅昭心眼多,怕你以后受委屈,你要真喜欢呀,他也不会棒打鸳鸯的。”
“我知道的,大表哥是个好的。”
“自然,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夫君。”
看明雁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梁静笙笑的开怀,他们今生也会与前世一般幸福。
傅昭和慕容浩鑫‘谈’的还算顺利,慕容浩鑫依旧是一副谪仙的模样,傅昭么,梁静笙默默地递了一个鸡蛋给他。虽然最近太阳晒的多,他黑了不少,可那块淤青还是挺明显的。
“阿笙,你帮我揉。”鸡蛋又回到了梁静笙手上,有些烫手。
“手断了?要我帮你接一下吗?”慕容浩鑫凉凉道。
傅昭指了指自己的伤处,“知道什么是打人不打脸吗?我顾念你婚期在即,你倒是打的顺手。”
“嗯,你那婚期,遥遥无期。”
“有种的咱们再出去打一场。”
“今天不打了,等哪天你脸上的淤青散了再说。”
“……”
第103章
自从那个烫手的鸡蛋回到了梁静笙手上,傅昭便不时地用手碰她,顺便还侧着脸让她看清楚自己的伤处,梁静笙则不时地拍开他的手,眼神也愈加凶起来,无奈傅昭自从被大表哥打了脸,这皮又更厚实了些,越是瞪他注意他,他就越起劲。
慕容浩鑫和明雁就在一旁,虽然说起来都不是外人,梁静笙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偷偷看了他们俩一眼,大表哥倒是没啥特别表情,大表嫂却朝她眨了眨眼。梁静笙干咳了一声,抬起了手,有些认命地开始给傅昭揉脸。再不揉,鸡蛋就冷了。
傅昭一边乖巧地仰起脸,一边给了慕容浩鑫一个挑衅的眼神。
梁静笙闭上了眼,装作没有看见,只手上加了些力气。
本来颇有些享受的傅昭顿时一龇牙,而后转成了咬齿而笑,不慎牵动了伤口,顿时那表情就怪异地不能看了。
眼见着慕容浩鑫就要爆发,明雁赶紧碰了碰他的手,“那个,我要去寻那个婆婆的住处,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慕容浩鑫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点了头,起了身。
没有其他人在一旁盯着,梁静笙的动作自然了许多,不似刚才的僵硬,一边重复绕圈的动作,一边道,“你没事和大表哥打什么架,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梁静笙的意思,这傅昭和大表哥打架,那是赢了也不是,输了也不是,赢了么,大表哥只会更不喜欢他,输了么,她多少是有些心疼的。
傅昭接过梁静笙手里的鸡蛋,自己在脸上又搓了几下,随后一把拍在了桌上,压着它滚了一圈儿之后,细细地把蛋壳给去了,而后转头问梁静笙:“吃么?”
梁静笙瞪了他一眼,转过了头,“不吃。”
“吃吧,还是老规矩?”说着,已经掐开了鸡蛋,露出了中间的蛋黄。
梁静笙最终还是咽下了蛋黄,喝了口水顺顺,看向了傅昭。
傅昭轻轻抚了抚她鬓角的青丝,“没事儿,我身上一点儿伤没有,都避开了,脸上的伤是故意挨的,让慕容浩鑫顺顺气儿,毕竟你这回……都是因为我,是我没照顾好你。”
被傅昭说的有些脸热,梁静笙拍开了他的手,她自然知道以傅昭的武艺,除非故意为之,否则是不会输给大表哥的,说来说去也是为了她,“你这手剥了鸡蛋洗还没洗呢,我这头发可是刚洗干净的。”
傅昭皮厚,被梁静笙拍了一下跟被摸了一下似的,听梁静笙说起这话,立马就凑上了前,“为夫的错,不然,我亲自帮你再洗一遍。”说着,就要去拔梁静笙髻间的发簪。
明雁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地方,为了散散慕容浩鑫可能还存着的火气,故意带着他在镇上绕了一大圈,买了些看着不错用处却不太大的小玩意儿,最后才‘找’到了那位有些名气的婆婆家。
明雁回来的时候明显没有了去时的精神,慕容浩鑫有些烦躁。平日里有些讨厌她的喋喋不休,这会儿她当真安静了,他又有些觉得不习惯了。对于明雁,慕容浩鑫的情绪很有些复杂,虽然知道当今圣上喜欢做媒,却着实想不到这媒会做到他头上,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又自顾自往前走了两步,没有听到相合的脚步声,慕容浩鑫停下了脚步,有些认命地走回到了她身边,“嫁衣的事,母亲会操办的。”说完这话,慕容浩鑫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起来,明雁在那一瞬间觉得,他接了地气。
听了慕容浩鑫的话,明雁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他这算是安抚她吗?果然,烈男怕缠女。
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你也看到那位婆婆的手艺了,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要是咱们早些来就好了。”见慕容浩鑫没有拒绝她的碰触,明雁笑的甜甜的,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那些个大家闺秀的矜持,反正她是没有的,她只知道一点,身边这个男子是她的,现在或许只是一条胳膊,一个怀抱,以后……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她的。
慕容浩鑫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身子一僵,却因终究不想再经历一番袖子和衣裳分离的场景而没有更多的动作。何谓得寸进尺,明雁便是,慕容浩鑫有点儿想抚额,他早该知道的。
慕容浩鑫一个大男人,对绣艺没有太大的研究,想了想刚才看到的那据说是那位婆婆的收官之作的嫁衣,唯二的印象便是:花哨,红的刺眼。想起颜敏痛揍她手下的场面,慕容浩鑫的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这样擅长舞刀弄枪的女子,绣艺居然也很好?或许,是他门缝里看人了。谁说女子就不可以文武双全的。
后来的后来,对于颜敏的所谓绣艺,慕容浩鑫的印象里只留下了那一堆形状各异,长短不一的绣花针。
慕容浩鑫和明雁回来的时候,傅昭正拉着梁静笙的手,似在把玩。梁静笙虽然小脸红红的,却没有拒绝。
一见慕容浩鑫,梁静笙的第一反应是抽回自己的手,傅昭反应更快,不但没有放手,另一只手也凑了上去扣住。
“别动,刚给我揉了那么久的脸,手酸了吧,我帮你多揉揉就好了。”说是揉,却是摸的时候居多。梁静笙的脸烫的厉害,也羞也尴尬,慕容浩鑫的脸色越来越差,梁静笙情急之下狠狠踩了傅昭一脚,傅昭‘哎呀’了一声,好半响,才在梁静笙的碾转之下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手,再不放,脚恐怕要被踩肿了。
慕容浩鑫想再揍傅昭一顿,可终究还是忍下了。这伤在脸上,他能让阿笙用鸡蛋给她揉了那许久,待阿笙揉完他在替阿笙捏手。要是伤在了别处……慕容浩鑫的眼前仿若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阿笙被困屋内,傅昭在她面前干脆利落地脱衣,桌上放着一盆热腾腾的鸡蛋……慕容浩鑫眯眼握拳,不能给他制造占阿笙便宜的机会。
晚膳的时候,四个人是一块儿吃的。若要认真说起来,先吃的是两个人,慕容浩鑫和梁静笙,至于明雁和傅昭,则忙着先给二人布菜。梁静笙没有一点儿不自在,还不时地也给傅昭回夹几筷子,明雁和慕容浩鑫么,一个殷勤中带着期待,另一个除了不自在还是不自在。
明雁不是第一回和慕容浩鑫一块儿用饭,她想对他好,已然习惯了给他布菜,让他先吃,也习惯了他的不回应。可那些都是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看着梁静笙和傅昭有来有往的,明雁突然觉得有些觉得失落。不过很快,她又给自己鼓了劲,她不羡慕傅昭和梁静笙,因为慕容浩鑫和她是有了名分的,是天子定的姻缘。她相信,待他们两情相悦的那天,定会比傅昭和梁静笙更好。
因为早就得知了今后两人的恩爱,傅昭和梁静笙一开始的时候并未在意两人之间的相处,这时间一长了,却渐渐觉察出了不对劲来。不过即便觉察出点儿什么,两人也只是对视了一眼,而后心照不宣地继续低头用饭,这两口子的事,旁人是最插不上话的了。
晚上,明雁和梁静笙睡一个屋,不是银子带的不够,也不是客栈没有空余的房间,是慕容浩鑫怕傅昭半夜偷香,特意安排的。
梁静笙发现,明雁是真的很喜欢红色,因为她就连寝衣也是红色的。
“小娘子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明雁伸手挑起她下巴的突然动作,把梁静笙吓了一跳。
“自然是看大表嫂了,大表嫂这模样,阿笙已然可以想见大表哥洞房花烛那夜的惊艳神情了。”梁静笙说的是实话,散了发髻的明雁和白日里简直判若两人,脸虽然还是那张脸,可是那股子仿若突如其来的属于女子的妩媚之感,就连同为女子的她都有些难以招架。
听梁静笙提起慕容浩鑫,明雁好似瞬间就泄了气,顿时没有了调戏梁静笙的心情。
“你表哥他……不喜欢我,你别安慰我,我眼睛不瞎,人也不傻,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到。”
梁静笙倒真没想安慰她些什么,因为没有什么必要,大表哥后来对大表嫂的好,是天下多少女子都羡慕的。那其中,也包括她。
在梁静笙觉得她已经沮丧的想要开窗往下跳的时候,她却突然握紧了拳头,“他不喜欢我又怎么样,我喜欢他就行了。反正他已经是我的了,这一生都是我一个人的。我会努力做个贤妻,他以后……会喜欢我的吧?”说到最后,她望向了梁静笙,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梁静笙点了点头,给了明雁她想要的肯定。后来,大表哥确实喜欢大表嫂,虽然他们见面机会不多,可那样的眼神交流,谁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情谊呢?至于贤妻……梁静笙想了想听到的那些个传闻,感觉慕容府及府中某些人恐怕还是避不了遭些罪。最后的最后,梁静笙想,她是不是应该在大表嫂立志学厨艺之前嫁给傅昭?
一个人睡一间房的傅昭有些辗转,虽然慕容浩鑫提出让明雁和梁静笙住一间屋子的时候,他暗地里腹诽慕容浩鑫小心眼,可。。。。。。前头那么段在山上的生活,每天晚上睡不着就去看看阿笙睡颜的习惯,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戒掉的?特别是想到梁静笙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屋子,傅昭那心里就更静不下来了。
相见她,相见她……一边这样想,傅昭一边挠墙,挠了好一会儿,傅昭瘫在了床上,这墙着实有些结实。又翻了几次身,傅昭坐了起来,慕容浩鑫是个不识相的,颜敏应该是个识时务的吧?
其实明雁与梁静笙并不是太熟悉,一时冲动和她说了这样的话,明雁有些懊恼,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想起了慕容浩鑫与她分别之前交待的话,立马转头对梁静笙说,“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儿睡吧。”
梁静笙其实也同样尴尬,听了明雁的话后,很快点了点头,在床铺里侧躺倒。明雁这才吹熄了蜡烛,躺在了外侧。两人背对着背,在黑暗之中都没有立即闭上眼睛。
似梦似醒之间,梁静笙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猛地清醒过来,才发现是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她正待挣扎,耳边却传来明雁的声音:“别动,有贼。”明雁这一句话,顿时让梁静笙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很快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明雁便放开了手,梁静笙忽的有些纳闷,这样的情况,为何不叫就在隔壁住着的傅昭或是大表哥呢?
很快,梁静笙便想明白了,明雁做了山寨当家那么多年,恐怕早已经习惯了遇事自己解决了。可她以为,这不是该逞强的时候,毕竟她明白自己的斤两,若是来人厉害些,她只怕会是明雁的拖累。
听见窗户那边的动静还在继续,梁静笙用有些商量的语气与明雁道,“大表嫂,咱们还是叫傅昭,或者大表哥吧?”
明雁听出了她声音中的紧张,朝着她的方向看了眼,而后低声笑了起来,“这个贼啊,是个采花贼,我家浩鑫真有先见之明。”
虽看不见明雁的神色,可听着她话中的调侃之意,梁静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在窗户下头折腾的难道是……这么想着,梁静笙侧耳听了听,多亏了夜深人静的,明雁也没再出声,虽然对方咕哝的声音不大,那熟悉的声音却也被她听了出来。
“他……他平时不这样的。”梁静笙急急解释道,生怕明雁误会了什么。
明雁却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平时他都是走的门,今天不巧我在,所以他才爬的窗,都是我的不是。”
“既然知道,你还待着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昭已经翻进了屋,点亮了蜡烛。
明雁动作快,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刻,已经摸黑迅速地披上了外裳,梁静笙却一直没能反应过来,现在还穿着寝衣,这蜡烛一亮起来,她先是遮住了眼睛,而后反应过来,才手忙脚乱地把薄被往身上拉。
“这么迟了,你还过来做什么?”话音之中,已然有了恼意,因为刚才的那一吓,也因为明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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