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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为君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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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便是撒一个没有破绽的谎言。可这会儿已经箭在弦上,越着急越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便只能先提脚跟上,到时候边说边想了。
进屋之后,梁静笙单独坐在一处,面前并排坐着的,是慕容浩鑫和慕容浩然,身后是沏茶倒水的墨竹。若是可能,梁静笙倒是想与她换换位置。
“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慕容浩鑫事无巨细地问了许多,每当梁静笙稍有犹豫,慕容浩然便在一边催促,两人一搭一唱,配合默契,到了最后,梁静笙已然记不清她都说了些什么。从在两人脸上并未看到类似惊恐的表情这点梁静笙判断着,不该说的话,她应当并没有漏嘴。
在梁静笙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屋子里沉静了良久,不多时慕容浩鑫道,“不管他曾经为你做过些什么,他这身份一时一变的,看着就不像是可靠之人,不是良婿之选。”慕容浩鑫想的比较长远,这结亲是两家人的事,总要知根知底才是良缘。
“对对对,还不如沈小陌可靠呢!”慕容浩然在一边附和着。
提起沈陌,梁静笙颇有些愧意,她对他着实没有什么想法,至少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至于未来,便只能看有没有‘父母之命’了。
若在别的场合提到她的婚事,梁静笙恐怕还会装个娇羞的模样出来,可今天这般,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两位表哥不用担忧,我和他并没有什么。”
用眼神制止了还想开口说话的慕容浩然,慕容浩鑫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我们总是你至亲的人,是不会害你的。”
午膳的时候,因为有些尴尬,梁静笙是在自己屋子里用的。用过午膳之后,想到明天就要启程,梁静笙还是去寻了下慕容浩鑫。
听到梁静笙所问,慕容浩鑫有些惊讶,“你要去见那位姑娘?”想起董月皎苍白的脸色,还有那条包扎得十分吓人的腿,慕容浩鑫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与她既不认识,又何必特意走这一趟?”
“就是想起我们俩差点儿都为同一人所害,我没事,她却……所以想去看看,今天之后,恐怕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了。”这个理由,便是在梁静笙本人看来,也是有些牵强的,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口。因为若是当真要她解释理由,她也着实说不出什么正当的来。她只是顺从本心想要去看看,想去看看活着的她,或许看了之后,她能真正放下一些什么。
没曾想,听到梁静笙是因为这个缘故,慕容浩鑫却点了头,“你去看看也好,下回若是遇上同样的事,记得先下手为强。若是可能……”慕容浩鑫顿了一顿,略微压低了嗓音,“最好别给对方另一次对你下手的机会。”
闻言,梁静笙微微睁大了眼睛。
对着双目圆睁的梁静笙,慕容浩鑫只是风光霁月地一笑,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他人先起的歹心,咱们怎么应对都不为过。不过记得,后续要处理干净了才好。”
直到人已经到了医馆,梁静笙还未从刚才的惊愕中完全回过神来,在她印象之中,大表哥慕容浩鑫根本不像是这般狠绝的人。
虽然不过一天多不见,梁静笙却觉得面前的董文烨陌生了许多。不再嘻嘻哈哈,也不再无忧无虑。若这事跟她没有关系,梁静笙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好哥哥都会做的选择,为了救妹妹,牺牲一个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可偏偏她是差点儿被牺牲的那个,对于这样的他,不能打杀,也只能敬而远之了。
看到梁静笙,董文烨愣了一下,在陪护月皎的前一个夜里,他面前不时出现的场景便是她静静地躺在那儿,而他替她缓缓地卸去此刻这层又重新回到她脸上的伪装。有些话,譬如歉意,说与不说,也无法改变些什么。他的选择或许确实对不起她,可也因为她,傅昭与他离了心。
“你来做什么?来看笑话?”
本来只是想看一眼董月皎的梁静笙,听着面前仿若一瞬间竖起了全身刺的董文烨说出这话,怒极反笑,“董文烨,这事若真当说起来,是你们董家那两位小姐之间的龌蹉,我才是被无辜牵累的那一个。不管我现在有没有事,你终归是害过我。若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胆小女子,恐怕你现在看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的我,而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梁静笙之所以敢这么说,无非是笃定了董月华应当知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便是她真的将什么都说了,恐怕旁人只会以为她得了失心疯。
“那你究竟来做什么?”
“就是来见见你妹妹。看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女子置我于险境。”
“她……”董文烨正待说些什么,里屋跑出来一个小药童,“董哥哥,小姐姐她不好了。”
董文烨快步走入内屋,梁静笙并没有跟上。那样熟悉的尖叫声回荡在耳边,已经足以让她确认这声音的主人。梁静笙捂住了耳朵,呼吸急促了起来,几步跑到了门外,在炙热的阳光下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觉得浑身刚才仿若冻住的血液又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低头往前走了几步,望见了映在她面前地上的一道身影,梁静笙止住脚步,抬起了头,“你也来了?”她就说,他怎么可能不来呢?那里面躺着的是董月皎,陪着的是董文烨。前世他能为他们俩做那样多的事,这辈子又怎么会不重视?
“我是为你来的。”
这话在梁静笙听来,可笑而又讽刺,“傅将军,我觉得,做人还是诚实点的好。”梁静笙侧身想从傅昭身边走过,被他拉住了手。
“别怕,那些都不会再发生了。”相较于傅昭,她的手可谓冰凉了。
在某些方面,梁静笙从来都是好强的,“听到声音了吗?现在害怕的可不是我。”说着,便要挣脱傅昭的手。傅昭一直力道适中地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哥哥在。”
两人正纠缠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董文烨本来正要往外跑,看到了还在门口的梁静笙之后,略迟疑了会儿,便走上了前,“能不能烦你帮个忙。所有的事都是我的过错,和月皎无关。待她伤好,我任由你处置。”
听到这说法,梁静笙不由地笑出了声,“我两位表哥说你求他们将你妹妹送到医馆,然后任由他们处置,怎么到我这儿就变成等她伤好。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你会说等她成亲生子,等孩子长大,等她抱孙子,重孙……明天复明天,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被梁静笙这通说辞说的一愣,着急的董文烨很快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捏着刀刃将刀柄递到梁静笙跟前,“你现在动手吧,然后帮我个忙。”
在傅昭拦住她之时,就已经有人注意他们这边,这会儿多出了一个董文烨,围着的人就愈发地多了起来,指指点点的人不少,窃窃私语人众。
梁静笙刚刚伸手准备接过这匕首,便被傅昭截了胡,“阿笙……”后头的话,傅昭虽然没有说,可从他的眼神之中,梁静笙也能看出他的意思来。他以为她要做什么呢?当街捅董文烨一刀?她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样的事呢?不过是看着这把匕首不错,想要收下防身罢了。
“我去,你放手。”
时隔多年,又一次看见了董月皎,那个因她改变人生,也间接地改变她人生的女子,梁静笙发现,她眼底、心里居然都很平静。她额上都是冷汗,脸色煞白,头发濡湿,双眼虽然紧闭,眉头却依旧蹙得很紧……若她是个男子,看到这样的董月皎,恐怕也要心痛的。
大约是受伤之后第一次真正地清醒过来,董月皎疼的厉害,又从不慎漏嘴的药童嘴里听说了自己的情况,情绪十分不稳定,闹腾得过了,触到了伤处,疼得晕了过去。梁静笙要做的,便是给铺子里的医女搭把手,重新固定她的伤腿。
按医女的话说,幸亏董月皎晕的及时,不然恐怕这腿真的要废了。梁静笙想,她年纪尚小,反应再大似乎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听着医女的话,似乎她的情况比大表哥他们说的要好些,多亏了送医馆之前做的那些恰当的治疗,加上年岁不大,或许没有最初设想的那样悲观。
因为答应了大表哥并不会逗留太久,所以确认了再不需要她之后,梁静笙便往药铺外头走去。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虽然并不很大声,她还是能听出来,其中一道男声,是傅昭。
鬼使神差地,梁静笙调转了方向,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回到客栈之后,梁静笙的脸色不大好。看到朝着她走过来的慕容浩鑫,她只有一句话,“大表哥,现在天色也不晚,不然咱们现在就启程吧?”
先是惊讶于梁静笙的脸色,后又惊讶于她的话,慕容浩鑫叹了口气,“早就跟你说没必要跑这一趟,被吓到了?”
梁静笙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地往楼上去了。
怕她又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出什么意外,慕容浩鑫紧随其后。
第七十九章
或许是否极泰来,这一回,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被消瘦得十分明显的大舅母拉住了手,梁静笙才恍然察觉,他们一行人已然回到了云州,慕容府的大门就在几步之外。
大舅母一手牵着她,一手拉着二表哥,眼光呢,却全都落在了大表哥身上,几人就以这样有些奇怪的状态往春晖院去了。
看到小辈们平安归来,长辈们自然都是十分高兴的,其中表现最为明显的,便是慕容老夫人。她紧紧拉着梁静笙的手,大约是有些激动的缘故,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控制的很好。虽然有些吃痛,梁静笙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半分,只乖乖听着外祖母絮絮叨叨地说她瘦了,说二表哥黑了,至于大表哥,身形模样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股子难以言喻的气度,一看就是经了历练的。
把出门在外的他们都来回念叨了几遍,慕容老夫人终于住了口,依旧拉着梁静笙,开始示意慕容浩然自由发挥,将这回出门的事说一遍,该说的都得说,不许漏。
全慕容家都知道,慕容浩然是个爱耍嘴皮子的,特别爱说话,听他说话就跟听故事差不多。由他来说他们这一趟出门的事,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在回来的路上,慕容浩鑫和慕容浩然都是一块儿走的,中途也没有再和梁静笙挤一辆马车的情况发生。梁静笙想,并不是他已经习惯了长途骑马,而是被大表哥管束住了,这一点,从他不大利索的走路方式便能看出来。
被特别点了名的慕容浩然几步上了前,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
梁静笙本来担心那姓萧的事儿会吓到外祖母他们,怕慕容浩然一个不小心给说漏了嘴,不过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慕容浩然是这样说的,“……你们以为我那便宜姑父为啥要把阿笙叫回去?他根本就没病,那满面红光,中气十足的模样,我看活到一百岁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就是自以为给阿笙寻了个好人家,诓她回去嫁人呢!幸亏我机警,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把阿笙带走了。阿笙是咱们慕容家的人,她的婚事,自然是要咱们慕容家做主的。”听他说的这样顺溜,梁静笙想,应该是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只等着家中的长辈询问了。
听梁家人是诓梁静笙回去嫁人的,慕容老爷子和慕容老夫人都气地不行,虽说这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对方若真是好人家,何必谎称病重把人骗回去呢?肯定是个偷鸡摸狗的人家。再听到慕容浩然最后说的那话,慕容老夫人笑眯了眼,频频点头,“我们阿笙啊,这样招人疼,必须得给她找个好人家。”
“咱们这一路回来的这样顺利,沈陌功劳可不小。那一路上的食宿,都是他那些朋友招待的,比我和阿笙去的时候可好太多了。”听到慕容老夫人要给梁静笙找个好婆家,慕容浩然立马就夸起了沈陌来。心中则暗自打着盘算,若是沈陌给他做了表妹夫,那他的藏品肯定能多上不少。
听慕容浩然提到沈陌的名字,慕容老夫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滞。而后轻轻拍了拍梁静笙的手,并没有附和慕容浩然的话,只是轻声询问起梁静笙在外头的饮食起居等。
慕容大夫人多少知道点儿这其中的弯弯绕,只徐徐走到了大儿子身边,轻推了他一把,“这回你出去这样久,可如愿,长了见识了?”还不待他回答,她马上又说,“既然回来了,就别再出去了,在家好好读书,准备科举吧。”
慕容浩鑫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本来他短期内也没打算再出门去。
听慕容浩鑫应承下来,慕容大夫人猛地松了口气,知子莫若母,听到小儿子已经开始夸赞自己如何神勇,如何机智了,知晓他那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开始说废话了,便道,“行了别吹了,牛都上天了。全家哪个长眼睛的没看出来,你那腿走路都不利索了?既然说完了,就快回屋去收拾收拾你自个儿,看看你黑的,跟涂了炭似的。给你安上俩翅膀,你都能和双喜做伴去了。”慕容大夫人这话一出,慕容浩然黑脸一红,其余人么,止不住地笑。
一回头转到慕容浩鑫这儿,慕容大夫人的语气瞬间柔了许多,“你也回屋去洗漱洗漱,这一路奔波的。泡泡热水,解解乏。”
这话被慕容浩然听进了耳朵里,他声音不高不低地说:“这么热的天,再泡热水,我看不是解乏,是直接热死。”这话音刚落,看见他亲娘抬脚就往他这儿来,慕容浩然忙转了话锋,“这做兄弟的,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咱们一块儿去泡泡,我给你好好搓个背。”
一旁,听到大儿媳这样说,慕容老夫人这才放开了梁静笙的手,“还是你大舅母想的周到,你洗漱完了也先别过来了,好好睡一会儿,等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外祖母让人去喊你。”
梁静笙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外祖母和大舅母她们开始火急火燎地吩咐身边的人去厨房备菜,一人说完歇气,一人继续补充,他们不过走了这几个月,吃喝都没怎么拉下,她们却好似他们饿了许久,想用一餐给他们都补回来。
其实回了屋后,梁静笙一时半会儿也是休息不了的,被留在府里的赵妈妈她们天天都在担心她的安危,这一看到她,便将她团团围在中间,不停地问这问那的,后来还是赵妈妈发现了梁静笙脸上带着的倦意,才压了自己和墨兰几个继续刨根问底的心思,放她去洗漱,换衣裳。
墨菊和墨玉服侍梁静笙去沐浴,墨兰和赵妈妈留下盘问一路都陪着梁静笙的墨竹。
“我看着姑娘脸色不大对,你们这一路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听着赵妈妈的问话,墨竹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刚二表少爷说的话,她在一旁也是听见了的,二表少爷隐去了一些事儿没有说,她也不敢轻易透露,这么一来,能说的实在有限,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也就说完了,因为惊心动魄的部分,都被省略掉了。
赵妈妈有些将信将疑,虽然梁老爷做的那事确实让人心寒,可她总觉得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姑娘应当早就对梁老爷死心了才是,这回最多不过再失望一些,应该不至于会那样没有精神,于是她又追问。
墨竹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许是天气炎热,这一路奔波的,姑娘累了。”其实墨竹也不明白,出发之前明明好好儿的姑娘,为什么去了一趟医馆,回来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而且,梁大夫,或者该称傅公子,那之后,也都没见到人。她不敢问,又没有可猜测的方向,只能干着急。
天儿热,水也偏热,梁静笙并没有洗多久,只感觉已然洗去了身上的浮尘,便起了身。墨玉和墨菊将她的头发擦得七八分干之后,墨竹给她扎了个松垮垮的发髻,几人便退出了屋子,不一会儿,赵妈妈进来了,梁静笙一看,这是赵妈妈要找她说话呢!
“姑娘,一段时间没见,和妈妈生分了?”
听着赵妈妈说这话,再看她那脸上失落的神情,梁静笙慌忙摇头,“不是的,赵妈妈您别多想,您在我心里呀,就跟我娘是一样的。我娘她,甚至还不如您陪伴我的时候长。”
“那好,你跟妈妈说说,你这心里藏着什么事儿?这么闷闷不乐的。”
叹了口气,梁静笙坐到了赵妈妈身侧,靠在了她的肩头,“妈妈您说,同样是人,为什么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得从一而终呢?”
以为梁静笙这是为她亲娘鸣不平,赵妈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娘亲她,那是没遇上好人家,像你大舅母、二舅母她们不就过的很好么?这便是各人的命了。其实也不完全是命,这女子哪,和谁成了亲,就该只惦记谁,若不是你娘想不通,又怎么会被苏氏钻了空子……”说到这里,赵妈妈忽然愣了一愣,“瞧我,年纪大了,这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姑娘你一路也累了,好好睡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第一回听到这些的梁静笙却猛地伸手拉住了她,“妈妈,您先等等。刚才您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姑娘啊,自从你出门后,妈妈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刚才妈妈说的都是胡话,做不得数的。”
“妈妈,还有几个月,我就到了能婚嫁的年纪了,您这样瞒我,就不怕我和我娘一样……”
“怎么可能,你又没有亲姐……唉,你娘都是故人了,有些事儿该过就让她过吧。妈妈就只能与你说一句话,今后你若成了亲,就算对方不是你钟意的,你也得让他变成你钟意的,好好过日子。”说完这话,趁着梁静笙愣神的功夫,赵妈妈转身就走,步子迈得极大,恨不得跑出屋去。
母亲出嫁之前有心上人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原来母亲并未把父亲放在心上过,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的。或许父亲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怪不得印象中,从未看到父亲因为母亲的死而难过,原来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情意。
梁静笙想,她刚吓唬赵妈妈的话恐怕会一语成谶,虽然与傅昭已然不可能,可他终归曾经那样深地扎根在她心里,便是拔出了根,也依旧留有痕迹。因为有他这样的前车之鉴,她想她不会再全心全意地心悦什么人。不倾心,若对方变了心,她也不会太难过。她这样,又与娘亲有什么区别呢?
第八十章
梁静笙与两位表哥回府的时候,二房的人并未出现,若不是墨竹无意中提起,她倒真未注意到。她以为,作为商人妇的二舅母,感觉上就像是个会过河拆桥的人,原本最初的时候,二舅母也不像喜欢她的模样,后来愿意假装与她亲近,也无非是以为她与冼大夫相熟。现在这般不闻不问的,或者才更贴近了她的本意?
离开云州快要三个月,铺子里的生意依旧不温不火,这些,从桌上的账本便能看出一二。随意翻了翻后,梁静笙将之放到了一旁,也许她本就不是个能做好生意的人。
“小姐。”多日未见,墨兰依旧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这样热的天,她却跑的这样急,梁静笙光是看着都觉得热。拿起手边的团扇,轻轻挥动了几下,梁静笙不紧不慢地说道:“嗯,怎么?”
“……二夫人……”墨兰说的有些急,不免颠三倒四,不过梁静笙还是听出来了。外头二舅母身边的人来传话,说是二舅母吩咐的,邀她一块儿出门。这事儿倒是突然,梁静笙想不到她能和二舅母一块儿去哪儿,在这样的天气里。
上了马车,看见衣着素雅的二舅母,梁静笙只觉似曾相识,然后扯了扯嘴角,也对,除了春生堂,二舅母还能邀她一块儿去哪儿呢?
“二舅母,近来可好?”
“阿笙啊,坐过来点儿。”慕容二夫人指了指身侧的位置,朝着梁静笙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十分和蔼。
好在马车虽然已经在行进中,却十分平稳,梁静笙并不用费劲稳住身形。梁静笙刚一坐稳,手便被慕容二夫人拉住了,“两个多月没见,阿笙好似又好看了些,出落成大姑娘了。”
若是大舅母这样与她说,梁静笙也许会自然许多,可这话出自时而亲切时而疏远的二舅母口中,梁静笙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多日未见,二舅母看着倒是更年轻了些,阿笙刚才差点儿都没能认出来。”
但凡是女子,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是爱听这样的话的,即便对方说的并不是真话,她们也会当做真话来听。“真的?我其实也感觉到了,冼神医的医术确实不凡。”
对于冼大夫医术的好坏,梁静笙不予置评,她所知的无非一点点皮毛罢了。
好在,春生堂离慕容府并不大远,很快停下的马车缓解了梁静笙的尴尬。
慕容二夫人先跨进了春生堂,梁静笙落后几步。若不是确认傅昭不会再回来了,她恐怕不会再踏入这里。
本来以为她出门一趟,二舅母便改了出行都要人陪侍的习惯,看到铺子里迎出来的人,梁静笙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二舅母应该是提前让人来排队了。站在门口等了会儿稍稍落后的墨兰,待得看见了她,梁静笙才开始继续往前走。
依刚才二舅母在马车上所言,上回冼大夫开给她的药丸她已然用完,这是用完药丸之后她第二次来春生堂了,上一回冼大夫只说不急着换方子,先停药看看效果。二舅母大约是以为没有她在,冼大夫有些敷衍于她,所以这回才拉了她一道过来。
再次看到慕容二夫人,冼大夫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而后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么?过一个月再过来。”
冼大夫声音洪亮,二舅母被说地垂下了头。因为有些距离,二舅母又背对着她,梁静笙并听不到她回答了什么,也或者,她什么都没有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让她出去!”很快,冼大夫又开了口。这话,却是对他身边傻愣愣的一个年轻男子说的。
那男子显然不擅应付这样的境况,只红着脸,双手无措地拿起又放下,最后对着门口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却并不敢对她动手。
“真没用!”冼大夫气道。
“二舅母。”梁静笙走到了慕容二夫人身边。
慕容二夫人回头看了眼梁静笙,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的人,“阿笙,你来,快与冼大夫说说,帮我再好好看看。我有病,怎么能不吃药呢?”
被抓的生疼,梁静笙有些后悔衣裳穿的太薄,“二舅母,您先放开。”
慕容二夫人却仿若入了魔,“帮我说说情,帮我求求冼大夫。”
无奈,梁静笙只能‘拖’着这位求子心切的二舅母到了冼大夫跟前,“冼大夫,您看?”
很显然,冼大夫对梁静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看到她之后,他的脸色有些松动。“你这舅母也是……老夫活到这把年纪,主动求药的人还真没见过几个。”
梁静笙只是笑了笑,长辈的事,她不好评论。“不然,冼大夫您再帮我舅母看看?”至少扶个脉,也好让她死心。
冼大夫脸上满是不耐烦,却还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对着慕容二夫人道,“不是要看诊吗?还不过来坐下?”
后来听墨兰不知从哪打听来的消息说,冼大夫上回已然跟二舅母说的很清楚仔细,上回那些药丸中有些药材的药效要时间更长一些才能看出效果来,等情况明了了,冼大夫才能决定下一次药方的药量。明明说的很清楚,可她仿若就是没有听进去,三天两头过来让冼大夫重新帮他诊脉,一副质疑他诊断的模样,也难怪冼大夫生气了。
墨兰正帮梁静笙揉了揉被慕容二夫人捏红的手腕,突然开口问道:“奇怪了,冼神医怎么又收徒弟了,原来的那两个呢?”
梁静笙愣了一下,知道墨兰说的是傅昭和董文烨。“他们……”自然是回他们本该待的地方去了。本来明明是想这样说的,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忙着小登科,哪儿还想得起济世救人?”
“小登科?冼大夫的两个徒弟同时成亲去了?该不会……他们俩……”后头的话,墨兰没有往下说,脸上的表情却诡异的厉害,显然自从大表哥的那个传闻之后,墨兰她们知道的太多了。
想到墨兰可能的猜测,梁静笙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就不能是其中一人把家中姐妹嫁给另一个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墨兰舒了口气,而后皱眉问道,“这些……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听梁大夫他们亲口说的。”是啊,确实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面前仿若又出现了当日在董月皎所在医馆见到的场景。董文烨脊背挺的笔直,屈膝跪在了傅昭跟前,只为替她妹妹从傅昭这里求一个名分。平妻……真是不贪心的名分。因为她腿脚可能不便,所以并未贪心地求一个正妻的名分。
只是平妻罢了,梁静笙并不认为傅昭会拒绝。娶了董月皎,全了青梅竹马的情分,也顾全了兄弟情意。这般两全其美的事,有人会拒绝么?突然之间,梁静笙就明白了傅昭那突然的转变,那样明目张胆地在所有人面前表达着对她的心思,是看她人善好欺,哄她重新去他身边,在傅家后宅做一个宽厚的当家主母?
“他们怎么与小姐说这个?”墨兰有些不解。
“这是喜事,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了。”说着,梁静笙的眼睛随意转了转,在目光落在某一人身上之时,梁静笙瞪大了眼睛。她有些急切地问身侧的墨兰,“你刚才说,冼大夫新收的徒弟,是哪个?”
“不就是那个。”墨兰虽有些疑惑,还是将人指了出来。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就十分明显,春生堂里的男子本就屈指可数。
梁静笙望着那人,在脑海中给他的脸上加上了岁月的痕迹,贴上了一脸胡茬,“原来……他是冼大夫的徒弟?一直都是?还是…。。”这答案,梁静笙不会知晓,能知道的,这世上恐怕只有傅昭一人了。
大约是怕慕容二夫人还会坚持不懈地每隔几日就来打扰一次,冼大夫顺了她的意,给她开了个方子。大约是终于拿到方子太高兴了,慕容二夫人匆匆地就从梁静笙身边路过,只仿若不曾看见梁静笙站在那里。
墨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梁静笙只是冲着她摇了摇头,“既然出来了,跟我去铺子里看看再回去吧。”刚转身欲走,前路便被人拦住。
“……咳,这位姑娘,家师有请。”阻住去路的,是冼大夫的那个新收入门的徒弟。或者说,是冼大夫唯一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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