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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九倾-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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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寂把夜瑾放在了床上,不安地转头看向随即而来的九倾,“主子的状况似乎很不好。”
的确很不好。
床上的夜瑾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是身体一阵阵痉挛着,整个人又蜷缩成了一团,像是正在遭遇一场摆脱不掉的噩梦。
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很痛苦,但是额头上却一片光洁,连一滴汗水都没有。
“两种剧毒同时发作。”九倾说着,将床上的锦被展开,整个盖在了夜瑾身上。
“两种毒?”无寂脸色猝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九倾姑娘,我家主子中了两种毒?”
“我说两种毒同时发作,不代表他中了两种毒。”九倾语气淡淡,转身拿了自己的药箱过来,“夜瑾的身体里,至少隐藏着不下五种剧毒。”
五种?
无寂震惊地瞪大眼,脸色也变得苍白,苍白中又忍不住一点点流露出狂怒。
五种剧毒……
堂堂一个皇子,身体里居然被下了如此之多的毒素,究竟是谁如此阴毒残忍?谁如此迫不及待地想置他于死地?
“下毒的人可以慢慢查,现在去生一盆炭火过来。”
九倾取出金针,熟练地扎进了夜瑾胸前要穴,平静地吩咐着。
炭火?
无寂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被锦被盖住却仍然在发抖的夜瑾,牙一咬,转身匆匆离去。
“小姐。”紫陌疾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囊,语气有些凝重,“要给瑾王用金蛇吸毒?”
“两种剧毒一起发作,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佳良机。”九倾说着,将最后一根金针刺进夜瑾的心脉大穴,转过头,伸手拿过紫陌手上的黑色皮囊。
紫陌看了看床上正处在昏迷中的夜瑾,眉心锁了锁,眼底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这位风华绝代的皇子殿下,看似残冷无情,我行我素,然而在无人知道的时候,竟每日每夜遭受如此残忍的剧毒折磨……
第115章 金蛇解毒
虽然表面风光,可他的痛苦尽皆隐藏在骄傲自负的表面之下,不愿让任何人看出一点脆弱。
这是夜瑾的骄傲,也是他的孤独。
没有母妃的孩子,就算如何风光,又怎么可能真的幸福快乐?
紫陌沉默地站在一旁,眼底流露出丝丝不易察觉的怜惜,转头间,瞥见九倾已经打开了黑色皮囊的结口,随着其间一物隐隐蠕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紫陌眉心微蹙,竟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床沿,伸手抓住了夜瑾的手臂。
“担心他受不住?”九倾抬眼看了她一眼,唇畔轻扬,“紫陌何时对瑾王如此友善了?”
“我才不是对他友善。”紫陌脸色一红,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我是怕他忍受不住痛苦,万一失控伤了小姐。”
嘴硬的丫头。
九倾摇头失笑,也不再拆穿她,缓缓敛了面上的笑容,伸手从药箱里拿过一把薄刃,轻轻划过自己的指尖。
“小姐!”紫陌惊呼一声,“干嘛不划我的手?小姐的手多金贵——”
“闭嘴。”九倾轻斥了一声,伸手拉过夜瑾的手腕,将指尖上的血滴了几滴在他的腕上。
血液的腥气慢慢在空气中散开。
九倾这才打开皮囊,一只通体泛着金色的小蛇自皮囊中游了出来,头顶一抹朱砂颜色赤红如血,让人心惊。
若是有饲蛇之人见之便可知晓,此蛇乃是专门由毒蝎、蜈蚣、蟾蜍等十数种剧毒喂养而成的毒物,见血封喉,却也是、极喜剧毒。
九倾握着蛇头,金蛇闻到了血腥味,顿时凶性大发,蛇身紧紧地缠绕在九倾的手腕上,疯狂地寻找着血源。
九倾看了一眼紧锁着眉头的夜瑾,不再犹豫,小心地撩起了他红色的袍袖,将滴着自己血液的手腕凑近了金蛇,然后微微松手。
金蛇被摆脱了钳制,疯狂地一口咬住了夜瑾的手腕,尖利的牙齿刺入皮肤,血液中的剧毒被金蛇贪婪地吸食入口。
夜瑾唇色霎时变得惨白,一声痛苦的闷哼之后,整个人也彻底清醒过来,感觉到手腕处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还有身体里无处不在的蚀骨之痛,以及手臂上被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强行压制的感觉……
他闭上眼,死死地咬紧了唇,任由身体痛到抽搐,不停地打着哆嗦,却始终沉默不语。
紫陌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唇,须臾,出声安抚,“金蛇咬人本就痛苦难当,此时金蛇的毒液和殿下身体的两种剧毒正在冲撞,这种折磨一般人承受不了,殿下心志极强,奴婢佩服极了。”
此言一出,九倾没说什么,夜瑾却慢慢睁开了眼,幽幽看了她一眼。
佩服极了?
紫陌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夜瑾道:“你当本王是个三岁稚童?”
“怎么会?”紫陌一窒,思及自己的口吻,讪讪一笑,“殿下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怎么会是三岁稚童?”
话音落下,却听九倾轻轻吁了口气,“好了。”
第116章 本王做人很失败
紫陌转头,脸色却蓦然一变。
那条原本凶猛剧毒异常的小金蛇,此时竟在九倾手上动也不动,只这须臾之间,已然没了气息。
“小姐。”她蹙眉,有点可惜地看了一眼那条金蛇,“瑾王体内的毒竟是如此猛烈?”
九倾没说话,将已经死掉的小蛇放回了黑囊之中,随手交给了紫陌,“拿去处理干净,别让任何人碰到。”
就算已经死了,可这金蛇制毒,一滴毒液便可毒死一头庞然大物。
“奴婢知道。”紫陌捧着黑色皮囊,转身离开了内殿。
夜瑾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疲乏倦怠,眉心紧锁,俊美的面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唇瓣被咬破之后沁出的血迹,显得鲜红灼目。
“殿下。”九倾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冰蓝色的珍珠丸子,塞进夜瑾的嘴里,“这是清余毒的丹丸,请殿下服了。”
夜瑾没说话,张嘴含下,那药丸冰凉滑溜,入了口竟没费丝毫力气就被吞了下去。
九倾紧接着拔出了夜瑾身上的金针,一一放回针盒之中,安静地收拾好了药箱,转身将药箱放置在一旁沉香木桌案上,便转过身来,静静注视着夜瑾虚弱的面容。
夜瑾在锦被下的身体仍然在打着哆嗦,看起来很是畏寒。
可时下正是春暖季节,练武之人就算如何畏寒,也不至于在这样温暖的气候下还冷到这般地步,况且他身上还盖着厚厚的锦被。
九倾拉过旁边的一张红色梨花木高脚小凳,坐在夜瑾面前,黛眉微蹙,“殿下身体里的剧毒种数之多,着实让我感到震惊。”
震惊?
“你的确是该觉得震惊。”夜瑾微微闭了眼,染了血的唇畔却浮现一抹讥诮,讥诮中又分明可见几分悲哀,“便是本王自己,也同样觉得不敢置信。”
话音落下,他微微偏头,“本王做人很失败,是不是?失败到即便身份显赫,荣宠无限,身边却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人想要本王的性命。”
“殿下就算如何失败,也不该是他人心思歹毒的理由。”九倾语气平静地道,“况且,从这些剧毒之中可以看得出,事实也并非因殿下为人是否失败而引起,而是很多人在忌讳着殿下,且用心之诡谲阴毒,委实让人不齿。”
夜瑾没有说话,沉默间,眸心却透着一种寂冷孤绝的意味。
“方才同时发作的两种剧毒,一者名为折枝,一者名为殇情。”九倾替他拢了拢背角,语气清淡,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殇情是为一种慢性剧毒,一次两次不会要人性命,下毒之人只要掌握好剂量,下足七次,便可让人死得毫无痕迹。”
“看不出一点症状?”
“嗯。”九倾点头,“这种毒原本在身体里不会发作,一旦发作,便是毙命之时。依我方才的观察来看,殿下体内的殇情已经到了第五次的剂量。”
夜瑾勾起苍白的唇,“也就是说,再有两次,本王就一命呜呼了?”
第117章 他不会害我
“原则是这样没错。”九倾淡道,“但是任何一种潜在的剧毒,哪怕如何做到毫无痕迹,一旦碰上折枝,便再也无所遁形。”
无寂端着炭火无声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家主子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身子却还忍不住一阵阵的颤抖,他心头一悸,面上急促地闪过一丝焦虑不安。
眸光微转,见九倾坐在床前,看起来像是与他家主子闲聊的姿态,无寂心头又觉得奇怪,“姒姑娘,解毒结束了?”
为什么他家主子看起来还这么冷?
“暂时结束了。无寂,把炭火放下,你先去外面等着。”九倾似乎并没有看见他眼底深沉的忧虑,语气淡定地道,“老规矩,别让任何人靠近。”
无寂哦了一声,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将炭火盆放在离床头不远的地上,便压抑着心里的惶然,转身走了出去。
虽默然不语,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感到些许沉重。
九倾目光沉静,定定地注视着夜瑾,“殿下知道折枝是什么吗?”
“知道。”夜瑾黑眸望着头顶的帐幔,声音寂冷,透着孤傲无情的气息,“一种服了三次之后,就会让经脉寸断,武功尽废的烈性剧毒,是天下所有练武之人最深恶痛绝的存在。”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窗外的月光皎洁如雪,照得庭院里一片如雪般静寂。
随着夜瑾这句话缓缓落音,内殿里似乎也同样陷入了一片让人窒息的沉寂之中,九倾嘴角轻扬,语气却忽然变得轻松了许多。
“殿下可知,折枝除了是练武之人所忌讳的存在之外,同样也是所有隐性剧毒的克星?”
此言一出,夜瑾的表情倏然顿了一顿。
须臾,他转头看向九倾,眉心微蹙,缓缓开口,“你似乎……话里有话?”
九倾道:“殿下身体里的折枝是新毒,今晚才刚被人动的手。”
今晚才被人动的手?
夜瑾淡淡道:“有你在,也会被人得逞?”
九倾微默,这句话里是不是隐含些许嘲弄的味道?
嘴角抽了抽,她有些无语地看着夜瑾,“殿下,上次我似乎跟你说过一次,我来到瑾王府之前,才刚学了三个月的医术。”
她的确说过这句话。
然而这句话夜瑾却是不信的,就算如何天才,三个月也不可能如她这般厉害。
但他素来不是个会赞美人的人,因此,闻言也只是淡淡道:“你觉得是谁对我下了这种毒?”
“殿下心里没数?”九倾淡淡一笑,眸心透着清透的光芒,“我觉得应该是那位长皇子。”
夜瑾淡淡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九倾挑眉,“殿下莫忘了,今晚的宫宴是他全权负责,他若要在殿下的茶酒之中动些手脚,轻而易举。”
夜瑾咬唇,迟疑了须臾,才道:“他不会害我。”
“他当然不会伤害殿下。”九倾点头,“他只是想让我清楚地看到,殿下身体里都有哪些潜藏的剧毒而已。”
第118章 夜瑾眼底的孤寂
话音落下之际,夜瑾表情变了变。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对本王下了折枝,目的是为了让你顺利解了本王身体里隐藏的其他剧毒?”
九倾淡定地点头。
“他如何又能确定,你就一定有这个本事?”
“殿下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那位长皇子?”九倾嘴角勾了勾,难得地以一种莞尔的眼神看着他,“殿下,很多时候,某些人要做某件事的时候,凭的只是自己的感觉,和孤注一掷的心态。”
夜瑾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却垂眸不语。
“折枝能带出身体里潜藏的毒素,他希望让我察觉到你身体里的毒,并祈祷着我有办法解了你身上的毒——”
“这只是他主观的希望而已。至于你的身体里是否真有潜藏的剧毒,我能不能解了这些毒,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或者说,他只是在判断,在赌一个可能。”
九倾像是在绕口令一样的说法,夜瑾却是听得明明白白。
夜昊其实并不确定,他的身体里是否真的存在着让人无法察觉的剧毒,他只是凭着对夜瑾处境的了解而做出了一个猜测——
猜测着会有人对夜瑾下手,猜测着所谓的顽疾不过是个幌子。
所以在看到九倾之后,他大胆地给夜瑾下了折枝,若夜瑾身体里没有隐形剧毒正好,一次折枝的剂量并不会给他的身体带来多大的损伤。
而若是有,那么折枝便能让夜瑾身体里的剧毒全部发作起来,让九倾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察觉到夜瑾体内的毒。
并且他宁愿相信,九倾的确有本事解了夜瑾身体里的毒。
这的确是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以外人对于长皇子的评价来说,这般不管不顾的急切举动,本不该出自他的手,然而也正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心态,却恰恰让九倾确定了一件事——
长皇子夜昊,是目前来说,她发现到的第一个真正关心夜瑾的人。
内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须臾,九倾淡淡道:“你方才说他不会害你,也刚好印证了我的猜测。”
夜瑾沉默,目光中有些黯然,有些落寞,周身仿佛突然笼罩了一层深沉悲哀与苍凉。
“姒九倾。”他开口,声音似是染上了无边的孤寂,“他是我的兄长,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我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对他的在意,否则便会害了他,也让我自己投鼠忌器。”
唯一的亲人?
九倾眉眼微动,心头闪过几句话——长皇子夜昊,封号睿王,文武双全,为人沉稳干练,心性坚忍,虽受皇帝器重,却并不得宠,且……生母殁。
生母殁。
瑾王的生母惜嫔,也同样已不在人世。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应该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而夜瑾和夜昊,或许便是这段秘辛之中最关键的两人。
但是,她不能问。
撕开别人的伤口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样的事情连一个孩子都不会去做,更何况是她?
“姒九倾。”夜瑾沉寂开口,“本王想与你说会儿话,你今晚别睡了,可以吗?”
第119章 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虽然身中剧毒,常常受剧毒发作时的痛苦折磨,但是九倾自打进来瑾王府,却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脆弱——
鬼使神差一般,她开口道:“殿下刚解了毒,身体正虚弱,我原本就没打算离开。”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一丝安抚的意味。
夜瑾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显然也没在意到她的口吻,以一种近乎于空洞的语调道:“长皇兄与我,是一个母亲所生的亲兄弟。”
果然如此么……
九倾敛眸,心里忍不住想,她的感觉果然是对的,在宴席上那仿佛不经意间的一瞥之中,她就察觉到了长皇子夜昊看向夜瑾时,眼底隐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关切。
他似乎不敢让人知道,所以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与夜瑾亲近,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个眼神却让九倾捕捉了一个正着。
同一个母亲所生……
同一个母亲所生的亲兄弟,一个受宠至极,另一个却被皇帝漠视得彻底。
或许在那位皇帝的眼里,长皇子并没有被当成是他的一个儿子,而更像一个得力的臣子,能力卓绝,所以才受到重用,反之,则弃若敝履。
一盆炭火的威力不可谓不大,内殿温度正在节节升高,因为靠近床头的缘故,热气盈盈弥漫在周身。
九倾心静,所以即便热了一些,也并无太大感觉,而盖着被子的夜瑾,因为身体太虚弱的缘故,受了热,驱走了身体的寒意,身上便无法控制地沁出了薄薄的汗水。
驱散了寒意,痛苦也随之消逝,他的身体慢慢趋于平静,停止了颤抖,苍白的脸上似乎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额上也见了一点汗,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力气。
他伸手,似乎想掀开锦被,九倾及时地抓住了他的手,“殿下不可,且再忍耐一会儿。”
“本王热了。”
“殿下刚解了毒,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多出一点汗,身体里的余毒便会随着汗水排出体外。对殿下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夜瑾精神恢复了一些,思维也跟着清晰了,听她说到清余毒,便淡淡道:“你方才说我的身体里有五种剧毒,刚刚解了两种,现在还剩下三种毒素?”
“殿下说对了。”九倾轻轻点头,“殿下身体里的忘忧,还未完全清除,以后依然会发作。”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夜瑾,“殿下能否确定,这忘忧是谁的手笔?”
“有可能是太后,也可能是皇后。”夜瑾声音沉冷,“这件事里杨太医是罪魁祸首,他是受了谁的指使,审了便知。”
“有没有可能是皇上?”
夜瑾淡淡道:“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替他辩解,但这件事应该跟他没关系。”
“殿下对太后,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夜瑾皱眉,脸上的汗快要滑进了眼里,九倾拿出丝帕替他拭了拭。
“你为什么如此关心秦太后?”
“我不关心她。”九倾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殿下虽然身体不怎么好,却也不该是个坐以待毙之人。”
第120章 你会不会背叛本王?
夜瑾的确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
然而,纵然他如何放肆,暂时也是身不由己,他在西陵皇朝的势力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地步——
皇上就算如何宠他,可以容忍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却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出对太后不利的事情。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夜瑾淡淡道,“我能怎么办?”
九倾凝眉,看向夜瑾的目光带着一抹深思。
“怎么?”夜瑾皱眉。
“我能冒昧地问殿下一个问题吗?”九倾看着他的眼睛,罕见地踌躇了一下,“若是不方便,殿下也可以不回答。”
夜瑾不置可否。
九倾道:“皇上是殿下的亲生父亲吗?”
话音落下,夜瑾的表情倏地凝了一下,须臾,嘴角缓缓浮现一抹冷笑,“本王宁愿不是。”
宁愿不是?
因这几个字,九倾已经无需再问其他。
当今皇帝的确是夜瑾的亲生父亲,而太后,也是夜瑾的血亲祖母。
可那位太后对夜瑾的态度,却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固然因为有金贵妃这一层关系在里面,让她对曾经得宠的惜嫔厌恶,可夜瑾也是皇帝的儿子,就算他的母亲如何不被喜欢,夜瑾身上也依旧流着皇家的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
“九倾。”夜瑾转头,定定地看着她,眸心深处似乎流动着某种光,“你是本王这辈子唯一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你不会做出本王不利的事情吧?”
九倾一愣,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了许多,“殿下,你——”
“你会不会背叛本王?”
背叛?
九倾觉得这个词用得不恰当,于是正色地纠正他,“殿下,我只是你的大夫,等清除了你身体里所有毒素之后,我便会离开这里。在给殿下解毒的这段时间里,我不会做出对殿下不利的事情,但是这谈不上是否背叛。”
的确,背叛这两个字,向来说的是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或者是来自手下人的出卖。
九倾于他,只是一个大夫,不是什么亲密的人,也不是他的手下。
夜瑾对这个事实,感到了些许不悦。
他淡淡道:“九倾,一个大夫不会去在意与治病无关的事情,也不会去打探与病情无关的,病人的隐私。”
九倾挑眉。
“你对本王的关心,已经超出了一个大夫的限度。”夜瑾抬眼,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带着了然通透之色,以及些许不容辩驳的坚定,“别再以大夫的身份做出任何狡辩,因为那不符合你的性格。”
不符合她的性格?
他又知道她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
九倾淡淡一笑,“殿下放心便是,只要我在瑾王府一日,便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殿下,我也不会做出于殿下不利之事。”
顿了顿,她云淡风轻一般道:“西陵皇城,还没有什么人,能让我做出背叛自己原则的事情。”
这算是一个保证吗?
夜瑾活了二十年,很少去信任什么人,跟在身边十几年的手下都是别人的耳目,他还能信任谁?
第121章 梦魇之毒1
可这个才认识了短短数日的女子,却让他莫名地觉得信赖,莫名地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可以敞开心扉,不必有所顾忌,也不必生出防备……
“殿下,我们言归正传。”九倾不知道夜瑾心里的想法,淡淡道,“殿下身体里除了忘忧之外,还有一种已经伴随了十年之久的寒毒。”
夜瑾没说话。
“折枝提前催发了殇情的剧毒,解毒之后,寒毒也随之被带出,所以殿下方才才觉得冷。”九倾抬手,以丝帕不停地擦拭着夜瑾额头和脸上的汗水,“这寒毒比较麻烦,今晚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殿下体内有寒毒。”
“本王也不知道。”
“殿下也不知道?”九倾凝眉,缓缓道,“寒毒不能受冷,若是冬天被寒气入侵,便会催发寒毒,殿下这些年就没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正常?”
“本王的身体从未正常过。”夜瑾扯了扯唇,说不尽的苍凉和讥诮弥漫在眼角眉梢,“正如你所说,那么多的剧毒混合在本王体内,没要了本王的命去,都是上苍的垂怜,毒发对于本王来说是常有的事儿,本王哪里知道每次发作的都是什么毒?”
话音落下,内殿里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心里某处突然传来一种不知名的悸动,伴随着一丝尖锐的针扎似的疼痛,九倾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心房的位置,觉得那样的疼痛来的有点猝不及防。
她在心疼这个男子?
九倾无法确定,但是她知道,一个表面上得尽了荣宠风光无限的皇子,私底下却过得如他这般艰难,很难不让人去心疼。
或许如她这般冷硬如铁的心肠,也无法避免地有些柔软了。
整了整思绪,九倾抛开心头有些不受控制的想法,语气平静地道:“寒毒的治疗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三个月之内无法把殿下体内的寒毒肃清。”
夜瑾闻言,沉默了片刻,“你会为本王多留一些时日?”
“大概不会。”九倾几不可察地蹙了下黛眉,“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还殿下一个完好的身体。”
夜瑾于是又不说话了,轻轻垂眸,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九倾见他如此,不知为何,心里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愧疚,自己似是无意中伤害到了他?
轻轻甩了甩头,她甩去这个荒谬的想法,继续道:“殿下身体里最后一种毒,便是致使殿下梦魇的元凶。”
话音落下,夜瑾缓缓抬眼,漆黑的眼底,似有一抹似有若无的流光在闪烁。
九倾微愣。
“看来本王这个残破的身子能支撑到现在,也着实算是奇迹了。”夜瑾自嘲般地勾起唇角,“一种比一种离奇的毒,本王应该庆幸,直到现在居然还没被毒死。”
九倾迟疑了片刻,“殿下应该知道梦魇之毒是谁下的手吧?”
“为什么这么以为?”
九倾淡道:“这种毒对殿下的身体固然有些伤害,但意义不大,对于心怀不轨之人来说,根本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益处。”
第122章 梦魇之毒2
夜瑾沉默了良久,久到九倾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刚要转移话题,却听他淡淡道:“你说的没错,本王知道这种梦魇之毒是谁下的。”
九倾安静地看着他。
“是本王自己。”夜瑾道,面上并无多少异样之色,“至于原因是什么,本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无妨。”九倾摇头,虽然有些意外,却又并不觉得太意外,“殿下既然有着自己不可说的目的,那么暂时来说,这种毒只能先搁置了?”
“嗯。”夜瑾道,“本王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
半年时间……
九倾眸心闪过一抹异芒,突然意识到,这位殿下虽然深受剧毒折磨,暂时也有些身不由己,但是他显然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这般看来,他应该是在计划着什么——
但是,梦魇跟他的计划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心头闪过这个疑惑,九倾却没有多嘴去问,且心知自己就算问了,夜瑾也不会说。
看了看夜瑾面上不断冒出的汗水,她伸手掀开了被子,“可以了,殿下起身去沐浴吧。”
沐浴?
夜瑾讶异地看着她,“现在?”
虽然出了一身的汗,很粘腻,他也的确迫不及待地想沐浴,但是这个时候……
“殿下已经恢复了元气,能自己下床了。”九倾起身,挪开凳子,“沐浴之后,身上的衣服和床上所有的被褥全部拿去丢掉,让无寂给殿下换上新的。”
夜瑾闻言静了一瞬,慢慢从床上坐起了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方才因为要行针,所以外袍已经被九倾褪去,身上只留下了一身白衣的里衣,但是此时,一场大汗淋漓之后,原本雪白的里衣已经无法直视,上面一道道狼藉般的黑渍,看起来与稀释之后的墨汁几乎是一个颜色。
夜瑾顿时就明白了,这些都是体内被清出来的余毒,不但衣服上有,随着汗水的浸染,被子上和床褥上也一定沾上了一些,所以被褥都不能再用。
起身下榻,穿好了软鞋,夜瑾抬脚往侧殿的浴池走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九倾,“你要跟本王一起去?”
九倾一静,“……”
虽然她原本的确是这个打算,但这句话此时从夜瑾的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让人下意识要想歪的冲动。
不过,她还是点头,“我随身照看殿下。”
顿了顿,她似是解释一般又补充道:“殿下不是让我今晚不要走,陪你说话吗?”
的确是说过。
夜瑾点头,举步复行。
两人到了侧殿的清玉池,夜瑾将已经染了色的里衣包括亵裤一并褪下,随手扔到了池案上,露出线条优美的后背——
从容自在的动作,似乎完全当九倾不存在一般。
宽肩瘦腰,臀部挺翘,肌肤白皙如玉,身段结实而修长。
九倾的视线并没有刻意回避,目光从他身上一掠而过之际,心里由衷地觉得,夜瑾的身段当真是极好的,不但劲瘦有力,且看起来极为漂亮。
第123章 她不是温柔无害之人
浴池案上有一处软榻,九倾跟着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伺候夜瑾,所以慢慢抬了脚步,走到软榻上半躺了下来。
清玉池是温泉池,池子很大,四面以琉璃玉石修筑得圆润光滑,夜瑾踏着玉阶走进了水里,随着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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