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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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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桐点头,“他的脾气太大了。”
    “脾气?”宁远一声冷笑,“匹夫之怒,流血五步,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他这个连匹夫之怒都算不上,这算什么脾气?”
    “匹夫之怒……”李桐打量着宁远,“是这么用的?还有句天下缟素吧?”
    “那句用不着,你也读过这篇文章?这篇文章要是真的,那时候真是蛮荒之时,你看现在……你没上过朝,臣子离皇上十步开外,中间还站着象我这样的御前侍卫,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宁远一声嗤笑,笑到一半戛然而止,看着李桐,上身倾过来,压低声音笑道:“我要是想伏尸两人天下缟素,那倒是差不多能行。”
    李桐直直的瞪着宁远,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句话不象玩笑,或者说,她总觉得他是个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
    “你到京城……”好一会儿,李桐才能说出话来,一句话说了半句,后面的却困住了,她几乎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是有打算来的,宁皇后和五爷,”李桐的话断续破碎,不过她相信宁远完全听得懂。“可要是,万一呢?你都打算好了?”
    “万一失败?”宁远脸上的玩笑敛起,却没有多少凝重的意思,他的神情很象这后园的月色,平静而淡然。
    李桐点头,“万一失败,你都打算好了?你,宁皇后?五爷?”
    “没有。”宁远答的快而干脆,“你问的要是退路,这事没有退路,不是破釜沉舟激励士气,我谋的这事,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事,但凡无所不用其极的事,都没有退路。”
    李桐低低叹了口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人都有一死,大姐嫁进京城时,”宁远的话仿佛哽住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我那时候小,不懂事,后来才想明白,大姐启程时,去祠堂辞别祖先,挨个牌位跪别,大姐那时候,不是出嫁,是赴死的。”
    李桐听的心里酸涩难忍。
    “宁氏族人不多,可也有上百人,阿爹阿娘就是再疼大姐,也不能为了大姐违抗皇命,给宁家招来灭族之祸,宁氏也不能为了大姐一个人,揭杆而起,让北三路百姓陷入战火之中。”
    宁远越说声音越低,“我离开家里,也去了祠堂,跟大姐一样,挨个跪别了宁氏先祖,大姐是为了宁氏一族,只身赴死,我是为了大姐,自请出族,离开北三路,就没打算再回去。”
    “这种事,成与败,都是要牵进全家全族。”李桐话说的很委婉,你这个自请出族,跟宁皇后的辞祖赴死一样,都是内心给自己的说法,别人是不会知道了,这个自请出族,跟真正的自请出族,半分不相干。
    “嗯。”宁远叹了口气,“为了这个,我想了一路,成就不说了,要是不成,无论如何不能连累了家里和宁氏族里,也就是,得先想好怎么嫁祸于人。”
    李桐哭笑不得,“那你准备嫁祸给谁?谁家接得起这样的大祸?”
    “这个么,”宁远嘿嘿笑了几声,“这得就事论事,不能一股脑儿全嫁到一家头上,你放心,我这么聪明的人!你不是说,我肯定能心想事成?我也这么觉得。就象在北三路时,我出城打仗,上山剿匪,从来没想过什么一败涂地,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败?那是笑话儿!我就真从来没有一败涂地过,一次也没有!”
    宁远微微仰着头,一脸傲然,象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也象是在安慰李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二章 时光太快

“文二爷也说过,做大事不能前瞻后顾,只能勇往直前。”李桐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说不上悲凉,可也说不上振奋,不算喜,也不能算悲,只是五味俱全,又无法理清。
    宁远这话自相矛盾,真要认为自己决不会败,那临行前还用得着辞别祖宗,自请出族?这是立了必死之心,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来。来程中,却又满怀必胜的信念。
    “你在京城长大的?”宁远看起来不太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李桐也不愿意再说这些,忙点头道,“算是吧,我两三岁的时候,就跟阿娘到了京城。”
    “一直在这京城?没出去过?最远的地方去过哪里?”
    “最远的地方……栖霞山吧。”李桐有些恍惚,从前的五十多年里,她一直拘在那座王府里,天不亮就起,天黑透了还在忙,忙不完的家务,看不完的刺心事,算不完的帐……
    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栖霞山,那时候姜焕璋谪贬在北边,阿娘已经没了,她大病初愈,瘦骨嶙峋,一个人去了栖霞山,为什么去栖霞山,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可那个夏天的深夜,她沿着栖霞山荒芜的山路往上爬,嶙峋尖利的碎石硌着脚底,硌的一阵接一阵沉重的闷痛,她爬到山顶,仰头四望,繁星密布的夜空扣在她头上,无比远,又无比近,凉凉的山风将散乱的发丝吹到她脸上,又从她脸上吹走……
    她在山上站了一夜,看了一夜星空,吹了一夜凉风。
    几天后,她又回到了绥宁伯府,至于当初为什么去,又为什么回去了,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栖霞山?山上有座栖霞寺?”宁远看起来很有兴致,“景色怎么样?”
    “夏天去的话,夜晚看星星不错。”李桐收回思绪,此生已非从前,有一天,就算她再到栖霞山,再象从前那样,半夜爬到栖霞山上吹夜风,也必定是心怀喜悦,目光所及处,都是美好。
    “可惜,今天夏天过去了,明年夏天吧。”宁远一脸向往,“栖霞山看星星好,你这园子里看月光好,京城就这点好,有春有秋,四季分明。”
    “难道北三路没有春秋?”李桐笑起来。
    “北三路么,长冬短夏无春秋,每年九十月就开始下雪,开始下雪,就开始冰天冻地,雪落一回,积一层,一直积到第二年四月才开始化冻化雪,雪一化,中午就能光膀子了,北三路的夏天不象京城,京城的夏天能闷死人,北三路夏天天高气爽,就是热,也热的脆爽不闷气。”
    宁远语调里透着怀念,“冬天更好,这京城大冬天的还得用冰窖,我们北三路,象现在,杀了猪杀了羊,往外面一扔,一会儿功夫就冻成一块大冰坨子。有一年……大姐刚离开家没两年,我刚知道大姐的境况,跟阿爹和大哥闹气,瞒着家里出了关,就带了十来个人,出关没几天就遇到雪暴,迷了路,带的干粮也快吃完了,偏偏又遇到关外最大的一帮土匪……”
    宁远突然不说话了,李桐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后来呢?你遇到土匪,逃出来没有?找到路了?回到家了?”
    “那当然,要是没回到家,我也不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宁远慢吞吞答了句,李桐被他这句话噎住了。
    “那帮土匪碰上我,那是他们前世不修。”宁远笑了几声,接着道:“那帮土匪有一百来人,我带的人虽然都是好手,可也没法以一抵十……”
    “你不赶紧逃,还想着剿匪?”李桐失声道。
    “也不是为了剿匪,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们带的干粮快吃完了,那帮土匪刚劫了支商队,肥的浑身流油。”
    李桐无语的看着宁远,文二爷说他才是北三路最大的土匪,这话好象没说错。
    “我们运气好,缀了一天一夜,就截住了来接应的十几个人,把人杀了,砍成大块,扎了个爬犁拖上……”
    宁远迎着李桐瞪圆了的双眼,装着没看见,“遇到雪暴,人找不到吃的,狼也找不到,我们拖着这一车人肉,很快就遇到了狼群,我们在前,狼群在后,一边跑一边往狼群里扔人肉,狼群越聚越多,三天后,就聚了上千只狼,人肉也扔没了,傍晚,我们紧挨着安下营地的土匪跑了,那群饿狼把那帮土匪团团围住。”
    “你刚才说,你们带的干粮也快吃光了,那你们……你们?”李桐满脑子门都是那句:把人砍成大块!象砍猪肉牛肉羊肉一样,喂狼,是不是也喂人?
    “有十几个人,就有十几匹马,人肉喂狼,人吃马肉,你想哪儿去了?”宁远一脸促狭,李桐长长舒了口气,只觉得额头全是冷汗,没吃人就好。
    “那帮土匪砍了一夜狼,到底是关外的土匪,比狼厉害多了,跟上千只狼杀了个两败俱伤。也就北三路能这么干,要是在京城这一带,早臭了。”
    李桐脸有点青,“京城没有土匪,也没有那么多狼。”
    “可不是。”宁远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怅然,“京城风软雨软,连杀人用的刀,都是软刀子。”
    “要论用软刀子,你用的也不差。”李桐不客气的说了句,宁远两根眉毛一起抬起,立刻又落下,眉开眼笑,“我也这么觉得,象我这样的聪明人,软刀子照样当硬刀子用!”
    “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李桐看着花厅一角火光渐暗的红泥小炉,笑着提醒道。
    “是不早了。”宁远接了句,懒懒散散站起来,“也没说几句话,就不早了?逝者如斯夫!我走了,有事我再来寻你。”
    “好。”李桐站起来,紧了紧斗蓬,下了台阶径直去了。
    宁远跃出花厅,站在一角阴影中,看着李桐进了月洞门,呆了片刻,仰头看着天上的半月,看了好一会儿,低下头,慢慢摇了几下脖子,叹了口气,背着手,蹦踌躇跶往角门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三章 纷乱

李桐回到房间,用热水将脚泡温暖了,躺到床上,看着绣着各色牡丹的帐顶,半点睡意也没有。
    能从姜家脱身,她的喜悦无以言表,不光是为了自己,还为了福安长公主,为了阿娘,甚至为了宁远,也许还有五皇子,和素未谋机的宁皇后……
    她跟从前完全不同了,一切都跟从前不同了,也许从前真就是一场黄梁梦,过于真切了而已,在白老夫人说到杨舅爷的亲事前,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轻松,一直缠绕着她的,从前的一切,飞快的消融,她开始要忘了那个从前,那个梦,一个梦而已,真正的未来,其实她一点都不知道。
    直到白老夫人说到杨舅爷的亲事。
    好象变化的,只有宁远的到来,和她从姜家脱了身……也许连宁远的到来,也和从前一样,从前她不知道而已……
    李桐翻了个身,心乱如麻,杨舅爷还是娶了伍姑娘,那长公主呢?晋王呢?还是该吞金的吞金,该做皇上的做皇上吗?
    为什么她从姜家脱了身?而杨舅爷还是娶了伍姑娘?
    因为她想从姜家脱身,她行动了?而杨舅爷……姜焕璋没在京城,杨舅爷并不知道自己从前娶过谁,就算姜焕璋在,他一定很乐意杨舅爷娶伍姑娘这样的市井女子,他妒嫉杨舅爷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荣华富贵,妒嫉了一辈子……
    那长公主呢?如果也象她这样去做,是不是也能象她这样,从姜家脱身出来,到了一个新天地里?就算没有新天地,至少,她不用用吞金那种法子,痛苦辗转而死。
    她不知道努力了有用没有,可是,如果她眼睁睁的坐视,长公主只怕要和杨舅爷一样,重走一遍从前。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该怎么办?
    李桐辗转一夜,早上就醒的极早,她做了一夜噩梦,梦见长公主一块接一块的吞着金块,一边吞,一边看着她笑,笑的她如同站在地狱里……
    李桐到宝林庵的时辰比往常早了不少,福安长公主进去小院时,李桐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扇旺红泥小炉,又抽去几块炭,备好了火,开始焙茶。
    “怎么这么早?眼里象是有红丝,昨天没睡好?出什么事了?”福安长公主坐到李桐对面,探头过去,仔细打量她。
    “没出什么事,昨天宁远过来……”李桐将珍珠帘子的事说了。
    福安长公主长长的喔了一声,斜着李桐,一脸说不上来的表情,慢吞吞道:“这个宁远,倒是跟你不见外,这么半夜三更翻墙找你,他也不怕坏了你的名声?你还能跟他喝茶赏月,这事儿……有意思!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福安长公主话锋突转,李桐哭笑不得,“你想哪儿去了!这样的事,他能打发人过来人传人的传话?那岂不是要闹的满城皆知?再说,打发人往我这儿传话,不更得坏了我的名声?”
    “话是这么说,不过……”福安长公主拖着长音,“半夜三更孤男寡女……”
    “你怎么也这么俗了?”李桐不客气的打断了福安长公主的话,“你是修行的人,心中有佛,见佛皆佛,你这心中是什么?”
    “好吧,算我俗了。”福安长公主一边笑一边认了个俗,“不过,我先把话说到前头,你别想多了,宁远那样的,肯定眼高于底!”
    “我知道,我看他象看小孩子一样。”李桐无奈的叹了口气。福安长公主噗一声笑的往后仰倒,“小孩子!小妮子,你多大了?”
    笑了好一会儿,福安长公主直起上身,拿帕子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说起来也怪,你还真不象十几岁的小丫头,我从来就没觉得你比我小,偶尔,”福安长公主顿了顿,眼里有几分困惑,“我确实觉得你象个老太太,你这心境,我想不通。”
    “你要是想想通也很容易,嫁一次,所嫁非人,一次就行了。”李桐垂下眼皮,这话,她这么说也算是实情,只不过她没说是嫁半年多之后,还是熬一辈子之后。
    “那还是算了。”福安长公主答的飞快,端起茶,惬意的一口口抿起来,李桐捧着杯子,侧头看着她,看了一会儿道:“其实京城,或者这天下,还是能挑出不少能配得上长公主的好男子,长公主是豁达之人,一娶一嫁,在乎的是心意相通,肯定不会在乎对方是不是结发,那就更多了,这京城就有不少,比如墨二爷。”
    “年青的时候,”福安长公主将杯子放到桌子上,示意李桐添茶,端起茶杯,在手里慢慢转着,神情淡然自若,“三成是和母亲堵气,七成,确实是觉得没有能让我看得入眼的男子,后来季皇后走了,母亲也走了,我一来早就没了气性,二来,这十几年,确实见过不少令人仰视敬佩的男子,比如你说的墨二爷,不过,我不想嫁人了。”
    福安长公主淡然中透着自在和闲适,“不是因为和谁堵气,不是因为看不上男人,也不是因为世俗礼法的不公,什么都不因为,我就是,不想嫁人。”
    福安长公主嘴角弯起笑意,“现在这样的日子,我觉得最好,我一个人逛园子,逛的悠游自在,不用关心旁边的人心情如何、心意如何,长夜里,突然醒了,我想起来就起来,挑灯写几篇字,或是穿了衣服出门赏月,或是沏一碗茶喝,不用应付别人的关切,也不用担心别人眼里的惊怪,更不用给谁一个交待。。”
    从这些话里,李桐仿佛看到了一个个的画面,很美好。
    “象我这样的人,就算不是贵为公主,也不会受了谁的闲气,被人拿捏了,可我不愿意生儿育女,打理家务,往来应酬,特别是生儿育女。”福安长公主一脸嫌弃,“我要是生几个象皇上那样的儿女,还活不活了?”
    李桐差点想抬手捂住脸,长公主说话好象越来越刻薄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四章 新一位大奶奶

“也许象长公主这样呢?”李桐缓过口气道,福安长公主一声嗤笑,“象我这样更糟了,我母亲一直觉得,她要是没有我,只有皇上一个,那就是天下最幸福的母亲。”
    李桐默然,这句没法接。
    “我本来就是多生出来的人,林家也用不着我传宗接代顶家立业,这辈子,我就活个自在,不想嫁人,我就不嫁。”
    福安长公主象男人一样翘起二郎腿,绣着穿花蝴蝶的鞋子晃来晃去,一幅令人羡慕的优游自在。
    “赵老夫人初一十五来看你,一趟也没落下过,上回来,说的那户人家,确实不错。”李桐声音轻飘,不那么委婉的提醒福安长公主,她不嫁,可有人一心一意想要她嫁。
    福安长公主顿时阴了脸色,穿花蝴蝶也不动了,好一会儿,冷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长公主说过,皇上对着先皇起过誓,虽说一心一意想把你嫁出去,却不会强逼你,你不点头,就不用嫁。”李桐看着手里的茶汤,“长公主要是跟皇上差不多大,或是比皇子大上几岁就好了,皇上的身体也不好,至少比长公主差多了。”
    李桐看了眼满脸阴云的长公主。
    “皇上百年之后,看样子只能是四爷,不知道到那时会怎么样,长公主升号做了大长公主,不知道四爷会不会象皇上这样,希望长公主出嫁,却又不会逼长公主出嫁,还有周贵妃,那时候她就是周太后了。”
    顿了顿,李桐又接了句,“也不一定,说不定她走在皇上前面呢。”
    “昨天宁远和你说了什么?”福安长公主盯着李桐,突然问了句。
    “是我,想了好些天了,一直在想长公主以后会怎么样,从姜家脱身之后,我就在一直在想。”李桐迎着福安长公主的显的有些凌利的目光,沉静而坦然。
    福安长公主往后靠进椅子里,眼里的凌利褪去,添了无数疲惫,“想这些做什么?我看你是太闲了,净想这些没用的,以后别想了,今天有花赏花,有茶品茶,明天的事,到明天再说吧。”
    李桐默然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
    中午,福安长公主回去的比往常晚了些,李桐从宝林庵出来时下了雨,在细细的雨丝中,车子缓缓回到紫藤山庄,紫藤山庄门口停着辆有些眼熟的青绸围子桐木大车。
    “咦!”清菊一只手掀着帘子,看到大车,惊讶的叫出了声,“姑娘,看着象是咱们……不是咱们的了,从前是咱们的,姜家……那辆车。”
    清菊不想提到姜字,又不得不提到,不然说不明白了。
    李桐探头看出去,门房看到李桐的大车,早就飞奔迎过来,带着一脸描述不出的表情,想指又仿佛不怎么敢指的指着那辆车,带着丝丝惊气禀报:”姑娘,是……是……姜家……姜家那位新奶奶。”这句新奶奶说出口,门房的舌头就利落了,“说是要见您,来了好一会儿了,太太一早就进城了,大爷也不在,跟万嬷嬷说了,万嬷嬷说不能打扰您,姑娘不在,又不能请进去,只能等在这里,好在咱们这儿人少。”
    要是象京城大宅那样,人来人往的,看到姜家新奶奶等在他们家门口,这叫什么事儿?
    “她来干什么?”清菊听说是姜家新奶奶,一半是惊,一半是怒,浑身的毛都乍起来了。
    “说要见咱们姑娘,别的,哪敢问来着!”门房一脸苦恼。
    “请她进来吧。”李桐淡然吩咐,门房答应了,清菊放下帘子,又顺手掖紧帘子,李桐的车子越过那辆青绸大车,从旁边大车道进了大门,在二门里下了车,曲大奶奶那辆车也紧跟着进了大门,车帘掀起,春妍先下了车,垂眉垂眼打起帘子,曲大奶奶端着架子下了车。
    李桐仔细打量着春妍,头发在脑后绾成最简单的圆髻,一件宽大的靛蓝细棉布过膝长袄,没穿裙子,长袄下露出同样颜色的棉布裤子,脚上穿着双靛蓝粗布鞋。
    清菊目瞪口呆的看着春妍,春妍这一身,是京城五六十岁老太太的打扮。
    李桐将春妍从头看到脚,扫了昂然看着她的曲大奶奶一眼,“进来说话吧。”说完,转身往离二门最近的暖阁过去。
    曲大奶奶看起来十分恼怒,深吸了口气,冷哼了一声,敛了满脸恼怒,也一幅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一只手搭在春妍伸出来的胳膊上,端直后背,跟在李桐后面进了暖阁。
    “找我有什么事?”进了暖阁,李桐没坐,也没让曲大奶奶坐,看着曲大奶奶,冷淡的直问道。
    “果然是商户之家,这样的待客之道!”曲大奶奶打量着暖阁,一脸鄙夷。
    “有事吗?”李桐没理曲大奶奶的讥讽,又问了一句。
    “既然来,自然是有事的。”曲大奶奶不用李桐让,度着暖阁里随意放着的,根本分不出上下尊卑的两三把椅子,捡她以为的上首坐下,绷直后背,抬着下巴,以一幅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李桐答道。
    “那说吧。”李桐没打算落坐,走到暖阁一角,掀开高几上放着的香熏炉,放了块速沉进去。
    曲大奶奶眯眼盯着李桐的后背,慢慢舒开紧紧攥着椅子扶手的手,挤出一脸干笑,“你和我,不是外人,说起来,没有比咱们更亲的姐妹了。”
    李桐提着香熏炉盖子的手滞了下,盖好盖子,回过头,认真打量起曲大奶奶。
    曲大奶奶被她看的背若芒刺,“若论先后,你该尊我一声姐姐。”曲大奶奶更加用力的绷起后背,她是举人家姑娘,伯府大奶奶,世子的原配夫人,她不过一个跟妾一样的商户女!
    “你来,就是为了这一声姐姐?听说你是举人的女儿,说是自小识字读书,那礼部的判书,你是没看到,还是没看懂?怎么能说出这样让人笑掉牙的话?”李桐毫不客气的答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五章 没人祭祀你会死

“怪不得刚成亲就被夫家嫌弃,难道有了礼部的判书,你就是黄花大闺女,就能抹了你嫁进过我们姜家?”曲大奶奶也不好惹。
    “清菊,你替我送送曲大奶奶。你既然没事,那请回吧。”李桐吩咐了清菊,转头和曲大奶奶交待了一句,抬脚就要走。
    “你等等!”曲大奶奶急的一下子窜起来,“我找你有事,还没说呢。”
    “说吧。”李桐站在暖阁门口,连往里走走的意思也没有。
    曲大奶奶深吸了口气,“我来,是为了你好!”
    李桐无语之极,这位曲大奶奶,真不愧是二爷挑出来的。
    “礼部的判书归判书,再怎么判,你也是个嫁了人,又被夫家送回娘家的人。”
    李桐侧头看着曲大奶奶,有些走神,这只是铺垫,这么铺垫,想跟她谈什么交易?二爷要是看到她跟她说这些话,会怎么想?
    “……你虽然是商户女,可到底嫁进过伯府,做过我们姜家的媳妇,断没有二蘸改嫁的理儿,你们李家不在乎,我们姜家丢不起这个人。可你要是老死在娘家,说到哪儿,也没有把被婆子半路送回的下堂女牌位放进祠堂,画影祭祀的理儿,就连祖坟都不该进,你就得做个孤鬼游魂……”
    李桐看着昂然而谈的曲大奶奶,先是恼,接着是诧异,再后来就是好笑了,唉,二爷果然好眼光!
    “……我和夫君读书明理,一向慈悲为怀,你好歹进过姜家,让你做孤鬼游魂,我和夫君都十分不忍……”
    李桐象看戏一样,看着曲大奶奶,听着她义正词严的慈悲为怀。
    “……我是个大度的,今天先把话许给你,你死后,我许你进我们姜家坟地,百年之后,许你的牌位放在我和夫君旁边,许你受我姜家子孙的香烟供奉。”曲大奶奶宽广大度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许了这些好处,你想要什么?”李桐满腔的好笑压制不住,脸上笑意时隐时现。
    曲大奶奶看着李桐脸上的笑意,明显舒了口气,“也没什么,我们姜家那么铺子、庄子,听说当初用过你们李家几两银子,你好歹也做过我们姜家的媳妇儿,几两银子也要讨还,未免太让人瞧不起,照我说,这几两银子就算了,说起来,这商户之家锱铢必较的毛病最让人厌恶。”
    曲大奶奶抽出帕子,嫌弃的甩了甩。
    “就这些,还有吗?”李桐笑吟吟问道。
    “先这些吧。”曲大奶奶下巴一直微微往上抬着,这一句话说的十分淡然。
    “第一,你说的你们姜家那些铺子、庄子,是我们李家的,不是用不用几两银子的事,这些铺子、庄子,礼部的判书上都写明白了,我们李家这样的商户,可不敢违了礼部的判书,这些铺子、庄子,肯定是要拿回来的。”
    曲大奶奶脸青了,李桐看着她,接着道:“第二,你现在住的你们姜家的宅子,早就被你们姜家老爷换了块稀世无双的上古徽墨,后来被我们李家买下,送给你们姜家住着,不巧得很,我也是慈悲为怀,这宅子,我犹豫到现在,还没要,就因为不忍心看着你们姜家流落街头。”
    曲大奶奶的脸由青而白。
    “第三,我当初嫁进姜家,带了四十万的陪嫁,到现在,抬回来的不足五万两,三十万压箱银,十万被你的夫君拿去做了顾姨娘的聘礼,其余二十万,听说也被你的夫君送给了顾家,以讨顾姨娘美人一笑,这些,我慈悲为怀,都没讨要,不过,现在看么,为了不进你们姜家的祖坟,看来我不能再一味慈悲为怀,这宅子,和这银子,我该往衙门递状子要回来了。”
    “真是疯了!怪不得……我不跟你这个疯子计较!我跟你这个疯子有什么好说的!算我白来一趟!”曲大奶奶站起来就往外走,她一向善于权衡利益然后做出最佳选择。
    李桐看着曲大奶奶走的惊涛骇浪的裙子,和紧跟在她后面,仓惶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感觉的春妍,好半天才缓过神,悠悠叹了口气。
    曲大奶奶一阵风般冲上了车,没等春妍爬上来坐稳,伸手拨下斜插在头发上的一丈青,没头没脸的往春妍头上脸上脖子上戳,“你这个贱货!没人要的贱货!要不是你怂着,你这是成心看我没脸是吧?我没脸,你就能得了脸了?做你的春秋大梦!不要脸的东西!狗**的,臭不要脸的贱货……”
    曲大奶奶一边扎一边骂,扎的狠烈骂的恶毒,春妍胳膊护着头脸,蜷成一团,连哭都不敢哭。
    来紫藤山庄找李氏谈判拿回姜家的铺子庄子,这主意是曲大奶奶自己拿定的,拿定主意之后,不过**妍过去问了问李氏脾气如何,春妍就说了句李氏脾气极好。
    曲大奶奶一通暴扎痛骂,发出这口恶气,也累了,总算收起一丈青,往后靠到靠垫上,一边喘气,一边踹了春妍一脚,“贱货,愣什么愣?没看到我渴了?”
    春妍哆嗦着手拉开暗格,取出暖窠,倒了杯茶,抖着手递上去。
    曲大奶奶接过茶,连喝了几口,喝到最后一口,张嘴啐在春妍脸上,“茶都凉了!你这个没用的贱货!”
    春妍接过杯子,往后挪了挪,才敢抽出帕子擦脸。
    “都是贱货!十万银子!姓顾的那个贱人值十万银子,这事你听说过没有?”曲大奶奶出了气,又喝了茶,开始盘算正事,春妍暗暗舒了口气,据她的经验,到这儿,这一顿脾气,她就算是撑过去了。
    “听说过,没人不知道,当着好些人的面,爷现点了十万银子,给了顾家老爷和顾家大爷。”
    “呸!还老爷,他算什么老爷?这个贱货!”曲大奶奶恨的牙根发痒。
    自从她拎刀大闹姜家以后,姜家这中馈,自然就只能由她来打理了,她刚刚着手收拾顾姨娘和青书这两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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