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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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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要过年了,他的大事还毫无头绪。
    李桐眼皮微垂,宁远仰头看着在云中时隐时现的圆月,“你这个小园子,赏月最好,你喜欢赏月?”
    “这园子里赏月好?”李桐转头打量园子,“这园子怎么会赏月好?既不空旷,又没有水,又不够错落,要说赏月好,该是定北侯府那片湖吧?”
    “也是。”宁远一脸的从善如流,“我头一回觉得月色漂亮,是九岁那年,也象现在这个时候,那一年特别冷,一入冬就下暴雪,每到暴雪的时候,蛮族就不要命,我跟着大哥出城设伏,碰到了硬茬子,直追了三天四夜才把他们杀光,回来的路上,半夜里,快到家时,雪停了,月亮出来,挂在天上,就这么大。”
    宁远拇指食指圈了个圈比划了下,“四下全是雪,崔叔说:这月亮真他娘的好看!然后就开始扯着嗓子唱歌,大哥说:来几声狼嚎也比崔叔唱的好听。我倒觉得崔叔唱的挺好听。”
    “在我这小园子里赏月,让你想起了这个?”李桐没听出月色的美,只听出了艰难和苍凉。
    “不光想到这个,还有好多,今天心情不好,以后慢慢说给你听。”宁远晃着杯子里的酒,将头伸出去,看了一会儿,缩回头,“御史弹劾四皇子狎妓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李桐点头,不光听说了狎妓的事,还听说了周贵妃要让人打死阿萝的事,长公主说,真把阿萝打死了,周贵妃和四皇子,以及皇上,在史书上就要多添上一笔了。
    “周贵妃让人打死阿萝,阿萝就是那个女伎。”宁远多解释了一句,李桐点头,示意她知道。
    “阿萝要是死了,做做文章,就能人心动荡,说不定就能动了根本。”宁远说的含糊,李桐听的明白,阿萝要是就这么被周贵妃传一句话就打死了,朝廷以及京城,只怕人人自危。就是自己这样的,也一样要害怕。
    “我没能当机立断。”宁远声音和情绪都很低落,李桐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说他没当机立断杀了阿萝嫁祸周贵妃?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也有有妇人之仁的时候,北三路谁不知道宁七爷杀人不眨眼。”宁远仰头看着月亮,“昨天夜里,我做了一夜噩梦,梦见大姐一身血,还有大哥……”
    “阿萝的生死,有那么重要?”李桐低低问了句。
    “不知道。”沉默了好半天,宁远才答了句,“就是不知道,才……”
    “也许善有善报呢。”李桐空洞的安慰了一句。
    “你真觉得善有善报?”宁远反问了句。
    “谁知道。”李桐转着手里的酒杯,“我们家,从我外婆的外婆起,就厚待下人,多行善事,我外婆说她外婆一辈子不知道帮了多少人,可因为只生了我太外婆一个女儿,受了一辈子气,后来被赶出家门,是我太外婆给她养老送的终。外婆说,她小时候,她的外婆常跟她说的就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太外婆也是一辈子行善帮人。”
    “嗯,吕相就受过你太外婆大恩。”宁远低低接了句。
    “吕相的事,外婆说太外婆说过,她是看吕相聪明不凡,有所希冀才帮他的,不算行善。”
    宁远惊讶的看着李桐,李桐解释了一句,“行善有行善的讲究。我太外婆二十来岁就守寡,只有我外婆一个女儿,我外婆也是,阿娘也是,我现在,也跟守寡差不多,不过我没有孩子。可是我外婆说,我太外婆,她自己,还有我阿娘和我,也许就是因为行善积了德,一个妇道人家,才能有那么大的家业,才能有个那么好的女儿,才能一辈子这样锦衣玉食,金山银山,这些,都是她行善积下的福。”
    “确实。”宁远轻轻吁了口气,“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你说的很对,谁都不知道善恶到底是怎么算的,不管怎么算,不管是我积下了德,还是错失了良机,总之都过去了,我再多想毫无益处,更与事无补。你说,我是不是真能心想事成?”
    “能。”李桐毫不犹豫的答了句,她真心希望他能,她真心希望这一回跟从前完全不同。
    “借你吉言!”宁远跳起来,放下杯子,往上伸直胳膊,用力呼了口气,放下胳膊,跳了几下,“我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跃起跳出花厅,冲锋一般走了。
    李桐慢慢站起来,看着他冲走的方向,呆了好一会儿,低头看着杯子里的酒,摇了摇,举到嘴边抿了一口。
    酒很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九章 二爷回来了

文二爷的船驶离太平府码头起,就使足了银子,日夜兼程赶回京城。
    隔天就能到京城了。傍晚,文二爷站在船头,朝着京城方向,远望着两岸,似乎有所期待。
    人定过后,换过人手,星光下,船继续逆水而上。
    一艘小船从京城方向顺流而来,迎上文二爷的船,掉个头,并排而行。
    船工急忙禀报了在船舱中对着一豆灯光不知道在写着什么的文二爷,文二爷急忙出来,眯眼看向并行的小船,片刻,示意船工没事,冲小船挥了挥手。
    小船靠过来,搭了根木板过来,文二爷沿着木板上了小船。
    小船上一盏灯都没点,宁远盘膝坐在船舱中,看着弯腰进来的文二爷,文二爷在宁远对面,也盘膝坐下,看着他笑道:“我以为七爷要骑马过来。”
    “是骑马过来的。”晕暗中,宁远的双眸仿佛能发出光来,“季家怎么样?”
    “跟七爷想的一样。”文二爷那双眼睛跟宁远差不多亮。
    “姜焕璋去江南,是季天官的推荐。”
    “姜焕璋太蠢。”文二爷毫不客气的评价道,“送上门的饵,张口就吞,连想都不想,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抄了童敏的家。”
    “他是倒向了老四,还是要推老三出来?”
    “还不好说。真倒向老四,江南这个秋波,也是使给个瞎子,第一,老四不一定能看得到,第二,就算看到了,老四也不会把他放眼里。”
    文二爷的话极不客气,宁远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从前我高估了姜焕璋,以为他能看到这些,现在,”文二爷撇了撇嘴,“不一定,不过,在下的意思,老三自立山头更好一些。”
    “姜焕璋的意思看不出来,季家的意思,必定不是倒向老四,季家?”宁远盯着文二爷,文二爷沉默片刻,“七爷不要低估了季家,本朝两相,墨家,和吕家,根基都太浅,或者说毫无根基,可若是联手了季家,就会大不一样,七爷不要小瞧了士子之心,士子之心所向,就是民心所向。”
    “那你的意思呢?”
    “百家大族,很少倾尽所有、全力一赴。那样太危险,成功则功高盖主,失败则全族尽毁。七爷得想办法从季家拉出一支,比如季疏影。”文二爷眼睛微眯,“七爷,昨天我卜了一卦,眼前的局面变数极大,处处血光剑影,七爷孤身一人难成大事。”
    “宫里,你有什么想法?”宁远沉默片刻,突兀的问道。
    文二爷摇头,“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件事,没什么好办法,这事极容易,难在瞒不过人,京城多的是聪明人,只要让人知道和七爷脱不开干系,七爷和七爷的大事,就彻底毁了,嫁祸更加不易,份量不够的人家嫁上去也不能让人相信,份量足够的人家嫁不上去,唉!相比之下,造反倒是容易。”
    “这事没有看到机会之前,李家别再往前走了。”沉默良久,宁远低声道:“孤儿寡母不易,没有机会,何苦多拖上一门无辜。”
    “七爷这一念可立地成佛。”文二爷这句话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取笑,宁远没理会他这句话,文二爷站起来,拱手作别,船舱外,护卫重新靠近文二爷的大船,搭了木板送文二爷回到大船,小船靠到岸边,宁远下船,上马直奔京城回去。
    第二天午后,船泊进津河码头,文二爷悄悄上岸,进了李家货栈,从货栈出来,上了辆大车,不紧不慢的往宝林寺过去。
    从宝林寺绕了个弯,进了那座皇家别庄,从别庄里再出来,文二爷看起来轻松了许多,直奔紫藤山庄回去,见了张太太,又和李信聊了大半个时辰,文二爷歇下时,已经交了更鼓。
    一觉好睡,文二爷起来时,已经将近午时,洗漱干净再换了身新衣服,文二爷觉得身轻气爽,咋巴着嘴,直奔厨房,辛苦了这几个月,他得好好吃一顿补一补。
    离厨房老远,文二爷就闻到了喷香的羊肉味儿,抽着鼻子闻着味儿,三步并作两步,直冲进厨房院子,喜笑颜开的和小悠招呼,“小悠姑娘这手艺又长进了!”
    “二爷来的真是时候,这会儿肉正正好。”小悠正拿着长筷子翻肉,见文二爷进来,忙笑着招呼,“二爷快坐,都给您准备好了。昨天您一回来,姑娘就打发人过来说了,这羊是今天早上刚杀的,我亲自去挑的羊,还灌了几根血肠,嗯,也好了。”
    小悠一边说,一边让人拿了大碗来捞肉,几个婆子忙着拿了韭菜辣酱,盛了肉汤,切血肠,端上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二爷坐下,吃的头都不抬。
    一口气吃了一大盆羊肉,一大碟子血肠,再喝了碗浓白的羊肉汤,文二爷满足的长长吁了口气,“小悠啊,这一顿我可是天天想,总算吃到嘴里了。”
    “这是头一顿,晚上我给您做蟹粉狮子头,放鱼羊鲜汤里,放点羊杂,临出锅撒把香菜,再给您搭几个酥油烧饼。”小悠分外殷勤。
    “好好好!”文二爷喜笑颜开,“若论厨艺,小悠姑娘天下第一!”
    “那可当不起,二爷今天忙不忙?”小悠手脚利落的洗好一大盆新鲜沙果,端到文二爷面前,文二爷拿起个红的极漂亮的沙果咬了一口,晃着二郎腿含糊道:“回到家还有什么忙的?闲!”
    “那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能!小悠姑娘有什么事,那还不是一句话!”文二爷吃饱喝足时,格外好说话。
    “不是我的事,不过二爷就当是我的事吧!”小悠跳起来吩咐,“去叫秋媚来,叫她快点!”
    “秋媚是谁?”文二爷觉得好象在哪儿听到过这名字。
    “秋媚是姑娘的陪嫁丫头,我先跟二爷说说,”小悠拖了个小板凳坐到文二爷对面,“当初,姑娘出嫁时,太太挑了秋媚、春妍、夏纤、冬柔四个陪嫁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零章 秋媚的念想

“我想起来了!”文二爷打断小悠的话,“姑娘身边的丫头,有两个开脸给姜焕璋做了姨娘,其中一个就是秋媚?”
    “对,就是她。大爷带着万嬷嬷抬嫁妆断亲的时候,秋媚说她也是嫁妆,和夏纤、冬柔两个一起回来了,就春妍留在了姜家。”
    “嗯,聪明人。”文二爷评价了句。
    “聪明什么!”小悠看起来很不认同,“你听我说。知道回来,这件事做的对,你说她聪明也不错。我从头说,秋媚也是个苦命的,不苦命也不能成了奴儿。她娘死的早,她爹娶了后娘就成了后爹,她是跟她姨长大的,她姨也命苦,刚成亲没几年就守了寡,守着个独养儿子靠针钱活讨生活,后来又添了秋媚。”
    小悠算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好在文二爷听的懂。
    “她姨待她是真好,拿她亲闺女看,就是当了亲闺女,她姨那一手好针线,她竟然没学出来!您看看这事,这叫聪明?笨!”
    小悠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文二爷连连点头。
    “就是因为没学出来,她姨一病倒了,她跟她表哥就得饿肚子,她跟她表哥一对儿笨!她去卖身当奴儿,她表哥去扛长活,她表哥五六岁就读书,二爷您说,这读书人能扛活?不是找死么?好了,摔坏了,好在秋媚生得好,命也没烂到家,被万嬷嬷看见,买了回来,太太多好的人呢,买了她,又放她回家侍候她姨她表哥,末了,又替她姨办了后事,拿银子出人送她姨回老家安葬,又给了她表哥好些银子,太太买她是亏大了。”
    “这是太太慈悲。”
    “太太真是好人,姑娘也是。”小悠感慨了一句,“秋媚跟她表哥一块长大,秋媚说,她姨是打算让她嫁给她表哥的,后来……就这事!”
    文二爷这么聪明的人也有点晕了,就啥事啊?
    “前儿个姑娘让万嬷嬷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就又生出心思来了,我跟她说,别想这些没用的,男人哪有好东西?”
    文二爷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呆。
    “她听不进去,二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她又给人家当过妾,别说她表哥是读书人,就是码头上扛活的,要不是穷极了娶不着人,也不肯娶个给人家当过妾的,不过也说不准,她手头有银子……反正,我就是觉得她昏了头了,男人就一个好东西……二爷您不算。”
    小悠突然想到得把二爷排除在外,文二爷只当没听见她那句您不算。
    “来了,让她自己跟您说,二爷您好好劝劝她。”小悠站起来,拍拍小竹椅,示意让给秋媚了,自己去忙着挑蟹蒸蟹拆蟹粉去了。
    秋媚看起来有些紧张,“给二爷请安。”
    “安得很,坐下说话,别站着。”文二爷打量着秋媚,笑眯眯示意她坐,又倒了杯茶给她。“小悠刚才跟我说了,你表哥现在怎么样?还读书呢?”
    “嗯!”听文二爷问到表哥,秋媚一脸骄傲,“我表哥可聪明了,都说他天生就是读书种子。”
    “嗯,考出秀才没有?”
    “还没有。”听文二爷问到这个,秋媚答了一句,赶紧再解释,“这不能怪表哥,前两年小姨病倒,他又摔伤了,后来我小姨一病没了,他扶棺返乡,湖州老家他就没回去过,周家也没什么族啊宗的,也没什么靠得了的亲戚,他安葬小姨,自己置宅子找先生,又病了一两回,把读书的事耽误了,要不然,早就该考出秀才了。”
    “嗯,这话是。”文二爷点头赞成,“中等人家,一大家子也就能供一个读书人,既然周氏没宗没族,你表哥哪儿来的银子?”
    “当初我的身份银子,还有太太赏的银子,太太托人在湖州给他置办了一个小庄子,姑娘又托了宁老掌柜照应他。”
    “喔。”文二爷轻飘的喔了一声,“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就想问问二爷,象我这样的,当过奴儿,又给人家当过妾,表哥要是娶了我,以后要是入仕当官,是不是犯了朝廷律法?还能当官吗?”
    文二爷被秋媚问的瞪大双眼,好半晌才猛咳几声,“那个……你表哥连秀才还没考出来呢。”
    “我知道,我知道您的意思,能中进士,那都是天上的文曲星,可万一表哥就是文曲星呢?”秋媚看起来很明白,也极其认真。
    文二爷呆了下,这话也是,万一呢?
    “你不担心你表哥嫌弃你?”这个秋媚说话简直比小悠还直截了当,文二爷也直截了当的问。
    “表哥肯定不会嫌弃我!表哥不是那样的人!”秋媚一口否了文二爷的问话,“我就怕连累了表哥。”
    “律法不过人情,”文二爷再次认真打量秋媚,“你表哥要真象你说的这样,那就是见识高绝、难得一见的奇男儿,这点子小事,还连累不了他,你表哥我没见过,不过你倒是很不一般,真要有这个打算,你该回一趟湖州,当着你表哥的面问个清楚,也看看清楚。”
    “二爷说的容易。”秋媚白了文二爷一眼,“湖州离京城那么远,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回去?回去一趟得花多少银子?我知道这事搁太太和姑娘手里不算事,可我哪有脸再让太太、姑娘替我安排这事?花这个银子?不能因为太太和姑娘心善,我就没完没了这事那事,我还要脸呢。”
    文二爷觉得秋媚这一番话跟刚才小悠那句‘二爷您不算’一样,让他有种无语泪流的感觉。
    “你这话……极是。你表哥娶你,再科举入仕,不犯朝廷律法。”文二爷觉得他还是问一句答一句,别多话了。紫藤山庄这些丫头,个个都是主意大!
    “那您说,要是表哥中了秀才之后,娶个门第儿不错,嫁妆丰厚的好姑娘,对他的前程有好处呢,还是娶我……”秋媚话没说完,声音就渐渐低到几乎听不见了,“我真是失心疯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一章 送神入位

“秋媚姑娘,”文二爷一脸郑重,“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听我说,这事儿还是得看你表哥的意思,他觉得中了秀才挑个门第儿好、嫁妆丰厚的媳妇对他更有好处,那就是更有好处,他要是觉得娶了你更好,那就是娶了你更好。”
    秋媚听的眉头拧成一团,文二爷笑起来,“这事得看你表哥的眼光见识,你刚才说姑娘托了宁老掌柜照看你表哥,你要是信得过你家姑娘,就让她替你安排人探探你表哥的话。”
    “我也是这么想的!”秋媚站起来,曲膝致谢,“多谢二爷指点,让我再想想。”
    文二爷看着秋媚的背影,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这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就怕她表哥没这福份。
    …………
    胡老爷那间五进院子里,曲大姑娘拿到礼部的判书,喜极而泣,真心实意的给胡老爷磕了几个头,虽说这是她命好,可胡老爷确实帮了她不少。
    胡老爷倒是毫不居功,连她的头也只受了一个,就急忙吩咐贾婆子,“快扶起你家姑娘,当不得!可当不得!”
    贾婆子急忙扶起曲大姑娘,胡老爷抚着胡须,一脸欣慰,“这都是大姑娘应得的,说起来,已经很委屈大姑娘了,大姑娘真是心地善良,难得之极,不但不计较,还能心存感激。”
    “可不是!”贾婆子急忙顺着胡老爷的话奉承,“原本大姑娘和姜家姑爷是自小的娃娃亲,结发的夫妻,可姜家竟然……唉,大姑娘大度,可姜家姑娘到底和别人结过发了,再怎么,姜家姑爷也是第二回娶亲,这多委屈我们大姑娘!也是大姑娘大度!”
    “唉,可不是!”胡老爷跟着叹气,一脸的痛心,“我和姜伯爷相交多年,谁能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丑事!我真是……侄女儿,伯伯对不起你,姜家更对不起你,你不计较……唉,这是你大度,可也不能因为大姑娘不计较,姜家就没了错处,还有伯伯我……我这心里难受啊,伯伯对不起你。”
    “胡伯伯不必如此。”曲大姑娘满肚皮狂喜被胡老爷和贾婆子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一阵接一阵别扭。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姜家姑爷娶了李氏,这可有小一年了,唉,就怕搁姜家姑爷心里,李家姑娘才是发妻,大姑娘倒成了填房了。”贾婆子这话说的真心不好听。
    “嗯,”胡老爷脸色也沉了,“姜家后院的事,唉,你跟你家大姑娘说说。”
    “这事我也是才知道,大姑娘,听说李氏搬到城外,是因为姜家姑爷心里眼里,只有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妹顾娘子……”
    贾婆子口才极好,添油加醋,将顾娘子如何迷倒了姜家姑爷,如何不要脸爬了姜家姑爷的床,又如何跟别的男人私奔过,总之,京城流传的都讲全了,没流传出来的细节,也说的真枝真叶。
    曲大姑娘听的一张脸雪白。
    “……怀了胎的,除了这位姜家姑爷的心尖子,还有位青书姨娘,青书姨娘是姜家姑爷自小儿的大丫头,极得姜家姑爷的宠爱……”
    一个不够,贾婆子接着说第二个,介绍了青书的得宠,又接着说顾姨娘身边还有位叫墨兰的新欢……
    胡老爷喝的一壶茶没了味儿,贾婆子总算介绍完了姜家姑爷后院的心尖子们,曲大姑娘一张脸铁青,眼里寒光闪闪。
    “……听说李氏极其懦弱,唉,这当家主母,最忌讳懦弱两个字。”贾婆子一声感慨,暂时结束了这一通介绍。
    “唉!”胡老爷烦恼非常的揉着太阳穴,“我也是刚听说这些事,侄女儿别往心里去,小妾作耗,大户人家,哪家不是这样?等以后侄女儿进了门,好好收拾调教就是了,实在不听话,也没过提脚卖了,去母留子,别往心里去。”
    “老爷。”贾婆子瞄着一身杀气的曲大姑娘,“老奴得替我家大姑娘再求老爷一件事。”
    “你说,你只管说!”
    “老爷,我们大姑娘嫁进姜家这事,可是越快越好,拖不得啊。”贾婆子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瞄着曲大姑娘。
    “可是,姜家侄子还在江南,他是钦差,总得等他回来才好成亲。”胡老爷一脸歉意,仿佛姜焕璋在江南没在京城,都是他的错。
    “等姜家姑爷回来,再快也得进到腊月了吧?”贾婆子脸上的忧虑更浓,“腊月正月可没有娶亲的例儿,到了二月,老爷又要下场考试,这一拖,不就得拖到明年春夏了?到明年春夏,大姑娘虽说大了几岁年纪,等还是等得了的,可姜家后院……”
    贾婆子顿了顿,看向曲大姑娘,话里有话,“大姑娘也知道,太太身子骨可不怎么好,万一……”
    贾婆子重重叹了口气,“姜家姑爷身边净是狐狸精,姜家姑爷又事事听顾姨娘调唆,到时候,姜家非得讲个孝字,那姑娘岂不是三年五年都进不了姜家的门了?老爷,这样可不行,可不能等姜家姑爷回来再说,大姑娘您说是不是?”
    “也是!”胡老爷紧拧着眉头,看向曲大姑娘,“侄女儿的意思呢?”
    “侄女儿全凭伯伯作主。”曲大姑娘被贾婆子一番话说的又是愤怒,又是心惊肉跳,确实如此,光有礼部的判书不行,她得赶紧嫁进姜家,越快越好!
    “那好,这事我来安排!就是得委屈侄女儿,焕璋不在京城,这亲事又匆忙,只怕不能怎么热闹,就委屈侄女儿了,说起来,这全是姜家的错!”胡老爷一边叹息曲家侄女儿委屈,一边顺手将错处全堆到姜家头上。
    曲大姑娘摇了头又点头,委不委屈先不提了,她先进了姜家的门再说,这些委屈,以后再说。
    姜氏族里几个族老还在为李氏那些嫁妆焦头烂额,胡老爷代表曲家又找上了门,他们姜家的媳妇儿,可还一直住在胡家呢,得赶紧娶回去,否则,他可就不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二章 新妇

焦头烂额的姜氏族老,以及同样焦头烂额的姜伯爷,张罗了一场四下漏风的婚礼,好在胡老爷一点没挑礼,以及,曲大姑娘的嫁妆貌似还不错。
    曲大姑娘的婚礼从简到什么程度,反正曲大姑娘这位当事人是看不到的,从花檐子里出来,姜婉替她大哥将这位至少比前头李氏强太多的大嫂牵进洞房,当晚,姜婉和姜宁陪在新房,有了前一个可恶的商家女的陪衬,姜婉和姜宁对新嫂子颇为满意,姜婉和姜宁的热情,让曲大姑娘看到了姜家的友善,也颇为满意。
    隔天早上的认亲也十分顺当,要说不满,也就是曲氏对公婆以及两个小姑子竟然空着手半点回礼没有,十分愕然以及不满,从姜伯爷到姜宁,则对曲氏一人竟然只送了一双鞋,同样愕然以及不满。
    要知道,上一回的新妇,送了姜伯爷一只他倾心已久却买不起的玉鼎,送给陈夫人一套她收到之后就成为最心爱之物的玉镯,送给姜婉和姜宁的,各一套红宝石头面。
    顾姨娘愤怒于姜家对墨兰的袒护,以及,前一位主母李氏留下的印象,和她的表哥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才是真正的姜家主母,他心目中,只有她,才是姜家主母。
    对于这位主母的更替,以及这位新主母的进门,毫不关心,也丝毫没放到眼里。
    青书出于一种本能,在曲氏进门那天,做了一夜噩梦,曲氏去认亲前,她就醒了,头一个念头就是找秋媚商量商量,再一个念头就是秋媚走了,秋媚竟然跟着李家人走了,这件事她既震惊又想不通……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找春妍商量商量吧。
    青书和春妍什么也没能商量出来,春妍根本没有商量的心思,她满脑门子都是她现在是不是该走,四个陪房走了三个,就她没走,李家要是上门讨她怎么办,买她可花了不少银子,听说李家在跟姜家算帐要嫁妆,太太要是讨她的身价银子……大爷又不在家,秋媚怎么能回去了呢?
    乱七八糟想的睡不着觉,就是没想过新主母进门这件事。
    主母这件事,对于姜家后院的这几位姨娘来说,是一件从来没存在过的新鲜事物。
    曲大奶奶没等来姨娘们的拜见,不过她一时顾不上这个了,认了亲回来,先是胡老爷让人递了话进来,他家里有急事,今天就得启程回家了,来递话的是贾婆子。
    贾婆子从跟了曲大奶奶,已经告过几回老,说安顿好大姑娘,要回老家将丈夫的骨灰安葬进祖坟,曲大奶奶一回也没吐口答应过,奴婢还有什么祖坟骨灰?
    临出嫁前,贾婆子又求了曲大奶奶,曲大奶奶没吐口,贾婆子就求了胡老爷,胡老爷拿了五百两银子,替贾婆子赎了身,曲大奶奶出嫁那天,贾婆子就没跟着陪嫁进来。
    至于玉砚和丹青,拿的是典契,贾婆子典了她们俩,在曲大奶奶出嫁前半个月,典期就到了,曲大奶奶向胡老爷表达了希望他把她们买下来给她做陪嫁的要求,不过胡老爷没答应,玉砚和丹青身价不菲,而且玉砚和丹青也不肯卖身。
    就这样,曲大奶奶,是带着一堆嫁妆,却孤身一人嫁进的姜府。
    进门头一天,刚得了被她视为无条件后台的胡老爷今天已经走了的信儿,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发现,她的嫁妆被人偷了,她那些头面,以及崭新的、还没上身的、从撷绣坊定回来的衣服,少了一半都不止!
    姜家有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下人,自然有人怀着极其兴奋的心情跑来告诉她,是谁偷了她的头面,又是谁拿了她的衣服。
    曲大奶奶的怒火简直能烧掉这座伯府,就算没有陪嫁,没有娘家,她曲春英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
    宁远愉快的听着大英的禀报,姜家那位新妇曲大奶奶,怎么拎着刀砍了姜家大娘子和二娘子,抢回了自己的嫁妆,以及,又如何一路号哭冲进姜家祠堂,甩了绳子就要吊死在姜家祖先们面前,以向姜家祖宗们状告姜家对她的欺负……
    大英禀报完,带着几分赞叹嘀咕了一句,“……真是头上等雌老虎。”
    “真是好眼光!”宁远也赞叹了句,这句好眼光是夸文二爷的,给姜家挑了这么位媳妇儿,“给爷盯着姜家,有什么事儿立刻禀给爷听。”
    大英看了宁远一眼,宁远啪的一拍椅子扶手,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爷这日子,也就这点乐子看了。”
    …………
    江南科场案的折子急递进京城,姜焕璋审的这个案子,比大家预想的干脆明白,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科场舞弊的主谋,就是童敏这位主考,左先生是帮手,却被童敏嫁祸后灭了口,祝家参与了舞弊,汤家脱不开干系。
    宁远拿着姜焕璋那份折子,仔仔细细看了四五遍,说不清哪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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