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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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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玉墨……还能活不?”秋媚跟在一路快走,瘸的简直让人看不下去的文二爷身后,心里难过的没法说。
    “快点,说不定还能救下来。”文二爷头也不回的答了句。
    两人冲到二门里,宁海已经到了,文二爷脚下不停,指着他吩咐:“赶紧,找找顾思贤!赶快找到他,越快越好!”
    “顾大爷?好!”宁海惊讶了一句,立刻答应一句,叫过他的小厮吩咐了下去。
    “找顾大爷干什么?”秋媚茫然了,文二爷没解释,只接着吩咐宁海,“找到顾思贤,你立刻赶过去,要是顾思贤还活着,把他捆了,要是……死了,守好,别让人知道,要是没人知道的话,要是有人知道……唉,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懂了,二爷放心。”宁海一句懂了,文二爷不再多说,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自己上了车,秋媚跟在后面也要上车,被文二爷拦住,“你不用去了,在这儿等着。”
    “哎!唉!”秋媚退后几步,看着文二爷的车子出了门,找了个地方坐下,托着腮等文二爷回来。
    从顾大爷到小桃红这一段很好查,从小桃红嘴里知道顾大爷被一个阴森森的女人找走了,宁海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玉墨,再一想,就明白文二爷那些吩咐是什么意思了,唉,顾大爷抱孩子那天,他就知道他是作死!
    从小桃红找到老孙家脚店,费了点儿功夫,好在顾大爷算是京城名人,认识他的人多,一路走一路打听,宁海在老孙家脚店门口确定了玉墨和顾大爷进了脚店,急忙让人告诉文二爷,自己顺着伙计的指点,往角上那间屋过去。
    离那间屋十来步,宁海示意小厮查看了相邻的几间屋,这个时候脚店生意清淡,相邻的几间都是空屋子,宁海轻轻松了口气,示意小厮守好周围,自己掂起脚尖,悄悄上前,靠在窗户边上听动静。
    屋里静悄无声,宁海皱起了眉,伸手指,沾了点口水捅开窗户纸往里看。
    头一眼看到的,就是顾大爷七窍流血的脸。
    宁海虽然有所准备,还是惊的眼睛离开小孔,片刻,才又贴上去,屋子正中梁上,悬着条长长的五彩丝绦,丝绦下放好了凳子,玉墨蹲在凳子旁边,安静的吃着碗泡饭。
    说不清为什么,宁海心里猛的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玉墨,我是宁海,是秋媚让我来找你的,我进来了。”宁海站到门旁,轻轻敲了下,低低说了句,不等里面答话,宁海就推开了门。
    玉墨蹲在地上,捧着碗,有些呆怔的看着宁海。
    “别怕,是秋媚让我来的,你放心,别怕。”宁海说着,上前先将丝绦抽下来,再一步上前,脱下斗蓬盖住了顾大爷。
    “是我。”玉墨慢慢站起来,将碗放到桌子上,“我抵命,吃碗饭就走。”
    “我知道,二爷一会儿就到,秋媚托了二爷,二爷吩咐我先过来,等二爷过来,听二爷吩咐。”杀人偿命,别的话,宁海不敢多说,只是暗暗叹气,为了顾思贤这只臭虫,搭进了自己的命,真是太不值得了。
    文二爷到的极快,一脚踏进门,先一步上前,掀起斗蓬看了眼顾大爷,厌恶的皱了皱眉,放下斗蓬,先冲门外低低道:“进来吧。”
    一个蒙着头脸的小个子男人抱着包袱进来,看也没看玉墨,只冲宁海点了点头,一步走到顾大爷尸体旁,把斗蓬拿开,摊开包袱,开始清理顾大爷脸上的血渍。
    文二爷看了片刻,转头吩咐宁海,“几件事,第一,我让人去叫顾有德了,等顾有德来了。”
    文二爷看了眼桌子上的酒菜,“有锅子,很好,这些就够了,你暗中照应,要让顾有德明天早上再发现他死了。”文二爷冲顾大爷抬了抬下巴。
    “衙门?”宁海看着文二爷,文二爷点头,“打点好了。”
    “二爷放心。”宁海立刻答道,文二爷嗯了一声,转身招呼玉墨,“咱们走吧。”
    玉墨眼花缭乱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呆呆的反应不过来,听文二爷叫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顿住,回手指着顾大爷,张着嘴,却没能说出话。
    “不用管他,你只管跟我走。”文二爷温声道,玉墨连连点头。车子就停在屋门口,玉墨跟着文二爷出屋就上了车。

☆、第七百一六章 百年之计

老孙家脚店那一片客房没有院子,车子从客房后面绕出去,一直将帘子挑起条缝往外看的文二爷,轻轻舒了口气,放下帘子。
    玉墨迎着文二爷的目光,好象恍过了神,跪伏在车厢里,冲文二爷磕头不已。
    “唉。”文二爷叹了口气,“好了,你听我说。我这趟来,一是因为秋媚求了我,二来,也是可怜你命苦,这件事,我替你收拾残局,可这京城,你不能再呆了。”
    玉墨不停的点头,“全听二爷安排,我这条贱命,二爷要是不嫌弃……”
    “我自己也依附在别人门下。”文二爷打断了玉墨的话,“你一个女子,离开京城,到哪儿都是人生地不熟,谋生不易,救人到底,我看这样。”
    文二爷说一句,玉墨点一下头,直点的文二爷哑然失笑,“别点头了,我看的都头晕了。我看你也是个有胆气的,要不这样,我让人送你到南边,东家在那里打了几条海船,你到那里,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活,要是觉得都不合适,南方如今热闹的很,风俗礼法跟京城不同,女子支撑门户的人家有的是……”
    “合适!肯定合适!”玉墨急的打断了文二爷的话,“我这条命是二爷的,是东家的,肯定合适!”
    “那就好,这就走吧。”文二爷顿了顿,话里有话的问道:“还有什么人要见一见吗?这一走,就再也不能回京城了。”
    “没有!”玉墨听懂了文二爷的言下之意,这一句没有,决绝中带着狠意。
    文二爷看着她,没再说话,车子直奔城外,城门外,黑暗中一人一马等在路边,接了玉墨,直奔南方。
    文二爷站在黑暗中,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上车。
    秋媚没等到文二爷,只等来了欢哥儿,一路小跑过来,“秋媚姐,我们二爷让跟你说一声,人救下来了,送走了,让你回去,还有,二爷还交待了一句,说明天咱们姑娘和姑爷就回府了,你把今天晚上的事,悄悄跟姑娘说了,然后,二爷说,让你把今天晚上的事忘了。”
    秋媚听到一句救下来了,一只手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听懂了,记下了,你跟二爷说,多谢他啦!”
    文二爷从侧门回到李府,径直到了二门口,和守门婆子道:“看看太太歇下没有,要是没歇下,就说我有点急事,这会儿就得跟她说。”
    “二爷等着。”
    文二爷在府里下人中间,威信极高,一句吩咐,守门婆子急忙答应一声,连走带跑往里传话,没多大会儿,守门婆子回来,一边福一边笑道:“我带二爷进去,我跟珍珠姑娘一说,珍珠姑娘让我等等,一会儿就出来说,太太请二爷到花厅说话。”
    文二爷谢了婆子,出来转到旁边花厅,等张太太出来。
    片刻功夫,张太太就带着珍珠进了花厅,珍珠守在门口,张太太进去,文二爷见了礼,“就几句话,因为事情急,不得不这个时候打扰太太。”
    “二爷客气了。”张太太有几分凝重的看着文二爷,文二爷忙笑道:“不算大事。是玉墨,太太还记得玉墨吗?就是从前绥宁伯府顾氏身边那个丫头。”
    “我知道,她生了姜家长子。”
    “前天顾思贤把她生的那个孩子抱到药铺,让孩子去找她,我当时觉得不妥,却疏忽了,今天晚上,玉墨毒死了顾思贤。”
    文二爷几句话交待的十分简略,张太太脸色微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顾思贤这是自己作死,那孩子再怎么,也是玉墨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恨顾家,恨姜家,不要那孩子,再不要,也是自己亲生的骨肉,顾思贤这样做……”
    张太太又是一声叹息,文二爷也跟着叹了口气,“太太是明白人,我也这么想,玉墨对那孩子……拨不出的刺,看不见也就算了。因为这个,我很同情她。”
    文二爷看着张太太,“所以,今天的事,我打算替她善后了结,我来跟太太说的,是我觉得,玉墨这个人可用,这是个明白人,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宁海说,她毒死了顾思贤,搭好上吊的绳子,放好凳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顾思贤的尸体旁边吃饭,这份狠辣,不简单。”
    “二爷打算怎么用她?”张太太若有所悟。
    “就是来跟太太商量这个,太太现在不是正在准备海船么?我打算把她送过去,给她个机会,看看她能做倒什么地步。”
    文二爷眼睛里亮光闪闪,“自从听到太太说要做海上生意这件事,我就在想这海上生意。”
    “这是桐姐儿的主意。”张太太解释了一句。
    “姑娘是真正的高瞻远瞩,这些天,我一直在盘算这件事。”文二爷捻着那几根老鼠须,“如今咱们家,姑娘不说了,如今已经尊贵的不能再尊贵了,大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太太,这尊贵和权势有多大,危机就有多大,咱们家,得有条后路,姑娘提这海上生意,不是为了银子,是为了后路,我想着,这一路生意,只在太太手里,大爷那边,一时半会的,不用让他知道。”
    张太太一边听一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咱们家,发达的太快了,我有点害怕,是该有条后路。”
    “玉墨是个忠心的,是顾氏弃了她,不是她弃了顾氏,这个人,我觉得可用,还有,”文二爷顿了顿,“那个孩子,做个假死之相,把他接出来,交给七爷安排,这孩子,只要有他娘一半的狠劲儿,在军中,就不会差了,也是个后手。”
    张太太神情凝重,片刻,点了点头,“二爷思虑长远,让您费心了。”
    “太太客气了,大爷这边,上手极快,用得着我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少,正好,我帮着太太,替李家做个百年打算,这是大事。”
    文二爷眉梢微抖,一脸兴奋。
    张太太冲文二爷郑重福了一礼,“二爷大恩。”
    “太太可别这样,我心里头,这里,跟我自己家一样。”文二爷急忙还礼。
    这是真心话,他从来没象现在这样,有家的感觉,小悠陪嫁出门,大厨房换了黄嫂,厢房的热闹聚会换了几个人,他一样喜欢,还有马房里的小酒场,后角门烤着馒头片儿和婆子闲扯,他都喜欢……
    这是他的家。

☆、第七百一七章 糊涂

宁海得了文二爷的吩咐,看着小个子将顾大爷七窍流血的脸收拾干净了,站到门口,仔细看了一会儿,示意小个子,两人一起,将已经开始僵硬的顾大爷架到桌子旁边,硬生生摆成趴在桌子边上睡着了的样子。
    摆好顾大爷,小个子男子冲宁海点了点头,抱着他那一包东西出门走了,宁海仔仔细细将屋里检查了一遍,退出屋,隐在屋角的黑暗中,片刻,顾老爷就左看右看一路找过来。
    顾老爷从半掩的门往里看了一眼,笑起来,“你小子果然在这儿,自己吃喝,也不知道叫老子一声。”
    顾老爷推门进去,宁海立刻闪身站到窗前,通过小孔,提着颗心看着屋里。
    顾老爷进了屋,先把桌子上的菜看了一遍,顺手抄起筷子,从火锅里捞起块羊肉,也不怕烫,丝丝呵呵的吃了,再挟起一块烤羊腿塞进嘴里,“你小子……哪儿来的银子?这羊肉不错,老孙家的焖猪尾……嗯!好吃!”
    顾老爷吃了火锅吃羊腿,吃了羊腿吃焖猪尾,接着再吃猪头肉,筷子就没停过,筷子不停,嘴巴不停,另一只手还能摸到酒壶,给自己斟了一大杯酒,趁着空儿仰头喝了,连声称称赞,“这酒不错!上好的女儿红。你哪儿来的银子?有这样的好享受,你小子居然不叫上老子!”
    顾老爷一边含含糊糊的和顾大爷说着话,一边筷子不停,酒杯不停。
    宁海看的叹气摇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顾家当年也是以清贵闻名的,这才多少年?子孙就落到这幅德行了,这简直连街头无赖都不如!
    顾老爷连吃带喝,吃的连打了几个饱嗝,醉的筷子都拿不稳了,却还是舍不得放下筷子和酒杯。
    “你小子……这女儿红,老子得有……四五年五六年没……酒好,肉好,你小子……”顾老爷舌头打结,筷子戳来戳去戳不进盘子里,手里的酒杯咣的一声掉在地上,顾老爷再念一句,“……你小子……”一头趴在桌子上。
    片刻,顾老爷突然猛的一抬头,含糊了句,“你小子……走……”话没说完,顾老爷再次倒在桌子上,猛的一个酒嗝,身子软的象瘫泥,从椅子上滑溜下去,倒在了桌子底下。
    天光大亮,已经日上三杆了,顾老爷是被人一碗冷水泼醒的。
    “……回诸位老爷,小老儿真不知道,小老儿这店,这生意本来就不好,这往后……大老爷您说说,小老儿就是招谁惹谁了?小老儿说过了一回了,小的认识是认识顾家大爷,可昨天他来的晚,小老儿也没在柜上,后头才知道,顾家大爷来了……大老爷明鉴,这顾家大爷穷极了,这事京城谁不知道?小老儿本小利薄,顾家大爷不管什么时候来,规矩都是先付了银子,才给准备,小老儿……”
    顾老爷被一碗冷水浇的瞬间清醒,却又被满屋子……不只满屋子,屋子外面也站满了人,以及掌柜这些话,看的听的又糊涂了。
    “出什么事了?”顾老爷茫然问道。
    “你儿子死了,你不知道?”京府衙门的史班头皱眉看着顾老爷问道。
    “什么?”顾老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思贤他好好儿的,我昨天来的时候,思贤他学还好好儿的!”
    顾老爷急急的说道,一定是弄错了,好好儿的,他的儿子,他那么好的儿子,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
    “你说你昨天来的时候,顾大爷还好好儿的?”史班头上下打量着顾老爷,这只蠢货,昨天来的时候好好儿的,那今天死了,这一夜就只有他和他儿子,难道是他把自己儿子害死的?
    “仵作来了。”外面的衙役通传了一声,史班头忙吩咐赶紧请进来。
    小个子仵作抱着包袱进来,冲史班头见了礼,再躬身团团转了一圈,蹲到顾大爷尸体旁,开始翻看。
    “怎么回事?”史班头屏气看了片刻,有几分担忧的问道。
    “回班头,小的看着,应该是酒喝的太多太急,醉死了。”仵作翻看了片刻,转头看碰上史班头答道。
    “唉!”史班头无语的叹了口气,屏退仵作,看着顾老爷道:“刚才,你都听到了?你儿子是醉死的,你说你这个当爹的,你是怎么当爹的?你说你昨天来的时候,你儿子还好好儿的,你睡了一夜,让你儿子活生生醉死了?”
    史班头看起来义愤填膺,点着顾老爷痛心疾首的训斥。
    顾老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出了声。
    “别哭了,先说说怎么办?这是你儿子,唉,你这个爹,生生把自己亲生的儿子耽误死了,你说怎么办吧?唉,看样子你是无意的,你是他亲爹,失手致死,律法不究,你自己看着办吧。”
    史班头接着道。
    “我的孩子!”顾老爷是真心痛,这是他最疼爱的孩子,确切的说,在他的感觉和认知里,这是他唯一的孩子,现在死了,因为他的疏忽大意,他喝多了,醉了,他醉死了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孩子……
    “别光哭,你倒是说说,这事怎么办?我告诉你,两条路!”史班头看起来更加不耐烦了,“一条,你的儿子,你家自己家的事,你自己拉回去,把后事办了,这事我们衙门不管。”
    史班头凑近顾老爷,提高声音,以确保顾老爷能听到他的话,“第二条路,经官,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儿子得抬到衙门,仵作刚才说了,最好把肚子剖开看看,死了也不能留个人尸,你现在先别哭,先说句话,怎么办?要是选头一条,你的儿子你自己拉回家,我们回京府衙门,不管了,要是第二条,你儿子我们现在就拉回去,开肠破肚……”
    “我……我可怜的孩子,不能死无全尸,这是我家的事,我家家事,我……贤哥儿,阿爹对不起你……”
    顾老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第七百一八章 善后

“唉,也是可怜。”史班头叹息摇头,“别哭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你儿子发丧吧,可得不少银子!”
    顾老爷难过的光顾着哭了,史班头斜了他一眼,正要走,一个衙役进来,和史班头咬着耳朵说了几句,史班头转回身,推了推哭的伤心欲绝的顾老爷,“喂!算你运道好,外头有人说,要送一幅上好的寿材给你。”
    “是个行商。”过来咬耳朵的衙役接话解释:“前一阵子病的厉害,寿材都预备下了,谁知道又好了,这几天要启程回乡了,那寿材带着不妥,正好,送给顾大爷,也算结个善缘。”
    “要不要?”史班头推了顾老爷一把问道。
    “要是上好……上好就要。”顾老爷虽说伤心极了,倒还清醒,送上门的寿材,不要白不要,不过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这是几十年的老习惯了。
    史班头鄙夷的斜了他一眼,转过身,轻轻啐了一口,“去,把寿材拉来给顾老爷瞧瞧,再怎么着,人家顾家也是名门望族,一般点儿的,人家看不上眼!”
    片刻功夫,几个汉子抬了寿材进来,果然是上好的寿材,顾老爷十分满意,史班头大度的一挥手,“送佛到西天,帮人帮到底,老伍呢?再去拿一身上好的寿衣,大家帮个忙,合着规矩把人殓进寿材吧。”
    众衙役上前,换寿衣的换寿衣,含饭的含饭,又有人挥着顾大爷换下的衣服喊了魂,七手八脚,没多大会儿,就把顾大爷殓进棺材,叮叮咣咣砸进钉子封死了棺材。
    宁海远远望着老孙家脚店,一直看到顾大爷的棺材抬出来,再不远不近缀在后面,看着棺材进了顾家大门,这才吩咐小厮悄悄看着,自己回府找文二爷交差去了。
    …………
    李桐和宁远回到定北侯府,还没收拾妥当,秋媚就过来禀报了玉墨的事。
    秋媚话音刚落,宁远就冷起了脸,“你听着,顾思贤是喝酒醉死的,顾有德看护不周,他是顾思贤生身父亲,无心之过,就不追究了,这事,什么玉墨金墨的?”
    宁远脸一冷,秋媚就吓的身子一矮,急忙看向李桐,李桐迎着她的目光,露出丝丝笑意,“七爷教训你,是为了你好。顾思贤这件事,七爷说的对,他喝酒醉死,跟谁都不相干,记牢了。”
    “是是是!我懂了,懂了!我就是跟姑娘和姑爷……不对,跟夫人和七爷禀报一声,在外头我可懂事了,姑娘……夫人放心。”秋媚赶紧表态,李桐想笑又忍住了。
    宁远一脸嫌弃的斜着秋媚,这么个笨货,文涛那厮还一幅奇货可居的样子,非要送给他用!还有姜姓顾家的那个崽子,也给他送来了,什么时候,他这儿成了专收歪瓜裂枣的地方了?
    等他忙完这一阵,得好好找文涛讨个说法!
    秋媚领了宁远一通训,愉快的告退出门,李桐叫进水莲,吩咐备车,去宝箓宫。
    “明天再去。”宁远示意水莲先退出去,“昨天捞到黄锦儿,今天咱们一大早赶回来,你再立刻进宫请见长公主,太急了。我仔细想过,不管长公主对黄锦儿这事是怎么打算的,都不会影响大局,只要不影响大局,就是小事,小事不用急,明天下午再过去。”
    “我不是因为……大局。”李桐语调很轻,“是担心长公主,毕竟是她的亲人,出了这样的事……还不知道怎么难过。”
    “难过?”宁远一声嗤笑,“我说过,那是只猞猁,不是猫。再说,周贵妃和她生的两个儿子,照我看,她可没拿他们当亲人看,她眼里的亲人,恐怕只有皇上一个人,别担心她。难过是不难过,不过生气肯定要生生气。”
    宁远笑起来,“家门不幸,林氏子弟不肖么,我就是没想明白,她闷死黄锦儿,再抛出来,想干什么?难道,皇上那边出什么事了?”
    宁远捏着下巴,李桐眉头微蹙,“长公主说过,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别是?”
    “嗯!我得出去一趟。”宁远跳下炕,“我先到皇城司,还要去一趟墨相府上,还有吕相府上,说不定还要去别处,晚上你自己吃饭,别等我。”
    “嗯。”李桐应了一声,吩咐水莲拿斗蓬来,也下了炕,往外送他。
    宁远曲膝低头,让李桐给他披上斗蓬,系好带子,站起来,有几分得瑟的抖了抖斗蓬,一脚踏出门,回过头,又交待了一句:“等我回来再睡。”
    李桐一边笑一边点头,宁远这才放心的出了门,径直走了。
    …………
    李桐等到了隔天,却没等到下午,和从前的时辰差不多出门,往宝箓宫去。
    李桐一进院门,就看到福安长公主站在西厢门口,微微侧头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好不好。”李桐脚下加快了些,福安长公主听了李桐的话,哼了一声,转身进屋了,李桐跟在后面进了西厢,福安长公主坐到炕上,再次打量李桐,“和从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李桐失笑,反问了一句。
    “还是不一样了。”福安长公主嘴角往下撇了撇,“这么一句话你笑什么?从前你可没这么不稳重。”
    李桐哭笑不得,“笑一笑怎么就不稳重了?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果然。”
    “我哪儿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得很呢!好的不能再好了,就象这天,看看!”福安长公主一把推开窗户,指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李桐没看窗外,她刚从外面进来,外面天气怎么样,她哪还用看?
    见李桐不理她,只管移了茶桌茶具过来,取了茶要焙,福安长公主有几分悻悻道:“你还算有良心。”
    “宁远说把黄锦儿送你这儿来了,我就想过来……”顿了顿,李桐才接着道:“只是想到这事儿你已经知道了,也就没太多想,后来,听说人死了,没什么事吧?”
    李桐关切的看着福安长公主问道。

☆、第七百一九章 急眼的兔子

福安长公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才简短的答了两个字:“当然。”
    这个当然,是当然没事,还是当然有事?李桐看着福安长公主,没再多问,“那就好。这一场雪大,昨天回来的时候,特意往大相国寺拐了一趟,听说刚下雪那天,青空大和尚就出城到各处查看去了,他年纪不小了。”
    “青空来找过我,说大事已了,要卸了主持的职责,云游天下。”听李桐说到青空大和尚,福安长公主脸色微沉。
    李桐提着银壶的手一沉,这位青空大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留不住他,”片刻,福安长公主声音更加沉郁道:“我让他等眼前的大事了了之后,再云游天下,他答应了,说也好,还能在京城再过一个年。”
    李桐僵了下,直直的看着福安长公主,福安长公主脸上的神情由沉郁而哀伤,“这是我最后一位亲人了。”
    “五爷也是你的亲人,我也是,还有宁远。”李桐声音低而慢,福安长公主慢慢侧过头,看着李桐,好一会儿,移开目光,用手指点着杯子,“茶!”
    …………
    卫凤娘蹲在廊下横梁上,透过窗户上糊着的那层薄薄的绡纱,一肚子烦闷的看着屋里的香艳……这不叫香艳,叫刑房还差不多。
    这几天,崔哥,还有福伯那边,都是大事热闹事,可七爷偏偏把她指派到这儿来,天天看这种变态的把戏。
    卫凤娘想叹气又忍了回去,这不能怪七爷,谁让她多事的,谁让她给阿萝递什么东西的,谁让她心一软……
    她一个土匪,心软?
    卫凤娘简直想往自己脸上啐一口,她可是杀人不眨眼长大的,从跟了七爷……从进了京城,竟然生出心软的毛病儿了!都说花花世界最害人,果然!
    土匪能心软么?这不,自己把自己坑的,天天在这梁上蹲着,卫凤娘又想叹气,又忍了回去,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从屋里涌出来的热气一阵接一阵扑到卫凤娘脸上,直扑的卫凤娘恶心不已,娘的,这也是龙子凤孙,这什么龙子凤孙,这连人都不是!
    卫凤娘挪了挪,一脸厌恶的看着浑身赤祼,正两只手揪着阿萝的头发,将阿萝的嘴按在自己下身,狂笑不已的大皇子,目光下滑,看到呛的咳不出来,嘴角往外不停的涌出微黄水的阿萝,只恶心的差点呕出来。
    跟前几天一样,卫凤娘看不下去了,把头拧开,这一回没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
    再忍一忍,再守一会儿,快了快了,等到阿萝出来,她就能走了,这刑房地狱里的春宫图,她就不用再看了。
    卫凤娘默默背着土匪守则,刚背到第三条,就听到一声痛苦无比的惨叫,卫凤娘急忙调头看下去,只见大皇子两只手高高举起,双眼圆瞪,低头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下身,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卫凤娘看到血,一下子就精神了,呼的一下窜起来,脑袋咕咚一声砸在梁上,可卫凤娘没觉得痛,她太兴奋了,这阿萝,总算有点儿血性了!
    卫凤娘跳下横梁,一步窜到门口,踹门进去,竖掌砍在不停尖叫的大皇子脖子上,大皇子的叫声戛然而止,晃了几晃,软滑在地上。
    “卫姐姐!”阿萝一嘴的血,看见卫凤娘,跟看到菩萨显灵没什么分别,激动的喊了一声卫姐姐,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站在那里,抖的如同狂风中的树叶。
    “姐姐!”看到卫凤娘,吓傻了的多多也能动了,一步就扑到卫凤娘脚下,“姐姐救救我家小姐,姐姐救救我!”
    “闭嘴!”卫凤娘一巴掌打在多多嘴上,多多立刻把嘴闭的紧的不能再紧了。
    屋里总算安静了,卫凤娘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大皇子被咬的破了皮的下身,眉头皱起来了,“瞧你这牙口……”
    阿萝一脸茫然看着卫凤娘,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这牙口?
    “给你。”卫凤娘不知道从哪儿顺出把锋利非常的匕首,两根指头捏着匕首尖,将匕首把递向阿萝,“既然到这份上了,不如干脆点。”
    阿萝紧咬着嘴唇,伸手接过匕首,看着卫凤娘,一脸决绝,“反正都是死!”
    “嗯?”卫凤娘觉出一丝不对,没等她反应过来,阿萝紧握着匕首,狠的脸都变了形,用尽全力扑向倒在地上的大皇子,匕首奔着大皇子的心脏,就扎了下去。
    卫凤娘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她让她把他那个东西割了,她没让她杀了他!
    阿萝一匕首下去,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拨出扎下,扎下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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