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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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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梅晚了一会儿,进了院子,忙净了手,切了瓜果,扎上银签子先放到旁边。
    不大会儿,清菊、文竹、珍珠几个也到了,文二爷见秋媚和夏纤抬了瓮黄酒出来,急忙摆手,“这个不好,秋媚走一趟,到我院里,让欢哥儿瑞哥儿把我那坛子葡萄洒抬过来,告诉那俩小子,小心抬,不许乱晃,那酒一晃就走了味儿了,清菊呢?拿些冰块过来,这个天儿,那葡萄酒里放一块冰,美得很哪!”
    “葡萄美酒夜光杯!”珍珠笑起来,“我去拿那套琉璃杯!”
    几个人又是一通忙,抬来葡萄酒,倒进琉璃杯,放了冰块,秋媚好酒,先端起来抿了一口,丝丝哈哈笑道:“这个味儿好,我喜欢!二爷,您无论如何都得帮我想个出路,我要是离了这里,离了这种日子,我就不活了。”
    “你急什么?酒还没喝呢,一会儿再说!”小悠打断秋媚,文二爷抿着酒,瞄瞄秋媚,再瞄瞄夏纤,最后看向小悠,“你们哪,这日子,是过的太逍遥自在了,二爷我都羡慕得很!”
    “就是因为这日子太快活了,我才不想嫁人的。”夏纤叹了口气,“老早以前,我还觉得我娘有福气,后来就觉得我娘真苦,现在就觉得我娘那日子简直没法活,唉,可我到现在也没找到出路!”
    “先喝酒!”珍珠举起杯,“这一杯敬二爷。”
    “我也敬,还有小悠姐。”
    “我敬珍珠姐,还有清菊,算了算了,一起敬。”
    ……
    几个人闹闹哄哄,乱敬一通,每个人都喝了两三杯下去,文二爷才慢慢悠悠警告:“这酒劲儿大,悠着点儿喝。”
    “二爷不早说,怪不得我觉得头有点儿懞。”秋媚爱喝量却浅,脸颊泛起层粉红,有了几分醉意。
    “二爷,姑娘要嫁人了,您得帮帮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秋媚本来就直,这事又急,有了酒意,心里就这一件事了,挪了挪椅子,坐到文二爷旁边,眼巴巴看着文二爷。
    “姑娘的陪嫁,怎么说?定了没有?”文二爷转头问珍珠,珍珠正吃着只醉蟹,摇了摇头,“还没呢,不过太太说,这一回不比从前,人要全部重新挑。”
    “那可是,这一回跟上回没法比……”
    “二爷,我该怎么办?”秋媚快哭出声了。
    “别急,别急,急也没用不是,你们不是上街逛了几天了?都逛到了什么?说说。”文二爷安慰了秋媚一句,又问道。
    “不就是什么也没逛到,才急了。”秋媚垂头丧气。
    “逛到玉墨算不算逛到东西了?”夏纤量也不大,晕头晕脑的问道。
    “逛到玉墨?顾氏那个丫头?怎么回事?仔细说说!”文二爷惊讶的直起了上身。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怎么遇到玉墨,怎么给的银子,又怎么再去看她,以及小悠给玉墨指的活,和玉墨那些话。
    “……二爷,你说,那毕竟是她亲生的孩子,怎么能那么说呢?虎毒不食子对吧?”夏纤还是对玉墨连孩子一起恨这件事耿耿于怀,“孩子有什么错?那孩子多可怜。”
    文二爷仰头喝了杯子里的酒,绿梅忙接过杯子再斟酒。
    “没想到,顾家那样的烂泥坑,竟然还能有玉墨这样令人刮目相看的女子,可见这人,还是天生明白的好。”
    “二爷这话什么意思?”夏纤怔了,秋媚推了她一把,“二爷的意思是说,玉墨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玉墨说的对!”
    “你这话偏执,跟玉墨不能比,你是怎么认出玉墨的?”这场偶遇里,文二爷对两件事感兴趣,一是玉墨关于孩子的那几句话,二,就是秋媚怎么认出的玉墨。
    “我也不知道,就是认出来了。”秋媚说不上来为什么。
    “你仔细想想,从哪儿认出来的?脸?眉眼?眼神?一举一动?”文二爷启发道。
    “不是,就是那个味儿,那幅样子,就象二爷您,就是哪天你不瘸了,年青了,也好看了,可你还是你,这个变不了。”秋媚认真想了想,能想出来的也就这些。
    文二爷捋着那几根胡须,半晌,笑起来,“得!我给你想到差使了……”
    “那我!那我呢?”夏纤急忙扑上去问道。
    “你就跟着她,给她打个下手什么的,不就得了。”文二爷这一句回答随意而不怎么负责任,夏纤立刻眉开眼笑,立刻挪凳子紧挨秋媚坐下,秋媚豪气万丈,“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半口!”
    “那个玉墨,你时常去看看她,能照顾就照顾,这人不糊涂,唉,就是命不好,过一阵子,等……过几年吧,过几年就好了。”
    文二爷含糊了后面的话,等新皇即位,等绥宁伯府从京城消失,玉墨就能堂堂正正的过日子了。
    “二爷,你给我想的差使,是什么差使?”秋媚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这个……”文二爷拖着长音,“你跟你们姑娘陪嫁过去,以后就跟着你们姑爷……”
    “什么?”秋媚一声尖叫,一窜而起,“你就给我想了这么个馊主意?亏我还把你当长辈敬着,你……”
    “你这丫头,这性子得改改!”文二爷被秋媚这一窜,一杯酒洒了一半,“不是让你暖床!二爷我真是……你家姑爷那里,又不是只有暖床的差使,好好的一件白绸衫子!”
    文二爷心疼的拎着他的白绸衫子,秋媚一脸狐疑,“那你先说清楚,到底什么差使?”
    “你坐下来。”绿梅轻轻拉了拉秋媚,“七爷那儿的差使多着呢,都是正经差使,二爷大约是觉得你这认人的本事厉害。”
    秋媚听绿梅这么说,心里一松,一屁股坐下,嘟囔了一句,“二爷也不说清楚。”
    “太太说,大乔功夫不错,不过宁家最不缺的就是功夫,这一趟,不准备把大乔陪嫁过去了,说是让大乔往后就跟着大爷赶赶车,跑跑腿。”珍珠看着清菊,闲话了一句,清菊脸色变了。
    文二爷看着清菊,眉头微皱,随即松开,看着清菊温声道:“要有什么心事,早点跟你们姑娘说。”
    清菊脸一红,低着头,声音极轻的嗯了一声。
    秋媚寻到了差使,没了心事,心情高昂的简直能窜上天,举着杯子一会儿找这个喝,一会儿和那个闹,小悠管不了,干脆不管了,大厨房院子里热闹的沸反盈天,直乐到人定过后,才各自散去。

☆、第六百七七章 等到

盛夏午后,宝箓宫那个小院的西厢廊下,虽然没怎么有风,可丝丝凉意不停的从西厢房吹过来,廊下照样舒适怡人。
    李桐和福安长公主坐在竹椅上,喝着冰镇的凉茶,闲闲说着话。
    福安长公主脸色不怎么好,两只手转着杯子,感受着杯子里传出来的凉意,侧头看着李桐,突然道:“绥宁伯夫人陈氏,今天入土为安了,听说还算体面。”
    李桐眉头微皱,他最擅长的,就是把一切抹的体体面面的。
    “陈氏的死因,你该知道了吧?”福安长公主问了句,李桐沉默片刻,才嗯了一声,福安长公主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文涛寻了这么个人,真是难为他了。说起来,这场事,死了陈氏,可是活了整个绥宁伯府,不知道文涛是高兴,还是遗憾。”
    “只怕姜焕璋不肯关上门守这三年孝,长公主觉得是活了姜家满门,可在他看来,只怕是断了他无限前程。”李桐声音冷淡,如今再说起姜家和姜焕璋,对她来说,就真是和这京城,以及京城之外无数的只知道名字的官员一样了。
    “嗯。”半晌,福安长公主嗯了一声,手指敲着杯子,“夺情?就他这么个王府长史,简直不入流,夺哪门子情?他准备怎么说动季绍衍?或是老三?嗯?”福安长公主这一声嗯尾声挑起,是在问李桐。
    李桐目无焦距的看着院子里晒得有些发焉的花草,他怎么说服,她能想到些,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事,他要是说了,真有人信了,会怎么样?
    “我觉得,”李桐顿了顿,“他能说服……至少能说服三爷,至于法子,他应该有法子。”
    “那就是找死了。”福安长公主神情淡然,“他敢投到老三门下,跳进九死一生的争斗里,难道他就没想过,他一旦入局,就有无数人盯着他和姜家?”
    对这一点,福安长公主十分困惑,李桐垂着眼皮,没答话。
    上一回,他和晋王根本没入局,那皇位就象雨滴一样,突然砸到了晋王头上,他就跟着鸡犬升了天,到后来,太子长大,再一轮争斗开始时,绥宁王府在她的打理下,早就水泄不通,铁桶一般,他大约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他的绥宁伯府,他在绥宁伯府,就如同光着身子走在大街上一样,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无数人的目光下。
    “唉!”福安长公主这一回没指望李桐答话,感慨无比的一声长叹,“就这样,他也敢痴心妄想,这人哪!”福安长公主摇着头,啧啧有声,片刻,一声干笑,“蠢的明驴,偏偏又敢痴心妄想的,可不只他一个!”
    “嗯?”李桐看向福安长公主,福安长公主冷笑一声,又冷笑了一声,“太医院的脉案,这一阵子一直不怎么寻常。”
    李桐脸色微变,皇上的脉案不寻常?怎么个不寻常法?
    “怎么回事?查出来没有?”
    “嗯。”半晌,福安长公主阴沉着脸嗯了一个字,李桐不问了,看她这样子,只怕是不好处置的事,什么事不好处置?
    李桐眼皮微垂,对于长公主来说,不好处置……用了助兴的药吗?
    “你想到了?”福安长公主斜着垂下眼皮一句不再问的李桐,李桐点了点头,福安长公主长长吐了口气,往后靠进椅背里,“你说说,那么大年纪了,丢不丢人?他难道不知道历朝历代,死在这上头的人有多少?怎么能这么老不修?”
    李桐一脸干笑,这个这个,她没法接话。
    “太医院没人敢吱一声,全装不知道,报到我这里,我能怎么办?我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家,怎么劝?”福安长公主说开了,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宁皇后呢?或是杨娘娘?”李桐问了句。
    “宁氏,她说过,皇上的事她一概不管,她巴不得呢,杨氏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皇上只怕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福安长公主说到宁皇后巴不得呢,神情十分淡然,李桐却听的心头一跳,这句话只能心领神会,哪能这么说出口?
    “那怎么办?不管?”
    “有一阵子了,再不管……唉!”福安长公主有些烦躁,将杯子啪的扔到桌子上,“我去一趟,探探话吧。”
    “现在就去?”李桐一个愣神,福安长公主嗯了一声,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冲李桐摆着手,“你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上次那种凉糕,给我带几块过来。”
    李桐忙着起来,答应了,也跟着往外走。
    李桐出来的急,没能提前让大乔把车赶过来,到了宝箓宫门口,绿梅去叫大乔把车赶过来,李桐站在门口,远远看着福安长公主的背影刚转过弯看不见了,宁远就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
    “这么巧!”宁远几步跃到李桐面前,一脸的今天真是太巧了。
    李桐简直哭笑不得,“你一直等着呢?”
    “也没一直。”宁远有几分讪讪,“从你进去才开始等的。”
    李桐被他这一句话答的脸上一热,顿时生出无数不自在,“你等我……有事?”
    “当然有事!”宁远的话听起来底气十足,“一个多月没见你了。”
    李桐简直要窘迫起来,“这叫有事?”
    “不是这事,我就顺口说一句,你觉得这是事?其实我觉得这才是最大的事,不过……”宁远半弯下腰,从下往上看着李桐,“你的脸好象红了,太阳晒的吧?这儿没太阳。”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红了?”李桐用力绷起脸,“天气这么热,我的车来了,你赶紧走,让人看见……成什么了?”
    “都是你的丫头,还有大乔,看到就看到了,桐桐,我跟你说,我真有事,好几件,都是要紧的事,你……”
    “车来了。”李桐往旁边闪了一步。
    “我晚上去找你好好说说,真都是要紧的事。”宁远紧跟在后。
    “不能见面的!”宁远紧跟在她后面,那股子气息从后面扑上来,包裹的她几乎透不过气,“不行!阿娘说过,不吉利,不利于你!”
    “我不怕,我这个人百无禁忌。”
    “你不怕我怕!”李桐有点气急败坏了。
    “好好好!”宁远忙往后退了一步,“桐桐,你大哥迎亲的日子定下来没有啊?”
    李桐一步踏上车,放下帘子,不理他了。

☆、第六百七八章 自以为好

大乔赶着车刚要走,宁远上前一步拦住,“等等!”大乔是个明白人,不等李桐吩咐,就勒住马,宁远掀起帘子,托着一个不大的白绵纸包递进来,“这是我让厨房做的姜汁窝丝糖,你尝尝,看看味道对不对。”
    “窝丝糖还有什么味道对不对的?”绿梅伸手接过绵纸包,笑回道。
    “你们姑娘爱吃的味儿就是对的,不然就是不对。”宁远一脸严肃的答了句,转头看着李桐,“我打算在你进门前,先把厨房调教的跟你们府上一个味儿。”
    李桐看着宁远,心里软甜又想笑,绿梅托着糖,噗一声笑起来,“七爷不用这么麻烦,小悠姐肯定要跟着姑娘陪嫁过去的,倒是那一回大英他们做的杀猪菜,姑娘嫌小悠姐做的不好吃呢。”
    “长公主这几天就有差使给你,这些闲事就放一放。”李桐没看宁远,看着糖说话。
    “这是正事……也是,”宁远笑的跟那包姜汁糖一样,“这些事该你管,你还缺什么不缺?要是缺什么,不好跟别人,就让人来找我,我……”
    “我能缺什么?这儿人来人往的,大乔,还不赶紧走。”李桐再次窘迫起来,绿梅一只手托糖,一只手去拉帘子,宁远头缩回去,车子刚动了两步,又听到宁远在后面喊大乔,“大乔,慢一点儿。”
    绿梅一边笑一边将绵纸包打开,送到李桐面前,“姑娘尝尝,真是难为七爷了,我闻着这味儿……怎么这么重的姜汁味儿。”
    李桐看着那包姜汁糖,片刻,伸手掂了一块,姜汁味儿……还好啊。
    …………
    皇上盖着薄被,正歪在贺嫔殿内,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象从前他不在紫极殿,就是周贵妃宫里一样,如今他重新习惯了贺嫔,但和从前不同的是,从前他要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花在批折子和处理政务上,现在,他把折子几乎全部交给了长公主,至于政务,好象和折子一起,都消失了。
    他现在几乎天天在贺嫔宫里,白天他总是这样,似睡非睡,夜里……他对自己夜里的表现非常满意,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一步步恢复,往年青时候恢复,再过一阵子,他白天也能生龙活虎了,象年青时候、二三十岁时那样。
    他现在虽然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贺嫔这里,不过,他可不认为他偏宠贺嫔,他从不和她说政务,他也绝不允许她在他面前提到朝廷、官员,以及和政务沾一星半点边的事,他也没有给过贺家额外的恩宠,他是个明君,严格遵守朝廷法度,和祖宗遗训。
    至于将折子交给长公主代劳,虽然他没细想过,不过,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他是看着这个妹妹被父亲抱在怀里,坐在龙椅上,在紫极殿那个巨大的榻上,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和朝臣一起讨论着政务长大的,刚刚登基那几年,他看到她就想起她坐在父亲旁边,议论政务的情形,这让他十分不舒服,也十分警惕,他暗示阿娘管教她,甚至不许她再读除女训之外的书。
    不过现在他老了,他已经做了二十年的皇帝了,安稳的不能再安稳,从前那些警惕和不安,早就抛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长公主是可以处理朝政的,就象人渴了要喝水一样自然而然。
    “……跟她说,皇上睡着了,让她先回去。”耳边飘来贺嫔低低的声音,皇上眼皮没动,缓声问道:“谁啊?”
    “是长公主,吵醒您了?”贺嫔一边答话,一边轻捷的奔到榻前。
    “朕没睡着,让她进来。”皇上就着贺嫔的推扶坐起来,吩咐道,门口的内侍用不着贺嫔再说话,一路小跑出去,引着福安长公主进了正殿。
    贺嫔一脸柔婉,亲自奉了茶给福安长公主,福安长公主微微欠身接过茶,“不敢当。”
    “怎么了?有什么处置不了的事了?”皇上接过贺嫔递上的参汤,闻了闻味儿,有几分厌恶的放到几上。
    “嗯。”福安长公主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皇上挥手示意贺嫔,“你先退下吧,我和长公主说说话儿。”
    贺嫔柔顺非常的曲膝应了,垂手退出,周贵妃之所以得宠了一辈子,就是因为她知礼守份,从来不逾越插手朝廷的事,这一条,在她进宫前,就不知道多少人提醒过她,至少现在,是她要恪守的金律。
    贺嫔退下,殿内侍候的诸使女内侍也退了出去,只要常太监垂手侍立在榻前。
    “说吧。”皇上声音轻缓虚浮,福安长公主听的想皱眉头,没等皱起就立刻舒开,“也没什么太大的事,”福安长公主有几分斟酌,和皇上说话,她还是有几分谨慎的,她这个哥哥,最爱把话听偏想偏。“昨天宝箓宫里那棵葡萄摘了不少果子,今年这葡萄味儿特别好。”
    “是极好。”皇上微笑道,宝箓宫那棵葡萄,还是阿娘当年亲手栽的呢。
    “嗯,因为想着要给您送些葡萄,老常去拿折子的时候,我就问了他一句,老常说,皇上最近一直在贺嫔这里。”
    福安长公主看着皇上,皇上脸上没什么变化,“贺嫔这里自在些,她又仔细周到。”
    “是,皇上白天常这么睡着?”福安长公主再往里说,“刚才在院门口,先是说皇上睡着了,我还纳闷,这个时辰,皇上怎么睡着了?”
    “朕最近精力渐好,白天是有些渴睡,不过……”皇上呵呵笑了几声,“这一阵子辛苦你了,朕再歇一阵子,就能全好了。”
    福安长公主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皇上,片刻,突然转头看向常太监,常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敢动。
    福安长公主移回目光看着皇上,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放心,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得很,放心。”皇上想着自己充沛的精力,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这事你不懂,只管放心就是,朕这身体,越来越好了。”

☆、第六百七九章 毕竟是外家

福安长公主看着皇上,无话可说,片刻,勉强笑道:“我去看看贺氏,前儿听说贺家有一样做脂胭的秘法,我去讨教讨教。”
    “去吧去吧,女孩子,就是脂胭水粉。”皇上笑起来。
    福安长公主起身告退,转到后殿,去寻贺嫔。
    她从前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现在,她可以确定皇上不知道,皇上不知道,贺嫔必定知道。
    贺嫔有些紧张的看着福安长公主,福安长公主直视着她,直看她撑不住,有几分仓皇的笑道:“长公主请坐,请喝茶。”
    “好。”长公主坐下,“你也坐。”
    贺嫔奉了杯茶给福安长公主,才极不自在的侧着身子,在福安长公主对面坐下,避开长公主的目光,不肯再说话。
    “皇上说,他精力渐好,虽然白天十分渴睡。”福安长公主盯着贺嫔,一字一顿道。
    “是啊,我觉得也是。”贺嫔的心一下子缩起来,答着话,却依旧不看长公主。
    “听说你读过不少书,这很好。”沉默片刻,福安长公主接着道:“皇上是有春秋的人了,最宜静养,如今太子已经能独挡一面,皇上就省心多了,除了太子,还有老三,就是老五,眼看着也能替皇上分忧了。”
    福安长公主说的很慢很隐晦,贺嫔身子微僵,没那么不自在了,却隐隐有股敌意似有似无的散发出来,福安长公主眼睛微眯,到底年纪小,也没经过事儿。
    “你能侍候皇上,这是福份,都说福祸相依,这话也不能全信,照我看,象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守着本份,不妄求妄想,这福就是福,依不上祸,你说呢?”
    “长公主说的当然极是。”贺嫔还是不看长公主,可话里话外,却已经是兵来将挡的味儿了,“妄想我肯定不敢,我敢想能想的,都是份内的事罢了。”
    皇家纳妃嫔,就是要开枝散叶,生儿子,就是她作为一个嫔,份内的事!
    福安长公主将手里的杯子放到几上,默然看着贺嫔,片刻,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冷道:“也是,那祝你心想事成。”
    福安长公主出了贺嫔的院子,越走越快,一口气走过了紫极殿,才扶着棵树,站住了。
    “您没事吧?”绿云忙上前扶住福安长公主,担忧的问道,长公主气着了。
    “没事!”福安长公主深吸了几口气,“两个蠢货……我能有什么事儿?”
    “歇一歇再走吧。”绿云跟着叹了口气,扶着福安长公主,四下转头找着能坐的地方。
    “不用,这里离宁氏的住处不远,去她那儿歇一会儿。”福安长公主打量着四周道。
    “好。”绿云要扶着福安长公主,被福安长公主一把甩开,“我又没老糊涂。”
    绿云差点想翻白眼,松开福安长公主,却不敢离她太远,长公主气成这样的时候可不多,这会儿天气又热,可别中了暑气。
    福安长公主再往前,走的虽然不慢,却远不如刚才气头上冲的那么快了。
    宁皇后的住处很近,听说福安长公主来了,宁皇后有些错愕,急忙迎出来,福安长公主已经进了垂花门。
    “逛得累了,来找你讨杯凉水喝。”福安长公主看到宁皇后,先开口道。宁皇后笑着侧过身,让过福安长公主,一起进了屋。
    “难得见你进来逛。”宁皇后可不信福安长公主就是逛累了路过,不过她既然这么说,她就这么认为好了。
    “去看看皇上。”福安长公主这会儿一来没心情,二来,她跟宁皇后从不虚虚实实的打太极,真打起来,两个太极高手能打一天,犯不着。
    宁皇后看着福安长公主,没接她这句话。
    “你是皇后,后宫之主,也不管管那个贺嫔?就由着她?”福安长公主挑剔了句。
    “长公主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宁皇后半句不让,福安长公主一声长叹,“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说正事吧,皇城司老贾年纪大了,从过了年又一直病着没好过,前儿递了请辞折子,我想来想去,能接下这皇城司的,也就是宁远这厮了,你觉得呢?”
    宁皇后端着杯子的手一抖,愕然看着长公主,出什么事了?她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主意?
    “小七年纪太轻,又不够稳重,他哪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愕然困惑归愕然困惑,宁皇后的答话却丝毫不慢。
    “那你的意思呢?”福安长公主斜着宁皇后,宁皇后迎着她的目光,微笑道:“我倒觉得周副枢密最合适,皇城司么。”顿了顿,宁皇后又接着道:“长公主要是觉得周副枢密读书人出身,不擅武事,小七给他做个副手,倒十分合适。”
    福安长公主一声嗤笑,“周家从赵老夫人起,这两三代里,就数周泽轩最聪明最出色,可也就是个聪明一点点的蠢货而已,周家,就没一个能成器的,用不着多费心思。可周家,毕竟是皇上的外家。”
    宁皇后移开目光,眼皮微垂,没说话。
    她在表明态度,周家一来不足为惧,二来是她的外家,她是要护住周家的。
    “周泽轩那样的蠢货,落到宁七那厮手里,哼。”福安长公主横着宁皇后,“周家满门,就这一个聪明点儿的,手下留情吧。”
    “留不留情,在你,又不在我。”宁皇后堵了一句,长公主今天这心情可不怎么好,刚刚从皇上那儿过来,皇上那儿……贺嫔吗?
    “周泽轩在枢密院多年,也该动了动了,成都府路安抚使病缺,我准备让他去成都府路,做上两任。”福安长公主道。
    “他肯?”
    “由不得他肯不肯。”福安长公主话说的狠,神情却有几分烦恼,不就是怕他不肯么。
    “去成都府,顺当的话,路上也要走半年。”宁皇后可不认为周泽轩肯去成都府,也不认为长公主真能按着他,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毕竟,有太子,还有皇上呢。
    “行了,我走了!”福安长公主大约也想到了这些,站起来,扔下句话,转身就走,宁皇后看着烦躁的福安长公主出了门,陷入了沉思。

☆、第六百八零章 过关

墨相接了福安长公主的差使,仔细想了想,也很赞同。
    周太后很有几分贤名,周家毕竟是皇上的外家,真闹到周氏一族树倒猢狲散,史书上写一笔,总归不好看。
    可这事,怎么才能办成呢?
    周副枢密是有点小聪明,可绝对称不上明白人,如今又一心认定太子稳如泰山,这会儿让他去蜀中,那简直跟让他去死没什么分别。
    墨相来来回回踱着步,觉得十分头痛。
    周副枢密肯定不愿意去,他这边说什么都没用,周家其它人……还不如周副枢密明白呢,不提,周副枢密这里,只能强压,如果强压,周副枢密必定求到太子那里……嗯,有了,这事,得让太子出面提起。
    墨相想到这里,站起来就往外走。
    太子最近脾气相当不好,墨相进来时,他正指着孙学士泼口大骂,“……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你除了搂着妓女寻乐子,还能干什么?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孤看到你这张脸就恶心……”
    皇上不上朝之后,他也跟着一天比一天清闲,清闲本来是好事,可最近,他已经十分明白的感觉到,执掌天下的那份威权之感,离他越来越远,这让他一天比一天暴躁不安。
    墨相瞄了眼明显是被摔在孙学士面前的几份旨意,看样子,这是照折子上的朱批拟了旨,拿来给太子看时,触怒了太子。旨意都出来了,他才知道,怒,也是应有之义。
    墨相微微躬身,垂手站在旁边,等着太子发好脾气骂痛快了,呵退了孙学士,才上前见礼,“太子爷。”
    “你来干什么?”太子早就看到墨相了,不过他心情不好,懒得理会。
    “回太子爷,”墨相毕恭毕敬,“成都府路安抚使刘思贤三个月前中了风,不能视事,得再安排个人过去。”
    太子斜着墨相,“这事不先着吏部议一议,你跑来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安排孤替你料理?”
    “下臣不敢,”墨相赶紧跪下,这话不善,只能跪着。“太子爷也知道,刘思贤还兼着梓州路,蜀中盛产上好的花椒……”
    听到花椒两个字,太子立刻警醒了,花椒可是老大的金库。
    “刘思贤上一任期满,吏部原本打算调他到江南一带,后来,说是蜀中离不开他,皇上也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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