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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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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是晋王府,一趟河工才能挣几个银子,贴补姜焕璋足够了,可搁在晋王府手里,又是一君一臣的大事,这点银子杯水车薪,季天官要替晋王挣银子,也不会在京城河工上打主意。”
宁远说的很肯定,李桐嗯了一声,确实如此,这一趟河工下来,也就是十几二十万两的收益,在姜家确实可以支撑一年两年了,可真要用到晋王的大事上,那就太少了。
“不过,晋王手头也紧得很。”宁远搓着手指,一脸的笑,“晋王没少找墨七拆借银子,开始还有借有还,现在,多数有借无还,好在数目不大,几百两,一两千两,也就这样。这趟河工,晋王不可能一分不拿,姜焕璋能拿回家的银子有限,我帮你留心着,等他拿到银子,你就让人上门讨嫁妆帐,不能便宜了他!”
宁远一脸兴奋,李桐失笑,“讨什么嫁妆帐?我可没那功夫,再说,不能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就得不偿失了,那些银子我不要了,姜家,只要他们不打我的主意,我也犯不着再理他们,你以后也别替我操这份多余的心了。”
“也是也是。”宁远干笑几声,他倒不全是替她操心,他很喜欢看姜家那些烂事,图个一乐么。
“咱说正事,人吧,不能老闲着,特别是你……”
“我没闲着!”李桐有些恼怒的打断了宁远的话。
“好好,就算你没闲着,可这事也得分个主次轻重对不对?你大哥娶个什么样的大嫂回来,这可是关系着你和你阿娘后半生日子过的好不好,这是多大的事儿呢?你手里能有什么事比这事还要紧?”
宁远一脸严肃,李桐哼了一声,“大哥的亲事有阿娘呢。”
“头一条,你阿娘多忙呢,你忍心什么事都压到你阿娘身上?你就不能替你阿娘分分忧?对吧?第二条,你阿娘毕竟是长辈,看哪家姑娘合适不合适,哪能看得准?这事肯定得你看,对吧?”
李桐侧头斜着宁远,没说话,他这话很在理,若论看人,只怕这京城比谁比她看的更清楚了,她已经看过一辈子了,确实,她肯定比她阿娘看的更透彻。
“除了你大哥的亲事,还有我的!”宁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李桐一口气噎在喉咙里,用力拍了下胸口缓过来,失声笑起来,“你的亲事关我什么事?”
“你替我挑个媳妇儿吧,你说娶谁我就娶谁。”宁远笑眯眯看着李桐。
“你的亲事我怎么能说得上话?这京城有你姐姐,北三路有你父母兄长,轮得着别人说话?”
“当然轮得着,我的媳妇儿,我想娶谁就娶谁,我姐管不着,我阿爹说过了,他也不管,随我。”宁远得意洋洋。李桐嗤之以鼻。
“我跟你说了你就知道了,我小时候……很小的时候,我姐出嫁前,那时候我挺乖巧挺听话的,后来我姐出嫁这事,我觉得是阿爹阿娘,还有大哥二哥的错,就事事跟阿爹和大哥二哥对着干。”
宁远被李桐的嗤之以鼻伤着了。
“我那时候一心一意要造反,打算练一支队伍出来,杀进京城解救我姐,杀光那些浑蛋,包括皇……那个啥,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我大哥二哥吓的天天看着我不敢离眼,我阿爹道理说尽,我那会儿就是铁了心了,后来我阿爹说,只要我能剿尽北三路的大小匪徒,他就让我北上找颜家还有叔祖他们借兵,我造不造反他再也不管了,然后我就去剿匪了。”
“土匪能剿尽了?”李桐笑起来。
宁远横着李桐,横的眼珠都酸了,才移开目光接着道:“剿了三四年,没剿尽也差不多了,这三四年我长大了,懂的事多了,也看到了林家气运正旺,造反是逆民心违天意的事,唉!”
宁远悠悠叹了口气,“有四五年,我一门心思想着造反,自己怎么练兵,从哪儿借兵,从哪条线攻进京城,一路上怎么筹粮筹银,甚至连攻下京城之后,要不要屠城都想好了。唉,天不助我。有一回,我灭了离丰城三十多里的一处山匪,进丰城的路上在路上一个小茶馆里歇脚,听卖茶的老妇人和她媳妇说闲话,絮絮叨叨说今年风调雨顺,年底说不定能多添几亩地,她再能多活几年,看着家里的地添够百亩,那就太有福气了。”
☆、第五百一十章 闲话
宁远看着听的入神的李桐,“我要是造了反,她肯定看不到百亩地了,要是那样,我觉得她肯定想生吞活吃了我,从茶棚里出来,我就灰了心,阿爹说的对,这会儿造反,就是和天下人作对。不过这些事我没跟阿爹说过。从丰城回家,我就不再出去剿匪了,到处闲逛玩乐,阿爹和大哥二哥只装看不见,阿爹说,只要我不造反,别的都随我。”
李桐揉着额头,他一门心思造反那四五年里,肯定不是只想想,他爹按着捂着他这份造反的心情和准备,得辛苦成什么样儿?能按住这个就不错了,别的,只怕也没心思多管了。
“我娘也给我说过亲,那时候我没有成亲的打算。”
“现在有了?”
“对!一个人太孤单,怎么着也得有个能说说话的人吧,你替我留心挑一个,其它都不管,只要人好,跟我合得来能说说话就行。”宁远一脸笑眯眯。
“我怎么知道谁跟你合得来能说说话儿?”
“这容易,”宁远立刻接道:“你跟谁合得来能说说话儿,我就能跟谁合得来能说说话儿。”
“我跟长公主很合得来很能说说话儿。”李桐看着宁远笑眯眯道。
“长公主……”宁远干笑几声,“她又不嫁人,再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她不能算女人,一只猞猁……咳,说正事,反正你要替你大哥相看墨家六娘子,顺便替我看看,有挑剩下的,看看有没有跟墨七合适的,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
李桐无语之极的看着他,宁远伸手从袖子里掏出样东西,托在手里,探身过来,“谢礼先给,以后还有重谢。”
“我不用这个。”李桐看着被宁远托在手心里的赤金嵌宝香薰球,急忙摇头。
“你看着。”宁远嘿嘿笑了几声,拧开香薰球,小心的拨着里面微微泛黑的红铜球心,指着红铜球一面一排极其细小的孔眼道:“看到这里了吧?”说着,合上香薰球,握在手里,对着案上一碟香橼,李桐只到一声极轻的机括声,碟子里一只香橼动了动。
宁远探身拿过香橼,递给李桐,香橼上三只细小的孔洞从这边穿到那边,宁远又拿起碟子上另外一只香橼,这只香橼一边有孔,另一边,三枚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银针穿香橼而出。
“看到了吧?给你防身用的,这三根针没毒。”宁远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取了只极小的银盒子出来,打开银盒子,盒子里密密麻麻放着足有三四十根蓝汪汪的银针,宁远合上盒子,翻过来再打开,这一面也放满了银针,不过这一面的银针和刚才射出去的一样,是银白色的。
“这边的没毒,刚才那面的针有毒,来,我教你怎么装针,看到这个机关了吧,按下去,用镊子,就这样,放进去就行了,松开,听到声音了吧,这就是卡牢了,要是没听到声音,这样倒一倒,针就会出来,要是不出来,就合上,按这里,把针清出来,记好,这一面的有毒,千万别碰到,这毒见血封喉,贵得很。”
宁远动作极慢的装针,倒针,将装进去的银针钉进香橼里,将香薰球递给李桐,“你试试。”
李桐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暗器,又是惊讶又是好奇,接过香薰球,按宁远的示范装进银针,又钉进香橼,宁远赞不绝口,“你真是聪明,对对对!太好了!你这悟性,没说功夫真是太可惜了,对,就这样!你做的简直比我还好!”
“真有意思,不过我用不着这个。”李桐玩了两回,将香薰球递回去。
“特意给你做的,我用不着这个,你留着,人心叵测,你又跟长公主常来常往,现在这京城可不怎么太平,真有什么事,有这个在手,出奇不易,总是个傍身的东西。”
宁远神情郑重,李桐呆了下,确实如此,前几天她阿娘还盘算着从哪儿找个功夫好的女保镖随身跟着她……
“那……多谢你了。”李桐犹豫了下,收回了托在手里的香薰球。
“这个也收好。”宁远将放着银针的小盒子推到李桐面前,轻松的拍了拍手,“好了,正事办完了,咱们说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不早了。”李桐看向滴漏。
“这才什么时辰?早呢,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说闲话,办正事是顺带。”宁远往下滑到一个极其舒服懒散的位置。
“我不听姜家的闲话。”李桐先声明了一句。
“那就不说姜家。你是在京城长大的?”宁远两只手搭在肚子上,一脸惬意。
“算是吧。”
“那你跟我说说,京城人春天都往哪儿逛?有什么好玩好吃好看的?”
“春天……”李桐微微蹙眉,他是去年夏初进的京城,还没在京城过过春天,可她记忆中,京城的春天早就遥远的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能有什么?不过就是踏青,城外转龙湾、独乐冈、板桥、北金水河,景色都很好,热闹得很,清明过节事情多得很,三月初一开金明池琼林苑,今年还有新科进士簪花游街,也就这些。”
“你去……往年都去哪儿踏青?景色怎么样?有什么好玩的?”宁远看起来兴趣高昂。
“去年病着,前年忙着准备出嫁的事,大前年忙着挑女婿,都没心思踏青。”李桐努力回想着遥远的过去,却一片模糊。
“那今年你想去哪儿踏青?你想去的地方肯定都是最好的地方,说来听听,我参考下。”
“去我家庄子里看看。”李桐斜着宁远,慢吞吞道,宁远高挑起眉毛,“嗯!”了一声,猛拍了一把椅子扶手,“对啊!要说景色好,人又不多,吃的好,什么都方便,那当然是自己的庄子了!你们家在京城有很多庄子?哪儿景色最好?”
“说不上,我可不象你,就为了玩,去哪个庄子,要看哪个庄子要去看看,今年还不知道呢。”李桐笑吟吟道。
☆、第五百一一章 破嘴
“说的也是。”宁远答的很爽快,“我们家里,这些庄子什么的庶务,都是我阿娘,还有大嫂她们打理,我从来没管过。你大哥中了进士之后,考不考庶吉士?”
宁远还真是闲聊,一幅聊到哪儿算哪儿的架势。
“进士还没考中了,哪能想那么远?”
“这怎么算远?眼前的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了,文涛去哪儿了?还没回来?你大哥中了进士之后事多得很,他能赶回来?”
“不知道,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簪花游街,琼林宴饮。”李桐也不知道文涛做什么去了,只知道他到处奔波,几乎没有哪个地方停留超过三天过。
“考个庶吉士吧,进翰林院呆几年,好好教小五几年,这几年肯定不太平,要么就是外派州县,总之别进六部。”宁远把脚翘到桌子上,一边晃一边闲散的说道。
“嗯,大哥也是这么打算的,先到地方做几年州县官,考庶吉士的事,庶吉士也不是谁都能考的,万一落成了同进士,哪有资格考?”李桐跟宁远说话,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放松,仿佛什么话都能说。
“放心吧,肯定不会落进同进士榜里。”宁远一边笑一边摆手,“解尚书是只积年老狐狸,你跟长公主……长公主活到二十大几,可就你这一个朋友,还有你家和吕相的渊源,别人可能不知道,解尚书这种人老成妖的,说不知道我根本不信,有这两样,他怎么会把你大哥落进同进士榜里?那不是恶心人吗?肯定能考,就看考上考不上了,考上不考不上也不在你大哥的学问怎么样,你大哥的学问肯定好,这得看两位相爷的意思了,至于第三位相爷,今年考庶吉的时候,估计还轮不着他说话。”
“解尚书是我大哥中举人座师的座师。”李桐接了句,宁远摆手,“座师这东西,至少在解尚书这里,只能当顺水人情用,那只老狐狸!老狐狸归老狐狸,解尚书算是很难得了,心里有根线,不过缺德亏心的事,他那个孙女儿,解二娘子是吧?你见过没有?怎么样?”
“解二娘子倒是配得上你。”李桐眼睛一亮。
解二娘子从前嫁了状元陈安邦,陈安邦也不知道是中了状元之前,还是中了状元之后,站进了大皇子党,在那场两败俱伤中死了,之后,陈家因为受了牵连,日渐败落。
陈安邦死后半年,解二娘子生下遗腹子憨哥儿,之后的几十年,解二娘子带着孩子,先是依附娘家,解尚书死后,解家后继无人,回乡守孝期满后,也没再复出,解二娘子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京城各家旧交中周旋,日子过的很不容易。
从前她认识、以及和解二娘子熟知,是在解家举家返乡守孝之后,说起来,她和她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她一直怜惜解二娘子命运不济,象她一样的遇人不淑,她是明月照了沟渠,解二娘子则是嫁了镜花水月。
以解二娘子的长袖善舞和善解人意,她和宁远倒是很难得的一对。
“谁?”宁远瞪着李桐,愕然而失笑,“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随口一问,我一回也没见过解家二娘子,就是见过,也看不上,当然人家也看不上我,你别想多了!你听我说,我之所以知道解二娘子这个人,是因为她在京城贵女中,名头挺响,一提京城的才女啊,什么美人儿啊,什么贤惠智慧大度难得啊,都得提到她,总之是各种好,老是听人家说,这才知道的,我跟你说解二娘子,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解家爷们没听说哪个出色,倒是一位姑娘,大家都说好,就是觉得解家有点儿在落败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我怎么可能看中她?”
“我是只见了解二娘子一面,不过,象你说的这样,听她的事听了不少。”李桐想着解二娘子,嘴角的笑意时隐时现,要是她能嫁给宁远,是不是就不会象从前那样一辈子孤苦无依了?
“听说这位解二娘子人极聪明,善良大度,总是替别人着想,是那种顺时相夫教子、风雅会富贵,难时能撑得起家,里里外外独挡一面的人,学问好家教好,长的又好,这京城的贵女,她算是个尖儿,解家门风又好,确实是门好亲。”
宁远瞪着李桐,她说一句他摇一下头,“太好了,我可娶不起!我刚才说了,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对这位解二娘子……刚才我就是嘴贱,多嘴,我一回也没见过解二娘子,我听说的……也没听说什么,就是因为解尚书,听说解尚书最宠这个孙女儿,才顺口说了那么一句,是我多嘴,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嘴不好,搬石头坑自己,你就当我没说,什么也没说,我没看上解二娘子!你别多想!千万别多想了!”
李桐侧头看着宁远,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压根没留意宁远急切的解释,宁远是个异数,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从前那一回,宁远没进京城,现在他来了,她从姜家脱身,是托了他这个异数的福,周贵妃的突然亡故,也算是托了他这个异数的福,长公主重回京城,住进宝箓宫,往外伸出手,说起来,也是托了他这个异数的福,也许,他是改变一切的源头,那解二娘子要是能嫁给他,从前坎坷艰难的命程,肯定也会完全不同,象她一样。
而且,解二娘子的才情人品,也足够配得上他。
李桐一根手指支着下巴,瞄着宁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宁远却被她笑的心都抖了,“……你笑什么?你别这样笑,我都说了,我没看上解二娘子!我这破嘴!好好儿的我提解二娘子干什么?我提别人家小娘子干什么?”
“我也挺喜欢解二娘子的。”李桐想着能让解二娘子不再象从前那样苦楚,心情很是愉快。
“什么叫你也?你喜欢是你喜欢,我可不喜欢!”宁远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他这破嘴!
☆、第五百一二章 还魂草
宁远这一巴掌拍的李桐笑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不喜欢,也用不着这样。”
“以后别再提什么解二解三的了,算了,不说这个了。阿萝你知道吧?”
李桐点了点头,宁远一脸笑,“这小妮子不得了,老四立了太子,她也跟着端架子涨缠头,银子不够肯定不见,银子够了,见不见也得看她肯不肯,真当自己奇货可居了。”
“可不就是奇货可居。”李桐也听说了阿萝如今身价百倍的事儿,“愿意花银子哪怕只跟她说句话的人多的是,她以色侍人,不赶紧趁现在多挣点银子,老了怎么办?也是个聪明的。”
“聪明?哈!”宁远哈的一声笑,“聪明没看出来,惹事倒是个能手,好不容易消停一阵子,这一得意,说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事来!”
“除非有心人利用,否则惹不出什么大事。”李桐想着从前的阿萝,就想到了杨舅爷,“杨舅爷现在怎么样了?好久没听到他的信儿了。”
“娶了个好媳妇儿。”宁远啧啧了几声,“他媳妇儿把他和杨家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跟从前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杨舅爷荒唐是荒唐了点,不过倒不是个坏人。”李桐一直觉得杨舅爷是个缺心眼的好人。
“坏也得有心眼儿,他哪有那个心眼儿?不过你说的也对,他本性不坏,杨家老太太也很本份,伍氏就是她看中的,老太太还说,能娶伍氏,是他们杨家高攀,这份本份难得。”
李桐听着宁远的话,心里却在想着杨嫔,她看了杨太后十几年,却一直没能看的十分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心怀慈悲?
她记得白老夫人说过几句支离破碎的话,她那话意,好象是说杨太后不是恶,而是蠢。
“你见过杨嫔?”宁远看着李桐问道,李桐点头,“现在是杨淑妃了。”
“怎么样?”宁远一脸好奇。
“这个怎么样,你应该问你姐姐。”
“我姐从来不说这些闲话,也可能是不跟我说,我跟我姐说话不象跟你,咱们俩什么都能说,跟我姐不能这样,你觉得杨淑妃怎么样?”
宁远话说的很随意,李桐听的心里一阵怪异而又说不出的妥帖感觉,想了想,笑道:“怎么说呢,她肯定比杨舅爷聪明多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很聪明。”
“自以为聪明?”宁远接了句,李桐侧着头想了想,“说不上来,她很能折得下腰,从前她以婢礼待周贵妃,现在,好象以婢礼侍候宁娘娘。”
“媚上者必欺下。”宁远再接了句,李桐嗯了一声,“长公主也这么说。”
“要是这样……”宁远拖着长音,干笑了几声,“我姐说不定要让她协理后宫,媚上者,必欺下。”
李桐看着宁远,没说话,要真是这样,那最好不过,长公主那样的聪明人,肯定能看到的东西更多,看着看着,就能看出本性来了。
“天色不早了。”李桐看了眼屋角的滴漏,天真不早了。
“我刚坐下,天就不早了?”宁远一脸的不敢相信,伸头看了看滴漏,手撑着椅子扶手半站起来,伸长脖子又仔细看了眼,一声哀叹,“怎么可能?你这滴漏没坏吧?真快人定了?好吧,你歇着吧,有空我再来找你说话。”
宁远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胳膊举过头伸了个懒腰,一边走一边摆手,“不用送,我自己走就行。”
李桐在背后斜了他一眼,她什么时候送过他?
…………
贺十一娘进宫的旨意下的很快,几天后,贺十一娘就成了宫里新贵贺夫人,一顶不算小的小轿,进了宫,住进了离紫极殿不远的一处精致小院里。
旨意下来当天,宁远就让人把贺十一娘进宫做了夫人这事,递给了高墙之内的大皇子。
这是大皇子高墙圈禁以来,收到的第一件来自墙外的消息。
打发走递口信的杂役,大皇子夺门而出,一路狂奔,直奔后园一角的两间小矮屋。
蒋先生就住在那两间小矮屋里。
“贺家……进宫,封为夫人!”大皇子一头冲进矮屋,两颊泛着一层浓浓的潮红,眼睛亮的吓人。
“贺家?”蒋先生慢慢放下笔,抬头看向大皇子。
“说是贺家十一娘,今天刚下的旨,宣进宫,封了夫人,贺家!”大皇子伸手揪着蒋先生的肩膀,摇了几下,松开贺先生,兴奋的笑出了声,“一定是舅舅,是舅舅送贺家娘子进的宫,舅舅这是为了我,是为了我!”
“是谁传的信?”蒋先生面无表情,缓声问了句。
“一个杂役,说是开春雨水多,进来瞧瞧各处房子有没有漏的地方,这是借口!”大皇子象浸透了水的还魂草,生机勃发。“我这府处处都是新的,能有漏水的地方?跟着进来的杂役,悄悄跟我说了这几句要紧的话,除了舅舅,还能有谁?我就知道,舅舅对我一心一意。”
“一个杂役来查看漏水?”蒋先生微微蹙眉。
“不是,是个管事,好象是工部的,要不就是宫里的,有胡子,应该是工部的,一个小吏,带了几个杂役,其中一个杂役……不知道舅舅走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能救我出去?最好传个信出去,好好问一问!”
大皇子激动的话都整个人都杂乱了。
“大爷且稳一稳。”蒋先生拿起笔放进笔洗里慢慢涮一涮,再放到笔架上,“贺家姑娘进宫,是不是为了大爷,还得看一看,这口信,是不是国公爷传进来的,也得看一看。”
“这还用看什么看?”大皇子眉毛竖起来了。
蒋先生看也没看他,声音比刚才冷了不少,“皇上才不过四十几岁,春秋正盛,这会儿纳贺氏进宫,过个一年两年,也许就有小皇子或是小公主出生,若是今年明年真生出个小皇子,长到十几岁,皇上才不过六十左右,贺氏真有了皇子,难道不为自己的儿子,还能替大爷打算不成?大爷有什么好高兴的?”
☆、第五百一三章 楚相
“笑话儿!”大皇子声音尖利:“宫里十几年都没有孩子生出来了!”
“那是因为娘娘在,可现在,娘娘不在了!”蒋先生厌恶的看着大皇子,他杀了他阿娘,杀了他在这个世上最大的依靠,他居然还没有醒悟,从他阿娘死那天起,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得递个信儿出去!”一提周贵妃,大皇子下意识的转头四看,他总是梦到阿娘,梦到阿娘七窍流血、死死盯着他。
“递信?给谁递信?怎么递出去?”蒋先生斜着大皇子。
“还能给谁?当然是给舅舅,让他赶紧把我救出去,还有,让他看紧老四那个混帐!”大皇子两只手握在一起,踌躇满志。
蒋先生轻轻笑起来,他实在懒得再跟他多说了,“这信怎么递出去?”
“你想想办法!”大皇子指着蒋先生,强横的吩咐道。
“我没有办法。”蒋先生往后靠到椅背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那我还要你何用?”大皇子一脸戾色,蒋先生仰头看着他,一脸淡漠,“大爷要是觉得无用,杀了我就是了。”
“你!”大皇子狠狠盯着蒋先生,好一会儿,干笑几声,“没办法就没办法,以后日子长着呢。”
说完,大皇子转身就走,蒋先生看着大皇子的背影,好半天,轻轻叹了口气,提起笔,接着抄经。
…………
贺十一娘进宫没两天,推举新丞相的事也有了结果。
除了自己不作他想的高书江,听到内侍念出楚怀贤的名字,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副枢密更是一脸愕然,急忙看向站在最前的太子,太子只有一个背影,周副枢密忙又看向目瞪口呆的高书江。
这个丞相就是让太子荐人的,这个丞相必定是太子荐的人,怎么不是高使司?也不是他,为什么是楚怀贤?这是太子的意思?难道太子又有了别的打算?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周副枢密心乱如麻,散了早朝,正犹豫着是跟过去问问太子,还是先和高书江通个声气,却看到高书江直奔他而来。
高书江大步冲到周副枢密面前,目光阴沉的直视着他,“大功已成,要出手争到所有利益了是吧?先要把我整倒?宁予他人,也不能便宜了我?好!好好!”
高书江说完,转身就走。
周副枢密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点儿味儿,急忙追在高书江后面,“高兄!高使司!你等等!你刚才那话……你听我说……”
周副枢密越叫,高书江走的越快。
远远的,吕相看着一个走一个追的高书江和周副枢密,眉毛微抬又落下,转过身,施施然走了。
…………
被高墙圈起来的大皇子的房子,还是有一两个地方要修一修,楚怀贤举为丞相隔天,那个杂役又跟进来查看修房子了。
见大皇子直直盯着他,杂役使了个眼色,大皇子急忙跟到屋角,杂役左右看了看,拱着手,一脸恭敬的笑,“恭喜大爷,楚尚书高升了,如今已经楚相公了。”
大皇子一愣,楚尚书升任丞相恭敬他干什么?
“有人让小的告诉大爷,楚相从从前到现在,一直视大爷为主。”
大皇子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楚尚书视他为主?他怎么不知道?
“就象小的也视大爷为主一样,大爷是亿兆百姓之主,视大爷为主的人太多了,大爷肯定不知道谁视大爷为主,只有小的们自己知道。”杂役仿佛看出了大皇子的疑惑,微微躬身,恭敬的陪笑道。
大皇子神情渐渐恢复,下巴微微抬起,这话说的极是,他是真龙转世,是天之子,万民之主,视他为主的人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一个个都知道?
“是谁让你来传这些话的?国公爷?”大皇子问道。
“回大爷,小的不知道,小的只知道上头吩咐把这些话递给大爷,别的就都不知道了。”杂役态度恭敬的没一丝挑头。
“那上头是谁?”大皇子紧追了一句。
“上头就是管小的的人,小的一个杂役,就是个跑腿传话的,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小的该走了,大爷千万保重身体,小的告退。”杂役说着,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大皇子呆了片刻,转身直奔进园子去寻蒋先生。
蒋先生听大皇子说完,蹙起的眉头一直没舒开。
“这回确实无疑了!除了舅舅还能有谁?得赶紧给舅舅递个话,现在宫里有贺家娘子,朝里有楚怀贤,放我出去轻而易举!说不定就这几天……”
“楚怀贤心向大爷,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蒋先生觉得楚怀贤心向大皇子这件事,简直匪夷所思,楚怀贤掌管户部多年,在朝中举足轻重,他心向大皇子,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是皇长子,未来……这天下是我的,这天下人心向着我,视我为主,天经地义,楚怀贤是个聪明人!”大皇子踌躇满志的简直比被圈禁前还要高昂几分。
蒋先生哈的失笑出声,“大爷,已经立了太子了,就算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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