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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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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周贵妃的死,原本在正月十六的新年第一次朝会,推到了正月二十,这一年的新年第一次朝会,没有了往年的喜庆精神,除了太子,大约是皇上和诸臣的疲惫收敛,显的刚刚册立的太子格外神彩飞扬。
散了早朝,皇上招手叫了宁远,进了紫极殿,皇上疲惫的歪在炕上,示意宁远离的近些,“你过来。”
宁远急忙近前,半跪在炕前,微微仰头看着皇上等吩咐。
“前儿,你姐姐说,你们宁家的功夫强身健体极好,想让你教五哥儿些功夫,好让他身体强健些,朕看你天天闲着也是淘气,从明天起,一天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都行,你带五哥儿练一练。”
皇上声音低缓,他说一句,宁远的脸就往苦里垮一点,等皇上吩咐完,宁远一张脸快拧成一团了。
“皇上,我那功夫,哪学出来了?再教五哥儿,那不更得走样了?皇上,殿前侍卫里多的是高手,皇上您看……”
“又胡说!”皇上无奈的看着宁远,“你也不小了,不能总这么不务正业,荆国公说你很有几分本事,朕看也是,你就收收心,一来好好教教五哥儿,二来,有你在五哥儿身边,你姐姐也能放心些。”
“这是京城,又不是边关,有什么不放心的?”宁远心里猛的一跳,故意往歪了说了句。
“五哥儿身子骨弱,你姐姐看得紧,长这么大也没让他出去逛过……”
皇上的话突然顿住,脸上有几分怅然,“都这么大了……天真得很,听说京城但凡好吃好喝好玩的地方,没有你不熟不精通的?五哥儿有你陪着,朕也放心。”
“皇上,您别说那些就会嚼舌头根子肯定不会干正事的混帐胡说,要论精通,我哪比得过周小六?连墨相家小七也比不过!皇上您别听他们瞎说!”
宁远一脸正气。
皇上斜着他,“朕又没怎么着你!你看看你这样子,这就把小六和墨相家小七拖出来了?别跟朕推三阻四,第一,好好教五哥儿练几套功夫,第二,好好看好五哥儿,那是你外甥!”
“是。”宁远一个是字应的干脆,对着皇上的那张脸上却堆满了委屈,皇上被他委屈的又气又笑,撑起上身,伸手拍在宁远头上,“给朕把这一脸的委屈收了!就这点差使你就能委屈成这样?这么大个人,朕就不能使唤使唤你了?白养着你?”
“宁远不敢。没委屈!姐夫您看,一点儿也没委屈!”宁远从委屈里挤出点儿笑。
皇上哼了一声,“还有件事,你也不小了,从前你姐姐一直病着,如今总算病好有点精神,你这亲事,朕已经吩咐你姐姐了,让她给你在京城挑门好亲。”
“皇上!”宁远一声惨叫,“在京城?皇上我要回去的!皇上,您看我这一年,听话吧?一点儿祸都没闯,皇上,您看我是不是该回北三路了?皇上我年前就想跟您说回北三路的事,正好,我也老大不小了,该回家挑个媳妇儿成亲了,皇上,我娘说过她要给我挑个好媳妇,我还有……那个阿爹,皇上,我娶媳妇儿这点小事,哪用得着麻烦皇上和娘娘!皇上还是发句话,让我回家吧。”
皇上盯着神情真切、苦恼中夹杂着渴望的宁远,慢吞吞道:“你不留在京城帮一帮你姐姐,看着点儿五哥儿,这个时候,回什么家?”
“皇上,”宁远神情更加真切,“皇上您也知道,我小时候就是我姐管着我,后来我大了,她管不了我……可现在,她在皇上面前……皇上,我还是回家吧。”
“听你这意思,朕从前是太放纵你了。”皇上斜着宁远。
“不是……”
“听说你接你姐姐和五哥儿回来时,路上有人劫杀?”皇上突然打断宁远的话问道。
宁远一个愣神,“劫杀?哪有?就几个小毛贼,下着大雨,天又黑,真有人劫杀?这不可能吧?劫杀是劫谁?我姐?谁敢?五哥儿?不可能吧?要不就是我?可我没得罪谁啊?皇上,这您可得严惩!这还得了!”
宁远一个愣神之后,立刻怒气冲冲。
“几个小毛贼?几个?”皇上斜睨着宁远问道。
“不知道,那天下着大雨,天又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群两条腿的小贼,马一冲就过去了,我就在马上砍了几刀,停都没停,砍没砍死也不知道,想着不是大事,就几个拦路抢劫的毛贼而已,没想到是劫杀。”
宁远一脸愣愣呵呵的懊恼,“回到京城,本来想跟皇上禀一声,后来看皇上……皇上那时候那个样子,我觉得不是大事,就没提。”
“这事,你姐姐知道吗?”
“不知道知不知道。”宁远一脸老实相,“我没跟她说,我当时觉得不是大事,是姐姐跟您说的?”
皇上似是而非的唔了一声,“你跟小六是怎么说的?几百个人?”
宁远趴在地上磕头,“是……那个啥,在软香楼,当着阿萝的面,臣多说了几个,也没说几百个,就说……臣可厉害了,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皇上顺手抓起个折子砸在宁远头上,沉着脸训斥道:“你可真是厉害!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下?一刀一个,哼!还真是一刀一个!杀人杀痛快了,所以回来一声不敢吭吧?你怎么不想想,离京城不过百余里,哪来的那么多毛贼?糊涂!”
宁远趴在地上,一声不敢吭,皇上问了周六?还是通过墨相知道的?还是软香楼有谁的眼线?皇上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少?查了没有?查出来多少?
宁远越想越惊心,头挨着地,一声不敢吭。
闲听落花说
病倒了,希望明天能好些,欠更肯定会补上。
多多见谅了。
☆、第四百七四章 两个姐一个妹子
“还知道体谅朕,既然有这份孝心,一刀一个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朕添乱这事?”皇上又一折子砸在宁远头上。
“皇上,那会儿雨太大,天又黑,臣昏头了。”宁远不摸底线,顺着皇上的话,含含糊糊的认错。
“哼!你是昏了头!隔三岔五给朕找事。”皇上的恼怒好象褪了些,“听着,你给朕好好看着五哥儿,不许胡作非为,去吧。”
宁远急忙退出来,出来紫极殿,迎着冷风站了一会儿,出了宫门,先往侍卫房去,先到那儿打听打听。
…………
李桐进了宝箓宫,院门和院子里,还是和上次来时一样,破旧而冷清,进了西厢房,却眼前一亮,整个西厢房已经全部打通,屋顶绷了纱做承尘,窗户新糊了纱,窗下的炕上,锦垫色彩柔和可人,炕上放着张格外宽大的矮几上,几上摆着宝林庵那间小院里的那些茶具茶器。
李桐站在屋里,转身打量了一圈,福安长公主随意而懒散的歪在炕上,看着四下打量的李桐,等她打量完了,才抬手示意她过去坐。
李桐在福安长公主对面坐下,“外面也要收拾?什么时候收拾?”
“外面收拾什么?就这样。”福安长公主伸出手指,将窗户捅开一条缝,“我一个清修之人,哪能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新也罢旧也好,都一样。”
“嗯。”李桐看了她一眼,挪了挪,象在宝林庵一样,焙茶碾茶。
“今天早朝,杨嫔升位淑妃,周泽轩封了荆国公,五哥儿启蒙的事,吕相提议由翰林院轮班,说是启蒙之学,宜采百家之长。”福安长公主笑起来,“头一回听说启蒙这事要采百家之长的。”
前两件是意料之中的事,五皇子启蒙要由整个翰林院来管这件事,让李桐怔了怔,“怎么这样?宁娘娘的意思呢?”
“第一,现在轮不着她的意思,第二,只怕她求之不得。”听到宁娘娘三个字,福安长公主轻轻哼了一声。李桐听到了这一声哼,看向福安长公主,刚要问一句,就听到廊下小丫头脆声禀报:“宁娘娘来了。”
“又来了!”福安长公主高高翘起的脚落下,一脸忿忿,李桐惊讶的看着她,从前赵老夫人每逢初一十五到宝林庵教导她时,也没见她这幅神情过。
李桐急忙下了炕,迎到厢房外,福安长公主不情不愿、慢吞吞下了炕,离开炕,迎了几步。
宁皇后穿了件半旧灰鼠里斗蓬,和李桐含笑颌首,仿佛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福安长公主的不情愿,进了屋,看了看炕上的茶桌笑道:“李姑娘在点茶?我有口福了,你们坐你们的。”
宁皇后说着,在炕前扶手椅上坐下。福安长公主已经坐回炕上,示意李桐,“你坐你的,这些小寒冷,娘娘可不在乎,不象咱们。”
李桐不知道宁皇后的脾气,却知道福安长公主的脾气,她这态度和话里的意思,恼却不怒,她借她刺儿宁娘娘,她若是谦让,只怕长公主的恼就要往怒上转,她可不希望长公主和宁娘娘不合,李桐冲宁娘娘微笑谢了,坐回炕上,接着碾茶。
福安长公主一幅自在观音的样子坐着,一脸闲闲的看着李桐碾茶,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宁皇后也不说话,看着李桐点好茶,接过一杯,慢慢抿了半杯,才笑道:“忙了大半天,能在长公主这里自自在在喝杯茶,真是惬意。杨娘娘升位的旨意,今天早朝上颁下来了。”
福安长公主侧头斜了她一眼,“那可真是大喜的事儿。”
“是啊,得了信儿我就想庆贺的事儿了,先到御厨房看了看。”宁皇后抿着茶,看样子是来和长公主商量庆贺这件大事的。
“长公主也知道,从前周娘娘在的时候,她那长宁宫离御厨远,夏天还好,冬天里,再热的菜送到也凉了,所以皇上就另设了小厨房,专一侍候长宁宫,如今长宁宫空了,这一处,我想着,还是并回御厨比较好,长公主的意思呢?”
宁皇后仔细看着福安长公主的脸色,福安长公主面无表情,垂着眼皮只管品茶。
“大爷出宫开府后,延庆宫的小厨房就撤了,如今五哥儿住过去,这一处的小厨房,我想着,不如和长公主合在一起,有长公主看着,五哥儿这挑食的毛病儿也许能好些。”
“御厨房的总管老伍年纪大了,一直做到现在,是因为周氏最爱吃他做的菜,他做的菜,也最合我的胃口,让他到这宝箓宫专管我一日三餐吧,五哥儿挑食的毛病儿,还是你自己操心的好,我最不耐烦带孩子。”
福安长公主将杯子重重放到茶几上,声音清冷。
“好。”宁皇后垂下眼帘,一口答应。
李桐看看宁皇后,再看看福安长公主,怪不得长公主听到个宁字就恼了,李桐收回目光,专心沏她的茶。
“宁远请见。”廊下传来小丫头脆声禀报。
“他来干什么?”福安长公主眉头上抬,宁皇后迎着福宁长公主的目光,摊开一只手,示意她也不知道。
“让他进来!”福安长公主隔着窗户吩咐了一句,李桐欠身正要下炕迎一迎,福安长公主抬手止住她,“你也是修行的人,不必理会世间俗礼,再说,他还当不上你这一迎。”
“长公主说的极是,他来就来了,你不必理会。”宁皇后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的李桐,立刻接了句,李桐只好坐回去。
宁远步子极快,宁皇后话音刚落,他已经掀帘进来了。
“大姐,姐,妹子。”宁远从宁皇后到长公主再到李桐,一一长揖见礼。
李桐差点把银匙里的茶粉撒在外头,她怎么从李姑娘变成妹妹了?
“多日不见,你这脸皮越发厚了。”长公主想着头一次见他时他那一声姐,由衷的赞叹。
“姐您过奖了,都是姐和大姐教导的好。”宁远浑身的谦恭。
☆、第四百七五章 底儿掉
福安长公主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理他了。
“你是来给长公主请安的?”宁皇后看着宁远问道。
“是。”宁远转了半个身,低眉垂眼,老实无比的答着宁皇后的话,“我先去给大姐请安,说是大姐在宝箓宫陪长公主喝茶,我就过来了,除了请安,还有几件事要请大姐和姐的示下。”
“什么事?”
“今天早朝后,皇上说您说了,让我教五哥儿练练功夫,每天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姐,五哥儿都这么大了,身子又弱,哪能练得出来?这不是白费功夫么?要不您跟皇上说一声,还是算了吧。”
“我跟皇上说让你带五哥儿练练功夫,我再跟皇上说算了?”宁皇后眉毛都抬起来了,她这个弟弟,好象真有点不着调。
福安长公主噗的笑出了声,李桐倒还淡定,相比之下,她见得多了。
“那也是。”宁远肩膀往下耷拉,“那说第二件事,皇上说了,五哥儿一直病着,哪儿也没去过,京城吃喝玩乐什么的,让我陪着见识见识。”
“嗯,皇上想的很周到。”宁皇后这句话说的很淡,七八岁的孩子,见识吃喝玩乐,嗯,很好。
“用其所长,真是难得。”福安长公主这句难得意味含糊,是皇上能用其所长难得呢,还是宁远竟然还有点所长难得?分不清楚,宁皇后看了她一眼。
“姐,吃喝还行,玩乐我真不擅长。”宁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的和福安长公主解释,“要说玩乐,随国公……现在是荆国公了,荆国公世子周六少爷最擅长,还有墨相家七少爷,玩乐这一条,他俩是真擅长,我不大好这一口,回回都是陪着他俩才去的。”
福安长公主眉毛都挑起来,斜着宁远上上下下的打量。
“不信你问我姐,你问问她,当年在北三路时,她见我往那种地方去过没有?”宁远迎着福安长公主半点相信的意思也没有的目光,急忙指着宁皇后找证明。
“我进京城的时候你才十来岁,你想往哪种地方去?这十来年,听说你在北三路混的好大名头,但凡象点样儿的伶人女伎,都能跟你扯上点什么事儿,就连进京的路上,你也是走一路见识一路,怎么到了京城,你就不好这一口了?”
宁皇后的话说的宁远脸都青了,“姐你这是听谁瞎说的?哪有这些事?我……”
“福伯前儿跟我说的。”宁皇后打断了宁远的话,宁远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片刻才嘟囔了一句,“从前是从前,我现在跟从前不一样。”
“你跟从前一样不一样,我又不管你这个,只一样,五哥儿还小,你别带他去那种地方,你也别跟我找借口,陪谁不陪谁,当不当得了家作不作得了主的,你的脾气我知道,你想去,别说我,阿爹阿娘都管不了你,谁都管不了你,你不想去,也没谁能把你拽过去,你,我不管,五哥儿不行!”
宁皇后这几句话说的很严厉,这个弟弟小时候就无法无天,现在看好象没好哪儿去,五哥儿不得不放到他手里,她极其放心,又极其不放心,五哥儿不姓宁,他长大后不能象他这样无法无天、天大地天。
“知道了。”宁远从眉眼到肩膀一路耷拉下去,今天流日不利,不该过来!
“还有事吗?”福安长公主看的有意思,笑眯眯问道。
“有。”宁远犹豫了片刻,先斜了眼福安长公主,再看着宁皇后道:“皇上今天还说我的亲事,是你跟皇上提的?”
“不是我。”宁皇后眉头微蹙,真不是她,难道有人打上了小七的主意?要把哪家姑娘说给他?
“皇上说我老大不小该定亲了,我现在不想成亲,来前阿爹答应过我,等我回家再说成亲不成亲的事。”
“我不管你的亲事,不过皇上那边我可管不着。”宁皇后担忧的看着弟弟,她不是周贵妃,没有左右皇上的力量,皇上真要是觉得哪家姑娘好,开了口要定给小七,还真是件极其麻烦的事。
“从前母亲在的时候,最愿意张罗小辈的亲事。”福安长公主看着宁远,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可话没落音,幸灾乐祸就化成了凉意,她也是小辈之一。
“还有事吗?”宁皇后接着问了句,宁远整个人都灰了,摇了摇头。
“五哥儿寅末起,跟着翰林读一个时辰书,你辰正前后过去,带他练一个时辰功夫,不用教那些杀人的抬数,强身健体而已,巳正到午初练半个时辰字,下午再跟着翰林念一个时辰书,申正过后,你要是得空,就带他出去转转。”
宁皇后将五皇子一天的安排仔细说了一遍,交待宁远,又象是专程说给福安长公主听。
福安长公主专心抿茶,只当没听见。
“知道了。”宁远答了句,垂着头从宁皇后到李桐,“大姐,姐,妹子,我走了。”
宁远退出去,宁皇后也站起来,“多谢李姑娘的茶,后天的庆贺宴,李姑娘也来玩玩,我让人送张贴子给你。”
“不用贴子,她跟我一起,用不着贴子。”没等李桐答话,福安长公主先接道,宁皇后笑应了,起身告辞。
李桐送走宁皇后,回来重新坐回炕上,看着怔怔出神看着窗外的福安长公主。
“你看到了吧,她来一趟,就往前进一步。”好一会儿,福安长公主才收回目光,带着三分恼意,却有七分怅然道。
“长公主说的是御厨房的事?”李桐的反应敏锐而准确。
“嗯。”福安长公主往后靠在那堆靠枕里,显的十分寥落。
“今天这样的局面,长公主肯定早就想到了。”李桐看着因为寥落而显的十分单薄的长公主,“宁娘娘既然回到了宫里,眼看着又要广选贵女,充实后宫,她不把后宫拿在手里,怎么应付以后的事?”
福安长公主慢慢将杯子举到唇边,似有似无的啜着茶,看着窗外。
闲听落花说
晚上还有更新,最少两更,争取三更,补前欠更
☆、第四百七六章 焕新的局
“太后只有长公主和皇上两个孩子,从前太后在时,后宫是在太后手里,还是在长公主手里,只怕太后并不在意。太后之后,周娘娘大约不大理会这些事,可现在,就算宁娘娘还在离宫,那还有个太子妃呢,周娘娘那样的,也就周娘娘一个。”
李桐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从前,一道旨意逼长公主出嫁这事,真是杨太后自己的主意么?
长公主吞金走后几十年,后宫一直紧紧的握在秦皇后手里,一直到赵贵妃进了宫得了宠,要心计有心计,要手段有手段,后宫硬生生被她借着皇上的宠爱橇出了缝,到后来,逼的秦皇后避居到这宝箓宫……
李桐后背冰凉一片,手心里都是冷汗。
“怎么了?瞧你脸色都变了。”福安长公主放下杯子,仔细看着李桐的脸色。
“没什么。”李桐露出丝极其勉强的笑,“我是想,要不是宁娘娘,要是换个人,换一种手段,比如逼着长公主……”
李桐顿住,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前那些活生生发生过一回的事,“长公主应该知道,天底下有的是无知无畏,一顿王八拳打死老师傅的人和事。”
福安长公主脸色也微微发青,后背直挺,直直的盯着窗外,好一会儿才透过口气,一脸苦笑,“我懂了,多谢你,也就你肯这样跟我说话,往后,这后宫的聪明人就多了,我若不避开,早晚深陷其中不能自拨,我既然做了修行人,就该从红尘中超脱出去。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咱们不该留在这里,这里不是修行的地方,宝林庵才是我该呆着的地方。”
…………
开年头一天,吕相很晚才回到府里,进门下了车,就让人去看看宝贝孙子吕炎睡了没有。
吕炎其实已经睡了,听到这么一问,急忙爬起来回话:正在温书,还没睡呢。
吕炎重新穿戴好直奔翁翁的书房,吕相舒服的靠在摇椅里,看气色倒不怎么疲倦。
“开年头一天,还顺当?”吕炎坐到翁翁旁边,殷勤的捶腿。
“还好,别捶啦,不是轻就是重。”吕相嫌弃的抖了抖腿,吕炎忙缩回手,“那我给翁翁沏杯茶?”
“不用了,好好坐着,陪翁翁说说话儿。”
“是。”吕炎急忙端正坐好。
“墨相也刚回府。”吕相声音舒缓,“周贵妃没了,立了太子,如今的朝里,算是焕然一新。年前,墨相和我就商量了,照理说,中书门下一向是一正两副三位主官,这些年,皇上不愿意变动,墨相和我客客气气,没耽误过什么事儿,这一正一副就这样这么多年下来了,现在,不能再这样了。”
“要再推一位丞相了?”吕炎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可是大事,这位副相,这位副相推出来,必定要空出个极其重要的位置,一层层推上去……
这简直是官场上的一场大地震!
“嗯。”吕相长长吁了口气,看起来十分轻松,“你说说。”
“是。”吕炎知道翁翁在教导他,急忙凝聚心神,“推举这位副相,是因为立了太子?这位副相,要由太子推出?”
“是,也不是。”吕相舒服的眯着眼睛,“墨相和我提中书门下缺一位副相,确实是提给太子看的,不过最后推出谁,那可说不定。你接着说。”
“如今不比从前,周娘娘一死,朝中如今算是三足鼎立,太子看似稳占胜局,其实危若累卵。”吕炎一边说,一边看着翁翁的神色,吕相点了点头。
“晋王不声不响,看似全无依靠,其实不然,有季天官辅助就不说了,晋王极似皇上,这是最大的优势,朝廷这二十来年,已经习惯了皇上这样的皇上。”
“说的是!”吕相况味不明的长叹了口气,“唉!就是这样,一群鼠目寸光,皇上只有皇上一个,晋王再肖似,他也不是皇上,你接着说。”
“五爷内有宁娘娘,外有宁远,又得翁翁倾力支持,只看五爷的脾气禀性了。”说到五皇子,吕炎格外谨慎。
吕相笑起来,“翁翁是支持五爷,不过可不是倾力,不错,你最近长进不少,有件事,你替翁翁办一办。”
“翁翁请吩咐。”吕炎两眼放光。
“明天一早,去寻趟李信,把朝里要再推一位副相的事告诉他。”
吕炎愕然看着翁翁,这事告诉李信干嘛?吕相斜了孙子一眼,“让他跟他那个妹妹说一声,让他妹妹转告长公主,再问长公主一句,她觉得谁最合适。”
“啊?”吕炎更加愕然,“问长公主?翁翁这是什么意思?这事能听长公主的?长公主不是说出家……”
话没说完,迎着翁翁斜过来的目光,吕炎急忙咽下后面的话,连点了几个头,“翁翁放心,必定不走样。可是,翁翁,长公主……她真要说了谁合适,翁翁怎么办?要推谁,翁翁肯定已经有主意了,要是……”
“这事你就不要多管了,等以后,若是有机会,翁翁再跟你说,好了,赶紧回去歇下吧,还有,春闱的主考已经议定了,是解尚书,今天晚上,他就闭门谢客了,这件事也顺便给李信说一声,从明天起,心无杂念,好好准备春闱的事,老解是个硬脾气,你考的好了他不会埋没你,考不好,谁的面子都没用。”
“是。”吕炎忙起来答应了,退出书房,回到自己院子里重新又睡下,还是没想明白,翁翁问长公主想要推举谁,这是什么意思?
…………
还是一片熙熙攘攘的马行街上,季天官那辆和街上无数靛蓝布围子桐木青油大车几乎没什么分别的大车,顺着人流车流缓缓前行,在一个巷子口转进去,又转了两个弯,停在一处幽静大宅的角门前,车夫跳下车,拍了拍门,几乎立刻,角门从里面打开,季天官下了车,进了角门。
角门里的园子打理的十分精心,季天官看起来十分悠闲的赏着景,跟着小厮进了梅林深处的一间小小院落。
☆、第四百七七章 举相
小厮在院子门口止步,微微欠身往里让了让,季天官看样子常来常往,脚步不停,进了灯光温暖的上房。
上房里,户部尚书楚怀贤一身家常旧衣,没束腰带,站起来迎到门口,亲自给季天官打起帘子。
季天官一身寒气进来,去了斗蓬,看着炕上摆着的几样小菜,一壶好酒,搓着手笑道:“这是那坛子陈年女儿红?我得多喝几杯。”
楚怀贤让着季天官在炕上坐了,从温水中取了杯子,给他满了酒,两人对饮了两杯,季天官先开口切入正题,“推举副相的事,知道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个副相,只怕谁都越不过太子,太子要推,只怕是高使司吧,他也算众望所归,担得起。”
“我打算推举你。”季天官抿了口酒,淡然道。
“我?”楚尚书微一怔神,随即笑起来,“咱们几十年的交情,我不摆虚假客套,要说入阁拜相,为百官之首,谁不想?读书做官,这是极致,可想归想,真能入阁拜相的能有几个?我可不敢多想,不过。”
楚尚书话锋一转,“季兄倒是大有可能,六部之中,虽说礼部是储相,可吏部最为要紧,入阁拜相的,历来是礼部和吏部最合适不过,礼部解尚书年纪太大,比吕相还大了几岁,他自己也早就歇了入阁拜相的心,这一趟点个主考,也就算圆满了,季兄是季老丞相独子,年富力强,又是状元出身,若是公正推举,季兄当仁不让。”
“楚兄坦直,我也打开窗户说亮话,楚兄若是入阁,你在中书,我掌吏部,这就是半朝之势,我要是进了中书,丢了吏部,那是得不偿失,所以,我才来找楚兄商量,你我联手,推楚兄入阁,大有希望。”
季天官挪了挪,靠近楚尚书,“太子举荐,确实有风雷之势,可太子现在大位已定,高使司和周枢密,就算高使司看得清楚,更加谨慎,可周枢密呢?你看看他,这个荆国公受的洋洋得意,他大概以为立了太子,就是功成业就,可以马放南山、高枕无忧了,这个入阁拜相的机会,他能不起心?就算他不起心,也要诱得他起心。”
楚尚书眉头微蹙,抿着酒没说话。
“宁娘娘这头,给杨娘娘升位,挑选贵女充实后宫,这几步棋走的确实好,宁家确实个个都是人才,可是,宁家最大的劣势,就是在京城一根支撑也没有,这会儿,就算宁娘娘和宁远想争这个副相之位,他们能推出谁?”
“吕相什么意思?”楚尚书谨慎的问了句。
“吕相最敬重的是我父亲,这你最知道。”季天官看着楚尚书,楚尚书点头,季老丞相曾经说过,最得他学问精髓的,就是吕芷岸。
“我以为,他力撑宁娘娘回宫,至少一多半是出于公心,并不是有什么倾向。”季天官转着手里的杯子,言语谨慎。
“父亲曾经说过,吕相思虑之深远,不亚于他。吕相年纪大了,只怕侍候不了新帝了,他几个儿子才具都平平,只有孙子吕炎很是出色,天下无百岁的天子,皇上也不算年青了,新旧之替,也就是十年左右,吕相只怕撑不了十年,可十年后,吕炎也不过三十岁,能做到什么地步?三十岁的三品,已经惊世骇俗了。”
楚尚书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一代富贵容易,这富贵要传承下去,真是太困难了。
“吕家这样的情形,实在不犯着搅进这趟新旧更替中去,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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