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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妃我怕谁-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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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修解释道。

    “属下想问的不是云水谣,是大小姐。”秦衡忧心看向凤染修,“大小姐才用蛊虫杀了楚馆里的柔儿,不过十日又用同样办法杀了郑月,苏若离跟沈醉那帮人不是傻子,这件事若细查起来很有可能……”

    “身为神沐堂的一员,本公子以为你应该更关心同为神沐堂的云水谣。”凤染修显然对秦衡的言辞,十分不满。

    “属下……”秦衡由始至终都对加入神沐堂毫不在意,他很清楚自己余下一生所要做的,便是守护凤穆的一双儿女,包括凤染修,亦包括凤银黛。

    见秦衡欲言又止,凤染修不由起身,“姐姐今非昔比,她跟太上苑一样,已经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就算国师府真想查清此案,也断然查不到姐姐身上,你过于焦虑了。”

    秦衡皱眉,“可是……”

    “没有可是,退一万步讲,若真东窗事发,你觉得我会不给姐姐留条后路?”凤染修拍了拍秦衡的肩膀,“我费尽心机让姐姐学会饲养蛊虫,就是希望她可以有一技傍身,他日以她的本事,想要加入神沐堂不是难事。”

    秦衡微怔,“公子想让大小姐也加入神沐堂?”

    “不然呢?”凤染修浅抿薄唇,“太上苑已经不存在了,如我们这样的残余,若不找个靠山,下场一定会很惨。”

    秦衡虽然打从心里不愿加入神沐堂,但他却不能否认,成为神沐堂的人的确是对凤银黛最好的保障,“属下知道云水谣也是神沐堂的人,此番你对她下手,也不知道堂主会不会……”

    “不会,这件事我事先与堂主商量过,堂主没有反对。”凤染修见秦衡不在纠结凤银黛的事,方才回转,坐到刚才的位置。

    “可属下听说云水谣是秋意浓的人,堂主虽不介意,只怕秋意浓……”

    “她与我品阶相当,她能把我怎样。”凤染修嗤之以鼻,“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你最好不要主动过来见我。”

    秦衡意会,“属下告退。”

    待秦衡行至帐门,却听凤染修又说了一句。

    万不能让姐姐知道你是谁,亦不能让她知道,我是谁……

    郑月之死惊动了闲王。

    翌日早朝,龙朝夕便替郑潭请命,求龙辰轩下旨彻查此事。

    这还是龙辰轩第一次看到龙朝夕在朝堂上有所求,即便是父皇在世的时候,他也未见自己这位皇叔求过什么事。

    如此一来,龙辰轩倒是对自己这位皇叔与郑潭的关系生了好奇之心,下朝后便让雷宇传话给寒阡陌。

    彻查!

    于是,郑月之死,便成了当下皇城里最大的话题,亦成了市井百姓的新谈资。

    如此,云睿撑不住了。

    这会儿飞羽殿内,云睿坐立不安,眼睛不时朝内室房门扫过去。

    忽听吱呦一声,云睿也顾不得身份,大步冲向云水谣,“是不是你干的?”

    云水谣不语,垂眸看向云睿落在自己雪臂上略有些粗茧的手,也不说话。

    云睿意会,不由后退两步,“皇上又不在……”

    “皇上是不在,可本宫这飞羽殿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刚刚哥哥那般动作若是传了出去,你我便是真的万劫不复了。”云水谣嗔声开口,之后在春桃的搀扶下,坐到贵妃椅上。

    “我知道,我这不是着急么,郑月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云睿急步走到贵妃椅前,一双剑眉拧成川字,“今日早朝皇上已经下旨彻查,眼下满大街的人都说是你……跟我伙同杀了那婆娘!”

    云水谣抬眸,“皇上下旨?”

    “是啊,谁能想到我那老岳丈与闲王关系那么好,那闲王平时看着挺和蔼可亲的,今日早朝却瞪了我好几眼,那眼神直把我吓的……咳,你倒是给哥哥一句话,人是不是你杀的!”

    “若本宫说是,哥哥会不会直接去皇上那儿告发?”云水谣抬眸,浅声抿唇。

 第六百四十二章人真是你杀的?

    “你……你可别跟哥哥开这种玩笑,人真是你杀的?”云睿是喜欢云水谣,但生死关头,他最在乎的当然是自己,如果能推出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灭顶之灾挡掉,他应该不会犹豫。

    “当然不是。”从云睿一闪而逝的目光里,云水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就说么,这世间哪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

    “不是你……不是你会是谁呢?”云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一阵失落。

    云水谣长吁口气,“是谁本宫不知道,但就在哥哥来之前,王公公过来宣旨,本宫自今日开始不得离开飞羽殿半步,刚刚听哥哥这么一说,倒也明白皇上的用意。”

    “你被禁足了?”云睿惊讶抬头。

    “也不晓得哥哥下朝之后有没有回府,如果本宫料想没错的话,皇上的圣旨应该快到车骑将军府了吧?”云水谣轻描淡写开口,却把云睿惊的一身冷汗。

    他这是买通宫里人来的飞羽殿,若是让人知道,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且接不到圣旨的罪过,也不是一般的小。

    云睿离开之后,春桃一脸忧虑走过来,“娘娘,现在怎么办?”

    “没事。”云水谣昨晚接到秋意浓的密件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还说,她就快来了……

    鉴于魏边陲战势吃紧,魏无极终向龙辰轩提议,国书的事可以等一等,他要回魏救父于水火。

    如此,龙辰轩不得已让方净言送上国书,且与苏若离一起将魏无极送出皇城。

    城外十里亭,龙辰轩走下龙撵,与魏无极于亭内拜别。

    整个过程苏若离都在场,她能感觉到龙辰轩几次暗示魏无极关于震雷镗的事,却被魏无极虚与委蛇的绕了过去。

    最终,魏无极走,龙辰轩无比失望的坐在亭内,遥望着魏无极离开的方向,不时叹息。

    “早知如此,魏无渊来那日朕便下令宰了他,何致震雷镗失手于人。”龙辰轩最懊恼的,就是震雷镗曾经就在他眼前出现过,而他没有珍惜。

    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比别人更快一步把魏无渊送上西天!

    “震雷镗在宁少游身上,你杀魏无渊有什么用。”亭内,苏若离与龙辰轩想的则不同,倘若震雷镗真在君彦卿手里,说明什么?

    说明君彦卿跟魏无极认识!

    能跟魏无极认识又能从他手里要走震雷镗,那么君彦卿当是何等了不得的身份!

    “朕能只杀魏无渊么,当然是连宁少游一起杀。”龙辰轩不以为然。

    身侧,苏若离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龙辰轩狠拍大腿,就是因为没用才后悔莫及!

    见苏若离起身,龙辰轩下意识抬手,“你去哪儿?”

    “找沈醉。”她既然答应云水谣会插手郑月之事,便要想办法说服沈醉同意。

    真的,她现在可怕自己私下里做什么事儿被沈醉知道后,会不明不白扣上背叛的帽子,打上叛徒的标签了。

    “朕昨晚想去飞羽殿你不让,现在你想去国师府,你觉得朕会不会让你去?”龙辰轩紧抓着苏若离的手不放,幽怨开口。

    于是苏若离便用实际行动教会龙辰轩一个道理。

    叫板没错,但挨打也是真活该!

    龙辰轩又一次被苏若离教训了。

    后来,雷宇跟苏若离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真以为皇上打不过你吗?

    苏若离在那之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龙辰轩没有挡住苏若离回国师府的脚步,却有人挡住了她去见沈醉的脚步。

    再见风洛尘,苏若离一时难以形容此刻心境。

    从最开始撞破她阴萧战雄,到后来帮自己助攻顾如是,再到救自己于群殴乱打之中,她的大师兄每每出现,都是在她最危难的时候。

    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到最后,都被亲切二字狠狠压了下去。

    “大师兄!”看到那抹绛紫色身影立于眼前,苏若离想都没想的冲过去,一把抱住风洛尘脖颈,如一条八爪鱼般黏在他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好在风洛尘也没想拽她下来,由她胡闹够了才开口,“好久不见。”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若离跳回到地面,抬起小脸,兴奋问道。

    “原本只是经过,不想听到云睿之妻郑月被人害死的消息,便回了国师府,希望师傅能准许我查清此事。”风洛尘浅声抿唇,一字一句如珠落玉盘,字字珠玑。

    听到这样的解释,苏若离懵逼了!

    郑月,大师兄!

    大师兄,郑月!

    “大师兄你跟郑月……什么时候的事?”苏若离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仙风道骨,清雅绝尘的大师兄口味儿居然辣么重!

    怎么会是郑月,她为人妻暂且不论,她丑啊!可丑可丑了啊!

    根本不配她家风华绝代的大师兄好么!

    终于,在苏若离看来一向沉静如水的风洛尘朝她动了手,狠狠按住她的小脑袋,摇了好几下才将将说出话来,“你还可以再离谱一点么!”

    接下来的闲谈里,苏若离方才了然,自己的大师兄不仅知道郑月之死,还知道孙武之死。

    国师府后院,碧湖旁边,苏若离扭头看向风洛尘,“师兄你……该不是为了帮我才留下来的吧?”

    “师傅料想的不错,郑月之死若不出意外,便与国师府半点关系也无,一旦出现意外,你首当其冲。”风洛尘没有反驳苏若离的话,“师兄想替你未雨绸缪,这也是师傅的意思。”

    苏若离一时感动,眼泪不禁在眶里打转儿,“师傅他老人家……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风洛尘清眸顺着苏若离余光的方向,看到了立于后园拱门处的那抹素白长袍。

    纯白的颜色,像极了盛放在天地间的雪莲,这是他初见沈醉时的感受,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跟真相的揭晓,这种感受愈渐消散,直至于无……

 第六百四十三章凶手就像一阵风

    “师傅走了。”风洛尘任由苏若离哭了一阵,淡声开口。

    这话就尴尬,苏若离抹了抹眼泪,“我这是真情流露!”

    “嗯,看出来了。”风洛尘不痛不痒的嗯了一声,越发让苏若离觉得脸颊发烫。

    “咳咳,那什么,师兄查到什么了吗?”苏若离抬头看向风洛尘,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原本她还想说服沈醉让她插手郑月之事,现在看,她可以把那些恶心别人又恶心自己的话咽回去了。

    “杀死郑月的凶手凭空消失,最有可能就是被化尸水灭的连骨头都不剩。”风洛尘转身迎向碧湖,有风自湖面来,吹起衣袂飘飘,人欲成仙。

    苏若离点头,“我也这么想,只是化尸水也不是什么难求的东西,所以即便猜到是这个结果,也无从查起。”

    风洛尘没开口,眸光落向粼粼湖面,他有自己的猜测,却不能与人道,连他的小师妹也不行……

    皇宫,九华殿。

    虽然过了立春的时节,可这种冻人不冻地的日子最是难熬。

    许多宫殿的暖炉不减反增,内务府为此还刻意派人过来多送了两个暖炉,翠枝照单全收,却是搁到九华殿一角,任由自己冻成狗也没敢点一个。

    她就不明白了,自家主子不冷吗?

    事实上,凤银黛真不冷,自打将母蛊寄于体内之后,凤银黛的身体发生很大改变,最明显的有两点,一是内力提升迅速,二是听觉愈渐敏锐。

    她相信若哪日与苏若离交手,她再也不会被苏若离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或许,还能略胜一筹……

    此时的凤银黛正在桌边用膳,粥喝到一半,她忽似想到什么,招来翠枝,“听说皇上将云水谣禁足在飞羽殿了?”

    “嗯,有两三日了。”翠枝据实回禀。

    凤银黛点头,“那春桃呢,可还能随意走动?”

    “她倒是可以……娘娘,娘娘您是想……”翠枝点头之余,惊讶抬头。

    “起初本宫觉得叶染修让本宫杀了郑月,是想嫁祸给云水谣,本宫也乐得其成,那个女人看上去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可本宫这两日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可以有更好的结局。”凤银黛拿起桌边拭巾,抹了抹嘴角,站起身。

    “什么结局?”翠枝不解。

    “一石二鸟。”凤银黛浅步走向藏有黑罐的木柜,伸手打开。

    翠枝摇头,完全听不懂。

    “作为局外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郑月是苏若离杀掉之后赖在云水谣头上的?”凤银黛捧着黑罐,走回到桌边。

    “娘娘不是说云水谣去天牢探监是帮了苏若离吗?她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翠枝不以为然。

    “恩将仇报?她们所属派系不同,想要对方死是人之常情,至于云水谣为什么会去天牢,你没听说龙辰轩在此之前去过两次飞羽殿么!”凤银黛嗤之以鼻。

    “可奴婢还是觉得牵强……”翠枝嚅嚅开口。

    “的确牵强,但若云水谣死了,这件事就会变得十分明朗。”凤银黛搁好黑罐,慢慢打开。

    见翠枝一时没反应过来,凤银黛索性继续道,“苏若离先杀死郑月,又制造云水谣在飞羽殿内自尽的戏码,如此一来,她既除掉宫里的眼中钉,又重创了武将中的领头羊。”

    “云水谣怎么会在飞羽殿内自尽……”翠枝噎了下喉咙,一脸茫然。

    凤银黛自怀里取出一个绿色瓷瓶,打开时,熟悉的气味使得翠枝不禁抖了抖身子,即便用过很多次,可在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恐惧。

    “云水谣当然不会是自尽,本宫亦有办法让所有人看出所谓‘自尽’不过是凶手制造的假象。”凤银黛将瓷瓶里的液体汩汩倒进黑罐里,墨绿色烟雾霎时腾起,难闻的气味儿瞬间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翠枝惊恐不已,“娘娘,它们可都是你的心血!”

    “母蛊入体,幼蛊自母蛊体内孕育借本宫之躯成长,本宫若想驱使蛊虫,随时都可以在体内召出,这些……则变得毫无用处,若继续留着恐生祸端。”对于自己以血养大的蛊虫,凤银黛灭的毫无怜惜。

    看着那些在化尸水下挣扎的蛊虫,翠枝身体一阵恶寒,莫名的,她竟觉得这些蛊虫的下场,或许就是自己未来的下场。

    慢慢的,翠枝的视线从那个黑色罐子移到了凤银黛的身上,她终于醒悟,从前那个虽然严苛却心存善念的大小姐已经不在了,眼前这位,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有她在的地方,便是地狱……

    自上次在锦鸾宫差点儿让苏若离毒死,又在风洛尘那儿吃了瘪,君彦卿这几日心情很不美丽,以致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长一段时间没出门。

    这会儿,君彦卿正在喝酒,桌前摆的皆是美味。

    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怎么调节他不知道,但在君彦卿看来,没有什么事儿是三五顿暴饮暴食解决不了的。

    倏然,窗棂微动,待他抬眸,对面已然坐稳一人。

    “你没走?”君彦卿将将开口便在心里抽了自己两个巴掌,他是打算老死都不跟眼前这厮说话的。

    风洛尘眉目清冷,眸波微动,“郑月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君彦卿懒理风洛尘,自顾仰头饮酒,伸手夹菜。

    见其不语,风洛尘垂眸拿起筷子,拨了拨盘里的水晶饺子,“凰氏一族在江湖上已经成了传说,但不代表世人对凰氏一族的族人没有渴望,你说,倘若凰氏一族族人尚存的消息传到江湖上,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你想同门相残?”君彦卿喷酒扭头,恨声低吼。

    “知道你是谁的人也不只有我一个,不是么?”风洛尘丝毫不掩杀自己的动机,没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你跟苏若离真的只是师兄妹?你们是亲兄妹啊你们!”君彦卿终于明白一句话,谁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分明一个更比一个黑!

 第六百四十四章跟我没关系就行了

    尤其是从国师府里出来的人,麻痹之前苏若离就以‘毒人’作要挟!

    “是不是你干的?”风洛尘肃然抿唇,眸色如冰。

    “不是……”见风洛尘的眸子一直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君彦卿撂下酒壶,眼中轻蔑之意尽显,“她也配!”

    风洛尘沉默片刻,“但种种迹象表明,不管是郑月还是楚馆里的柔儿,她们的死似乎都与蛊虫有关。”

    “跟什么有关我不知道,跟我没关就行了,现在,请你走!”君彦卿不想看到风洛尘,除非把震雷镗还他,但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可能。

    风洛尘思忖片刻后,搁下竹筷,“这件事关乎到若离,我已经在沈醉面前请缨,务必查清此案。”

    君彦卿眼睛盯着桌上美食,一只手夹菜,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口。

    风洛尘终是起身,瞬息消失在房间里。

    直至确定风洛尘走远,君彦卿手里的筷子方才停了下来,眸色渐沉。

    堂主同时将凤染修跟云水谣派到皇城,便注定有主有次,原本连他都觉得堂主会把宝押在云水谣身上,却不想云水谣出现失误,竟去天牢里看了孙武,反倒是凤染修的计谋更得堂主认可。

    而今,云水谣被凤染修算计在整个局里,虽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更遑论已经得到堂主的认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说,凤染修这个人,当真不能小觑……

    倏然,窗棂再动。

    君彦卿手中竹筷复起,夹了个水晶饺子搁到嘴里嚼,“香。”

    “副堂主,属下有一事不明!”来者一身青衣,外披黑色长袍,孑然而立时身上煞气足以让周遭的空气降至冰点。

    “堂主已经将你编到风洛尘手下,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干嘛找本副堂主?”君彦卿瞄了眼站在对面之人,微挑眉梢,眼角泪痣愈渐殷红。

    “意浓不明白的是,副堂主何以让凤染修对自己人下手?他不知道云水谣也是神沐堂的么!”相比风洛尘,秋意浓的态度很不友好,甚至尖锐。

    “啧啧,你这说话的口吻本副堂主很不喜欢啊意浓!”不知道为什么,君彦卿忽然有种给人背黑锅的错觉。

    “副堂主的作法,意浓亦是不敢苟同!”如君彦卿所说,秋意浓都不在君彦卿手底下混了,自然也不必跟他太过客气,尤其她现在还在气头儿上。

    “得,那咱现在不说你的态度,就说事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凤染修对自己人下手?”君彦卿挑眉,不以为然。

    “郑月之死明显是冲着云水谣去的,这件事往轻了说,云水谣被龙辰轩打入冷宫,往重了说云水谣会死!”秋意浓的语气十分尖锐,甚至冷戾。

    “云水谣帮过龙辰轩,以龙辰轩的人品还不致于想要她的命吧。”君彦卿呶呶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我说的不是龙辰轩想要云水谣的命,而是凤染修!”秋意浓没给君彦卿反驳的机会,“只要云水谣一死,所有证据都会指向苏若离,借时这件事对大周朝文武百官又是一场浩劫,这不正是堂主派凤染修到皇城的目的么!”

    君彦卿承认,他没把事情想的这么深远,之前凤染修跟他解释的时候,只说此计针对云水谣,让龙辰轩疏远云水谣进而惹武将不满,离间他们之间的信任度。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本副堂主没做过,也没让凤染修做过。”君彦卿之所以不承认,皆因堂主指示,事情了结之前,不得让右副堂主及手下知情。

    秋意浓很清楚君彦卿的为人,神沐堂的这位副堂主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吊儿郎当,却从来都是敢作敢当。

    彼此僵持片刻,秋意浓终是压制住火气,“意浓也曾是左副堂主手下,副堂主若念及主仆旧情,便莫要对云水谣下重手,抛开她是神沐堂的人之外,她还是我的妹妹,比亲妹妹还亲。”

    君彦卿点头,“同门不得相残,这条门规本副堂主一直记得。”

    秋意浓目露感激之色,深施一礼后,跃窗而去。

    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君彦卿缓手握起酒杯,他在想凤染修会不会真将云水谣当作一枚死棋,想来想去,觉得不会。

    堂主同意他将云水谣扯入棋局,却没允许他残害同门……

    郑月死后的第三日,由郑家发丧且埋入了郑氏一族的墓地。

    出殡时云睿来过,却被傅金花乱棍打出府外。

    这一日,醉仙楼的外面停了一辆很是华贵的马车,自车上被人搀扶着走下一位老者,有眼尖的过路人认出,此老者乃闲王龙朝夕。

    而在三楼雅间里等着他的,便是郑氏一族的当家人,郑潭。

    如果不是郑月之死,这世间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相识,更遑论还有那么深的交情。

    “草民叩见闲王……”见龙朝夕走进雅间,郑潭当下起身,未叩拜便被其拦了下来。

    “你都这么老了,这一拜再起不来可怎么办。”龙朝夕没有揶揄的意思,是真怕郑潭闪了老腰。

    此刻房门已闭,外面有下人护着门口,连醉仙楼的屋顶都有龙朝夕带来的暗卫守着。

    “起不来便起不来,女儿没了,草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郑潭开口间见龙朝夕抬手示意他落座,便也不矫情,坐到对面。

    四目相视,二人皆是感慨,“你我上次同坐,是何时?”

    “三十几年了。”到底有三十几年,他们都记得不是很清楚。

    龙朝夕感慨万端,“是呵,若非你女儿出事,我们只怕今生再难坐到一起……你别误会,本王可没有那个意思。”

    “世事难料,草民那日也是逼于无奈,才会把王爷抬出来压一压那个云睿。”郑潭面露歉疚之色,低声开口。

    “还好,本王的面子尚还有些用处。”龙朝夕苦笑两声,“本王总觉得这乱世再与你我无关,却没想到会牵连到你的女儿,喝酒。”

 第六百四十五章随你愿意就好

    “喝。”今日少年明日老,谁的昨天不鲜衣怒马,仗剑风流。

    谁又能想得到,眼前坐着的两位老者在当年,又是何等的叱咤风云,睥睨九州!

    当年龙御麾下有三将,主文者秋云霆,也就是秋意浓的爷爷。

    主武者尉迟宣,主财者上官玉。

    而在传说中的那个年代,郑潭是唯一可以与上官玉媲美的商界奇才,龙朝夕亦不会比秋云霆差!

    奈何他们跟错了人,而跟错的那个人却在与龙御的明争暗斗中输了,一败如水。

    别问龙朝夕为何会选错人,那时的龙御,也就是他的叔父亦是前蜀的一位将军且未起叛逆之心,他们所侍乃同一位君王。

    “这些年,我缩起头来当乌龟情有可原,你为何?”烈酒入腹,烧起郑潭心底那份封存已久的悲怆。

    龙朝夕苦笑,“忠仆不侍二主。”

    “呵,所以后来即便龙御有心招揽,你还是当着龙御的面让他封了你一个闲王?”郑潭提起酒壶,倒满酒。

    “没有,本王当初去找叔父,是求死。”龙朝夕有些浑浊的眼底,掠过一抹决然,亦如当年。

    郑潭手微顿,抬头。

    “叔父不准,亦不准本王自行了结,当时他拿你们的命要挟我,闲王就是这么来的。”龙朝夕抬手,饮尽杯中烈酒,“这些年,本王一直有愧……”

    “没想到……”郑潭握着酒壶的手狠狠攥紧,“你受委屈了。”

    “受委屈的不是你我,是那个人。”龙朝夕仰头,硬是将眼角的湿润逼退。

    郑潭点头,“时至今日,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放弃!如果他能坚持,那这天下还是……”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本王不明白,你还不明白么?”龙朝夕苦笑。

    “公主?”郑潭愕然不已,“不可能!她是大蜀的公主,怎么可能……”

    “本王以为你会比我更清楚,毕竟傅金花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些年……”龙朝夕干了杯中酒,“说起金花,她的性子可是一点儿都没变……也不知道她那大嗓门儿你是怎么忍过来的。”

    “当年……当年……”郑潭低下头,不些不敢直面龙朝夕。

    “当年是她自请公主嫁给你,现在看,她选的没错,若当年她嫁给本王,我可没钱把她养那么胖。”龙朝夕笑了笑,“知道这些事的人已经一个个的离我们而去,眼下这皇城,也只有你我能聊上一聊,只是……”

    “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们也老了,草民不求其他,只求替女儿讨个公道,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王爷尚且未插一根手指头,草民自然不会越雷池,再说也没有那个本事。”郑潭自嘲道。

    龙朝夕点头,“也委屈你了……”

    他们聊的不是很久,郑潭结了账,且将龙朝夕送上马车方才坐进自己的轿子。

    随着轿子的摇摆,郑潭无力靠在身后的檀香木板上,渐渐沉睡。

    梦很短,却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

    而且,他梦到了那个人……

    回府的马车在经过深巷的时候被人截住,龙朝夕命人退下,由着那黑衣人走进车厢。

    看着被黑衣人递过来的令牌,龙朝夕只瞅了两眼,并没有伸手去接,“拒绝神沐堂,是不是很快就会见阎王?”

    “堂主有令,随闲王自愿。”黑衣人肃声开口。

    龙朝夕点头,“那本王不愿意。”

    黑衣人果然没有为难龙朝夕,瞬息消失在车厢里……

    楚馆,锦瑟居。

    苏若离在跟楚林琅做假设。

    假设赵柔是荷香杀的,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何事发当晚卯宿儿没有看到任何外来人进出,亦能解释赵柔为什么没有挣扎。

    因为是熟人,她根本没做任何防范。

    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动机。

    楚林琅断定荷香绝对不会因为赵柔拒绝孙武令自己受苦,迁怒赵柔,荷香不是那样的姑娘!

    “没有动机,并不代表不能杀人。”苏若离端正神色,肃然开口。

    楚林琅不解,美眸凝蹙。

    “你忘了龙皓北是怎么死的?”苏若离抿唇,神色肃然。

    楚林琅该是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此番想起,竟觉得是很久远的事。

    “他疯了,自己跑到校场上把他母亲对蓉妃干的那些龌龊事儿和盘托出,之后喷血暴毙。”楚林琅将将回忆了一下,淡声道。

    “是蛊虫。”苏若离下意识朝楚林琅凑了凑,“传音蛊。”

    楚林琅恍然,“你的意思是荷香中了传音蛊?”

    “也未必就是传音蛊,操纵受蛊者做违背心意之事的蛊虫简直不要太多,如果你能确定荷香没有杀赵柔的动机,那么她就一定是因为种了蛊毒。”苏若离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这种可能。

    “还有,能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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