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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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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权声寒如铁,只凛凛散发着威严与怒气,长亭心中一悸,却强自道:“我不能眼看着师兄中毒身死,今夜不论是谁,我都会把解药拿回去!”
  赵权寒着眼瞪着她,半晌方咬牙道:“果然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就值得你这般不顾性命!”
  长亭于此却并未有什么扭捏,丝毫未有否认,只直视着赵权,平声道:“是。”
  赵权眼底有一刻震颤,又仿佛有丝受伤在里头,可眼神瞬间已变得漠然冷淡,只听他冷声道:“若是我不给呢!”
  长亭眼神闪了闪,却也渐渐沉静果决,只听她低声道:“你莫要逼我!”
  赵权只觉肩上心头仿佛痛得厉害,胸*口亦一阵阵抽痛,只不能自抑地咳了咳,复又抬眸望着长亭,淡笑道:“你可知,你已是本王的侧妃,与本王拜过堂成过亲,你走到哪里皆是我赵权的人!”
  长亭闻言不由大怒,她几乎忘了此事,此刻赵权提起来,看他眼中似笑非笑地神色,便是故意挑衅她,长亭由不得恨声道:“你到底发生么疯,我何时与你成过亲?!”
  赵权见她双眉微竖,一双眸子怒气腾腾地瞪着他,心底莫名好受了些,快意道:“本王说过,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你可是本王亲自请封的五品孺人,本王未娶王妃之前,你便是府中唯一的命妇!”
  长亭咬牙怒斥道:“谁稀罕做你的小老婆!”
  赵权冷笑道:“不做本王的小老婆?那你以为聂云程会娶你?你可知他现下的情形,区区一个前皇后已逝嫡子之子,在燕国毫无根基,他能有什么作为?更何况,燕国皇帝未必喜欢他回燕国,攀上襄王乃是他最大的本钱,若无襄王,祁王怎肯与他结盟?”
  说到此处,赵权觑了觑长亭的脸色,好整以暇道:“本王听探子来报,襄王有一独女云徽郡主,此二人亦如你我一般……”
  说着只似笑非笑地看了长亭一眼,待见她双目含星,面上却有些不自在的样子,心中不禁添了些温柔缱绻的想头,惬意道:“此二人携手自我朝都城逃回燕国,路途历经艰难困苦,却难得患难与共,不知有否日久生情?襄王本惦记着与他父亲的情谊,那云徽郡主亦是早已倾心于你师兄,何况孤男寡女相处经月,燕国虽是民风开放,可云徽郡主毕竟身份高贵,你说,你师兄能否不顾她的名声,弃她不顾?若是他真做了,襄王要如何看待他?若是他敢,赵某倒要写个服字,只是他或可经受住荣华富贵的考验,却不知能否拒得了美人一片芳心?”


第113章 
  长亭心中震颤; 她本是聪慧之人,自寻到师兄以来,她如何看不出云徽郡主对师兄的情意,她所说成全; 何不是赵权此意。
  于理,师兄既不能回周朝; 便只能回燕国; 可他身份尴尬,燕国皇帝未必喜欢见他; 他毫无根基; 若想要在燕国立足; 意欲报仇,必得有强大的靠山,而襄王便是此人,师兄若是能娶襄王独女,以襄王在军中的地位; 师兄必定平步青云; 再不必看人脸色,报仇亦有望。
  于情,云徽对师兄之情; 她怎会看不出; 她与自己一番谈话; 句句皆是替师兄着想; 她看得清楚透彻; 师兄若是不能与她结合,在燕国必定步履维艰,却仍愿意真心问自己的心意,肯否长伴在师兄身旁,此等心意,便是女子亦不得不佩服。
  长亭心中暗暗有些失落与迷茫,师兄此时境况,她是否应如赵权与云徽所言,离开方是成全他?
  赵权觑了一眼长亭神色,见她面色犹疑不定,心中暗暗称快,只笑道:“聂云程若娶了运会郡主,你留在燕国,难道不是给他妾侍吗?”
  长亭抬眸瞪向他,不屑道:“我江长亭绝不会做人妾侍!”
  赵权不怒反笑,油然道:“好志气!只是今日你既自投罗网,便不要想再离开本王!”
  说罢一声断喝:“来人!将她抓起来!”
  “噌”地一声,长亭拔剑出鞘,剑指赵权,冷声道:“赵权,你莫想再困住我!”
  赵权盯着那长剑,面上似白似青,又好似冷笑,只听他寒声道:“本王上一次便不怕死在你剑下,再来一次又何妨!”说罢将自己递与长亭剑前,竟是一副无畏生死的模样。
  长亭心中暗骂一声“疯子”,却知他决绝狠厉,再不怕自己威胁的,可恨自己的确如他所想,下不了手杀他,他便是看准自己这点弱点,变守为攻,极是可恨!
  长亭心中忿很,却也没有办法,不想再与他纠缠,亦怕再现那夜的惨状,急声道:“赵权,你可以杀了我,却不要想再困住我,快把解药给我!”
  赵权见长亭极怒却有些跳脚的模样,不禁笑了,朗声道:“你倒没有忘记解药,不如这样,你若肯留下,本王便给你解药如何?”
  长亭神色数变,只恨声道:“赵权!你乘人之危,太卑鄙了!”说罢,眉目一扬,“我却不会任你摆布!”
  说罢翻身一跃,破开窗扇,屋外围守的侍卫登时呼喝起来,纷纷拔刀朝长亭攻去,长亭哪里怕他们,手上剑气挥洒,好似银练,一时间手下竟无一合之将,。
  长亭身形轻灵逸动,在众人围攻之下依旧快如鬼魅,赵权大步走到房门外,只见门外人影翻飞,长亭剑气纵横,顷刻间便被她杀出一条血路,只见她足下一点,便飘至护墙上,四周弓箭手早已备好,只待这一刻便要放箭。
  赵权手一扬,只厉声喝道:“不许放箭!”
  长亭闻听此言,心中一动,只微微回首看了赵权一眼,却好似故意,并未对上他的眼睛,足下一点,便要飞掠而去。
  院中既无箭网,围守的兵卫自然不是长亭对手,何谈将她留下,赵权与长亭二人,皆明白对方下不了手杀自己,又勇不惧死,如何能抓住对方软肋?二人皆只能空手而回。
  长亭剑气凛然,身法更是诡谲飘逸,立时突出外墙包围,往来时的路奔去,她心里乱糟糟的,虽不知那是为何,可隐约的,心里却有种强烈的预感,她必须远离赵权!
  长亭飞快地往回奔去,她想师兄的毒虽是烈性,有师叔的解药拖着,总可缓一时片刻,她再以内力替他逼毒,亦可缓解些时日,或者云徽郡主还可想些办法……
  总之,她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绝不能再靠近赵权,这个念头充斥在她大脑里,是惊是惧,是恨抑或是其他,长亭不想去追寻缘由,只顺从着自己的内心,远远地离开赵权。
  长亭未奔多远,身后破风声响起,长亭心中一凛,她方才心中有事,脚下便缓了些,却没想到竟真有人缀上了她,她留心一听,来者只是孤身一人,她脚下不停,正要全速施展内力,却听身后那人唤道:“江姑娘留步!”
  竟是焦校尉的声音!
  长亭讶然停步,回身望去,一人从远处以极快的身法朝她奔了过来,长亭目力本就好,又借着月色,她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果然就是焦衡。
  焦衡几息之间便已奔至长亭面前,长亭看着面前之人,讶道:“焦校尉?你有何事?”
  焦衡抱拳一礼,沉声道:“江姑娘,是殿下派我来的。”
  长亭秀眉一皱,警惕道:“赵权?他有何事?我是不会随他回去的!”
  焦衡直爽一笑,道:“姑娘真是高看在下了,仅凭在下一人如何能留住姑娘,殿下派在下前来,是给姑娘送东西的。”
  说罢从怀中摸出两物,长亭面露疑色,垂目一看,竟是一个小瓷瓶和一块令牌,长亭盯着那个小瓷瓶,却不敢相信心中猜测,只疑道:“这是什么?”
  焦衡举起那瓷瓶道:“这是姑娘要的解药!”
  长亭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喃喃道:“解药?赵权肯给我解药?”
  焦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却笑得仁厚,“殿下不过嘴上严厉些罢了,自姑娘走后,殿下一直十分挂念姑娘,其他的在下不明白,可此次殿下抱病前来密谈,多少是因为知道姑娘在燕国,想寻姑娘回去,一路上已派了好些探子打探姑娘的消息。”
  长亭目光有些闪避,似乎不愿接焦衡的话,心中却早已翻腾不安,只觉莫名沉重,焦衡见她不语,又觉自己僭越了,只将那瓷瓶递给长亭,道:“姑娘,这是解药,你快拿回去,莫到处奔忙了。”
  长亭接过解药,抿了抿唇,迟疑道:“赵权……赵权他可服过解药了?”
  焦衡坦然一笑,道:“殿下方才就已经服过了,姑娘放心。”说罢又将手中的令牌递与长亭面前,正色道:“姑娘,这是殿下送与你的令信。”
  长亭抬眸一看,那小小的令牌上笔走龙蛇地刻了个“晋”字,不正是长亭那日送还赵权的令牌么?
  心中顿时复杂难言,她那时将令牌还给焦衡,便是不想再与赵权有任何瓜葛的意思,可是上天总是喜欢捉弄人,今夜竟又遇到他,长亭盯着那块令牌,手却缩了缩,只低声道:“我不要,你还给他罢!”
  焦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殿下在我来之时吩咐过,此令信与解药乃一并送姑娘之物,若姑娘不收下令信,解药亦不可收。”
  长亭望着自己手上的瓷瓶,暗道赵权这人真是霸道蛮横,心底却莫名有些暖意,焦衡方才就将解药给她,赵权偏偏要这样说,使她不得不收下令信。
  长亭顿了顿,终是接过了令牌,焦衡亦是松了口气,安慰道:“姑娘莫要怪殿下,殿下赠姑娘令信乃是关怀之意,此令信乃圣上亲赐,见令如见晋王殿下,姑娘如今身在燕国,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殿下不能及时相救,姑娘便将令信拿出,燕国顾忌姑娘身份,终不会伤及姑娘性命。”
  长亭只默然以对,她如何不知赵权的心意,她晃然又想起赵权初赠此令信的情形,她那时失忆,刚与赵权回到京城,赵权日日忙碌,没空陪她,便让她出府去转,又怕她在外遇到危险,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晋王殿下着紧的人,硬将圣上才亲赐的令信放在了她身边……
  她正是清楚赵权赠此令信的心意,才觉这令信重如千斤,像一块大石,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叫她时时欠着他人情,时时不得快活。
  长亭望着那令信呆了一刻,回过神,对着焦衡抱拳一笑,洒然道:“焦校尉,替我谢谢他,让他保重!你也保重,后会有期!”
  焦衡亦对她抱拳一礼,沉声道:“姑娘保重!”
  长亭冲他点了点头,回身轻跃而去。
  长亭攥着那瓷瓶与令信,一路飞奔而回,那令信好似一块发红的烙铁,直印得她手上心上均是发烫,那瓷瓶却好似寒冰一般,让她发烫的心又渐渐冷下来……
  她很快便回了云程府上,她灵觉过人,轻功又是一流,一闪身边便已进了屋,云徽仍在床前守着云程,长亭放下手中的剑,疾步至床前,那云徽见她回来,心下焦急,忙起身迎道:“江姑娘,可拿到解药了?”
  长亭似是松了口气,笑道:“幸不辱命!”说完将那瓷瓶递与了云徽。
  云徽接过瓷瓶,面上大喜,快步至云程床前,倒了一粒解药出来,刚要给云程喂下,却拈着解药一顿,侧眸看了长亭一眼,长亭见她这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方要说这药无毒,却忽然也生了疑,赵权该不会借此机会下手杀了云程罢?!
  只是这念头只是一瞬间便被长亭否认,赵权若要师兄死,只不必给解药就行,何必画蛇添足,送她□□?
  想罢她移步上前,轻声道:“解药应该无毒。”
  云徽看她一眼,略一踌躇,还是将解药喂给了云程服下。
  那□□霸道,解药药效却也很快,不过片刻,云程脸上的乌色便慢慢淡了下去,长亭与云徽在旁皆是松了口气。
  云徽一直观察这云程的情形,见他面色好转,是解毒之相,这才放了心,起身对长亭行了一礼,谢道:“辛苦江姑娘了!”
  长亭忙扶着她,想起赵权方才所言,脸上却有些复杂之色,只轻声道:“郡主客气,我与师兄分属同门,又自小一起长大,他有难我如何不帮?”
  云徽身上一僵,歉然道:“我方才失礼了,望姑娘莫怪!”


第114章 
  寂寂长夜; 长亭与云徽便守在云程床边,长亭细看云程脸色,以呈渐渐红润之态,再看他肩头的伤口; 也已被细心地处理好了,想来是方才长亭去取解药时; 云徽所为。
  床边还放着一盆水; 云徽见云程面上似是还有些血污,便自然而然地打湿了帕子坐在床边替云程擦洗。长亭见云徽动作清缓温柔; 似是极寻常的模样; 心中不由得微微发涩; 只想着她二人自周国逃回燕国,患难与共,想亦是这般互相照顾扶持。云徽贵为郡主,对师兄却是这般温柔体贴,丝毫未有娇贵之气。
  云徽替云程擦洗干净后; 拧干帕子; 手上却一顿,似是想起长亭就在身旁,不由得朝她望去; 二人眼神相对; 却均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云徽将帕子慢慢晾在盆沿上; 似是斟酌了一下; 复又抬头朝长亭笑了笑,似是闲话问道:“此次幸而有江姑娘在,否则哪里这般容易拿到解药。”
  长亭闻言微微垂首,想起赵权赠药之举及那块令牌,不禁百味杂陈,顿了顿,方含笑道:“郡主客气了,我亦是侥幸罢了。”
  云徽观她神色,心有所悟,只似有深意地笑了笑,道:“陈甫虽是文官,身手却在军中十分有名,他狡诈如狐,极是难对付,我常听云程夸江姑娘天资过人,是个武学奇才,此次若非你在,恐怕没有人能这般轻易潜入行馆,逼陈甫交出解药,云程总算是有些运道,只是想必姑娘为制服那陈甫也颇为费力罢!”
  长亭不由得想起赵权所言,他此次乃秘密前往燕国和谈,想那陈甫定只是个幌子而已,不过既派他来,想必此次和谈十分慎重,又关系赵权生死,长亭微一沉吟,只淡笑回道:“还好,我既是偷袭他,他身手又在我之下,倒未费什么功夫。”
  云徽若有所思地觑了长亭一眼,似是庆幸道:“行馆外广布弓箭手,若非姑娘身手,换了旁人,便是拿到了解药也难以脱身。”
  长亭亦看了她一眼,浅笑道:“不过乘其不备罢了,侥幸而已。”说罢却不再多言,云徽此人,聪慧剔透,说得多了反倒让她寻着破绽,若是让她知道了赵权来此,恐怕会给赵权带来麻烦与危险,因此,长亭干脆不再多提。
  云徽见微知著,只含笑不再多问,静待云程醒过来。
  未过片刻,云程便脸色如常,渐渐恢复清明醒转了过来,他睁眼,抬眸望见的是云徽关切的眼神,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圈微红,低声道:“云程,你怎么那么傻,为何要替我挡那一箭……”
  云程对着她只极轻地笑了笑,似是安慰她,轻声道:“我没事,莫要担心……”
  云徽听见云程这般柔声安慰自己,心底既是温柔亦是欢喜,可眼眶越加酸涩,只泛着泪光看着云程,忽的想起长亭还在一旁,忙掩了神色,对云程笑道:“今夜多亏了江姑娘,是她替你取回解药的。”
  云程听她口中所说“江姑娘”,不由得微微一怔,俨然想起就是长亭,心中欢喜,忙挣扎起身往四周望去,烛火昏黄晦暗,云程却一眼看到不远处立着的长亭,眼中泛起真实的欢喜与期盼,柔声唤道:“小亭……”
  长亭本站在一旁,听云徽与师兄说话,这才明白,师兄是为了云徽才受了伤,心中滋味莫名,此时师兄唤她,眼中欢喜柔情却令她心中一软,方才心中的不安与酸意此刻顿时都消散了。
  长亭忙几步上前,笑盈盈唤道:“师兄,身上可好些了?方才毒性发作,你整张脸可都黑啦!”
  云程听她语气轻松,想起她从前在山上,亦常常这般逗生病的他,心下亦是宽松不少,宽和道:“那现在脸可还黑?”
  长亭眨了眨眼睛,调皮道:“现在又太白,还不若黑着好看!”说罢轻轻一笑。
  云程只看着她笑,眼角眉梢皆是温柔,又问道:“是你冒险去给我取的解药?那行馆有重病把守,四周布满弓箭手,陈甫此人诡计多端,你可有受伤?”
  长亭面色一顿,迟疑地看了云程一眼,怀中的令牌此刻就像块烧红的烙铁般烫着她的心,好似提醒着她什么,她不自觉地碰了碰那令牌,眸子四处游弋一番方低声回道:“我没有受伤,师兄莫担心了。”
  她终是未将赵权在行馆的事告诉云程,她亦不知为何,亦将赵权赠药与令牌的事瞒了下来,她心底告诉自己,是为了赵权的安全,可心里莫名却有些虚,她到底害怕让云程知道自己收有赵权令牌之事。
  云徽在旁看着两人,心底了然,此时笑道:“云程,趁此刻天还未亮,我们还是赶快回军营罢!若让人知道昨夜行刺之事,倒是不妙!”
  云程沉目颔首,翻身下了床,他剧毒方解,身子底子本就弱,此刻脚底也有些发虚,长亭忙上前扶住他,云程心底欢喜,低声道:“我没事,小亭,你好好在此,我过两日再回来。”
  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什么龃龉,长亭心中有事,却不愿此刻让云程担心,只含笑点了点头,笑道:“师兄快去罢,不必以我为念,我在这里很好。”
  云程点点头,回首朝云徽一笑,道:“走罢!”二人便悄声离去,长亭目送他二人背影离去,心底却莫名有些失落与茫然,怔在那处许久,方才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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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长亭在府中均是无事,云程亦再未回来过,倒是云徽郡主来过几次,不过询问长亭日常起居而已,她待长亭客气有礼,却再未提过从前的话。
  长亭虽知她对师兄的心思,却不知为何,心底并不反感她,许是因为她待师兄是实心实意的好罢,师兄命途多舛,真正关心在意他的人太少。
  长亭虽不反感她可与她也并不交心,可能是因为云徽客套疏离处让长亭总想起一个人,那人亦是这般滴水不漏,却让人难以摸清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皇室中人,皆是如此罢。
  这日傍晚,长亭正在纳凉,身后却来了一人,长亭并未回头,却喜道:“师兄回来了!”
  云程虽是放轻了步子,却还是瞒不过长亭,不由得微弯了嘴角,心中暗起温柔,长亭总是认得自己的脚步声,轻声“嗯”了一声,又道:“小亭可愿出去散散心?”
  长亭回过身,好似又回到山上,拉着云程的袖子欢喜道:“去哪儿?”
  云程见她跳脱的模样如同幼时,不由得也跟着欢喜起来,笑道:“随我来罢!”说罢转身往外走去。
  二人牵了马,一前一后打马而去。
  不多时便奔到了城外一处湖边,云程并未下马,指着那湖边几棵桂花笑道:“小亭,你看这里可像千汨山剑湖旁?”
  长亭深吸一口气,那湖小巧玲珑,湖水透澈清凌,湖旁几棵桂树,可不正似千汨山的剑湖么,不由得也开心起来,笑道:“倒真有几分神似,就是不知水是否如剑湖一般寒似冰雪,师兄怎么寻到这个地方的?”
  云程怀缅一笑,盯着那湖面道:“偶然间路过,一眼就认了出来。”
  长亭想起自己去岁秋日下山,到此时已经快一年没回山了,只是自己可以回去,师兄,却不知能否再回了,思及此,长亭心中不由得有些黯然。
  云程似是有些心事,望着那湖面许久,仿佛有什么事犹疑不定,半晌,方转过头对长亭缓声道:“小亭,你在赵权府中,他待你可好?”
  长亭闻言一怔,只知愣愣地望着云程,云程目光深远清淡,好似无悲无喜,只静静地待她回复,半晌,长亭方轻声回道:“我不知道……”
  她该如何说,赵权待他不好么,不,他千般万般宠纵她,视她如珠如宝,可若说他对她好,他却化她内力,强困她在府中,让长亭这样的人失去自由,岂不是让天上的鹰折断翅膀,哪里还说得上好?
  长亭说完亦是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隐隐怅然,云程看着长亭神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长亭在他面前总是欢喜跳脱的,好似没有半分阴霾在心中,他愿意她就那般欢喜下去,永远不被人间忧愁所扰,可此刻,她脸上却为那人出现了似喜似愁的神色……
  云程心中忽然一痛,好似失落了什么,却只悠悠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去望着静谧无波的湖面,默然无语。


第115章 
  长亭与云程在那湖边呆了许久; 两人都有心事,一时皆无话,天色渐渐暗下来,云程却笑言得了一壶好酒要同长亭一同品尝; 长亭见他面色如常,自然也不愿再想那些恼人的心事; 再加上心中本有些歉意; 此刻从善如流,与云程打马往城中奔回。
  两人回到府中; 云程便命人备了些下酒的小菜; 他极了解长亭好酒贪杯的性子; 自然安排妥帖,长亭在一旁兴致盎然的模样,心安理得地坐在一旁只待只待酒菜上桌,倒觉与从前在山上无二。
  长亭的师父便是个好酒的人,向来在江湖浪荡惯了; 他又未成过亲; 拉扯长亭这样的小丫头长大,自然只由着自己脾性来,幸而教得不算太坏; 长亭虽似他好吃好喝散漫粗糙; 倒也随了他自在洒脱的性子。
  云程摇头一笑; 回房中取来一囊酒; 看了长亭一眼; 含笑道:“这是燕军中常饮的酒,乃仿北方胡人的酒酿造,比之周朝更为烈性辛辣,你可愿尝尝?”
  长亭哪里坐得住,忙跳了起来,从他手中抓过酒囊,得意笑道:“自然是要尝尝的,来了这么些日子,倒不好意思跟云徽郡主讨酒喝,可馋酒得很,还是师兄最了解我!”说罢就将那酒囊塞子轻轻一扯,鼻尖微微嗅了嗅,不禁眉开眼笑地仰颈一倒,竟是满满一大口。
  “啧啧!”长亭皱着小脸,咂了咂嘴,由衷叹道:“此酒入口辛辣非常,直冲心肺,就像刀子一般利落干脆,颇有天高地阔的粗放豪气,令人心中不禁想及黄沙漫天的塞外风光,果然好酒!”
  说罢仰颈又灌了一口,眉目一时也磊落分明起来,长亭洒然一笑,将酒递给了云程,笑道:“师兄,此酒该是策马狂奔后快意畅饮,这桌精致小菜配它倒显小气了。”她一向和云程随意惯了,此番没有旁人在,自然轻松写意,毫不拘束。
  云程接过酒囊,却坐了下来,长亭亦笑嘻嘻地坐在一旁,云程面带笑意,却不及眼底,眸色也有些深,似是有什么心事,手上却未停,又给长亭斟了杯酒,抬眸,却是有些矛盾之色,只听他轻声道:“小亭……”
  长亭忽觉那酒似乎过于烈性,就两口,她竟开始有些头重脚轻,连神思也开始迷糊起来,她用力晃了晃头,却觉眼皮似有千斤重,只呆呆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师兄,恍惚听他唤了声自己的名字,可接下来,就只见他嘴唇一开一合,耳中似有重锤,直砸得“轰轰”直响,再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头脑越发地沉,渐渐便什么也不知,好似睡了过去。
  云程看着缓缓晕倒在桌上的长亭,眸中本是有些淡漠的神色却渐转为怔忡惘然,就那么凝视着长亭,许久,后面却转出一人,只听她唤道:“云程。”
  云程并未回头,眸中却渐渐转为阴寒冷冽之色,背后那人缓步上前,从长亭怀中摸出一物,放与云程面前,云程垂目一看,赤金镶玉的令牌上铁画银钩般篆刻了个“晋”字,果然是晋王赵权的令信,那“晋”字笔走龙蛇好不威风,隐约有狂妄之态,云程直觉那字刺眼至极,好似赵权冷冷的嘲笑。
  他忽然怒气上涌,一把抓起那令牌,霍然起身,冷声道:“按计划行事!”说罢却不再看长亭,转身大步而去。
  深晦暗蓝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行馆里一屋中仍有灯火,影影幢幢地映出几个黑影在窗扇上,若进屋,便可见赵权正负手立于屋中,眸中清明,眼眶下却有些乌黑之色,想来是没有休息不足的缘故,他此时正与陈甫及另外几个随来的官员商讨着白日里燕国和谈的条件。
  陈甫不过不惑之年,只是眉头上“川”字甚为明显,想来是素日忧心劳力之过,他身形单薄,一派文臣积弱之态,只听他道:“殿下,燕国所提,允他在大瑶山以北迁居人口,下官以为不可。”
  赵权不置可否,只含笑道:“大瑶山以北水草并不丰茂,燕国游牧民虽多,可那片地却并不适合放牧,他们提出此条件倒在本王意料之外。”
  陈甫听他虽是如此说,可观他面色却自信笃定,便知这晋王殿下早已胸有成竹,揖手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赵权从容道:“本王夕时翻阅孙洛所著的《北地山脉经略志》,里面有记述,大瑶山北曾发现过铁石,燕国缺铁缺盐,燕国以北的北方胡人那边更缺,燕国此次想借口迁居牧民至此,想来亦是打那铁矿的主意,此条定然不允,不过不必说破,另寻个缘由驳回去……”
  赵权正说着,门口却有人低声禀道:“殿下!”
  赵权回头一看,竟是焦衡,只见他双手抱拳,面上却有些少见的焦急之色,赵权心中起疑,颔首示意他进来,
  焦衡大步跨进屋,将手上一物奉与赵权,口中道:“殿下请过目。”
  赵权看清他手上之物,心中莫名一跳,面色即瞬转冷,寒着眼看了焦衡一眼,将他手上那物拿了起来,沉声问道:“从何处得来?”
  他此刻手上拿的正是前几日他赠与长亭的晋王令信!
  焦衡浓眉一皱,禀道:“方才有黑衣人以箭送来,这里还有一封书信。”说罢将书信奉与赵权。
  赵权方才听他说黑衣人送来,心中已微微一沉,他将此令信赠与长亭,本就是做防身之用,长亭既收了,以她的聪慧谨慎,必不会轻易现于人前,若是长亭要还他,也不须如此行事,那黑衣人必不是长亭,若不是长亭,以长亭的武功,又有谁能轻易从她身上将令牌拿走?赵权脑中顷刻间已将此事想了一遍。
  又听焦衡说还有书信,劈手便将那书信拿了过来,只见信封上端正几个大字,“周晋王殿下亲启”,赵权神色一凛,捏着书信的手指紧了紧,他此次乃秘密出行,为防意外,朝中知晓他行踪的人都极少,更可况燕国人?
  既然知晓他亲自来此,又送来令信,自不会是什么好事,赵权心中一紧,面上却只淡淡,三两下将信封拆开,扯出信纸,一目几行便将那信看完了。
  赵权面色如霜,眸色冷冽至乎有些狠厉,盯着那信纸只一言不发,陈甫并几个官员皆看出晋王殿下此刻面色有异,只面面相觑,不知那信到底说了什么,或是朝中有大事发生?
  片刻,赵权手指捏紧,眉间似是笼着寒霜,只将那信纸递与焦衡面前。
  焦衡忙接过细看,信上说得客气,言道他们抓住一名冒充晋王殿下孺人的江氏女子,还盗了晋王信物,现特来送还,又言那女子武功高强,被捕后已严加看管,若晋王殿下想要亲自审问,便请今日巳时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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