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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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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赵权看着眼前的人,在命运短暂交错中,他们相互扶持着走过危难,朝夕相对过后是重回各自的生活,但他却发现自己已不能放任她离去,不能任凭她对他相忘于江湖,却留下自己这一番刻骨铭心……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长亭 ┃ 配角:赵权,聂云程 ┃ 其它:
作品简评:
长亭生于江湖,武功高强,机缘之下与晋王赵权结缘,赵权表面处处嫌恶长亭,但内心已被她桀骜自在的性格深深吸引,二人去往燕国边境遭遇险难,一路相濡以沫,生死相依,短暂而深刻的际遇令赵权再难放手,他本性霸道强势追逐皇权,长亭却向往自由自在仗剑江湖,要如何两人才能最终携手?
本文文风细腻,女主性格灵动自在,聪慧豁达,男主情深霸道,宁死也不放手,言情令人怦然心动,身份性格差异巨大的两人,从互相吸引,到相爱相杀,直至情深不悔,过渡自然流畅,引人入胜。
第1章 初见
秋意渐浓,又值落日时分,透过参差古木也只能大约观得天色,山中潮湿,山道上已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长亭只身走在下山的古道上,此来京城,路途遥远,她一路紧赶,也走了近半月的时间,长亭在心中默默算了算所需时日,若是脚程快,大约再过两日她也就到了。
此山名曰青云,山上有座古刹,当地人都说是极灵验的,长亭由另一侧弃马步行登山,那一侧的山路崎岖陡险,路程虽近,一般却也鲜少人行,长亭贪近,仗着轻功倒也不觉山路难行。
又因心中有所牵挂,还到古寺中参拜一番,不过祈求师兄平安罢了。
又行数里,长亭隐约听见刀剑相击声,心下疑惑,思量片刻,还是向刀剑声处疾奔而去。
长亭一闪身在一处山丘边停下,轻轻地伏下身,这才慢慢探出头看去,只见前方数丈处一个女子被几名男子围攻在一处,那女子一身锦衣华服,头上却毫无钗饰,腾挪闪身间露出的面容清艳,神色却有些凌厉。
女子手拿短刃不断游走,使几名男子难以形成合围,轻功诡异,觑准时机挥出短刃,看似被追杀,情况凶险,可她却招招狠绝,手起刃落处必有人受伤,亏得这几名男子身手也不凡,又训练有素,虽受伤却渐渐将女子游走范围逼小,情势也越发紧急起来。
女子似乎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再难逃脱,这四人武功均不如自己,联手起来十分熟稔,攻防配合十分紧凑,以她的身手应付起来也十分吃力。
心念电转之间,女子拼着硬受右方男子刺来的一剑,身体借势一转,一刀刺在自己后方男子的胸口处,却并未将短刃拔出,身子一矮,并手为刀,直刺方才刺伤她的那名男子,男子檀中穴被刺,真气被女子打散,不由得闷哼一声,口喷鲜血倒在一边,立时没了声响。
另几名男子见同伴惨死,心中愤慨,出手更是毫不留情,女子伤口血流如注,身手却毫不滞涩,挥刃迎向几名男子。
长亭看得心惊,这几人身手利落,尤其是这女子,刀法诡谲,出手狠辣,全不似自己所见各派武功,心中暗暗思量,却将身体伏得更低。
少顷片刻,那边正斗得激烈处,却不知从何处射来一箭,女子似有所感,纤腰一扭,跃了几分,顺势往身边男子处攻去,方才攻向她的胸前大穴和下盘的两剑便落了空,且巧妙地避过一箭。
短刃刚与剑相击,又一箭已经飞至眼前,女子也是了得,借力将整个身体后仰,堪堪避过这惊险的一箭。
可未及女子触地,更快地一箭已射向女子要害处,女子旧力已绝,新力未起,眼见是避不开这一箭,却不知她使了什么办法,硬将身体侧开半分,闷哼一声却并未伤及要害,箭只射在了她的左肩上。
这箭威力十足,硬是将女子肩胛处射穿,余力不减,女子猛地倒在了地上,短刃挡过旁边男子刺来的一剑,可另一剑却刺向她的手腕。女子翻腕一避,腕上却一痛,已被刺中,手中短刃被剑所击,哪里还握得住,不由得松手,短刃已被打落在一旁,再侧头,颈边已感到剑尖的森森寒意。
女子一抬头,眼中却毫无惊惧之色,神色看似竟有些平静,转头静静地看向这箭射来的那一边,只见一人昂然坐在马上,手持长弓,背负利箭,神色默然地看向地上所躺的女子。
在他身后,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来,女子神色微变,眼中隐隐竟有些期待之色。片刻后,车上下来了一名男子。
长亭静静望去,只见这人二十几岁模样,身着蓝色暗纹衣衫,发束金冠,身材挺拔修长,面容清俊,目若朗星,粗看去只觉姿仪甚美,细看却觉这人身上散发出凛凛之气,江亭在心中也不由叹道:这人倒是生了副好相貌!
只见他行了几步,却在离女子一丈之外站定,男子并未说话,只淡淡地看了女子一眼,便将眼神转开。
那女子神色却似悲似喜,方才的果决狠戾却似是烟消云散,眼中蓄满泪水,似是想笑,嘴角尚未勾起,泪水却已滑落了下来。
长亭只觉这女子容色过人,这一落泪,端的是昆山玉碎,梨花犹泣,偏她又眼中含笑,越发显得神情凄绝,长亭看得也不免心中一软,如此绝色,虽然形容狼狈,却无减她身上半分风华。
长亭似是也能体会她心中激荡,心中不由得摇头暗叹,只怕她对这男子的情意十分深厚。
“王爷……”女子终是开口,声音却哽咽难当,似是这两个字便已将她心中所想掏尽,泪水越发难以自持。
“绾儿怎么不叫我三郎了……”男子语气温柔,转过头看向地上所躺女子,眼中似笑非笑,又略带情意,就如往日看她一般。
女子看向他,眼中泪水不断滑落,却说不出话,半晌方幽幽地说道:“是妾身对不起王爷,妾身早就料到必有今日,能再见王爷一面,妾身今日就是一死,也再无遗憾了。”
男子皱了皱眉,偏向一边道:“他就这么好,能让你甘心赴死?”
女子看向他的侧脸,眼中似有化不开的情意,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柔声问道:“王爷心中可对妾身有过半分真情?”
男子听罢,沉吟片刻却皱眉说道:“本王对你不好么?”
女子似是笑了笑,道:“王爷对妾身很好,王爷千金之躯,妾身本不该妄想,能得王爷眷顾半分,已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妾身命薄,无福再伴王爷身边了……”
男子这才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女子,似是有些感叹,柔声道:“那你告诉本王,你将血书藏到哪儿去了,待本王找到血书,不追究你便是,往后你依旧好好陪在本王身边,本王必好好待你。”
女子眼中似是有些迷蒙,笑了笑,缓缓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妾身受人大恩,万死不足报其一二,此身已非我所有,当初既进王府,便从未想过还能活着回去……”
说到此处声音一顿,语气一转,“血书已经销毁,恩人的恩情已报,妾身再无所恋……”声音到此处也是哽咽不堪,又听她凄声道:“只盼王爷心中能少恨妾身一分,务要珍重自己!”
男子凛然回头,却见女子猛地向剑尖撞去,几名围住她的男子只来得及将剑撤回,却见她伸手猛地将肩膀上的箭拔出,毫不犹豫地一箭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人方才听得她与王爷对话,心中也是感叹,却不想她如此刚烈,对自己也如此狠绝,要来阻止却也不及,只见她口中溢出鲜血,生机已绝,嘴角却含笑,眼光似是不舍又满含爱恋地望着前方那名华服男子,喃喃地叫了一声:“三郎……”
话音刚绝,手却已垂落下来,眼睛慢慢闭上,敛去满眼柔情,眼角的泪水也慢慢横落下去,华服男子并未伸手,也未说话,几名黑衣男子却立即跪在他面前,请罪道:“属下疏忽,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华服男子看着女子落在地上却犹自伸向他的手,也没有责骂那几名黑衣男子,后方背负弓箭的男子上前小声道:“看来绾姬还没来的及将血书送回去,只是将其擅自销毁掉了,王爷您看……”
华服男子侧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却似是有些笑容,只一瞬即逝,长亭几乎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再看向那华服男子时,却听他道:“我那母后生性多疑,若非如此周折一番,她怎么相信血书已被毁,只是不知这丫头有多得她信任了……”
却见他沉吟片刻,手一挥,道:“找个地方,将她埋了吧。”说罢竟也再不看地上所躺女子,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长亭听得心惊,不免暗叹,此人心机之深,竟是反以这女子为饵,骗皇后相信,双方博弈,只可惜这风华正茂的女子,恩义难两全,竟生生自绝了性命,只怕不论她的恩人也好,这爱人也罢,可有人真心为过她。可怜,可叹!
长亭自知此事重大,对方身份如此尊贵,绝非自己能招惹的人,更何况又涉及朝廷大事,自己虽只听得只言片语,但若是让对方发现自己,恐怕只有被灭口一途了。
当下也不敢托大,将呼吸声降至几不可闻,身体伏得更低,亏得对方也并未想到这深山之中人迹罕至之处会有人将此事看了个头尾。
长亭又身着暗色衣衫,在暮色的掩映下,前方之人更是无法察觉。长亭直等得黑衣人将女子尸体带走,又耐心等待了一刻钟,确认人已走远,这才往山道掠去,缓步下山。
长亭下得山来,天色早已黑透,幸得她目力极好,虽是黑夜,却也如履平地,山下未见农耕,人烟更是难见,四野里一片静谧。
长亭望了望天,这个时辰前方县郡的城门早已关闭,想要进程安顿已无可能,周围也未见小村落,长亭只得继续往前走,终是在一棵大树前停下。
长亭放下手中的剑,从周围拾了些干的树枝,掏出火石将火升了起来,随手找了根木棍将眼前的地上的杂物清理了一番,又找了些晒干的杂草铺在地上,从随身的包袱里拿了块布出来,往上面一铺,便坐了上去,看了看天,心中暗想:“今晚不要下雨才好。”
又从包袱里摸了块干粮出来,就着水囊里的水将晚饭也凑合了,临睡前,长亭洒了些雄黄粉在自己周围,又往火堆上支了许多粗木棍,手抱着剑,倚着树渐渐睡了过去。
第2章 初见(2)
长亭望着前方高大巍峨的城门,心道终于到了,便随着人群进了城。
京城繁华之处岂是别处可以比拟,又是天子脚下,更有另一番景象,街道两旁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长亭只随意地看了看,心中惦记着师兄,一路打听着,最终在一个僻静处找到了李府。
请门房的人通传了进去,稍后就见一男子和一少妇迎了出来,旁边的下人俱都夫人老爷的请安,长亭想这应该就是李承奉郎和他夫人了,见人已到眼前,拱手行了一礼,口中称道:“李大人,夫人。”
李夫人向长亭福了一福,长亭忙伸手扶起了她,口中直道:“怎受得夫人此礼。” 承奉郎在旁笑着说道:“江姑娘一路辛苦了,快请进吧。”
李承奉郎名叫李全,年纪不过二十许,他夫人更是年轻温婉,陪着长亭一路进了厅。长亭接过下人送来的茶,又与李全客套一番,这才问道:“李大人,月前我收到师兄的手信,嘱我到了京城与你联络,信中却并未提及他所在何处,不知师兄近况如何?此刻在何处?”
李全本是受人之托,又经人吩咐,当下也不敢胡乱说话,他虽年轻,却也在官场中摸爬甚久,做人自是十分圆滑。
见长亭如此急切,便笑道:“江姑娘与聂兄果然兄妹情深,只是此事在朝中十分隐秘,事关社稷,在下也不敢擅自揣测,所幸聂兄临走之时曾嘱咐过在下,江姑娘若想知道聂兄之事,稍后在下送姑娘去见一人,此人定可以解姑娘之惑。”
江亭不禁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李全望着长亭笑道:“姑娘见过便知,想必聂兄应该提过此事,若他并未说起这人,恐怕也是有不便之处,但姑娘大可放心,此人定是聂兄信得过之人。”说完朝长亭点了点头。
长亭想起她师兄的确在信中提到,让她进京之后找到李承奉郎,由他代为引见一人,长亭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如此便有劳李大人了。”
李全拱了拱手,笑道:“些微小事,不足挂齿,江湖娘客气了,江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李某本应留江姑娘在府中歇息,只是聂兄有过所托,在下也不敢擅留,失礼了。”
长亭笑着还礼道:“李大人太客气了,是长亭给李大人添麻烦了。”
李全随即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又轻声对他夫人说道:“稍后你与我一同送江姑娘过去,江姑娘一路劳顿,你好好招待江姑娘,我去去就回。”
说罢对长亭拱手道了声“失陪”便出厅去了。
那承奉郎夫人是个腼腆性子,怕是第一次见长亭这样的女子,说不到两句话便红了脸,小声问道:“此刻天色还早,江姑娘可要先换洗一番,衣物早已为姑娘备好。”
长亭喜她温婉,笑道:“太劳夫人费心了,只是我想早些知道我师兄的下落,就不劳烦家下人了。”
承奉郎夫人见长亭说话客气,只低头有些羞涩的笑了,又不知再说什么,长亭心中有事,再也无话,低头喝茶想着心事。
片刻之后下人来报马车已备好,李全也进厅来,原来是换了身见客的衣衫,又戴了冠,长亭见他似是十分郑重的样子,心下也有些疑惑,随即想到师兄在信中已提到此事,应该无碍。
也不再多想,便随着李全夫妇出门上马车去了,李全在前面骑马,车中由他夫人陪着长亭。
长亭初来京城,时不时也会撩起窗帘往车外望一望,承奉郎夫人看起来年纪与长亭相似,虽有些腼腆,却极端庄沉稳,长亭都忍不住好奇,她却只笑着看着长亭,长亭见她望着自己,不禁笑道:“我尚是首次进京,这京城繁华倒是让我花了眼,让夫人见笑了,夫人出门多么?”
承奉郎夫人略一螓首,柔声道:“江姑娘叫我云慧吧。”又脸一红,羞涩道:“从前在家中时,也随母亲出门礼佛,自嫁与夫君后,平日里夫君也会带我出门踏青礼佛。”
长亭见她笑得满足,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心中想道:“方才见那李承奉郎对她十分温柔,这女子生活倒是十分顺遂。”
云慧轻言细语地向长亭介绍了些京中名迹,又说了些时下京中盛行事物,长亭听得有趣,不知不觉中马车便停了下来,只听李承奉郎在外间道:“江姑娘,我们到了。”
又对他夫人道:“夫人可请江姑娘下车。”
云慧轻声答了声:“是,夫君。”便去扶长亭,长亭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肯让她来扶,倒是反手扶着她下了车,那云慧有些讶异又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叫了声:“夫君。”
李承奉郎“唔”了一声,又对长亭笑道:“劳烦江姑娘了。”长亭笑了笑,“哪里。”
长亭这才转头看到前方的牌匾,“晋王府”三个鎏金大字森严慑人,长亭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这竟是当今皇子府邸,不由得向李全望去,那李全似是猜到长亭会如此,向她笑道:“聂兄临走已有安排,姑娘若有疑问,恐怕在下也无法解答,姑娘见过王爷便知。”
长亭按下心中疑惑,随着迎出来的管事解剑进了府,刚进一厅中,李全便随着管事往另一边行去,只留的长亭和云慧在厅中。
片刻就有丫鬟婆子出来伺候,另有一年轻女子出来,长亭一看,此女长相明艳,嘴边的梨涡浅浅,令她未语先笑,甚是动人,那女子打扮也不似府中贵眷,长亭心想应该是这王爷的妾侍一类,否则以她和云慧的身份,怎劳动得了她?
那人迎过来与长亭和云慧见礼,云慧和长亭也忙还礼,倒是云慧,虽羞涩却柔声问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那女子一笑,尚未回答,身边一妇人笑着对长亭和云慧道:“这是府中的文姬。”
众人又一番寒暄,片刻便有人请长亭过去,云慧未经召唤,并不敢跟从,只得在厅中与文姬闲谈。
长亭随着来人,倒把这府中欣赏了一番,王府果然名不虚传,每一处不见丝毫匠气奢华,仔细留神却也处处是文章,只怕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是极有名堂的。
来人将长亭引进屋中,小声道:“王爷在里边等候江姑娘。”说完便躬身退了下去,江亭打量了周围一番,见此屋甚大,却并未隔断,左边正中摆了一个极大的书桌,上面笔墨纸砚规整,书桌一侧却有一排高耸至顶的书架,上面倒是放满了书,其他山水字画,无不精细。
书桌边上站着一人,正在挥毫写着什么,李承奉郎恭立在一旁,长亭进来,也并未抬头。
长亭往前走了几步,那人似是写完,抬头望向长亭,长亭这才看清,脚步一顿,心中不由得一惊,暗道:竟然是他!
持笔男子身着深色常服,肩领处九色丝线绣出繁复花纹,胸前一条四爪飞龙呼之欲出,眉如墨画,目似横波,正是长亭那日在山中遇到的人!
长亭心中虽然纳罕,面上却也镇定,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耳边却传来李承奉郎的声音,“江姑娘,这是晋王殿下。”
长亭行礼,“草民拜见晋王殿下。”
这晋王就是当日长亭在青云峰下碰到的那人,名赵权,乃今上第三子,时人都云皇三子最肖皇恭,其母皇贵妃,宠冠后宫,舅家执宰首,素有贤名,赵权年纪虽轻,却是众皇子中最早开府封王之人,皇上对他也十分钟爱,可说倾力栽培。
又因他长得丰神俊朗,风仪绝佳,京城中提起当今晋王,谁人不竖起拇指盛赞一番。
只听赵权和颜悦色道,“江姑娘不必多礼,请起。”
长亭口中道谢,站起身来,又听他道:“江姑娘是今日才到,一路倒是辛苦了。”
长亭面色自然,“谢王爷关怀,也说不上多辛苦,只是不知我师兄现下如何?”
赵权笑着看向长亭,这女子身着素色衣衫,甚是朴素,头发只简单挽了个姑娘家的发髻,发髻上饰物却极少,不过好在一头乌发盈顺光泽,映得肌肤越显莹白,倒也可以入眼。
再细看去,一双眼睛盈盈似有秋水,本是有些妩媚风流,顾盼间更是神采飞扬。可一双长眉却细密乌黑,好似墨画一般,眉尾处略有锋利,微微上扬,配上这一双灿若星晨的眼睛,却将妩媚之气压下,尽显英气,赵权心中暗叹:倒是可惜了一双眼睛,配上这样浓墨似的双眉,半点意境也无。
又有些讽刺地想到,不过看起来倒也像个在江湖中打滚的人。
时人对女子的眉都有些江南烟雨般的情节,最好淡若袅烟,需用螺黛轻描,方显闺中情趣,像长亭这样一双浓黑的眉,自然是不招赵权待见的。
又见她眼下似是有些乌黑,面上也是风尘仆仆,想是赶路所致。
赵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女子虽有一些姿色,却绝难称绝色,身为女子却在江湖上打滚,毫无半点女子的柔顺贞静,可怜可爱,真不知云程如何会被她迷了心窍。
当下微笑道:“江姑娘不必担心,云程得父皇看重,交付重托,本王与云程虽多年未见,可幼时曾一同读书,自小的情分也非旁人可比,本王自然也不会让云程有事,江姑娘大可安心。”
长亭听得心中一松,自月前接到师兄手信,让她速来京城,其他交代也语焉不详,长亭一路多有担心,听赵权这么一说,心中大石终是落了下来。
赵权暗暗地打量着长亭,见她神色稍安,心中一动,便笑道:“云程临走时特别嘱咐本王,让本王多照顾江姑娘,看来江姑娘与云程情分也非同一般。”
说完看向长亭,长亭面上微红,却并不扭捏,道:“师兄仁厚,自小对我就十分照拂。”
赵权了然一笑,话头一转,“那江姑娘可知云程真实身份?”
长亭一愣,点头道:“师兄从未瞒过我,他的身世我还是略知一二的。”说完心中疑惑,问道:“可是他家中有什么变故?”
赵权听长亭“我”“他”的说话,心中嫌她不知礼数,面上却不显,“云程乃是关中大族聂氏嫡长,当初若不是云程重病难医,聂家绝无可能将他送走,云程此次回京,聂氏必会倾力栽培,将来自然是要接掌聂氏族务的。”
长亭听完此话却并无大反应,赵权观她神色,油然道:“聂氏有意与我皇族联姻,皇室中娉婷郡主娇研明媚,性情又极为磊落洒脱,云程为人端方有礼,实乃君子,京中之人莫不道云程与娉婷乃是天作之合,江姑娘与云程自小兄妹情深,若是见过娉婷这丫头,定会为云程高兴的。”
长亭倏然抬头望向赵权,却并无赵权意料中的惊忿不平,赵权见她眼光丝毫不让,心中更加嫌恶,也淡笑着望向长亭。
片刻,长亭目光一垂,平静道:“王爷尚未告知我师兄现下在何处。”
赵权负手而立,昂首道:“既然江姑娘对云程身世知之甚深,便该明白云程自有他的去处,云程临走托我照顾江姑娘,他有要事在身,不便与江姑娘联络,江姑娘就暂时在本王府中住下,等云程回京后再做打算,如何?”说完居高临下地看向长亭。
长亭方才听他说出一番惊心动魄的话,又见他不肯告知云程的下落,心中诸念四起,本想愤然离开,心中莫名一动,转念间,沉声道:“那长亭就叨扰了。”说完抱拳行了一礼。
赵权本以为经此一激,这女子会自行离开,却不料她如此反应,略顿了顿,微一颔首,方才的小厮已机灵的上前垂首侍立,赵权吩咐道:“就将江姑娘安置在挽月楼,吩咐文姬好好照顾,不得怠慢了江姑娘。”
那小厮回过话,便来请长亭,长亭方欲转身,忽又想到一事,道:“王爷,可否请家下人将草民的剑送还?”
赵权如何会放在心上,看了看那小厮,小厮立即称是,长亭见状,道了声谢便随那小厮去了。
第3章 初见(3)
赵权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长亭离去的身影,心中暗自思索,李全察言观色道:“王爷可是在为江姑娘烦忧?”
赵权转身看向他,面上却并无喜怒,“此事你做的很好,这女子暂且先让她在这里住下,至于如何处置……”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窗台,皱眉道:“云程似是极为看重她,云程性子并不比他人,这女子也不似其他闺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本王自会妥善处置,你先下去吧。”
李全行了一礼,躬身却步退了出去,赵权踱步走到外间的榻上坐下,随手拈了颗棋子放在棋盘上,竟是独自一人对弈了起来。
长亭被引至一个精巧的小院前,院门上的牌匾写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墨字,笔走银蛇,宛若骄龙,上书:挽月楼。
长亭不由得点头,这字倒是有几分风骨,身边的小厮见长亭似是欣赏,也骄傲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字可是我们王爷亲自提的,我们王爷的字在外间可轻易得不了,当今圣上都夸过,说我们王爷字如其人,王爷可是天人之姿,多少姑娘家心中的檀郎……”
长亭听他越说越远,不由得一笑,信步往院中走去,这院子小巧玲珑,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院中还种了棵梨树,深秋时分,倒也另有一番景致。
看其摆设布局,应该是府中家眷所住,又听下人介绍说这府中尚未有女主人,晋王极受今上宠爱,虽建府却并未迎娶正妃,晋王一心要寻一知心人,不肯随意娶妃,今上斥责过几次,总拗不过他,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长亭心中不由得想到那位自尽的烈性女子,心中暗叹,刚进屋不久,那文姬便领着人捧了许多东西进来,长亭少不得又与那文姬寒暄一番,片刻便有人送剑过来,长亭笑着接过剑,却见屋中文姬并一些丫鬟都有些惊惧地望着她。
长亭望着他们一笑,那文姬反应最快,掩着胸口笑道:“江姑娘果然是女侠,这长剑握在你手中,竟有些英武。”
长亭随手放下手中的剑,笑道:“文夫人过奖了,长亭怎担得起女侠二字,不过江湖中行走罢了。”
文姬面上带笑,心中却暗暗欣喜,这江姓女子虽有姿色,却一身江湖打扮,王爷虽命她不得怠慢,可方才一番观察,这江姓女子似乎与王爷并不熟悉,只怕其中另有文章,当下自是又热情了几分,与长亭客套起来。
长亭话也不多,文姬见她面有倦色,便知趣地告辞离去,留下几个丫鬟服侍长亭。
王府森严,那几个丫鬟虽是话少,可长亭走到哪儿她们就跟到哪儿,长亭心中恼火却也不好向她们发脾气,每日里也只有练剑看书,消磨时间而已。
几日过去,这几个丫鬟与长亭日渐熟悉,长亭何时有过人伺候,自然是极不惯的,那几个丫鬟也很伶俐,见长亭性子有些虽和气却并无多话,也少有吩咐,相处得也算融洽,这一晚,几个丫鬟手脚麻利将屋子收拾了一番,随后便出去了,只留一人侍立在长亭身边。
长亭虽是不惯,但未得到师兄的下落,也只得忍耐住下,伺机打探消息,奈何那晋王自那一日见过之后,竟就再无机会见到。
长亭问起身边的侍女,却见那侍女掩口笑道:“姑娘这才到府中两日罢了,这里虽是后院,可王爷素来事忙,也甚少到后院中来的,文姬虽是受宠,一月半月方得见王爷一次也是极平常的,姑娘放宽心,这挽月楼寻常人怎住得了,王爷将你安排在此处,心中定是十分看重您的,姑娘莫急。”说完脸色一红,低头笑了。
长亭听得好笑又好气,这侍女竟是将自己当成了王爷的禁脔,正色道:“长亭不过山野草民,如何敢高攀当今皇子亲王,姑娘说笑了,我想见王爷另有要事,今后姑娘还需慎言,怎好无端带累了你家王爷的名声。”
那侍女平日里见长亭极和气,半分重话也未说过,上面只交代下来要好好伺候,又见王爷似是十分看重,将这挽月楼都给了这江姑娘住,自己就会错了意,以为这是王爷的新宠,见长亭如此神色,忙跪了下来,口中急道:“姑娘莫生气,婢子只是一时胡言,再不敢了,还请姑娘恕罪!”
长亭怎料到她竟跪地,忙把她拉了起来,安慰道:“我只不过说清楚罢了,你何须如此,我如何受得起呢,你今后知道就行了,也怪我没说清楚。”
那侍女观长亭脸色平和带笑,并非假意,也将心放了下来,暗道:“这女子若是王爷收了,倒也好伺候。”
长亭怎知她心中所想,暗想要从这几个侍女口中套出话来倒是难了,心中盘算,已有主意,待清洗一番歇下不提。
长亭睡得早,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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