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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甚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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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华应下,暮珠替他整理好衣冠,与初华同往。初华他走着出去,忙道,“此处出去可有好一段路,你要乘步撵才好。”
  “大王如今身体好了许多呢。”暮珠走过来,高兴地说,“初华,从前大王多跑两步都喘得不行,可自从逃难以来,他没怎么生病,连咳嗽都好了许多!”
  初华讶然,看向睿华。的确,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已经不像从前看着的那样苍白虚弱。可是,他最近明明奔波不断,又乏人照料啊……
  睿华淡淡一笑:“初华,你也觉得怪异么,我不服宫中的那些药,反而好转了。”
  初华面色一变:“你是说,那药……”
  睿华摇头:“尚无定论。”
  初华看着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王太后。
  她心里念着这几个字,拳头紧攥。
  元煜和清河王在殿上端坐,正说着北边的事,内侍来报,说中山王与王弟已至。清河王让内侍领进来,元煜望去,一眼就看到初华眉间的飞扬的笑意。
  “睿华拜见殿下,拜见清河王。”睿华走到案前,向二人行礼。
  清河王笑容满面:“中山王不必多礼,孤与朔北王相叙多时,忘了时辰,还请见谅。”
  睿华道:“岂敢。清河王与殿下不吝相助,救我兄妹于水火,还未道谢。”说罢,看向元煜,深深一礼,“殿下恩情,睿华必铭记于心。”
  元煜莞尔:“中山王客气。”
  众人寒暄着,各自落座。初华坐在睿华的下首,斜斜对着元煜。
  宫人将膳食呈上,甚为丰盛。初华早就饿了,香香地吃了起来。她不时地瞥瞥睿华,他吃相一向斯文,优雅得无可挑剔。从前在中山国,他的胃口一向不好,不吃这个不吃那个。但是现在,他案上的每一样食物都主动品尝,的确大不一样了。
  初华的心放下,顿时好了许多。
  膳后,清河王问元煜,“你此番来,留几日?”
  元煜道:“三日便回。”
  清河王面上立刻不高兴,道,“你那北边不是连乌桓都收拾了么,还有何事?”
  “事多了。”元煜淡笑,看看睿华,“比如中山国宣称朝廷设计烧死了中山王,正沸沸扬扬。”
  睿华和初华听着这话,皆是一惊。
  “此乃奸人阴谋,”睿华皱眉,“待孤返国,谣言自破。”
  “此事不可轻率。”清河王抚须,“他们敢做出这般事,必是有所准备。”说罢,看向元煜,“近来各国都不安分,想来你那兄长在京城寝食难安。”
  元煜莞尔,忽而问:“叔父与侄儿在信中提及之事,不知何时让侄儿一观?”
  清河王笑骂:“你这小儿,什么探望,老叟就知道你是为此而来!”
  元煜无奈:“叔父亦知侄儿在北边坚守困苦,正待叔父良策救急。”
  “少拿鬼话诓我。”清河王挥挥手,却吩咐内侍,移驾西宫。
  初华听他们说话,觉得云里雾里,不过看他们要走,也知趣地与睿华起身。正要告辞,却见元煜回头来看看他们,缓缓道,“叔父,侄儿欲邀中山王与王弟一观,不知可否?”


☆、第24章 雷火

  初华讶然;不知道他们要看什么。
  清河王看看元煜;一笑,“有何不可,未知中山王与王弟有意否;”
  睿华莞尔;“殿下相邀;却之不恭。”
  几人在内侍的引领下;往西宫而去。这行宫虽小,却也别致。宫殿前视野开阔,夕阳西下,霞光漫天;归巢的飞鸟衬着流云树影;很有几分闲情逸趣。可是进了西宫,眼前的景致全然一变。
  宫室好像着了一场大火,烧得片瓦无存,只剩下光秃秃的台基和几根黑不溜秋的柱子,围绕着台基,有几堵又高又厚的夯土墙。院子的角落处有一间石砌的屋子,几名内侍正从里面抬出些黑色的陶罐来,一只一只地放在地上。
  “叔父,这是?”元煜亦讶然。
  “去年,孤在此处试验新制的雷火罐,不想一下爆裂开来,将宫室震塌了。”清河王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看着元煜,“如何?小儿,现在知晓叔父琢磨出了些什么?”
  元煜的目光亦是明亮,他看向地上那些陶罐,“叔父说的雷火罐,就是这些?”他问着,拿起一只来看。只见这陶罐圆圆的,质地十分坚硬,堪比石块,却做得十分厚,罐口只有一个小孔,不知填了什么。
  “正是。”清河王神色得意,滔滔不绝,“雷火罐此名,只是暂定,初时,孤还想过叫劈山罐、裂地罐、逍遥罐、天雷罐、冲天罐诸如等等,后来某日偶读一书,其中言,‘雷,天威而聚,降而生火,’便想到了雷火……”
  “此物点燃,便震塌了宫室?”元煜打断,问道。
  “正是!”清河王道,“可惜还把不得十全门道,时成时不成。”
  元煜看着那陶罐,微笑,“可否现下一试?”
  清河王笑起来,即刻让从人去试。
  震塌了宫室啊……初华看着这二人喜气洋洋的样子,又瞥瞥一旁躺着的半截残存木料。上好的金丝楠木,动辄千金呢……
  从人小心翼翼,将一根浸了油的细麻线捻入罐口,将陶罐放到那台基上,将细麻线的一端点燃。
  众人站在夯土墙后面,从墙上的方形小洞里观望着。
  睿华满脸不解之色,不明白那陶罐是何物,初华却目光闪闪,一直盯着那台基上的陶罐不放。
  细麻绳慢慢燃烧着,初华看着那火苗蜗牛一般地消失在罐口,过了许久,却没有任何事发生。
  清河王脸上露出不虞之色,让从人往那雷火罐上浇了水,取回来,换一只再点。可是一连试了三四个,那罐口最多冒些轻烟或者喷一点火苗,再无动静。
  清河王的脸色差极了:“再试再试!总有成的!”从人们答应着,忙不迭去换。
  初华看着那些雷火罐,凝神思考了一会,将一只雷火罐中的内容之物倒出来,仔细看了看。她问一个从人,“混成这填充之物的各色药粉,可还有么?”
  从人颔首:“有。”
  “取些来。”
  从人露出犹豫之色:“这……”
  “取来一观,无妨。”元煜的声音传来,他看看初华,对从人道,“再取一只空罐。”
  初华扬眉,这人虽时而可恶,但是真不笨。
  “初华,你要做什么?”睿华问。
  初华笑笑:“你等会看看便知。”
  未几,从人将各色药粉取来,初华仔细看了看,将一张纸铺在地上,各取一些混起来,然后小心填入空罐之中。
  “这是……?”清河王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透亮的水晶小球,放在眼前,凑过来看。
  元煜微笑着道,“叔父,王弟亦钻研此道,不若让他一试。”
  雷火罐放在台基上,再度点燃麻线。
  众人在墙后,看着那点火焰在罐口消失,正以为这次必然也与前番一样,突然,“轰隆”一声,犹如雷电落地,火光骤然迸发,震耳欲聋。
  睿华被惊得面色发白,待那浓烟散去,却见台基上狼藉一片,碎陶粒到处都是。走进去看,深深嵌在了残柱和土墙里的碎陶粒比比皆是。而放置那陶罐的地方,已经焦黑。
  众人欢呼。
  睿华睁大眼睛,忽而意识到什么,看向元煜。
  元煜唇带浅笑,目光静静注视着石台上。那里,清河王笑得满脸红光,与初华围着那堆破烂说得兴起。
  而初华的脸上,亦飞扬着熠熠的神采,那是睿华从来没有见过的。
  *****
  初华不知道清河王是如此健谈的人,当他知道初华有百戏班的本事,喜出望外。二人就着各种各样的药粉配方和效用讨论了很久,越说越来劲,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清河王对初华小小年纪便掌握了那么多的本事感到好奇,初华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都是晚辈的祖父教的。”
  “祖父?”清河王讶然,“孤不曾闻得敬王会这等本事。”
  初华赧然,道,“是晚辈的养祖父,他叫夏琨,十分喜好幻术。”
  清河王露出憧憬之色,道,“不知这位夏公在何处?”
  初华神色倏而低落:“祖父已故去。”
  清河王颔首,抚须道,“子欲养而亲不待,老叟积攒了一辈子学问,亦希望有个承继之人,可几个不肖子皆驽钝,唯有元煜可承衣钵。”说罢,叹口气,恨恨道,“可惜这小儿打仗上瘾了,总不肯回来,还总不肯生个侄孙给我带带……”
  初华讪然。
  这时,内侍进来,说已过夜半,王妃交代过不可让清河王熬夜。清河王无奈,这才念念不舍地放初华去歇息,并与她约好明日继续细谈。
  初华回到睿华住的宫室时,他已经睡下了,室中只有一盏小灯。初华本不想打扰,忽然发现睿华的被子掉下了一角来,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替他掖好。
  不料,才到近前,睿华忽而睁开了眼睛。
  初华愣了愣,哂然。
  “还未睡着?”她不好意思地问。
  “嗯。”睿华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我睡得浅,方才听着些微动静,还以为将军来了。”
  “将军在外间睡得可香了。”初华说着,在榻旁坐下来,替睿华拉好被子。
  “你与清河王说到现在?”睿华问。
  “嗯。”
  睿华皱眉。
  初华忙道:“你莫误会,清河王满腹学识,与他相谈,甚是长见识。”说着,她目光兴奋,“睿华你不知晓,清河王还会炼丹,对各色药石甚是了解,我才拿出我那些小丸给他看,他就认出来是什么做的,真厉害呢!”
  睿华莞尔,双眸带着些光润的幽暗。
  “初华,”他忽然道,“这世上,你我唯一的亲人便是彼此,对么?”
  初华诧异,点头,“是啊,怎说起这个?”
  “不为什么,忽然想起来,便说了。”睿华看着她,低低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有时觉得是做梦,不想再与你分开。”
  初华心中一阵感动,暖意盎然。
  “你放心,”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们不会分开的。”
  睿华望着她,片刻,泛起舒心的微笑。
  二人又说了些话,初华觉得困了,睿华忙催促她去歇息。
  可初华才起身,暮珠忽而从外面匆匆而来。
  “大王!”她神色惊惶,“方才内侍来告知,说中山国、楚国、吴国、越国、梁国等等都反了!”
  睿华面色剧变,立刻从榻上坐起,“何时的事?”
  初华听着这些话,瞌睡虫也立刻消散不见。
  “就在今日。”暮珠说着,将手中的一张纸呈上,“这是十国相约发出的檄文。”
  睿华忙接过来,命人点亮灯盏,展开来细看。
  只见那纸上字迹密密,皆是慷慨激昂之言。楚国、吴国、越国、梁国、中山国等十国,声称皇帝失德,苛待宗亲,是以宣布脱离朝廷,各自称帝。同时,十国结盟,若朝廷出兵征讨任何一国,诸国均出兵抵抗。
  “楚、吴、越、梁诸国,皆有王室。”暮珠道,“可中山国除了大王,已无人可继,如何称帝?”
  “谁称帝都无所谓,反正总有一天会变成王太后家的人。”睿华冷冷道。
  初华在旁边看着,心中亦是不定。她记得暮珠曾经说过,诸侯之中,皇帝最倚仗的是齐王,如今齐王死了,大概力量势必削弱。而且他和元煜不合,也是人人皆知的事……初华虽不懂政事,这些道理却是明白,不禁看向睿华。
  他看着那檄文,双眉紧锁,面色苍白。
  这时,外面忽而又有内侍来到,禀道,“大王,朔北王来到,说有要事要见大王。”
  睿华忙道:“快快有请。”说罢,披衣正冠。
  过不多时,元煜的身影出现在屋外,精神奕奕。
  “殿下。”不待他开口,睿华已上前行礼,问,“殿下可是为诸国反叛之事而来。”
  元煜淡笑:“亦是,亦不是。今夜有一位贵客来到,孤特带来与大王相见。”
  贵客?睿华正诧异,这时,门外一人快步进来。
  灯烛光下,只见那人风尘仆仆,鬓发花白,看到睿华,立刻热泪盈眶。
  “是曹太傅!”暮珠又惊又喜,失声道。
  “大王!”曹太傅奔到睿华跟前,伏跪在地,抱着他的腿失声痛哭,“大王!臣等可终于寻到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下一更是中午12点。
  架空么,允许我这科学盲YY下哈。。。
  谢谢futali大人的地雷~


☆、第25章 代价

  曹湛;中山国太傅;是桓王亲自指派辅佐睿华的大臣。
  初华从前在中山国的时候曾经见过他,凡事爱说“和为贵”;劝诫人的时候苦口婆心;对冯暨和王太后一向恭敬有加。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来寻找已经失了势的睿华。
  初华这些日子看惯了贵人们的尔虞我诈;见睿华俯身去扶他,忙扯住睿华的袖子。
  “无妨。”睿华道,“曹太傅深受孤与父王信赖;乃是忠臣;是孤托朔北王将身处之处告知。”
  曹湛泪流满面,道,“冯暨等人忽然宣称大王薨逝,国中上下皆震惊,疑者甚众!然而王太后与冯暨把持朝政,又无大王消息,官民未敢轻动。臣闻得大王消息,即刻赶往此地,大王无恙,中山国实幸甚!”
  睿华亦动容,红了眼圈,“若非初华与朔北王相救,孤亦无法自保。”
  君臣泪目感慨一番,各自坐下。
  睿华问:“孤方才闻得,中山国反叛了朝廷,此言确否?”
  “确实。”曹湛擦擦眼泪,道,“冯暨一口咬定大王为朝廷所谋害,联合楚梁等国反叛。王太后从宗室中挑选了一人过继为子,意欲择日登基称帝。国中不服者甚众,臣与内史等人联络,只消大王一声令下,便举事呼应!”
  睿华沉吟:“可是国中有十三万兵马,中尉荀康是王太后的人。”
  “大王可知晓中尉丞李康?”曹湛道,“其世代服侍王室,忠心耿耿,所率军士三万人,皆誓死效忠大王。”
  三万。初华不禁瞥瞥睿华。也就是说,睿华能动的人,满打满算,也只是王太后和冯暨手上的零头。
  睿华眉头锁着,未几,看向元煜。
  他一直坐在席上,未发半点言语,但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存在。
  “殿下。”睿华上前,向他一礼,“中山国境况,殿下亦已知晓,还请殿下助孤一臂之力。”
  元煜微笑,道,“孤应承之事,自当办到。”
  中山国众人皆是一喜。
  可元煜顿了顿,却道,“不过,孤曾说过,助人须有代价。大王亦说过,事成之后,中山国所有,孤皆可取得。”
  睿华看着他,心中莫名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不知殿下欲得何物?”他问。
  “不要物,要人。”元煜的目光转向初华,“中山王的王弟,须得留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落到了初华身上。
  初华讶然。
  睿华面色一变。
  “为何?”
  “不可!”
  二人异口同声。
  周围寂静一片。
  睿华看看初华,按捺着心绪,道,“殿下,初华虽为吾弟,却并非中山国之人,还请殿下另选。”
  “哦?”元煜神色不改,“若孤一定要呢。”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大王……”曹湛露出焦急之色,出声提醒,可睿华岿然不动。
  他与元煜对视,嘴唇紧抿,目中满是纠结和怒气。
  元煜仍从容不迫,看看初华,道,“孤并非无理取闹,不瞒大王,孤欲将雷火罐引入军中,如今可全然操控此物之人,唯有王弟。”说罢,他看向睿华,“互通有无,方为交易,请大王三思。”
  睿华神色不定,少顷,正要说话,初华忽而道,“我若随你去了,待得那雷火罐试得好了,你便会放我回来么?”
  “自当如此,”元煜答道,却又悠悠道,“不过,如何才算好,须得孤说了算。”
  初华咬唇,片刻,道,“我随你去。”
  “初华!”睿华着急。
  “不必担心。”初华握握他的手,神色轻松,“我若出了事,殿下便找不到人摆弄那雷火罐呢。”说罢,用眼角睨了睨元煜。
  元煜不置可否。
  睿华注视着她,目中的神采渐渐沉下去。
  “你……真的愿意么?”他轻声道。
  初华点点头:“嗯。”
  睿华看向元煜,神色沉凝,“殿下须与我保证,必不教初华涉险。”
  “大王尽可放心。”元煜道。
  睿华深吸口气,道,“暮珠,取酒来。”
  暮珠应一声,将一碗酒捧前。
  众目睽睽之下,睿华拔出匕首,割破手掌。血滴下,酒水登时染红。
  初华看着,一阵心疼。
  元煜神色不改,亦拔出短刃,割破手掌,亦将血滴落酒碗之中。
  血色混作一处,睿华首先捧起,饮下半碗,递给元煜,“方才之言,歃血为誓,若有违逆,天地共诛。”
  元煜淡淡一笑:“诚如斯言。”说罢,将酒碗接过,一饮而尽。
  *****
  待得众人散尽之后,初华看着睿华,有些尴尬。
  她总觉得睿华面色沉沉,一直没有看她,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似的。她有些委屈,就算是因为自己违背了睿华的意思答应朔北王,那也是为了睿华好啊……她瞥瞥滴漏,已经快到寅时了,看暮珠在服侍睿华宽衣,便想悄没声地走开。
  不料,才转身,睿华道,“初华,我有话与你说。”
  初华回头,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只得答应一声,走回去。
  暮珠看看他们,退了出去。
  “你……恨我么?”睿华低低道,“我虽然被许多人称为大王,却是个十分没用的人,是么?”
  初华一愣,正待摇头,睿华却道,“你不必安慰我。”
  他看着她,露出苦笑,“初华,你又救了我,每次都是这样。”
  初华讪讪,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小声道,“睿华,你说过,我们彼此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可我是兄长,应该我来保护你。”睿华道,看着她,双目忽而光采灼灼,“初华,我会努力。”
  “嗯?”初华懵然。
  只见睿华神色郑重,继续道,“夺回中山国之后,我会努力。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永远不要再让你为我做这些事!”
  心中好像被阳光照着,洋溢着温暖。
  初华望着睿华的脸,眼睛忽而又泛起水雾。
  “真的……”睿华见她泛红了眼圈,以为她不信,有些着急,“我是说真的,说到做到!”
  “嗯,好!”初华连忙擦擦眼睛,点头,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
  夜风甚疾。
  中山国的王宫里,静悄悄的。王太后的寝殿外,守夜的宫人将燃尽的油灯重新点上。风吹得树枝摇动,殿内男女喘息之声不绝于耳。
  宫人们交换着暧昧的眼色,各自走开。
  一人从宫外匆匆而来,问内侍:“丞相可在宫中?”
  “在是在,只是……”内侍讪讪,瞥一眼那边的寝殿。
  “还烦通报一二,”那人道,“我有急事要见丞相。”
  内侍只得应下,走到殿外,轻轻叩了叩门:“禀太后,禀丞相,钟司马回来了,说有要事要见丞相。”
  过了会,里面的声音止住。只听得些男女的低语之声,片刻,殿门打开,冯暨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何事?”他问。
  “丞相,”钟司马将一本册子递上,道,“这是齐国已交付的军械。”
  冯暨接过来,看了看,脸上的神色登时变得难看。
  “少了这么多?”他皱眉,“羽箭少了十万支,铁戈少了五万,铁矛少了七万!”
  钟司马道:“齐国只交付了不到三分之一,便再未将军械运来。只怕……”
  “他们反悔了。”一个声音淡淡传来。王太后走出来,头上的发髻仍有些散乱。她接过那册子来,看了看,对钟司马道,“知晓了,你退下吧。”
  钟司马恭敬地答应一声,行礼退下。
  殿门关上,王太后将册子掷在一旁,冷笑,“齐王暴死,那继位的大王子不肯践诺了呢。”
  冯暨不甘道:“不想竟变故横生。”
  “齐王新丧,大王子位置未稳,还得依仗着朝廷。”王太后宽了外袍,躺回床上,淡淡道,“他若再将军械给中山国,朝廷会怎么想。”
  “还有一事。”冯暨在床边坐下,“近来国中留言四起,说大王还健在,不日便会回国。传得官民惶惶,人心不稳。”他神色不定,“齐王那大火,我总心存疑虑。来人说,大王被齐王带进了玉莺宫里,那场大火中无人生还。可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会不会横生枝节。”
  “他活着又如何?”王太后勾唇一笑,“他就算活着,也无依无靠,谁会承认他是中山王,谁又会帮他?新帝登基就在后日,到时候,他就是那棺椁中之人,与中山国再无瓜葛。”说着,抬手轻轻抚着冯暨的鬓发,“我等做下此事,已不可回头,中山国已是我二人的,任谁也拿不走……”
  冯暨看着她,双眸中燃起炽热的神采,抱住她,“卿卿待我恩重如此,我必竭力以报!”
  衣衫坠落,烛光氤氲,王太后望着头顶摇动的锦幔,双眸微微眯着,冷光暗藏。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下一更大概要十二点了。。。
  歃血为盟,其实是把牲畜的血涂在嘴唇上就可以了,但是我觉得滴血比较好玩~


☆、第26章 夺国(上)

  王太后的母家董氏;世代侍奉中山王;是中山国最有名望的贵族之一。自睿华的曾祖父惠王当政开始,董氏逐渐势大。王太后的父亲董宽;是桓王的太傅;深得桓王的父亲敬王信赖。
  敬王曾有意让他任丞相,可是后来朝廷对藩国的政策渐渐收紧;丞相由朝廷委派;故而并未成事。不过,作为补偿,敬王让董宽的女儿当了儿媳;也就是如今的王太后。敬王晏驾的时候;董氏已经成为了中山国最有权势的家族,族人把持军政,深为桓王忌惮。
  王太后知道,这也是桓王不喜欢自己的原因之一。但是,她并非没有维护过桓王。当他的父亲看她生不出孩子,想往族中的女子塞入桓王后宫的时候,是她看出了桓王的怒气,替他全力阻拦了父亲。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想到那个贱人,王太后的心便如坠冰窟。她的出身中山国最高贵的世家,是一国的王后,竟要替那贱人养儿子。
  当得知冯暨将中山王拿去跟齐王换军械,董宽曾经大怒,骂他轻举妄动。但王太后却站出来,支持了冯暨。
  诸侯势大,朝廷疲弱,皇帝又与掌握了重兵的朔北王闹翻,是天下人共知的事。诸国谋反,这正是董氏的好时机。睿华本是摆设,能换来大批的军械,他们掌握的力量便更加壮大。
  但最重要的原因,只有王太后自己知道。
  看到睿华消失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她十几年来的怨愤一扫而空,只有畅快。
  缠绵过后,身旁的人沉沉睡去。
  王太后眯着眼睛,心满意足地望着床边摇曳的烛火。听说齐王荤素不忌,最爱折磨人,睿华临死之前,不知过得如何?
  一夜无梦。
  但到了黎明时分,二人又被匆匆的敲门声吵醒。
  “王太后,丞相!”这一次,钟司马没有让内侍禀报,在殿外着急地说,“朔北军从北面突袭我国,已攻陷灵丘、广昌,正往灵寿而来!”
  *****
  朔北王进攻中山国的消息,犹如一记惊雷,在人心惶惶的国都中炸开。
  国丈董宽匆匆赶到王宫,大发雷霆。
  “都是尔等生的事!”他训斥道,“什么军械!什么称帝!无一成事,反而招来了朔北王!”
  “求援使者已经发出去了。”冯暨道,“常山国、赵国都是结了盟的,他们即刻就会来援;梁、吴等国虽远些,也不会坐视不理。”
  董宽唾了一口,骂道,“靠他们?朔北王昨日发兵,夜里已经攻占了灵丘!尔等收到消息时,又攻占了惠城!”
  “这几个城邑,兵力本是不足。”王太后道,“我等手中可还有十二万兵马,若死守,必可撑到援军来救。”
  董宽看着她,片刻,冲冲地“哼”一声,“只得如此。”
  冯暨在殿上与众人商讨对策,一直待到日暮时分。他见王太后露出疲惫之色,关切道,“臣送太后回宫吧。”
  王太后看他一眼,点点头。
  夕阳将宫室染上一层桔红的颜色,晚鸦在树上听着,叫声教人烦躁。冯暨见王太后皱眉,正要命人驱走,忽然听到前方拐角处,有人议论之声传来。
  “……听说,大王就在朔北王军中,朔北王是要为大王复位而来……”
  “可是大王不是在洛阳遇难了么,怎又出来了?”
  “谁知道?听说那时丞相带回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天知道那是不是大王。”
  “啊,不会吧……”
  冯暨心中暗惊,与王太后对视一眼,往前紧走几步,却见是两个点灯的宫人在廊下说着话。
  看到他们突然出现,宫人们惊得面如土色,忙伏跪在地。
  冯暨看向王太后。
  王太后面无表情,问内侍,“方才在殿上,颁定了安内之法,传谣者当如何?”
  内侍答道,“传谣者,杀无赦。”
  宫人们害怕得缩成一团,连声求饶。
  “去办吧。”王太后淡淡道,径自而去。
  *****
  初华这辈子,见过打架,但是没见过这么多人打架。
  哦,确切地说,是打仗。
  他们刚从清河国出发,传报便到了,说五万大军已经到了中山国的边境。
  “五万?”初华皱眉,“王太后那边可有十几万。”
  “五万足矣。”元煜的脸上自信满满,不多解释,只命众人加快赶路。
  待得终于见到那传说中的大军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乐邑,距中山国的都城灵寿,只有二百里。
  乐邑占据山险而为城,有高墙深池。朔北军一路势如破竹,到了此地,陈兵城前,黑鸦鸦的一片。
  元煜来到的时候,朔北军群情激昂。元煜一身行装,纵马飞驰入营,身姿如同一道闪电,而军士们呼喝行礼的声音,则宛如雷声。
  初华在后面望着,心情竟也跟着那些雄壮的声音生出了些起伏。脑海中又出现了多年前的记忆,少年纵马驰过原野,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矫健……
  安顿下来之后,初华原以为元煜会攻城。
  不料,元煜却看看睿华,道,“孤若攻城,势必血流成河,不知大王作何想?”
  睿华望着那城上,沉默片刻,道,“那些守城之人,虽为当下之敌,却是孤的子民。”
  元煜似乎听到了有趣的事:“大王不想血刃?”
  “争战岂可不血刃,”睿华道,“只是这些军士之中,未必人人都是王太后的爪牙。”
  元煜莞尔:“如此,孤倒有一良策,只是要辛苦大王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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