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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薛湘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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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隽筠摸摸儿子的脸:“等会儿娘就去换了。”
第二卷 变故 第四十九章 原系旧伤
诸葛宸出去引着正骨大夫进来,管隽筠皱着眉头把让正骨大夫检视着左臂,大夫有力的手指触碰到刚刚受伤的地方。管隽筠猛地抽回手,正骨大夫惊异地看着她:“夫人,又伤到了?旧伤未痊,您是知道的。”
诸葛宸惊愕地看着她,继而转向太医:“什么旧伤?”
“回禀丞相,夫人的胳膊上有道旧伤痕,只要不慎碰到就会疼痛难忍。”正骨大夫并不是第一次给管隽筠看手伤:“夫人早年曾经受过一次伤,伤及骨头。所以每次都很小心。”
“怎么回事?”诸葛宸说什么都想不到,管昕昀会让她受伤。
“还是用药吧。”管隽筠警告的眼神看向太医:“要紧吗?”
“只怕这段日子夫人都要好好休息了,好像是上次一样。至少要休息一个月以上,手臂不可用力。”大夫从医箱中拿出两剂膏药,转脸看着诸葛宸:“还请丞相把夫人掌住,下官要替夫人正骨。”
“别。”听到正骨两个字,管隽筠脸都青了:“能不能不正骨,就这样罢了。”
“那怎么行。”诸葛宸把儿子抱过来:“稚儿,看你娘。”
“娘不怕,娘不怕。”稚儿胖乎乎的小手在母亲脸上磨蹭着,管隽筠只是听到正骨两个字就已经是心胆俱裂。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种痛苦就是个男人都受不得。以前为了正骨,曾经痛晕过去。
上次正骨好像也是这个大夫,二哥看到自己那种痛苦,差点把大夫扔了出去。后来还是为了医好手臂上的伤,才算是按捺住脾气,押着大夫治伤。
这一次身边还是环绕着另外两个很重要的人,男人和儿子。儿子还小,等他大了或者能成为依靠。可是男人,本应是倚靠的人,到头来才知道根本就靠不住。
“罢了。”踌躇了一下,管隽筠看着大夫:“要不还跟前次那样?”
大夫摇头:“不必了,这次不会有那么痛了。”嘴里这么说,想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是缩瑟了一下。
诸葛宸在她后面坐下,也不担心被人看到什么不该有的举动:“我在后面,要是痛的话你就掐我。”
正骨大夫不着痕迹地摇摇头,把一沓厚厚的厚白布搁到她手臂下面。又点燃了医箱中那盏油灯,紧接着把浓重药味的药油涂抹在自己的手掌上。管隽筠下意识扭过脸,只有她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好痛!”大夫手掌重重落在纤细的手臂上,细腻的肌肤上马上泛起一道道痧痕。管隽筠努力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没想到这次下手比上次更厉害。好像这条手臂要是再按下去就会变成别人的一样,凄厉的声音瞬间迸发出来。稚儿本来还在母亲身边乖乖坐着,听到这种声音马上吓得钻到母亲怀里,哇哇大哭。
诸葛宸把管隽筠搂得紧紧的,她的手指深深蜷缩进手掌里。根本就没有要把手指来掐别人的举止,诸葛宸用力掰开她紧握的手指:“掐我,来。”修长的指甲已经把手心里掐的全是血痕,诸葛宸懊悔不及。要是知道是这样,宁可不碰她。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还要跟他计较这么多。
马上诸葛宸就知道,刚才掐自己的时候她有多疼,修长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面,下唇也被咬出血来。泪水在眼角不住往下掉,为了不吓着儿子,她都不肯呻吟出声。
很快母子两个就哭成一团,稚儿的小脸埋在母亲怀里。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正骨大夫才算是停了手:“丞相,幸好来得早。只是一点小伤,不过夫人有了痼疾,三日后还需要再来一次。一个月内不能太多活动。尤其是左臂,夫人昔年坠马之时就曾经伤筋动骨过。这次还要谨慎才行。”
“好,我知道了。”诸葛宸看着娇怯怯的她,想象不到她会骑马,甚至还是坠马这么严重:“三日后烦劳你再来一次。”
“来,跟爹出去。”诸葛宸看管隽筠面无血色,好像是虚脱了一样:“这样子,需要吃些什么?”
“夫人素习惜福养身,倒是不需要什么太油腻的东西。只要夫人欢喜就好。”大夫把摇高放到一边:“还请丞相晚上再给夫人敷上一剂,好的快些。”
“嗯。”诸葛宸摊开手掌,手心里十道月牙样的血痕,恰好是十个指甲留下的痕迹:“荣立,送大夫出去。”
“是。”荣立在外面恭候着,方才听里面的动静,好像夫人真的伤得很重。看样子又不能轻易了结这段公案了,仙儿那句话说对了。丞相跟夫人就是天生的一对冤家,不遇到一处怎样都好,遇上了就会出事。
稚儿很不情愿被他抱着,不安分地扭动着:“娘,抱抱。稚儿要娘。”
“你娘手痛,刚才稚儿也看到了,是不是?”诸葛宸温和地亲亲儿子的小脑袋:“等你娘好了,再抱你。”
“先睡会儿。”诸葛宸俯下身给她擦去额头上冰冷的汗水:“让人给你做点吃的来。”
“不必了。”管隽筠转过身不想理他,只是这一刻又想到那次坠马的事情。要不是管岫筠非要跟自己换掉那匹熟稔的飒露紫,恐怕就不会发生坠马。为了这件事,哥哥大发雷霆。从那以后家中没有人家中没人提过骑马,只有管岫筠命人给她做了一套专为骑马预备的男装。
但是手肘的伤,因为太医专心疗伤没有留下丝毫的不妥。也不许再有人提起这件事,除了自家人不再有人知道这件事,管岫筠只跟人说是学艺不精。想来现在在南中,马应该骑得不错了。
“小姐。”绮媗跟着何嬷嬷一起出去拜客,回来就听说管隽筠伤了手。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看她面如金纸地靠在榻上。吓得大哭起来:“小姐,这是怎么说的?您自己知道手臂不能用力的,怎么不仔细?”
睡得昏昏沉沉的人听到有人哭,睁开眼看到绮媗的泪眼:“回来了?怎么样了,今儿出去没丢人吧?”
“小姐,你的手。”绮媗亲眼见过管隽筠曾经的痛苦,眼前又是这样子:“要是被咱们将军知道了,还不定心疼到什么样子呢。”
“对了,说是二哥晚间过来。要是来了就说我歇下了,别叫他看见我这样子。”好像是想起来还有这件事,管隽筠撑着坐起来。
“小姐,一准不是您自己伤的。是丞相?”绮媗擦了把眼泪,换做别人的话小姐绝不会这样子回护。可就是这样,也没见丞相对她好些。先时还想小姐能跟丞相一心一意过日子,只是这么久看过来却不希望这样了。
“行了,我没事了。”管隽筠摆手:“何熙回来了,这些日子就给你把事儿办了。省得每日聒噪得不行。”
“看到小姐这样子,奴婢可不敢想那不敢有的心了。”绮媗给她擦去额角上的汗水,微微叹了口气:“小姐,又何必瞒着。奴婢看着小姐出阁后过的日子,都替小姐心疼。”
第二卷 变故 第五十章 哥哥探病
“你别絮叨了,叫人去预备些东西。等下要是二哥来了,别见我就行了,真要是知道了就说我自己不仔细。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要是他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管隽筠也不隐瞒什么:“不过是歇上两天,也容我好好想想。”
“小姐,这大小姐和丞相就是您命中的天魔星。遇到了就没好事。”绮媗给她掩好被子:“奴婢进来的时候,看到别院送来的鲜鱼。给小姐做碗鲜鱼面来。”
管隽筠没说话,靠在床头远远看见管岫筠一身艳丽的红装越走越近:“筠儿,这么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居然还能做好丞相夫人,先时倒是我小看你了。你抢了我的男人,今儿我就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什么南王妃都是荒谬,为什么去南中的不是你?!你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没抢你的东西,我没有。”管隽筠捂着手上的旧伤:“如果可以选,我宁可去南中的人是我。”
“哼,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在皇上面前进谗言的人就是二哥,他只认你是他妹妹。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二哥。”管岫筠抬手就是一耳光,眼看就要打上来的时候,却被二哥拉开:“筠儿,小心。”
“哥。”看到二哥,管隽筠下意识躲到他身后,还跟小时候一样。
“不怕她,哥哥护着你。”在二哥身后,却隐隐看到诸葛宸跟管岫筠在一起。两人还跟前次在大宫门遥见的情形一样,一直都以为已经百毒不侵,见到这一幕与当初女孩家的腼腆心思还是一样。只是没想到泪水不听话的迸出来,因为哥哥挡着才不会被人看见。
恍惚了一下,好像有人在给自己擦眼泪。不是二哥,一下睁开眼诸葛宸坐在面前。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鲜鱼面:“很痛?我不知道会这样。”
“没事。”绮媗那句话说对了,他和管岫筠就是命中的天魔星,凡事只要遇到他们就没好的。刚才见到的事情一点都不像是南柯一梦,好像就是发生在身边一样。管岫筠说的话句句都像是听过,她过得不好必然会迁怒于人。
诸葛宸扶着她坐起来:“先吃点东西,我还要到外头去。你哥哥来了,想要见你。”
“我这样子,被他看见你预备怎么说?”管隽筠推开他的手:“我不想在他出征之前,再闹气。二哥已经为我生了很多气,我不想继续下去。”
诸葛宸坐在旁边半晌没说话,手里的面一点点冷下去:“先吃点东西,我看到绮媗端了来。不想她进来吵醒你,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你。”
“我不饿。”管隽筠再次推开他的手,很冷淡地看着他:“丞相,这里不是朝堂,不用拿着你对待那些同僚的态度来对我,那些虚应的套子是你熟谙的,我不敢自诩有多了解你,至少比那些人知道得多。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做出悲天悯人的样子,二哥之所以每次对我不放心,就因为我们都知道,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我嫁错了人。你还要听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但是我不觉得娶了你是一件错事。”诸葛宸脱口而出,很认真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我跟你说过,就算是你恨我一辈子,我都不会放手。除非我死了。”
管隽筠扭过头:“那就耗着好了。”举起受伤的左手,诸葛宸趁她入睡的时候,又给她套上那枚琉璃指环。看到了毫不犹豫地褪下来,一下淬到地上瞬时粉碎:“不用再拿这些把戏来唬人,真有闲工夫的话,还是做你该做的事情好了。”
诸葛宸气得脸色铁青,金丝琉璃的碎片满地都是:“你歇着吧,我忙完再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摔门出去。
管隽筠捂着受伤的手肘,盯着地上的碎片良久:“如意!”
“是,奴婢在这儿。”如意一直都守在门外,听到她叫人赶紧推门进来:“夫人吩咐奴婢什么?”
“把面端出去倒了,再把这儿收拾干净。”管隽筠起身到了窗下,望着窗外已经是满树繁花的秋芙蓉:“看到了什么都不许说出去,听到了什么就当自己是聋子,记下了?”
“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如意记得绮媗教给她的话,不管夫人说什么都答应就是了。夫人不会胡乱发脾气,但是真的计较起来也不是谁都可以宛转的。
“下去吧。”管隽筠摆摆手,在书案前坐下。脑子里不住会回旋着皇帝说过的话,再看哥哥的态度,这件事有多棘手可想而知了。
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语气也不像是诸葛宸说话的口吻。只是觉得语气沉重急躁,总不会是二哥真到了内宅吧?虽然是嫡亲兄妹,也不像是在家里或是未嫁的时候,那样无所顾忌。要是没有诸葛宸陪着,他是不好到了相府内宅的。
拉开门,管昕昀一脸怒气在门首站着,看到曲蜷着的手臂马上明白了:“诸葛宸,是不是?”
“我自己不小心撞了,没事了。”管隽筠摆手,屏退一旁的荣立和如意:“哥,进来说话吧。”
管昕昀哼了一声,跨进屋内。管隽筠转身要去掩门,管昕昀叹了口气:“行了,我来好了。真是拿你没法子。”
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管昕昀良久才转身看着跟在背后的妹妹:“筠儿,很多东西错了是不是都无法弥补?”
“世上唯一没有后悔药,只能一步步往前走。不论错还是对,都要走下去。”管隽筠给他倒了盏清茶:“哥,有些事儿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可是也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若不然也不能有人能改变什么。就由着我吧。”
“你看看你这样子,叫我放心?!”管昕昀打量着清瘦的妹妹:“瘦成这样,还要替他遮掩。你以为你受的委屈别人都不知道?”
“哥,你愿意我做寡妇?”管隽筠跟他对面坐下:“他去了军中,只怕就是死路一条。皇上都许了我不让他出事,难道哥哥就忍心看着我一世孤苦?我们家,没有人不知道这种痛楚的,要不是这样,母亲何至于在家中生殉?至于大哥,更是叫人说不出的委屈。哥哥,这件事别人不懂,我们也不懂吗?”
管昕昀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管隽筠点点头:“哥,算了。他是稚儿的父亲,这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变的事实。我不想在横生枝节,皇上那边好容易不追究了,就算是替我着想。”
管昕昀盯着她半晌:“若是父亲还在,这件事岂止今日这样!”
“若是父亲尚在,我不会嫁给他,也不会是今日这样子。”管隽筠眼圈蓦地红了:“哥,绮媗有次跟我说,要是没嫁给他,而是找个真心对我好的,该多好。做什么丞相夫人,哪怕就是凤冠龙袍我都不稀罕。只是既然做了,那就安分守己好了。”
管昕昀看她泪容满面,心底也不是滋味。还跟从前在家的时候一样,把她拉到面前:“好了,是哥哥不好,这些事儿咱们慢慢来。要是真的不想在这儿,就回去住段日子。”
“刚过来几天,怎么好回去。”管隽筠很快止住了眼泪:“哥,你要是出去了就别想家里这么多的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做。”
管昕昀叹了口气:“你就是太懂事,什么事情都在自己心里装着,我也只能是见一半不见一半了。”
“稚儿呢?”管昕昀坐了很久都没看见外甥:“怎么不在你这儿?”
“看我不舒坦,乳娘抱到祖母那边去了。”管隽筠不以为意:“大了,就淘气了。”
“你不也是一样,不论是到了什么时候,在哥哥面前你都是孩子。”管昕昀满是怜惜地掠过妹妹的头发:“筠儿,要是能从头来过的话,就是狠心把你嫁出去也不叫你跟如今这样为难。”
管隽筠涩涩一笑:“命中注定的事情和人,不管走多远都会遇到。躲不掉的,算了哥。”
管昕昀站了一会儿,骨节捏得用力而显得苍白:“好了,二哥得先出去。虽说兄妹至亲,到底在这儿呆久了不合适。”
“走的时候叫人来说一声,哥。”跟在管昕昀身后送他出去。
第二卷 变故 第五十一章 又来了个涟漪
手臂还在隐隐作痛,管隽筠睡在被子里觉得哪里都烫得炙手。把身上的被子踢去了大半,脚露出来才觉得好些。
一双手不动声色给她把被子盖了上去,温热的躯体在身边躺下。手掌探上额头,马上缩了回来。
“喝点水,有点发热。”端来一盏微热的茶水放到枕边,诸葛宸慢慢扶起她:“还是让太医来看看,这样可不行。”
“热。”一盏茶和得干干净净,手臂简直触碰不得。只要沾上了就疼痛难忍,诸葛宸抱着她躺下:“等会儿天亮了,就让太医来看看。”
管隽筠向里侧了身,不想理他。手臂却扭得难受,只好把手臂搁在腰间努力减轻疼痛。诸葛宸从后面抱住她,把她揽进怀里:“安安静静睡会儿,这都三天了还是这样子难受。”
“不必了。”管隽筠给他一个清瘦的背影:“天亮了就好了。”
“我不知道,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诸葛宸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如果知道的话,不会那么做。”
“你应该去问管岫筠,她的马受惊了,把我从马上掀了下来。”管隽筠背对着他:“丞相该觉得很欣慰,你们俩做了同一件事。”
诸葛宸没说话,只是把她抱进怀里,努力让自己不碰到她的手臂。只是很轻却又带有独占性的姿态,不想她再疼。
儿子已经到了母亲身边蹭了好几次,希望母亲能再像平时一样抱着他,可是撒娇了好几次都没有得逞,只能是跟母亲亲了两下就被乳娘抱走了。
诸葛宸也觉得怀中女人的温度炙热不堪,只好放开了一些。起身搅了把帕子给她擦拭额头:“好些了?”
管隽筠推开他的手:“别碰我。”
“不管我做了什么,你该给我一个可以弥补的时间,很多事情都是我在自以为是。没有想过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让你很难受是我的不是。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诸葛宸没有放开手,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睡得舒服些。
管隽筠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躺着。这种话听过很多次,也不想再让自己受伤。人的心一旦受伤以后,想要愈合比起手臂上的伤更难上千万倍。
“娘。”稚儿歪歪扭扭到了母亲身边,好些天娘都不能抱他。所以就算是到了娘身边,说话都是扭扭捏捏,怕又跟前些天一样,娘都不能抱他。
“不要娘抱抱了?”管隽筠蹲下身抚摸儿子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一下:“看看娘的手好了没有。”尝试着把儿子抱在怀里,手臂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有点不舒服,隐隐硌得慌。
“娘不要稚儿了,都不带着稚儿睡。”稚儿委屈地对着手指,他不会叫那个字。管隽筠也没想过要让他学会去叫,所以稚儿明知道有个人挤掉了他的位子,每天晚上霸占着母亲,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就是不会叫那个人是谁。
“今晚娘就带着稚儿睡。”管隽筠抱着儿子坐下,如意给她倒了盏菊花茶:“夫人,老夫人有请。”
“什么事儿?”管隽筠把儿子放到身边,从食盒里拿了一粒糖莲子给他:“我刚从老夫人那边过来,什么都没说的。”
“是老夫人娘家的亲戚来了。”如意谨记着绮媗的话,在管隽筠面前是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
“老夫人的娘家亲戚?”惊诧了一下,老太太娘家只是世代书香,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绝少有人来往。偶尔听她提起,也只是娘家那边的兄弟姊妹不甚得意,甚至是不够出息。所以从来不跟自己谈这些。
如意点点头:“好像是老夫人娘家的兄弟带着侄女儿来走亲戚。”
恐怕又是类似于青鸾那样的表兄妹吧,管隽筠觉得挺有意思的。老太太似乎忘了,她自己也是女人,很想往诸葛宸身边塞个人。最好是能够跟她血脉相连的,只是青鸾的下场应该是看着清楚的,青鸾就因为骄纵太过,甚至想要取而代之。只是她忘了,很多东西不是一个娇纵的宠姬能够得到的。
“好,我就来。”管隽筠点点头,吩咐如意拿了件竹叶青的长裙换上,把稚儿的小嘴擦干净:“我们到太太那儿去,稚儿要给太太请安。”
“稚儿听娘的话,给太太请安。”稚儿点头,管隽筠蹲下身整整儿子胸前的长命锁和寄名符:“稚儿最聪明。”
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本来还是隐隐作痛的手臂也好多了。只要儿子在身边,只要他高兴就什么都好。
果然是如意说的那样,老太太身边多了个很标致的女孩子。眉眼间还有王夫人的影子,可见是跟她血脉相连的人。想要自己的娘家人到身边来,能够继掌相府大权还真是一件值得深究的好事。
“涟漪跟她哥哥到城里来走走,想在我这儿住些日子。你看着安排到哪一处合适?”王夫人看着坐在下首的管隽筠。
“您觉着哪一处好,就在哪一处好了。”管隽筠绝不说出要把她安置在哪里,在王夫人心里除了自己住的那个院子,别的地方都安置不下她家的王涟漪。不如跟着王夫人住,也叫别人挑不出错,总不能说王夫人身边的人,对这个王家小姐不够恭敬小心吧。
“我要跟着姑妈住。”王涟漪一点都不怯场,很欢实地拉着王夫人的衣摆:“姑妈,就您这儿住着舒坦。”
“好好好,都依着你,想在哪儿住都成。”王夫人点头应了,管隽筠把稚儿抱在膝上,正轻拍着儿子睡觉。好像还没见过王夫人笑得这么得意,就算是诸葛果在她边上,都不会这样子。
“既然是涟漪要住在这边,我马上叫人去收拾出来。”管隽筠微一侧身,如意赶紧过来:“夫人。”
“写个帖子给绮媗,就说是涟漪小姐这些日子住在咱们这儿,所有的例份都跟小姐在家的日子一样。”管隽筠声音不大,足够上面的人听见。王夫人脸色不是很好看,诸葛果的份例那时还是未出阁的女儿,一月不过是二两银子。侄女儿住在这儿,只有这个份例,虽说不低却也不高,有点叫人脸上挂不住,但是这话自己要是出来争,却又是没有任何争的理由。
“由着你吧。”说话的时候,比之于先前的笑意盎然就有些僵硬。
“要是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过去了。”管隽筠并不打算多呆,虽然跟王夫人不像是先前那样僵持,只是婆媳能坐下来说话,也不过是面上过得去而已。况且王夫人身边还有个千娇万宠的侄女儿,越发不用在这儿杵着。
“表嫂,我想去看看您住的院子。刚来,我怕走错了路。”王涟漪娇笑着过来,想要伸手去摸摸稚儿的小脸,管隽筠下意识地把儿子护在怀里,顺势挡开了她的手:“庄子上送来的帖子只怕到了,我便是想要陪着你四处看看,都不得脱身。如意,你陪着涟漪小姐四处走走。”
“是。”如意马上过来:“小姐,奴婢陪您去看看。只怕后面花园里的花儿开得正是时候。”
“我要跟着表嫂四处走走,你就不必了。”王涟漪一脸甜腻的笑意:“表嫂去看庄子上送来的东西,我也跟着学学。”
“行,只要你不嫌絮烦。”管隽筠微微一笑,不经意间的一扭头,王夫人脸上一种莫测的笑容。真的是想好了,眼看着青鸾没捞到好处,而王夫人也是绝不会答应,骊珠那种外族女子在这儿太过招摇,那么也就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第二卷 变故 第五十二章 出京
把昏昏欲睡的儿子抱在怀里,跟王夫人福了一福退出了上房。王涟漪跟在管隽筠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仙儿嫁给荣立之后,开始学着打点相府在外的各项事宜。很多时候都不在管隽筠身边,绮媗又要学着各项庆迎贺吊的礼仪,就剩下如意跟着管隽筠。当管隽筠刚到花厅,仙儿手里正好拿着相府田庄的册子进来:“小姐。”
“怎么是你拿来?”管隽筠望着仙儿微微一笑:“不是说你在外头还有不少事儿要做的,这就回来了?”
“就因为心里念着小姐,急急赶了回来。”仙儿福了一福,看到管隽筠身边的王涟漪:“小姐,相府来客了?”
“老夫人的内侄女。”管隽筠也不避讳:“庄子上有什么事儿?”
“也没大事,只是前些日子小姐吩咐的祖茔上的事情,我去看了,没什么事儿也就不烦小姐了。”成亲以后,仙儿比先时爽利不少,有时候还是透着娇憨,不过言语间不像先前那样时时都会红脸了。
王涟漪以为仙儿会给自己见礼,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见动静,一张脸顿时耷拉下来,管隽筠视而不见,照例在平日做的小几前坐下,王涟漪这才发现根本没有自己坐的位子。如意刚要叫人端个矮凳过来,仙儿笑道:“小姐,这份册子是田庄上专程给您一人看的。我可是一路上都用锦袱包裹得好好的。您瞧,可是这样子?”
“行了,我看就是。”管隽筠点点头:“等会儿去看看绮媗,也就是这两日了。你少打趣她,但凡是你们见到就是唧唧喳喳不停。”
“是。”仙儿笑着答应了:“奴婢来的时候,看到吩咐传饭呢。还是奴婢伺候小姐用饭后再走好了。”
“好,我还有事要跟你商议。”管隽筠翻看着册子,王涟漪想凑过去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仙儿却站在管隽筠身侧不许人靠近。看了半晌,觉得有些不对榫,抬起头看着仙儿:“这笔账目不对,是个什么缘故?”
仙儿点头:“送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跟奴婢说过,说要细细回明夫人知道。”
“等会儿跟我过去。”管隽筠起身捋捋裙角:“去看看,乳娘把稚儿抱到哪儿去了。就要用饭了,稚儿先时就在吵着要吃的。”
“是。”如意点点头,退出花厅。
“丞相。”仙儿刚要跟管隽筠说什么,抬头看到诸葛宸未换朝服从外头进来,福了一福:“给丞相请安。”
“大哥哥。”不等诸葛宸答话,王涟漪已经笑吟吟地走过来,轻轻盈盈福了一福。截然不同的两张脸,仙儿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识看向管隽筠,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都有些心急。真是前门去虎后门进狼,这才好了几天,就又来了一个什么表小姐。
这个表小姐跟前面那两个还真不一样,那两个好歹都是纸老虎不能怎样。可是眼前这个可是有老太太做靠山,到时候来个一哭二闹的,谁招架得住?
“哦,涟漪。你什么时候来的?”诸葛宸看也不看,大步过去:“舅舅好?”
“我刚来呢,要跟表嫂学规矩。大哥哥就回来了。”王涟漪几乎是挨着诸葛宸坐下,管隽筠刚好起身把自己坐的锦墩让给了诸葛宸,看这样子带着仙儿转身出去。
“我有事儿跟你说。”诸葛宸喊了一声,好不容易这几天不是耷拉着脸了,但是说的话寥寥可数,这件事只能是跟她商量,才会急得连朝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了。
“我还有事。”管隽筠头也不回带着仙儿出去。王涟漪嘟着嘴过来:“表嫂真是不知礼,大哥哥跟她说话,竟然这样子。”
“涟漪,这是内宅。”诸葛宸扭过脸:“你该去正院,我还有事。”
“大哥哥,这么多年没见,你都不理我了。”王涟漪根本就不把他的冷淡看在眼里:“表嫂那样子,还要跟着去找她。”
“你管得太多了。”诸葛宸摆摆手,不想听她说下去。转身离开了花厅。王涟漪双颊涨红,呆呆站在花厅里。
“涟漪就是这样,从小就没规矩。别跟她计较。”诸葛宸到了小书房,管隽筠正在听仙儿说起田庄上的事情,仙儿看他进来,只好是找了个托词退出去。
“啊?”管隽筠一心想着仙儿说的事情,到了合适的时候,最好能去田庄一趟,这是仙儿说的话,也是她心里正在盘算的事:“哦,婆婆的侄女儿,又是个孩子,我跟她计较什么。”
“我要出去一段日子。”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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