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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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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也曾让人去俞国军营下毒,可却并未产生什么影响。倒是自己,被他们用这样的计谋耍得团团转。
  梁逍摇头,叹气道:“元王此言差矣。虽然各安天命的人很多,可是自古有多少个真的能看透?所以,朕才说元王英雄气概啊!”
  “那又如何?到头来不也一样是你的手下败将?不过,”元王说着,便看向宸惊风,“若是毒王当真觉得为难,不必因为乾嘉帝的命令而救本王。若真如此,即便救了,本王也不会感谢。只因,这样施舍一般的恩情,本王宁可不要性命,也不愿意受!”
  梁逍却摇头,说:“朕何时说了你的毒难救了?那可是毒王说的!”
  元王点头,却喘着气,不再说什么。从他逐渐转青的脸色可以看出,那毒的确在他体内开始运行了,而且,随着他刚才说话时的动作,血气运行得厉害,那毒也自然在体内越发作用得快。
  听了梁逍这话,宸惊风停下脚步,奇怪道:“的确是我说的。不过,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他这话是对元王说的。元王却扬起灰败的脸,对他笑了笑。那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动了动嘴角,来得更贴切些。从勉强的表情可以看到,他的确逐渐比刚才要更辛苦了。
  一阵风掠过,遍地枯黄虽败,却依然带过飒飒声。虽是初冬季节,梁逍却并不需要披上狐皮大衣,那身明黄便服在风中飘扬。对比起坐在地上的元王而言,他显得如此轻松。
  楚瑕有点不忍,走上一步拱手对宸惊风说道:“毒王,小王虽不知道毒王与元王之间有什么渊源,可是小王从与元王交手以来,便敬重他的一身本事。此时小王不想多事,可还是斗胆请毒王高抬贵手,先将元王的毒解了,其他容后再说。不知道这样可使得?”
  见连楚瑕都为他求情,元王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来。可是,宸惊风面色沉静如水,除了一双眼珠子不断在元王身上打量以外,什么表情也没有。
  元王不以为意笑了,道:“本王谢过翟王殿下相救。可是,本王却也不想强人所难。反正,生死有命,以本王一介武夫,不是今日死在这里,他日也指不定就在沙场上送了命。既然这样,毒王救与不救,也不太要紧了。”
  见他居然真的如此豁达,便连楚瑕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是,宸惊风却忽然说:“救你可以,但救了你以后,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忽然这样就答应了,元王更是意外。但却也喜出望外。虽说生死各安天命,可是真的有得选择,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当下,他倒是很直爽地答应了:“请毒王直言。”
  宸惊风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递了给元王。元王接过,一看,只见那药丸赤红透亮,竟然晶莹得像颗红宝石一样。元王不知道这是何物。刚想问,却忽然听到梁逍在一旁带了斥责对宸惊风道:“惊风!你怎么可以这样?!”
  元王没有见过梁逍生气的样子,却不由得被他忽然散发出来的帝王霸道之气给吓住了。手里还捧着那颗晶莹透亮的红丸,还给宸惊风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宸惊风却说了:“他乔装成杜锗,隐藏在脱儿图营中,杀我俞国老百姓。我这次回去,即便连山下的百姓们都对狄夷军入侵深恶痛绝,个个一说起来,几乎每家都有亲人因了战乱失踪死亡的。那你说,我该怎么原谅他?!”
  这时,元王才知道原来宸惊风给他的并非解毒的药,而根本就是另一颗毒药!不过,他自是懂得宸惊风说什么。为了获得脱儿图更深的信赖,他放任脱儿图带着手下对被攻陷了的俞国城池大肆搜略,还在这些城池中无恶不作。
  不要说宸惊风,想来梁逍也是极恨他的。可是,为何他还会看见梁逍示意宸惊风要将那药丸收回去?
  他心里着实奇怪,却忽然看见宸惊风一脸不豫地从怀中另外摸了一个瓶子出来,从里面摸出一颗洁白的药丸。那药丸虽是洁白,却如同玉石一样莹润,反射着微弱的光。这样的药,竟是美得连吃下去都不忍心的。
  不知道为何,竟让他忽然想起了那夜见过的那个女子。那个叫倾城皇后的女子。
  “美人如玉!”他看着那药丸,忽然赞叹一句。这话引起宸惊风的诧异:“你如何得知这颗解药的名字?”
  他愕然抬头。他哪是知道?不过随口说说,却居然就说中了?!
  宸惊风走近他面前,忽然抬手在他身上飞快拍了几处,他就再不能动弹。一脸无奈地看着宸惊风捏开自己的嘴,将那药丸扔进去,他只感到一阵快意的清凉瞬间传遍了全身,翻滚的血气也立刻被这样的清凉给压下去了。
  “终究还是要救你!若被师尊知道,只怕我也活不成了。”宸惊风摇头苦笑,话虽是对元王说,可眼睛却看着梁逍。
  梁逍无奈地摊开手,对宸惊风说:“阿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是阿清要朕救他的!”
  这话让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的元王蓦地一个激灵:怎么,竟是倾国皇后要救自己?自己远在西北,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她怎么可能要救自己这个俞国的敌人?
  满脸狐疑看向梁逍。梁逍早已猜到他心中的想法,却只是说:“你若想问,那以后待你用郡王的身份去见她时,再问。如今,朕有一个交易,看你是否有兴趣。”
  “什么交易?”元王还未曾从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中醒过来,只是随着梁逍的话随口问道。
  “朕的想法是这样的。若你想要狄夷,那朕可以帮你,反正如今脱儿图已经身首异处。只是,你若拿了狄夷,需得朝俞国自称狄夷郡王。”梁逍慢慢道来,脸上微微挂着的笑,淡然自若。
  元王却飞快在脑中盘算了起来。如今天下局势大致已分。要是此时再来一场战乱,那即使他有这种魄力,也不能与俞国的实力抗衡,这次的狄俞之战便已经很好地说明一切。
  既然这样,倒不如借了俞国的力量,先将狄夷拿到手。
  看元王沉思的表情,梁逍挥挥手,小麟转身朝后面招手。一个士兵捧着不大的一个木匣子从后面小跑了上来。
  那士兵来到他面前,单脚跪在元王面前,双手将木匣举高,恭敬道:“请元王殿下过目。”
  看着那个涂着黑漆的匣子,元王心里忽然明白他即将看到的是什么。
  他咬咬牙,用手指撩开了木匣的铜扣。
  果然。。。。。。
  西北部落的人长期以肉食为主,身上各种体液的味道也尤其厚重。那从木匣中源源不断朝他涌来的血气,腥得让人想吐,熏得他不禁后退了两步。
  不过一个时辰前,脱儿图还在他的眼前,与他叫嚣,和他对骂。可如今,脱儿图的头颅已经静静地躺在了木匣中。那双瞪大的滚圆眼睛中,尽是恐惧和绝望。
  元王看着脱儿图熟悉的脸,眼前却浮起了很多往事。其中,有他的皇兄隆光帝,有那个月夜下黑漆漆的山谷,有被打败的铁军——他倾尽全力训练的亲兵。。。。。。
  所有事情就这样纷至沓来,涌入脑中,其实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失败在什么地方。本来,他以为自己是赢了的,因为狄夷兵的确曾经将俞国兵打得落花流水。可如今看来,那不过也是一时风光罢了。
  不知道为何,他想起兵书中的一句话:“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长期领军在外,在死人堆里跌摸滚爬过来。身为一军主帅,他自然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上兵伐谋”。可知道是一回事,能真正做到的,则又是另一回事。而今天,他在梁逍身上,真正看到了,什么才是上兵伐谋。
  看元王一脸沉郁地沉默不语,梁逍却微不可见地翘起了唇角。此刻元王心里的矛盾,他自是知道,也更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坐在了小麟吩咐人放好的椅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元王,安静地等待着。
  楚瑕看见这样情形,虽然他那夜不太清楚三位君王究竟最后商量出了什么,可是看梁逍的表情,他自然知道此时自己什么都不应该做。
  良久,元王忽然猛喝一声,一掌劈向地面。那掌风的力度如此猛烈,竟掀起地上无数沙石。小麟等人怕他伤着梁逍,连忙上前欲要护住梁逍。
  可是,梁逍却轻轻用手挡住他们,道:“不必。”听到此话,小麟他们忙刹住脚步,只是远远注视元王的动作,可却也随时戒备着。
  梁逍却不以为意,依然安坐如山,看着元王果然一掌劈开了地面,然后用掌力挖出一个不大的深坑,再将木匣子稳稳放在里面。最后才将土掩盖上去。
  元王既然能与梁逸、楚瑕二人以军事才能并称于世上,那自然不可与脱儿图等人同日而语。光看他空手埋葬脱儿图的动作一气呵成,便可以知道他武功确实与楚瑕不相上下。梁逍看着看着,忽然用力拍了几下掌。
  元王愕然看他,问道:“乾嘉帝何故如此?”
  梁逍笑了,却满脸赞许:“元王果然不愧是有情有义之人。即使刚才明明与脱儿图已经翻脸,可如今依然记挂着要为他找个埋葬之处。”他话虽依然带了慵懒,可里面的真诚却是显而易见的。
  元王见他这样说,反倒脸上一红,讪讪笑了,道:“本王自天狼逃脱出来,便是脱儿图收留了。加上素日其实他对本王也是不坏,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可好歹事事都是言听计从的。如今他身首异处,本王不能让他再这样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本来以为梁逍会借故嘲笑他这个手下败将,都被打败了,却还如此矫情。可没想到,梁逍却回头朝小麟吩咐道:“备酒!”
  他一阵愕然,可却很快地就看见小麟捧了几个斟满酒的玉杯上来。
  梁逍示意他拿起一个杯子,自己也端起一杯。他疑惑地看着梁逍朝他举起杯,笑道:“无论是否应允朕刚才的提议,单凭殿下这份直爽热血,朕就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说着,他自行先干了一杯,扬起空杯子让元王看。
  元王不禁哑然失笑,却被梁逍激起胸中豪情满溢。一仰头,也随梁逍干了一杯。看着梁逍那俊美无俦的俊颜笑得开怀,他竟感到一阵快意。
  世间都说,乾嘉帝早在还是陵王时,其人行事就已经不拘一格,甚至跳脱俗世常规。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能和手下败将干杯交友的,又有几个君王能做到?成王败寇,败在他手上,自是时运不济。可若能与这样的人交友,即使要送命了,那又何妨?!
  扬起空杯子,他朗声说:“蒙陛下不弃,本王也交定陛下这个朋友了!”
  楚瑕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大步流星上前,拿起一个杯子,让小麟再次替他三人斟满酒,他笑道:“楚瑕有幸得以认识二位,自是幸运。若二位不弃,瑕先饮为敬!”说着,他便自己先干了。
  梁逍与元王笑着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也干了。
  元王忽然长叹一声,遗憾说道:“可恨隆光帝自小便好大喜功,只顾眼前利益,不看长远。要不是这样,我天狼如今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若说私人,他自是欣赏梁逍,可他毕竟是天狼后裔,怎么可以将家国祖宗皇位都放在一边?想起这个,他心里自是抱恨。
  梁逍摇头,不赞同地反驳他:“殿下此言差矣!天狼无人?不见得吧?若此刻让殿下回去天狼重掌皇权,只怕天狼复兴不过就是三年的事。”自从这些天,他注意到杜锗这个人以后,无论从探子密报,还是今日亲眼所见,他都深感天狼元王其实并不输给他的六皇兄——战神王爷梁逸。只不过,当日是隆光帝对他诸多猜忌,这才放任他这个治世之才常年在边疆守着。
  元王苦笑:“如今再说这话又有什么用?”难道,梁逍还会将已经吃进嘴的天狼拿出来还给他?只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加上自己身为鱼肉,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听元王语气中竟无穷的灰心丧气,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石青云不禁笑了:“康将军多次与殿下交手,都发现殿下素来心如明镜。可是,殿下今天怎么忽然懵了?若陛下将天狼交给对手,那自是不可。可若交给朋友,长期保证俞国天狼有好互交,那又有什么不行的?”
  元王又惊又喜地看向梁逍。只见他一脸朗然笑意。元王大喜,这才懂得为何刚才梁逍说要与他交朋友,更明白了方才不过都是梁逍在试探他而已。
  说着,他顿时朝梁逍跪拜下去,道:“那小王谢乾嘉帝大恩!更替天狼百姓谢过陛下,好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梁逍笑着看向那跪拜在脚下的中等身子,点头凝重说道:“既然如此,那天狼为俞国郡地,永保平安富足!”
  元王再次拜下,口称万岁道:“天狼元王,在此答应陛下!有元王一日,自不更改!”
  听到他亲口答应,楚瑕笑了。看着梁逍那挺拔颀长的身影,他不禁感叹:乾嘉帝果然惊采绝艳,不费大力气,便轻松将这纷扰两个月的祸患平息了。
  五日后,天狼忽然派使臣到俞国,代表天狼新帝送上纳贡,并代表新帝对倾国皇后表达满心思念。有人认出,那天狼使臣,竟是失踪多时的天狼元王。

☆、VIP063:归来

  由于其时乾嘉帝刚好身染寒疾,所以,见使臣的事,是由宣王梁逸出面料理的。宣王并无什么特别的礼节,毕竟天狼只是俞国的臣服之国,不需要如此大礼。
  不过,他倒是给了两件东西给元王。一是倾国皇后给新帝的回信,二是乾嘉帝亲笔所书的圣旨,上面答应,只要天狼作为俞国郡地,那么俞国则会永保天狼安宁。
  见乾嘉帝并无亲自接见,元王完成任务后,就匆匆回国了。
  可是过了几日,却从天狼传出,由于此次不但得到了倾国皇后的回信,更得到了乾嘉帝永保天狼安宁的保障,新帝有感元王出使有功,因此特意将元王尊以摄政大臣,将他纳入御书房,时刻协助圣上治理国事。
  而无事生非的狄夷,自从他们的首领脱儿图被石青云和康寻用计在林中除掉以后,狄夷国中一直处于群雄争霸的状态。既然皇权旁落,朝中自然纷争不断。脱儿图的大妃无法调停,偏偏太子又小,不要说再打俞国的主意,甚至连自身也是难保的。
  俞国倒是没有趁火打劫,只是颁布了大胜狄夷的诏书,然后吩咐西北守军后退三十里,与狄夷隔了沧茫江,遥遥对着,却并无战事。
  狄夷倒也不再含糊了,隔了十来天,便直接让人送来一份停战书。
  自此,历时半年的狄俞之战,终于打完了。
  有了这样多的事情发生,可乾嘉帝的后宫中,却一如当初那般安静。所有的纷扰世事,丝毫都没有越过那堵高高的红墙,传到那个温润如玉的清冷女子耳中。
  她一如往日那样,在每日的温暖阳光中,晨起看书,午时歇息,暮色听琴,就像那些惊涛骇浪从来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那样,安静地过着她的日子,等待着腹中胎儿的落地。
  莫然来过看她,说她腹中胎儿情况很好,而且越发健壮了起来。她淡淡的笑意中,却是闪着喜不自胜的眼神。他看着她的笑,自是笑得开怀。虽然还是咳嗽,但起码比之前的咳血好多了。身边小厮换了一个,虽然她还是不习惯那个不是去云,但是,他高兴就足够了。
  楚瑜也来过看她,但却带了许多婴儿衣裳来。她讶然自己竟可以与他如此平静地对坐一个下午,还像从前那般,边下着棋,边谈天说地。楚瑜琥珀色的眸子依然带了淡淡的悲,那是自从焕之被他错手重伤以后,就有了的哀。可是,却也逐渐换做了淡然。
  这二人,早已随着时间的过去,从当初的剑拔弩张,变成了云淡风轻。不变的,依旧是对她那份十分的在意。可是,却早已能明白她的用心,也早已懂得她的选择。
  也许,这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不管如何,这样的日子,若是梁逍能再早一点回来,那便无憾了。
  这日一早居然出了太阳。冬天里太阳少,只要稍微有点阳光,就让人喜不自胜。
  起得早,觉茗刚把梳洗的水打来,就听到*里的声响。觉茗忙跑到*前,问道:“娘娘可是醒了?”听到苏清雨的动静,她知道苏清雨今日又再早起了。
  苏清雨在*上睁开眼,忽然笑了,道:“觉茗,我昨夜梦见梁逍了呢!”
  觉茗忙着收拾要给苏清雨替换的衣服,显然对苏清雨所说的也习以为常了。她随口说道:“娘娘,您哪天不是梦见皇上的?”说着,她将东西放好,替苏清雨披上厚厚的狐皮大麾,帮她系好大麾的绑带,就将手巾扭好送到苏清雨面前。
  捧起那还冒着热气的手巾,捂在脸上,苏清雨只感到每寸细致的肌肤都被这氤氲的热气蒸腾得无比舒适,正如梁逍临行前对她说的那番话,如此贴心温存。
  梁逍的原话,她当时听过便忘了原话。可不知为何,梁逍离开了这么久,她却日渐把他当日说的话都记起了。
  他说,阿清,这孩子,我定是要的,正如你,我拼了性命,也是要的。不过,为了孩子,还为了我们,我如今去做当皇帝的最后一件事。等回来了,我便与你带了孩子走。
  她忘了当时自己回了他什么话。是好?还是很好?
  可是,她却没有忘记,梁逍与她都始终希望的。
  其实说来,梁逍倒像是与她是两种不同的人那样。梁逍喜欢热闹,凡事不拘小节,甚至会跳出世俗眼光去行事;她喜欢清静,做起事来心思细腻,无论什么都清明端方。
  如此不同的两个人,却居然不约而同地都喜欢平淡普通的生活。正如,他们都喜欢孩子。
  发现梁逍喜欢孩子,是很偶然的事。那次天狼新君觐见,结果一到了金銮殿,见到满朝黑压压的人头,便已经吓得哭了。
  当时小麟跑来找她的时候,气喘吁吁地,说不用她上去,但要讨个法子,让孩子止住哭。
  她吓了一跳,金銮殿上哪里来的孩子?小麟拗不过她,只好紧紧随着她上朝。
  可是,那个孩子满脸的泪痕,还有那双浸在泪水中的大眼睛,无不挑动了她对孩子的爱惜。于是,她不顾自己的身孕,将他带回了自己寝宫,一直到他要离开。
  其实她知道,叫小麟来不过是梁逍的主意。可是,她却也意外,没想到梁逍为了一个他国的小皇帝,竟找到她。可是从此,她便也知道了,梁逍很爱孩子。
  如此说来,当时没有了她和他的亲生骨肉,他的痛,肯定不亚于自己。
  既然如此,她更想为他生下孩子来。
  “娘娘!”正出神,却忽然听到小麟的声音,让她蓦地一震。
  没有任何预兆的,门便被推开了。
  冬天带了点惨白的阳光,忽然就这样射入了房间,照得满满一屋子都是暖意。
  门中站着那个颀长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阳光,带了阴影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他的到来,显然让人十分意外,可是,却带进了一室的暖意。
  她直视那人有点模糊的脸,可这样只觉得眼睛有点酸痛。她细细看着他,几乎想是怕错过了一秒钟,那人便就又不见了。可是,她眨了好久,那人却依然淡笑着看她。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吗?”他清朗的声音忽然如风一样,灌满了整个房间。可是,下一步,他却看见她含泪笑着奔向他,扑入了他的怀中。
  张大双臂,稳稳抱住那依旧娇小的身躯。一个月未见,只觉得腹部仿佛比之前稍稍凸起了些。他连忙惊喜地细细看去:“可是见长了?”
  “什么见长了?功夫见长了还是脑子见长了?”明知道他是在说什么,可是她却故意笑着侧头问他。在晨光的照耀下,那双如水明眸,明亮如星,不见喜怒,眼波清冷却带着似玉的晶莹温润,恰如雪中寒梅般带着傲世清华,尽管早已看惯,却依然让他心头一震。
  “傻气!这样好玩么?”他伸出修长手指点点她的秀鼻,笑着看她略带了点消瘦的脸。
  他自回到京城大门,便策马飞奔回宫。
  一个月未见,不知道他的阿清,可还有像往日那样不思饮食?本来就吃得不多,如今怀了身孕,更是一见吃的就掩鼻扭头的。没了他在旁,应该没人能哄得动她了。
  临行之前,她有好几日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这一个月来,也不知道究竟睡不睡得好了。只是,他肯定她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手脚没有他捂着,会比平日冰冷许多了。
  带着这样诸多的担心,他没有停下去对那些在城门外久候的臣子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废话。他的马只与他们擦肩而过,手中的马鞭更是飞快。
  这样带了满心着急回来,本以为她会惊讶,却没想到她如此罕见地热情扑进怀里。
  那一刻,竟所有的担忧和着急,全然烟消云散了。
  甫一见面,她却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般,拉着扯着不放手。一句笑语,却更让人心里因为她的淡然而感到愧疚。
  她腹中胎儿的得之不易,自是他们今生所幸。
  可是,为了家国天下,他即便连她身怀子嗣,也无法常伴左右。这样一别一个月,不说她心里如何想,就连莫然也在他折服了元王以后,便写信催他赶紧回去。
  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天下皆道,俞国乾嘉,惊采绝艳,文能治世,武能征战,还说乾嘉身后有个倾国皇后,计谋能安天下。如此绝配的夫妻,天下有谁能匹敌?!
  可有谁会知道,若有得选择,他和阿清,是多么希望能只是做一对平凡夫妻?那样,他们便不会经历深入骨髓的丧子之痛,也不必熬过那三年的劳燕分飞。
  当初若能选择,他定会带了阿清远走高飞,过个平凡夫妇的生活。
  看了他微蹙的眉,那墨眸中波光明灭。知他如她,怎么不会懂得他正在为那一份如此难得却依旧渴望的平凡生活而惆怅?!只是他刚回来,她却不欲他将这个问题还延续下去了。扎了眨眼,她笑着问他:“你来时,可曾吃过东西了?”
  他依然想着,一时回不了神,却愕然地看见她回头让香儿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上来。
  这月里,习惯了西北大漠的荒凉冰冷,忽然见了这样袅袅上升的热气,如此暖意洋溢地在他面前。一瞬间,那早已被凌冽寒风冰住了的面,带点醺意,慢慢地让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她笑了。一个眼神过去,香儿便会意地将早膳都布置好。
  笑着拉他在桌旁坐下,她淡淡说道:“现在不谈国事,更不说民情。你先得把早膳给我吃光了,才准去见那群朝臣。”刚才传话太监早已在外面不断探头进来,想来,也是那群人知道他回来了,便在外面吵着要见他了。
  知她如他,笑而不语,举起筷子便为她夹起她最爱的桂花糖糕放在面前,说:“皇后懿旨,为夫如何能不从?!”说着,便为自己又夹了一样碧玉鲜蔬。
  刚吃了两口,只听得小麟在外面轻声说道:“皇上······”
  苏清雨刚想说话,梁逍却勃然大怒:“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朕先用过早膳再说?是发洪灾了?还是地裂山崩了?”他的话,又快又怒又急,如离弦的弩箭般连珠发过去,让门外的小麟顿时静默,不敢再说什么。
  觉茗香儿自是不敢接话,所有在场的侍人见到连皇上贴身侍卫都挨了骂,更是不愿意惹火烧身。霎时,屋内外一片沉闷的静寂,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苏清雨正盘算着如何让他消了气,却忽然听到梁逍“哼”了一声,重重地将手中金筷拍在桌上,顿时看见那洁白的云石桌面上,微微出现了一道细长裂缝。
  这一下,更是吓得几个胆小的侍女面如土色,有个年纪小点的,更是眼中含着泪,却又只得死咬牙忍着,任由那泪珠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小麟虽站在门外,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也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这么傻,居然在皇上见皇后的时候去报。如今,屋内外僵持沉闷的气息,他即使隔了一道门也感受到,倒真的是自己大意了。
  可此时,却听到苏清雨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说:“麟哥儿,你且进来一下。”
  他忙应了,推门进去。
  一进去,只见苏清雨笑意盈盈地坐在依然满脸怒意未消的梁逍旁。他忙跪下拜道:“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麟哥儿,外面是什么人急着要见皇上?”苏清雨看了因为这句话而不满地抬头看她的梁逍一眼,却面不改色地笑着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是郝国翟王觐见。”小麟平静如水的声音下,不知道为什么,却让苏清雨感到了他心里的矛盾。
  忽然便觉得身边多了一道眼光,同样在小麟身上。她瞥眼过去,看见香儿的眼睛似有若无地掠过门边。
  苏清雨不动声色,回头对小麟淡淡说道:“既然是翟王,倒也不必见外。请麟哥儿且去问问翟王可用过早膳没有?若没有,便请过来,我们也一起搬到外间陪他用吧。”
  听她这样说,梁逍脸上的怒色却忽然消失了,只是点点头,不做声挥手让小麟去了。
  小麟匆匆而去,她却觉得那背影竟无端多了几许落寞。
  她不由得回头看向梁逍,正好撞上他同样带了沉思的眼光。
  与他对视一下,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却已经明白了彼此心思。
  也许,这样,会对他们更好······
  梁逍匆匆用过早膳,便过去了。
  她等了一个白天,至于他究竟和楚瑕说了什么,她居然一点消息都收不到。直到掌灯时分才只知道传话太监来了一次,说皇上要娘娘多穿件衣服,还有就是晚膳不用等他了。
  她应着传话太监,眼角却不由得朝香儿那边飘过去,果然又见到两道紧蹙的秀眉。
  有了这样的心事,让一整天过得尤其漫长。见到香儿心不在焉,苏清雨便打发她去御书房问梁逍可需要添衣。看香儿急急忙忙走了,她更是有点彷徨。
  楚瑕与觉茗,她早已看出了端倪。可是香儿对小麟,她却不甚明了小麟的态度。曾经几次见过小麟的眼光从觉茗身上似有若无地扫过,可是,更多地却能看见香儿与小麟之间无言的对视。
  直到她要睡下,忽然听到门外人声鼎沸了起来,跪拜声此起彼伏:“奴才/奴婢见过皇上。”
  没有听到梁逍的声音,但下一秒看就已经见他站在房中。
  暖暖的昏黄灯光打在他身上,照着他的脸,俊美无俦,却带点迫不及待的高兴。正想开口问他,他却抢先一步,笑着对她说:“不用皱眉头,都成了!”
  “果然都同意了?!”她似是有点不信,还是要从他口里证实一次。这两个丫头跟随她这么许久,尤其是觉茗,早因为她耽误了最好的年华。若再不能为她们找到好归宿,她无论怎么都没法放下心来。
  梁逍笑着将大麾脱下交到侍女手中,拍了拍身上残留着的雪花,瞟了她一眼,道:“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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