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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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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并没有睡下,人只是半倚在*头。一头乌黑长发散开披在肩上,丝丝缕缕地,在湖蓝寝衣上勾画出无数优雅的弧度。
身上盖着的雪白丝被,被窗外的冬阳泛出了淡淡的光线,映得她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层皎洁的光,连同着没有光线的阴暗处,画面极为温馨精致。
他心中一阵悸动,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撩开被角,将那带了点冰凉的手腕拉出一点,将五指搭在脉门处。
她扑哧笑了,打趣道:“是了,我倒忘了还有一位大神医呢!”
“嘘!”他用食指压住那正慢慢弯起的樱唇,心却随着指端忽然传来的温润柔嫩猛地坠了下去。
她虽撇撇嘴,但那双如水如星的眸中却尽是春风般的柔。
梁逍故意横了她一眼,她便没有再动,嘴角却随着他墨眸中逐渐明亮的光芒而弯了起来。
良久,梁逍的手离开了,却复又与她十指紧扣:“这手怎么总是这么冰凉?”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以后绝对不能再冷着了。”他眯起眼,忽然笑了起来,一脸的无赖。
她知道,他每当摆出这副样子时,必定是心情最好的时候。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此时高兴的原因?
窗外的阳光忽然在这一瞬间变得如斯温暖,竟让人想哭。
她看着眼前这俊美无俦的男子,心里只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VIP047:外族
皇后怀了龙胎的消息,就在这一日后不胫而走,直到传遍俞国之内。
不少朝臣都纷纷打听。不过,他们光只是看乾嘉帝那一天比一天好的脸色,便已经心里都知道此事定是真的。
当日皇后尚无子嗣,皇上都已经独*后宫。如今身怀龙胎,岂非要*到天上去了?许多人心里对此事并不是乐见其成,起码,他们少了一个入宫争*的机会。
但是在民间,因为倾国知县的关系,竟有不少百姓自发地为皇后娘娘祈福。几日内,大街小巷中,只见许多人家里都香烟缭绕,供奉的竟是倾国皇后的画像。
外间如何,梁逍早已有所耳闻。只是他听小麟说过一两次,口头取笑过一两次,便丢在脑后了。
苏清雨也知道此事,但她却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只因,三年前,明明连莫然都说了自己今后难以再怀子嗣。因此她才会选择离宫。无非就是希望能让这个问题上得到解决,同时也更希望看看梁逍与自己的感情,是否可以经得起风雨。
三年间,她虽然也常吃着药,可是那药却只是莫然在离宫前给她的用来恢复元气。梁逍让香儿偷偷塞入她行囊中的金银虽多,但毕竟民间条件比不上宫中,因此这三年里,她也深知自己能保住这副身子没有恶化,便已经是最努力的结果。
如今,怎么一下子说有就有了呢?
这些日子来,她越发觉得昏沉。每日间,人总是昏昏欲睡,不思饮食。
觉茗和香儿按照太医院开的方子,天天想尽了法子来换饮食,可是她依旧吃得很少,有时甚至一天连水都少喝。眼看着半个月下来,人就瘦了一圈。
梁逍无奈,只得遣了宸惊风去找医王他老人家。
结果等了半个月,才得到回信说,医王早在一个月前便从药谷里出去,童子只说去向不明,归期未定。
梁逍得知时,正好退朝在鹫羽殿陪着苏清雨。登时跌脚,连声骂着死老头子。
苏清雨好笑,只得在那夜当着他的面,吃了满满一碗饭进去。
原只为哄他,却没想到引来了翻天覆地的吐,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只吓得觉茗香儿脸色都青了。
梁逍连连发誓说今后再也不逼她吃东西了。她虽安慰了他几句,可待到气喘吁吁赶来的廖太医到得鹫羽殿时,她却又再次昏昏入睡了。
梁逍无奈,只得将她的情形写了,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给莫然。
只是,过了几日,莫然的信未等到,却等来了西北狄夷大举入侵的消息。
消息传来时,梁逍刚好在御花园中见莫飞。
虽然外臣不得擅入后宫,只是苏清雨一向没有这么多的男女大防,因此倒也让梁逍随意了不少。梁逍倒乐得在宫中见梁逸莫飞他们,只因这样做,既解决了朝政,又能陪着苏清雨,他便不用分身两头跑了。
莫飞刚说着兴修水利中的一些具体解决方案,却见梁逸脚步匆匆地进来。
梁逍笑了,对莫飞道:“瞧,你来了,六哥就赶着来见你了。”
莫飞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臣看宣王来意倒也未必。”
才说着,便只见梁逸来到面前,对梁逍一拱手道:“皇上,西北打起来了。”
“怎么说?”梁逍略略有点意外,但此事倒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黄于函守城不力,早被狄夷趁其不备。若不是当时还有一个叫秦勋的副将死死守着,只怕狄夷早已进了城门。
可是没想到十日后,狄夷用歼细在秦勋的膳食中投毒,当场将秦勋便毒死了。
秦勋一死,梁逍便知道,此战也不过就是在这一时半会儿之内的事了。
所以他早让一个叫康寻的青年将领即刻奔赴西北。
那康寻当初在金銮殿上与言官据理力争的勇气,早让他看中。此次虽是凶险,但他倒想趁此机会考验康寻。若能击退狄夷,他自然提拔他。
探子昨日才回报说,康寻刚到西北。没想到,今日便已经开战了。
梁逍心中不由得一沉。眼神微微沉凝。
此事看来断然不只是狄夷入侵这般简单。
只因狄夷虽然对西北领地早已虎视眈眈,可是他们的力量却不足以与俞国抗衡。加上狄夷首领脱儿图只是一个有勇无谋之流,根本不足为患。
但看这次的入侵,他们先是从黄于函的弱点入手,再用歼细投毒,然后趁着康寻脚跟未定之期,企图打一个措手不及。这般的用计,断断不是脱儿图之辈能做得出来的。
梁逍派出的人早已查到最近三个月来,脱儿图身边多了一个军师之类的人,名叫杜锗。
据探子回报,这个杜锗虽然没有正式担任什么官职,但十分有分量,只要是此人说的话,脱儿图无不听从。
可是,梁逍却一直未能查到这个杜锗的来历。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狄夷那里的一样,毫无预兆,甚至连他的过去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所谓知己知彼,可如今敌暗我明。这样一来,更是难打此仗。
梁逍不语,只是皱着眉头在想应对之策。耳边却忽然听到梁逸与莫飞跪拜的声音:“臣参见娘娘。”
只听到那柔婉清脆声音笑意盈盈说道:“宣王与阿飞何须多礼呢?”
他回头,只见苏清雨一身淡绿衣裙,素雅别致地就像初春正待开放的花。他忙站起来,赶上两步扶着苏清雨过来,嘴里不禁有点埋怨:“好好呆在鹫羽殿不好吗?这天看着又会冷了。”
话虽这样说,他却扶着苏清雨慢慢坐在石椅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让梁逸和莫飞相视一笑。
苏清雨见他当着别人的面也毫不顾忌,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听着他的话,心里却甜蜜。她笑了笑,道:“坐得太久了,实在闷得很,听说御花园里梅花快开了,我便出了瞧瞧。”
梁逸听了她的话,挑了眉道:“这天还没真正冷呢,娘娘到哪里去看梅花?”
苏清雨笑了:“西北总有了吧?!”
三人吓了一跳。这都已经快做娘的人了,她居然还在想着西北?
苏清雨似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却只是淡淡笑着说:“狄夷入侵,自是先占据了守卫最薄弱的城池,然后积蓄了力量,再用这些城池中的百姓为他们做牛做马。这便是用了俞国的人,来打俞国。”
梁逍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可是眼下康寻刚到,如何能让他更快了解西北的情况?”
梁逸点头,能最快了解当地情况,做到知己知彼,自然是最好的制胜之道。
“修书一封倒也是可以,只是比不上有个熟悉地形的向导来得更直接。”苏清雨淡淡出言,却蓦地惊了那三人。
“对!”莫飞兴奋地一拍手掌,“娘娘果然计谋过人!”
梁逸虽然没有说话,可眼中也尽是兴奋,但他熟稔兵法,自然比莫飞更多了一层顾虑。沉思片刻,他便问道:“好虽好,可这向导倒是去哪里找?”
梁逍不语,只是看向苏清雨,那双墨眸中早已晶光闪亮。
苏清雨知道他的意思,便笑着推了推他,说:“你倒为何不说?!“
见帝后都在打哑谜,莫飞不由得有些着急,说:“皇上和娘娘心有灵犀,倒是别让臣等心里着急才是啊!”
梁逸却不急,在旁边笃定地说:“臣倒觉得此人可以胜任。”
“哦?”梁逍挑眉,斜着眼看向梁逸,话中却带了钦佩,“六哥果然不愧是战神王爷,竟也已经猜到了。”
见苏清雨只是看着他但笑不语,梁逸登时也觉得好笑:“皇上这话说得。能在西北熟悉地形,而有能让皇上信任的,此刻又有几人?!”
莫飞听着这一通打哑谜似的话,转了转眼珠,这才恍然大悟。
梁逍见众人眼色都已了然,便朝小麟回头看了一眼。
小麟会意,立刻上前低声问道:“皇上?”
梁逍却并没有立刻吩咐他,倒是回头看向梁逸:“六哥,此事果然可行?!”
梁逸微微点头,眼却忽然飘向远处那一抹淡蓝的天际。
见他的神情,莫飞不由得心里一颤:焕之若在,只怕也会这样定吧?
梁逍拿定主意,便回头对依然候着的小麟说:“那就宣惊风进宫吧。”
小麟点头退下。回身时,却撞见带了披风来的觉茗,神情不由微微一愣。觉茗见他忽然愣住的神情,正奇怪,却见他步履匆匆地走了。
她满腹疑云,忽然见梁逸莫飞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可相识一笑间,都从彼此神情中看到了欣慰。
当日苏清雨受伤甚重,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胎儿,连他们都为二人担忧,更何况二人自己?如今见梁逍这样玩笑,他们倒也放了心。
说话间,便已经见小麟带着宸惊风进来了。
一见梁逸他们,宸惊风便大叫道:“可想死我了!这几ri你们都到哪里去了?我都在你们府上摸了好多次门钉呢!”
自从焕之去世,莫飞便擢升了左相。整天忙得天昏地暗的,几乎连左相府都不能回去。幸而他孤家寡人,倒也无所谓。
梁逸虽近日新收了小妾,可毕竟不是大事,所以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一天到晚只顾着操练新兵,也是极少回府的。
宸惊风虽然常帮梁逍的忙,可天下皆知他只是毒王。
他本来一个闲散之人,现在居然为了梁逍他们,直接就留下来在京城常住,倒也让人佩服他的江湖义气。
话噼噼啪啪地说下来,他倒像是刚发现苏清雨似的,高兴叫着说:“娘娘,惊风好久没见你了!”上一次见面,应该是焕之发丧之日。但那时,彼此各自伤心,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苏清雨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说:“承蒙毒王另眼相看,如今才发现本宫。”
宸惊风听了她的话,自然明白她话里的玩笑,却讪讪笑着:“唉,我这不是不敢在皇上面前和娘娘多亲近嘛!”
苏清雨刚想挪揄他两句,却忽然听到梁逍笑着说:“那是自然的。不过,你若有事要与皇后说,便快说。不然到时回了老家,那可没得说了。”
宸惊风有点愕然地看看梁逍,忽然怪叫了一声,气恼地道:“皇上!你不是这么小气吧?我可只是和娘娘说了一句话,你就要赶我走?!”
这话一出,在场人顿时纷纷笑倒在地。
觉茗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连连为笑得一直在咳嗽的苏清雨抚背顺气。
莫飞摇头笑着说:“你这人怎么就如此不开窍?既然皇上要赶你,你自然就该去求娘娘。你说这话就有用了?”
宸惊风闻言才回过神来,立刻看向苏清雨,道:“娘娘。。。。。。。”
“你听他们胡说!这次叫你来,倒是想请你去一趟西北,做康寻的向导。”苏清雨看不过他们这样捉弄宸惊风,淡笑着对宸惊风解释道。
宸惊风恍然大悟,却面有难色地道:“实话说,西北的情况我虽然熟悉,可此次狄夷的问题却不在于此。”
“怎么说?”见他的话如此出人意料,众人不禁愕然。
宸惊风带了点苦笑,道:“想来你们知道,西北是山林之地,熊类极多。于是狄夷素来都以捕熊养熊为本事。他们的军队中,便有一支密不外传的熊兵。”
听了他的话,苏清雨不禁愕然:“听你所言,是否说,狄夷最难对付的,并不是人,而是这支熊兵?!”
宸惊风点头,那罕见的凝重神色不由得让众人心里沉了一沉。
他顿了顿,说道:“说来,世上知道他们有这熊兵的,除了脱儿图和三大将军以外,也就只是家师了。”
说着,看见众人眼中的诧异,他补充了一句:“家师当年曾在狄夷任国师。”
苏清雨这才恍然。怪不得狄夷有恃无恐。
原来这世上,居然有用熊来作为攻击敌人的武器的。众所周知,熊的攻击性极强,往往一下便可以连人的脑袋都抓了下来。
她看向梁逍,只见他正沉思着,眼中神色也颇为踌躇。
若真的用这些畜生来作为武器,只怕俞国大军要面临的困难也多了一层。
郝国宫中。
御花园。
天朗气清。满园木槿虽已凋零,但逐渐长成的树形依然清劲。园子里似乎没有太多其他的花。不过,在开始转冷的天气中,即使有花,也不过或败或调,倒不如还只剩了树来得好看。
也许坐在八角亭中的那个男子正是这样想的。不然,他不会面对满目萧条的园子,默默独酌了如此久。
一阵寒风狠狠刮过来,吹得地上落叶又是一阵惊动。只是,他身后的叙遥却立刻使了个眼色给左右侍人。见皇上的近身侍卫都如此,旁边的人任是多冷,也自是不敢动。
对这一番暗中的扰攘,男子似是没有察觉,只默默地将黄玉杯又送到嘴边。
风又再吹起,将远处的一阵拜倒声音也送了过来:“见过翟王殿下。”
叙遥笔直站在那个雪白身影背后,朝一个匆匆奔来的高大男子使了个眼色。
可同一时间,却听到那冷冽男声缓缓说道:“叙遥。。。。。。”
他吓得立刻将本来欲要提醒的表情稳妥收好,趋步上前,弯腰在男子身边问道:“皇上?”
男子没有回头,只是递给他一个信封,说:“即刻送去。别让其他人看到了。”
叙遥低头一看,信封上那几个铁画银钩的字便赫然呈在眼前。
“啊?这?!”叙遥极其出乎意料,竟连男子手上的书信都忘了接。
男子不耐,一脸冷凝地问道:“你究竟去不去?”
见男子有发怒的迹象,叙遥忙接过书信,行了一礼便往外走,与恰好走到面前的高大男子碰了面。他随即拜下道:“叙遥见过翟王殿下。”
“叙遥与本王不必多礼。”楚瑕摆了摆手,脸上的笑虽然和煦,但眼中那一点寒芒却烁烁地让人有点吃惊。
知道他自从天狼回来以后,心里就没有好受过,所以叙遥也不再细究。反正皇上与翟王,如今都是一样的心事重重。
他再拜一下,转身快步离开。
☆、VIP048:献计
见叙遥走了,左右侍人更是打醒了十二分精神。毕竟最近皇上比以前更难伺候了。前日才刚把那个进言娶后的金翰林给斩了首。如今朝野内外个个都明哲保身,只因那些动辄得咎的人,多着呢!
可没想到,叙遥一走,却忽然听到男子冷冽声音:“都退下吧!”
得了这一句,所有人忙不迭都退下。
看着侍人们静肃离去,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转向了楚瑕:“那事,你查得怎么样?”说着一摆手,示意楚瑕坐下说。
楚瑕倒也没有拘礼,随意坐在楚瑜下首,只是冷笑一声,说:“皇上果然没有猜错。真的是他!”
楚瑜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用那双闪着寒光的琥珀色眸子看着楚瑕。
楚瑕知道他的意思,不赞同地道:“皇上,您就别为难微臣了。”
“哦?为何?”楚瑜细眯着眼,玩味地笑着。一见他这样的笑,楚瑕不禁打了个寒颤,连连摆手道:“如今您还让微臣如何面对她?!”
想起那日的提议,他不禁有些腹诽眼前这个出尘如仙的人。明明是他想的法子,却不敢去面对那位,逼着自己去做替死鬼。
可悲的是,自己偏就对这个提议,又是害怕,又是欢喜。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会如此主动去探查那个人的动向?!
可现如今,他却很忐忑:万一按照计划去做,真的面对上了,该如何是好?
若她能认出是自己,那该有多少尴尬?
可若面对着面,她都不能认出,岂非更糟糕?!
这几个问题就每每在心中反复颠倒着,让他多日来只觉得越来越心烦。如今他实在后悔,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应该答应皇上。
只是,若他断然拒绝,以听寒子的计谋,定会另找一个法子迫他答应的。
看着楚瑕沉默不语,可脸上的颜色却反复变着,楚瑜忽然大笑,那笑声中居然是多日来未曾见过的高兴:“区区一个人,而且还是手无寸铁的女人,居然就让所向披靡的翟王给吓得连脸色都白了!”
楚瑕腹诽两句,却惹得楚瑜笑得更响了。
他终于忍不住,回嘴道:“皇上这话说得好轻松。要是皇上觉得楚瑕不能胜任。。。。。。”
他猛地醒悟过来,终是觉得不妥,还是强忍着把话给咽了下去。
只是,楚瑜没有如他意料中的发怒,可脸上的笑却霎时变成了苦笑。
楚瑕不敢再说什么,他自问还没有这个能力与名满天下的明烨帝抗衡,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如今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了,实在犯不着这样冒犯了皇上。
二人便这样沉默了。
风依然轻轻刮过这带点萧杀的御花园,也将周围温度一点一点地刮走了。
眼看着天色有点变了,楚瑕正在踌躇自己要不要离开。可是若自己走了,扔下皇上独自一人,他倒真的有点不忍心了。
忽然便听到了上首说道:“瑕弟。”
他忙抬头看向楚瑜,心里却忽然惊了一下。
不知是否天上的光线变暗了,皇上的神色竟灰败得让人心惊。若不细看去,还真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个与明烨帝容颜相仿的人而已。
大皇子善妒,对他军事才能高而一直耿耿于怀。为避风头,他长期请旨领军在外,也极少会有人要求他回来。但那次,他竟接到皇命班师回朝。
由于大皇子的原因,所以从来没有什么人会迎接他与凯旋归来的大军。可是这次,他竟看见有人在等他。虽然,那只是一人一马,一车一侍。
他虽不知道这是谁,但当他看清了那人的神色,正如身上那随风飘动的雪白衣襟一般,如此的意气飞扬,他告诉自己,原来世上竟真有帝皇之气一说。
随后,他被那个跑来的白衣少年报出的几个字给震住了。
这人就是半年来掀起了无数惊涛骇浪的四皇子?!
犹记得,那出尘精致的容颜上一片如水的沉静,疏朗眉下那双琥珀色的眸中尽是看透世间的笃定淡然,还有通身上下如同寒气般隔绝开世间一切的冷冽。让他想起世人对四皇子的评论:冷面冷心的惊世公子。
他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事情与四皇子拉得上关系。可是,四皇子却微笑着宣了擢升他为翟王的圣旨。
后来,很偶然地,他才知道,这封号是四皇子与大皇子的众多爪牙斡旋好久才争取到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实在忍不住,他便到了四皇子府询问。
四皇子明显猜到他会来,设了宴席,与他畅饮了一宵。
期间,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么多人会如此推崇四皇子。只因眼前这个看似出尘清冽的人,指点江山之间,那种肆意挥洒,确是帝皇之才。
直到他喝醉被送回翟王府,下马车的那一刻,他依稀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擢升你,只因为你身上的善。”
善?!一个终年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用尽计谋的人,还能善良到什么地方?他很怀疑自己听到的是幻觉。
只是从此以后,他便像追随敬佩的兄长的孩子那样,对楚瑜言听计从,看着他一步步用自己的计谋谋划了整个天下。若没有楚瑜,他如今应该也只是浴血奋战在沙场,却战死也无人问津吧?
可没想到,后来在惠明山,有一次言谈间,他竟听到那倾城女子说:“阿虎,你最可贵的地方,便是你的善良。”
他蓦地一惊,难道那夜竟不是幻觉?而在那一刻,他也终于彻底明白了皇上对那女子的心,只因这世上,除了皇上,也只有她,才有这样洞察人心的力量。
但随后发生的事,却更让他心惊。原来除了皇上,世上还有一个梁逍。
面对梁逍的邀约,他既然名为阿虎,就无论如何都推不过去的。可是,世人不是说他只是一个纨绔王爷么?怎么竟如此有慑人的力量?
一顿饭下来,居然让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在山谷中,梁逍竟闲闲地说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如同他一直就知道的那般。
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人,一直都只是他而已。
说不上被揭穿时的心惊是如何,可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现在。
他始终记得,眼前这个出尘男子指点江山时的恢宏气势,只要见过便终生难忘。可是他竟也会有如此灰败的脸色。
看着他眼中的变化,楚瑜无奈苦笑道:“朕本以为你会理解的。”
楚瑕也苦笑了,说:“臣的确理解。只是,臣以为皇上不会这样做。”
不过,既然皇上真的要这样做,他自是跟随。除了皇上,他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是值得他去忠心效力的。只因只有皇上,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楚瑜欣慰地站起来,拍拍他的肩,不再说什么,只是朝内廷走去。
楚瑕连忙站起来,跟随着楚瑜的脚步,也一同走入了那昏暗的夜色中。
一日后,奉明烨帝谕,翟王领军开赴西南边境镇压乱民。
俞国宫中。
刚从太医院中拿回煎好的安胎药,再经过一道回廊,鹫羽殿的屋顶便遥遥在望。黑影一闪,觉茗口瞪目呆地看着眼前的侍卫,惊得几乎连手上那碗药都打了。
“你怎么来了?!”觉茗惊恐地看着他,却也该死地发现自己竟害怕他被人发现。“你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赶紧走!”说着,她动手想推他离开。
她却听不到他说的话,只因他手指在她颈边一点,她人便已经昏了过去。
那碗药直直地朝地面翻落下去。那侍卫早已猜到,大手一张,连碗带药的,都稳稳地落到那手中去。
待到她醒来,只见天早黑了,重重昏黄的烛光在屋里摇晃,把那边正扭帕子的香儿照得有点可怕,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屋子里回响,平添了些不寒而栗的味道。
她蓦地一惊,从枕上起来。
香儿听到声响,回头看见便眉开眼笑地说:“好了好了,这下子娘娘不用再担心了。”
“怎么了?”觉茗心里一颤,莫不是那人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记得自己见到他的时候刚捧着一碗药的。糟了,那碗药!
也许是烛光太过昏暗,香儿似是没有留意到她脸色的变化,依然高兴地说:“你啊,好端端的昏倒在殿前头的路上。娘娘吓坏了,刚才还一直坐在这里要等你醒来呢。幸好廖太医用性命担保你无事,不然连皇上都劝她不走。”
觉茗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暖。她们主仆二人生死相依了这么些年,若没有了对方,另一个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在这世上。娘娘还好,她有皇上,如今更有了身孕。可是她自己呢?她除了娘娘,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这样想着,不由得记起了刚看见的那个人。她不由得问香儿:“香儿姐姐,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没有?”
香儿不以为意地倒着茶给她,边说:“没有啊,你觉得会有什么事?”
说着,她将茶杯子递给觉茗。觉茗也正渴了,忙接了就喝。可是喝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香儿说:“哦,不对,是有事!”
觉茗几乎连茶都喷了,忙问:“什么事?”
“方才我送娘娘回去,走的时候经过窗子,只听到皇上说,叫娘娘不许以后再操心了。”香儿压低声音,语气满满的都是笃定,“你想想,整个后宫都只有娘娘一个了。她还可以操心什么?还不是说前线的事?!”
香儿本想着和觉茗讨论一下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帝后起了争执,可话没说完,却只见觉茗飞快地披上衣服,直奔门口去了。
“这丫头怎么了?”看着觉茗那匆忙的样子,她很奇怪,连忙收拾了手头的东西,拉上门,也过去了。
苏清雨正在灯下静静看书。她如今虽已经快三个月的身孕,可因为进食很少,人反而更瘦了。满室明亮的烛光照在她杏黄的衣裙上,倒给她那清瘦精致的容颜添上了一点暖意。
被她进门的声响惊动了,苏清雨笑着问道:“你可好了?”
看着那温润的笑,觉茗点头,满腹想说的话,一下子都说不出了。
怕她生疑,觉茗忙笑着福了一福说:“谢谢娘娘关心。觉茗无事。”
“无事就好了。你家娘娘刚才几乎都坐着不想走了呢!”清朗男声从那边的书桌旁传来,吓得觉茗连忙跪下:“觉茗的事惊扰了皇上和娘娘,罪该万死。”
苏清雨不满地瞥了梁逍一眼,抬手让觉茗起来。可是,她却埋怨觉茗道:“你醒了不好好回口气,又过来做什么?”
觉茗忙说:“只恐娘娘这边还有未稳妥的事情,觉茗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苏清雨点头,说:“以后要小心身子,别太累着了。”
只听梁逍悠悠地说:“好吧,你们主仆情深,朕倒不该妨碍了你们的。”
这话吓得觉茗忙瞟了苏清雨一眼。苏清雨却笑着对她摇摇头,让她放心。
见这主仆二人的眼神交流,梁逍心中好笑,却也相信了阿清之前对他说的话。
她说,世上知道她的,除却他,还有二人。男有焕之,女有觉茗。如今焕之不在了,即便觉茗有什么瞒她的事,她也断不肯再让觉茗也出事了。
☆、VIP049:失踪
经过了今日的事,倒也难怪她会这样说。
今日他本在议事殿与司马静涛商议改刑法,可严耿却忽然前来,说觉茗昏倒了。这本是小事一桩。可严耿又说他的阿清居然一直坐在觉茗*头不肯离开。他叹了口气,只得亲自来将她抓回去。
没想到,她却给了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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