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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金太贵-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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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钧卿解下披风替她围上系好,然而面孔却板了起来:“这话该我来问你,你又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
  说着他看了齐昭一眼,眼里那“你竟带着我师妹涉险”的不满再明显不过。
  齐昭在见到沈钧卿后; 便知今日此事已了,收起方才的戒备,捡回了他惯有的慵懒劲。给沈钧卿回丢了一个“你动作太慢”的眼神,便抱臂走到董胜面前。
  董胜已然彻底傻眼,被押跪在地,盯着沈钧卿“沈沈沈“了半天还说不利索。
  事情败露,这回真的彻底完了……
  “沈沈沈,省省吧。你们把人给看住了。”
  押住董胜的几人高声应道:“是,齐公子!”
  沈钧卿四下目视,已看到了那个死在轮椅上的人,他轻拍顾梦肩头:“等我一下。”
  顾梦点了头,便见师兄向卫础走去。
  沈钧卿拾起卫础落在地上的面具,同身后而来的齐昭说道:“我们已是最快了。”
  “行吧,倒也不算太晚。不过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说到这,沈钧卿微拧了下眉头:“我们的人进明城后,我遇见了一个妖里妖气的人,将我引来济刀山庄后就不见了。我多番留意,发觉这山庄确实有异,便派人直接围了济刀山庄。之后搜庄找见条秘道,才一路摸来发现了这里。不过那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么个人?”
  齐昭揉了揉额头。听这描述,那人□□不离十就是暗喋了。这回好了,暗蝶示好之意再明显不过,今后他怕是再不能计较百晓堂拿着他的情报到处卖了。
  果然商都是奸的。
  “那是百晓堂堂主暗喋,不熟。”
  神出鬼没的百晓堂堂主?沈钧卿有些没想到,不过见齐昭不愿多谈,也就没再多问。
  “不对,那山壁机关你又是怎么开的?”齐昭又疑道。
  沈钧卿俯下身仔细打量起卫础来,随口回道:“那有什么,我手里那么多人还砸不开这么薄薄一层山壁?”
  砸开?
  齐昭眉头微挑。也成,你有人你任性。
  沈钧卿持着面具在卫础那半张好脸上拨弄了两下,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皇上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怀疑卫础当年未死,眼下算是能安心了。
  “对了,罗国来使那事,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你若想回京也没事。”沈钧卿说着,下意识看向不远处在四下张望的顾梦。
  齐昭从他手中将面具抽出,笑了:“少来,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那罗国蛮子咄咄逼人,有我那一拳,是不是变老实许多,事情也好谈了?”
  “话虽如此,当我替你善后就很容易?可我将师妹嘱托给你,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能够把她给牵扯进来?”沈钧卿不悦道。
  “卫础炼煞童,将顾家的小儿子也卷入了。你的好师妹你最了解,我是拦不住,不信你自己去问。”齐昭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
  顾梦见师兄看来,冲他微微一笑,一如当年在方家初见时的那般。他想起方才齐昭将顾梦护在身后,手心相叠的那幕,竟意味深长的一笑,不再言语,扭头继续去处理卫础的事。
  齐昭瞧见,如何看不懂他的意思。但此前同顾梦争执时的那点别扭心思,在暗牢找见顾梦那刻就全都尽数抛开了。
  算计就算计吧,认了又不会少块肉。
  最多狐狸沈钧卿这副面上不显却暗暗得意的模样,不那么令人痛快而已。
  见他的手伸向轮椅,齐昭在旁轻飘飘的提醒了一句:“这轮椅设计精妙,而且暗藏了释放剔骨枯之毒的机关,你可要悠着点碰。”
  沈钧卿立时一顿,手停在半空碰也不是收也不是。
  齐昭将面具往地上一丢,又道:“面具上似乎也沾了,沈兄,可需我为你医治?”
  沈钧卿面上一瞬的凝重,旋即瞧见齐昭嘴角挂着的浅淡笑意,方知是被耍了。
  他收回手道:“不说别的了,时间紧迫,此处我来处理。你可知尉迟重的罪证被藏于何处?”
  齐昭点头,冲不远处几人招了招手。
  几人立刻上前行礼道:“齐公子!”
  “你们几个,带些人手一会跟我来。”
  “是。”
  同严苛的沈大人不同,齐公子最好说话不过。只是他极少出现在京城,对任何事也都不管不问,主动发令实在少见。
  沈钧卿提醒道:“我这边处置好便去找你。别耽搁了,皇上还在明城等我们的结果。”
  齐昭一愣:“什么,皇上亲自来明城了?”
  顾梦等了半天,见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正想走近,便见齐昭转身朝她走来,拉上她就往外走。
  “你不是想知道那几个箱子里头有什么吗?我们这就去看看。”
  岛上里里外外,算上真假水贼总共三拨人,都已经被师兄带来的人给控制了。相比之下,钻地鼠那伙人倒是最老实的。
  功过不相抵,毕竟是侵扰了东沙河安宁的水贼,该论罪的还是得论。
  听到齐昭说离开此处之后,会命人照他的方子配药为他们清毒,那水贼头子倒也放了心,眼巴巴目送顾梦离开。
  齐昭让一些人去山缝将那些孩子们都带出来,然后带上剩下的人,没花多少力气就找见了那些大箱子。在他们之后,定又驶进了好些艘船只,这里前前后后堆集起来的箱子,一数竟有二十余。
  齐昭让人全部打开后,顾梦看着满目琳琅,一时间话都找不回来了,只觉得快被闪坏了眼。
  满当当的黄金便有七八箱,美玉珠石六大箱,珍稀孤本三大箱,还有其余各式财宝数箱。
  顾梦瞬间觉得大长见识,对比之下,泰德布庄的生意都跟玩似的。
  齐昭一一检视过后,命人合上搬走。
  “有这些罪证在,这一回,尉迟重总该无话可说了。”
  顾梦正傻着眼,闻言仍是困惑。那些远在京城的人事,她是丝毫不了解。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知道尉迟太傅的。
  只因世人皆道尉迟太傅清正廉明,忠君爱民,在寻常百姓中也是有极好的名声。这同齐昭说的尉迟重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齐昭见她一双水眸里满是疑惑,主动解释道:“当年肃王之事落幕后,今上登基,朝堂中乃极需用人之际。那时候的尉迟重行事利落,心思缜密,得圣上赏识,很快便官至太傅。然而尉迟重坐上高位之后,很快便扛不住权财诱惑,不仅不感念圣恩,为国效力,反而开始结党营私贪污弄权。”
  “尉迟重生性狡猾,党羽众多,更善于蛊惑人心。表面上为自己营造清正廉明,忠君爱国的形象,暗中却贪污受贿排除异己,扩展势力。这么多年来,一直顶着那张欺世欺君的贤臣之相。圣上一早想将其除去,无奈他为人奸诈,又早早为自己在民间经营名望,真面目鲜有人知。圣上一直拿捏不到他中饱私囊迫害忠良的实证,也是怕贸然动手,引起民间舆论。”
  “但这么些年来,也并非无所行动。皇上多次寻机有意无意地对尉迟重进行打压,此前更是揪住了他一处痛处,趁机削砍其势力,终于将他逼到绝处,走了这一步险棋。”
  齐昭所说的这些事,顾梦以往从未接触过,她看着一箱箱被抬出去的赃证,若非亲眼所见,又怎会知道所谓的贤臣原来竟是如此。
  人心不足,才最是可怕。
  齐昭说的,顾梦大致能听明白,可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是了,这些事齐昭又怎么会这么清楚?
  他说过同卫础算有旧账,却不清楚个中缘由。至于尉迟重,如此重要之事,又为什么他会插手?
  是师兄所托吗?可也不全像是。听他说话的口气,怎么倒像是同皇上也十分熟悉……
  顾梦不喜拐弯抹角,想得头疼,便直接问了。
  齐昭笑:“凑巧而已。我也没想到会跟着你去了临阳镇,又恰好在临阳镇和明城寻见了端倪。越来越多蹊跷聚在此处,闲着也是无事,顺藤摸瓜一番,也算替国分忧了。”
  她还欲再问,正巧师兄过来了。
  沈钧卿命人搬走了卫础的尸身,并将那殿室暂时封守,便匆匆过来了,见这些大木箱也都被搬的差不多了,便同顾梦说道:“看你脸色不好,你和齐昭离开此地,先回城里去吧。我还要去济刀山庄那里处置一下。”
  顾梦已按耐了太久,一听连忙摇头道:“不,师兄我也要去!”
  沈钧卿只当她要凑热闹,道:“听话。”
  顾梦紧紧拽住沈钧卿的衣袖,许是因为眼前人,是曾经在方家一同生活过的至亲之人,她的声音听来甚至有些委屈:“师兄,那个人没死,就藏在济刀山庄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杀了他,可为什么他还活着。”
  


  第53章 真相

  
  济刀山庄。
  所有人都已经被押到了习武场; 沈钧卿一一看去,视线在众人中几番搜寻,很快便找到了顾梦所说那人。
  那人一头白发松松散散; 被押在角落,战战兢兢地蜷缩起身体; 抱着腿埋起了自己的脑袋,似乎因为受了惊吓; 一动都不敢动。
  沈钧卿大步向他走去。
  沈家历经三朝; 乃京中的名门望族,父亲身居要职,他亦是从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然而他的人生却在九岁那年,有了一段偏离的日子。
  犹记那年他随母亲回乡,归途中却逢肃王起兵造反,形势大乱。届时他们一行人正经过肃王势力所在地界; 肃王当时正以流寇作掩调动自己的人手; 鱼龙混杂; 他不幸被卷入走散。
  最后被经过的方煜所收留。
  师父将他带了回去,为他治伤; 于他有救命之恩; 得知他身份后; 又立刻派人为他通知家中。
  因肃王造反之故,京中极不太平,人心惶惶。父亲得知他所在后,思索再三; 托师父暂且留下了他。
  是以他才被师父收入门下。师父平日里会教他一些简单的强身武艺,除此之外,大多时候他则是替师父照看他那性格迥异的一对儿女。
  师父待人极好,温润儒雅,更多时候倒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但他是见过师父动手时的样子的,那时的他甚至睁大了眼都看不清师父是如何出招的。那般强大,在他眼里无人能敌。
  他沈钧卿此一生最为崇敬,唯有师父一人。得师父教导不过短短两年,却是他一生之瑰宝。便是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处处行事为人之中,依旧有着师父的影子。
  肃王一事彻底过去之后,家中虽派人来接,他却实在难舍。最后他同父亲言明,父亲见他短短时日内如脱胎换骨,实在欣慰,便同意他暂且跟在师父身旁一段时间。
  直至最后祖父病重,不得不回。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在他离开后的几日,方家便被卷入一场火海,化作废墟。
  他得知之后如遭雷击,恨不得立刻去查明是何人所为。然而父亲心有余悸,不愿他再牵扯其中,令他禁足京中。更因祖父病逝,家中事务缠身,最后他得到机会离京时,此事已经过去许久了。
  他私下里从未停止探查,然而真凶还没找到,没想到却寻到了顾梦的踪迹。再次见到顾梦时,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就如同一朵枯萎的花,毫无生气可言。
  此后,一旦寻到机会,他便会去顾家看她。在顾家的照顾下,小姑娘脸色渐佳,只是依旧沉默寡言。再后来,他经营起自己势力,几番探查将视线锁定在渚城孙家,同时方家乃孙家所害的消息也不知从何流出。
  他安慰她定会替方家报仇时,小姑娘也只是神色淡漠地点点头。然而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顾梦最后竟然会独身一人闯入孙家,手刃仇敌。
  他事后所查,孙家当时不知因何缘由,起了内乱。孙家家主被杀,以至群龙无首,最后彻底崩散。这事不会有假。
  死人,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沈钧卿看向那人的视线尖锐如刀。死人已成白骨,那活着的人,又是谁?
  浇花人原本瑟缩着,突然被官兵拖起来,惊慌无措。
  再被沈钧卿这可怕的目光一扫,立马腿一软跪了下来,拼命磕头,嘴里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活我都干完了,别杀我,别杀我!”
  沈钧卿问什么也不回应,只不断磕头。
  他其实对孙家家主的容貌并没留下几分印象,见他依旧磕个不停,索性将人一把揪了起来。
  “说实话,你是什么人?你同孙家有何关系?”
  突闻此言,不远处一人慢慢抬起了头。
  他脸上满是灰败之色,慢悠悠地说道:“他是个傻子。只会干活,怕被打,其余什么都听不懂。”
  身旁官兵一刀柄击去:“大人在问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张嘴!”
  沈钧卿转头看了过来。
  这说话之人正是济刀山庄的庄主。先前逼问下得知,这个庄主不过是个门面傀儡,济刀山庄真正的掌事人则是已逃脱的二庄主。而那二庄主更是全权听命于卫础的。
  “他是傻子,好在你不是。那么由你来说,这人你是从哪找来的?”
  他摸了把被击出的嘴角淤青,仰头看着沈钧卿问道:“大人,我想先问一句,卫大人他在你们手上?”
  “卫础已死。”
  他似乎早已有此猜测,点了点头,忽然认命般扯动嘴角笑了下。连大人都死了,大人一手建立的济刀山庄又岂会不亡。
  他瞥了眼那发抖的家伙,说道:“他是孙家老二,不是老大。”
  顾梦在前厅等得有些坐立不安,见师兄半天没回来,便要起身去寻。
  “唉唉,别乱动。你动来动去我怎么拿得准脉。”齐昭手一紧又将人给拉了回来。
  他见她脸色不好,又是心浮气躁,身上带着伤更是不曾休息的打了一场,在施针将她体内残留的剔骨枯毒素除干净后,便以诊脉为由硬拉着她坐着休息。
  顾梦只好坐回去,却有些不耐烦道:“我没事。”
  “你是大夫还我是大夫?听话,别瞎动。”齐昭说着往外瞥了眼,见人总算回来了,才收手道,“喏,沈兄这不是来了。”
  顾梦一眼就看到了那畏缩在后被押进来的浇花人,双拳一攥,眸中两簇暗火骤然点燃,抿紧唇起身冲了上去。
  浇花人虽然是个傻子,但也被被股杀气所惊,拼命的想要后退。无奈被押住动弹不得。
  自孙家灭后,沈钧卿已经多少年没看过师妹如此的神情了。他展臂拦下,安抚道:“我把人带来了,跑不了。你先别急,我有话同你说。”
  三人落坐,浇花人被押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起来可怜至极。
  厅中只有沈钧卿声无波澜的在缓缓叙述。
  关于方孙两家,那些陈年往事,其中竟还有如此曲折,他也是刚刚才得知。
  这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竟还是由野心勃勃的卫础所招致。
  当年卫础潜逃出之后,就藏匿于渚城,并于无意之中混进了孙家。肃王事败,卫础又动用了邪术身体虚弱,极需一处清净之地安养,并重新驯养自己的爪牙。
  原计划落空,卫础一时间便把主意打到了江湖势力上。
  他本欲渗入孙家,将其纳为己用,然而之后看来,发现孙家表面强势,实则早已是一盘散沙,整个孙家骨子里更是溃烂到无可救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并筹划建立一新的势力。
  而对于他的计划来说,孙家方家皆是阻碍。
  当年孙家处处被方家压一个头,早已积压了极多的不满。再加上孙家老大当初夺得了家主之位,孙家老二同他面上和气,实则一直怀恨在心。
  卫础取得孙家老二信任后,一步步教他颠倒黑白激化他兄长与方家的矛盾,并最终怂恿他杀方煜灭方家。
  其实,以师父和一众师兄师姐们的身手和能耐,又岂是区区一场火能困住的。
  他依稀记得回京之前,师父已有好些日子面色不佳,常常闭门不出。照这情况,那一夜十有□□,正是遇上了师父顽疾发作。
  师父虽然武艺高强,但他生有骨疾之事却鲜有人知。他曾无意中听见诊治的大夫同师父说,他这是从娘胎中带出的天生骨病,本调养的无碍,可多年前歼灭幽冥岭一役中因伤而被引发,病灶累积并一日日愈渐加重。难以根治。
  后来他才知,那替师父诊治的大夫是万药谷的谷医。而师父的顽疾之重,竟是连万药谷谷医都无力根治。
  他一直以为,那夜只是因为师父旧疾发作,无力抵挡,可如今才知道,孙家当年丧心病狂,不仅在方家安插了人,甚至还用上了卫础所制的霸道烟毒。
  借了卫础的烟毒,孙家神不知鬼不觉除了方家,一把火毁灭痕迹,并在短时间内膨胀式壮大。可那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假象而已。
  方家一灭,卫础便在明城悄无声息的建立起济刀山庄,并寻了合适的人替他出面行事。那人便是这傀儡庄主了。
  济刀山庄建立初期,一直极为低调的默默发展。至于孙家,卫础则暗中挑动兄弟二人内斗。
  待山庄发展壮大时,孙家家主也积毒沁入腑髓,已是强弩之末。卫础再将当年孙家祸灭方家的真相散播开来,内外夹击,孙家家主彻底溃败。
  顾梦潜入那日,孙家之所以一片混战,正是因为遇上了孙家两兄弟的反目。而她闯入房中之时,就是在孙家老二逼死兄长后不久。
  他若不是刚刚断了气,又怎么会如此轻易被那时的顾梦得手。甚至孙家事后发现家主没了脑袋,都不知是谁下的手。只可笑孙家老二,在孙家灭后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卫础手里的一颗棋子,气怒攻心下彻底疯癫了。
  江南两大世家势力相继湮灭,所有一切都通过济刀山庄,最后全落在了卫础的手里。
  顾梦听着师兄缓缓道来,整个人也越发安静。师兄的话仿佛一根引针,将那些她曾经想不明白的地方都牵引缝补了起来。
  沈钧卿说完后,她呆坐半晌,依旧有些怔愣。
  原来,她曾以为的真相背后,竟还有这样的真相。
  她看向角落里疯傻的孙家老二,他见她看来,慌慌张张又将头给埋了起来。
  孙家对方家下手,是因他怂恿,而他则是被卫础利用,孙家旧债已偿,而卫础身上欠的,才是她方家一门上下的血仇。
  顾梦沉默了良久。
  在顾梦面前详述这事,如同再次揭开她的伤疤,沈钧卿着实不安。齐昭亦是十分担忧。
  就在二人正想出声安抚时,顾梦却突然站了起来。
  她走到齐昭面前大行一礼,神色归于平静,郑重而诚恳。
  “谢谢。”
  


  第54章 好眠

  
  浇花人既已痴傻; 顾梦也无心追究,便都交由师兄去处置。
  皇上还在明城等着他回禀,沈钧卿下令看管好人后; 便先同顾梦和齐昭一道回了城。
  回城时,正遇上曹灿和曹岩等人被押过。
  曹岩一见顾梦; 便想要挣脱冲上来问曹溪的事情,但挣扎了两下依旧被拖走了。
  顾梦看着人被押走; 还是忍不住询问道:“师兄; 那曹岩的女儿……”
  沈钧卿知道她想问什么,说道:“若是证实曹岩对尉迟重所行之事不知情,应当不会累及妻女。”
  顾梦闻言稍稍放心了些。齐昭说,曹溪醒后恐怕是认不得她的。不管认不认得,小姑娘无辜,也遭受了不少罪; 若是无事便最好了。
  一行人回到宁宅时; 钟泠闻讯急匆匆冲了出来。这个在生意和管事上丝毫不输男子的女人; 拉着顾梦眼睛却红了一圈。
  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么担心,顾梦也是心有愧。
  钟泠看顾梦这副样子; 也不先多说什么了; 拉住她便往屋子里走; 一路吩咐下人赶紧收拾备水。
  “扬扬刚刚被官差大哥们送回来,我让人看着呢,你别担心。”
  顾梦点点头,听她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 这宅子里当真多了好多的官兵啊!
  里里外外更是护卫了好几层,看上去个个都不是等闲,怕是一只蚊蚁都跑不进来。
  这一回师兄竟带了这么多人吗?可这么多人,又为什么不去别处,全往这宅子里头挤。
  听顾梦问,钟泠脸色变得很是古怪。
  她悄声对她说:“你不知道吗?”
  顾梦眨了眨眼,知道不知道的,是指什么?若是指尉迟重的话,她是知道了的。
  钟泠抿唇咽了咽,觉得她这辈子做梦都梦不来眼下这种事情。先前亲眼见到了圣旨还不算,她竟还见到了皇帝啊!
  虽说她也不知为什么皇上来了明城,不去府衙还是哪个官员府上,而是直接来了宁宅。
  那可是皇上啊。这么多年,她头一回紧张到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钟泠推开房门:“这事,我慢慢和你说。”
  齐昭到时,孔三成正从房中走出。
  “孔午先生。”
  孔三成一听抬头看来,惊喜道:“齐公子!”
  齐昭见他气色极好,精神头十足,笑道:“看来先生恢复的不错。这回还要多谢先生了。”
  孔三成连连摆手:“没想到我这把废骨头,还能有替皇上分忧的一天,我才是要多谢公子。之前不知是齐公子,多有怠慢还请公子勿怪。对了,公子快些进去吧,皇上正提到公子呢。”
  齐昭目送孔三成离去后,便越过守卫而入。
  房中一人锦衣华服,与齐昭年岁相仿,清俊的眉头正拧在一处,在房中来回踱着步。
  “参见皇上。”齐昭行礼。
  皇上转过身来,一见是齐昭,连忙上前将人给拽了进来:“行了行了,别来这套,这儿又没人。”
  齐昭嘴角噙着笑,并未推脱,直问道:“皇上怎么亲自来了?”
  “还说呢,朕这不是等不及了吗。”
  “原来皇上是沉不住气了。”
  敢这么同皇帝说话的,普天下怕也就只齐昭一个了。可皇上只叹了口气,也点头干干脆脆承认了。
  毕竟两人私下里一惯都是如此的相处方式。
  “朕花了这么多年对付尉迟重,就在此一举了,这口气沉不住也得要沉住。对了,你快说说结果如何了?”皇上忙问道。
  “恭喜皇上,尉迟重巨额贪污罪证都已到手。具体的,沈大人一会就会来同皇上禀明了。”
  皇上闻言抚掌大笑,喜不自禁道:“好!朕就看看,尉迟重这回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说着说着,他转眼又挂下脸来:“若不是逼得他自乱阵脚,朕竟不知道他还私养兵士,他这是想反不成!”
  齐昭安抚道:“反他是不敢。但他暗中挪动他所有家底,怕是早就找好了出路。”
  事迹败露,私下潜逃,除了搬着他那一箱箱的财宝和一肚子的机密投靠他国,还能有什么出路?
  皇上挑眉怒道:“那就是通敌卖国!”
  齐昭默默在旁插话:“任他机关算尽,现在也再没有机会了。”
  这话说的是。齐昭三言两语,皇上的眉宇又舒展开了。
  他才想起来是齐昭无意中窥破尉迟重的端倪,还被卷入险地,虽说人看上去毫发无损,理当还是要关心关心的。
  他轻咳了一声,指着他道:“你啊,就这么只身闯入,也不顾及顾及自己安危。”
  齐昭不以为意的伸指擦了擦鼻尖,念及顾梦时又浅浅一笑:“时机所迫。”
  “对了,皇上预备何时动手?”
  “收到你的信后,朕就已命人暗中将尉迟重软禁监视。如今罪证如山,朕这就命人立即抄了太傅府,也让朕的子民看看这所谓一代贤臣的真面目!齐昭赶紧的,把你那只胖鹞叫出来,虽然脾气怪了点,但传信之快朕还没见过能与它匹敌的。”
  齐昭应了声是,心道鹞子要是听见这话闹了脾气,他怕是又得费好多肉来哄它高兴了。
  顾梦自回来之后,便听钟泠说了这段日子以来明城发生的桩桩事。
  特别是得知了眼下皇上就同她隔了几个院子的距离,她的震惊也丝毫不亚于当时的钟泠。
  下人们烧来水后,顾梦便褪去衣裳,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温水之中。浴水轻荡,她长期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松缓。
  顾梦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呢,恨不得泡上个一整天,但想着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又急着快些打理好自己。
  皇上,顾澄扬和顾姝茗,还有布庄的事,桩桩件件挤得她脑子发胀。
  况且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家中得到多少消息,爹娘姐妹们会不会担心坏了?
  还得要赶紧知会一声才行。
  顾梦脑中一一盘列着,眼皮却越发地沉。热气氤氲,熏得人恍恍惚惚,待沐浴完后,刚往身上套了一件,便再扛不住身体疲累,一沾到床就彻底睡熟了。
  而这一觉,她真就睡了个天荒地老。
  起初钟泠等了半天没等出来人,进屋一看都睡熟了,也就不忍再打扰她,带上门便离开了。
  顾梦这一觉,似乎做了好些个梦,看到好多的人,却全都记不住,睡得极不踏实。后来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些什么,并替她掖了掖被子。
  鼻尖闻到了点淡淡的药香,也分不清是否是梦境。
  后来,她昏昏沉沉中挪了挪眼皮,模糊中好像见有人在屋内点上了什么香,那股花草的芬香极为好闻。
  她也就这么在香气中睡沉了。
  安稳,无梦,好眠。
  *
  顾澄扬爬上椅子,朝桌上搁着的铜镜里看了眼,又麻利地爬了下来。
  以前他胖乎乎的,这么一上一下都会喘几口气,现在瘦了,做这些倒都不吃力了。
  他跑回床边坐着,拿小手撑着下巴,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在烦恼。
  他还记得他跟着四姐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后来不知怎么睡了一觉,醒来后他身上的肉肉竟然都不见了!
  除了这些,其他的他就想不起来了。
  一开始照到镜子的时候,他认不出里面的人是谁,哭鼻子的样子被钟泠姐看到,还被她笑话。
  钟泠姐说他只是病了,所以才瘦了,不过现在病已经全好了。
  顾澄扬烦恼了一会,什么都没想出来,脾气一上来,也就不去想了。 
  瘦了就瘦了吧,反正二姐一直嫌他身上肉肉多,现在肉肉没了,二姐应该就不嫌他了。
  钟泠姐说,二姐为了找给他治病的药,太累了,所以现在一直在睡觉,等睡醒了,他就能找二姐玩啦。
  顾澄扬正甩着两条小短腿,结果一转头,突然看到有一个脑袋趴在窗台上,两只眼睛没精打采地盯着他看。
  顾澄扬吓得蹦了起来。
  “胆小鬼。”顾姝茗吐出三个字。
  顾澄扬这才看清原来是四姐。
  之前是在钟泠姐面前哭鼻子丢了人,现在又被四姐给吓到,觉得失了面子的顾澄扬不高兴了:“四姐你干吗要吓我?”
  顾姝茗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顾澄扬发现四姐也瘦了,没有精神,都不像以前那样整天到处跑的不见人。他是因为瘦了,像是变了个人,怎么四姐也像变了个人呀。
  顾澄扬走到窗边问道:“四姐,你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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