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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金太贵-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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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在地上仍半天没明白过来。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圣旨又是怎么回事?
  明城怎么会冒出圣旨?
  不对,他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竟骂圣上是逆贼?
  曹灿心口发疼。哎呦,抽死他这张嘴吧!
  将曹灿一伙人押走之后,将领同孔午先生一颔首,便上马带人巡视明城去了。
  孔午先生让他们暂时先收管着明城。虽然已经拿下了曹灿,还要对城内整个清理一番。
  这一队人马又踏着飞尘消失后; 钟泠见孔午先生身旁的管事向他走来。
  “夫人; 可否进去说话?”
  钟泠赶紧把人迎进宅中; 让人将被曹灿捣弄的一团乱的前厅收拾了出来。
  煮了上好的新茶递上后,钟泠虽有百般疑惑; 还是先道了谢:“刚才的事; 多谢大人出手了。”
  孔三成笑呵呵地摆摆手:“别这么叫; 我孔三成就是一教书先生,不是什么大人,如今更是连书也不教了。”
  钟泠笑着应了,心道有见过哪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怀里头是揣着个圣旨的。
  孔午先生问道:“对了,齐公子呢?”
  他当时正在院中走动,突然就飞下来了只鹞子,鹞子脾气还挺大,得要他看了信才肯飞走。
  齐昭信上简明表达了他的身份,并说明城不日恐怕会有变故,请他取了圣旨去调兵马来,暂守明城。
  他当时大惊,旋即又觉得事态严重。
  竟然还牵涉到圣旨,齐公子请他做的这事定然是大事!
  当年先帝病危之际,肃王伙同当时的四皇子里应外合,举兵造反。先帝弥留之际,为保当时还是太子的今上,下了最后一道密诏,在太子府中留下假太子,并命一支精英禁军暗中护送太子暂时离京。
  先帝留下密诏后不日驾崩,假太子被刺,可没想到消息最后还是泄漏了。他们在一波波的追杀中保护太子,整支禁军几乎全灭。
  最后,是他从死尸堆里将太子拼了命给护出来的。
  那时候也不知中了点那些杀手的什么毒,虽然后来捡回了命,可一身本事也废了。之后肃王被诛,四皇子自尽于牢内,朝廷迎回今上登基。
  他成了半个废人,想到年轻时识过不少字,所以请了圣上恩典,回到故土偶尔教个书。
  他拼死护卫虽是职责所在,但圣上仁心感念,仍赐了他这一方圣旨。
  这事鲜有人知。
  若齐昭不是宣勇侯府的大公子,又怎么会知道他手中拿有圣旨?
  其实他这么多年来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圣旨不过是皇上的恩典,原本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动用到。
  可没想到竟然会收到这么一封信。他当即就将锁在箱底的圣旨揣好,没半分耽搁夜不阖眼地赶来。
  齐公子所料不错,明城当真出了变故。齐昭让他来宁宅找他,可他方才好像并没看见人。
  “齐公子可在?”
  钟泠思索了下,齐公子,莫不是指的齐昭?
  于是她便将两人不见了踪迹的事同孔午先生说了。
  孔三成一听,愁了。虽说要他做的都做了,可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还是糊里糊涂的。
  接着要怎么办,还得见了齐昭才能知道。
  可没想到他人不见了。
  孔三成一想,还是找人要紧。他起身正想去找那将领说说,才到门口竟见那将领什么时候折回来了。
  将领大步朝他走来:“孔午先生,我们刚刚拦截了两只入城的水贼船只,船上没什么别的,但却有几个箱子。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
  铁门底下的小门吱呀一声被拉起。
  一碗碗飘着腐馊气的饭菜被塞了进来。
  里头东倒西歪躺着的人被声音惊动,一个接一个缓慢坐起。其中一人一站起来就冲到门边骂道:“喂,有种别走!给个话,到底要关老子们到什么时候?喂!”
  递饭菜的人起身之后就转身离去,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那人往地上啐了口,止不住地骂骂咧咧:“这群崽子,别被老子给逮到,等老子出去了,还不摁着你们一个个把皮给掀了!”
  话听着厉害,可声音却越骂越轻,显然没多少力气。
  “行了,你天天这么喊,他们有理过你吗?赶紧来吃饭吃饭。”
  门边一人一边说着,一边捧了饭菜,在里头挑挑拣拣一番,捡了看起来最干净的那份给角落一个支着脚坐着的人送了过去:“老大,这份要好一些。”
  那人道:“呸,吃什么吃,不用看就知道是馊的!”
  “那也得吃啊,你现在不吃就要饿到大晚上,都不吃还不得先饿死了。老大,你说是不是。”
  被叫作老大的人伸手摸了把脸上脏乱的虬须,睁开那本就不大的眼将碗端了起来,看着碗里皱了下眉头,还是吃了起来。
  其他人也动手各自端了饭来吃。
  “老大!”
  那头子看了他一眼:“行了马四,别嚷嚷了。你天天这样嚷也没见得有用。先吃饱,有力气了再想别的。”
  “不知道他们给我们喂的什么毒物,整个人都没多少劲。又是一日两顿这种喂狗都不吃的饭,吃了能有什么力气!”马四气不过道。
  刚塞了口饭在嘴里的那头子动作一滞。
  马四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了,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大才不是狗。”
  ……
  还不如不说。
  那头子噎了半天,最后还是呸地吐了口出来。饭又干又硬,馊得要捏着鼻子才能吞下去,跟嚼泥似的。
  确实不是人吃的!
  老大都把碗放下来了,其余人互相看了看,也只好先放了下来。
  这时,不知道从哪飘来了声轻哼。
  马四嘴跑的比脑子快,想也没想就不满道:“哪个家伙啊?哼什么哼!”
  “我。”
  声音从身后门外传来,说话人刻意压低了声,但还是能听出是个女人。
  所有眼睛齐刷刷往门外看去,只见门边不知什么时候,竟悄然无声地冒出了一个男人和女人。
  顾梦他们这一路摸过来,也不知自己是绕到了什么地方,更没想到被马四那几声引过来一看,这里竟关着这么好些人。
  而且有个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仔细一瞧,不就是那个钻地鼠吗!
  这算个什么状况,这伙水贼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这儿守着的人,看样子是听惯了这群水贼的吵闹,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搭不理。
  顾梦和齐昭这才大方方地现了身。
  水贼头子闻声看过来,因这光线不佳,认了好一会才认出顾梦来,当即像只惊跳而起的蚱蜢,指着顾梦的手都不由哆嗦了几下,喊道:“你,你,你……”
  还没你完,从外头嗖的一下飞来了团什么东西,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咬下一口,全是臭泥。
  齐昭微微轻声笑道:“还是别喊了,万一真把外头的人引来就不太好了。”
  钻地鼠低头呕了几下。马四眼看要炸,瞬间嘴里也被喂了团臭泥。
  这时,其余好些个水贼也认出来了,这不是在他们营地里闹了一通烧了大半地儿的两人吗?
  他们登时警惕地怒视两人,可一想他们现在的境况,顿时又全蔫了。
  顾梦上回见钻地鼠时,他还扛着把刀威风牛气,顶多最后有些失态丢脸。可眼下几乎瘦了一半,眼睛更小了,勉强剩个人形。
  那些脾性嚣张的水贼,也全没了当初的气焰,乖得很。
  假水贼在东沙河上造势猖狂,真水贼原来早被逮在这了。
  水贼头子呸了几下吐干净后,竟没半点恼意,反而放轻了声音小心问道:“姑奶奶您怎么在这?”
  水贼们齐刷刷全投来古怪的眼神。
  老大这莫不是在牢里憋病了?
  顾梦没功夫跟他闲扯,沉声问道:“你们对这地方知道多少?” 
  听钻地鼠一说,原来那日的火烧了半夜,到天亮时他们营地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而他又因受了不可言明的惊吓一病不起,原本霸着东沙河这带作恶的水贼顿时变为一摊烂泥半死不活。
  她之前差人报过官,原来官府并不是毫无所动,只是与预想的不太一样。之后他们暗中带人围了营寨。占了营地。
  官差们对这群水贼或杀或绑,最后被一伙人接了手,带回来的,差不多也就只剩这里这么些人。
  他们被喂了毒,逃不了还被遏制了大半武力,此后除了被关在这里,时不时还被指使着去做事。
  都是些苦累沾毒的危险活计,亦或有些古怪的试验。这其间又死了好些人,他们还要被逼着去处理尸体。
  当初他们在东沙河肆行截货,强抓了人修建营寨。大概从没想过眼下会是如此境地。
  真是风水轮流转。一恶更有一恶降。
  虽然这群水贼没什么好同情的,但既然有缘巧遇,就露面打个招呼好了,顺便看看也许还能做点别的。
  一番听下来,这些水贼们因为被奴役了一段时间,对此处至少要比她和齐昭更为了解。
  见那水贼头子该说的都说完,又开始去讨好顾梦,齐昭打断道:“你们在这里左右也不过等死。不过如果你们想要逃出去,我们放你们出来。”
  这群饱受摧残的水贼们一听这话,神色动容,眼冒精光。好些不争气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能吃上大鱼大肉了!
  水贼头子闻言不敢置信:“真,真的?”
  随即有一人摇摇头,懊恼道:“可是老大,就算逃出去了,我们这体内的毒没解,不是一样要玩完啊!”
  一句话敲醒了众水贼,脑海里的大鱼大肉瞬间化为泡影。
  


  第48章 人数

  
  齐昭见他们一个个脚步虚浮; 这副样子也做不了什么,手一伸,按在了水贼头子脉间。
  水贼头子面对两人本就一惊一乍; 顿时险些吓得要嗷叫出来,直让顾梦怀疑他的胆子被摘了。
  被关着的水贼也全站了起来; 一个个倒是对他们老大挺在乎的。
  齐昭一按就明了了。这毒像极了剔骨枯,却不如剔骨枯那样毒性凛冽。为了让他们不至于没力气做事; 毒性上还作了抑制。
  剔骨枯这毒由那人一手所制; 他果然在这里。
  齐昭沉默半天,顾梦见她俊眉微蹙,神情凝重,靠近问道:“怎么?”
  莫不是这毒很霸道?
  齐昭松开手,容色恢复如常:“没什么。这毒不难解。”
  一干水贼傻愣,什么意思; 他说他能解毒?
  “只不过手头无药可用; 但我可以先以针刺穴封住毒性; 直至半个月后才会再发作。如果能离开这里,我可以给你们解药。”
  他们本以为被那伙人抓来后; 只有早死晚死怎么死的区别; 没想到齐昭一句话却给了他们生机。
  那水贼头子本就怵顾梦; 正想应了,马四突然冒了出来:“等等,老大你真相信他们?这两人烧我们营寨杀我们的人呢。”
  这水泼的,到底谁才是欺压抢夺的恶匪啊?
  再说人那都是那木桩子杀的。
  马四隔着门目视齐昭:“看你们也不像是被抓来的; 那就是自己来的。你们也不会吃饱了撑的特地跑来这么个鬼破地方。放我们出去,其实是想让我们兄弟替你们引那些孙子开路吧?就算能出了这个门,谁知道是活是死!”
  此间气味混沌,他们又无暇多耗,齐昭弹了弹袖上沾的尘灰,简明扼要道:“是又如何?各取所需,不乐意?留着等死,还是捏住自己的小命一拼,自己想。”
  理很简单,那些水贼们大多刀头舔过血,也非良善,思索一阵就有人突然摔了碗:“拼了,就算死我也不要再吃这种东西了!”
  “就是,死了也比当牲畜强,要有力气能杀他几个过过瘾,也就给弟兄们报仇了。”
  一旁有水贼照着他们脑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小点声,是想把那些人都喊过来吗?”
  外间守看的两人一碰碗,端起酒碗一口下肚,早已微醺。
  听见那伙水贼惯常一阵的嚷嚷声和骂骂咧咧,打了个酒嗝道:“不搭理还来劲了,又摔碗!当碗不要钱啊!”
  “别管了,越搭理越来劲,既然连碗都不要用,那我看下回直接整一盆倒进去得了!”
  那人哈哈笑了,猛拍桌子:“嘿嘿,这个好,让他们舔去!”
  见他这架势是要喝多,另一人忙收了酒:“你够了。今儿都去前头忙了,就剩我俩我才偷偷给你带酒。万一一会来活,人来了撞见不好。”
  那人只哼哼唧唧了两声,倒没反对。
  水贼们忐忑半天,见没动静才松了口气,齐昭手中已拿出了晃亮的银针,笑道:“那好,谁先来?”
  齐昭一个个施针,下针神速,有条不紊,见他神色轻松,便知这事没丝毫难度。
  先施完针的水贼很快就感觉到不适渐除,四肢也从僵软恢复到了原有的感觉。虽说仍是有些乏力,那都是饿的。
  顾梦则在一旁细问此处的地形人手布置等细节。
  照他们被逼去做事时所见,这内岛并不大,只是这边凭附山体中的通道稍杂了些。
  钻地鼠说这伙人的头领应当在内岛深处那殿室中,不过他们也只远远看过。
  当问及孩子时,角落里最早施完针的马四突然出了声:“我知道那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说完,他一声不吭的将碗中的饭给扒完了。
  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成或不成,这都是最后一碗了。
  他跟着老大混,也没什么志向,之前老大说要来东沙河当水贼,他也跟了。虽然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一回被赶去搭手时,亲手丢了一具干枯成柴枝的小尸体。
  才知道这儿的人更加不是东西。
  齐昭很快处理完,一众从内砸门,顾梦长鞭缠上,使足气力掀去。
  铁门被砸开,轰然一响,外头守着的人才终于觉察到今天里面的骚动同往常不太一样。
  可刚欲查看,竟见本该关着的一众水贼涌了出来。这些水贼早受尽了气,现成的出气口撞上来,当下被打了个半残扔进了牢内。
  钻地鼠拿了外间那两人的刀,丢了把给马四,好好叮嘱他给顾梦引路,便带了人呼啦啦往另一头涌去。
  气势之高,全都跟啃了亢奋药剂似的。
  他们这么些时日的活真没白干,倒是连哪哪放有兵器都知道,当即就直冲那而去。
  顾梦一心悬在孩子上头,看向马四。马四握紧转刀试了试力,便道:“跟我来。”
  自从上回照面之后,钻地鼠在顾梦跟前就很老实,如今也大抵明白他们前来所为什么,很识相的扮演了那转移视线的角色。
  若说他们别的不行,搅乱闹事都是好手。
  加之因为外头进了不少船只,本就被调开不少人手,水贼们闹了个出其不意,此处很快一片混乱。
  顾梦和齐昭跟着马四趁乱轻而易举的走了出来。
  马四所说的地方在内岛的另一面,好在内岛不大,三人到了那间密室时,发现连守着此处的人都被水贼他们那边的动乱引走了大半。
  这些人得了指令,严谨以待外头入岛的官兵,没料到前头相安无事,后方却出了乱子,一时间自乱阵脚。
  三人放倒守卫,轻轻松松就进了密室。
  待顾梦看见密室中躺着的那些孩子时,心都提起来了。
  密室中只有一个大床铺,仅剩不多的几个孩子整齐排躺着,若不仔细看,真当这些孩子只是睡得香甜。
  顾梦视线在其中逡巡一阵,忐忑非常,甚至不敢去想万一那小家伙不在要怎么办。
  马四倒提着刀站在门口:“你们就是要找这里吗?看样子他们大概是几天才进来一次,一旦有死了的就丢出去。”
  马四正说着,顾梦忽然呼吸一顿,朝某处疾步跑去。
  那个躺在最边落上的小男孩,不正是顾澄扬?
  顾澄扬双眼紧闭,静止了一般的睡着。这个原本还胖乎乎的小肉团子,才多少时日,就因为煞虫的缘故,脸颊消瘦,胳膊都细了一大圈。
  自己一手带着的小家伙,平常连磕着碰着都没有,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顾梦目光焦急地向齐昭看去。
  齐昭早已走来,诊了下脉,又在顾澄扬颈部按了按,虽摸不准到了哪个阶段,但好在还有生气。若再迟上一些,就说不准了。
  他安抚道:“别担心,来得急。”
  有了齐昭这句话,顾梦这颗心总算安了回去。
  齐昭又一一看了其他孩子的状况,然后动作利落的从锦袋里取出瓶瓶罐罐。
  其中一个正是他之前处理好的煞虫尸体。他俯身扶坐起顾澄扬,把所有煞虫尸粉打入,才过一会,便见顾澄扬的小脸整个皱了起来。
  一只丑陋肥大的煞虫扭动的身子,似是遭受了极大的迫害,挣扎着从顾澄扬的鼻腔中往外爬。齐昭拿着小刀刀柄一捅,将煞虫送进了瓶中。
  齐昭的动作明明很快,却半点不嫌急躁慌乱,翻花似的流畅。马四大开眼界,在一旁看的眼都直了。
  一想到那恶心的虫子爬在人体内,又当即打了个哆嗦。
  顾梦接过顾澄扬小心问道:“这算是没事了?”
  齐昭点点头。想起那日在顾家同他小大人似对谈的顾澄扬,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顾梦这口气才松出来,还好,还好……
  齐昭取到活虫后,就不必再像之前那样麻烦了,他不知往那装煞虫的瓶中倒了些什么药粉,煞虫骤然间像是承受了莫大苦痛,虫身蜷紧,在瓶里四下扑腾。
  若细听,似乎还有类似尖锐鸟声的声音。
  齐昭才将瓶口靠近一个孩子耳边,孩子体内的煞虫就惊恐地跑了出来。
  如法炮制,不过一会,所有孩子的煞虫就全被引出来了。
  齐昭将煞虫全丢入瓶内收起,视线在孩子们身上扫过,问道:“你还记得之前那两人说,这还剩下多少个孩子吗?”
  顾梦一听,起身数了数,觉察到了疑处:“少了两人!”
  那会她明明听见,他们说还剩五个男孩四个女孩。可这里,数来数去也只有七个孩子。
  而且,连曹溪也不在,也不知是……
  果然少了两个吗?齐昭指尖点着下巴揣磨起来。
  这里的孩子显然都是没到三阶段的。若是已显成功迹象的,卫础不可能会扔在这,很有可能是放在身边了。最坏的情况,则是他已经炼成了煞童。
  那就麻烦了。
  沈回信中提到,肃王那回,怀疑他就是动用了煞童才得以什么法子易身逃离。若是此番再借煞童易身,想拿住他实在极为困难。卫础心有野心,手段狠辣,又手握魔教邪术,一日不除,真不知以后又要生多少事端。
  马四这时往外瞧了眼,忙跑进来说道:“糟了,赶紧走了,有人要过来了!”
  闹得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外岛和把守的人都惊动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这要看到密室被人闯了,围来一大群,那可走不了了。
  他倒想杀个痛快,可老大说过要听里头那两人的。
  顾梦当即立断,抱起顾澄扬道:“其他事等下再说,得先把他们转移了。”
  见她要去抱另一个,马四喊着“我来我来”就冲了过去。因孩子瘦小,他左右肩一个叠一个,一下子就扛了四个。
  顾梦一愣,忙提醒道:“你倒是小心些。”
  这是人,又不是麻袋!
  齐昭也抱起一个,往门口掠去:“去我们进来的地方。”
  顾梦还在考虑这事,闻言眸子一亮。是了,那个误打误撞进来的地方,恐怕除了他们没人知道了。
  一出来,眼看着要与对方赶来的人迎面撞上,无别路可走,顾梦的手已经握上了长鞭。
  与此同时,忽然一声巨响传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震得山上沙石都不断往下滚落。
  顾梦循声望去,正是那群水贼在闹乱的地方。
  那个钻地鼠是在搞什么,拆山吗?
  


  第49章 卫础

  
  这动静来得太恰巧; 半路将人全往那引去了。
  三人带着孩子一路谨慎迂回,途中不经意撞上的小喽啰,也都被齐昭一针给制了。
  不消多久; 他们顺利摸回了那条山缝之中。
  将孩子们一个个在山缝中放好,顾梦揉了揉顾澄扬的脸; 问齐昭道:“一会他们会醒吗?”
  “不会。没个两日醒不来。”
  顾梦放心了些。如此只要不被人找见,他们也不会出来乱跑。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 互相对视一眼; 又同时沉默下来。
  还在研究这条神奇的天然山缝的马四突然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对着两人左瞧右瞧,终于忍不住嚷道:“有话说就说话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慢慢吞吞的。我还要去找我们老大呢!”
  顾梦白了马四一眼。
  齐昭清了下嗓道:“小家伙你已经找到了,也没事了。从这走出去就是外岛。”
  “不过现在这情形,出不出去也没多大差别。若是打不开山壁机关,他们就能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再说你一人也带不走他们。既然这样; 我尚有笔帐要找此处主人算一算; 你来帮我如何?”
  齐昭这话跟预料中的不一样; 顾梦讶异地看着他眨眨眼,久违地扑哧笑了下:“还以为你又要让我别插手。”
  齐昭眉眼微微一弯:“不成?”
  顾梦将已经有些松散的长发重新挽了挽; 起身摊手道:“倒也不是不成; 可是要我帮忙; 你总该将药还我吧?”
  齐昭没想她还惦记着这个。架势是跃跃欲试,总归心里还是底气不足。
  别看齐昭长得一副好拿捏的模样,在这问题上却坚持得很:“这个,没的商量就是没的商量。你当我说的会死是逗你玩的吗?”
  “别担心; 我也绝不会让你有机会用上那药的。”他掌心覆住顾梦的手一拉,从山缝中一跃而出。
  马四一见也赶忙紧随其后,从山缝中跳了出来。他该带的路也带了,一得到两人同意,立马迫切地赶着去找老大去了。
  *
  枯柴的一双手背上,被暗色斑纹覆了大半。十指贴上轮面握住,缓缓推转,仔细看去,这十根指节要较常人更为细长,皮肉紧裹微皱,像是属于一个年迈的老者。
  椅轮乃精铁所铸,做工精细,在地面上划过,竟不会发出半丝声响。
  被这双手转动,轮椅乖乖往前行进。轮椅上的人着一身松散黑色,若不是殿内四面都点满了散发着幽幽白光的蜡烛,简直就能同黑暗融为一体。
  他到了殿中一处角落,缓慢抬起扶轮的手,拿起桌案上搁着的一把齿梳,一梳到底,并仔细打理了发尾。然后搁下梳子,拿过边上放着的半面面具按在了左脸上。
  他左脸的皮肤如同他枯柴的双手一样丑陋可怖,道道皲裂,眼眶深陷。可右脸却光洁细嫩,五官端正,几不可见的两条细纹是岁月留下的正常印记。
  以面具遮挡之后,这张怪异的脸终于正常许多,只不过若是细瞧面具边缘,便能发现左脸的褶皱开裂,已有了往右侧延伸的迹象。
  他抚了抚脸庞,一想到浑身上下,就只剩这唯一一处未被反噬的地方,整个人的气息都愈发阴冷起来。
  他突然间焦躁不堪,急急推着轮椅到一旁的隔门前,一把推开。
  隔门之后的躺椅上,左右各躺坐着两个沉眠的孩子。他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侧,碰到的一瞬间,手掌表皮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涌动了几下。
  他情绪平缓,唇角微微提了提。
  还好,快了。只不过这个男孩的炼成进展很可观,可这女孩的……
  这是一开始就中入了煞虫的孩子,而且早早就顺利迈入了第三阶段。按理来说,只要不死,几日前就该炼成完毕的。
  可却偏偏像是静止在了第三阶段,进展的极为缓慢。
  不过煞虫的活跃同宿体的素质也有关,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这时,偏门处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击声。
  他关上隔门,推动轮椅转去了屏风之后,摸着后头墙面某处一按,偏门缓缓打开。
  等在偏门外的,正是那个高个面方的二庄主。
  他立在门外,直到殿内传出大人的一声“进来”,这才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重新合上。
  此处是卫础大人的居所,无论什么时辰,这里都是同样一副幽暗之景。
  唯一的光亮,只有殿内四面的墙上,三步一根立着的蜡烛散发的幽淡白光。
  每一回他来,这些蜡烛都是这么自顾自地燃着,也不知大人时常有换,还是从不会熄。
  大人一直以来都生活在这里,极少离开。近一年来,似乎更是从未离开过。
  所有的命令,都是大人交与他来执行。而他则替大人主事此处和济刀山庄的一切事物。
  因为大人厌恶任何人的近身,也不许任何人未经允许进入殿内。所以若非特殊情况,唯一能进出殿内的也就只有他。
  “如何了?”
  屏风后传出有一丝沉闷的声音。
  他一改对外人的沉默冷言,详细禀明道:“照大人的意思,他们已到的船只属下都已经放进来了,也吩咐了我们的人对之后到达的船只放行。”
  大人只轻轻嗯了一声。
  屏风映出倚靠在轮椅上的模糊人影,他看了眼接着道:“卫大人,属下以为,他们送来的人怕是多了些。”
  屏风后头没有回应。
  就在他以为多话惹了大人不快时,却听卫础低低笑了两声。
  “呵,尉迟重的这个胆子啊。”
  “大人的意思是?”
  卫础闭了眼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向后靠在椅背上。
  尉迟重这种人道貌岸然,最是奸猾。他应是早早发觉了什么不好的苗头,急于谋算后路,无计可施才找上他来合作。
  那他便同他合作。
  当年他策动肃王所行之事就差一步,最后却功亏一篑,便是死也无法甘心!最终易身逃出后适养了很久,才一手带起济刀山庄,建了此处。
  为的不过是再等一个时机。
  可没想,这一年他身上的反噬日趋加重,身体枯竭的比他预想还快,易身已经迫在眉睫。
  这时候尉迟重要求合作,于他也是好事。有尉迟重的人打点,极大方便了他的人在柳州一带的任何行事。
  并且尉迟重开出筹码,事成之后,他那些稀世珍宝孤本金石可分与他半数。
  下如此大的血本,可见尉迟重老狐狸这回是真的沉不住气了。
  但商定归商定,他与尉迟重彼此难以互信也都是心知肚明。
  可没想到尉迟重怕他反悔,竟用的这种法子,将他暗中私养的兵士派来以作提防和制衡。
  呵,倘若他卫础若真打算做什么,这些人又能有几分用处?
  卫础道:“让他们都盯好,只要不生什么别的心思便罢了。若是有异动,就不用留人了。”
  “是。”
  二庄主领了命,可依旧迟迟没走。
  卫础缓缓撑开了眼皮,视线里尽是白光与黑暗延伸出的交叠。
  “还有什么事?”语气有几分不耐。
  二庄主自知失态,忙一番告罪,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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