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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地一家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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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想做,便去做吧,只要能在一起,怎样都能活的快活。
来边关谋个出身也好,她的三郎一身的本领,窝在山村里也确实可惜了些,他的三郎从来就不是一个村夫呢。
“嗯,放心,我还等着咱的小女儿呢。”
额,她也想要个女儿啊,怀着小玮的时候,邓大夫便信誓旦旦的说定是个女儿,她嘴上
虽说怀疑,可亲手做的女娃娃的衣裳比男娃娃的衣裳还多,生了小玮竟一件都用不上,她也很沮丧呢。
看着娘子一脸的沮丧,郑钧沉沉的笑了,低头在瑶光耳边小声耳语几句:“阿瑶,莫担忧,这次不是,下次再生就是了,下次不是,下下次再生……”
瑶光气恼,起身锤他,又不是猪,还没完没了的生啊?
郑钧笑嘻嘻的告饶,瑶光白了他一眼,顿时媚眼如丝,莹白色的温香软玉里樱红一点,香甜之气四溢,郑钧若着了道一般,全身酥软,大力的咽下一口气,喉结滑动,瑶光似乎也嗅出了危险临近,忙要起身逃走,郑钧哪里会让到嘴的美食溜了去?立时起身一把抱起欲要脱逃的某人,暗哑着声音说道:“阿瑶,该歇息了。”
瑶光哪里不知他的想头,有些羞涩的低了头。
郑钧忽然坏心眼的松了松手臂,瑶光的身子立时便要向下划去,瑶光惊慌之下,本能的伸臂圈住郑钧颈项,郑钧得意之下,哈哈大笑。
“吵到孩子了!”瑶光锤他。
郑钧立时止了笑声,却实不能吵醒小儿们,遂小声说道:“好,咱歇息去吧!”
瑶光无语,羞红了脸,只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装傻。
郑钧得令,咧着嘴,抱着娇妻迈开大步回房去了。
院子里依旧月光如洗,清清冷冷的银光里,似乎从昏黄的窗户上借出些许暖意来,有了人家住下,院子也似活过来一般,处处透着勃勃生机,明日兴许又是一个艳阳高照吧,或许还会在傍晚时分来场阵雨,压下热气。
看多好,这是郑钧和瑶光的家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章节是不是不算太肥?嗯,我会努力!
☆、第58章 往昔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郑钧就悄然起床了;昨夜累得阿瑶三更才睡;此时睡得正香甜;紧挨着大床的两张小床上两个小儿也安然沉睡;小瑞不知梦见了什么;咯咯笑了两声复又睡去,郑钧把他踢开的被子掖好;悄然下地,出了房门。
在大门处便能听到门外隐隐传来的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车轱辘声;大声小声的操着浓浓的乡音交谈打招呼的声音,还夹着些叫卖声;想是卖早饭的;这些东西好似陌生的紧,又似印在骨子里的熟悉,便如昨日进了军营一般,陌生的让他有些却步,又熟悉的令他有些酸涩,这个他呆了十年的地方呢,他又回来了!当年带着满身满心的萧瑟离开,如今又带着他至亲至爱之人回来,只为他和他的阿瑶带着小儿们能自在的活着。
郑家的宅子在城东的最西边。这座名唤阳城的小城算的上是百年老城,城池东面是十数个乡村有近万村民,西面出城不过二里便是通往吐蕃只容小队人马同行的隘口,除此之外便是群山环绕,朝着吐蕃那一面则是陡峭的山崖,阳城内部,占地颇大,城里居民却算不得多,恩,打个比方来说,在中原地带能够容纳十来万人口的小城在这儿只住了五六万的居民,还有五分之一是驻军营的军属。
整个城池一分为二,西面是守卫森严的军营,有一万多军士,主要驻守城西不到二里出的隘口,预防吐蕃偷袭。
东面是百姓住家,摊贩商铺,市井买卖,日杂用具一应俱全,虽然粗糙了些,各色东西不甚齐全之外,应付日常起居倒也足够。
虽然离开了十来年,倒也没甚大的变化,‘佳客来’的主家仍旧是那个红鼻头的老头子,除了年纪大些,头发白了,仍旧爱在柜台后头站着打瞌睡,‘孙记豆腐脑’摊子照旧摆在街角,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个大辫子的孙姑娘成了盘发的孙氏,
晨间的阳光越过一丈多高的院墙洒满院子的时候,郑钧两手各提着两个装得满满的袋子,从外开了挂着大锁的自家大门,身后还跟着一个伙计模样的小厮推着个小车,车上堆满了各色菜肉粮食。
打发走了小伙计,郑钧把各色粮食菜肉一一放进厨房安置妥当,边城到底是边城,果子一样都没见着,便是菜蔬也只有那么四五样,油只有花生油还贵得离谱,晋地八十文一斤的上好花生油在这里要200文,品质还不算好,他的阿瑶又要跟着他受苦了。
“怎么买怎么多东西?”瑶光刚进厨房就见案板上,灶台上放满了菜肉,足够一家人吃五六天的,可这么热的天,菜还好说,肉放到明天可就不能吃了。
“有几个旧日同袍晚上来认门……”郑钧傻笑,嘿嘿,忘了跟阿瑶说了。
瑶光被气笑了,“有多少人?关系怎么样?家里碗筷盘碟够么?几时过来?客人可有什么忌口的?有什么偏好?筵席什么规格?”一连串的抛出几个问题,问得郑钧有些晕了,请几个人吃个饭这么多事儿么?
瑶光笑吟吟的在一边等着,郑钧讪讪的摸摸鼻子,“那个阿瑶,不多,就十来个以前的同袍兄弟,都是些粗人,不用弄盘盘碟碟的,炖两盆肉,炒两个素菜就够了。”
瑶光逐一翻检郑钧买回来的菜肉各色米粮,十来斤猪肉,三只洗剥干净的兔子,还有一块看不出是什么,“是驴肉。”他去的晚了,就剩了七八斤,干脆包圆全买了回来。
瑶光不语,接着翻看剩下的菜蔬,六根黄瓜,刺儿都没了,倒是不怕扎手;一颗白菜还算新鲜;两个茄子,皮都掐不透,最少是三四天前摘的。
“这些菜说是从外地运来的,咱们当地还没下来呢,得下个月才能吃上本地菜,说是有五六种。”
郑钧见瑶光检查菜蔬,赶忙在边上解说。
“嗯,作料在哪?”瑶光对他的解说不置可否,接着看地上的面袋子。
“额?嘿嘿,等会去买,杂货铺子就在咱家西侧,一刻就能买回来。”郑钧悄悄的擦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阿瑶这样子算不算在生气?
“外头有卖缸的么?大瓮也行。”这些米面得可不能就这么放在布袋子里,日子久了,怕是得生虫子。
“有,我马上去买。”此时的郑钧比小瑞还听话,若是邓大夫能看见这一幕必定得给他个大大笑脸说一句:“孺子可教也!”
“回来!”瑶光制止一只脚已经踏出厨房门的郑钧,溜这么快,她又不是老虎,不对,三郎的功夫打只老虎,好像不难,难道她比老虎还可怕么?
“那个,阿瑶,还有要买的啊?”郑钧讪讪地收回迈出去的脚,乖乖的站在瑶光身边,阿瑶真的不高兴呢。
“咱们聊聊吧。”瑶光洗了手,率先出了房门,在门口墙阴下的小凳子上坐了,又拍拍她身边的凳子,一副长谈的样子。
郑钧有些躲闪,犹豫着不想坐下,“那个,阿瑶,我去看看小玮。”对,好半天没见着小玮了,小儿还小,没人看着可不行。
“小玮刚睡了,没有半个时辰不会醒,小瑞在写大字,也顺便看着小玮。”瑶光三言两语掐断了他想到的和即将想到的两个借口。
“三郎,我好像从来没有给你说过娘家的事。”瑶光面色平平语调亦平平。
郑钧却听得心里起伏不定,一个他从来不愿也不敢想的念头在他心里挣扎不断,越来越有力,似乎就要脱离他的束缚,他勉强按下起伏不定的心绪,凝神听阿瑶说话。
“你见过我家的宅院,地处内城与外城之间,位置最佳,占地一百三十六亩六分,院内修的文雅精致,历经百年不见沧桑,只每年的修缮费用便要白银一万两。”
瑶光语气仍平平不见起伏,说起这些足以让她骄傲,令他自惭的话语,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一般,却听得郑钧面色有些惨白,他便是豁出命去,也给阿瑶挣不回这样的富贵,枉他之前还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阿瑶过得富足自在。
“里面个花园,花园里春夏秋冬皆有花开,曾祖母,祖母,母亲,婶婶们,姐妹们最爱东篱把酒或是踏雪寻梅,若是到了春夏,还有京郊的几个庄子,或是安步寻春或是登舟采莲,动则仆妇上千,车马无数,银钱如流水一般。女眷们的衣衫头面更是除了最爱的几件几常戴以外,各色金银宝石珍珠,一匣子一匣子,从出生攒到出嫁,得长辈宠爱些的姑娘除了赏人能得十来匣子。”
郑钧粗糙的大手上青筋暴起,他几次想要伸出手去再握一握阿瑶白嫩的小手,却是不敢,阿瑶描述的那些生活他从来未见过,便是想也想不到,好似天上的神仙一般,打扮精致,逍遥自在,可他的阿瑶却因他的强求坠落凡间……她要回天上去么?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去?可他呢?他要怎么办?没了阿瑶,他要怎么活?
瑶光无视郑钧那惨白的脸色,冷厉的五官和暴起的青筋,有些事须得他自己想通才行,她便是再心疼,也得走这么一遭:
“祖父,父亲,叔父,各房的兄弟们皆出身科举,从曾祖到父亲这一辈,曾家出过三个状元,两个探花,二甲进士三十六名,若有子弟中了三甲同进士,便是羞也羞死了,万不敢声张的,唯恐堕了曾氏的名头。”
郑钧有些发蒙,怪不得阿瑶能默出数十本书,出身这样的文豪之家,便是被那些书本熏也熏得出些书墨香味来,而他出身寒微,更是一介武夫,阿瑶的好些书,要她逐一讲解才能看懂……
“曾家在朝为官者众,族中子弟多为一方县长,嫡支中我父官居正四品户部侍郎,二叔父乃扬州知府,三叔父礼部侍郎,你说曾家算不算得上钟鸣鼎食之家?”
“算……算的。”
郑钧的嗓子干哑,回答瑶光的几个字几乎是直接从肺腑里蹦出来的。
瑶光闻言灿然一笑,可那笑里却带着明晃晃的讽刺,“我自来不得母亲欢喜,在祖母膝下长大,祖母自知年岁无多,从我五岁起便亲自教导我内宅事务:主持中馈必定得恩威并重,赏罚分明,才得服众,为人妇,须得上孝敬公婆,侍候夫君,调养身子生育儿女,教养儿女,下要管理小妾,通房庶出子女,嫡庶须得分明,不可让庶子压了嫡子风头,乱了嫡庶礼法,也不能严苛了庶子,让他不学无术,坏了门风,儿女们的奶娘们必定得在孩儿两三岁断奶之后就放出去,以防孩儿们亲奶娘远亲娘,还要严防死守,防着儿女们不遭暗算,健康长大,于妾室通房一道,便要看男人的态度,若男人是个知礼的,上下尊卑分得清,守得住,便可拿规矩压住那些妾室通房,若是男人偏爱小妾通房,便要费事点,若笼得住男人便笼,若是笼不住,便要侍候好公婆,照顾好子女,行挑拨离间于小妾之间,防止她们抱团一致对上主妇,看她们文斗武斗,却还要控制好范围,不能乱了后宅,惹的男人恼火,怨怪主妇无能,或是引火烧身,须得做到片叶不沾身才好,于外要协理好贵妇之间的关系,将男人们不能说,不便打听的事,说出来,打听回来,该结交的结交,该远离的远离……祖母说我必得做到这些,才算得勉强可入婆家大门,若不成,还是自梳在家的好,免得将来做个糊涂鬼连累子女受苦一生。”
郑钧惊呆了,若是她的阿瑶,这样尔虞我诈,危机重重的地界儿不适合他的阿瑶,他的阿瑶应该千娇百宠,悠闲无虑的活着才好。
“这些内宅妇人们,从嫁人起,便要熬油一般的熬着,便是连夜里睡觉也要睁只眼睛,看着身边的人是否还忠于自己,祖母说,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忠诚,一旦敌人的筹码高过她心里的那根线,你便如初生的婴儿般不堪一击,你日常的一饮一饭,一针一线,行坐起卧,有丝毫的纰漏便得身死还要连累孩儿们小小年纪便要应付继母,庶母,庶出兄弟姐妹,继母所出的弟妹们,除非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力量,否则便是连个安稳觉也不敢睡的。”
这些东西祖母整整教了她五年,如今看来便如一场噩梦一般,幸而梦醒了,而她身边,有他,幸好。
“许多妇人活不过三十,失了亲娘的小儿们亦少有能长大成才的,便是最长寿的妇人能活过五十的亦不多见,几十年的心思算计早就熬干了她们的血肉,三郎,你愿意我像这样生活么?”
瑶光的语调仍旧平平,听得郑钧耳内确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的阿瑶竟然在那样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活了十六年,这十六年里怕是比她说得还要严重些……
“阿瑶……”
作者有话要说:新安村实况转播:
赈灾的粮食还未发到新安镇便被突如其来的‘抢美女’风波盖住,要下发的粮食也被府衙小吏们贪污挪用私卖一空,钦差大人忙着辨认美女和享用美女,自然顾不到这些小事,整个新安镇几千户人家,粮缸空了九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便是啃树皮也活不到麦收去,唯有一半存着些许蝗虫粉,养着几只鸡的人家,凑合着咸菜缸里的几块不多的咸肉勉强度日。
新安村里,郑家的学堂一天两顿的粥饭养活了几乎整个新安村民,好些的人家小儿们在学堂喝粥只省下些许口粮匀给父母,穷些的,整个一家子就靠着小儿每日领回来的两半碗稠粥添了水冲开填肚子,虽不得温饱,却能勉强度日,不至饿死,也算得幸事一桩。
眼红新安村的人家不在少数,可也只得在一边看着眼红嘴馋而已,少数的能跟新安村勾连得上的人家就少不得动动心思了,像停妻再娶,气死发妻的李秀才就悄悄的回了新安村,住进祖上留下来的已经塌了屋顶的老宅里,带着小儿去郑家自荐,要做教书的先生,小儿也进学堂念书;张梅花因着郑家主事的郑氏夫妇皆不在家,她的继母可就是一方独大,想来养活她几个小儿也是不在话下,甚至她也能在郑家谋份活计,做些打扫,不为别的,能吃个饱饭便好,……一时间,整个新安村里,群魔乱舞,都朝着郑家的粥饭而来。
第二更在晚间七点左右,第三更在夜里
☆、第59章 旧识
“三郎;我从未说过;我很幸运,幸运遇到你;幸运与你成亲,一起过了这些年悠闲自在,蜜糖一般的日子;不必一言一行的防备算计着;幸运你只我一人;两个小儿皆是我所出;不必防备小妾通房的暗害,不必让我的儿女在父亲面前同庶子争宠……”
“阿瑶!”郑钧厉声打断了瑶光;一把揽过她的肩膀按进怀里;紧紧的搂着她,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说道:“阿瑶,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郑钧,今生今世只有阿瑶一个女人,什么通房小妾,丫头侍女统统不要,我们的孩儿,不论男女皆是宝贝,我必定如珍似宝的教养他(她)长大成人,我必定保重自己,在军中混个出身,让我的妻子儿女不被人碾入尘埃,我必定不会让你,让我们的儿女陷入那样的境地,绝不会!”声音如发誓一边低沉而坚定!
瑶光噙着一抹微笑,强自挣开郑钧的束缚,从他怀里抬头问他:“那你还怕我出门,怕我看见城里的简陋么?”
郑钧干咳一声,脸颊上升起两抹暗红,不自在又强自镇定的说道:“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把东西买全,好么?”
瑶光闻言,嘟起那红润的双唇,满脸不屑的说道:“我就不去了,你自去吧!”
郑钧一怔,气还未消么?
瑶光见他的呆样,噗嗤一声笑了,头抵在他的脖颈之间,笑道:“我得在家看着咱的小儿们呢,小玮可经不得这时候的太阳晒,放在家里我还不放心呢,怎么办?”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知道被她耍了,郑钧这才放下心来,佯装生气的恨恨地抱起她,紧了紧胳膊,勒得瑶光笑出声来,又怕勒着她,又嫌不解恨,只得恶狠狠地在她脖间亲了两下,直亲得她笑语嫣嫣,求饶连连。
“咯咯,羞羞脸,玩亲亲!”
两人压着的声音不妨放大了,把在屋子里写字的小儿引了出来,正在门口笑嘻嘻的用手指刮脸,羞他的爹娘。
瑶光闻声吓了一跳,噌的一声跳出了郑钧的怀抱,捂着通红的双颊,两步跑进厨房再不出来,郑钧干咳两声,也站起身,弹了弹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裳,过来牵着小儿,进屋去了,“字写完了么?让爹看看写的怎样,有无进步……”
“爹,娘亲好厉害,比小瑞跑的还快……”
“咳,嗯,娘亲是大人,自然比小瑞要快,等小瑞长大了便能快过娘亲了。”
“能比爹还快么?”
“你只要好好的跟着爹练武,许是能超过爹吧。”终于把他带歪了,郑钧暗自抹把汗,这次不慎被小儿撞见,不定瑶光怎么不饶他呢,想起阿瑶的小脾气,郑钧暖暖的笑了,小儿仰头问他:“爹爹为何发笑?”是在鼓励他超过爹爹么?好像不是,只有娘在的时候爹爹才会有这般笑容。
心思外露,还被小儿察觉,郑钧有些心虚,干咳一声,转个话题:“小瑞想跟爹爹上街去么?”
“想!”小儿答的干脆,街上好吃的好玩的数不尽,娘亲每日给他一个铜板,他的荷包里攒了好多,只是没有机会花用。
父子两个像瑶光报备一声,拿着瑶光列的购物单子,逛街去了。
阳城的大街只有一条,直通南北城墙,街道宽约三丈,两边店铺林林,店铺门前亦有些许小贩摊子,只要不挡了店家的大门,碍了店家的生意倒也无妨,无人驱赶,郑家的新宅就在大街西面第三条巷子往里第二家,坐北朝南的格局,第一家是个卖杂货的,小小的院子,在东墙上开了门,将东厢房做了铺子,郑家的南房若做铺子倒也不算太偏,离大街才三丈远,做的时间久了有了熟客倒也不碍,只是租金怕是要比界面上少上许多。
其实若在别的城里,郑宅这样位置的宅子,抢手的很,便是偶尔有卖的也多被知根底的熟人买了去,哪里轮的上郑家,只是因着边城多战乱,城里商人流动太大,许多外地商人因不堪战乱,便要卖了宅子回乡,可城里向来是来的少走的多,哪有正好合适的人去买这宅子?因此多半是贱价卖给城东的军官们,他们中间许多都是祖辈守城于此,手里又有些个闲钱,低价买了宅子,不合适便出租,赚些零用小钱,合适便转手卖出,多少有些赚头,怎地都赔不了便是。
郑钧这宅子恰是他的一个往昔同袍唤作贺云帆的校卫买下不到两个月,恰好听说郑钧带了家眷要买宅子,本是要白送的,被郑钧强硬塞了银两才罢。
杂货铺子里各色调料虽不甚齐全,倒也不少,做些家常菜色也尽够了,父子两个,葱姜蒜,花椒茴香大料,桂皮香叶,咸盐,白糖皆包了一包,暂寄存于店内,商定了回头再付钱取货。
街上各色买卖倒也齐全,只是粗糙些,小儿跟着爹爹一路走一路看,街上女子颇多,虽然多是些妇人,却多是行动风风火火,嗓门洪亮,身材也高大健壮,衣着甚是朴素,一色的布衣,少见绫罗,整个街上除了小商贩的吆喝声,便只有妇人们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这里同潞州同他们来的路上经过的任何一个城池都截然不同,完全没有内地城中的精致,只是一味的粗狂实用,便是吃食用具也多粗糙,以实用充饥为要,小儿在街角经爹爹介绍,自己出铜板请爹爹吃了一碗凉面,只是面条软烂,毫无筋骨,卤汤只一味的咸涩,小儿吃的直皱眉头,被爹骗了,比娘做的凉面差的远了,便是六奶奶的做的也比这强多了去,奈何从小家教严苛,爹爹亦在一边看着,只得小口小口上刑一般将面条吞咽入腹,实在难吃得紧,浪费了他六个铜板的私房。
郑钧亦然,只是不好在小儿面前显露罢了,更是厚着脸皮无视了小儿脸上明显的‘被你骗了’的表情。
以前在边城十年,这家凉面摊子他最常光顾,摊主亦是原先的,就连幡子都没换,只是比往昔更陈旧了些,昔日的美味吃来怎么恁地难入口了?唉,阿瑶养刁了他的胃口。
父子俩勉强吃完碗里的两条,刚要站起,一个旋风般的身影从桌边闪过,差点撞到桌子,
“你个小王八蛋,你给老娘站住!”
后面奋力追赶的妇人速度丝毫不比前面逃跑的小儿慢,那嗓门更是洪亮,震得整条街上的行人都自动避让。
小瑞惊讶的小嘴圆张,眼前立马出现一幅图画,他在前面跑,娘亲便如这妇人一般在后面追赶,好生别扭!
摆脱那别扭的图画,小儿万分庆幸自家娘亲不像刚刚的大娘,暗自庆幸自己命好,有个温柔的从不高声的娘亲,真好!
郑钧扭头瞧见自家小儿那怕怕又得意的表情,便是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坏心思的说道:“其实你娘亲也能跑这么快!” 刚刚往厨房躲藏的速度便是刚才这个妇人也多有不及的。
额?然后也满街的追他玩么?小儿忧郁的看了老爹一眼,他的娘亲才不会这样!
两人说话间,之间刚才跑远了的妇人复又一阵风似得刮了回来,停在郑钧跟前一尺处,圆盘的大饼脸上带着刚刚疾走的红云,满脸娇羞,亦满脸惊喜,吊着嗓子向郑钧说道:“郑大哥!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安村的实况转播第二集放在下一章。
☆、第60章 旧相识
尖细的声音与之前的响彻整条大街的嗓音有异曲同工之妙;皆能令人不由自主的掩耳;侧目。
小瑞掩着耳朵目不转睛的看看爹爹,黑着脸,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再看看几乎就要挨上爹爹的,嗯,有两个娘亲加起来那么大的大娘,只见大娘的嘴一张一合的;好大的嘴,要吃人的样子;好可怕;还有眼睛好像在抽筋呢。
“郑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人家可想死你了!”女人翘着黑色巨型莲花指,扭着她的熊腰靠近郑钧,灵活的摆着她的熊臀去撞郑钧的时候还不忘给他抛个巨型媚眼。
郑钧微皱眉,侧身躲开这男人横飞的口水,还是这么脏!
小儿不自觉的往郑钧的腿上靠了靠,虽然害怕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离爹爹越来越近的大娘,他想要咬爹爹一口么?小儿见她越来越靠近的巨型身子,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挪着步子要挡在爹爹前面,只是这样一来,离吃人的大娘就更近了,一张小脸比吃了黄连还苦,大娘肯定不吃爹爹要吃他了,虽然害怕,仍旧鼓起勇气狠狠的推了一把挡在眼前的肥腿。
那壮硕的女人不妨被人在腿上摸了一把,低头才发现下头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儿,只是一脸的纠结恐惧样子,嗯,比笑模样可爱多了,不由得伸出她的黑莲花去逗弄小儿玉一般的小脸,“哎呀,哪来的小东西,真是可爱,看着就想咬一口!”
说着还要俯身用她的血盆大口去亲小儿。
小儿满脸的惊恐,真的是要吃人呢,看着那张血盆大口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觉身子一轻,被爹抄进了怀里,虎口脱险,顿时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他好怕啊,差点就被大娘吃了。
郑钧微皱着眉头,小心拍哄着怀里的小儿,在他耳边柔声安慰着,眸光却刀子一般射向凑过来的大饼脸,这个人五六年未见还是这般不着调。
女人迫于对方的气势,连退了两小步,对着郑钧嘿嘿一笑,她也没想到能把小儿吓哭了呀,只是见到旧相识,有些激动罢了,唉!天生丽质啊,她这把锋利的美人刀,便是五岁小儿抵挡不住。
小儿在怀里哭声渐弱,只小声的抽泣着,郑钧扫了一眼跟前的罪魁祸首,说了声:“再见!”就抱着小儿回家去了,脑子里还想着阿瑶列的单子上多数物品未买,看来只能午后再出来一趟了,沾着这个男人,买东西是别想了。
男人?对,男人!军营里的斥候头子,专爱扮作女人,虎背熊腰的样子,倒是跟吐蕃的女子身材上有些相仿,嗯,在吐蕃也算的上是最丑的女人吧。
“郑大哥,郑大哥,你别走了,你,你等等我!”女人扭着熊腰,娇颠一句,才刚见面,一句话未说就要走,莫非家里嫂子是个善妒的?
这女人,别看比男人还肥壮,可捏着细嗓,一句话扭了十七八个弯弯,听得旁边摆摊的,吃面的人们齐齐的干呕,太恶心人了,这个!
“哼!”女人摆着她的熊腰,娇滴滴的重重的哼了一声,铜铃一般的大眼一一看过刚才抖得跟打摆子一样的众人,只看得人家把头埋进桌子里才摆休,扭脸又是挤出满脸笑容,张着她那血盆大口,健步如飞的跟了上来。
小瑞朝后趴在爹爹的肩膀上看得目瞪口呆,小手急切地拍着他的肩膀,紧张的说道:“爹爹,快……快点,追上来了!”
“郑大哥!郑大哥?郑大哥!你等等我啊!”
郑钧无语,只加快了步子,三步两步开了门锁,推门进去,‘咣当’一声拍上大门,把那个吃人的大娘关在了门外,小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差点就被追上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声音自背后突然响起。
“啊~!”小儿吓得惊叫一声,扭头一看是自家的美貌娘亲,吓死他了。
“娘!……”小儿从爹爹的怀里向娘亲扯去,斜着身子抱住娘亲的脖子,在她颈项上磨了磨脑门,又软软糯糯的叫了声娘,只把瑶光的心的叫酥了,这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就想娘了?不自觉的嘴角扯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果然,小儿还是跟娘亲比较亲。
作者有话要说:新安村实况转播二:
张梅花:娘啊,你可得帮衬帮衬闺女,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呜呜~(抹眼泪中。真的眼泪,饿
的!)
六婶:梅花呀,娘想问你一个事儿。
张梅花:娘啊,咱娘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您有话只管问,闺女保准不藏私!
六婶:我就想知道,那次官老爷拿着画像来郑家抓人是谁诬告的?(对诬告,老大夫可说了,对谁都得说是诬告,画上的女子和阿瑶一点都不像!别说是同一个人,便是远房亲戚都挨不上边,丁点关系没有。十个阿瑶也没人家长得好看啊!就是这话!)
张梅花:那个,娘啊,这个事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把你外孙给你留下,也好做个伴,我回去好好的给你打听打听,不是我吹牛,在咱这新安镇,还没有我张梅花打听不出来的事儿呢,娘啊,你就放心吧,那个我这就回了啊!(把三个木呆呆的小儿一把推向继母,扭头一路小跑的出了郑家,在大门口吁了口气,赶紧的,回镇上,不到夏收,决不来新安村,她就不信,继母能把她的三个外孙活活饿死!)
六婶下意识的抱住三个被推过来的外孙,眼看着张梅花逃命似得跑了出去,就这么着了?可她还没有质问呢,人怎么就给跑了呢?
不能不说,很多时候脸皮胜过一切,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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